锦苏流光浅忧年华 作者:龙樱

    第49节

    “他是除了师父之外,第一个给了我温暖的人。”解红零虽然没有正面回答锦苏的话,但是就这么剪短答复,已经足够让锦苏了解,那个叫系音的男人,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一面是超脱生死最在乎的人,一面是今生难得的知己友人,命运总是让人们二选其一,这样的抉择,难得让人痛心。

    锦苏突然想到当初自己在安乐轩与潇浅忧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帮助安乐轩逃跑,那个时候,是因为信任吧,相信那个白衣男子会帮助自己的。

    “因为信任,所以可以任性吗?”锦苏喃喃的说出这句话。是对的吧,浅忧。

    “什么?”锦苏说的声音很小,小到解红零都听得不是很真切。

    锦苏被他一问,才反应过来。“没什么。”暗道自己真是混蛋,解红零的心情已经是低落了,自己竟然还说这样的话。”我是说也许我们猜错了,银狐并非系音。据说银狐在江湖中号称杀手王,十几年前便已经轰动一时,系音不过二十出头,如何能够成得了银狐?”

    解红零一听心中一喜,锦苏分析的不无道理,自己怎么就想不到呢?不过,不是系音,那么系音又在哪里?银狐身上的音乐符号从何而来?此时的解红零,心里是既期待又害怕,他期待着能够见到系音,这一次,遇见就再也不会让他走掉了,然而,他又害怕那个几次行刺还重伤安乐轩那的人真的是系音,那个本该温文如玉的男子,如同天上的一朵云彩,本该是洁白无瑕的存在。“如果他不是系音,我就将他碎尸万段。”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想的。

    “你还真是嫉恶如仇呢。”锦苏轻笑一声,解红零的脾气倒是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额地方。“我让朱雀留在这里有个照应,也好保护你的安全。

    朱雀听了心中一急,如今他们抓住了解红零,难免对方不会直接找锦苏,以锦苏的实力,几若是离了身边,在遇到生命危险时也只能启动血狱,到时候又不知道会出了什么乱子。想着她上前一步。“王爷,若是银狐就是系音,他要是前来定然不会伤害解公子,若不是系音,那么我们设下的这个局根本没有任何作用,所以属下留在这里也是多余。而且天下间还有谁敢擅闯天牢重地。”

    解红零也拿怀疑的眼光看锦苏,朱雀没有说出口的话他倒是不避嫌。“你还是想好你自身安全吧处,我若是那银狐就必定会抓着你然后交换人质,毕竟你不会武功,要抓你可是轻而易举。”解红零可没锦苏留面子的打算。“就算你有血狱在手也是无济于事,因为在我看来,你启动另外血狱反而更加的糟糕。

    血狱的利害,解红零多少清楚一些,以锦苏无半点功力的身子,如何能够驾驭的了它。

    锦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无语反驳他们二人的话,他此时心中恨着自己,当初若是坚持锻炼,怎么会落到今天被人奚落的地步?“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先回去了,你几小心一点。”

    “嗯!”解红零看着锦苏与朱雀的背影消失,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落寞,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永远是那个站在原地看着别人进入自己的生活然后又离开,然后直到那抹淡蓝的身影出现,餐桌上那两双筷子,并不名贵,却让解红零铭记。“系音,不是说过不会让我一个人孤单,这又算是什么呢?如果真的是你,那么带我走吧。

    出了天牢,锦苏没有坐轿子,与朱雀二人步行回安定王府。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路上行人行色匆匆,赶着回家,锦苏想着他们家中此花此时该有小儿门前探首盼归,妻子家中温食以待,而自己呢?永远只有一个人,冰凉的屋子,冰凉的人心。“朱雀,我是不是很失败?”

    漆黑的眼色总是令人心情低落。朱雀看了看锦苏,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承受了太多该他这个年纪该承受的东西。“王爷十六岁封王,属下不敢保证是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人呢。”也就是那个男人的偏爱,也就是那个男人,才会行他人不行之事。

    “一个有名无实的虚名而已,拿来有什么用处?”那个人为什么封赏自己,锦苏心中清楚,从当初不明所以的期待,到逐渐的失望,乃至最后变成了绝望,锦苏的心早已学会不再苦苦的期盼。要以自己的力量登上那个最高的位置,让他们只能仰望他的背影,一如小时候那个男人那样毫不留情的决绝。

    第一百七十一章:锦苏的坚持

    “最是无奈帝王家,皇上能够这般为王爷着想实属不易,众多皇子中,也就只有王爷有此殊荣,此次凉山事件,就算皇上不出面,太子殿下最多只能责罚王爷而已。”千错万错皆是为了一个情字,亲情也好,爱情也罢,不过是命运手中的玩物。

    锦苏没有说话,只是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为我着想?那么当初为何冷落了我整整十六年?让我饱受了煎熬?这一次,如果不是战胜他会率百官迎接?等待着自己的该是虎头铡。若不是贼寇尽除,他会千里相救?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而已。

    朱雀未闻锦苏说话,知道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缠,毕竟对于从小缺乏亲情的锦苏来说,要在他一夕一朝之间就接受锦靖云是不可能的事情。“王爷不事先与大人商议一下真的不要紧吗?毕竟大人也许可以给你更好的意见。”

    朱雀深深的记着,曾经,眼前这个少年对于大人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事事告知事事依赖,如却是连说都不说了。就算大人现在远在春江,还可飞鸽传书啊。

    锦苏愣了一下,才说:“他知道与否与我做不做是两回事,再说他现在与父皇在一起,若是一点小事都要去叨扰他,岂不是告诉父皇我无法独立完事?”

    朱雀听到了锦苏用了“叨扰”二字,心中一阵惆怅,锦苏说的话,无疑是表明自己已经成长不会再需要别人的帮助,但是,真的不需要么?整个潇湘楼受命听他调遣,解红零锦麟皆在全力相助他,独木如何能支?

    “那么王爷打算如如何处置抓住的刺客呢?”火烧凉山一事,朱雀到现在想起还一阵头皮发麻。话虽是这样说,她心中却隐隐有了担心,那个人真的会上当吗?就算他真的前来,江湖中能够打败银狐的,恐怕只有大人了,凭借自己这些人能够成功抓住他吗?

    “行刺皇帝凌已经是死罪一条。”锦苏没有丝毫的犹豫,脚步不停,夜风吹来有些凉意。

    “就算他是那个系音王爷也这样打算?”所有的一切都表明,那个银狐就是系音。解红零会答应吗?到时候,两个人又要争锋相对吗?锦苏本就没有多少朋友,解红零又是真心待他,朱雀自然不希望看到他与解红零反目成仇。

    “即便我能够放过他,父皇也绝对不会任由他自我逍遥,与其让他落入他人之手,为何我就不能抓住他?到时候自然又是大功一件。”

    朱雀哑然,这样的话竟然会从锦苏口中说出,她看着锦苏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你本该温柔的如通过三月的春风一样给人以温暖,为何属下现在待在你的身边如同冬月飞雪?到底是什么竟然令你改变如此之深?

    春江,苏府。

    潇浅忧拿着信纸的手在微微的发抖,一只手平放在桌面上,无力的握起。

    锦靖云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雨后的庭院,月光洒下一丝光彩,和着庭院中的灯光,经过花叶上水珠的反射显得色彩斑斓。“锦苏已经长大了啊!潇浅忧,你教导的很好呢。”话是这样说,他的表情给却是一脸的凝重,锦苏不与任何人商议便开始行动,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潇浅忧方才回神,将朱雀的飞鸽传书烧毁。“银狐既然被称作杀手之王,就有其厉害之处,就算玄武四人合力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银狐既是那么睿智,锦苏这样的雕虫小技如何能够骗他?现在大街小巷已经传遍,若是三日后银狐不出现,他要如何收场?”锦苏终究是欠缺了大局观。

    “如果他抓住了人,你这个潇丞相怕是落下一个浪得虚名的骂名啊。”锦靖云此时还有心情与潇浅忧开玩笑,只有有后者在,自己就没有必要担心这么多事情。而且,锦苏的行事风格倒是与当年的自己有七分相像,假以时日,定能有所作为。

    “若是锦苏能够抓住银狐,微臣背负骂名又如何?银狐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只怕他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兴师动众一场已无所获,给人留下了把柄。”他口中的人,自然指的的锦夜,后者时时刻刻都在盯着锦苏。

    “不是还有你吗?你会坐视不理吗?”锦靖云说着从窗边走到锦苏面前坐下。“下雨了,天气变凉,也不知道锦苏有没有多加一件衣服,现在他铁定是为了三日后的事情寝食难安才对。”锦靖云说着就看到潇浅忧的面色变了变。

    “锦苏未曾事先与微臣商议,已经表明不想让微臣插手此事,若是微臣强行介入他恐怕会不高兴。”潇浅忧只感觉胸口闷了一口气,无处发泄。”他心中还有一层顾虑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解红零,到时候解红零绝对会阻止锦苏抓捕银狐,不,应该说是系音。

    “如果锦苏输了呢?你可别忘记了锦夜可是把他当做了眼中钉肉中刺,啊要是稍有差错,锦夜定会想办法置他于死地。”锦靖云丝毫不为锦苏担心,他反而更在意潇浅忧的反应,因为后者的决定是锦苏成败的关键,他一直相信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说法,他会为靖国的大好江山选择一位最佳的统治者,而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仅仅剩下一个月。

    “那么皇上希望微臣怎么做?”潇浅忧眉眼稍微舒展,锦靖云不会让锦苏有事,他既然能够如此的轻松,定然是想好了万全之策。

    “怎么做对锦苏好又不伤害锦夜那就怎么做,朕并不希望此次他能够立下大功,若是他没有错误,朕也找不到借口让他离京来到春江。”锦靖云脸上的笑意非常明显,在逆境之下,锦苏你是甘心放弃还是更加的磨练心智?你是宁愿从此默默无闻一声还是如同当年的朕奋起反击?

    潇浅忧闻言一喜。“臣替锦苏谢过皇上成全之恩。”如同苏老夫人所言,那个皇宫真的不适合锦苏。

    第一百七十二章:潇浅忧送的花

    “明日就启程回京,一切从简只求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京兆,前些日子听忘蝶的意思似乎想要与京兆玩耍一番,我们不妨将她带上,锦苏看到他一定会很高兴的。”锦靖云早已做好了所有的打算。

    “微臣待会就与苏老夫人说明,让苏小姐与我们一道进京,到时候就与锦苏同返春江。”锦苏在京兆一直是一个人,一定非常落寞,若是有苏忘蝶如此开朗的人在他身边,他一定也会放开心胸的。

    得到潇浅忧的保证,苏老夫人才同意让苏忘蝶进京,临行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准苏忘蝶替锦苏带去任何麻烦。

    苏忘蝶不厌其烦的点着头,心里想着快点离开不然奶奶反悔了怎么办?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机会出去的。

    终于,苏忘蝶趁着老夫人与潇浅忧说话的空隙,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潇浅忧见此不由摇摇脑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错了,毕竟以苏忘蝶的性子不惹祸恐怕需要自己十二个时辰陪同吧。

    “老夫人保重身体,锦苏不日便可回到您的身边。”潇浅忧看看时辰也不早了。

    锦靖云想要说什么,终究只是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跨上红鬃大马,转头与苏老夫人道了一声:“珍重。”后就循着苏忘蝶离开的方向追赶了上去。

    潇浅忧相继上马离去。

    苏狂看见苏老夫人这几日一直都是愁眉不展,上前两步安慰。“大小生性温和谦逊,从不与人结怨,她若是泉下有知也定会原谅了皇上,毕竟他是一国之君,太多的无奈让他也无可奈何。

    “我担心的是锦苏,凉山一事不是没有听说,几千条人命,那个孩子怎么就下得起心?深怕他会踏上锦靖云当初的那条不归路,前些日子还传来他遇刺的消息,好在是无事,否则,木莲九泉之下如何安心?”苏老夫人说着转身往门内走去。“但愿木莲泉下有知能够保佑锦苏一生平平安安,远离阴谋算计。

    “现在好了,皇上已经答应了王爷回来,到时候老夫人与王爷就可以祖孙团聚共享天伦之乐了。”苏狂心里明白老夫人在担忧着什么,但是锦苏毕竟是大小姐的亲生骨肉,都说儿子像母亲,他相信那个少年也是迫不得已。

    一声轻轻的叹息落在空气中,苏老夫人只觉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京兆,安定王府。

    一夜未眠的锦苏起了大早,已经在窗边站了将近一个时辰了。

    院落中栽种着各色各样的花朵,刚刚经历了细雨犀利,此时花瓣上还留着露珠,晶莹剔透。

    时有蝴蝶起舞蜜蜂采蜜,加之空气清晰,倒也不失精致。

    朱雀进门见他只穿了单衣,连忙将他的紫色外套拿过去给他披上,无意间碰触到那如玉的手,竟然冰凉透骨。“王爷怎的如此不知道爱惜自己?现在虽然已经是开春,但是早上凉风也是让人容易感染风寒,再说昨晚刚下了雨,湿气一上来若是不穿多一件湿气一上来保准感冒。”朱雀的话语中充满了责备与疼惜。

    视线一转,落在锦苏双脚上,竟然还未穿鞋子,突然间有些生气。连忙转身将锦苏的云靴拿过来,将他按到一旁的木椅上坐好,蹲下身几下将他的云寻穿好。“王爷这是故意在为难属下吗?”

    锦苏回神朝她笑了笑。“不碍事的。”

    “王爷嘴上这样说,这身子可经不起折腾,若是大人回来知道王爷受了风寒,又要责罚属下了。”朱雀半起身替锦苏将衣服穿好,嘴上说着的话也没有多加在意。因为每次只有搬出自家大人,眼前这个别扭的人才会乖乖听话。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锦苏闻言心中一阵惆怅。那个人还会在乎自己吗?恐怕早就已经讨厌自己了吧,即便知道了伤害安乐轩的让不是他,心中却依旧有芥蒂。“朱雀,将院子里的花全部移除吧。”

    “什么?”朱雀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帮着锦苏扣扣子的手突然顿住,抬头看着锦苏的表情不似开玩笑啊。“王爷说的全部,是包括大人从潇府移来的全部吗?”

    锦苏站起身,自己扣了脖颈处的扣子。“花开花落一季度,最是感伤,全部换了吧。那些花都太脆弱了,没有一样是我喜欢的。我瞧着浅忧院中的翠竹倒是有几分精神,就栽种些在我房门口吧。还有流苏殿前的双生竹也是不可多得的忠贞之物。对了,冬天白雪皑皑适合赏梅,在王府偏远处种植一片梅花最好不过。剩下的地方全部种上美女樱,那是母妃生前最爱之物,若是王府内美女樱盛开的好,说不定母妃就会循着花香而来。

    锦苏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自己曾经多少次在梦中看到那个模糊不清的背影?

    朱雀微微愣神,翠竹一生高贵永不低头,寒梅应冬而放逆境丛生,还有那双生竹,更是此消彼长,印证了锦苏与锦夜的命运,锦苏在府中栽种这些莫不是为了提醒自己?

    “还有中院池中的莲花太过于鲜艳了,不喜欢,全部拔了吧,寻几颗荷花种植就行了。”锦苏说完不给朱雀说话的时间已经出门去了。

    朱雀看着那抹身影消失才慢慢站起身,院中花草都是照着大人的吩咐挑了这个人最喜欢的送来,现在竟然得到的是他一句不喜欢?是不喜欢那花?还是不希望自己的看到那些花时想起了送花的人?睹物思人。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现在是准备彻底远离大人吗?

    朱雀叹了一声,既是锦苏的吩咐自己没有不照办的理由,她唤来红妆与緑鄂二人,将锦苏的话重复一遍。

    两个小丫头闻言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朱雀。緑鄂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提高了不少。“朱雀堂主,你确定没有说错或者听错?那些花可都是大人送给王爷的呢。”

    朱雀平静的点点头。“按照王爷的吩咐去做吧。”

    第一百七十三章:安乐轩隐瞒的事情

    为了方便自己行事,锦苏已经向锦夜告病不朝,如今这么早起来,还真的不知道该干什么?一个人沿着院中的青石小道慢慢踱步,心中仔细将所有的细节都演放一遍,力求完美。

    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音乐,那曲调低的让锦苏心中更加的郁闷,他停下步子往音乐传来的方向望去,西厢应该是住着安乐轩与解红零的,现在后者在监狱,那里就只有安乐轩一个人了。

    现在细细想来,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和安乐轩好好说话了,从解红零口中得知他再也无法恢复功力时,锦苏心中犹如被刀绞一样的难受。不会武功的感觉,自己清楚的很,何况安乐轩本是习武之人,怎会甘心这样一生?也难怪那曲中藏着那么多道不出的伤感,恐怕与安皓天也脱不了干系吧。

    想罢,锦苏转身,朝着西厢房走去。

    当初解红零说西厢晒不到太阳,他特别喜欢,就随着他的性子将这里让给他住,安乐轩也是好打发的人,不想锦苏麻烦,就跟着解红零一起住到了西厢,两个人的房间仅仅一墙之隔。

    随着锦苏的身影离西厢越来越近,那琴声就越发的清晰,而心情却越发的沉闷。

    鲜艳的八角玲珑亭,红色衣裳拖曳一地,安乐轩闭着双眼,十指在眼前古琴上,轻挑慢捻,那沉闷的琴音就流泻而出。

    锦苏想着前几日听到的,安皓天已经重回安国掌权,又从解红零口中得知了洛城的事,心中为安乐轩担忧,一旦有一天安乐轩知道的真相,不知道是对洛城的愧疚多一点还是对于安皓天的愧疚多一点,无论是谁,

    都会让眼前这个男子濒临崩溃。

    “来了为何不说话?”安乐轩没有睁开眼睛,薄唇轻启淡淡的吐出一句话。

    锦苏收起自己的郁闷得心情,笑了笑,走到八角亭中坐下,这样的亭子安定王府不下十个,“好久没有这样听乐轩弹琴了,现在还挺怀念的。”

    “是啊,现在你是王爷了,自然是不比之前流苏殿的日子。”而我也不是那个安乐轩了。安乐轩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

    所有人都在改变。或庸碌或忙碌。

    “他人不知,怎么乐轩也这般笑话与我?”锦苏低头轻笑,看着自己放在浮雕石桌上的手,手心竟然已经有了老茧。

    “如今世人只道你锦苏风光无限,都巴着要讨好你呢,我不过说两句实话罢了。”安乐轩笑语。

    五指翻飞,琴音未歇,那淡淡的离怨哀愁索绕在二人身边。

    “还以为这世间还有此处一方净土,没想到乐轩也被世俗所染。”锦苏玩笑着,企图打破这沉闷的气氛,一句话说出口,却只能是让人更加的惆怅。

    “身处尘世岂能独善其身?”安乐轩说着放下双手。“怎么样,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吗?抓捕行动。”

    锦苏并不想多与安乐轩讨论这些,他的身体刚刚恢复,又与安皓天之间隔着那么深的误会,实在是叫人担心。“已经准备妥当,就怕银狐不来。”

    “锦苏,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做很残忍?用解红零做饵,就好比你现在拿着刀在他身上画着一道又一道的伤口,不致命,却痛入骨髓。”安乐轩转头不去看少年的表情,记忆中的那张脸,该是子天真无邪,权利富贵太有诱惑人。

    “兴许吧!”锦苏仰起头叹口气,安乐轩说的没有错,但是。“也许他能够阻止那个男人,阻止他再继续复仇。”

    “当年的事情我不了解,但是这与解红零无关。”

    “银狐很可能是系音,而浅忧已经查出来,这个世界上唯一与让他在乎的人就只有解红零,除了解红零别人休想引他出来。”

    “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那个人是系音,亲手设计自己在乎的人,解红零的心里是何滋味?如果他不是系音,那么解红零所有的期望都落成空,这比一开始就没有希望要残忍的多。”安乐轩的语调很轻。只是很平静的叙说。

    “与其那样静静坐等未知,不如堵上一把,乐轩,你难道不知道解红零的脾气?他一定会把系音找出来然后给你一个交代。”锦苏的表情稍微严肃,阳光洒下第一缕为温暖,浅浅的打在两个人的身上。

    “可是我已经不需要了,是谁伤的我已经不重要了锦苏。”安乐轩转头看着锦苏,一脸的严肃,我这一生都在围着那个人转,除了他,挂念的就是你与解红零,这两个曾经给我重生的人。

    “可是解红零需要,他很在乎,他在乎着他自己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是否就是那个接连犯案的人,他也想要弄清楚系音离开他的真正原因。乐轩,你知道那种被莫名其妙抛弃的滋味吗?这里。”锦苏站起身,指着自己的心口处。“很痛,痛的难以入睡,”

    安乐轩没有说话。

    “其实,你知道的,那个伤你的人就是系音对不对?”锦苏看到安乐轩的脸色变了变,就知道自己当初的猜想不假。“山洞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必定是你认识的人,而你在受伤之后缄口不言,是因为当初系音与解红零一道救过你的命。而你说出那个音乐符号,不过是想我不再误会浅忧。”

    安乐轩没有想到锦苏竟然连这些都知道。“锦苏,你真的变了。”变得老谋深算,变得不可捉摸。

    “你又何尝不是?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乐轩,原本以为我们会是好朋友,可是你竟然连我也隐瞒。”锦苏一脸痛心的样子,当他猜想到安乐轩隐瞒的真相时,心中已经凉了半截,当初自己误会浅忧,甚至差点断绝了关系,他却一句话不说,就那样静静的看着。

    安乐轩低头不说话,自己当初本想将一切说出,却无法想象解红零的反应,锦苏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是潇浅忧伤的他,心中早已存在了隔阂。

    两个人之间突然出现短暂的沉默。

    “若然是你,你会怎么做?”安乐轩的声音轻飘飘的落进锦苏耳中。

    锦苏沉默以对,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第一百七十四章:奇怪的锦麟

    朝廷之上,锦夜越发的意气。

    自锦靖云宣布三月初八传位于他之后,朝中原本倒向锦苏的人立即开始巴结他,而还处于观望状态的人也立即找上他这颗大树。

    形势,正在一边倒。

    太子宫,锦夜正在试穿尚衣局送来的龙袍。

    祥云,腾龙,栩栩如生,明黄的颜色,衬得锦夜越发的挺拔,比他平时的黑色衣装更添了几分贵族气息。

    “太子殿下,李忠亮求见。”木子李不温不火的尖细声音在门外响起。

    锦夜愣了一下,示意正在为他穿衣的婢子先行下去。“让他进来。”

    朱门轻启,李忠亮抬头就见那个人明黄龙袍加身,一身霸气,连忙慌得下跪。“太子殿下,三月初八皇上才传位与你,你此时穿了龙袍可是忤逆之罪啊。”

    锦夜淡淡撇他一眼,满不在乎的转身坐在木椅上。“你当本宫有那么蠢不明白你说的?这不过是刚才尚衣局的人送来给本宫试穿的。你也不要跪着了,进来回话。”

    李忠亮闻言擦擦额角的冷汗,起身连头都不敢抬,慢慢的走进锦夜的寝殿,转身将房门掩上。

    “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锦夜似是疲乏,伸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一切已经万无一失”李忠亮躬身答道:“卑职已经在沿途埋伏下弓箭手,只要等着解红零一出现,定叫他有来无回,就连锦苏,卑职也在现场的座椅上做好了手脚,只要他一坐下去,沾染了上面的毒液,不出半月,立即毙命。到时侯太子殿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如此甚好,只是不要留下什么破绽才好。”锦夜眼神变得犀利,这一次定要置锦苏于死地,否则自己寝食难安。

    “殿下放心,卑职已经检查了很仔细。”李忠亮笑的一脸阴险。抬头看见了锦夜身上的衣服,只觉得碍眼。

    殿外的屋檐下,,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悄然附在哪里,谁也没有发现。

    待到周围人影不见,他才轻轻的跃下来,朝着流苏殿的方向奔去。

    黑色的身影一路到了流苏殿后院在停了下来,伸手扯下脸上的面巾,俨然是锦麟。

    邪魅的脸上是不可多见的严肃,那眼神中甚至还藏着深深的恨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锦夜,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话过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主人,这是潇丞相送与你的书信。”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后,手中恭敬递出红色精致信笺。

    锦麟皱皱眉头,潇浅忧此时给自己来信,大概是又有了什么事情,这个男人就没有让自己消停几日。接过信笺的时候,黑色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展信阅读之后,锦麟无奈。“潇浅忧,你倒是会使唤人,也罢,看在你答应陪我皇兄出去让我有机可乘的份上,就帮你这次,不过,是生是死就看他么个人的造化了。”

    夜已经深了,锦苏却依旧毫无睡意,将婢子都打发了下去,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窗台上发呆。

    朱雀已经按照他的吩咐,一日之内将所有花草全部移除,只是要栽种翠竹今日已经没有了时间,只能等着明日再说,所以的院子特别的空旷,以至于那个身影从老远的地方就特别的突兀。

    “何人在此?”锦苏凝了眉头,府中丫头悉数睡下,谁还在这个时间段出来?

    戏谑的声音从来人口中传出。“见你月下孤单,十七叔特意来相陪,不知锦苏可愿意?”

    “十七叔?!”锦苏惊呼一声直接从窗台上跳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锦麟无语,刚才自己说的话这人完全没有听进去吗?他伸手敲敲手中的酒坛子。“偶得美酒,独酌无味,特来寻你痛饮。”

    谁知锦苏很不解风情的来一句:“我不会饮酒。”

    锦麟翻翻白眼,伸手推开锦苏房间大门。“不会可以学,喝酒又不是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难事。”他说着已经迈进去,将酒坛子放在桌子上,自顾自的取了两个茶杯涮洗干净。

    锦苏从窗边移了过去,坐在他对面。“浅忧说过酒能迷失心智。”

    “你干嘛什么都要听那个男人的呢?真是令人火大。”锦麟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哎?”锦苏不明白锦麟这莫名的火从何而来,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酒,摇摇头。“我不喝酒。

    ”

    锦麟将茶杯往他面前种种的放下,“随你的便,不想喝陪我坐坐也行。”锦麟说着自己端着茶杯一口饮下,又马上倒满了杯子,如此接连饮了三杯才放下茶杯。

    锦苏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十七叔今晚是怎么了,明知道自己不会喝酒还要陪他坐在这里?

    “十七叔,酒是伤身的,还是少喝点。”看着他接连喝了好几杯,锦苏忍不住说了一句,后者抬头看他,眼中淡淡的忧伤却让他震惊,眼前这个人,从自己认识他到现在,一直都是一副嘻哈的样子,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样的表情,实在是让人担忧。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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