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烛照红妆 作者:此言析木

    第7节

    张日山勉强笑道,“堂堂男儿怎可躲到那劳什子大后方去。佛爷若是觉得我该出去闯闯,也应该上前线……”

    “你敢!”张启山像是突然被踩了尾巴的猫,没等张日山说完就起身把人按在了沙发上。一想到眼前的人想上战场,张启山心就狠狠一揪。他下了多大决心才舍得把张日山送离自己身边到安全的地方去。这人怎么从来就不知道爱惜自己。 “张启辰,你能不能长点心?”

    “……属下自然听从佛爷的安排,佛爷自有佛爷的道理。只是,属下是军人。”张日山一手撑在身侧,努力想流露出一点笑意,表情反而有些扭曲。他有点不明白张启山为什么发那么大火。

    张启山坐到张日山旁边,伸手把那人搂到自己怀里,无视他的挣扎凑到耳边轻声道,“你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张日山,你长点心吧。我告诉你,尹新月想做我的夫人,你会不会生气?告诉我,会不会?”

    张日山被他吓了一跳,“佛爷,属下……”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真这么讨厌我?”张启山咬了咬唇边那点圆润的耳唇,感觉到怀里人的颤抖,才松口道,“你若要与我恩断义绝,我就放你自由,怎么样?”

    张日山只觉得十分无力。平心而论,他对张启山是有很深的感情的。从小除了父亲他和张启山相处的时间最长。十四五岁的时候,家族避世,父亲身亡。他与张启山一路辗转,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兄弟到了长沙,这几年过来,更是相依为命一般。只是他搞不清楚张启山对他是不是一种习以为常的亲情。爱情是什么,他更不清楚,只是扪心自问,抛却父亲的话,传承的责任,他和张启山……似乎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张启山抱着张日山只觉得怀里的人轻了不少,隔着棉衣依旧有些硌手。张日山躺在他的怀里,呼吸很平稳,竟是睡着了。

    张启山点了点他的鼻子,“这次饶过你,好好睡吧。”

    怀里的人不舒服的蹭了蹭。

    张启山轻手轻脚的把人抱进自己卧室。他赶了两天路十分疲惫,脱掉外衣抱着那人很快就睡着了。过了一会儿张日山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仰头细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眉眼,犹豫了一会儿,鼓起勇气在那形状完美的唇瓣上尝试性的落下一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张启山似有所觉,紧了紧自己的怀抱,把人以绝对保护的姿态护在怀里。任何人休想抢走。

    “唉…”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有生子情节…虐虐更健康(/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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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尹新月

    张启山很久没有睡得如此安心过了。外面的天色还大亮着,看了一眼座钟还不到下午四点。 “启辰?” 张启山斜靠着床头,身侧的位置还有些温热,他该是刚离开不久。

    “启辰?”

    张启山又喊了一声,没人回应。这小子跑哪去了?

    “报告佛爷,张副官去楼下了。”听到张启山的声音,受张副官命令守在门口的亲兵进门端正的敬了个礼,有位姓尹的小姐找您,张副官先过去了,吩咐属下在门外守着。”

    “尹新月?!”张启山听到这个名字反s,he性的想骂人,这还y魂不散了怎的?欠黑驴蹄子!

    “他们在哪呢?”

    “长官说他在一楼偏厅。”

    “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张启山取过床头叠的整整齐齐的军装开始换衣服。触及手腕,忽然发现少了点什么。两响环…竟然还在尹新月那里。

    张日山睡的时间很短,下人敲门的时候他是醒着的,立刻就出去了。听说是一位姓尹的小姐来访,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沉睡的佛爷,“罢了,你们不要惊动佛爷,我去见见她。”

    张日山走到楼梯口正好遇到过来送文件的王副官,忽然想起来陈皮还在监狱里没放出来。

    “长官。”王副官敬礼道,“听门口的新兵蛋子说佛爷回来了?”

    “回了。”张日山点头吩咐道“记得今天派人去牢里把陈皮放了。”

    “是。”

    张日山又嘱咐了两句才往偏厅走去,等到了偏厅尹新月已经等了有一会了。看到来的不是张启山,本来就等的不耐烦的尹新月啪的一声把上好的景德薄胎粉彩瓷茶杯给拍在了茶几上。

    “怎么又是你?张启山呢?”

    “佛爷在休息。”张日山略显不豫“尹小姐怎可直呼佛爷的名讳?”

    “什么?“这话把尹新月问的一愣,“不能叫他张启山?”

    张日山微微颔首。

    “我可是他夫…”尹新月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胳膊一摆露出腕上的双响环来,悠闲的靠在沙发上“我是他朋友,连个名字都不能喊了?你一个当副官的,怎么管的那么宽?”

    “来人,上茶。”张日山摇了摇头,取过刚端上来的茶水径直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没有回答尹新月。这么没有礼貌,还想当张家的夫人?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尹新月从小娇生惯养,去哪都是前呼后拥的,哪里被人这么晾着过,根本压不住脾气,“小小年纪的什么样子,我是你能教训的吗?”

    “尹小姐见谅,启辰是个粗人,不懂什么礼数家教的。”张日山闭眼抿了口药茶,皱了皱眉,继续说道,“佛爷一路奔波劳累,实在没有尹小姐这种ji,ng力,现在还在休息。怠慢之处,请尹小姐多多包涵。”

    尹新月看着这个张副官就来气,一个下人跟主人平起平坐就算了,竟然还这么张口闭口的说话带刀子,“睡觉还叫不醒了啊!我可是你们佛爷的恩人,这种态度,小心我让他把你辞了。”

    听到这种话张日山没什么反应,一旁的两个侍女都掩唇笑了起来,这可是她们二少爷,怎么辞?

    “你们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尹新月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心道这张府也真够奇怪的,主子不出来,下人还没个下人样子。“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她们极少见到生人,尹小姐多担待。“张日山摆摆手让两个侍女先下去了。瞥了一眼门口的箱子,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带着些随意,“启辰自然知道尹小姐是谁,也知道您在北平曾有恩于佛爷。若非如此,尹小姐这箱子进张府大门就要打开检查了。”

    “呦,张副官这意思还是照顾我了?”尹新月噌的站起身,怪不得刚才送她过来那个小厮不敢往屋里搬呢,居然胆敢搜她尹新月的箱子?。“赶紧叫张启山下来,你们这群刁奴真是无理取闹!”

    张启山换上军装就下楼了,此时正好走到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根领带没系上。听到这话也不管是不是失礼了,冷笑了两声进门道,“尹小姐好兴致啊,怎么想起到张某这里了?自古恶主配刁奴,这刁奴在说谁呢!”

    ”刁奴说你家下人!”尹新月理直气壮的瞪着张启山。“你家下人怎的这么没规矩?”

    张启山习惯性地把领带交给副官,笑道,“尹小姐有所不知,我家门庭小,就是这种习惯。”

    张日山放在佛爷脖子上的手一顿,抬眸看了张启山一眼,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张启山在他的额顶落下一吻,“不是夫人跟别人说的吗?佛爷带的兵,就是这个样子。”

    “哎呦,你谋杀亲夫啊!”张启山扯着领带夸张地往后跳了一步,小启辰还会炸毛?

    “佛爷和尹小姐几个时辰未见,想必有很多话想说,属下就不打扰了。”张日山上前一步,把张启山的领带服帖的放好,转身离开了偏厅。

    张启山目送他离开,忽然十分开心的笑了起来。

    “你……他……你们……”尹新月看的目瞪口呆。

    “介绍过了,我夫人,张启辰。”张启山清咳了一声掩下笑意,“尹小姐怎么突然从红府到张某这里来了?”

    张启山着急去一趟昆南那里和尹新月没说几句话就走了,临时吩咐了下人们准备客房给她。既然尹新月认为是他欠她的,尹新月是什么人启辰也知道了,那还一还也没关系。而且,等启辰跟棠大哥走了之后,他可以直接住军部。

    张日山回了书房,之前紧急典当完东西打电话给佛爷的第二天他就搬回了自己卧室,公文也移到了书房。其实他实在摸不清张启山的想法,也不想摸,顺其自然吧。

    顺其什么自然?张日山觉得自己没救了……

    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张日山那些张家情报部的报告,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摸了摸自己越来越柔软的腰腹,止不住的心慌。病了近一个月,训练竟然松懈了这许多。再不恢复训练别说当佛爷的副官了,上战场都是挨枪子的命。

    也许现在病怏怏的就是太久没动了呢?

    张日山也是雷厉风行的性子。长沙的张府是按照当初东北张府的配置来的,有些占地太大的场所没有建造,但是s,he击和搏击训练场还是有的。张日山锁好报告跟二楼的警卫员说了一声就直接过去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尹新月跟着下人走到餐厅。餐桌上只摆了一套餐具。尹新月以为张启山不回来吃了,就自动的坐了过去。

    “小葵,张府这是什么规矩?吃饭只摆餐具?”

    小葵在张府做工还不到一年,平时张府的主子也就张启山张日山兄弟两个。今天她只是听管事的吩咐请尹小姐过来。具体张府吃饭是什么规矩她也不清楚。

    小葵正犹豫着要去找管事问问,管家就小跑了进来。

    “尹小姐,对不起,刚才下人疏忽,提前把您请过来了。张府的座位都是固定的,您方便去对面坐吗?”

    尹新月刚想说不方便,可转而一想,这里是张府,和这些人搞好关系说不定还能帮帮自己。“可以,我饿了,你们快点啊。”

    管家松了口气,连连应是,那儿是小少爷的位置,要是佛爷知道让别人坐了,那还了得。

    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走进了餐厅,小声对管家道,“小少爷不在楼上,警卫员说少爷去训练场了。”

    什么?乍一听管家心底就一寒。训练场?昆军医交代好了让张府上下注意,小少爷绝对不能磕着碰着饿着累着。训练场刀枪拳脚哪个都不长眼睛,这不是夭寿吗!

    管家告了声罪连忙赶去了训练场。此时张日山在s,he击场,大概是有些累了,坐在一边看着几个亲兵比赛打枪,时不时的指点几句看起来状态还不错。管家抹了把汗。

    “佛爷回来了?”张日山扭过头去,眼角眉梢还带着尚未收住的笑意。

    “佛爷说要晚些回来,让您别饿着,先吃饭。若是棠二爷来了也让您先招待着。”

    “这么晚了?”张日山看了几个亲兵一眼,这个训练场稍一暗就亮灯,不注意还真不知道外面什么天色,“你们几个别练了,今天打的不错,我跟你们去蹭个饭,欢不欢迎?”

    几个亲兵一听立刻呼啦啦的围了过去。张日山负责副官处之前跟他们混过不短的时间,平时接触的也不少,互相都熟得很,勾肩搭背的从另一个门走了。

    “小少爷,你的药膳……”可怜的老管家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只想回去给佛爷打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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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棠雨周

    管家在后面喊得声音不小,当时在场的亲兵都听见了,不由都放缓了脚步。

    “你们看我干什么?”张日山挑眉,“我好没好你们还不知道?刚才谁输那么惨的?”

    一说起这个亲兵们一下子就蔫了,张副官打起枪来那手法,那速度,那命中率!哪有一点不舒服的样子?

    其实下午在训练场活动了一番,兴奋劲一过,张日山多少是有些难受只是亲兵们都不知道罢了。和这个月警卫队的亲兵聊了几句,张日山也没吃几口饭就回了主宅。

    棠雨周到张府的时间比张启山预计的早了很多,正好和张日山在院子里遇上了。

    “棠大哥。”张日山抱着从五爷那儿抱过来的二狗子(za),站在门口跟棠雨周打了声招呼。

    棠雨周笑着点了点头,跟张日山一起进了屋“是小启辰吧,长这么高,都快不认得了。上次见你还不到你哥肩膀呢。”

    张日山点头称是,吩咐下人动作快些,茶一定要泡明前龙井。

    华夏自先秦以来素有九大世家的说法。相传张棠两家手眼通天,分守y阳。世事变迁,朝代更迭,其他几家多有变化,唯有张棠第一第二屹立不倒。说起来这九大世家自明代之后就多由明转暗,淡出世人的视线了。清末长沙土夫子势力不断增大,形成号称九门提督的利益团体,世人更是只知九门提督,不明九大世家。张家暗中的势力遍及全国,因为一定的原因更是奉倒斗为家族祖业,是为长沙九门中的老大为众人所知,但其他几大世家并不在此列。

    张家除了族长还有长老,魏晋后又细分为五宗,分管倒斗,入世的营生等各个方面。张启山名字在族谱之中,身份是穷奇一宗宗主。棠雨周长张启山几岁,是新上任的棠家族长。张家哪怕因为战乱势力大减,依旧压着棠家一头。以家族来说,两人算是平辈论交。

    棠雨周和张启山隶属两个党派。这次棠雨周从上海到长沙除了一些暗中的党务,也是听闻张家巨变,内门隐于深山,唯有外门张启山到了长沙。他送上家族的拜帖也是不让人诟病,表明自己的立场。世道不太平,九大世家支离破碎,联系越发困难起来。但是自古至今,无论其他世家如何,张棠两家从来都是荣辱与共的。

    “启辰,既然启山兄不在,跟你说也一样。我在张府只留小半个时辰,晚些要动身去福建。”

    张日山深知两党之间的关系,棠雨周哪怕被人陷害依旧是工党的核心人物,张府毕竟是国党在长沙的军事核心,在这里无论怎样都是极危险的。

    张日山回头看了管家一眼,管家立刻招呼下人们出去了,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棠雨周这次来是得到了一些消息,长沙的平静要被打破了。他和张启山的想法相似,若是张府有需要,他可以带人去棠家老宅躲避一二。再有就是,蒋正那边抗日态度一直暧昧不明,他希望张启山能够认清现实,若有需要,工党随时欢迎他。

    第二点张日山做不了决定。但是他知道,家国天下,民族大义,佛爷从来都不糊涂。至于第一点,他选择性的忽略了,逃兵这个行当,他张日山实在做不来。

    张启山回到张府时棠雨周已经走了。张日山一身笔挺的军装正要上车往外走。

    张启山一愣,打开车窗问道,“出什么事了?”

    张日山看到张启山,反身一跳就下了车,急忙跑过去,敬礼道,“佛爷,陈皮被陆建勋带走了!”

    “你给我安分点,”张启山看着张日山的动作一阵揪心,“着什么急?大晚上还能把人要回来怎么?陆建勋不是那么好相与的,明天早上我亲自去要人。”

    “是,”张日山紧抿着唇不再多言,就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让张启山一看就知道他不太乐意。

    “启辰,你先随我到卧室来一趟。我有事跟你商量。”

    张启山想来想去,张日山能够现在接受孩子才是最好的选择,其他人的保护总归不会太全面,还得他自己知道轻重才行,再者说,棠家老宅毕竟是棠家的地盘,肯定没有张府照顾的周到。

    张日山跟着张启山上楼,以为张启山要问棠雨周的事,一路走着还理了一下思路。

    张启山到了卧室随手把门关紧了。“启辰,你认真听我说。”

    张日山一愣,紧接着应了声是。

    “我要正式求婚。”

    “……”佛爷你这是在谁家打马吊输了被整了吗?

    “启辰,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起回长白山完婚。”

    “……?”

    “你有了我们的孩子,不要再拒绝了……”张启山向前两步,张日山目瞪口呆的被迫靠上门板。

    “我……我怎么了?”

    “张日山,我心悦于你!这不是玩笑话。”张启山双手撑门,把张日山挡在了自己和门板中间,“你给我认真听清楚,我们结婚吧!你有我的孩子了!”

    “孩子?”张日山懵懂看着张启山,机械的重复着。

    张启山一只手伸进了张日山军装的下摆,大手覆在了张日山的腹部,“你没有感觉吗?这里,有一个新生命,一个月了。”

    “新生命……”张日山眼神有些恍惚,“没关系,送走他。”

    “这是什么话!”大冬天的张启山急得都有些冒汗,男子怀孕本就十分凶险,如果意外流产会危急母体的生命。一点问题都不能出!“启辰,我和昆南商量好了,你们后天早上跟棠大哥一起去棠家老宅,那里气候很好,适合修养也没有战乱。”

    看得出来,张启山是认真的。但张日山心中忽然涌出来一股奇怪的感觉,他什么都没同意,就和佛爷发生了关系。连是不是喜欢张启山都没想明白,就莫名其妙有了孩子。现在作为一个男人,又要为了孩子去大后方躲避。一切都那么理所应当和莫名其妙,就像一场闹剧!佛爷有没有想过他也有自己的理想报复,有自己的坚持!

    “佛爷,您这是在跟我商量吗?”紧贴着门,张日山低垂着眸子,说话吐字十分有力,尤其在商量两字上咬的极重,仿佛想用这两个字把张启山砸醒。

    张启山也听出了张日山的异样,无奈的安慰道,“启辰,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佛爷,”张日山定定地看着他,“你不必为了孩子与我绑在一起。至于去台州棠府您若是说给张副官的命令,属下自然不敢不从。你若是说给张日山,张启辰,我不同意!张家后代宝贵,我会保护他的,我一定把他平安生下来,交给你!绵!延!后!代!”

    “张启辰,我张家的夫人怎么可能因为那么一块r_ou_决定?你以为张夫人是什么!去棠府还不是为了你的安全?”

    “……佛爷请先放开”……张日山话说了一半就听到有人敲门,收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启山,发生什么事了?”尹新月听说张启山回来了,本想敲门去联络联络感情,没想到隔着门竟听到有人在里面突然大声喊了起来,

    谁敢跟张启山喊?尹新月多少有点好奇。

    启山?启山?听到这个声音称呼张日山看张启山的眼神古井无波,呵……住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完了,新月要进长沙了!(捂脸偷笑)

    (818那个心塞的佛爷还有非要进长沙的尹大小姐(/w\))

    后面半截太仓促了…但是实在不想为这些小婊砸大婊砸外国婊砸浪费字数了t_t

    第31章 婚书是假的

    住进来了那他在这宅子里是碍事了?

    张日山着实觉得自己可笑。以前还好说,现在有这么一个思想开放,长相漂亮可人的新月饭店大小姐在,佛爷怎么还会看上他?啧,后代那么重要?

    “佛爷,你不骗我,我也不会拿张家血脉开玩笑的。”张日山推开张启山挡在他身侧的手,有些蹒跚地向两屋的连门走去。以前一直以为腹部偶尔的疼痛是上次的病还没有好彻底,现在看来是因为有了孩子,想来昆南给他的药也应该是安胎用的。

    看到张日山这种反应,张启山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种从心底涌出来的疲惫感让他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看着张日山强作镇定的走回自己房间,无声地关上了门。

    外面的敲门声又响了两阵,期间还伴随着尹新月时不时的叫喊。张启山盯着帷幔出神,过了一会儿合衣仰倒在了床上。

    执勤的亲兵亲眼看着佛爷和副官一起进去的,肯定也没出来,只是不知为什么不理这位尹小姐。

    尹新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敲了一会不见有人应竟然扬言张大佛爷出事了,颐指气使地喊亲兵过去要把门撞开。二楼的亲兵被她烦的不行,没有吩咐,佛爷房间的门是说撞就能撞的吗?不知道张副长官还在里面吗,哪来的疯女人?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一个亲兵悄悄地跑到院子里去找管家了。毕竟是佛爷安排住进来的人。

    自从张日山从五爷那里抱回来那只西伯利亚雪橇犬老管家晚上总会在院子待一段时间,他曾问过五爷家的管事,这种狗不从小训练长大了可不得了,多好的东西都能让它祸害了。

    “管家,管家,不好了,那个尹小姐要拆佛爷卧室的门。”亲兵拿出冲刺的速度直接跑到了犬舍,脸不红气不喘的就把事情严重化了。

    张管家是从张家就一直跟着张祥霖,东北事变之前他被张祥霖紧急派到长沙安排一应事务逃过了一劫。可以说张启山除了张日山外,最信任的就是他了。管家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原本还想呵斥亲兵几句一惊一乍的,听完亲兵的叙述放下东西就往主宅跑了过去。这位尹小姐来者不善啊,看来这目标是佛爷了。呵,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你还想让大少爷重蹈覆辙?

    别人不知道,管家是知道的。张祥霖虽然因故被赶出了张家,但是从小的教育到底不是白来的,张祥霖期望自己这一支能重回张家,乱世之中流落在外对张家人实在太危险了。其实最开始张祥霖也没想过让张启山去做什么宗主,但是自从张日山脱离老宅他就改变主意了。与其以带罪之身回到张家被族人驱使逐渐沦为张家外围,何不争取一下宗主之位?

    张家有检验血统的办法。张启山不同于她姐姐血脉稀少,张启山血统的纯度直接让张瑞桐点头同意把张启山的名字记在他的直系之上。而张日山从小因为血统被当做族母教养,十岁的时候他父亲极力反对,这才又选了他的堂妹补继。一直等到十二岁时长老极力劝说,其父依旧反对他正式成为少族长夫人,这才得以彻底离开张家老宅,可见其血脉之罕见。

    要想成为张家内外两门家主,血统,于家族外的影响力,伴侣的血脉,缺一不可。张祥霖和张日山父亲是堂兄弟,更是过命的交情,比之张启山和张日山也相差无几。张祥霖想借用张日山的名义不费吹灰之力。况且张日山的父亲也不知道张祥霖的打算。只想着这是互利的事情。两个孩子成为名义上的夫妻,那么以后他们再与外族人通婚也不必担心被驱逐出张家,毁掉人偶了。人偶几乎相当于张家人的第二条命。最重要的是,张家人没有那种ji,ng力去严查长期在外的族人,这样做可行性很高。只可惜,张祥霖从一开始就打算玩真的,这点管家知道的最清楚。长沙可不是白来的。

    在管家看似有礼实际上极其强势的邀请下,尹新月不得不放弃去看张启山和这位老管家“聊聊”。哼,要是她当了张启山的夫人,必须狠狠的整顿整顿这些下人,没大没小!

    “多谢尹小姐替佛爷担心了。只是有夫人在,佛爷不会出事的。”管家先给了尹新月一个软钉子吃。佛爷和夫人的事,你一个外人还是歇歇吧。“况且晚上尹小姐擅闯一个男人的房间,实在牺牲太大了,佛爷不值得您这样。您要实在担心,一会儿老朽派亲自去看看……”

    尹新月被老管家灌输了一堆佛爷有夫人,夫人和佛爷青梅竹马,十项全能,你个外人还是能走多远走多远吧的思想。一肚子气的回了自己屋子。

    管家和尹新月周旋的时候,张日山颤抖着从书桌里拿出来一瓶新药。一直带在身上的药吃完了,这次不知为何,难受的厉害。张日山握着药回到床上,在被子上蜷成了一团。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腾出手来想拧开瓶盖,奈何胸腹一阵难忍的绞痛,瞬间失去了意识。手里握着的救命药滚落床下面。

    早上张启山起床的时候没有等到张日山过来。他心里有些不安。

    打开隔壁的房门,张日山的屋里里亮堂堂的,根本没拉窗帘。他整个人都裹在了被子里,只有一撮头发露在了外面。

    “启辰?”张启山好笑地拉开了一些被子,捂这么紧喘的过气来吗?

    张日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眼,看到是张启山挣扎着想起身。张启山赶紧按住了他。

    “脸色这么不好就好好歇歇吧,一会儿我让他们把饭送过来。几天不露面了,我先去一趟军部。”

    张日山罕见的没有坚持起床跟过去,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张启山以为他还在生气,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有些……烫手。

    张启山把被子帮他裹紧复又拉上窗帘这才出去了。

    他今天必须解决一件事,让昆南过来看病,然后搞清楚。

    张启山一大早的到了军部,先把所谓“通敌叛国”的陈皮救了出来,让人送进医院。接着回了自己办公室,至少要表明自己回来了,让那些宵小们不要妄动。

    昨天张日山已经吩咐过王副官不要把文件送到张府了。今天张启山一进办公室的门就看到桌上一大摞的公文……整整齐齐方方正正的一大摞。张启山一阵头疼。

    还没等张启山坐下,王副官就又进来了。他敬了个礼,匆匆把桌上的文件从中间分了好几摞。

    “……”张启山无言以对的看着他,半晌才挤出来一句话,“下次细心点。”

    王副官脸色微白,匆匆应了个“是”就想离开。

    “你等等。”张启山眼尖的看到他手里还握着一张,“手里的是什么?”

    王副官咬了咬牙把文件递给张启山,“是您去北京前长官批的公文。”

    张启山盯着白纸上那一片刺目的锈红,说了声谢谢。张启辰……启辰……毕竟昏迷了那么多天,他怎么就轻易相信他好了?宋玉明还打电话说什么……张副官跳墙密探美国商会?呵,我布置的任务能有你的命重要吗?你以为把什么事务都处理好就是在帮我吗?你那么把我的命令当回事,怎么不去棠府?怎么就不同意当我夫人?

    也不知道是在气张日山还是在气自己,张启山地把文件猛地拍在了桌子上,声音大的门外都能听到。正要敲门的秘书顿了两秒才有了动作,小心的走了进去。

    “佛爷,上峰发来电报,任命陆建勋长官为副师长,原刘副师长调离。”

    张启山把通知和文件并排摆在桌上,忽然想到了一句话:山雨欲来风满楼。

    下午早早的回到张府,昆南竟然还没走。

    昆南,管家,尹新月三人站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怎么了?”张启山把斗篷交给下人,松了松领带,“启辰呢?”

    “死了。”昆南没好气的说。

    张启山瞬间瞪大了眼,“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不信。”

    “昆南,你今天吃枪药了吧!”

    “我吃子弹了。”

    “你……”

    “大少爷,事到如今,您听我这个已经入了大半截土的人说一句吧!”管家叹了口气,赶紧打断了两人。当初老爷也没想到两位少爷竟会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整出这么多事儿来,更没想到小少爷竟然有了孩子,“大少爷,您这辈子明媒正娶的夫人只能是小少爷,张日山。”

    “那是自然。”张启山点了点头,但是他总觉得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尹小姐,外面已经备好车了。张某事务繁忙,只能请八爷代劳带尹小姐去游玩一番了。”

    尹新月听话的站起身就往外走。

    “不能让她跑了!”昆南瞪着张启山,“你要是不在乎启辰我现在就把他带走!”

    “你才跑了,我敢做敢当!又不是故意的!”看到警卫真的挡住了门口,尹新月回头就朝昆南喊。

    “昆南,你冷静点。”张启山到现在都是一头雾水,不过看管家的态度是希望他先知道一些事。尹新月自己也出不了长沙,张启山只能暂且由她去吧。

    尹新月走了,昆南生闷气去了楼上。管家终于吐露了实情,“宗主,您和夫人其实已经成婚了。”

    这种称呼从管家嘴里,张启山还是第一次听到。

    “婚书还在密室里,我去跟哪个夫人成婚?”张启山捏了捏眉心,怎么管家比他还魔怔。“你倒是提醒我了,把婚书签了看启辰还胡思乱想什么!”

    “宗主您等等。”管家两步拦到张启山面前,没想到宗主居然真的相信密室的婚书是真的。老爷也算是失策了。“张家真正的婚书本身是白色的,要用成婚两人的鲜血染红,最后同人偶一起封入双人棺,放入张家古楼,就算礼成。您和夫人的婚书,在您被纹上穷奇成为少宗主之时就已经归入古楼。密室那张是假的!”

    第32章 密室救新月

    “少宗主?”张启山抄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冰凉的水流顺着喉管几乎冷进了心里。当年从老宅回家,父亲把婚书交给他,让他去寻自己所爱之人结为连理,甚至挑开他和启辰自身都不甚明了的感情。本以为是父亲开明之举,原来这才是真相?还真是让人惊喜。

    张启山外表一片平静,内里却有些心惊。喜欢上张日山究竟是他自己的想法,还是因为其他什么?有待商榷。

    “这事我知道了,管家还有什么事吗?”张启山一如往常温和地问道,“我得先去看看启辰。”

    管家虽然觉得张启山的反应有些不对劲,但两人少年夫妻,这几年的感情他都看在眼里,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佛爷,尹小姐留在张府对小少爷威胁不小。”

    “我知道了,谢谢。”张启山冲他点了点头,转身去了二楼。

    张日山平躺在床上,深蓝的被子盖到胸口处,不知道昆南说了什么,脸上竟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比早上还要好一些。

    张启山站在门口清咳了一声。昆南回头一看是他,马上板下脸来,回头继续跟张日山说话。张日山摆了摆手,沙哑地唤了声佛爷,他努力想坐起来却被昆南按住了,“动什么动?给我躺着。”

    张启山假装没看到昆南的样子,他把外套丢到沙发上坐到床沿,伸手摸了摸张日山的额头,“发生什么事了?”

    昆南瞪了张启山一眼,“没什么,差点一尸两命而已。”

    “别乱说,”张日山瞪了昆南一眼,“我没事,死不了!”

    “没事?”张启山一顿,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收回本打算掀开被子的手,冷下脸来,“尹新月干什么了?”

    “误入书房密室。”张日山眼神冰冷地看着张启山的手,斟酌了一下措辞,“属下对不起佛爷,书房的两处机关已被触动,还需重新布置。”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张日山敏锐的感觉到张启山的情绪有点不稳定,佛爷很少这么跟他说话,嘲讽道,“属下没能及时阻止尹小姐。”

    “……”张启山觉得张日山是父亲给他安排好的结婚对象这个想法十分可笑若真的是安排好的,启辰和管家串通一气,恐怕他俩早就订婚成婚了,哪能像这人现在这样,两句话一个“佛爷”三句话一“属下”。这种木头脑子,做违心事用不了三天就露馅了。“你这样子看好你自己就行了。”

    昆南已经完全不想看这俩人不解风情,互相伤害了。张启山不理他,他也不想看见张启山。哼,等你问清楚事情就不这么气定神闲了。

    之前昆南的态度就很说明问题,虽然启辰看起来没事,但是绝对没有他说的那么单纯。

    书房的密室并没有放什么重要东西,都是些华而不实的玩意,还有些假文件。而且说起来里面最有价值的就是机关了。这个密室的机关陷阱是张启山从一个西北大墓的图纸里研究来的。虽然威力降低了不少,用具也都是一些冷兵器,但是胜在若有人触动机关,两个主卧室的报警器会同时被触动。一般有人想暗中得一些东西人数都不会多,以张启山两人的身手,只要有人擅自闯进去不被机关杀死也会被两人活捉。

    张启山从没像现在这么痛恨过这个警报器。张启辰这个不知轻重的小兔崽子,尹新月的命有他重要吗。

    按照亲兵的说法,尹新月应该是在他们交接的时候进的书房。书桌上的资治通鉴和放着他和启辰合照的相框已经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了,琉璃盏开关的盖子完好的盖着,看不出来异样,想来应该是启辰放好的。这个机关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是一个没经过训练的小女孩能破解的。

    张启山没能想透期中关键,再次打开了密室。密室的地上散落着已经乱成一团的网,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箭头。浅色的地板上有一道血红的痕迹,张启山拾起那支箭,银白的箭头上残留着血迹。想起尹新月那活蹦乱跳的样子,这血恐怕是启辰的了。

    “来人,去副官屋里把昆南叫过来。”

    昆南果然没让张启山失望,进门就劈头盖脸的一顿国骂。

    “启辰和尹新月是怎么回事?”张启山自知理亏,他站在书桌旁按着沾血的铁箭,面色冷的可怕。

    “也没什么,就是启辰身子虚,受不得惊吓。早上发烧你也看到了”

    张启山忍着脾气听昆南夹枪带木奉的说完,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事情发生在中午。因为张日山发烧体温越来越高,昆南也不好给他用药,就临时在每天给他特制的饭菜里多加了几味算不得药物的食材,亲自送到厨房去交待了一下。没想到等他一上到二楼正好看到张日山下令堵住书房,速度极快的闪了进去。等昆南赶过来着张日山已经捂着腰蜷在密室的地上了,尹新月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昆南不清楚,以为是尹新月伤了启辰。但是张启山知道肯定是尹新月进密室触动了机关。张日山听到警报以为有人入侵,急忙部署人,自己闪进密室想把人拿下,毕竟这不是普通地方,不好让亲兵进去。只是他没想到,被困住的不是贼人,是尹新月。尹新月看到这个几乎是她眼中钉的张副官肯定挣扎的更起劲了,正好撞到另一个机关。启辰肯定不会见死不救,于是就出手了

    逞能!

    早上连陪他去军部的力气都没有,听昆南的意思中午比早上还严重,竟然还施展功夫救人?现在腰部擦伤没什么大问题,若是再偏那么一点点呢?张家男子有孕,不是母子平安就是一尸两命!地上的血,箭头上的血,文件上的血…这铁箭仿佛有千斤重,若是启辰真有什么事…张启山的手抖得不成样子,怎么都压抑不住自己的杀意。

    尹新月…你究竟是什么目的…事情过了就不好了。

    尹新月回来的很快,她去了二月红家,还带回来了一些东西和一条消息。

    鹿活草对丫头没用……

    张启山拿着信和剩余的药物竟罕见的犹豫了。按信上所言,这个药依旧不能治好丫头的病,最多只是延长一些生命,副作用比吗啡还大。九爷让丫头把药交给他是不想丫头死后二爷会无欲无求,连仇恨的寄托都没有。这样的二爷只会就此消沉下去,甚至陪丫头去了。长沙矿山古墓若想在没有二爷帮助下探索,耗费的人力物力不可估量。这样虽然对二爷不太公平,但是张启山无从拒绝。是最坏也是最好的办法。

    这段时间九门都沉寂了下来。陆建勋升任副师长,大张旗鼓的四处发展势力。张启山等人也就把他当跳梁小丑,根本没给予任何回应。

    长沙推行新历,律法规定不允许过春节。北平来人要把尹新月接回去。尹新月在长沙待的无趣,也就离开了。

    那次棠雨周因为有国党高层到长沙,长沙即将戒严,走的匆忙。张日山并没有跟过去。

    春节前后长沙张府迎来了张家典律司的长老。长老在长沙住了两周方才带着证明离开。穷奇宗主与夫人情投意合,感情甚笃。虽未回祖宅证得大婚,但思及现今乱世,夫人怀胎三月有余,不合之处也可通融。

    张日山在目送长老离开后,坚定的挣开了与张启山紧握着的双手。

    作者有话要说:

    又开学了(/w\)以后大概平均两天一章吧…话说难道就没人对下文有什么意见或想法吗?感觉我在单机……

    第33章 二爷拒出山

    怀胎三月,除去第一个月的兵荒马乱,张日山过的还不错。不知道是不是首月受苦太多,他后两个月竟没有任何不适,什么都吃的下,跟着佛爷处理军务,准备招募兵员似乎一切都恢复如初了。褪去军装后微微隆起的腰腹和那一个月的混乱仿佛是在做梦。

    临近中午的时候,张日山拿着一个文件袋一到张府就直奔张启山书房而去。今日本该休假,只是有不少地方春节刚刚结束,来往事务众多。副官处公务繁忙,张日山自然没办法像张启山一样偷闲。

    “佛爷,参谋部急件。”

    书房里张启山正在研究矿山的地形图。看到张日山进来,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座钟,“怎么中午就回来了,下午不用去?”

    张日山摇了摇头,“下午副官处还有个会”。他把文件交给张启山,“佛爷,参谋部认为三年前的长沙轰炸系日本内部派系斗争所致。近期日本国内动荡,研究派重提鸠山报告,日本恐怕会增派人手潜入矿山调查。”

    明面上军部根本不知道长沙矿山的事,参谋部这份报告也只是根据情报部一部提供的情报分析来的,与事实有些出入。长沙的确有危险,不过不是他们所认为的。日本军的ji,ng力大多还在东北华北一带,短期来说长沙并没有什么直面战争的机会。

    张日山在办公桌旁站着,习以为常的等着张启山的吩咐。这个文件涉及事情众多,佛爷看完可能会组织军部相关人员开会或者联络九门商议矿山事宜。

    “过来,怎么还傻乎乎的杵在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张启山放下了文件,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日山。

    张日山若无其事的回过神来,听话的走了过去。

    “佛爷有何吩咐?”

    自从族里的长老来给他俩的关系正名后,张启山是越来越看不惯张日山这副做派了。哪怕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张日山从不肯多叫一声启山哥,更别说夫君了。

    “今天休假,各长官的副官都没在军部。跟杂务副官开会还用你出马?”张启山把人揽到自己腿上,一手握住张日山的手腕,另一只手恶意的开始从下到上解着心上人军装的武装带和扣子。张日山刚欲挣扎,就听到张大佛爷在他耳旁轻声道,“别忘了你是我正经的夫人!”

    温热的气息仿佛顺着耳廓一直蔓延到心尖上,张日山羊脂玉般细白的脸上罕见的染上了薄红。

    “我”

    “为夫已经帮你向那劳什子张大佛爷请假了。夫人下午的时间交给为夫便好。”

    “佛爷!请停下!”

    “嘘,”张启山一根手指贴上了张日山的唇瓣,“叫错了可是要罚的。昆南前日还说三月后可行房中之事。夫人想试试了?”

    “”张日山的脸上瞬间褪去血色,浑身僵硬。

    张启山亲自打电话把下午的会议交给了王副官主持。张日山被他搂着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钟。到底是怀着孩子,虽然表现的一点事都没有,但是张启山偶尔半夜醒来,张日山每每都是捂着肚子,眉头紧锁,看的张启山十分心疼。等这小子出来必须得好好c,ao练他,还没怎么样呢居然敢这么折腾他张大佛爷的人。

    现在不同于以前,只要不在军部张启山总是制止张日山穿军装,哪怕穿上军装武装带也不能系紧。张日山本身很瘦,再加上仅仅三个月,肚子一点都不明显。但是张启山见不得一点他压迫到腹部的行为。

    为了让张日山习惯穿长衫,从来不喜这类拖沓衣服的张启山甚至也给自己定了几件样式一样的。

    想到文件所言,现如今,唯有比日本人更快的下墓才是硬道理。其他的说了也白搭。如此看来,只能探探红府的情况了。二月红每月都有固定的几天不去梨园盘口,只在家陪夫人。张启山看了眼日历,二月红今天在家。

    张日山本想中午稍作休息可以趁张启山睡着了自己去军部。没想到睁眼一看佛爷正靠在床头看张家手记。小小的一个本子放在被子上,佛爷一手翻页一手还半搂着他。感觉到自己又有蜷成一团的趋势,张日山往被子里埋了埋。

    张启山看到他睁开眼又钻进了被子里,揉了揉露在外面的发顶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张日山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忽然想到自己在被子里,复又钻出来些,小声道,“没有。”

    “没有就起吧。睡太饱小心晚上睡不着。”张启山好笑的掀起了一点被子,把他的脸露出来,“我一会儿去趟红府。很快就回来。你跟我去吗?”

    张日山不想去,不过习惯使然,他点了点头。

    二月红果然在家,令张启山两人惊讶的是尹新月也在。

    年关时候的九门大会,张启山当众宣布张日山是他唯一的夫人。无论别人怎么想,他此生不会再接受其他人了。二月红和齐铁嘴虽然惊讶,但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说法。不知尹新月何故又来长沙,看样子还在红府住了几天了。

    所幸尹新月不再提那些有的没的,虽然对张日山视而不见,但是对张启山也只如普通朋友一般。

    张启山此行是来商议矿山事宜的。实在无法,说动二爷夫人也势必要请二月红下矿。只是尹新月在,无论如何他也不放心让张日山单独去做丫头的思想工作。

    张启山一来二月红就大致猜出他所为何事了。丫头的病没好,他虽然十分感激佛爷助他北平求药,但依旧不能离开丫头去那生死不定的地方。说他自私也好,无情也罢,在他心里区区一座长沙城确实是比不过丫头的。

    这两天尹小姐过来陪丫头,还时不时的带医生过来给丫头瞧病。丫头的病虽然没什么好转但似乎也没有恶化,反而因为与这位尹小姐感情很好,ji,ng神也好了起来,若是他破坏誓言下墓更甚者死在墓里,丫头……。

    张启山还想劝说一二,奈何二月红推说自己对这个墓也是知之甚少,若张启山着急完全可以不用寄希望于他。找其他高手也相差无几。

    张启山哑口无言。这才是他与二月红最大的区别。他可以为了启辰放弃很多,但绝不包括国家百姓。没有大家,小家何存?身为张家人的血性也不允许他弃长沙于不顾。但是二月红不一样,他心里只有一个小家,或者说只有一个丫头。为了丫头红家门楣家训他都可以抛之脑后。

    张启山失望而归。

    他这几天都在从东北带过来的各种张家典籍里找寻长沙古墓的信息。奈何西沙有古沉船都被他找到了,长沙依旧没有被提及,仿佛这个地方被张家先人刻意遗忘了一样。张启山思索再三,这种情况只有三种可能。一则此墓不值一提,二则此地非墓,三则此地特殊,未曾归于寻常墓x,ue典籍之中。按照之前浅探的结果,矿山下面确实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古墓,而且日本人如此在意此地,不应该是一个普通的墓地。难道,是第三种?

    若是第三种别说普通高手了,张家族人都不想过多涉及。难不成他直接派人把矿山炸了不成?日本人别管做什么实验都进不去了。

    这个想法张启山自己都笑了先不说里面有没有病毒,若是有几代人都不敢动的东西,他这一炸还不把老祖宗气活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佛爷:张日山是我夫人。

    副官:嗯。

    第34章 二月红前来求药

    张家军独立的情报组织早已传来消息,霍当家与陆建勋联络紧密,陆建勋所在派系亲美日反共之心昭然若揭,陆建勋本人也不例外。霍家此举已是把霍家独立于九门之外。长沙九门,团结不再。

    张日山端着两杯茶走进张启山的办公室,这两天为了筛查资料他都是在佛爷的办公室工作。

    张启山捏了捏眉心,接过茶盏呷了一口,茶香清冽别有余韵。看张日山又要坐下,张启山忍不住开口道,“这些东西一时也看不完,别着急,去里面休息一会吧。”

    “我还不累。”张日山说话间已经坐回了椅子上,“佛爷明晚召集其他几门必定要有个说法的,现如今资料驳杂,恐怕有些来不及。”

    “也不是毫无头绪,至少知道一些基本信息。”张启山想起那个《鸠山报告》,所谓基本信息恐怕也只够他们像上次那样走进墓x,ue,以后就完全两眼一抹黑了,“张家人还能被区区一个斗吓退吗?日本人没有二爷能进得,我们自然也可以。”

    “佛爷说得对。”自几年前从东北辗转到长沙后张日山就鲜少下墓,张启山这句话让他心神为之一动,除了军人,他到底还是个张家人。

    这几天张启山和张日山一有空就钻进古籍堆里寻找长沙矿山的蛛丝马迹。到后来,甚至派人去地方借来了县志,只希望能从中寻得什么线索。中华几千年的历史,大小古墓不计其数,鸠山一路勘探,为什么偏偏选择此处做秘密实验?不说其他,仅东三省范围内大墓就不知凡几,既在其势力范围内又有伪满洲国的傀儡可以利用,岂不比重兵镇守的长沙便利?长沙历史上有何特殊之处?张启山总觉得他抓到了些什么,却又什么也想不出来。

    次日傍晚,张启山邀除二七两门外的当家人在张府议事。看阵仗颇有些夹喇嘛的意思。

    黑背老六一如既往的失踪,不是固定日期的九门大会,一般寻不到他的踪迹。二爷不碰地下东西已久,不出现在这里很正常。但是霍家没人出现,这就让在场的人有了其他思量。

    城外矿山按地域来说应该是属于霍家的地盘,但是不知何故从未流传出霍家在矿山得了宝贝的消息。九门同气连枝,如此只能是霍家从未讨到过好。这个墓,不好下。而张大佛爷自从到了长沙从来都是把军方的身份摆在明面上,地底下的事儿很少沾边。也有人不屑地说他是东北张系的“太子爷”,老子死了自己守不住祖宗基业逃到长沙来保命。只是老子好歹也是靠倒斗起家,他没保住军职地盘也就罢了,连祖辈传下来吃饭的伙计也不知道扔哪里去了。这话不深究还有那么几分道理,平时大家也就是当热闹一笑而过,毕竟佛爷的身手摆在那里。可是现在张大佛爷开口就想要他们手底下的ji,ng锐。妥还是不妥,得仔细思量了。

    张启山也知他们犹疑霍家的事,随即就让张日山去书房取盖着霍家长老印的凭证过来。“大家看清楚,我已联络霍家长老。长沙矿山古墓,霍家愿与其他八门共享,希望大家不要再有顾虑。况且日本人对此墓窥伺已久。相信开进长沙的076军列大家已经有所耳闻。此军列经查明从矿山开出,日本人已经开始行动。我们必须集合各门高手,赶在日本人之前下墓,不能把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拱手让给外国人。”

    土夫子哪个不是险中求富贵,无论张家现在如何,其他几门的实力有目共睹,或许这个几代人都动不了的大墓就得了他们手呢?

    几门当家人都有了思量,纷纷推说要去和族里的长老商议,离开了张府。

    齐铁嘴和解九爷知道事情没张启山说的那么简单,夺宝与否实属次要。这次活动还是为了探明日本人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取则取,不能取就破坏掉。事到如今,只能去二爷那里撞撞运气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y沉的可怕,目之所及都蒙上了一层y影。吃罢早餐张日山同往常一样,独自上了汽车。

    为了方便随时下墓,张启山请了长假,推说身体不适需要在张府静养。为了不耽搁工作,每天的军务要请副官往返传达。张日山作为张启山用惯了的副官,每天只用去军部半天。

    自从陆建勋升任副师长,张启山的工作量明显少了不少。陆建勋这人野心大到没边,但不得不说还是有些能力的,他抢工作去做张启山也乐的清闲,刚好能多去注意矿山的事。只是苦了张日山了。陆建勋虽然拿不到张启山的把柄,但是给张日山连带着副官处找找麻烦的确是小事一桩。张日山只能要求属下对待工作仔细仔细再仔细,他实在不想每天被陆建勋传唤过去教训一番。

    临中午的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张日山从军部打回家电话,说是工作还没做完,晚些回去,让佛爷不要等他吃饭了。张启山命人把饭菜温着,自己拿了本书坐在客厅里边看边等,一等就是近两个小时。

    下午一点多,大厅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张启山以为张日山出什么事了,慌忙跑过去赶在下人前面拿起了听筒。

    “张启山!丫头!二爷带着丫头去张府了!”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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