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 作者:西西弗斯

    第20节

    李恪对大大小朋友这种玩火自焚的行为十分不满,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兜住他的后脑勺直抵舌尖深入地吻了下去。

    又是这个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姿势,还是熟悉的味道,满满地包裹住两个人。

    被窝里被越捂越热,最后干脆像烧起来似的令两个人都流出汗来。

    肖枭拉开了被子偏过头去,气喘吁吁地说道:“不行不行,认输。”

    李恪笑了笑,抽出手臂,掀开被子起身,把揉乱的衣服扯了扯:“我去洗个澡。”

    “哦。”肖枭一脑袋栽回枕头上。

    亲到一半要去洗澡,傻子也能明白是要干什么了,李恪念在肖枭身体还没恢复,只能冲凉水解决。

    李恪一把推拢浴室的玻璃门,肖枭躺着,望着天花板傻笑起来。

    没想到李老板也有在自己这儿欲求不满的时候呢。

    他起身撑着床沿,摸黑把床头白深倒的那一大杯水喝下去,指尖碰到旁边的半杯姜糖水,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拿起姜糖水轻轻抿了一口,冷掉之后甜得发腻,不知道李老板喂他喝的时候体会到没有。

    他这会儿特别懊悔,好歹当时留点儿清醒的意识记住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一定挺奇妙吧。

    肖枭躺回去,等着李恪回来。不过李恪一身冰凉地走出来时,肖枭已经背对着他再次睡着了。

    分明刚刚还说自己睡了那么久已经睡不着的。什么是大型打脸现场,这就是了。

    李恪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侧身睡在他身后,手臂从被子下面翻越过肖枭的腰身,轻轻挽在他身前。

    他很累了,却没有立刻闭眼睛。

    他温和地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人影,手在被子里一通乱摸,最后握住了肖枭的指尖。反复轻柔地捏着。

    李恪其实明白肖枭对自己是什么感情,只是他们毕竟不在一个团队里,双方合作只认利益,时间长了或许还讲个情分。

    可不论如何,团队利益是高于自身感情的。出于两个人特殊的身份,他不得不时刻保持清醒。

    他可以亲近他,却不能把感情给他。

    他们背负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未来,更是许多人的安危,他不能允许私人情感掺杂进来,把工作搅成了浑水。

    更何况,他们可能有一天会反目成仇c,ao刀相向,肖枭是个多么重感情的人,要是自己对他表露出什么心意的话,恐怕到那个时候,肖枭真的要心软了。

    其实肖枭不知道,李恪多想抱着他,亲吻他,和他去散步,去……遛遛白深的狗。

    李恪觉得自己挺混蛋的,他喜欢白深是真的,离不开肖枭也是真的,两件事都说不出口,更是真的。

    肖枭醒来的原因是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他一把掀开了李恪的胳膊,坐起来努力深呼吸了一口早晨的清新空气。

    当然是假的,窗帘拉着,屋里有点儿闷。

    他翻身越过李恪,想下床去找点儿东西吃,大半天没吃饭,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李恪被他闹腾醒了,伸手把肖枭的脑袋圈在胳膊里,肖枭的头重重地砸在李恪的胸口上。

    李恪偏过头看了看桌上的钟:“才五点多,别闹。”

    “外边儿都亮了,”肖枭抓住他的胳膊,“我饿。”

    李恪撒开手:“桌上有酸n_ai冻。”

    “嗯。”肖枭随口应了一声,在桌上翻翻找找。指尖触碰到了一个玻璃瓶。

    屋里光线暧昧不明,他没能立即分辨出那是什么。指尖的冰凉从一个小小的点疯狂肆意地扩张蔓延,直至叫嚣肆虐,侵袭了他的全身。

    ……酒杯。

    “疏远他们。”

    “仇恨他们。”

    “毁灭他们。”

    “你永远得不到。”

    “什么也得不到。”

    ……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来,肖枭顿时感觉天旋地转,所有声音像恶魔似的向他进攻。

    他扶着桌角蹲下来,另一只手用力捂住了耳朵。

    “李恪……”

    估计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叫了李恪的名字,声音太轻微,要不是房间里过分静谧,一定会听不见。

    李恪转过身,睁眼的一瞬间几乎从床上弹起来,他迅速冲到他身边,扳过他的身体面向自己,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

    “肖枭!看着我!”李恪顿时有些焦急不安。

    肖枭的手cha入自己的头发,把头发抓得乱糟糟,不知过了多久才平静下来,脱力似的瘫坐在地上,仰面满脸无助地看着他。

    “李恪……”肖枭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我在。”李恪蹲在他面前。

    “我想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搞事搞事!⊙v⊙!

    第30章 30

    路浔觉得是时候结束了,jab纠缠他,一直在索求,而那些都是他给不了的。

    他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团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信仰,不可能违背自己的使命,

    把肖枭接回来之后,他独自出了门,没有带枪,连刀都没有带,他只想和jab好好谈谈,对他自己而言,那种一言不发就要干架拼个你死我活的流程,着实有点厌倦了。

    下午路浔一个人离开的时候,白深担心地问他需不需要带人守在外面,但路浔拒绝了,只说他想和jab好好谈谈。

    大概十点钟左右,白深到深海内部的餐厅,点了两杯冰柠檬汁等他。路浔爱吃冰冷的东西,可能在国外长大的孩子不太喝得惯中国人爱喝的包治百病的热水。

    他在餐厅一直坐到了半夜十二点,还是没能等到路浔回来。只好一个人喝完了两杯冰块都已经化掉的柠檬水,回到公寓楼看肖枭的情况。

    清晨五点,夏季的莫斯科差不多已经天亮。白深趴在书桌上,抬起头看了看窗外。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钟,立即跑到隔壁路浔的房间,里面还是乱糟糟的模样,没有一点人的气息。

    白深给路浔打了电话,依旧关机。他只好打开了音乐放在桌上,随手点进一个歌单,伴着音乐流淌,把路浔的房间一点点收拾干净。

    也不知道究竟在什么样的心情下,一个如此安静的人会暴躁到砸东西。他叹了口气,拉开窗帘。

    外面的光倾泻进整个屋子,手机的音乐刚好切换到新的一首歌,前奏是舒缓的吉他声。

    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头去仔细聆听。

    那是个很熟悉的旋律,直到第一句演唱出来,他迅速跑过去拿起手机,

    听不懂,是一首外文歌,他连是什么语言都不知道。

    可拿起手机点开歌词的那一刻,过往的情景像幻灯片放映一般涌入他的脑海。

    如果月亮明天不再发光

    只要看到你笑

    一切仍会如旧

    那个在西班牙的下午,那个安静祥和的小镇,那个走在他身旁轻轻笑的男生。

    白深放下手机,走到了窗前。

    两个人的房间是紧挨着的,但在窗外看到的风景却非常不同。

    路浔房间的窗口前,视野被一棵树的枝桠挡住,窗外的景色几乎都被遮掩。他似乎一直很喜欢这样的环境,封闭的、有安全感的。

    音乐骤然停下,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一个白深完全没有印象的陌生号码,他忐忑地接起来。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云先生,”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说的是英文,“你该不该对我拿到了你的电话号码表示祝贺?”

    白深紧张地捏紧了手机:“驯鹿呢,他在你那里?”

    “当然,”jab说,“你知道,我需要做一笔交易,能不能成,就看你了。”

    “你让他接电话。”白深说。

    “恐怕,此刻他真的无暇和你聊天,先生,”jab笑道,“过来,我让你见他,要是被我发现你不是一个人,我就不能保证你能不能见得到了。”

    通话挂断,手机里传来忙音。

    白深很快接到一条定位短信,在莫斯科的郊外。

    要是玩策略,白深认为那个英国佬显然不是自己的对手。他一个人开车到了指定的地点,走到门口,一个中国女人站在门前,模样嚣张地抽着一根烟看着他。

    “你是云?”女人问。

    “对。”白深回答。

    这女人就是秦队长,显然,她已经等他很久了。

    “跟我来。”她不耐烦地吐出一个烟圈,转身朝里面走。

    白深跟在她身后,走进一个y暗的房间。

    前几次他们和这个团伙相遇的地方,都是那些人临时跟人会面的地方,他们够聪明,不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可白深跟着走进来时,一直在打量这里的格局。

    能够判断出这里人很多,比他曾遇见这个团伙的任何一次都要多,整个居住地的占地面积也不算小,所有物品的摆放都充满了生活气息,几乎就能够断定这是这个团伙的大本营。

    而敢把自己的老窝暴露出来,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根本就没打算放两人走了。

    白深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出了一层冷汗。

    秦队长带他走进的屋子非常宽敞,因为没搁置多少家具而显得空空荡荡,但依然有明显的俄罗斯风情。简约的浅米黄色,装饰华丽又细致,几乎全是木材堆砌的房间内,静得令人胆怯。

    路浔就坐在屋里,看起来状态还不错,没有受伤。他看见白深就立刻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jab:“谁让你把他找来的?”

    秦队长关上了门,冷眼站在一旁。

    白深走到路浔身边坐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个人在一起,总还能有个照应,一个人单枪匹马地闯,难免会受重伤。

    “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面,”坐在皮质沙发上的金发男人向他看过来,“你们两个都很会解密,而我只需要一个,另一个,就得死。”

    这一字一句地话语钻进白深的耳朵,令他心悸。

    “跟你们两个人,我的团队都花了太长时间,可惜的是,你们错失许多次机会,这是最后一个机会,我想你们应该好好商量一下,说服我,让我宽宏大量做出一个选择。”

    jab看着他们的神情似笑非笑,脸上布满了一层y森可怖。

    “你做了太多错事,是时候回头了。”白深说。

    “回头?你们中国人,就是爱信什么佛教,总是强调慈悲为怀,”jab的眼神有几分狠戾,“可是究竟谁是对谁是错呢?你知道吗?”

    白深轻轻叹了口气,他有点想打人,同时还有点饿。

    “你们两个人之间,只能留一个。我可不能保证你们一起在我的团队里不会整什么幺蛾子。”jab说道。

    “这个馊主意是谁想出来的,你啊?”白深觉得好笑,“你的逻辑就跟街边撒泼的狗一样不讲道理。”

    坐在白深身旁的路浔听到这话,没忍住笑了起来。

    “跟我好好说话,云先生。”jab眯着眼睛看他。

    “说真的,我很不喜欢你这里,所以想和我的朋友一起走了,”白深表面镇定,其实心里紧张得不行,“离开之前,我有几件事情要告诉你。”

    “第一件,你们团伙在西非的人已经全部被捉拿归案,就是我进来这里前十分钟的消息,要不是你坐在这里等着和我叙旧,我想你也会知道的。”白深说道。

    他说这话时,故意露出了他曾经对着镜子练习过很久的高深莫测的表情,不知道发挥得怎么样,但看到面前jab明显难看许多的脸色,估计是奏效了。

    “第二件,”白深说着,悄悄握住了路浔的手,“你们在澳大利亚安排的人正在四处逃窜,至于发生了什么,我想你应该去问问你的自己人,我有点担心他们能逃到哪里去,究竟能不能过海关。”

    路浔听到这句话,立即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睛里有复杂不明的情绪。

    jab此刻怒火中烧,对秦队长大声吼道:“去查!”

    “是。”秦队长低声应道,随即走出门去。

    门关上的那一瞬,jab几乎向白深扑了过来。好在路浔眼疾手快,把jab迅速放倒,死死按在地上。

    “你们不要命了,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jab朝路浔怒吼道。

    “谢谢提醒,这是深海的地盘。”白深看着他说道。

    门被打开,秦队长走了进来,反手锁上了门,指尖都开始颤抖。

    “说实话,我很佩服你,你的团队里有各式各样的人,各种国籍,各种肤色,你们聚在一起,做了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白深说,冷静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可惜你们做的事,是丧尽天良的坏事。”

    “在我所知的世界里,有很多团队都做着惊天动地的大事,不同的是,他们代表着正义和善意,例如,有一个深海,一个枯叶蝶,”白深走到了大厅的边缘,拉开了窗帘,接着说道,“我们挣的是合法的工资,做的是心安理得的事情。或许这并不能够打动你,但是足够打动你团队里的任何一个其他人。”

    此刻窗外,许多人正拿着行李向外跑,有的人甚至什么都没有拿,以逃命的姿态往外冲。

    路浔离开之后,他就委托深海给这个犯罪团伙的很多人都找到了工作,这些工作薪水都不错,而且分散在他们各自的家乡。

    要知道,他们这些浑身背负着罪恶和骂名的人,要洗清过去多么困难,但是深海能够做到,能给他们一个重新开始的人生。

    当然,有些不愿意离开的人,就不得不用诱惑和威胁共同做筹码了。

    这件事情,只有此刻是最好的时机,其他时候都做不了。

    刚好深海和枯叶蝶就要合作军队的项目,要是这个犯罪团伙参与进去,在混乱的战场怎么能立足,怎么能活命,还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与其拼命去争取一份不知道能不能到手的利益,不如抓住机会离开。

    而现在,这么好的工作摆在眼前,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白深还挺同情jab的,人缘那么差,整个团队人心涣散,曲终人散,最后落得个孤苦无依。

    “现在没有人能够帮你,”白深说,“我觉得你不该考虑放不放我们走的问题,而应该求求我们放你走了。”

    jab整张脸都狰狞起来,发了疯似的嘶吼着。

    白深从背后拿出枪递给路浔,路浔接过去用枪口抵住了jab的脑袋。

    “警察已经封了路,放心,只抓你一个。除非你能在半个小时内搞到一架直升飞机,否则还是花时间想想往后愉快的终身囚禁吧。”白深说道。

    等到警察终于包围了这里,将jab带走之后,白深拉着路浔坐进车里。

    “上车,”白深降下车窗对站在一旁的秦队长说道,“想留在这里霸占这么大一个地盘吗?”

    秦队长有些激动地打开车门坐在白深后面。

    白深发动了车,秦队长从座位后面勒住他,声音止不住地颤抖:“谢谢您祖宗十八代!我还以为一辈子都要被他囚禁那个鬼地方了。”

    “松手吧我开车呢!”白深有点被她吓到,“哎哎你别哭啊!”

    “我开心!”秦队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蹭在了座位上,“我要嫁给你!”

    白深心里一惊,赶紧把秦队长的胳膊扒了下去:“施主,这可使不得。”

    路浔在一旁看得心里五味杂陈,又想笑又担忧,白深该不会从此就被这个女孩儿给缠上了吧。

    “别跟我装矜持了,我知道你没有女朋友。”秦队长凑到白深脸边。

    “女朋友确实没有,”白深不好意思地往旁边躲了躲,伸手拍了拍路浔的肩膀,“不过……男朋友倒是有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确认关系了,撒花吧可以完结了。

    没有啦,路还很长呢。

    第31章 31

    说完这句话的第一分钟,尴尬。

    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分钟,尴尬尴尬。

    说完这句话的第三分钟,尴尬尴尬尴尬。

    路浔有点儿诧异地看着白深,秦队长则是把两个人看了又看。

    “是吗?”秦队长问。

    “是吗?”路浔也一脸懵地问。

    “……是吧,”白深心虚地了一眼路浔,“是吧?”

    “是的。”路浔转过头去笑起来。

    第20节

    恋耽美

章节目录

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书屋只为原作者西西弗斯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西西弗斯并收藏渴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