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谍影（出书版） 作者:方知今
第 26 章
刘横波又忙安慰:qut;啊,倒不是去当兵打仗,他是参加了一个抗日战地服务团,到陕西前线第一军去服务了,也不过是做些宣传工作吧.qut;
秦致宇夫妇这才舒了一口气.
秦致宇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qut;国难当头,有志青年投笔从戎也是正当的事,但爱子之心人皆有之,刘先生不要见笑啊.qut;
刘横波忙说:qut;哪里!哪里!qut;他希望对方发问,但显然秦致宇夫妇都不擅辞令,或者是沉浸在对儿子的思念之中,并没有发问.他只好引导地说:qut;老先生怎么不问问他去第一军的情况呢?qut;
秦致宇说:qut;刚才刘先生不是已说过做些宣传工作吗?再说刘先生没有随去,想必也不尽了解情况吧.qut;
刘横波倒被秦致宇的话说愣了:qut;……啊,我是说至少也应该了解第一军的情况吧,譬如第一军的军长是谁,军队如何等等.qut;
秦母笑道:qut;不瞒刘先生,外子一向迂阔,极少过问军政界的事……qut;
秦致宇反驳:qut;我怎么不过问军政界的事?现在是抗日期间,军队在跟日寇打仗,我怎能不关心呢?这第一军嘛,参加过‘八一三’淞沪抗战,后来又参加过武汉会战.qut;他问刘横波,qut;刘先生,我说得对吗?qut;
刘横波很高兴地说:qut;对极了!第一军是国军的精锐,战功赫赫,它的老军长叫——胡——宗——南!qut;他一字一字地说着,更注意对方夫妇的反应.
秦致宇点点头:qut;对,是胡宗南.qut;他的语气很平静,qut;不过自武汉会战后,就不怎么听说第一军和胡宗南了.qut;
刘横波怀疑地眨着眼:qut;怎么,老先生竟忘了胡宗南是老先生的故交吗?qut;
秦致宇一愣:qut;故交?qut;他想了想,又看看妻子,摇摇头,qut;恕老朽健忘……qut;
刘横波提醒对方:qut;当年在第十一师范学校教过书的?……qut;
秦致宇又看看妻子:qut;唔,当年第十一师范倒是有过一个姓胡的老师,只不过他叫胡寿山……qut;
秦母点头附和:qut;是啊,是叫胡寿山.qut;
刘横波观察秦致宇夫妇的神色,确信不是虚假了:qut;老先生,据我所知,胡寿山就是胡宗南啊.qut;
秦致宇似有怀疑:qut;民国十九年胡寿山回杭州看望我,说他在经商啊……qut;眨了半晌眼又似有所悟,qut;啊,胡寿山很灵活的……当然,从军比经商好,更何况当此国家多事之秋.qut;
刘横波不禁暗暗赞叹这对夫妇的忠厚本分.因为若是换了另一种人,必然会喜形于色,滔滔不绝地讲起当年与胡宗南在学校执教的情况而引以为荣,也会因儿子去了有特殊关系的 人手下服务,前程大有可为而得意.像这样一对忠厚本分的老人,还有什么可怀疑、要考查的呢?
刘横波草草结束了这次访问,回到办事处,当天晚上就把了解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详细向胡宗南报告了.
其实在此之前,胡宗南已向戴笠了解过有关秦进荣的情况.
戴笠与胡宗南既是同乡,又是莫逆之交,胡宗南到重庆,戴笠自然要热情款待.
在戴公馆这两位盟兄弟促膝而谈.
胡宗南郑重其事地说:qut;雨农,我要你帮我了解一个人的情况,必须详细、准确.qut;
戴笠忙问:qut;是什么人?有哪方面可疑?是不是共产党分子……qut;
胡宗南笑了起来:qut;你不要神经过敏好不好!我要了解一个人的情况,只不过为了如何安置他而已.qut;他将秦进荣的情况说了一遍.
戴笠听了哈哈大笑了一阵:qut;真所谓‘无巧不成书’!张倩也让我了解过此人的情况……qut;
胡宗南一惊:qut;她——!为什么要了解秦进荣?qut;
qut;主要是怀疑此人的政治倾向.qut;
qut;政治倾向?qut;胡宗南摇摇头,qut;在你们眼里,凡主持正义的人,都怀疑是共产党分子,‘红帽子’满天飞,搞得人心惶惶,这也不大好吧.qut;
戴笠有点尴尬地说:qut;你老兄也言过其实了!我们是干这一行的,敏感一些倒是事实.qut;
胡宗南仍旧摇头:qut;草木皆兵总不是好事.啊,你的事我不管,还是说说秦进荣吧.qut;
戴笠答道:qut;据我们调查,还没有发现什么问题……qut;
胡宗南不满地说:qut;你怎么跟我搞起虚字眼来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qut;
戴笠无可奈何地笑道:qut;好!好!就算没有吧……qut;
qut;不行!把‘算’字去掉!qut;
qut;好——没有!qut;
两人相对哈哈大笑.
胡宗南又问:qut;你把张倩派到我那里,是什么意思?qut;
戴笠忙解释:qut;毛人凤不能长期在外.我派张倩去接替他,完全是工作需要啊!qut;
胡宗南冷笑道:qut;雨农,你不是在跟我搞美人计吧?qut;又说,qut;你玩剩下的给我,小心我扇你大耳光子!qut;
戴笠愤慨地说:qut;我怎么敢算计你呢?张倩自视甚高,不是轻薄女子,至今我也未曾染指.你不信以后多接触就会了解的,寿山,她是个好女子,很有能力,望善待之.qut;
胡宗南虽似信非信,也不好再说什么.
戴笠问起胡宗南为什么要调查秦进荣.胡宗南说明原因,戴笠恍然大悟.其实他当年在杭州时,也曾与秦致宇有过一面之识,对其为人也极佩服.
qut;秦老先生当年执教甚严,对子女管教也必然有方.我想他的儿子是不会错的.qut;
胡宗南点点头:qut;是的,很出众哩,我想留在身边着意培养,既能助我一臂之力,也为党国培养出众的人才,岂非一举两得!但在重用之前,是必须了解清楚的.qut;
戴笠很赞成胡宗南的严谨态度:qut;我们的调查仅供参考,你在使用中再考查吧.qut;
胡宗南不以为然:qut;我向来是‘用人不疑’.既用又疑,那还成得了什么事啊.你把调查材料搞一份给我吧.qut;
戴笠当即让人从总部资料室找出那份调查材料交给了胡宗南.
胡宗南有了戴笠交来的材料,又听刘横波讲了调查结果,心里的疑团顿消——他可以坦然重用秦进荣了,而且也有报答老校长当年照顾之恩的机会了.于是吩咐刘横波:
qut;明天你拿两千块钱给秦老先生送去,聊济无米之炊；再拿我名片去见杨森市长,请杨市长多多关照,给秦老先生安排工作,解决住房,就说这份情我胡某人领了.你对老先生说,胡某军务在身,这次就不拜见了；进荣在我身边,请他放心；今后有什么事,只管写信告诉我,或者到办事处来,找张良主任帮助解决,千万不要客气、顾虑.q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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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横波又忙安慰:qut;啊,倒不是去当兵打仗,他是参加了一个抗日战地服务团,到陕西前线第一军去服务了,也不过是做些宣传工作吧.qut;
秦致宇夫妇这才舒了一口气.
秦致宇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qut;国难当头,有志青年投笔从戎也是正当的事,但爱子之心人皆有之,刘先生不要见笑啊.qut;
刘横波忙说:qut;哪里!哪里!qut;他希望对方发问,但显然秦致宇夫妇都不擅辞令,或者是沉浸在对儿子的思念之中,并没有发问.他只好引导地说:qut;老先生怎么不问问他去第一军的情况呢?qut;
秦致宇说:qut;刚才刘先生不是已说过做些宣传工作吗?再说刘先生没有随去,想必也不尽了解情况吧.qut;
刘横波倒被秦致宇的话说愣了:qut;……啊,我是说至少也应该了解第一军的情况吧,譬如第一军的军长是谁,军队如何等等.qut;
秦母笑道:qut;不瞒刘先生,外子一向迂阔,极少过问军政界的事……qut;
秦致宇反驳:qut;我怎么不过问军政界的事?现在是抗日期间,军队在跟日寇打仗,我怎能不关心呢?这第一军嘛,参加过‘八一三’淞沪抗战,后来又参加过武汉会战.qut;他问刘横波,qut;刘先生,我说得对吗?qut;
刘横波很高兴地说:qut;对极了!第一军是国军的精锐,战功赫赫,它的老军长叫——胡——宗——南!qut;他一字一字地说着,更注意对方夫妇的反应.
秦致宇点点头:qut;对,是胡宗南.qut;他的语气很平静,qut;不过自武汉会战后,就不怎么听说第一军和胡宗南了.qut;
刘横波怀疑地眨着眼:qut;怎么,老先生竟忘了胡宗南是老先生的故交吗?qut;
秦致宇一愣:qut;故交?qut;他想了想,又看看妻子,摇摇头,qut;恕老朽健忘……qut;
刘横波提醒对方:qut;当年在第十一师范学校教过书的?……qut;
秦致宇又看看妻子:qut;唔,当年第十一师范倒是有过一个姓胡的老师,只不过他叫胡寿山……qut;
秦母点头附和:qut;是啊,是叫胡寿山.qut;
刘横波观察秦致宇夫妇的神色,确信不是虚假了:qut;老先生,据我所知,胡寿山就是胡宗南啊.qut;
秦致宇似有怀疑:qut;民国十九年胡寿山回杭州看望我,说他在经商啊……qut;眨了半晌眼又似有所悟,qut;啊,胡寿山很灵活的……当然,从军比经商好,更何况当此国家多事之秋.qut;
刘横波不禁暗暗赞叹这对夫妇的忠厚本分.因为若是换了另一种人,必然会喜形于色,滔滔不绝地讲起当年与胡宗南在学校执教的情况而引以为荣,也会因儿子去了有特殊关系的 人手下服务,前程大有可为而得意.像这样一对忠厚本分的老人,还有什么可怀疑、要考查的呢?
刘横波草草结束了这次访问,回到办事处,当天晚上就把了解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详细向胡宗南报告了.
其实在此之前,胡宗南已向戴笠了解过有关秦进荣的情况.
戴笠与胡宗南既是同乡,又是莫逆之交,胡宗南到重庆,戴笠自然要热情款待.
在戴公馆这两位盟兄弟促膝而谈.
胡宗南郑重其事地说:qut;雨农,我要你帮我了解一个人的情况,必须详细、准确.qut;
戴笠忙问:qut;是什么人?有哪方面可疑?是不是共产党分子……qut;
胡宗南笑了起来:qut;你不要神经过敏好不好!我要了解一个人的情况,只不过为了如何安置他而已.qut;他将秦进荣的情况说了一遍.
戴笠听了哈哈大笑了一阵:qut;真所谓‘无巧不成书’!张倩也让我了解过此人的情况……qut;
胡宗南一惊:qut;她——!为什么要了解秦进荣?qut;
qut;主要是怀疑此人的政治倾向.qut;
qut;政治倾向?qut;胡宗南摇摇头,qut;在你们眼里,凡主持正义的人,都怀疑是共产党分子,‘红帽子’满天飞,搞得人心惶惶,这也不大好吧.qut;
戴笠有点尴尬地说:qut;你老兄也言过其实了!我们是干这一行的,敏感一些倒是事实.qut;
胡宗南仍旧摇头:qut;草木皆兵总不是好事.啊,你的事我不管,还是说说秦进荣吧.qut;
戴笠答道:qut;据我们调查,还没有发现什么问题……qut;
胡宗南不满地说:qut;你怎么跟我搞起虚字眼来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qut;
戴笠无可奈何地笑道:qut;好!好!就算没有吧……qut;
qut;不行!把‘算’字去掉!qut;
qut;好——没有!qut;
两人相对哈哈大笑.
胡宗南又问:qut;你把张倩派到我那里,是什么意思?qut;
戴笠忙解释:qut;毛人凤不能长期在外.我派张倩去接替他,完全是工作需要啊!qut;
胡宗南冷笑道:qut;雨农,你不是在跟我搞美人计吧?qut;又说,qut;你玩剩下的给我,小心我扇你大耳光子!qut;
戴笠愤慨地说:qut;我怎么敢算计你呢?张倩自视甚高,不是轻薄女子,至今我也未曾染指.你不信以后多接触就会了解的,寿山,她是个好女子,很有能力,望善待之.qut;
胡宗南虽似信非信,也不好再说什么.
戴笠问起胡宗南为什么要调查秦进荣.胡宗南说明原因,戴笠恍然大悟.其实他当年在杭州时,也曾与秦致宇有过一面之识,对其为人也极佩服.
qut;秦老先生当年执教甚严,对子女管教也必然有方.我想他的儿子是不会错的.qut;
胡宗南点点头:qut;是的,很出众哩,我想留在身边着意培养,既能助我一臂之力,也为党国培养出众的人才,岂非一举两得!但在重用之前,是必须了解清楚的.qut;
戴笠很赞成胡宗南的严谨态度:qut;我们的调查仅供参考,你在使用中再考查吧.qut;
胡宗南不以为然:qut;我向来是‘用人不疑’.既用又疑,那还成得了什么事啊.你把调查材料搞一份给我吧.qut;
戴笠当即让人从总部资料室找出那份调查材料交给了胡宗南.
胡宗南有了戴笠交来的材料,又听刘横波讲了调查结果,心里的疑团顿消——他可以坦然重用秦进荣了,而且也有报答老校长当年照顾之恩的机会了.于是吩咐刘横波:
qut;明天你拿两千块钱给秦老先生送去,聊济无米之炊；再拿我名片去见杨森市长,请杨市长多多关照,给秦老先生安排工作,解决住房,就说这份情我胡某人领了.你对老先生说,胡某军务在身,这次就不拜见了；进荣在我身边,请他放心；今后有什么事,只管写信告诉我,或者到办事处来,找张良主任帮助解决,千万不要客气、顾虑.q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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