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宝玉战红楼 作者:一只炮灰女

    第 175 章

    吕毅中对小弟子的安排是:首次考举子落第,以冲淡十二进学的光环。最佳入仕时间在二十三四,迟至二十七八也无妨。众所周知文官是什么玩意,尤其太平年间的文官,其特色决定了宝玉以低平入仕为上,万不可做高调天才。书香世家子顶上“天才”的头衔都要平添诸多坎坷,何况宝玉是武勋之后,又属外戚,贤德妃再不得宠也是娘娘。

    在吕毅中的安排中,小弟子就没有入书院这一环。明面上的理由“会读成书虫”只是说给人听的,实质是贾宝玉不宜堂而皇之地广交士子。未来人脉,不是非要在书院结交同窗,避忌为上。

    吕毅中从没担心过小弟子不能金榜题名,若资质不行,北静郡王的面子也不好使,他的入室弟子无一不是两榜进士,才不要因水溶小辈坏了自家名声,大不了挂冠回家。

    座师的肯定令假石头信心倍增,其实细想想,他在21世纪好歹是本科毕业生,不能一朝穿越,读书的能耐凭空降低,无非自己肯不肯下功夫。

    名师让他明白只会死读书没好收场,为什么寒士虽有冒尖儿的,整体拼不过世家子?这是重要原故。故此他安心循序渐进,在这过程中将为人处事的手段练圆滑。

    吕毅中能看中他也因他认时务,搞销售的特质是圆滑。缺点也明显,别的不提,七情六欲露于形(面部表情太丰富)。但劣势也能成优势,老奸巨滑之辈不会生出忌惮之心,此子由无关江山社稷的“工”低调入仕,可望一世平顺。

    师如此费心地为小弟子盘算,假石头自是感恩戴德。原本他还担心座师要他抛了家塾一心读书,做好了两手打算,那个“第一第二安排”就这么来的。未料顺风顺水,那他当然要将司塾之帽捏手中。

    宝玉当司塾的阻力有二,一是族中迂腐闲人,免不了唠叨司塾应为白胡子的“德高望重之辈”。但他们的话起不了决定作用,关键在于第二阻力政老爷,他是最大的迂腐,且眼神不大好使,自欺欺人地认为儿住家塾,只是为了清静地读书,“素日不问闲杂事,拜在师前苦用功,只朝蟾宫图折桂”。

    琏二是行动派,他亲往宁府报丧,与他的珍大哥密谈。

    贾珍正恨自家两个孽障嘴贱,原本无大事,竟莫名犯混开罪了琏兄弟宝兄弟,当下无有不应,拍胸放言:“大哥搞妥!宝兄弟不当司塾谁够资格?”

    当天政老爷从古籍书修缮处归来,闻丧讯换了素服,往贾代儒灵前烧香,尔后被贾珍并族老贾代修贾代成,及单聘仁等阻住。

    珍族长在灵前大放悲声,说儒太爷一去司塾没人做了。

    政老爷心道现成的司塾不就在眼前?两族老含悲言“瑞贤侄孙可代祖职”,瑞秀才立刻头撞棺,说要入铁槛寺为祖父母守灵三载。政老爷深以为然,清清嗓子想提名单举人,珍族长抢先说“只有宝兄弟了,老贾家就这么两个秀才公”。

    正焚香的宝秀才“大吃一惊”,连说自己年少、书还没读好云云。

    单举人立夸宝世兄才华横溢品行高洁,两族老颔首称赞某只“年少志高谦和敬慎,祥麟作善吉祥止止,入学堂后令家塾焕然一新,才子叠出”。

    宝秀才连称不敢,说都是儒司塾单塾师的功德。单举人十分谦逊,说功在学子肯读书,而这却是因宝世兄“秉节持重,为众学子之楷模”。

    珍族长快人快语:“我听明白了,小孩儿就是要有好样儿才能学好。这么着,宝兄弟自是要安心读书,你就挂个名,代瑞兄弟做三年司塾。”

    宝兄弟诚惶诚恐,瑞秀才砰砰朝他磕头,众人再三劝进……

    政老爷勉为其难发话:“即是族老、族长和瑞贤侄相托,你且朝乾夕惕克尽厥职,素日勤慎恭肃,以单塾师为马首。”——政公听懂了,族长族老非要自家子侄做司塾。他想这些年儒司塾也就挂个名,宝玉能进学,是他这个父亲教导出来的,而家塾学子频频过县试府试是单举人执教后。宝玉学儒司塾挂个名不会耽搁学业,难得单举人这等高风亮节,又极赏识自家儿,那就让宝玉好生学学人家的品德。

    假石头当司塾就此尘埃落定。贾瑞暗松一口气,他没蠢到愚不可教,昨夜宝玉的话令他醒悟自己所为不是革除功名就能了事,贾家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他敢妄为,大可让他去死一死,成为人们交口称颂的“孝孙”。夏家他也惹不起,彩云已落到夏家手中,夏大爷言只要他当好孝孙,万事好商量,一个贱妾子夏家不在意。这等同许诺让彩云做姨娘,他自是要为贾夏两家所图竭诚效力。

    贾代儒夫妻身后哀荣,丧事办的极体面,“举凡家塾学子,日日执孝灵前”,包括夏家选送的两名学童。

    三日起经,祭祀二十一日发引,寄灵铁槛寺。是日铁槛寺佛僧传灯照亡,开金桥引幢幡大祭。小夏氏忽在灵前晕倒,恰有京城某名医慕儒司塾之名来上香,为小夏氏一诊脉,断言她“已有一月身孕”。区区一个月就能诊出,这真是非名医不能为之。

    夏家女虽带孕又只是孙妾,仍入铁槛寺为儒太爷夫妻守孝,赢得一片赞誉。

    孝孙贾瑞入寺守灵更是应份,他独处一院,小夏氏另一院,格守礼法虔诚敬祖,两人每日只在儒太爷夫妻的棺前见面。

    夏家极之照应这对孝妇孝男,服侍他们的是夏家下仆,三不五时还有下仆来探,于是某日瑞孝男见到了一身素服的彩云。

    彩云犹在做她的姨娘梦,悲泣叮嘱良人“勿忘红绡帐里言、切记花灯月下誓”。

    吃斋吃到满嘴寡淡的瑞良人含混应付,心中很不满,觉得都是彩云不懂事。若不是她父母来逼,祖父母能这般离世?若她早些悄悄告诉他,他自会与小夏氏商量,以小夏氏之贤良能容不下她?夏家法子多的是,将她接去庄上住一年,什么事都没有。

    他不会承认,对心心念念的彩云姑娘突然生厌,是彩云胖成猪,素衣加身更显臃肿,脸上还长了孕斑,真个令人望之反胃!

    这对真爱的后续无需细述,琏、宝二位爷浑不在意,一切自有夏家打点。

    这会令琏二爷在意,令宝二爷叹声“终于来了”的事是:九月中旬金陵甄家获罪……

    作者有话要说:  宝司塾:爷这般穿戴,总该有老成持重、德高望重的范儿吧?

    ☆、第140章、金陵甄家被抄荣府宴客

    金陵甄家获罪,宝玉是从邸报上看到的,地点公主府,时间九月十三。驸马师兄将邸报递给他,他看罢无限沉郁地叹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如果可能他绝计省了一声叹,奈何京中无人不知甄贾两家是老亲。

    这是贾母的功绩,原本四年前贾家讨回存银,甄贾两家八辈子以前的姻亲缘一度就这么散了,但贾母非要照应甄家的出嫁女,会客时老提。今春二月甄夫人送女入京选秀,王夫人宝玉联手“断亲”,后来甄夫人停留京城的日子对贾家极冷淡,可以再次散了。

    不幸甄太妃薨,贾母如至亲死了一般,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肝肠寸断。与此相对照的是宁府尤大奶奶早早告病,荣府邢王两夫人灵前装晕混睡。后贾母漏夜杀奴,外间不知是宝二爷的无奈手笔,只当贾母对甄家情份非同一般,于是风传史太君重旧情,而宁荣二府的小辈却因自家出了一个娘娘,不将亲友放眼中了。

    之后敬老爷亡,甄家送宁府的打祭银仅五百俩,这对甄家来说就是意思一下。

    原因嘛,甄老太太归西比敬老爷早几天,宁府送的是五百俩,荣府一般无二。

    荣府会如此是老太太在夜杀奴后欠安,邢夫人不大懂这些事,王夫人做的主。贾珍则是甄家不拿他当回事久矣,否则四年前不会让他的琏兄弟去讨存银。

    两家关系如此,假石头身为小辈的小辈,有一声叹也就交待了。

    张驸马意味深长地拍拍师弟的肩:“盛极而衰莫过如此,渐衰的倒有再起之力。”

    假石头对他的安慰表示心领。其实道理人人懂,甄家更懂,奈何上去下不来。甄家比贾家更糟的是属典型外戚,连带已死的,一门四女入皇家,还有一个入外姓郡王府。而最初冒尖儿,只是甄老太太做了今上的奶娘。那时今上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奶娃,能不能长大都两说。只因皇家以孝治天下,皇子的奶娘们均被高看些许。这样的人家只要呈现弱势,虎狼立即扑上来。为免被环视的虎狼扑食,甄家与各路势力广结善缘,结果在太上皇那会就为皇家所忌。

    而贾代化贾代善会与甄家结老亲,是那会甄家为普通的耕读人家。时过境迁,贾母却没有这份政治敏~感,只看到甄家赫赫扬扬,却不想想皇家朝外戚下手乃老例。

    出了公主府,宝玉未寻难兄琏二,第一时间返家塾。

    柳湘莲去了他姑妈家,某只的房也就没人会不告而入,正好做密谈地。

    将引泉唤来后,他直截了当告之:“甄家入罪,罪名巨额亏空并买卖盐引等数十条,已被抄没家私,甄应嘉及阖族男丁调取进京治罪。”

    引泉神色茫然,半晌唇角勾了下,似想笑笑,泪水却忽地滚落。

    宝玉不忍看他的模样,故作洒脱道:“想哭就哭出声!我也会背人哭一场。世事难料,不都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福祸……”

    第 1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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