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栖何处 作者:陆雨
第 45 章
☆、第四十四章
踏入C大校门不到一周，秦哲栖便烦恼连连：第一，他不待见的，觉得对妹妹别有用心的黄俊熙，竟然与他同一个班同一间寝室。C大经管学院管理系技术经济及管理专业三个班近百余人，三十余人一个班、四人一间寝室的几率，他中奖似的与黄俊熙碰在了一起。郁闷的是，他们还被安排为上下铺！
真是该去买彩票！秦哲栖咬着牙在心里狠狠地说，那一定是百分之万地中奖，中大奖，中空前绝后的大奖！因为，不仅如此，他们竟然有缘到连军训十二人一小班的搭配，都非常非常有缘分地分在了一起！
去他奶奶的缘分！黑暗中，秦哲栖恨不得用眼神将上铺的床板凿出几个洞，让上面的人不能安稳入睡。黄俊旭那细微均匀的鼾声让他烦躁异常！
然而，更为郁闷的是，妹妹与他一个班，这就意味着大学四年，他与妹妹秦莫漓不得不仍然和黄俊熙同班同学培养同窗之谊。去他奶奶的同窗之谊！秦哲栖心里狠狠啐了一口。特么的黄俊熙一定是动用了他高官父亲的关系，做了这样居心叵测的安排！就像他给爸爸的秘书礼貌地打了个电话，爸爸的秘书谦逊地询问了下系领导新生分班安排一样！不，黄俊熙做的，绝对比这更甚！
让秦哲栖烦恼的第二点，就是洗澡。这洗澡前前后后他总是乱得一团糟，不是没有带洗浴用品进洗漱间，就是洗完澡没有干净的衣服穿上，然后是换下来的衣服和用过的东西，要室友提醒下才慌慌张张胡乱收拾一通。
在家的时候，他只负责洗，哪会做这些繁琐的事情？换洗的衣服妹妹秦莫漓会提前帮他准备在一旁，洗完之后顺手一伸，就能拿到干净的衣服。换下的衣物、用过的浴巾等等也不用管，妹妹会小陀螺一样帮他清洗收拾整理完好。
现在正是C市最热的季节，秋老虎肆虐，加上军训，高强度的训练完毕，回到宿舍，第一件最迫不及待要做的事，就是洗澡冲凉。秦哲栖个高腿长，总是最早回寝室也最早进卫生间。但一进去，就磨磨蹭蹭半天出不来。
“秦哲栖，你怎么娘们似的，冲个凉也要那么长时间？！”这次催他的，换成刘飞了。他，黄俊熙、刘飞、李峰四人的寝室，每天刘飞和李峰轮换着催他，黄俊熙从不做声，都是等他们都冲完后，才最后一个进去。
“快了快了！”里面的秦哲栖在花洒下跺着脚转着圈。他早就洗好了，他也知道要迅速些，还有人在等着用。但是，冲完他抬手一摸，没有摸到意想中的浴巾，才惊觉自己又忘了拿换洗的衣服。
可是，刚才为了痛快，飞快脱了军装外套往床上一扔，抓了沐浴露和洗发水，直接就冲到花洒下打开了龙头来了个透心凉，这会就算要穿脏裤子简单遮遮羞，但那又是汗又是水的，还真无法忍受。而且，他居然连条毛巾都没带进来！
更为烦恼的是，C大女生宿舍男生禁入，男生宿舍女生随便登记一下就可以自由出入。大热天的，所有宿舍的门都敞开着。他的健美身材不介意被男生看了去，但若运气太好，碰到某个来找黄俊熙的美女，那就......那就毁了他的清白了！
可恶的黄俊熙，大家都穿统一的军装，远远看去都一样，干嘛要笑得那么，呃，那么儒雅。秦哲栖不得不承认，黄俊熙的笑的确很是儒雅。
但是，儒雅地笑笑就罢了，可恶的是他用这样的笑勾来无数女生。勾就勾了，干嘛来者不拒，还把人往寝室引！他秦哲栖不笑，同样也勾人，但是他用冷脸隔离了那些迷恋的眼光，不会让那些追逐者破坏寝室的安宁！
秦哲栖不停地跺脚，不停地埋怨着上铺的兄弟。
“秦哲栖，你不会又忘了拿毛巾拿衣服吧？”李峰站到卫生间门口，敲敲门，斜着嘴角朝里面喊。
“......兄弟！拜托，帮递条毛巾！再守着寝室门，暂时别让人进来！拜托拜托！”卫生间里的人闷哼了一声，才发出求助的信号。
“秦哲栖，上了大学大小也算成年人了吧？难道你洗澡还不知道要准备换洗衣服？你妈妈也照顾你也太细致了吧？”李峰将秦哲栖的毛巾从门缝里递了进去，不忘揶揄几句。但仍然很义气地帮秦哲栖关上宿舍门，并守在哪儿，防止不速之客。
“你才是妈妈细致照顾的孩子！”秦哲栖嘟哝着，用毛巾挡住关键部位，几步窜到自己的衣柜前，打开衣柜门，往平时放内裤的方向一看，傻了眼了——来学校前秦莫漓帮她准备的换洗内裤，居然被换完了。不对，妹妹不是说准备了够一周换洗的吗？今天周四，应该还有一条才对。
秦哲栖对着自己乱七八糟的衣柜急得满头大汗。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最后一条干净的可以换的裤裤套上。顺手取了件T恤一条短裤，长长地呼了口气，心才平静了下来。
“秦哲栖，你的‘豆腐块’叠得那么标准，衣柜怎么那么乱啊？找条裤子都那么费神！”帮秦哲栖把门的李峰不经意看到了秦哲栖杂乱无章的衣柜，不由惊奇地问。
军训第一项内容就是整理内务，秦哲栖被子那个“豆腐块”叠的那么标准，教官还让整层楼的同学到他们宿舍参观，让秦哲栖示范。没想到秦哲栖的衣柜，却是这般让人不敢相信的惨不忍睹。
“呃，一会让我.......整理下就好了。”秦哲栖尴尬地笑笑，省略了妹妹二字。叠“豆腐块”是爷爷对他们整理自己房间的要求之一，秦莫漓力气不够，总是叠不好。他叠了自己的，还得叠妹妹的。久而久之，这项技能也就练的又快又好。只是，自从有秦莫漓洗衣服整理衣柜后，他与之相关技能技巧，也就完全丧失了。
这十多年，生活方面，好像他会的，就是秦莫漓的弱项；秦莫漓能做好的，他就根本不会或者不愿动手了。
“秦哲栖，你的脏衣服和洗浴用品收不收啊？别人还要等着冲凉呢！”刘飞拿了自己的东西进卫生间，才进去又退出来，对着惬意地躺在床上休息的秦哲栖喊。
“啊？还没收啊？”秦哲栖懊恼地奔进卫生间，将衣物用品胡乱一裹，拎了出来，拖出床下的行李包，看也不看就往里塞。这住校真不是人呆的！好在明天就周末了，训练完就可以直接回家，让妹妹帮处理这包东西。澡也回家再洗，省得忙前忙后一团糟。
“秦哲栖，你脏衣服袜子干的湿的都放在一起，会发臭的！”李峰走过来，拍拍秦哲栖的肩，善意地提醒他。
“没事，明天就可以提回家了。”秦哲栖将行李包拉练拉上，往床下一推，悠哉善哉地躺回床上。
“不过，我刚才看到你好像将军裤也塞进去了。一会还要着装集合吃饭，你穿什么？”坐到自己书桌旁的李峰，慢吞吞地点拨了秦哲栖一下。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秦哲栖确实把湿漉漉的军裤塞进了他的脏衣服堆。说“堆”字一点也不为过，因为宿舍四人，除了秦哲栖，他们都会及时清洗换下了的衣服。只有秦哲栖，连内裤也不曾见他洗过。这么热的天，这个大的训练量，每天至少要换一套吧。秦哲栖同学就只知道换，不知道洗。
“啊！”秦哲栖后知后觉地叫了起来，立即翻身下床，再次拖出行李包。可是，刚塞进去的军裤包裹着洗浴用品，因为是湿哒哒的拧都没拧一下就裹在一起，这会拿出了，满是泡泡不说，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汗臭味。
“完了！”秦哲栖一屁股坐在床沿，头脑短暂的空白之后，开始快速飞转想办法。
“还有，教官说学生参加军训就是新兵，就要按新兵的要求实行军事化管理。其中有一条就是，家住本市的同学，双休日也不可以离校回家。”李峰看着一脸颓然的秦哲栖，不忍心地再次提醒他。他保证，他不是故意打击秦哲栖同学的。
“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秦哲栖吃惊得弹了起来，一头撞上上铺的床沿，又痛得高叫一声，抚着头顶立即被反弹了回去。
“教官今天教新的队列动作时，说了好几次！不信你问黄俊熙！”李峰有些可怜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的秦哲栖同学了。
秦哲栖才不会问什么黄俊熙。他之所以没有听到教官说什么，不过是对教官教的这一套他太熟悉了。他一两岁时就接触的东西，爷爷用来惩罚教育他们的方式，他闭着眼睛就会的动作，哪里有什么心思听教官说什么动作要领之类。而且他们的教官，恰好就是爷爷给他们兄妹安排的军体拳教练。教官知道他的底，对他的分神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像对其他同学那么严格。
“黄俊熙，你给秦哲栖说说，教官是不是这样要求的？”李峰见秦哲栖不出声，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转而让坐在另一旁的黄俊熙帮他证明。
“......”
黄俊熙应该是说了什么，但是秦哲栖听不见也不想听。他需要立即给她的妹妹秦莫漓打电话。明天不能回家，他那包已经有味了的衣服，特别是明天训练必须要穿的军裤，需要立即处理。
“妹妹！你马上来我宿舍一趟！”秦哲栖很快速就拨出了秦莫漓的号码。电话一接通，秦哲栖就直接命令，完全忽略寝室内还有其他的人在场。
他俩的手机，是开学前妈妈帮买的，一黑一白同款，还连号。他将两只电话的一号快捷键都设置成对方的。
“怎么了？”刚洗澡出来的秦莫漓在电话那端问，声音有点紧张。
“呃，那个，那个明天没有衣服换了！”秦哲栖侧了侧身，稍稍避开李峰投来的探究的目光。
“哦，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那边的秦莫漓听到只是没有换洗衣服了，了然地轻叹了一声，声音明显地放松下来。
“一会吃饭时要穿的军装也弄湿了，没法穿。”秦哲栖难得的低声细语：“你来的时候顺便到侧门那家饭馆帮我炒两个菜！”
“三哥，教官说军训期间只能在食堂吃！”电话那端，似乎有些不悦。
“这不是特殊情况吗？你忘了以前冯教官是怎样凶残的？你是忍心让我穿便服被教官骂，还是忍心让我饿肚子？你忘了你好朋友来的时候，我是怎样端茶送水照顾你的？”秦哲栖在电话里装完可怜又索要人情。学军体拳时，冯教官除了对秦莫漓宽松些，对他们兄弟三人，真真实实的拳打脚踢那是一点不含糊。秦老爷子还在旁边一味要求严格训练。
“好好好，你要吃什么菜？”秦莫漓一听秦哲栖提冯教练，心就软了。学军体拳那会，她可没少因为秦哲栖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体心痛流泪。他这再一说起对她特殊时期的照顾，秦莫漓就立即举白旗投降。他这样只说说端茶送水已经算客气的了，再说下去，他会连什么暖床揉肚子这类的话都可能说出来。她从来不知道，三哥秦哲栖，脸皮会那么厚，说女孩子的事一点也不怕羞。
她初潮那次，什么都不懂，肚子疼得一身冷汗，蜷在床上滚来滚去，又因为夜深怕惊动了长辈，就自己在床上忍着。秦哲栖半夜起来，听到她这边的动静，以为是她又噩梦了，就像往常一样熟练地躺到她身旁，拥着她安慰她。他听到她说肚子痛，就搓热双手，反复用掌心帮她捂肚子。
折腾半宿到天亮，他要抱她去医院，揭开被子，看到满床的血迹和彼此身上的血痕，再注意血痕集中处，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都红了脸。秦哲栖一转身就跑出了她的房间，很快就给她冲了杯姜汁红糖水回来，要她赶快喝下，说对她这种情况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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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该去买彩票！秦哲栖咬着牙在心里狠狠地说，那一定是百分之万地中奖，中大奖，中空前绝后的大奖！因为，不仅如此，他们竟然有缘到连军训十二人一小班的搭配，都非常非常有缘分地分在了一起！
去他奶奶的缘分！黑暗中，秦哲栖恨不得用眼神将上铺的床板凿出几个洞，让上面的人不能安稳入睡。黄俊旭那细微均匀的鼾声让他烦躁异常！
然而，更为郁闷的是，妹妹与他一个班，这就意味着大学四年，他与妹妹秦莫漓不得不仍然和黄俊熙同班同学培养同窗之谊。去他奶奶的同窗之谊！秦哲栖心里狠狠啐了一口。特么的黄俊熙一定是动用了他高官父亲的关系，做了这样居心叵测的安排！就像他给爸爸的秘书礼貌地打了个电话，爸爸的秘书谦逊地询问了下系领导新生分班安排一样！不，黄俊熙做的，绝对比这更甚！
让秦哲栖烦恼的第二点，就是洗澡。这洗澡前前后后他总是乱得一团糟，不是没有带洗浴用品进洗漱间，就是洗完澡没有干净的衣服穿上，然后是换下来的衣服和用过的东西，要室友提醒下才慌慌张张胡乱收拾一通。
在家的时候，他只负责洗，哪会做这些繁琐的事情？换洗的衣服妹妹秦莫漓会提前帮他准备在一旁，洗完之后顺手一伸，就能拿到干净的衣服。换下的衣物、用过的浴巾等等也不用管，妹妹会小陀螺一样帮他清洗收拾整理完好。
现在正是C市最热的季节，秋老虎肆虐，加上军训，高强度的训练完毕，回到宿舍，第一件最迫不及待要做的事，就是洗澡冲凉。秦哲栖个高腿长，总是最早回寝室也最早进卫生间。但一进去，就磨磨蹭蹭半天出不来。
“秦哲栖，你怎么娘们似的，冲个凉也要那么长时间？！”这次催他的，换成刘飞了。他，黄俊熙、刘飞、李峰四人的寝室，每天刘飞和李峰轮换着催他，黄俊熙从不做声，都是等他们都冲完后，才最后一个进去。
“快了快了！”里面的秦哲栖在花洒下跺着脚转着圈。他早就洗好了，他也知道要迅速些，还有人在等着用。但是，冲完他抬手一摸，没有摸到意想中的浴巾，才惊觉自己又忘了拿换洗的衣服。
可是，刚才为了痛快，飞快脱了军装外套往床上一扔，抓了沐浴露和洗发水，直接就冲到花洒下打开了龙头来了个透心凉，这会就算要穿脏裤子简单遮遮羞，但那又是汗又是水的，还真无法忍受。而且，他居然连条毛巾都没带进来！
更为烦恼的是，C大女生宿舍男生禁入，男生宿舍女生随便登记一下就可以自由出入。大热天的，所有宿舍的门都敞开着。他的健美身材不介意被男生看了去，但若运气太好，碰到某个来找黄俊熙的美女，那就......那就毁了他的清白了！
可恶的黄俊熙，大家都穿统一的军装，远远看去都一样，干嘛要笑得那么，呃，那么儒雅。秦哲栖不得不承认，黄俊熙的笑的确很是儒雅。
但是，儒雅地笑笑就罢了，可恶的是他用这样的笑勾来无数女生。勾就勾了，干嘛来者不拒，还把人往寝室引！他秦哲栖不笑，同样也勾人，但是他用冷脸隔离了那些迷恋的眼光，不会让那些追逐者破坏寝室的安宁！
秦哲栖不停地跺脚，不停地埋怨着上铺的兄弟。
“秦哲栖，你不会又忘了拿毛巾拿衣服吧？”李峰站到卫生间门口，敲敲门，斜着嘴角朝里面喊。
“......兄弟！拜托，帮递条毛巾！再守着寝室门，暂时别让人进来！拜托拜托！”卫生间里的人闷哼了一声，才发出求助的信号。
“秦哲栖，上了大学大小也算成年人了吧？难道你洗澡还不知道要准备换洗衣服？你妈妈也照顾你也太细致了吧？”李峰将秦哲栖的毛巾从门缝里递了进去，不忘揶揄几句。但仍然很义气地帮秦哲栖关上宿舍门，并守在哪儿，防止不速之客。
“你才是妈妈细致照顾的孩子！”秦哲栖嘟哝着，用毛巾挡住关键部位，几步窜到自己的衣柜前，打开衣柜门，往平时放内裤的方向一看，傻了眼了——来学校前秦莫漓帮她准备的换洗内裤，居然被换完了。不对，妹妹不是说准备了够一周换洗的吗？今天周四，应该还有一条才对。
秦哲栖对着自己乱七八糟的衣柜急得满头大汗。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最后一条干净的可以换的裤裤套上。顺手取了件T恤一条短裤，长长地呼了口气，心才平静了下来。
“秦哲栖，你的‘豆腐块’叠得那么标准，衣柜怎么那么乱啊？找条裤子都那么费神！”帮秦哲栖把门的李峰不经意看到了秦哲栖杂乱无章的衣柜，不由惊奇地问。
军训第一项内容就是整理内务，秦哲栖被子那个“豆腐块”叠的那么标准，教官还让整层楼的同学到他们宿舍参观，让秦哲栖示范。没想到秦哲栖的衣柜，却是这般让人不敢相信的惨不忍睹。
“呃，一会让我.......整理下就好了。”秦哲栖尴尬地笑笑，省略了妹妹二字。叠“豆腐块”是爷爷对他们整理自己房间的要求之一，秦莫漓力气不够，总是叠不好。他叠了自己的，还得叠妹妹的。久而久之，这项技能也就练的又快又好。只是，自从有秦莫漓洗衣服整理衣柜后，他与之相关技能技巧，也就完全丧失了。
这十多年，生活方面，好像他会的，就是秦莫漓的弱项；秦莫漓能做好的，他就根本不会或者不愿动手了。
“秦哲栖，你的脏衣服和洗浴用品收不收啊？别人还要等着冲凉呢！”刘飞拿了自己的东西进卫生间，才进去又退出来，对着惬意地躺在床上休息的秦哲栖喊。
“啊？还没收啊？”秦哲栖懊恼地奔进卫生间，将衣物用品胡乱一裹，拎了出来，拖出床下的行李包，看也不看就往里塞。这住校真不是人呆的！好在明天就周末了，训练完就可以直接回家，让妹妹帮处理这包东西。澡也回家再洗，省得忙前忙后一团糟。
“秦哲栖，你脏衣服袜子干的湿的都放在一起，会发臭的！”李峰走过来，拍拍秦哲栖的肩，善意地提醒他。
“没事，明天就可以提回家了。”秦哲栖将行李包拉练拉上，往床下一推，悠哉善哉地躺回床上。
“不过，我刚才看到你好像将军裤也塞进去了。一会还要着装集合吃饭，你穿什么？”坐到自己书桌旁的李峰，慢吞吞地点拨了秦哲栖一下。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秦哲栖确实把湿漉漉的军裤塞进了他的脏衣服堆。说“堆”字一点也不为过，因为宿舍四人，除了秦哲栖，他们都会及时清洗换下了的衣服。只有秦哲栖，连内裤也不曾见他洗过。这么热的天，这个大的训练量，每天至少要换一套吧。秦哲栖同学就只知道换，不知道洗。
“啊！”秦哲栖后知后觉地叫了起来，立即翻身下床，再次拖出行李包。可是，刚塞进去的军裤包裹着洗浴用品，因为是湿哒哒的拧都没拧一下就裹在一起，这会拿出了，满是泡泡不说，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汗臭味。
“完了！”秦哲栖一屁股坐在床沿，头脑短暂的空白之后，开始快速飞转想办法。
“还有，教官说学生参加军训就是新兵，就要按新兵的要求实行军事化管理。其中有一条就是，家住本市的同学，双休日也不可以离校回家。”李峰看着一脸颓然的秦哲栖，不忍心地再次提醒他。他保证，他不是故意打击秦哲栖同学的。
“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秦哲栖吃惊得弹了起来，一头撞上上铺的床沿，又痛得高叫一声，抚着头顶立即被反弹了回去。
“教官今天教新的队列动作时，说了好几次！不信你问黄俊熙！”李峰有些可怜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的秦哲栖同学了。
秦哲栖才不会问什么黄俊熙。他之所以没有听到教官说什么，不过是对教官教的这一套他太熟悉了。他一两岁时就接触的东西，爷爷用来惩罚教育他们的方式，他闭着眼睛就会的动作，哪里有什么心思听教官说什么动作要领之类。而且他们的教官，恰好就是爷爷给他们兄妹安排的军体拳教练。教官知道他的底，对他的分神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像对其他同学那么严格。
“黄俊熙，你给秦哲栖说说，教官是不是这样要求的？”李峰见秦哲栖不出声，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转而让坐在另一旁的黄俊熙帮他证明。
“......”
黄俊熙应该是说了什么，但是秦哲栖听不见也不想听。他需要立即给她的妹妹秦莫漓打电话。明天不能回家，他那包已经有味了的衣服，特别是明天训练必须要穿的军裤，需要立即处理。
“妹妹！你马上来我宿舍一趟！”秦哲栖很快速就拨出了秦莫漓的号码。电话一接通，秦哲栖就直接命令，完全忽略寝室内还有其他的人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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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刚洗澡出来的秦莫漓在电话那端问，声音有点紧张。
“呃，那个，那个明天没有衣服换了！”秦哲栖侧了侧身，稍稍避开李峰投来的探究的目光。
“哦，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那边的秦莫漓听到只是没有换洗衣服了，了然地轻叹了一声，声音明显地放松下来。
“一会吃饭时要穿的军装也弄湿了，没法穿。”秦哲栖难得的低声细语：“你来的时候顺便到侧门那家饭馆帮我炒两个菜！”
“三哥，教官说军训期间只能在食堂吃！”电话那端，似乎有些不悦。
“这不是特殊情况吗？你忘了以前冯教官是怎样凶残的？你是忍心让我穿便服被教官骂，还是忍心让我饿肚子？你忘了你好朋友来的时候，我是怎样端茶送水照顾你的？”秦哲栖在电话里装完可怜又索要人情。学军体拳时，冯教官除了对秦莫漓宽松些，对他们兄弟三人，真真实实的拳打脚踢那是一点不含糊。秦老爷子还在旁边一味要求严格训练。
“好好好，你要吃什么菜？”秦莫漓一听秦哲栖提冯教练，心就软了。学军体拳那会，她可没少因为秦哲栖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体心痛流泪。他这再一说起对她特殊时期的照顾，秦莫漓就立即举白旗投降。他这样只说说端茶送水已经算客气的了，再说下去，他会连什么暖床揉肚子这类的话都可能说出来。她从来不知道，三哥秦哲栖，脸皮会那么厚，说女孩子的事一点也不怕羞。
她初潮那次，什么都不懂，肚子疼得一身冷汗，蜷在床上滚来滚去，又因为夜深怕惊动了长辈，就自己在床上忍着。秦哲栖半夜起来，听到她这边的动静，以为是她又噩梦了，就像往常一样熟练地躺到她身旁，拥着她安慰她。他听到她说肚子痛，就搓热双手，反复用掌心帮她捂肚子。
折腾半宿到天亮，他要抱她去医院，揭开被子，看到满床的血迹和彼此身上的血痕，再注意血痕集中处，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都红了脸。秦哲栖一转身就跑出了她的房间，很快就给她冲了杯姜汁红糖水回来，要她赶快喝下，说对她这种情况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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