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侯给你倒酒……”

    “不用。”微生逆直接拿起酒壶就灌了下去。

    顾隰见状先是一愣,然后笑嘻嘻道:“嘿嘿……阿逆好酒量……”

    微生逆刚来酒肆之时便看见了外面的霍十方,很清楚顾隰叫他来的目的。忽地想起刚进帝都之时对谬音的那份哀怨,曾与顾隰在醉生阁饮得个痛快。而今日的所见所闻所感,与那时又颇为相似……

    “阿逆来陪本侯了嘿嘿嘿……”顾隰似乎醉得不清,“免得本侯孑然一身,赌桌无相依……”

    “小倚青莫激动。”微生逆淡淡地说道,而后又豪饮一坛道,“情一字乃世间最为微妙之物,不是凡人可以把握的,而我早已把握不住了。”

    “微妙吗,”顾隰绿眸迷蒙,继而笑起来,“还是阿逆最了解本侯了呵呵呵呵……”

    微生逆想来昨夜言初离开,又望见外面连绵不绝的秋雨,忽然一阵烦躁担忧,而后又是猛灌一坛酒,甩甩脑袋将那浅浅一怵挥去。

    他转眼又看见桌上似乎醉得疯疯癫癫的顾隰,忽然计上心头,嘴角泛起一丝邪笑来。

    “小倚青。”

    “……何事啊?”顾隰抬起头来笑眯眯道。

    “如此唯美的秋日雨景,为何不出去在郊外走走?”

    “……甚妙。”顾隰闻言酒意似乎退了几分,答应道。

    说着顾隰丢下酒钱,和微生逆摇摇晃晃地出了酒肆,不出意外地看见跪在门口的霍十方。顾隰似乎没看见般,直直和微生逆向前走去。而微生逆见状也不作言语,两人便默默无语地离开了这里。

    二人渐行渐远,跪在地上的霍十方忽然起身,身形一个飘忽,便向着二人的方向而去,瞬间没了踪迹。

    北郊的谷德酒肆离长陵城门不远,而今微生逆和顾隰虽然面容上透出醉意,但是还是直直地立在这,远望长陵城,黑压压的云层倾轧着这喧嚣繁华的帝都,仿佛要摧毁这座承载着靖国灵魂的城池。

    倾盆大雨像是得寸进尺,用尽力气将那豆大的水滴砸向这座悲泣的帝都,更像要打碎脸上的醉酒潮红。

    雨滴落到他们二人身上,顷刻便成了清澈的水迹,布满二人的面庞,烟渺雾茫,丝丝如画。

    “阿逆,走吧。”顾隰收回目光,湖绿的眼眸重归沉寂,突然出声言道。

    “嗯。”微生逆没有表情,但也许是这一场秋雨,将微生逆衬出丝丝悲哀。

    二人继续离开长陵城,直到大雨淹没了远处的城墙也掩埋了二人的背影。

    大雨的淅沥,倾诉了世间的七情六欲。

    ☆、情入愁肠2

    【风竹林】

    长陵城北郊有一处寂静,那便是风竹林。

    风竹林,顾名思义,这林中遍是翠竹,风过林中呼呼作响,宁静致远。这林如此清幽而罕见人迹,只因很多人走进这风竹林便没有走出来过。后有官兵进来查探,也是损失惨重,做官的多是偷闲之人,最后就下一道命令说不可进入此林,便也没人敢再进去,这事也不了了之了。

    而今两人就有些摇晃地在这风竹林乱逛着,雨声打到竹叶上别有一番音韵,二人听着翠竹雨声,烦闷的心情也有所缓解。

    “阿逆,在此休息一下。”顾隰突然爱上了这般景致,坐到一颗竹边,脑袋倚在竹上,任由竹干上的雨水渗入发丝中,鼻息贪婪地品尝这青竹幽香。

    微生逆闻言便直接就拂袍坐下,目光看着那水珠顺着竹叶滑落,从竹身一直落到土上,最后了无痕迹。

    “明心非明镜…”顾隰喃喃着只觉悲亦袭来,从身后漫涌上一波又一波的酸楚,将他团团围住,间隙间,他好似嗅到了那熟悉而心安的气息……

    那人就在附近,那令他魂牵梦萦的人就一直在他身边。

    但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倚青,有些东西注定留不住,要去就让他去。”微生逆继续低语道。

    “阿逆,你……”顾隰听着微生逆口中那淡淡的悲哀不觉吃惊,二人仿佛相知相交多年的好友,心有灵犀一点通。

    “同是天涯沦落人。”微生逆朝顾隰一笑。

    “看来今日本侯是找错人了,阿逆也是满怀心事。”顾隰苦笑道。

    “无妨,如此我更能体会小倚青的心情。”

    “好,我们去寻个地,今日就让两个天涯沦落人把酒畅饮!”顾隰突然起身大声道。

    “大可。”微生逆也站起来赞同道。

    二人欲离开竹林时,突然便被一群简陋衣着、足上着破旧的草鞋、披蓑衣的人包围起来。这些人似乎对此地熟悉十分,个个手握长刀,眼露精光,似是不怀好意,且面容皆藏污纳垢,歪瓜裂枣。

    微生逆和顾隰见此默契地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二位美人,如此滂沱大雨,不如跟本寨主回寨躲雨吧。”

    说话的是为首的一个男人,那男人虎背熊腰,面庞黝黑,脸上有浓密的络腮胡,眼放淫光,继续道:“老子乃吞云寨大当家――雄霸天!”

    “哦?吞云寨有多少人?”顾隰问。

    “全寨二百四十六口。” 雄霸天得意道。

    “噢,”微生逆拉长声音,“那我们便来试试这吞云寨的深浅如何,小倚青?”

    “本侯甚有兴趣。”

    顾隰言罢毫无预兆地展开玉龙,铺扇一扫便将周围的一圈人放倒在地,口吐鲜血。

    与此同时微生逆也是红袖一挥,强大的内力朝四周发散,而后便催动起翟琮,清灵的声音响彻秋雨弥漫的竹林。

    “不知死活。”他眼神冷冽,突然朝雄霸天一掌,卸下雄霸天的四肢,最后将那雄霸天甩到一颗树干上。

    顾隰见状便飞出一把长枪将雄霸天固定在墙上,二人的配合天衣无缝。

    “阿逆,我们好好排解烦闷吧!”顾隰绕有趣味道。

    十方,你给本侯好好看着。

    “大可。”微生逆说罢便扬起嗜血的笑容,立即用上绝顶的轻功,飞穿在众人身边。

    众人只觉一阵疾风吹过,纷乱的暗黑色剑气四散,瞬间血肉模糊,五脏俱出,肝肠碎损,鲜血流尽,倒地身亡。

    而顾隰原地不动,袖袍轻扬,无风自鼓,数枚短镖冷不防地飞出,那要袭向他的人皆是还未出手便已被那短镖掠过咽喉,倒地而亡。那些短镖又十分灵性地一个回环,皆又回到顾隰袖内。

    微生逆冷笑起来,而后便发起骇人的内力,将身边围攻他的人的双手卸下,顿时鲜血混着磅礴的秋雨撒到本就鲜红的衣服上,连那高高束起的银发也沾上血腥。

    而顾隰将刚才数枚短镖全部收起,只留一枚,一指催动,眼神瞬间狠戾,只见那短镖忽然腾起,向前直插,速度之快令那群人反应不及。那短镖似乎专朝着有人肉的地方去,连穿过数十人的心脏而不停止,顿时鲜血四溅,死伤无数。

    那短镖早已鲜红满面,顾隰见此冷笑一声,在那短镖回来之前忽地一使劲,它便在雨中灰飞烟灭,化为尘土。

    秋雨还未停,时过无多,微生逆与顾隰一路杀到吞云寨,将那全寨二百四十六口人全数杀害,竹林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那二人从寨中挖出几坛酒,就这样迷乱地倒在血泊中相拥,互相敬酒,周围都是浓浓的血腥味和惨不忍睹的尸身,天上的雨淹没二人的笑声,亦或是哭声。

    已近黄昏。

    云修意为文浮给左丘宇传递了信件后便打算向微生逆告别前往武林大会,路上正巧碰到人说瞧见微生逆与顾隰正在北郊酗酒。

    他听罢便匆忙赶到北郊,一路询问之下来到了风竹林,刚走进那风竹林他便嗅到隐隐约约的血腥味,心里更是着急,一直循着那血腥味便找到了吞云寨,就在门口便可以看到雨水混着鲜血流淌着。

    云修意惊慌地将醉意无限的微生逆扶起:“快起来!”

    微生逆浑身酒气,翻身将扶着他的云修意压到地上,双眼的寒气顿时化成无边的孤寂,直直敲进了云修意的心中。

    磅礴的秋雨一如既往地吞噬着天地。

    云修意不知道微生逆到底发生了什么,总觉得眼前的微生逆与之前大相径庭,他一边将身上的微生逆推开拉起来一边心疼地说道:“跟我回去。”

    顾隰迷离的眼眸看着云修意将微生逆拉起来,忙抬手扯住微生逆的衣袖说道:“阿逆,别走,我们继续喝啊…”

    “好!”微生逆又重新坐到顾隰身边,一手手搭上顾隰的肩膀一手拿起地上的酒坛灌酒。

    “倚青。”远处是左丘衍快步走来,身后还有几个侍卫。他走近才看到顾隰醉坐在血泊中,与微生逆勾肩搭背一起灌酒。

    “阿衍也来啦,”顾隰说着便将左丘衍扯下,一坛酒放到对方嘴边,“陪本侯喝一杯……”

    “别喝了。”左丘衍直接将顾隰拉起来。

    “不要啊,你不陪我喝我还有阿逆呢。”顾隰说着便推开左丘衍,拉上一旁靠着云修意的微生逆,二人又开始豪饮起来。

    “回府我陪你喝。”云修意将微生逆的酒坛拿下。

    “好啊,莫要骗我。”微生逆突然抱住云修意,伏在其肩上越说越小声,浅眸的哀伤融在雨中。

    酒入愁肠愁更愁。

    “嗯。”云修意看着如此的微生逆,不禁皱起眉来。

    “小倚青,下次我们再来玩啊!”远远是微生逆满含醉意的声音。

    “好啊!”顾隰也是开怀大笑道。

    “倚青,先回府,你喝我奉陪。”左丘衍看着微生逆被带走,手上也拿走顾隰的酒坛。

    他将顾隰拉扯起来,眼神复杂地扫视一眼满是尸体的练武场便扶着后者离开吞云寨。

    血洗仓凉,喜悲因人,放任挥洒,深挚心底。

    长陌不如未见。

    【七皇子府】

    顾隰被左丘衍一路扶着回府,一到房中便放心地倒在榻上呼呼大睡,似是累极。

    左丘衍无奈地帮顾隰脱下衣裳,亲自拿干巾来给他擦了头发和身子,看着顾隰光裸的胴体,脑中时不时闪过一点异样的情愫,但很快又被担忧压了下去。

    这件事势必会传开,到时父皇知道了……再者又想到刚才的微生逆,眼神中又阴冷了几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七殿下。”

    “管家么,何事?”

    “郑大人的事儿……”

    “帮他一把,本殿看出他是可用之材,他目前也不属于哪个人,日后也好帮忙。”

    “是。”

    听到管家渐行渐远的脚步,左丘衍不禁叹了一口气。自从懂事以来,他都在千方百计搜罗人脉,皆是为了最终那人尽可猜的目的。

    顾隰对他来说是特别的。既是心中有所倾慕之人,又是争夺储君之位的得力人才。但若是顾隰,皇位两者只能取其一,那他如何取舍?一个疑问忽然浮现他心中,久久不散。

    他左丘衍在这世上,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矛盾得让他也无奈。这个疑问他以前可考虑了多时,眼下再次苦苦思索多日,也迟迟没有答案。他无奈地冷笑起来,望向窗外密雨潺潺,如同扑朔迷离的变局。

    有两个男子永远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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