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渡 作者:郑二/道行清浅/封刑/谷雨江南/小富贵/恨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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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字一句情深意切,丝毫不觉这些听在顾长安耳朵里已是罪恶滔天。

    顾长安从来没把孔阳当回事,人生在世哪能没有朋友呢,他的小顾楚有自己的交际圈。他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还是风雨同舟的患难之交,是高山流水的伯牙子期!

    顾长安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失态,他实在气得要死:“他对你来说真这么重要?听上去比我还重要呢?”

    顾楚说:“这怎么能一样,他一直在帮助我啊。”

    顾长安终于破功:“那是你宁愿跟他开口也不愿来找我!”

    顾楚也急躁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说的是我跟他!”

    “怎么没关系!”顾长安理直气壮,“我委屈!”

    顾楚气得有点儿晃眼,揪着他胸口的衣服还不上嘴。有那么多难沟通的事情他们都放弃了沟通,他不明白顾长安为什么非要在这件事情上胡搅蛮缠!

    顾楚离开荣晟的时候是气走的,两个人后头几乎都是没有理智与逻辑的争执,他一遍一遍的推开顾长安放在他小腹上的手掌,不接受任何的反驳和指责。

    顾长安愤愤叫屈:我是年纪大了,你嫌弃也正常,可我好歹还是你长辈,你有拿我当个人看吗?

    顾楚简直难以置信,到底是谁不把谁当人看,这老东西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欠他?

    但凡换个人顾楚都愿意放下所有尊严去求这三百万,但是顾长安,他只想把他杀了以泄心头之愤。

    他气冲冲跑了,跑回公司才冷静下来。秘书已经依照他的指令发布了公司的转让公告,员工们对于突然而来的消息有些接受不能,他们大多都是公司元老,看着公司一点点的发展到现在,虽然这半年多顾楚不在,但要转让公司还是让人猝不及防。

    顾楚在办公室里接见他们,被询问为什么要转让,能否有回转的余地,他张不开口说是为了朋友,这样不顾一切的行为他自己也觉得很难当作解释说给员工听。

    他正一筹莫展,秘书进来交给他一个白信封,打开来,里面装着一张三百万的支票,顾长安三个碍眼的大字签在上面。

    “在您回来之前就送来了,不知道是谁,信封也没有落款。”秘书本分的汇报。

    顾楚想把支票撕了,可抬头看看一众员工,挣扎半天,颓丧的放弃了。

    两个人头一回陷入了冷战中。

    顾长安闹起脾气来比三岁孩子更无赖更没有道理可讲,见面都不正眼看人了,半夜里却还是固执的来睡觉。头一晚顾楚不防备,睡得好好的突然就被掀了被子,还来不及挣扎就被粗暴的侵犯,狂风骤雨似的冲撞贯穿,如泄愤一般,或许是特殊时期身体敏感,本能的需要更多的亲密抚慰,他竟也不觉得痛,就像从前肚子里有顾承的时候,孕期频繁激烈的性爱同样使他半熟的身体感到欢愉。

    但今时不同往日,顾楚早不是十几岁的少年郎了,脾性乖张的怎样也不能辜负了顾长安这些年心肝宝贝似的揣在怀里宠,他专门往人脸上踹,再腾出手来狠狠掐人腰上的肉,顾长安一时吃痛松了手劲,他猛的往上一窜,嘭一声撞在了床头板上,险些把自己撞出耳鸣来。这下可真惹毛了,任顾长安怎样把他摁在怀里揉都是无济于事了。

    顾长安见他越来越凶悍,便有些吃不消,打架吃不消,别的事情就要速战速决,索性把人抱着坐在床沿操,擒着细腰提落,借重力往里头撞,撞到肉壶上,那壶嘴便贪婪的啜哺,顾长安尝过甜头愈加胡作非为,密集的凿进去,察觉怀里的人要逃更是死死的把人抵在胯上磨。

    顾楚被磨得喷了水儿,脑子里有一阵的空白,回过神来便惊惧起这样激烈的交合,顾长安进的很深,深到几乎要撞开壶口,他逃不掉,吓得哭了出来:

    “太深了,嗯——不要,不要这么重!”

    连哭都哭的这么好听,顾长安不得不咬着牙忍着粗口哄他:“不进去,你乖啊。”

    顾楚抓破了他的背:“你怎么回事啊,这么久,好了呀!”

    上面一张小嘴不管不顾的催他,下面一张小嘴却紧紧的吸着他不让抽出来,水多的能把他浇化,顾长安射了一次很快又硬,他觉得自己这条老命早晚要交待给这妖精。

    夜夜这样招惹,脸上也就难免挂彩。顾楚原是极收敛的,两个人的私房事终究是叔侄乱伦,不是被逼急了他绝不敢显露半分。相比之下,顾长安倒像是故意招摇,挂了彩照样一本正经不苟言笑,仿佛那脸颊上的挠痕与脖子上的牙印都在别人身上。老友约打球,见面一看他那模样便都笑喷,传来传去,人人都知道了他家有悍妻。

    第十一章

    容正非人已回京,听闻消息却不好多问,两个人从战友到如今,也是十几二十年的交情,他不想把关系弄得太生分,暗地里便徇私照顾荣晟的生意,算是求和。顾长安直性子,受了他一次恩惠便主动联系了他:“这么客气,怎么,我又是哪里得罪你容主任了?”

    容正非叹气,问:“小陈好点儿了吗,我听说你们……”

    “她最近正在办移民呢。” 顾长安说,“离就离,也是我对不起人家,好好嫁过来,一天安生日子都还没过过。”

    容正非沉默了片刻,说:“倒看不出脾气这么大。”

    顾长安反问:“这是脾气大吗?”

    容正非说:“你没完了?20亿的项目给你还不够?”

    顾长安不说话,点了根烟吞云吐雾。

    容正非说:“下个月老爷子七十大寿,点了名叫你过来,估计想当面赔个不是。”

    顾长安忙说:“那可不敢。”

    容正非说:“小栩三番两次的胡闹,老头儿也是要面子的。”

    这会儿要面子,早干什么去了,顾长安实在懒得再应他。

    顾容两家的交情可以追溯到上上个世纪初,两家曾祖同朝共事相交甚深,到祖父一辈还曾心怀抱负共同留洋,只是顾家的祖辈们几经动荡心灰意冷,选择从政的已然不多,顾长安父亲这一支更是早早的离京,如今只在江南富足之地本本分分做个商人,富甲一方与世无争。

    容家这样的高干人家,顾家早已无意攀交,但生意人,三教九流都不得罪,人脉广总不是坏事,因此顾长安回了宅子便毫不意外的听到了老太太的劝诫,容正非的父亲已经亲自给她打电话叙旧并为小女儿的过失道歉。

    “莫不是知道了你没结婚?”老太太忧虑重重。

    顾长安笑得像恶作剧得逞:“那怎么的,还想求我娶啊。”

    老太太气得直拍他:“没个正经!那可是容家!”

    顾长安说:“容家怎么了,我孩子都两个了,就是想娶二房,那也得看原配夫人乐不乐意啊。”

    老太太怒道:“也是个不争气的,要是个清清白白的人家,堂堂正正的嫁进来,哪里还有这么些个乱七八糟的事!”

    这话说的顾长安立刻就不高兴了,谁也没资格将顾楚说三道四:“您这话不对吧,老婆进不了门是男人没本事啊,要么是降不住老婆要么是摆不平家里头,扯什么清白不清白,实话告诉您他跟我的时候比我可清白!谁特么又上您这儿嚼舌根了?没有?没有那您往后就少猜疑,这种话我不爱听!”

    这劈头盖脸的,顾老太太差点要哭出来,可连句申诉的话都不让她讲,顾长安就虎着脸拂袖走了。

    顾楚在约见孔阳之前把三百万兑了现,他不确定高利贷还债是不是可以用支票抵。

    三百万装了两个大箱子,两个保镖帮忙拎着,三个人穿了厚实的长大衣出门,看架势倒像是要去做坏事,他暗自叹息。

    孔阳等在红灯区的巷子口,见了面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讲,顾楚自然是不会劝他从今往后要如何的痛改前非,成年人的世界没有三言两语能够改变的事情,他情愿相信他会振作起来。

    上了楼,某某信贷公司油腻腻的招牌挂着,逼仄杂乱的办公室里一股浓重的烟草气味,顾楚下意识的捂了一下小腹,旋即退了出来,只让一个保镖陪孔阳进去交钱。

    并没有等待很久,两个人便出来了,手里拎回一个钱箱,一同出来的还有顾兰生:“算错了利息。”

    顾楚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兰生说:“大爷怕您吃亏。”

    顾楚气坏了,顾长安的罪状又加了一笔。他虽然知道顾兰生的背景,但总归一直是拿他与顾承一样当小辈看,不管他今后是否继承他表叔的衣钵,至少现在还是个大男孩,是顾家老管家的独生子,那老管家顾乘松忠心耿耿,哪有做东家的还把人家孩子往染缸里推的道理。

    顾兰生自然无意向他说明自己的身份,他也不敢说,这位侄少爷在顾承眼里与生母无异,他怎敢叫他知道太多。

    一行人下了楼,孔阳要上车,顾兰生拦住了他:“孔先生,请把借条写一写吧。”

    孔阳一愣,看向顾楚。

    顾楚刚一开口便被顾兰生堵了回来:“我们侄少爷这笔钱也是借的,债主不比借高利贷的好说话。”

    顾楚被噎的说不出话,孔阳见他不语,心一横便说:“那余下的一半你也一道借给我吧。”

    顾楚很想说好,但他马上想起公司最近的资产清算,满打满算也值不了三百万的转让费,而且一旦公司转让,近一年内他不可能有任何收入,他实在不想再欠顾长安那老混蛋更多。

    他的犹豫让孔阳心凉,自己当年掏心掏肺帮他的时候哪里有犹豫过呢,如今自己身陷绝境,连施舍他却都不愿再多给一些了。

    他苦笑着说:“好,我写。”

    顾楚有苦难言,只好说:“你不必写明还款日期。”

    公司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手头的合同要完成,货要验收进仓,又要与人洽谈转让,一桩桩一件件实在叫人疲惫,可有顾长安的人跟着,顾楚就是累也精神饱满的撑着。

    公司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手头的合同要完成,货要验收进仓,又要与人洽谈转让,一桩桩一件件实在叫人疲惫,一天夜里忙的忘记吃晚饭,醒来时竟低血糖了,当值的保镖坐在客厅沙发,他不敢叫人看出异样,含了一块糖才勉强支撑着出去下了一碗清汤面,刚一坐下,顾长安就来了。

    凌晨三点,顾楚一边瞪他一边嗞嗞嘬面吃,输人不输阵,冷战还没结束。

    顾长安睡袍外面裹着羊绒大衣,虎着一张胡子拉碴的脸,一看那碗清汤面就来气,再上前一摸他汗湿的睡衣领子,火冒三丈,拿毯子将人一裹抄起就走。

    顾楚刚刚很有骨气的吼了一句放我下来,出门被冷空气冰的一下子把头缩进了毯子里,大寒刚过,外头温度已达零下。

    顾长安不知是冻得还是气得,满面冰霜,停车场安静的只有脚步回声,顾楚在他怀里摇摇晃晃,突然想起小时候夜里在外面玩到睡着,顾长安也是这样抱他回来,许多年过去,这臂膀仍然有力。他伸手摸了一下他线条冷峻的脸。

    顾长安低头吻了一记他的手背作为回应,却不看他。

    亚瑟毫无怨言的起床给顾楚做检查,打着哈欠指责顾长安没有照顾好人,竟会使人在这个时候低血糖,要知道这非常危险,很可能导致死胎。

    好在胎儿稳定,并没有异样。

    不管两个人之间有多少不可调和的矛盾,关于这个孩子,是即成的约定。顾楚因此有些理亏,顾长安的字据还收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作为约定的另一方,他有义务给他一个健康的孩子。

    顾长安倘若是条河豚鱼估计肚皮都已经气炸,然而他一言不发。一直到回了那处专门关人的外宅他都没让顾楚的脚沾着地,凌晨四点把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坐在空调温暖的餐厅里进食,三两下就将一碗冰糖燕窝喂了个底朝天。

    顾楚没逮着说话的机会,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他的脚藏在顾长安怀里,连手都被厚厚的毯子裹住,吃完燕窝一身汗,刚喘口气儿顾长安又将一旁的松茸猪展花胶粥拿了起来。

    一桌子都是酒店里连夜现做的补品药膳,全吃了大约能吃出人命,顾楚很不高兴,踢他的肚子:“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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