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长生[重生] 作者:谢亦

    份,将他自己乃至整个远宁侯府甚至宫里的皇后娘娘都拖累了。

    若不是马超嫡孙和世孙的身份,他定就放弃他选用他那个虽然中庸平和但总算行事守礼有分寸的庶兄了。

    马太傅不仅派了自己身边最严厉得用的管事跟着他到国子学盯着他素日行为,稍有偏差便有重责,且下学后也不准他在外逗留,即刻回府读书――错过这一届的春闱,他原本不算严苛的要求只剩下一点:必须在三年后夺得春闱魁首!

    说什么,也定要压过让巴结上陈府的贾家庶子一头!

    马超虽说伤好了,但底子到底损伤了许多,在马太傅的重压之下身体已经吃不消,眼下又怎有余力对付别人?

    静室中空荡荡的,只有香炉燃着烟香,明烛敞亮,这开春雪落未尽的时节,室内竟没有一个取暖的火盆或是暖炉。

    马太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心思不属,今日不用背书了,将弟子规抄写十遍,不静下心,便待在这里不许出来。”

    浑身已经冻僵的马超听见,浑身一颤,跪直了身体道:“知道了,阿爷。”

    马太傅的脚步声远去,马超隐约听见管家劝他:“侯爷,天气尚未回暖,小侯爷身体还未大好,让小人送些火盆进去吧,万万别伤了他的身体。”

    而后他听见他阿爷的声音:“不必,吃点口头他才知道反省,若再犯下如此蠢事,迟早整个侯府都要被他败坏。”

    声音就这么淡去了。

    马超捏紧的拳头松开,低头看着自己冻得控制不住发抖的手指,不知想着什么,忽而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我知道了,阿爷。”

    他轻轻地说了一声,蓦然间,又变得面无表情。

    第94章 行军鬼策

    第九十四章

    贾家铭家中变故让几个孩子牵挂了几日,正月三十休沐便相约到陈府相聚。

    青龙阁老,位列众阁之首,陈府的门楣却很是清雅,并无多少气派。陈府的大门更是常年大开,虽说来拜访的人就算是位列宰相的董栋梁也会从侧门而入以示敬重,但秦奚打小却没人同他说过此间规矩,大大咧咧地带着朱定北几人便从大门招摇而过。

    陈府的老管家前一日就得了信,这日一早就在大门等着了,见小少爷携友而来,脸上便笑开了花。

    “管阿爷,阿公起身没有?”

    这位管家本身便姓管,在陈阁老官职还低的时候便跟在他身边做一个师爷,按说这些年也该飞黄腾达,可不知道为何他却心甘情愿到陈府做了一府的管事。

    楼安康和楼安宁在后头听见这一句都睁大了眼睛,这太阳都把雪晒化了,怎么可能还未起身?

    管家却一点没觉得不对,反而笑着说:“今日化雪冷了些,老爷便多卧了一会儿,刚才听见马车声我便叫人去唤了,这会儿肯定已经收拾妥当来见孙少爷的贵客呢。”

    身后几人:“……”

    这话到底几个意思?难道,曾经位列两朝宰相,如今的青龙阁老竟然这般……懒散?不羁?便是宁衡也觉得诧异。

    朱定北对这位与老侯爷交情匪浅的老长辈的某些习惯却是早有耳闻,因此并未如他们这么惊讶,听秦奚又絮絮叨叨地问起他阿公早膳可吃了,吃了什么,心中不由好笑。

    陈阁老却不知这一老一小在几个小辈面前透露了些什么,招待孩子们坐下的时候那模样齐整,浑身老鹤谪仙一般的气质,让孩子们一下子就忘了之前秦奚和管家的“诋毁”,老老实实地请了安,态度恭敬。

    秦奚没瞧见贾家铭,便问了一句。

    陈阁老道:“定是在后面书房里用功,他向来鸡鸣而起,哪里像你,起卧都需要人三催四请。”

    秦奚脸皮一紧,他最受不得他阿公这般笑眯眯的玩笑神色,赶紧道:“家里又没有养鸡――我回头也请祖母在我院子里放两只。”他及时扭了话头,一脸讪然。

    “噗。”

    楼安宁一个没忍住,见陈阁老看向他,连忙捂住嘴,脸上一片通红,这么一个笑脸比他阿兄的几十句苦口婆心都顶用。

    陈阁老笑道:“还没去通知十一,不若你们过去寻他玩耍,我就不打扰你们啦。”

    秦奚撇撇嘴,“阿公分明是想回被窝里暖着――嗷!”

    收回手的陈阁老依然是那副飘飘欲仙的笑脸,仿佛刚才揍了外孙的人不是他,看着外孙儿疼爱道:“奚儿也有几日不曾与阿公说话了,不如今日陪陪阿公如何?”

    话音没落下,秦奚丢下一句去找十一撒腿就跑,竟是连带来的伙伴都不顾了。

    宁衡随着朱定北起身,楼家兄弟赶忙说了一句失礼也准备跟随秦奚而去,朱定北摆了摆手,让他们先走,说:“许久不见陈阿爷,我阿爷吩咐了要我好好陪陪您呢。”

    陈阁老:“……”

    这臭小子眼里的坏笑,他绝对没错看。

    于是他道:“好孩子,阿爷我近日棋瘾犯了,你正好陪我手谈几局。”

    朱定北:“……阿衡,你回来。”

    宁衡停住脚步,有些疑惑地回过头来。只听他说道:“没听见陈阿爷手痒了吗,你来陪着对弈两局。”

    朱定北脸上挂满了笑,他却看出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于是哦了一声,点头走回来,这么一来楼安康楼安宁也不好走了。

    朱定北笑嘻嘻地看先陈阁老,“陈阿爷,阿衡棋艺尚可,肯定不会让您太无聊的。”

    他一副贴心的模样,陈阁老无言以对。

    正如朱老侯爷总是拿他散漫贪暖取笑作乐,他也一贯知道老朱家都是臭棋篓子,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有“自知之明”。

    陈阁老遥想了一下自己的暖窝,仍笑得仙气洋洋,让管家把他的期盼搬到隔间暖阁里。

    老管家最明白这位主子,于是几人移步过来时,只见棋盘摆在暖阁小榻上,踏上铺了厚厚一层棉被,还有围炉再侧,几人脱了鞋盘膝坐到榻上时,才发觉那棉被一场暖热,分明是已经烤过了。陈阁老随意坐着,老管家给他腿上盖了一层毛毯,又是端茶倒水,何止享受。

    宁衡执黑先行,两人才落下几子,楼家兄弟便惹得冒汗了,宁衡显然也不好受,反而是朱定北一派舒坦,很是随意地将陈阁老盖着的毛毯拖过来些盖住自己的双腿。

    楼安宁开始口干,看到那白白的看着就暖呼呼的狐狸毛毯,不由凑到楼安康耳边,极小声说:“阿兄,你看长生,笑起来和陈阿爷像,坐在一起也像。”

    楼安康与胞弟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讪讪。

    就等不到他们的秦奚拉着秦奚赶过来的时候,第一局还未分出胜负。

    秦奚被热气轰得一边脱衣服,一边惊道:“阿衡怎么和阿公下起棋了?输了几回了?”

    陈阁老的棋艺冠绝天下,秦奚打小听说到大,亲眼见识过不少他阿公的手下败将。这些年,敢和他阿公对弈的除了常来的董相也没谁了,因此才这么惊讶。

    老管家心想着待会儿得留他们在旁屋里多待一会儿在吃些姜茶,这么冷热相冲,还真怕孩子们伤了风寒。闻言应答道:“这是第一局,下了快两盏茶了,胜负未分。”

    秦奚和贾家铭都吓了一跳,赶忙凑上去看。

    他们先是往朱定北身边靠拢,才看了一会儿实在热得慌,便又和楼家兄弟挤在了一处。

    陈阁老落子的速度很快,几乎宁衡才落子他的白子就下定,反观宁衡,则每一步都下的很慢,很谨慎。可见对阵陈阁老十分吃力,但好在他还能稳住局势,棋风又十分不凡,步步设陷,以至于对局到后来,陈阁老落子的速度便慢了下来如此走了两百五十步,宁衡才败下阵来。

    “后生可畏啊。”

    陈阁老不吝赞词,虽然宁衡输了,但他也赢得不甚轻易。

    朱定北不客气道:“陈阿爷别耍嘴上功夫啊,阿衡陪您坐了这么多会儿,还陪得您这么高兴,怎么也得送点见面礼才行吧?”

    “你这小崽子,原来你阿爷是嘱咐你来我这里打秋风的。我这儿哪儿有宁小子能看得上的东西在?”

    他却是不钻朱定北的套。

    朱定北哼了一声,“我可都看得上,你便给了阿衡,我再拿来耍一耍,岂不两全其美。”

    “哈哈,滑头鬼,偏不美得你。”

    朱定北便道:“那要是我能在您手上走过二百五十步,您给不给我这个礼?”

    陈阁老把棋盘丢给小辈们收拾,捏捏他的脸道:“你便只说吧,你瞧上我这儿什么东西了?”

    “嘿嘿,小子这不是听说您这里有行军鬼策的下半篇嘛。”

    朱定北脸上堆满笑。

    陈阁老眉头一挑,“这老小子消息倒是灵通,难怪还专门同你念叨起我。这么说来,这上半篇,在你家里?”

    自然不在,只是他上一世有幸,偶然得到过罢了。没想到竟然从阿爷口中得知他苦寻不得的下半篇竟然在陈府,他今日来可就是冲着这宝贝来的!

    朱定北:“若是有,阿爷早就与您炫耀了,哪儿能藏得住。”

    陈阁老一想也是,沉吟道:“你可知你阿爷把陛下御赐的千亩良田都许了我,我也没允他?你若想要,可没有这么容易吧。”

    秦奚等人听得稀里糊涂,急着问道:“阿公这行军鬼策是什么兵书吗?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答话的是老管家:“孙少爷,这本书是前朝□□,已经失传很久了。”

    “□□?!”

    老管家给他们都添了茶水,这屋子里热烘烘的容易口干。“这本书是前朝一位元帅的毕生所学,后来他的后人学了这书,差点把皇室都杀光了,皇帝觉得此书有异,得不到便都烧毁了,只有一本孤本被那家下人偷偷带了出来,后来也未曾问世陛下请按剧本走。”

    楼安宁不由追问:“为什么学了这书要去杀皇室?长生你――呜呜!”要这书做什么?

    楼安康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陈阁老见状笑得不行,“那是那将门后人心术不正。那行军鬼策确实是一本兵法书,只不过其内所述有许多过人之处,威力甚大,若是用的不当确实祸国殃民。”

    朱定北怎会听不出这话是隐晦地提点他,于是笑道:“就是传说得太厉害,从军的谁不想拿来看看?若是真能有护国杀敌的良方,那是再好不过了。”

    朱定北面容神往。

    陈阁老打趣地瞧着他,后者连忙把脸上有些过了火候的正直收敛了些,眼睛弯弯地说道:“陈阿爷,我也不占你便宜,若是我在你手下走了二百五十步,你便将那书借我阿爷誊抄一份。若是我输了,我便将伯弈棋谱双手奉上,如何?”

    “果然有备而来,你这臭小子倒是很会投我所好啊。”

    “陈阿爷过奖哩。”

    陈阁老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奉陪,但若是输了,可别哭鼻子。”

    朱定北瞟了他一眼,起身到宁衡原先的位置坐下。

    依旧让朱定北执黑先行,他举棋在半空中顿了一会儿,忽而转向宁衡道:“阿衡,我该下哪儿啊?”

    宁衡在探手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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