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娘炮不能“逆袭” 作者:小最

    。推门进去的时候,杜远已经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一丝不苟地对付一只春卷。他长了一头深棕色的头发,肤色略深,浓眉大眼,是典型的南亚人长相,混在一堆当地人中,半点儿也不显山露水。

    blithe热情地和他打了个招呼,杜远面无表情,微微颔首。

    因为性格差距太大,即便共事多年,交情也十分有限。杜远性格冷淡克制,处事果决,做事有条有理,最看不惯blithe那种凡事漫不经心,游戏人间的个性。blithe也最烦杜远一板一眼的做派。

    两人向来不对盘,久别重逢,杜远又表现得如此冷淡,blithe老大没趣,索性点了一瓶店家自酿的糯米酒自斟自饮起来。

    杜远时不时地抬头看向外面,冷淡的眸子中隐隐闪着亮光,像是蕴蓄着两团燃烧的火焰。对于这次“重新出山”,他并没有像他表现得那么平静,他感觉内心隐隐有火焰在灼烧,被漫长的时光熬凉的热血又烫了起来。

    他想起那段“光辉岁月”,以及第一次遇见冰原狼的时候。

    那时候他还不是冰原狼的手下,也不叫杜远,他有一个和他本人半点不搭边的名字――杜文麒。

    杜文麒十几岁就跟了一个后来著名的道上的大哥。那人给他吃喝,帮他母亲付医药费,对他算得上恩重如山,杜文麒知恩图报,一直对他忠心耿耿,为他和人干架抢地盘,为他使手段搞垮对手的生意。

    那一次他雇了一些闲人去冰原狼的店里白吃白喝不给钱,还把来店里的人全部都赶走了,他在对面酒店二楼包了一个包间,看了一天的好戏,傍晚的时候有车开来,从车里下来一个戴着白铁面具的人,他的目光淡淡从包间的窗口扫过,寒冷似冰,却又平静似水。

    杜文麒不禁一凛,有一瞬间,他感觉这个人似乎洞察了一切。

    他断定这个人将是他这辈子的劲敌。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不久之后当地警方的一次联合□□行动中,他会被他深深信任的大哥退出去做替罪羊。

    直到不久后母亲来探监,哭着说那人让他乖乖认罪,说以后会好好照顾他同母异父的弟弟,帮他谋一份好差事,他还有些不敢相信一直以来信任的大哥会卖了他,还用他母亲来挟制他。

    他不得不屈服,心如死灰,不久后母亲因为伤心旧病复发去世,恨意在胸中熊熊燃烧,他发誓做鬼也不会放过那个人。

    可是……他没死。冰原狼用偷梁换柱的手法将他弄了出来。

    他以为冰原狼是为了报复当年的事情,觉得让他就那么死了实在太便宜他,所以特意把他捞出来再狠狠折磨,可是他在医院等了一天又一天,一直到康复都没有等来想象中的报复,甚至连“监视”的人都撤走了。

    冰原狼就像忘了他这个人一样。

    转眼三个月过去,他终于按捺不住亲自去找冰原狼,那个平素总是戴着一副白铁面具的人却轻声笑了一下:“你别太紧张。我救你只是觉得你是个人才,而且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值得这样的结局。我这里的大门会永远为你敞开,但是如果你不愿意,那也没关系,过你想要的生活就好。”

    他惊讶地发现,那个在东南亚威名赫赫的darewolf的声音听起来竟然相当年轻,他手指白皙,身材也并不高大,整个人有一种微妙的少年感,他又想起当时在酒楼,面具下他的目光在窗口短暂停驻,像水一样平静,又像寒冰一般凛然,令人不敢直视,心中惴惴。

    杜远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冰原狼帮他弄到了新的名字和身份,竟然就如他所说,真的不管他了。杜远借故出境了好几次,甚至故意归附其他势力,都完全没有人跟踪和干涉他。他这才相信冰原狼并非为了博取他的忠心以退为进,而是真的尊重他的意愿。

    一年后,杜远为母亲报了仇,再次找上冰原狼,表示愿意为他做事。那个年轻人微微颔首,既没有对他特别重用,也没有特别压抑,只是给了他一个最适合他发挥专长的职位和最高的信任和权限,让他放手做事。杜远如鱼得水,比之前更加尽心,没几年就成了冰原狼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如果说即便thedarewolf解散,杨巍和blithe也能混得如鱼得水,充分发挥一技之长的话,杜远蛰伏的这两年,真的要憋坏了。

    他不擅长人际,不懂得钻营,任何按部就班的工作都无法发挥他的才干,反倒处处被掣肘。这两年他换了好几个东家,越来越不得志,后来他重新找了个半帮会性质的组织,但是没有人信任他,给他放手施为的权限。

    他颇不得志,郁郁寡欢,就连做梦都想着之前的日子。因此,即便设置着论坛内发贴提醒,他也保持着每天下午或者晚上刷一遍论坛的习惯。

    他雷打不动地刷了六百多天,天知道他看到那个约定中的美食贴子的时候有多兴奋,握着鼠标的手都禁不住微微颤抖。他没有片刻迟疑,租了辆车连夜朝这个目的地的城市赶来,上午九点就到了。

    他喝了七八杯白开水,点了两次春卷,第二次快吃完的时候,那个他最看不顺眼的国际流氓才姗姗来迟,又过了一小会儿,杨巍也来了,他穿着体面的西装,一丝不苟地打着领带,即便经过了一夜的奔波,头发依然一丝不乱。他低头扫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下午四点整,一分不早,一分不迟。

    杨巍始终保持了一个商人苛刻的守时习惯。

    然而,那个发贴召集他们的人,还没有来。

    杜远一面喝水一面时不时看向窗外;杨巍正襟危坐,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投向店门口的目光表明他也正在期待某个人的到来;blithe早就坐不住了,屁股在凳子上扭来扭曲,一面大口吞春卷,一面口齿不清地嘟嘟囔囔,说darewolf怎么还不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咀嚼停住了。他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穿灰色蝙蝠衫的“年轻男孩儿”撑着伞从街角转过来,在屋檐下收了伞,随手搁在门口,推门走进来。他还是像从前那么年轻漂亮,脸上多了些肉,面色也比之前红润不少,看起来竟然比七八年前还显年轻。

    blithe呆了一下,正要挥手打招呼,不提防被春卷噎住,顿时脸红脖子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看见他站在门口,微微眯着眼睛,目光从食客身上飞快扫过,最后定在他们身上。他看见他陡然笑了起来,表情放松而愉悦,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全是暖洋洋的笑意,脚步轻快地走过来,拉开椅子,像相知多年的熟稔的老友一般坐下来和他们打招呼:“嗨!”

    第25章 布局

    blithe端起手边的酒杯猛灌了一口,艰难地把卡在食道里的春卷吞了下去,正要开口打招呼,就听见杜远干巴巴地说:“对不起,我们在等人。你去别的桌上找位置吧。”

    blithe一口酒呛在喉咙里,剧烈地咳嗽起来。

    康筠愣了一下,紧接着笑了起来,笑意从嘴角一直蔓延到眼角眉梢,他一只手撑着下巴,招手叫来店家,指了指blithe:“给他倒杯水。谢谢。”

    杨巍一直沉默着没说话,这会儿才迟疑着开口:“老大?”

    “嗯哼,”康筠笑眯眯地点头道,“是我。”他说着从衣袋里摸出一个特制的白银狼头吊坠,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幸好我带着这个,否则小杜大概要把我打出去了。”

    杜远的脸腾地红了,讷讷道:“老大,我……”他虽然知道darewolf年纪不算大,身材也并不高大,可是他一直以为他是那种小巧精悍的男人,戴面具是因为脸上有疤,他怎么也没想到,老大是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男孩子”,生得比女孩子还漂亮,笑起来的时候尤其诱人。

    杨巍心思缜密,极善于察言观色,他早就猜到冰原狼一直戴着那么一张凶猛的白铁面具,大概是因为长得太过好看,对手下没有威慑力,就像历史故事里的兰陵王一样。可是康筠走进来的时候,他还是没敢认。

    因为无论他相貌如何,之前冰原狼身上的气质一直是清冷疏离的,他待下虽然温和,但几乎从不和任何人亲密,仿佛隔着一层冰墙。可是现在……这个漂亮的男人总是笑着,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多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他的眼角眉梢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很显然,这两年,他比之前过得要好。

    blithe是三人中唯一见过他容貌的人,即便如此,他也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七八年的光阴,已经把他这个“有志青年”变成了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叔,可冰原狼仍然是那么年轻,就好像时光在他身上凝固了一样。

    “不怪你,”康筠飞快地打断了杜远的话,笑着点了点自己的脸,“长了这么一张弱鸡的脸,要是不戴个面具唬人,谁能服我?”他说着伸出一只手,用不甚标准的英文道:“素未谋面,我叫康筠。以后请多多关照。”

    四只大小不一,肤色各异的手叠在了一起,手心滚烫,沸腾了血液,把四颗怦怦跳动的心脏连接在一起。

    康筠叫了店家过来,点了一个酸汤锅底、米饭时蔬和几份春卷。这家的酸汤是用生鱼为汤底,加入虾仁、酸子、香茅、番茄、菠萝、葱、小豆芽、香菜如果炖煮,量足味鲜,十分开胃。不多会儿酸汤上来,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酸香诱人。春卷整整齐齐码放在白瓷盘里端上来,个个金黄可爱,配上翠绿的玻璃生菜,别提有多养眼了。这家的春卷外皮用糯米做成,薄如蝉翼、洁白透明,里面裹了用豆芽、粉丝、鱿鱼丝、虾仁、葱段等做成的馅儿,在油锅里炸得酥黄,吃的时候用生菜裹了,蘸上鱼露、酸醋、辣椒配成的作料,酸辣可口,十分够味儿。

    康筠在外面晃荡了那么久,早就饿了,也不和他们客气,先大快朵颐了一顿,等小店里的人多了又少了,夜幕上的街市热闹起来,他才擦了嘴,收起笑容,坐直身体,正色道:“谢谢。谢谢你们能来。”

    当初将thedarewolf解散的时候,他心灰意冷,并没有卷土重来的打算,约定这个暗号也不过是不愿辜负了他们的心意,也为万一出现什么紧急状况留一条退路。如果用不着,时候久了,他们娶妻生子,也就不会再想什么追随他一辈子的事情了。

    到达的时间他本可以定成两天、三天,甚至一个星期,康筠之所以把时间安排得这么紧,就是为了给他们充分的反悔的机会。但凡他们内心有任何犹疑,都不可能按时赶到。他亦不愿勉强。

    可是,他们都按时赶过来了,一个都没有少。

    康筠不是不感动的,他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这三个人,有的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大盗,有的是家财万贯事业成功的商人,就算是最平凡的杜远,也有他自己的气节和骄傲,但是他一个贴子,他们都丢下手边的事情迅速赶过来了。

    他感觉自己的胸中滚烫,眼眶微湿。大概时光真的能改变一个人,这两年,他的心真的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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