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悬崖之后 作者:Aes

    ,教养出来的人也该是善于人情往来的,怎么养出来这么一个二货?

    到了入夜,外头的人来送过水,赵昔依旧闭目养神,墙角的陶小公子偷偷摸摸从靴子里拔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丸子和水吞了下去。殊不知这番动静赵昔听得一清二楚。

    过了一会儿,赵昔开口道:“你的水,可否借我喝一点?”

    陶小公子警惕道:“凭什么给你喝,那是给我的。”

    赵昔道:“你不借,我只好把你靴子里的药丸告诉给送水的人了。”

    陶小公子大惊,没想到他已经察觉,挣扎了一会儿,咬牙道:“好,我分你一半,你可得保守秘密。”

    赵昔有些好笑,循声走过去喝了些水润喉,又退回至墙边打坐。

    如此到了第二天早上,赵昔被牢窗外的光唤醒。牢房外传来脚步声,他偏了偏头,认得这是那女寨主。

    女子停在牢门口,懒洋洋地用什么东西敲了敲铁栏:“赵美人儿,昨日一晚想清楚没有?”

    赵昔笑了笑道:“想清楚什么?”

    女子道:“自然是想清楚要不要做我小妾,你若乖点儿,会看眼色点儿,将来说不定还能扶正呢。”

    赵昔笑道:“寨主忘了,赵昔是个瞎子。”

    女子一噎道:“你不必和我咬文嚼字,只说,你怕不怕死?”

    赵昔头微微转过来,点了点道:“怕。”

    此刻晨光照进阴暗的牢内,光影明灭,勾勒出男人的轮廓,像是古籍上丰肌润骨的楷字,起承转合,端正秀致。

    大字不识几个的牡丹寨主当然不会这么形容,她只是觉得这个人这么看起来很顺眼,她如果一定要找个男人,这样的也不错。

    听见满意的答案,她哼笑一声道:“算你识相……”

    赵昔顿了顿,又道:“不过要把我拘在一个地方和不喜欢的人一起,简直比死还不如。”

    “……你!”

    女子一脚踹开牢门,走进来,赵昔听见了空气被划开的声音,带着森森寒气的锋刃直指他的鼻尖。

    他总算认出牡丹寨主使的什么兵器了,是弯刀。

    弯刀配马贼,赵昔心里想道。

    他不在意面前的刀锋,语气温和,甚至带了一点循循善诱道:“其实寨主对赵昔并无情意,不过是为了争一口气罢了。赵昔已是残疾之身,世间好男儿众多,与其相看两厌,不如选一个你情我愿的。”

    “你情我愿?哈哈哈……”女子笑出了声,嘴角牵动右脸的疤痕,“你废话忒多,不过是想留住自己一条小命,我可没那么多耐心,我给你两天时间,明天傍晚之前,你若还不愿意,我就叫人砍下你一只手,剁碎了当花肥。”说着转身大步离开。

    待脚步声完全消失,陶小公子球似地从角落里滚出来道:“我劝你还是答应了吧,这女人说一不二,到时候真发起火来,你可就惨咯。”

    赵昔却问道:“你那果腹的药丸,还剩几天的分量?”

    陶小公子愣了愣道:“还剩两天。”

    赵昔道:“那么,等就可以了。”

    午时匪寨的人送了简单的饭菜来,陶小公子盯着直咽口水,送饭的两人之一打开牢门对他道:“你出来。”

    陶小公子犹疑地看着他们,那人不耐烦道:“还想挨打是不是?”

    陶小公子迫于淫威,慢吞吞地移到牢门口,被那人一把缚住双手,不由惊叫道:“你干什么?”

    那汉子用力推他一把道:“过去!”将他带到隔壁牢房里,关门上锁。

    这厢另一人对赵昔道:“这位相公,这是我们当家的叫我们送来的饭菜,只给你一个人的。当家的说,只要你回心转意,立刻放你出去住干净屋子,你那婢女也跟着放出来。”

    赵昔道:“韩姑娘不是我的婢女。”

    那人见他一副老实样,上下打量他两眼,不明白为何当家的看上这人:“这些咱不管,你吃过饭,想想到时候是住好屋子,还是拖去花房里吧。”

    说着将饭菜放在他面前,拍拍灰走了。

    赵昔动了动,拾起碗筷,他的确是饿了。隔壁陶小公子在那里闵叹气。

    他的打算也很简单,这位陶小公子的身份八成属实,这点从赵昔在他身上顺走的荷包就看得出来。既然属实,陶家断不可能任由他家小主人受山贼欺凌,从查出山贼掳走了陶小公子,到带人来要人,大概也就在这一两日间了。

    这山寨看似平常,其实里里外外岗哨设得极严密,赵昔若硬闯出去,还带了一个韩箐,怕是走不了几步,所以只好借陶家和山寨对峙的时机,浑水摸鱼逃走了。

    再不然,就只好委身一下了。赵昔看出这女寨主虽然喜怒无常,却没有她说的那么心狠手辣,不然也不会隔天就跑来问他话,还命人送吃的来了。

    赵昔料得不错,就在他在牢房里吃完午饭,盘坐养神时。寨主已经接到山下岗哨来报:陶家来人了。

    随着通报送进来的还有一箱金玉,陶家人打听到牡丹寨的主人是位女子,还特地放了一匣贵重首饰在箱里。

    如此施以重礼,一般人见到,滔天怒火也消下去三分了。

    寨主身边几个兄弟拿出几根金条,上面有陶氏的印纹,一个个黄金灿烂,看着就让人心动。

    一个汉子忍不住笑道:“这陶家的人还挺懂客气。”

    女寨主瞥过那白象牙制的妆匣,哼笑道:“出息,这就把你们收买了?”

    汉子们笑嘻嘻道:“当家的,到嘴的肥鸭,不吃白不吃啊。”

    女寨主对通报的兄弟说:“你传话下去,礼我收下了,但这人我依旧不放,是你们陶小公子对我无礼在先,如今还得你陶家的当家来给我赔不是,我才放人。”

    那兄弟二话不说,应了一个“是”便下去了。

    众人以为寨主这一番话带去,对方该为难一阵子,谁知不到半个时辰,传话的兄弟又返回山上来,这次没有礼物,只带了一封信。

    寨主自幼习武,不通文墨,可偏偏那信封上四个字,她都认得。

    那上写着:“胭妹亲启。”

    作者有话要说:  20478888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823 00: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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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们的地雷和火箭炮!多谢厚爱!

    我真的是亲妈!

    ☆、双刀

    寨主的闺名叫朱胭,自老寨主逝世后,再没人唤过她的闺名了。她身边几个兄弟不识字,见寨主看到那信封时脸色一变,咬紧嘴唇不说话,都有些奇怪,试探着道:“才说这陶家人会看眼色,又不知好歹起来,咱们又不认得字,送封酸不拉几的信来做什么?”

    送信的兄弟双手捧着信封,见寨主僵坐着一动不动,也有些把握不定,问道:“当家的,这信……”

    朱胭道:“拿来我看看。”

    兄弟忙递了上去。朱胭一把夺过那信封,见落款写着人名,是她也认得的三个字:杨之焕。

    她不识字,不通文墨,可这个人的字迹,就是化成灰她都认得。

    当初他一言拒绝爹为她两人安排的婚事,不顾她的恳求,半夜离开牡丹寨,从此一去不返。

    朱胭长自山寨,从小谁不把她捧在手心里?她此生从未那么低声下气地求过人,可是那人好像生就一副铁石心肠,青梅竹马的情谊,她爹爹的养授之恩,原来分文不值。

    朱胭抓着薄薄的信封,几乎要将它撕碎。信中没有文字,只有一副小像,朱胭认得,这是毁容前的自己。

    下首兄弟道:“陶家人说,当家的看了这封信,就算不肯放陶公子,也会准许他们派写信的人上山一见。”

    半晌,朱胭才开口道:“好,好,不愧是陶家,连这点底细都摸清楚了。我还能说什么,你告诉这人,明日此时,我准他上山来见,但不许带陶家的人!”

    “是。”

    传话人退下,朱胭兀自靠着椅背出神。弟兄们彼此望了望,知道事情不简单,都悄悄地退了出去。

    韩箐自打赵昔被擒之后,就被关在山寨后的一间柴房内,寨里的人不屑欺负女人,所以她除了睡得不踏实,一日三餐都还吃得饱。

    此时她莫名其妙被带到小楼内,一个女子背对着她坐在妆台前。

    她知道这楼中住的是牡丹寨的女当家,但没想到是这么一个身量细巧的女子。

    朱胭拿木梳梳着发尾,转过头来,韩箐一下看到她右脸的疤痕,吓得忍不住退后,随即又想到这样反而容易激怒人家,于是强装作平常的样子,向那女寨主屈了屈膝道:“不知寨主唤婢子来有何事?”

    朱胭嘴角勾起冷笑道:“你倒是乖觉,不过样子装得也太不像了。”

    韩箐低头,壮起胆子道:“婢子无意冒犯,您是一寨之主,与我等不同,容貌原是次要的。”

    朱胭冷哼一声,不欲与她多言,道:“你过来,伺候我梳妆。”

    韩箐愣道:“梳妆?”

    朱胭道:“涂脂抹粉你不会?”

    韩箐忙道:“会的。我以前伺候府里的小姐,这些都会。”

    朱胭道:“那就过来,手脚麻利点儿。”

    韩箐想到若伺候得她高兴了,说不定能让赵公子好过些,于是撇下不安,上前替朱胭点了一个妆容,又为她挽好发鬓。其实朱胭生得不难看,若没有那道骇人的疤痕,也是个年轻俏丽的女子。

    朱胭凝视着铜镜里的倒影,吩咐道:“你去我身后那个箱子里拿面罩出来。”

    韩箐依言从箱子里翻出一个面罩,为朱胭戴上,恰好遮住她右半边脸,这样看去,铜镜里的女人朱唇粉面,娇俏可人,半遮的面罩徒增一分羞赧,像是等着黄昏后去会心上人。

    韩箐不敢多看,垂手站在一边,朱胭打量了会儿镜中的自己,稍觉满意:“你回去吧。”

    韩箐依言退了出去。外头守着的汉子见她出来,想到什么,问身旁兄弟道:“当家的看中的那人,今天傍晚就要被拖去花房了,他还不肯松口?”

    “可不是,嘴巴硬得很,就是不知道进了花房,骨头是不是一样硬。”

    韩箐心里一突,偷望过去,那两人谈话旁若无人,她待要上前询问,被看管她的人抓住肩膀道:“走你的路,东张西望什么。”

    就在她被关回柴房,心中焦急难安时。小楼内,昔日的青梅竹马相对无言。朱胭盯着杨之焕,他还是那么俊朗好看,而自己却已经……

    她下意识别过头去,杨之焕却先开口道:“阿胭。”

    朱胭顿了顿,目光扫过杨之焕身后的秀美青年,冷声道:“我叫你不要带人。”

    “他不是陶家的人。”杨之焕看着她,看到她的面罩时,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他是罗浮的孙讷先生。”

    朱胭道:“你带罗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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