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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号和二十九号两天，几个姑娘将丹州狠狠逛了一把。丹州虽然牡丹最为出名，但也有不少的花卉，只是它们都被遮掩在牡丹的光芒之下，毕竟全大楚最有名</p>
气的种植牡丹的家族，十个中有六个位于丹州。</p>
云夕开开心心地买了不少种子回去，准备壮大自己的队伍。同时还收购了一些丹州的特产，她甚至还找到了薄荷草，准备回去拿出一亩地好好种植一把。</p>
云瑶也给自己选购了好几样的首饰，姐妹两都没忘记给家里人带些特产回去。</p>
其中云瑶最爱丹州的鲜花饼，一连吃了好几个，十分惋惜对云夕道：“可惜这些都没法带回去给娘吃呢。”鲜花饼这东西新鲜出炉的最是美味。</p>
云夕笑了笑，“大不了日后带大伯和大娘来玩耍一趟就是了。”</p>
云瑶想想也是如此。</p>
女孩子对于逛街总是有极大的热情，等到二十九号下午，她们才呆在宅子中，好好休息。云夕买了几种时令菜，亲自下厨。</p>
等吃过午饭后，牡丹节的主事便派人送来了三张的卡，三张卡都是薄薄的玉片制成，上面刻着云夕的名字籍贯，以及云夕送去的牡丹名字和编号。云夕的编号是一</p>
百二十七到一百二十九，拿到编号就意味着云夕的三盆牡丹都通过了初选。</p>
那管事对云夕十分恭敬，毕竟这位杜姑娘送来的牡丹，任何人都可以看出进入前五是没有问题的，其他人的玉牌他都是让底下的人送去，但云夕的却是他亲自送过来的，一般也只有很有希望进前十的人才会劳动他的大驾。</p>
云夕并不知道这些，只觉得，送玉牌过来的这人笑得有几分讨好。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自然也是笑意盈盈地应对了。</p>
云夕将三个玉牌收好，毛依云凑过来，撇了撇嘴，说道：“玉质普通，一个玉牌，最多价值五两，不能再多了。”</p>
云夕噗嗤一笑，“你也不想想，一千盆进入初选的牡丹，那至少得准备一千个玉牌，稍微贵点的玉，成本都不知道要花多少呢。”</p>
毛依云想想也是如此，也就不多说什么了。</p>
戴燕翎兴致勃勃道：“咱们明天一大早就过去！”嘿嘿，她要赏遍所有的牡丹，回去后也算是一项谈资。</p>
几个姑娘早早就歇息去了，第二天天刚微微亮，便醒了过来。云夕吃着包子馒头，心中却有点怀念起前世吃过的油条。要不，等回去后找个时间，就把油条、鸡蛋灌饼等小吃捣鼓起来。</p>
不过这丹州的酱菜实在做的不坏，配着稀饭很开胃，云夕问过毛依云的丫鬟这酱菜的店铺后，打算回去之前，买上一些回家，反正酱菜这东西可以保存挺久的。</p>
吃过早饭后，几人便出发前往会场。</p>
这几日的天气还是十分给面子的，前段时间还在阴雨绵绵，到了前天太阳便出来了，天空像是被洗过一样，湛蓝剔透得如同一颗蓝宝石。</p>
来参加牡丹节的宾客们可不少，也幸亏这会场够大，至少能容纳个几万人，这才不显得拥挤。</p>
几个人第一站自然是先去看云夕的那三盆牡丹，昨天那管事早就将地址告诉了云夕，几人很快就找到了。</p>
云夕发现她的牡丹就放在会场的最中央——那可是最显眼的位置。三盆牡丹还用木栅栏围着，将牡丹和宾客们隔离开来。两个护卫模样的人在旁边守着，以免出现不长眼的人偷偷摸一下花瓣，或者是凑到前头来。</p>
云夕看了看，发现拥有这项待遇的牡丹并不多，整个会场，不超过二十个。</p>
云夕他们来的算早的，但是比他们早的人多得是，一群人将她那牡丹围得水泄不通，不时发出惊叹声。</p>
以戴燕翎和毛依云的身份，她们也实在做不出进去和人挤着的行为，只能叹了口气，“算了，反正咱们欣赏过好几回了，还是去看别的好了。”</p>
云夕点点头，燕翎若是喜欢的话，等她培育出更多的牡丹苗，还可以送她一盆。燕翎为人实在讲义气，也帮了她不少。这牡丹在旁人眼中或许是价值万金的东西，</p>
但是在云夕眼里，终究比不过自己的至交好友。</p>
她想起这牡丹最初就是云深送来的，虽然是以生辰礼的名义……但她是不是得回礼一下？鉴于云深植物杀手的本事，云夕那是不可能送他花花草草，省的被他祸害了。</p>
或者继续送武器？多送他几把剑，让他爱佩戴哪个戴哪个，嗯，还能按照日期和心情选择呢。</p>
她在这边彻底放开思想，胡思乱想着，云瑶拉着她，跑去看别的牡丹了。</p>
会场中的牡丹太多，一个早上下来，也就只能欣赏三分之一。不过云夕他们有的是时间，据说前三天，都是用来展览的，等到了第三天，就会初选出一百盆的牡丹，第四天那些评委则会为牡丹打分，选出前二十盆。</p>
而且打分是公开的，对于被选中的评委来说，他们的名声声望本来就是安家立命所在，自然十分爱惜羽毛，不至于被人收卖了去，然后恶意打高分或打低分，不然传出去后他们的形象也就毁了。</p>
云夕等人逛了一个早上，在附近一家酒楼吃过后，继续逛。</p>
争取在两天之内，将所有的牡丹都欣赏完。</p>
燕翎更是直接说了，“我看了那么多盆，就没有一盆比得上云夕的，就算是据说所谓的牡丹大师培育出来的也一样。”言语之间，十分为自己的好友感到自豪。</p>
毛依云十分赞同地点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这次的花魁，只怕要落在云夕那盆黑牡丹身上。”</p>
那颜色……实在太正了。以前是有黑牡丹，但都是介于黑与之间，哪里比得上云夕这盆。只怕大楚还没出过这样的。姚黄魏虽然是花王花后，但在牡丹节上并不少见，但黑牡丹就不同了。</p>
云夕也是如此想法——毕竟物以稀为贵，除非牡丹节的评委不要名声了。一个早上下来，她那边从她进场，到她离开，围的人就没少于二十个，而且越到后面，队伍越发的壮大。其他的牡丹可没有这样的高人气，即使是姚黄、魏、赵份、欧碧，在那三盆牡丹面前，都黯然失色了。</p>
云夕那双乔牡丹，黄色的花朵本身品质就不比姚黄差，白色的同样不逊色于会场中出现的水晶白，因此也格外惹眼。正所谓形如细雕。质若软玉。</p>
云夕说了句公道话，“今天咱们看到的那盆姚黄，的确很是不赖。”若是没有她那三盆牡丹，只怕就是今年的花魁了。</p>
云瑶点点头，“我看那名牌，是京城里来的小姐呢，好像是叫做白漪如。”</p>
燕翎扬了扬眉，说道：“白漪如，这名字我是知道的。先前玉蓉和我写信的时候，也说过京城中的一些事情。白漪如，苏婉，可谓是京城双姝。据说白漪如长相明艳如牡丹，苏婉气质空灵如幽兰。说也有趣，白漪如十分擅长养育牡丹，苏婉则擅长兰花。倘若能够拿下这次的花魁，只怕白漪如的地位就要更加稳固了。”</p>
因为来回写信花时间，不少消息都有延迟，所以燕翎并不知道苏婉因为被文侯爷拒婚，已经沦为了京城中的笑话，声势不及白漪如。</p>
云夕笑了笑，“能养出姚黄，这白漪如也有几分的本事。”</p>
几人八卦了一阵后，吃饱喝足，心满意足地返回会场，继续战斗。</p>
云夕和燕翎她们花费了两天时间，将会场所有的牡丹欣赏了个遍，对于哪些牡丹会入选也都心里有数。</p>
第三天的时候，云夕休息了一个早上，吃过午饭后，继续去逛。她在会所中遇到了一个十分投契的夫人，打算继续过去同她交流。</p>
那夫人姓于，说来她也算是一个传奇。于夫人所在的于家也是丹州有名的牡丹家族，只是她兄长被父母宠坏了，斗鸡遛狗，无所不能。于家在他的带领之下也落败了不少。</p>
于夫人遇人不淑，年轻时候嫁的男子是个宠妾灭妻的人渣，在女儿被小妾害死后，于夫人一纸状纸，将丈夫告上了公堂，然后同丈夫和离，带着嫁妆返回娘家。于</p>
夫人的哥哥于梦达虽然是个纨绔，但是对妹妹却很是不错，于夫人出身于这样的家族，耳濡目染，加上她的确有几分的天赋，没几年就培育出珍品，成为了当年的花魁。</p>
于梦达索性将这方面交给妹妹，自己继续负责吃喝玩乐。事实上，于夫人才是于家现在的主事人。</p>
云夕同于夫人第二天在会场上相遇，两人虽然年纪相差不小，却一见如故，交流了不少养花的经验。于夫人还留下了地址，让她离开之前，可以去于家做客一回。</p>
在经过会场附近的一个小巷子时，云夕敏锐地听到了打骂声，像是从隔壁的巷子中传来的。</p>
“让你过去！让你过去！给你钱，你不要，你继续这样执迷不悟，那就把命留下好了。给你面子你不要！”</p>
“我，我只要我的牡丹。”</p>
“你的牡丹早被人不小心摔坏了，你想要，我们也拿不出来。”</p>
和云夕同样听到动静的还有温梓然。</p>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云夕对赖三说道：“你们几个在这里守着燕翎他们，我过去看看。”</p>
没等燕翎发问，云夕已经飞往了声源处，巷子的角落中，一个衣服洗得发白的男子正被一群人围着殴打，咳出了一地的血，脸上混合着眼泪和血，看上去狼狈非常。</p>
其中一个打他的大汉直接捡起旁边的木棍，眼神凶恶。</p>
虽然不知道情况，但是云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被打死，一块石头扔了过去，那大汉被石头砸得虎口生疼，棍子直接掉到了地上。</p>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加上刚刚听到的对话，云夕已经先偏向了被打的男子几分。</p>
她冷哼一声，在那大汉看过来之前，灵动的身影穿梭在这些人中，没一会儿功夫，就将这些人给打得不住喊哎哟。</p>
为首的那个色厉内荏道：“你可知道我们是谁？”</p>
云夕还没说什么，另一边燕翎已经赶了过来，哼了哼，“真是好大的威风，我倒是想知道你家主子是谁，正好上门去讨教一下。”作为同知之女，她还真没什么可以怕的。</p>
大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沉默了下来。</p>
那个被打的男子咳出一口血，虚弱道：“谢谢。”</p>
云夕使了个眼神，赖三将这些人捆绑起来，毛依云的护卫也来帮忙，然后将这些人先送到宅子中，再好好审问。</p>
云夕看向被打得头破血流的男子，问道：“你怎么被打了？”</p>
男子咳嗽了一声，低声道：“我先前好不容易养出一盆的姚黄，便送到牡丹节来参展。结果一直没收到入选的玉牌，刚刚那群人，就过来我家，硬是要给我一百两银子，说我那牡丹不小心被他家主人撞到地上，花朵都掉了，用一百两银子赔偿我。”</p>
“我不肯收下，就算如此，我也只要我那盆牡丹……”</p>
“我便想来会场，好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结果就被他们打了。”</p>
云夕疑惑，她对于牡丹节不如毛依云了解，忍不住问道：“以前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吗？”</p>
毛依云眉头狠狠皱起，“以前也有发生过牡丹不小心被毁了的事情，但是一般主事都会让人将牡丹还回来，并且赔偿他们的损失，最高的一次是赔偿了三千两。”</p>
云夕没说的是，姚黄这东西，可不是谁都能养出来的，今年送来参展的姚黄，也还不到十盆呢。</p>
男子眼眶泛红，“那姚黄当时是我妻子找到的苗，她去世后，还念念不忘要送来这里，我……”</p>
戴燕翎最是见不惯这种事情，直接保证，“你放心，我们一定帮你查清楚。”</p>
男子勉强站了起来，给他们磕了下头，然后这个磕头的动作似乎用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直接栽倒在地上。</p>
温梓然将男子扛起，三人先返回宅子中，将这男的安置好。</p>
燕翎和毛依云便开始调查这件事了，丹州……最大的官员便是那天看到的那姚临姚知府。姚知府同戴海是同一届的进士，也算是同窗，比起旁人多了一份亲近的意味。</p>
燕翎直接下帖子去拜访姚家，至于云夕，则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同于夫人见面。她先前就和于夫人约好，不好放她鸽子。</p>
于夫人胜在有几十年的经验，外加于家时代积累的技艺，云夕虽然没有这些。但是她因为异能的缘故，更能察觉到牡丹的心情，平时照顾的时候，也能根据这点判断出牡丹的喜好，从而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诀窍。</p>
于夫人见云夕不曾藏私，越发喜欢她，更是指点了她不少于家从不外传的技术，让云夕受益匪浅。</p>
也不知道为何，于夫人一看到云夕，就觉得格外的喜欢，甚至觉得她比家里那些侄女更亲切。</p>
同于夫人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云夕返回毛家的宅子。</p>
她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赖三审讯得如何。</p>
赖三皱着眉说道：“他们这些人，一个个嘴巴比什么都紧，被我怎么打，怎么折磨，都不肯透露。”</p>
云夕手指微曲，轻轻敲着桌子，若有所思，“这大概是因为他们的亲人生死荣辱都在背后之人的一念之间。为了自己的亲人，他们肯定不会松口的。”</p>
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燕翎和依云都回来了，这两人下午时是分批调查的。燕翎拜访姚临，依云则因为家里每年至少都会拍卖一株牡丹回去，同会长关系很是不错，直接从他那边入手。</p>
毛依云甚至搞到了名册，名册上登记着报名参加牡丹节的所有名单，包括入选的牡丹名单。</p>
她手里抱着厚厚的一叠，刚回来就喊饿。</p>
云夕知道她这是在邀功自己的辛苦，笑道：“你们好好查一下，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顿好吃的。”</p>
燕翎和毛依云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p>
等做好了一大桌美味佳肴后，燕翎和毛依云也开始说自己调查的结果。</p>
燕翎先开口：“我问过姚伯伯，这种情况，都是将牡丹还回去，并且赔偿损失，不会有其他的做法。我们可以将那几个人交到他手上，让衙门调查。”</p>
毛依云一开口就先抱怨开了，“你们不知道，我刚刚核对那名单，核对得眼睛都要花了，好累。”</p>
云夕夹了个红烧肘子放她碗里，“我们的毛大小姐辛苦了。”</p>
毛依云咬了一口，满意地点头，“你们猜我发现什么了？今年送来参展的姚黄，一共有九盆，入选的也同样是九盆，这九盆姚黄，都是被保护的对象，都保护得好好的，没有一盆是那陈霍的。我也没在上面找到陈霍的信息，初选上也没有。”</p>
云瑶惊讶道：“难不成陈霍根本没有送牡丹过去？他在骗我们？”</p>
云夕摇摇头，“不，他若是没参展的话，哪里会被那些人打成那样。那时候若不是我在，只怕他就要被活活打死了。”</p>
燕翎和毛依云都是一脸不解，显然想不出其中的缘由。</p>
作为看过不知道多少电视剧小说侦探剧的人，云夕比他们更早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你们说，有没有这种可能？陈霍的牡丹，其实是被人给拿来当做自己的作品参展。”</p>
她对面的几个女孩子全都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们先前都不曾想过这个可能性。只是一琢磨，却发现，这可能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大。</p>
陈霍的家境贫穷，在那人眼中，想来一百两就可以封口。对方却没料到这盆牡丹对于陈霍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陈霍可以不获奖，却不能失去这盆牡丹。那人只好选择灭口了……</p>
云夕慢慢道：“今天下午殴打陈霍的那群人，是城里的流氓，那人大概也不愿意留下痕迹，所以才收买了他们。”</p>
燕翎不住点头，痛恨道：“这种做法真是太可耻了。”</p>
毛依云道：“可、可是……到底会是谁做的？”</p>
云夕说道：“左右嫌疑犯不过就是那几盆姚黄中的一人。对方应该也是打点过了，才能顺顺利利将陈霍的名字改成自己的。”</p>
燕翎英气勃勃的眉毛狠狠地拧起，她最厌恶这种欺世盗名又心肠狠毒的人，“要从九个中选一个，实在困难。”</p>
云夕笑了笑，“其实不难的。”</p>
毛依云和燕翎立刻将视线都钉在云夕脸上，云夕慢条斯理给自己打了一碗鱼羹，吃了一口后，笑意盈盈道“那牡丹可是陈霍和妻子每日亲自养的，想来他对这牡丹的每一寸都再熟悉不过了。咱们明天将他带到会场，看那九盆，哪盆是他的，那么谁自然就是犯人。”</p>
“哎哟，我怎么就没想到呢！”</p>
“还是云夕聪明。”</p>
“我姐姐本来就最聪明了。”——这是云夕的头号脑残粉云瑶。</p>
云夕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帮陈霍乔装一下，再带他去会场吧，比如黏个胡须，贴个鬓角什么的，再把皮肤画黑一点，眉毛画粗一点……”</p>
她慢慢说着一些化妆的小手段，大家一边听一边点头，显然都记在了心上。</p>
毛家不缺钱，毛依云给陈霍找来的大夫也是城里最好的，昂贵的药更是眼眨都不眨就买了。</p>
一个晚上过去，陈霍虽然还没完全恢复，却也不像是一开始那样随时都要驾鹤归西的样子。只是他这身体，最好还是得休养半个月。但是牡丹节只持续五天，错过第四天的机会，就来不及了。</p>
陈霍知道后，也表示他一定要亲自过去。</p>
云夕泡了一壶的参茶，装在水壶中，若是他觉得累了，随时可以喝几口。</p>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云夕给陈霍化妆化得连他地下的父母都认不出后，才满意颔首。陈霍也换上了毛依云特地让人准备的绫罗绸缎。人靠衣装，他这样同原来可谓是天差地别。</p>
一行人坐上马车，云瑶将自己的名额让给陈霍，乖乖呆在宅子中。</p>
等到了会场，云夕直奔摆放着那几盆姚黄的位置。因为前几天逛过了的缘故，加上她记性好，大致的方位是记得的。</p>
陈霍一个个排除，在看到第六盆牡丹的时候，他的脚步停了下来，眼泪直接涌了出来，“这是我的姚黄，就是我那盆。”</p>
“他长得还是那样好。”</p>
他声音虽然激动，却还记得不能暴露，声音刻意放轻了。但是他身边的云夕和燕翎都听到了。</p>
云夕视线落在牡丹下面小小的名牌上，上面显示着，这盆姚黄的主人是白漪如。</p>
嗯，那位所谓的京城明珠。</p>
毛依云当初形容她，还说她犹如牡丹一样明艳热情。倘若陈霍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位白小姐人品可真不是一般的低劣，夸她像牡丹完全是玷污了牡丹。</p>
既然找到了正主，云夕也没必要留下来，直接拉着燕翎和毛依云出来。</p>
等坐到马车上，毛依云才爆发了，“真是太恶心了，亏我之前还觉得她是个好的，想着看能不能找个机会，认识她一下。”</p>
作为京城明珠，白漪如的身份自然不低，她母亲是伯爷嫡长女，父亲是侯爷嫡次子。谁会想到这样一个大小姐却做出这种欺世盗名的行为。</p>
这么一来，也可以解释为何陈霍一开始没有被灭口。作为一个女孩子，就算心思再恶毒，因为没将陈霍放眼中的缘故，选择花钱解决。甚至她十分看不起陈霍，觉得一百两就可以打发走。等发现不行后，这才选择了灭口。</p>
急公好义的燕翎也为陈霍抱不平，说道：“难怪！难怪以白漪如的身份，那装着牡丹的花盆，只是寻常的松木做成的。”比如她若是要送花去参展，花盆肯定也会</p>
选好的。但是陈霍就不同了他家境贫寒，拿来种牡丹的花盆都是他亲手雕刻的。</p>
说到花盆，陈霍眼睛一亮，说道：“我那花盆，里面的底下面刻着我娘子和我的名字，我娘子闺名是张兰。我家那边的人都是知道的。”</p>
毛依云笑着捶了捶手，“有这样的证据在，一定可以揭穿白漪如的真面目！”</p>
戴燕翎更是直接当场让车夫拐去知府府衙中，在见到姚临后，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姚临。</p>
姚临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没想到你们几个小姑娘居然比我还早调查出来。陈霍就先留在我这里吧，明天跟我一起去会场。”</p>
戴燕翎半点不居功，“还是云夕聪明，想到可以直接带陈霍混进去，好直接将他的牡丹认出来。”</p>
云夕展颜一笑，“只有我的话，可没法查出来，依云也十分辛苦，花了许久的时间核对名单，燕翎也是到处奔走。”她们每个人都没闲着。</p>
姚临笑了笑，“你们几个感情倒是不错。白家势大，若是追究到你们身上也是麻烦，你们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接下来交给我好了。”</p>
云夕心中感激，知道姚知府这是要直接扛下这事，连声道谢。</p>
将陈霍留在府衙中，云夕、燕翎、依云相视一笑，笑容中透着释然和默契，这种携手共同解决事情的感觉真好。而且因为这件事，几个姑娘之间也有了共同的小秘密，感情也更好了。</p>
坐回车上，云夕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怎么觉得，知府大人似乎不喜欢那白小姐？”对于白家出现这样的把柄似乎十分喜闻乐见啊。</p>
戴燕翎笑道：“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姚知府可是出自京城姚家，姚家大小姐，也就是姚知府的侄女，她的未婚夫喜欢上白漪如，同姚大小姐解除婚约，让她沦为了笑柄。偏偏白漪如放话说，她看不上那男的，又表示那男的和姚大小姐十分般配。”</p>
云夕总算明白这仇恨值怎么来的，这白漪如明明知道那男的人品堪忧，却说他和姚大小姐般配，岂不是在故意踩姚小姐。也难怪姚临想为侄女出气了。</p>
“白漪如常常以牡丹自称，说自己性格刚正不阿，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屑弄阿谀奉承那套。还有不少人夸她这是真性情。”</p>
云夕嘴角抽了抽，说道：“这是拿没教养当真性情吧。”</p>
毛依云冷哼了一声，“加上她先前培育出一盆魏，不少人夸她心灵手巧。现在看来，那盆牡丹是不是她自己种出来的，还是一个问题呢。”</p>
云夕也是这样觉得的。</p>
戴燕翎十分不满，“怎么这样的人也能被称呼为京城明珠呢？”</p>
云夕对于这样的伎俩，多少知道一点，笑道：“这种所谓的明珠不外乎是他们家族为了女孩子的名气造势吹捧出来的，京城只怕每几年都会出一批新的明珠，这也算是为自己家的闺女抬身价吧。”</p>
她语气中带着调侃，“这所谓铁打的京城，流水的明珠。”</p>
这个笑点是古今共赏的，燕翎和依云忍不住捧腹大笑，连声说她促狭，说话太损了点。</p>
云夕也不排除其中有真正出色的女孩子。</p>
几人八卦了一阵后，心满意足地回去，准备明天早早起来过去看热闹。</p>
明天的排名就要出来了，也不知道那盆姚黄能拿到什么名次。从云端上跌落下来，想来那场景十分有趣。</p>
下车后，云瑶在院子中打拳，边打还边哼着小曲，心情十分好。</p>
云夕调侃道：“怎么，云瑶你这是捡到银票还是怎样？”</p>
云瑶停下拳法，拿出手绢轻轻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不是的，我刚刚出门，救了一个人呢。”</p>
云瑶笑嘻嘻地说着她之前出去的事情。她在家闲着没事，便去外面逛逛，结果遇到一个富家公子被小偷摸走了钱袋。那富家公子追着小偷过去，结果遭遇小偷的同伙，差点被打得连爹妈都认不出。</p>
云瑶恰好看到，出手解救了他，还将他的钱袋找回。</p>
“那人夸我是女侠呢。”云瑶眉眼之间涌动的却都是满满的自得与喜悦。</p>
云夕心知这丫头想当女侠许久了，今天可算是圆了她见义勇为的侠女梦，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分外可爱，忍笑顺着她的意，夸了她好一番，夸得云瑶尾巴都要翘起来了。</p>
燕翎调笑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那公子说要以身相许没？”</p>
云瑶斜了她一眼，“我才不好呢。”</p>
云夕赞同点头，“你年纪这么小，那男的若是有这种想法，那就是变态，对付变态该怎么做，我教过你的吧？”</p>
云瑶重重点头，“我知道，直接阉了他，让他成为太监！”掷地有声，院子中听到这话的男子都不自觉抖了抖身子。</p>
云夕看云瑶擦好汗水后，继续再打一套拳，心中琢磨着，到时候也可以再给云瑶做一把剑，让她练练剑法。</p>
到晚上的时候，忽然有人送来了一箱子的东西，说是替他们家少爷送来的谢礼。</p>
云夕立刻想到了早上云瑶救了的那个人。问了问，才知道云瑶救的那富家公子便是大盐商邓息的侄子邓长明。既然是谢礼，云夕就让云瑶收下了。</p>
毛依云看着这箱礼物，啧啧道：“不愧是财大气粗的邓家啊，看这头面……”</p>
邓家直接送了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价值上千两，其他的绸缎，按照燕翎的说法，那也都是所谓的贡品。</p>
收下以后，大家说笑了一番后，就各自休息去了。</p>
云瑶爱不释手地看着那套首饰，她可没有过这么好的东西。她拿起一个红宝石金钗，往云夕发髻上插了插，笑道：“姐姐戴着好看。”</p>
云夕直接拿下首饰，说道：“你自己收着吧，这样一整套，别拆开比较好，留着将来也能当嫁妆。”</p>
云瑶道：“姐姐平时给我那么多东西，我分你一些也是应该的。”</p>
云夕对于妹妹的好意感到十分熨帖，却还是拒绝了，“你到时候那绸缎分我一些就可以了，我那边又不是没有好首饰。”</p>
她们姐妹两也无需客气这些。</p>
云瑶想想也是，也就不推来推去了。她洗好脸，直接爬上床，来到丹州的这几天，或许是因为出门在外的缘故，她更喜欢和自己的姐姐睡在一起，这样才有安心感。</p>
睡醒后，云夕四个小姑娘，全都换上了月华裙，只是颜色不一样，几个皆是青春貌美的少女（云瑶虽然年纪小，但也天真可爱），加上又穿着一样款式的裙子，月华裙本身就充满仙气，走在一起，便是一道十分惹眼的风景，回头率绝对百分百。</p>
云夕昨天晚上就收到了入围前二十的通知，她那三盆牡丹，无一落选，毕竟品质摆在那边。</p>
刚到会场，就有管事殷勤地将她领了进去。</p>
云夕比燕翎他们好多了，至少捞到了一个位置。事实上，入围前二十的人，都能捞到一个位置。</p>
她的左边坐着于夫人，右边坐着白漪如。前二十盆牡丹的主人只有六个是女子，同男的座位分开，男左女右。</p>
白漪如冷着张俏脸，看着云夕的眼神带着微微的敌意。</p>
云夕想想也可以理解，原本这姑娘偷天换日是想要拿那姚黄，刷一个花魁名次，好给自己增加光芒，谁知道横空直降一个她，带着三盆绝世少有的牡丹杀了过来，挡住了人家的青云路。</p>
白漪如的确是很讨厌这个叫做杜云夕的女子，明明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农女，相貌却比她这个名门贵女要更加秀美动人，皱眉的时候有着楚楚动人的风韵，微笑的时候，又灿若朝霞艳若桃李。那乌黑如同夜色的牡丹更是从未所见，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弄出来的。以前家里的花匠明明告诉她，这世上是没有这种纯粹的墨色牡丹啊。</p>
因此白漪如厌恶极了坐在她身边的杜云夕，她心中想着：等云夕同她打招呼，凑近乎的时候，她一定要给她难堪，让她明白，她那样低劣的身份，是没有资格接近她的。</p>
然后……在她蠢蠢欲动的期待之下，云夕坐在她旁边，转过头，同于夫人笑意盈盈地打招呼，从头到尾，都没看她这边一眼。</p>
云夕若是同她说话，白漪如会觉得她这是贪慕权贵，可是如她所愿，不搭理她了吧，她反而更不爽了，觉得自己是被看不起，脸色彻底沉了下来。</p>
云夕懒得上赶着讨好这种人品有问题的人，装作没看到，继续和于夫人说话。</p>
于夫人多少知道点白漪如的家室，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担心这个她看着十分顺眼的小姑娘会得罪人。</p>
云夕看出她想法，在袖子的遮掩下，不动声色地握了一下于夫人的手，眨了眨眼，表示自己心里有数。</p>
于夫人也就不多说什么了。</p>
等时间到了以后，评选的环节便正式开始。二十盆入选的牡丹全都被搬了过来。</p>
云夕听着会长笑眯眯地用这几天那些文人骚客做的诗词一盆盆夸奖过来，感觉像是看到了某种明教狐狸的小动物。</p>
接下来的评分，其实也就是走个流程，这些评委们该打多少分，在前几天便已经做好决定了。</p>
会场的主持人一一公布出每一盆牡丹得到的分数，云夕一边听着分数，一边运用心算能力计算分数。她那盆黑色牡丹，本身无论颜色还是品相都无可挑剔，五十个评委都给出了满分，毕竟他们也的确找不到所谓的缺陷，不仅是花朵、还有叶片和枝干，都同样完美无缺。</p>
这也是这五十多年来，唯一一个获得全满分的牡丹，而且这满分比一百多年之前的一次满分更具有说服力，也更艰难得到。那时候的牡丹节，打分流程可没有现在这么严谨，评委也就十个，而且打分还是匿名的。</p>
这分数一出，底下都沸腾了。</p>
可是当大家的目光落在那盆墨色牡丹上，却又觉得这分数是理所当然的，幽幽的黑色似乎流转着神秘诱惑的光芒，让人不自觉沉沦进去。</p>
也只有这样的分数才能匹配得上这样的花朵！</p>
云夕听着后面传来的嗡嗡的议论声和赞叹声，心中有个预感，只怕今日过后，她便要名扬天下了。</p>
正所谓一举成名天下知。</p>
－－－－－－题外话－－－－－－</p>
嗷嗷，想吃三文鱼生鱼片，打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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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号和二十九号两天，几个姑娘将丹州狠狠逛了一把。丹州虽然牡丹最为出名，但也有不少的花卉，只是它们都被遮掩在牡丹的光芒之下，毕竟全大楚最有名</p>
气的种植牡丹的家族，十个中有六个位于丹州。</p>
云夕开开心心地买了不少种子回去，准备壮大自己的队伍。同时还收购了一些丹州的特产，她甚至还找到了薄荷草，准备回去拿出一亩地好好种植一把。</p>
云瑶也给自己选购了好几样的首饰，姐妹两都没忘记给家里人带些特产回去。</p>
其中云瑶最爱丹州的鲜花饼，一连吃了好几个，十分惋惜对云夕道：“可惜这些都没法带回去给娘吃呢。”鲜花饼这东西新鲜出炉的最是美味。</p>
云夕笑了笑，“大不了日后带大伯和大娘来玩耍一趟就是了。”</p>
云瑶想想也是如此。</p>
女孩子对于逛街总是有极大的热情，等到二十九号下午，她们才呆在宅子中，好好休息。云夕买了几种时令菜，亲自下厨。</p>
等吃过午饭后，牡丹节的主事便派人送来了三张的卡，三张卡都是薄薄的玉片制成，上面刻着云夕的名字籍贯，以及云夕送去的牡丹名字和编号。云夕的编号是一</p>
百二十七到一百二十九，拿到编号就意味着云夕的三盆牡丹都通过了初选。</p>
那管事对云夕十分恭敬，毕竟这位杜姑娘送来的牡丹，任何人都可以看出进入前五是没有问题的，其他人的玉牌他都是让底下的人送去，但云夕的却是他亲自送过来的，一般也只有很有希望进前十的人才会劳动他的大驾。</p>
云夕并不知道这些，只觉得，送玉牌过来的这人笑得有几分讨好。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自然也是笑意盈盈地应对了。</p>
云夕将三个玉牌收好，毛依云凑过来，撇了撇嘴，说道：“玉质普通，一个玉牌，最多价值五两，不能再多了。”</p>
云夕噗嗤一笑，“你也不想想，一千盆进入初选的牡丹，那至少得准备一千个玉牌，稍微贵点的玉，成本都不知道要花多少呢。”</p>
毛依云想想也是如此，也就不多说什么了。</p>
戴燕翎兴致勃勃道：“咱们明天一大早就过去！”嘿嘿，她要赏遍所有的牡丹，回去后也算是一项谈资。</p>
几个姑娘早早就歇息去了，第二天天刚微微亮，便醒了过来。云夕吃着包子馒头，心中却有点怀念起前世吃过的油条。要不，等回去后找个时间，就把油条、鸡蛋灌饼等小吃捣鼓起来。</p>
不过这丹州的酱菜实在做的不坏，配着稀饭很开胃，云夕问过毛依云的丫鬟这酱菜的店铺后，打算回去之前，买上一些回家，反正酱菜这东西可以保存挺久的。</p>
吃过早饭后，几人便出发前往会场。</p>
这几日的天气还是十分给面子的，前段时间还在阴雨绵绵，到了前天太阳便出来了，天空像是被洗过一样，湛蓝剔透得如同一颗蓝宝石。</p>
来参加牡丹节的宾客们可不少，也幸亏这会场够大，至少能容纳个几万人，这才不显得拥挤。</p>
几个人第一站自然是先去看云夕的那三盆牡丹，昨天那管事早就将地址告诉了云夕，几人很快就找到了。</p>
云夕发现她的牡丹就放在会场的最中央——那可是最显眼的位置。三盆牡丹还用木栅栏围着，将牡丹和宾客们隔离开来。两个护卫模样的人在旁边守着，以免出现不长眼的人偷偷摸一下花瓣，或者是凑到前头来。</p>
云夕看了看，发现拥有这项待遇的牡丹并不多，整个会场，不超过二十个。</p>
云夕他们来的算早的，但是比他们早的人多得是，一群人将她那牡丹围得水泄不通，不时发出惊叹声。</p>
以戴燕翎和毛依云的身份，她们也实在做不出进去和人挤着的行为，只能叹了口气，“算了，反正咱们欣赏过好几回了，还是去看别的好了。”</p>
云夕点点头，燕翎若是喜欢的话，等她培育出更多的牡丹苗，还可以送她一盆。燕翎为人实在讲义气，也帮了她不少。这牡丹在旁人眼中或许是价值万金的东西，</p>
但是在云夕眼里，终究比不过自己的至交好友。</p>
她想起这牡丹最初就是云深送来的，虽然是以生辰礼的名义……但她是不是得回礼一下？鉴于云深植物杀手的本事，云夕那是不可能送他花花草草，省的被他祸害了。</p>
或者继续送武器？多送他几把剑，让他爱佩戴哪个戴哪个，嗯，还能按照日期和心情选择呢。</p>
她在这边彻底放开思想，胡思乱想着，云瑶拉着她，跑去看别的牡丹了。</p>
会场中的牡丹太多，一个早上下来，也就只能欣赏三分之一。不过云夕他们有的是时间，据说前三天，都是用来展览的，等到了第三天，就会初选出一百盆的牡丹，第四天那些评委则会为牡丹打分，选出前二十盆。</p>
而且打分是公开的，对于被选中的评委来说，他们的名声声望本来就是安家立命所在，自然十分爱惜羽毛，不至于被人收卖了去，然后恶意打高分或打低分，不然传出去后他们的形象也就毁了。</p>
云夕等人逛了一个早上，在附近一家酒楼吃过后，继续逛。</p>
争取在两天之内，将所有的牡丹都欣赏完。</p>
燕翎更是直接说了，“我看了那么多盆，就没有一盆比得上云夕的，就算是据说所谓的牡丹大师培育出来的也一样。”言语之间，十分为自己的好友感到自豪。</p>
毛依云十分赞同地点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这次的花魁，只怕要落在云夕那盆黑牡丹身上。”</p>
那颜色……实在太正了。以前是有黑牡丹，但都是介于黑与之间，哪里比得上云夕这盆。只怕大楚还没出过这样的。姚黄魏虽然是花王花后，但在牡丹节上并不少见，但黑牡丹就不同了。</p>
云夕也是如此想法——毕竟物以稀为贵，除非牡丹节的评委不要名声了。一个早上下来，她那边从她进场，到她离开，围的人就没少于二十个，而且越到后面，队伍越发的壮大。其他的牡丹可没有这样的高人气，即使是姚黄、魏、赵份、欧碧，在那三盆牡丹面前，都黯然失色了。</p>
云夕那双乔牡丹，黄色的花朵本身品质就不比姚黄差，白色的同样不逊色于会场中出现的水晶白，因此也格外惹眼。正所谓形如细雕。质若软玉。</p>
云夕说了句公道话，“今天咱们看到的那盆姚黄，的确很是不赖。”若是没有她那三盆牡丹，只怕就是今年的花魁了。</p>
云瑶点点头，“我看那名牌，是京城里来的小姐呢，好像是叫做白漪如。”</p>
燕翎扬了扬眉，说道：“白漪如，这名字我是知道的。先前玉蓉和我写信的时候，也说过京城中的一些事情。白漪如，苏婉，可谓是京城双姝。据说白漪如长相明艳如牡丹，苏婉气质空灵如幽兰。说也有趣，白漪如十分擅长养育牡丹，苏婉则擅长兰花。倘若能够拿下这次的花魁，只怕白漪如的地位就要更加稳固了。”</p>
因为来回写信花时间，不少消息都有延迟，所以燕翎并不知道苏婉因为被文侯爷拒婚，已经沦为了京城中的笑话，声势不及白漪如。</p>
云夕笑了笑，“能养出姚黄，这白漪如也有几分的本事。”</p>
几人八卦了一阵后，吃饱喝足，心满意足地返回会场，继续战斗。</p>
云夕和燕翎她们花费了两天时间，将会场所有的牡丹欣赏了个遍，对于哪些牡丹会入选也都心里有数。</p>
第三天的时候，云夕休息了一个早上，吃过午饭后，继续去逛。她在会所中遇到了一个十分投契的夫人，打算继续过去同她交流。</p>
那夫人姓于，说来她也算是一个传奇。于夫人所在的于家也是丹州有名的牡丹家族，只是她兄长被父母宠坏了，斗鸡遛狗，无所不能。于家在他的带领之下也落败了不少。</p>
于夫人遇人不淑，年轻时候嫁的男子是个宠妾灭妻的人渣，在女儿被小妾害死后，于夫人一纸状纸，将丈夫告上了公堂，然后同丈夫和离，带着嫁妆返回娘家。于</p>
夫人的哥哥于梦达虽然是个纨绔，但是对妹妹却很是不错，于夫人出身于这样的家族，耳濡目染，加上她的确有几分的天赋，没几年就培育出珍品，成为了当年的花魁。</p>
于梦达索性将这方面交给妹妹，自己继续负责吃喝玩乐。事实上，于夫人才是于家现在的主事人。</p>
云夕同于夫人第二天在会场上相遇，两人虽然年纪相差不小，却一见如故，交流了不少养花的经验。于夫人还留下了地址，让她离开之前，可以去于家做客一回。</p>
在经过会场附近的一个小巷子时，云夕敏锐地听到了打骂声，像是从隔壁的巷子中传来的。</p>
“让你过去！让你过去！给你钱，你不要，你继续这样执迷不悟，那就把命留下好了。给你面子你不要！”</p>
“我，我只要我的牡丹。”</p>
“你的牡丹早被人不小心摔坏了，你想要，我们也拿不出来。”</p>
和云夕同样听到动静的还有温梓然。</p>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云夕对赖三说道：“你们几个在这里守着燕翎他们，我过去看看。”</p>
没等燕翎发问，云夕已经飞往了声源处，巷子的角落中，一个衣服洗得发白的男子正被一群人围着殴打，咳出了一地的血，脸上混合着眼泪和血，看上去狼狈非常。</p>
其中一个打他的大汉直接捡起旁边的木棍，眼神凶恶。</p>
虽然不知道情况，但是云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被打死，一块石头扔了过去，那大汉被石头砸得虎口生疼，棍子直接掉到了地上。</p>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加上刚刚听到的对话，云夕已经先偏向了被打的男子几分。</p>
她冷哼一声，在那大汉看过来之前，灵动的身影穿梭在这些人中，没一会儿功夫，就将这些人给打得不住喊哎哟。</p>
为首的那个色厉内荏道：“你可知道我们是谁？”</p>
云夕还没说什么，另一边燕翎已经赶了过来，哼了哼，“真是好大的威风，我倒是想知道你家主子是谁，正好上门去讨教一下。”作为同知之女，她还真没什么可以怕的。</p>
大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沉默了下来。</p>
那个被打的男子咳出一口血，虚弱道：“谢谢。”</p>
云夕使了个眼神，赖三将这些人捆绑起来，毛依云的护卫也来帮忙，然后将这些人先送到宅子中，再好好审问。</p>
云夕看向被打得头破血流的男子，问道：“你怎么被打了？”</p>
男子咳嗽了一声，低声道：“我先前好不容易养出一盆的姚黄，便送到牡丹节来参展。结果一直没收到入选的玉牌，刚刚那群人，就过来我家，硬是要给我一百两银子，说我那牡丹不小心被他家主人撞到地上，花朵都掉了，用一百两银子赔偿我。”</p>
“我不肯收下，就算如此，我也只要我那盆牡丹……”</p>
“我便想来会场，好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结果就被他们打了。”</p>
云夕疑惑，她对于牡丹节不如毛依云了解，忍不住问道：“以前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吗？”</p>
毛依云眉头狠狠皱起，“以前也有发生过牡丹不小心被毁了的事情，但是一般主事都会让人将牡丹还回来，并且赔偿他们的损失，最高的一次是赔偿了三千两。”</p>
云夕没说的是，姚黄这东西，可不是谁都能养出来的，今年送来参展的姚黄，也还不到十盆呢。</p>
男子眼眶泛红，“那姚黄当时是我妻子找到的苗，她去世后，还念念不忘要送来这里，我……”</p>
戴燕翎最是见不惯这种事情，直接保证，“你放心，我们一定帮你查清楚。”</p>
男子勉强站了起来，给他们磕了下头，然后这个磕头的动作似乎用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直接栽倒在地上。</p>
温梓然将男子扛起，三人先返回宅子中，将这男的安置好。</p>
燕翎和毛依云便开始调查这件事了，丹州……最大的官员便是那天看到的那姚临姚知府。姚知府同戴海是同一届的进士，也算是同窗，比起旁人多了一份亲近的意味。</p>
燕翎直接下帖子去拜访姚家，至于云夕，则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同于夫人见面。她先前就和于夫人约好，不好放她鸽子。</p>
于夫人胜在有几十年的经验，外加于家时代积累的技艺，云夕虽然没有这些。但是她因为异能的缘故，更能察觉到牡丹的心情，平时照顾的时候，也能根据这点判断出牡丹的喜好，从而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诀窍。</p>
于夫人见云夕不曾藏私，越发喜欢她，更是指点了她不少于家从不外传的技术，让云夕受益匪浅。</p>
也不知道为何，于夫人一看到云夕，就觉得格外的喜欢，甚至觉得她比家里那些侄女更亲切。</p>
同于夫人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云夕返回毛家的宅子。</p>
她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赖三审讯得如何。</p>
赖三皱着眉说道：“他们这些人，一个个嘴巴比什么都紧，被我怎么打，怎么折磨，都不肯透露。”</p>
云夕手指微曲，轻轻敲着桌子，若有所思，“这大概是因为他们的亲人生死荣辱都在背后之人的一念之间。为了自己的亲人，他们肯定不会松口的。”</p>
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燕翎和依云都回来了，这两人下午时是分批调查的。燕翎拜访姚临，依云则因为家里每年至少都会拍卖一株牡丹回去，同会长关系很是不错，直接从他那边入手。</p>
毛依云甚至搞到了名册，名册上登记着报名参加牡丹节的所有名单，包括入选的牡丹名单。</p>
她手里抱着厚厚的一叠，刚回来就喊饿。</p>
云夕知道她这是在邀功自己的辛苦，笑道：“你们好好查一下，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顿好吃的。”</p>
燕翎和毛依云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p>
等做好了一大桌美味佳肴后，燕翎和毛依云也开始说自己调查的结果。</p>
燕翎先开口：“我问过姚伯伯，这种情况，都是将牡丹还回去，并且赔偿损失，不会有其他的做法。我们可以将那几个人交到他手上，让衙门调查。”</p>
毛依云一开口就先抱怨开了，“你们不知道，我刚刚核对那名单，核对得眼睛都要花了，好累。”</p>
云夕夹了个红烧肘子放她碗里，“我们的毛大小姐辛苦了。”</p>
毛依云咬了一口，满意地点头，“你们猜我发现什么了？今年送来参展的姚黄，一共有九盆，入选的也同样是九盆，这九盆姚黄，都是被保护的对象，都保护得好好的，没有一盆是那陈霍的。我也没在上面找到陈霍的信息，初选上也没有。”</p>
云瑶惊讶道：“难不成陈霍根本没有送牡丹过去？他在骗我们？”</p>
云夕摇摇头，“不，他若是没参展的话，哪里会被那些人打成那样。那时候若不是我在，只怕他就要被活活打死了。”</p>
燕翎和毛依云都是一脸不解，显然想不出其中的缘由。</p>
作为看过不知道多少电视剧小说侦探剧的人，云夕比他们更早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你们说，有没有这种可能？陈霍的牡丹，其实是被人给拿来当做自己的作品参展。”</p>
她对面的几个女孩子全都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们先前都不曾想过这个可能性。只是一琢磨，却发现，这可能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大。</p>
陈霍的家境贫穷，在那人眼中，想来一百两就可以封口。对方却没料到这盆牡丹对于陈霍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陈霍可以不获奖，却不能失去这盆牡丹。那人只好选择灭口了……</p>
云夕慢慢道：“今天下午殴打陈霍的那群人，是城里的流氓，那人大概也不愿意留下痕迹，所以才收买了他们。”</p>
燕翎不住点头，痛恨道：“这种做法真是太可耻了。”</p>
毛依云道：“可、可是……到底会是谁做的？”</p>
云夕说道：“左右嫌疑犯不过就是那几盆姚黄中的一人。对方应该也是打点过了，才能顺顺利利将陈霍的名字改成自己的。”</p>
燕翎英气勃勃的眉毛狠狠地拧起，她最厌恶这种欺世盗名又心肠狠毒的人，“要从九个中选一个，实在困难。”</p>
云夕笑了笑，“其实不难的。”</p>
毛依云和燕翎立刻将视线都钉在云夕脸上，云夕慢条斯理给自己打了一碗鱼羹，吃了一口后，笑意盈盈道“那牡丹可是陈霍和妻子每日亲自养的，想来他对这牡丹的每一寸都再熟悉不过了。咱们明天将他带到会场，看那九盆，哪盆是他的，那么谁自然就是犯人。”</p>
“哎哟，我怎么就没想到呢！”</p>
“还是云夕聪明。”</p>
“我姐姐本来就最聪明了。”——这是云夕的头号脑残粉云瑶。</p>
云夕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帮陈霍乔装一下，再带他去会场吧，比如黏个胡须，贴个鬓角什么的，再把皮肤画黑一点，眉毛画粗一点……”</p>
她慢慢说着一些化妆的小手段，大家一边听一边点头，显然都记在了心上。</p>
毛家不缺钱，毛依云给陈霍找来的大夫也是城里最好的，昂贵的药更是眼眨都不眨就买了。</p>
一个晚上过去，陈霍虽然还没完全恢复，却也不像是一开始那样随时都要驾鹤归西的样子。只是他这身体，最好还是得休养半个月。但是牡丹节只持续五天，错过第四天的机会，就来不及了。</p>
陈霍知道后，也表示他一定要亲自过去。</p>
云夕泡了一壶的参茶，装在水壶中，若是他觉得累了，随时可以喝几口。</p>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云夕给陈霍化妆化得连他地下的父母都认不出后，才满意颔首。陈霍也换上了毛依云特地让人准备的绫罗绸缎。人靠衣装，他这样同原来可谓是天差地别。</p>
一行人坐上马车，云瑶将自己的名额让给陈霍，乖乖呆在宅子中。</p>
等到了会场，云夕直奔摆放着那几盆姚黄的位置。因为前几天逛过了的缘故，加上她记性好，大致的方位是记得的。</p>
陈霍一个个排除，在看到第六盆牡丹的时候，他的脚步停了下来，眼泪直接涌了出来，“这是我的姚黄，就是我那盆。”</p>
“他长得还是那样好。”</p>
他声音虽然激动，却还记得不能暴露，声音刻意放轻了。但是他身边的云夕和燕翎都听到了。</p>
云夕视线落在牡丹下面小小的名牌上，上面显示着，这盆姚黄的主人是白漪如。</p>
嗯，那位所谓的京城明珠。</p>
毛依云当初形容她，还说她犹如牡丹一样明艳热情。倘若陈霍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位白小姐人品可真不是一般的低劣，夸她像牡丹完全是玷污了牡丹。</p>
既然找到了正主，云夕也没必要留下来，直接拉着燕翎和毛依云出来。</p>
等坐到马车上，毛依云才爆发了，“真是太恶心了，亏我之前还觉得她是个好的，想着看能不能找个机会，认识她一下。”</p>
作为京城明珠，白漪如的身份自然不低，她母亲是伯爷嫡长女，父亲是侯爷嫡次子。谁会想到这样一个大小姐却做出这种欺世盗名的行为。</p>
这么一来，也可以解释为何陈霍一开始没有被灭口。作为一个女孩子，就算心思再恶毒，因为没将陈霍放眼中的缘故，选择花钱解决。甚至她十分看不起陈霍，觉得一百两就可以打发走。等发现不行后，这才选择了灭口。</p>
急公好义的燕翎也为陈霍抱不平，说道：“难怪！难怪以白漪如的身份，那装着牡丹的花盆，只是寻常的松木做成的。”比如她若是要送花去参展，花盆肯定也会</p>
选好的。但是陈霍就不同了他家境贫寒，拿来种牡丹的花盆都是他亲手雕刻的。</p>
说到花盆，陈霍眼睛一亮，说道：“我那花盆，里面的底下面刻着我娘子和我的名字，我娘子闺名是张兰。我家那边的人都是知道的。”</p>
毛依云笑着捶了捶手，“有这样的证据在，一定可以揭穿白漪如的真面目！”</p>
戴燕翎更是直接当场让车夫拐去知府府衙中，在见到姚临后，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姚临。</p>
姚临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没想到你们几个小姑娘居然比我还早调查出来。陈霍就先留在我这里吧，明天跟我一起去会场。”</p>
戴燕翎半点不居功，“还是云夕聪明，想到可以直接带陈霍混进去，好直接将他的牡丹认出来。”</p>
云夕展颜一笑，“只有我的话，可没法查出来，依云也十分辛苦，花了许久的时间核对名单，燕翎也是到处奔走。”她们每个人都没闲着。</p>
姚临笑了笑，“你们几个感情倒是不错。白家势大，若是追究到你们身上也是麻烦，你们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接下来交给我好了。”</p>
云夕心中感激，知道姚知府这是要直接扛下这事，连声道谢。</p>
将陈霍留在府衙中，云夕、燕翎、依云相视一笑，笑容中透着释然和默契，这种携手共同解决事情的感觉真好。而且因为这件事，几个姑娘之间也有了共同的小秘密，感情也更好了。</p>
坐回车上，云夕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怎么觉得，知府大人似乎不喜欢那白小姐？”对于白家出现这样的把柄似乎十分喜闻乐见啊。</p>
戴燕翎笑道：“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姚知府可是出自京城姚家，姚家大小姐，也就是姚知府的侄女，她的未婚夫喜欢上白漪如，同姚大小姐解除婚约，让她沦为了笑柄。偏偏白漪如放话说，她看不上那男的，又表示那男的和姚大小姐十分般配。”</p>
云夕总算明白这仇恨值怎么来的，这白漪如明明知道那男的人品堪忧，却说他和姚大小姐般配，岂不是在故意踩姚小姐。也难怪姚临想为侄女出气了。</p>
“白漪如常常以牡丹自称，说自己性格刚正不阿，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屑弄阿谀奉承那套。还有不少人夸她这是真性情。”</p>
云夕嘴角抽了抽，说道：“这是拿没教养当真性情吧。”</p>
毛依云冷哼了一声，“加上她先前培育出一盆魏，不少人夸她心灵手巧。现在看来，那盆牡丹是不是她自己种出来的，还是一个问题呢。”</p>
云夕也是这样觉得的。</p>
戴燕翎十分不满，“怎么这样的人也能被称呼为京城明珠呢？”</p>
云夕对于这样的伎俩，多少知道一点，笑道：“这种所谓的明珠不外乎是他们家族为了女孩子的名气造势吹捧出来的，京城只怕每几年都会出一批新的明珠，这也算是为自己家的闺女抬身价吧。”</p>
她语气中带着调侃，“这所谓铁打的京城，流水的明珠。”</p>
这个笑点是古今共赏的，燕翎和依云忍不住捧腹大笑，连声说她促狭，说话太损了点。</p>
云夕也不排除其中有真正出色的女孩子。</p>
几人八卦了一阵后，心满意足地回去，准备明天早早起来过去看热闹。</p>
明天的排名就要出来了，也不知道那盆姚黄能拿到什么名次。从云端上跌落下来，想来那场景十分有趣。</p>
下车后，云瑶在院子中打拳，边打还边哼着小曲，心情十分好。</p>
云夕调侃道：“怎么，云瑶你这是捡到银票还是怎样？”</p>
云瑶停下拳法，拿出手绢轻轻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不是的，我刚刚出门，救了一个人呢。”</p>
云瑶笑嘻嘻地说着她之前出去的事情。她在家闲着没事，便去外面逛逛，结果遇到一个富家公子被小偷摸走了钱袋。那富家公子追着小偷过去，结果遭遇小偷的同伙，差点被打得连爹妈都认不出。</p>
云瑶恰好看到，出手解救了他，还将他的钱袋找回。</p>
“那人夸我是女侠呢。”云瑶眉眼之间涌动的却都是满满的自得与喜悦。</p>
云夕心知这丫头想当女侠许久了，今天可算是圆了她见义勇为的侠女梦，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分外可爱，忍笑顺着她的意，夸了她好一番，夸得云瑶尾巴都要翘起来了。</p>
燕翎调笑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那公子说要以身相许没？”</p>
云瑶斜了她一眼，“我才不好呢。”</p>
云夕赞同点头，“你年纪这么小，那男的若是有这种想法，那就是变态，对付变态该怎么做，我教过你的吧？”</p>
云瑶重重点头，“我知道，直接阉了他，让他成为太监！”掷地有声，院子中听到这话的男子都不自觉抖了抖身子。</p>
云夕看云瑶擦好汗水后，继续再打一套拳，心中琢磨着，到时候也可以再给云瑶做一把剑，让她练练剑法。</p>
到晚上的时候，忽然有人送来了一箱子的东西，说是替他们家少爷送来的谢礼。</p>
云夕立刻想到了早上云瑶救了的那个人。问了问，才知道云瑶救的那富家公子便是大盐商邓息的侄子邓长明。既然是谢礼，云夕就让云瑶收下了。</p>
毛依云看着这箱礼物，啧啧道：“不愧是财大气粗的邓家啊，看这头面……”</p>
邓家直接送了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价值上千两，其他的绸缎，按照燕翎的说法，那也都是所谓的贡品。</p>
收下以后，大家说笑了一番后，就各自休息去了。</p>
云瑶爱不释手地看着那套首饰，她可没有过这么好的东西。她拿起一个红宝石金钗，往云夕发髻上插了插，笑道：“姐姐戴着好看。”</p>
云夕直接拿下首饰，说道：“你自己收着吧，这样一整套，别拆开比较好，留着将来也能当嫁妆。”</p>
云瑶道：“姐姐平时给我那么多东西，我分你一些也是应该的。”</p>
云夕对于妹妹的好意感到十分熨帖，却还是拒绝了，“你到时候那绸缎分我一些就可以了，我那边又不是没有好首饰。”</p>
她们姐妹两也无需客气这些。</p>
云瑶想想也是，也就不推来推去了。她洗好脸，直接爬上床，来到丹州的这几天，或许是因为出门在外的缘故，她更喜欢和自己的姐姐睡在一起，这样才有安心感。</p>
睡醒后，云夕四个小姑娘，全都换上了月华裙，只是颜色不一样，几个皆是青春貌美的少女（云瑶虽然年纪小，但也天真可爱），加上又穿着一样款式的裙子，月华裙本身就充满仙气，走在一起，便是一道十分惹眼的风景，回头率绝对百分百。</p>
云夕昨天晚上就收到了入围前二十的通知，她那三盆牡丹，无一落选，毕竟品质摆在那边。</p>
刚到会场，就有管事殷勤地将她领了进去。</p>
云夕比燕翎他们好多了，至少捞到了一个位置。事实上，入围前二十的人，都能捞到一个位置。</p>
她的左边坐着于夫人，右边坐着白漪如。前二十盆牡丹的主人只有六个是女子，同男的座位分开，男左女右。</p>
白漪如冷着张俏脸，看着云夕的眼神带着微微的敌意。</p>
云夕想想也可以理解，原本这姑娘偷天换日是想要拿那姚黄，刷一个花魁名次，好给自己增加光芒，谁知道横空直降一个她，带着三盆绝世少有的牡丹杀了过来，挡住了人家的青云路。</p>
白漪如的确是很讨厌这个叫做杜云夕的女子，明明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农女，相貌却比她这个名门贵女要更加秀美动人，皱眉的时候有着楚楚动人的风韵，微笑的时候，又灿若朝霞艳若桃李。那乌黑如同夜色的牡丹更是从未所见，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弄出来的。以前家里的花匠明明告诉她，这世上是没有这种纯粹的墨色牡丹啊。</p>
因此白漪如厌恶极了坐在她身边的杜云夕，她心中想着：等云夕同她打招呼，凑近乎的时候，她一定要给她难堪，让她明白，她那样低劣的身份，是没有资格接近她的。</p>
然后……在她蠢蠢欲动的期待之下，云夕坐在她旁边，转过头，同于夫人笑意盈盈地打招呼，从头到尾，都没看她这边一眼。</p>
云夕若是同她说话，白漪如会觉得她这是贪慕权贵，可是如她所愿，不搭理她了吧，她反而更不爽了，觉得自己是被看不起，脸色彻底沉了下来。</p>
云夕懒得上赶着讨好这种人品有问题的人，装作没看到，继续和于夫人说话。</p>
于夫人多少知道点白漪如的家室，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担心这个她看着十分顺眼的小姑娘会得罪人。</p>
云夕看出她想法，在袖子的遮掩下，不动声色地握了一下于夫人的手，眨了眨眼，表示自己心里有数。</p>
于夫人也就不多说什么了。</p>
等时间到了以后，评选的环节便正式开始。二十盆入选的牡丹全都被搬了过来。</p>
云夕听着会长笑眯眯地用这几天那些文人骚客做的诗词一盆盆夸奖过来，感觉像是看到了某种明教狐狸的小动物。</p>
接下来的评分，其实也就是走个流程，这些评委们该打多少分，在前几天便已经做好决定了。</p>
会场的主持人一一公布出每一盆牡丹得到的分数，云夕一边听着分数，一边运用心算能力计算分数。她那盆黑色牡丹，本身无论颜色还是品相都无可挑剔，五十个评委都给出了满分，毕竟他们也的确找不到所谓的缺陷，不仅是花朵、还有叶片和枝干，都同样完美无缺。</p>
这也是这五十多年来，唯一一个获得全满分的牡丹，而且这满分比一百多年之前的一次满分更具有说服力，也更艰难得到。那时候的牡丹节，打分流程可没有现在这么严谨，评委也就十个，而且打分还是匿名的。</p>
这分数一出，底下都沸腾了。</p>
可是当大家的目光落在那盆墨色牡丹上，却又觉得这分数是理所当然的，幽幽的黑色似乎流转着神秘诱惑的光芒，让人不自觉沉沦进去。</p>
也只有这样的分数才能匹配得上这样的花朵！</p>
云夕听着后面传来的嗡嗡的议论声和赞叹声，心中有个预感，只怕今日过后，她便要名扬天下了。</p>
正所谓一举成名天下知。</p>
－－－－－－题外话－－－－－－</p>
嗷嗷，想吃三文鱼生鱼片，打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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