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射入高空,稍纵即逝,然而却挽救了画舫烧着的危机。东郭均见到有高手出面干涉,嘴角露出冷冽的笑容,大踏步的走向画舫,所过之处无数水花炸起,声音震天。

    宁渊就在旁边,此时眉毛一扬,也冷冷的看向这艘画舫。他很好奇刚刚出手的是何等人也。

    “是谁,给我滚出来!”东郭均直接一声冷喝,毫不客气,一副来砸场子的样子。他的性格本就霸道,刚刚与宁渊谈得正欢,不料被人叨扰,内心十分不悦。

    一名身着青衫的男子从画舫内一步一步走出,他有着鲜艳的火红色长发,双眼细长,两片嘴唇十分之薄。

    “报上名来!”东郭均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此刻的他早就喝醉了,哪分得清楚东南西北,否则若他还清醒的话,从画舫上诸多男男女女的气质和服装便能判断出他们的来历。

    “至阳殿吕仲慕。”一头火红长发的男子冷声道,神情十分不悦。

    “哈哈!”东郭均听闻这话,好像听到了什么前所未见的笑话,转身对着宁渊道。“宁兄弟!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年头满大街都是至阳殿圣子啊!”

    宁渊听着东郭均的大嗓门,在此时飞到了他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画舫上的男子。“你真是吕仲慕?”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

    “没错,他便是至阳殿的圣子!刚刚就是你口出狂言污蔑我寒宵宫圣女吧?”这时,吕仲慕旁边一个身着白衫的女子突然道。宁渊认得她的声音,刚刚就是她出言打扰了他和东郭均的雅兴,才惹来东郭均勃然大怒火烧画舫。

    眼光扫过画舫上的一众人等,宁渊发现这艘船上的人体内修的要嘛是冰寒元力,要嘛是火热元力,顿时对他们的身份了然于胸。

    太巧了。他暗道,最后目光盯在了吕仲慕身上,再也没有离开。

    这就是将会迎娶张师师的男人?宁渊自问道,眼前的男子长相算得上英俊非凡,而从他刚刚随手挡下了东郭均的攻击来看,实力也在年轻一辈顶尖之流,超出了他原先对他的估计。

    “怎么?哑了?刚刚不是还很嚣张,说什么谁敢抢你的圣女,你便要杀了他。”那寒宵宫的女子见宁渊盯着他们久久不语,顿时不屑地道。宁渊和东郭均刚刚的酒话他们可是听了个一清二楚,想到有人污蔑宫中圣女,还是在至阳殿圣子的面前,她便觉得十分不悦,毕竟这关系到寒宵宫的名誉。

    “丑女人给我闭嘴!若再多舌,看我不把你剥光了扔进淮江里!”东郭均恶狠狠的瞪了那女人一眼,嘴里吐出的话阴损之极。其实眼前的这女子算不上丑,甚至是中上之姿了。

    “你……大胆!”被东郭均这么一羞辱,那女人气得七窍生烟,然而她却不敢贸然出手教训对方,因为刚刚对方出手的那一幕她还印象深刻,除了吕仲慕,画舫上根本没人是此人的对手。

    眼见东郭均不好惹,寒宵宫的女子便决定把锋芒全部针对宁渊。她看出来了,这刚刚还夸下海口的男子其实没有什么本事,不过是仗着旁边那个莽撞的大汉撑腰罢了。

    “刚刚是谁说要抢我寒宵宫圣女,说要和至阳殿圣子决一死战的?”她说话间刻意动用了元力,好让淮江上其他画舫内的人都能听个一清二楚,她想看看眼前打扰了她今晚大好兴致的男子出尽洋相。

    宁渊对女子的话语视若无睹,只是盯着吕仲慕,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起来。他试着想象当张师师嫁给眼前的男子,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结果发现,他根本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身上的气势逐渐磅礴起来,胸腔处传来火热的悸动,宁渊双眸中有魔性闪烁,淮江上的江水开始随着他的心情波荡起伏,制造了一波又一波大浪,令得周围的许多画舫船身出现不稳。

    见到这副情景,那刚刚说话的寒宵宫女子脸色微微一变,她没想到眼前的男子竟也有不俗的实力。

    “你与张师师认识?”吕仲慕眉毛微微扬起,他对宁渊先前所说的话十分好奇。关于寒宵宫新晋的圣女他其实并不清楚,只知道她原先并非大唐之人。然而在数月前见过她之后,她的美貌令他动心,吕仲慕早已把她视作了自己的妻子,自然不会容许自己的妻子与人有染,更不会让人破坏她的名节。

    “她是我的女人。”宁渊平淡的话语出口,像是在诉说一件众人皆知的事情。

    整个淮江上的所有人齐齐傻住了,一时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而东郭均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张扬的大笑起来,笑声传遍四面八方。

    “宁兄弟!好样的!”他笑得几乎要蹲下来,在寒宵宫圣女的未婚夫面前说这样的话,以后会不会有人这样干东郭均不知道,但至少放在以前,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江面上的动静早已引来了许多人的注意,稽安刚刚从温柔乡中出来,正要咒骂东郭均惹是生非的能力,却恰好听到了宁渊铿锵有力的话语,顿时傻了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轰!

    画舫之上,至阳殿圣子的身上突然腾起滚滚气息,他的目光变得凌厉而充满杀意,语气冷若冰霜。“你再说一遍试试。”

    宁渊突地笑了,他身着天衍学院的黑白两色袍服,身材显得挺拔矫健。一只手抬起,整个江面上波涛起伏,无数的画舫在浪中摇摆,好像随时可能倾覆。

    东郭均略显讶异的看了宁渊一眼,自从发现宁渊的伤腿复原后,他便隐约的觉察到对方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然而直到此刻看到宁渊这随意露出的一手,才让他明白对方的实力精进了不少。

    哼。画舫上的吕仲慕一声冷哼,随后踏天而上,身绽红光,四周的空间开始变得扭曲。在夜空中,他像一颗流星一般璀璨。

    宁渊盯着他,表情波澜不惊,他体内的元力此刻奔啸如海,抵挡住了从四周虚空中衍生出来的绵绵杀机。

    “炼神境?”吕仲慕神色突然略微错愕,宁渊先前武胎锁元,因此他感觉不出他的实力深浅,然而随着此刻宁渊运转修为,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对方的实力程度。

    “就这点实力也敢大言不惭,天衍学院怎么会出你这样的学生?”吕仲慕不屑的道,炼神境与涅槃境的实力有着天壤之别,哪怕眼前的家伙天赋再卓绝,也不可能跨阶击败他。恐怕双方一交手,对方立刻便会陷入败亡。想到自己竟然要与一个炼神境的人决斗,他有些啼笑皆非,对宁渊充满了蔑视。

    “原来只是炼神境。”最早挑衅宁渊的寒宵宫女子因为宁渊刚刚张扬的话语本来有些震撼,误以为对方至少是与至阳殿圣子同一层次的存在,然而此刻听到吕仲慕这么说,顿时心生鄙夷。原来刚刚的豪言壮语不过是虚张声势,看来这家伙今天要丢大脸了,并且,天衍学院出了这么一个学生,整个学院都要跟着颜面扫地。

    “宁兄弟,此人实力只比我逊上一筹,更是先天岩浆之体,你恐怕力有未逮,若不让我替你出战如何?”这时东郭均从酒意中清醒了一点,眼见宁渊和吕仲慕将要大战,内心担忧之下,顿时对着宁渊传音道,希望能够代他出战。

    “不必担心。”宁渊仅仅简单的传音回答了他一句,紧接着信步走向吕仲慕。

    “现在跪下道歉还来得及。”吕仲慕见宁渊朝着自己走来,不屑的道。难不成对方以为自己能够跨越巨大的境界鸿沟打败他?

    “杀你,炼神境的修为足矣。”宁渊平淡的开口,话说完,身上冲腾起凌霄的金光。

    “好大的口气!”吕仲慕听闻,怒极而笑,狭长的双眼中寒光闪烁,身上竟然开始冒出沸腾的岩浆。

    “希望等下你还敢这么说。”吕仲慕心念一动间,从他的脊背骨上一股又一股岩浆喷出,冲天而起,将整个江面映衬得犹如白昼。

    这时,淮江上的所有修者都被惊动了,先天岩浆体造成的动静实在太大,哪怕是瞎了眼,也能清晰的感受到空中天地元气的絮乱。

    啾!啾!啾!

    岩浆冲天而上,待到下落的时候化为了陨石,带着恐怕的势能拖着焰尾朝着宁渊砸下,每一颗都拥有毁灭山川,蒸发江湖的力量。

    宁渊置身恐怖的流星雨中,一身衣袍猎猎作响,表情丝毫不变。

    他一步踏出,无空无我,陨石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没有对他造成丝毫伤害。同样的步伐再度迈出,他的身形轻若虚影,就这样凭借无空步在流星雨中穿梭,没有任何的攻击能够落到他的身上。

    飘渺如仙,举重若轻,在被岩浆点爆的夜空中,宁渊如神祗临尘,一步步走向至阳殿圣子,成为了这方天地中所有目光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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