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启年刚刚收了宁家的大能,满心喜悦,一时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错觉,连续几个时辰都笑得合不拢嘴。

    他本是一介散修,历经无数磨难才修到悟法三重天的境界。到达这一境界,散修的劣势逐渐显露出来。他的修炼过程一直都是无师自通,所学杂而不精,大大桎梏了更进一步的可能,甚至在他原来想来,自己这辈子说不定连圣尊境的门槛都无法跨越。

    然而前不久道果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给本已经丧失进取心的他带来了一丝希望,于是出山,想要撞撞机缘。

    事实证明当初他的决定是对的,尽管还没得到道果,但他却已经得到了威力不俗的一尊异宝。

    言灵葫芦,仅凭盗真人的这一法宝,他已立于四大星域修者的顶峰,那道果,也不再遥不可及,具备了争雄的资格。

    满心喜悦的收掉言灵葫芦,简启年操控刚刚得来的新傀儡,和原傀儡一起,共同吸引拥有主令牌的人。

    他心情大好,今天难得大发慈悲,让满身伤痕的两具傀儡都得到短暂的休息,甚至给了他们疗伤丹药。

    在他眼中,两人就像是豢养的灵兽,此刻还有利用价值,自然不能轻易舍弃,否则重新寻找傀儡,可是还要费一般周折。

    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他,全然没有察觉到一缕黑气偷偷的钻入他体内,影响改变了他整个人的气运。

    接下去几个时辰,他继续暗中操控,期待又有像宁渊那样的大鱼上钩。他也时不时的拿出言灵葫芦查看宁渊的情况,防止他继续捣什么鬼。

    在他查看中,宁渊已经放弃了先前那些逃走的念头,静坐在葫芦内努力的抵抗异火的侵蚀。这让他十分满意,看来就连近来如同彗星般崛起的传奇人物,也无法抵抗葫芦的神奇。

    不过好日子没有过得太久,简启年的心情就慢慢的变差了。

    不知为何,从收掉宁渊之后,他的运气就开始变差,先是大大小小的妖兽不断发现他的位置,群起而攻之,后是连连几次莫名踩空,差点被沼泽地吞没,搞得一身狼狈。

    虽然以他的修为这些都不足以对他造成威胁,但数不胜数不堪其扰,他的心情自然好不起来。

    更令他郁闷的,操控着两个傀儡走出了百里之地,却愣是没有发现任何持有令牌的人,就好像这片沼泽地内,如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运气的转差让他有些不安,行进间变得更加谨慎,避免发生意外。

    然而尽管他已经够谨慎了,后续倒霉的事情还是应接不暇。举个例子,一群妖禽从他头顶飞掠而过,莫名的拉下一堆的鸟粪,硬生生的砸中了他的脑袋,搞得他一身污秽,臭气熏天。

    他经过一片湖泊,本来好好的踏波而行,湖底忽然涌出数条巨鳄,张开血盆大口,差点将他的身子活活咬断。

    诸如此类的倒霉事太多了,仅仅一天的时间,无数巧合接连发生,他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捉弄自己,否则自己又怎么会如此惨然。

    连续的巧合,让他疑神疑鬼,逐渐的变得有些草木皆兵,歇斯底里,没了半点大能风范。

    他横越过迷雾沼泽五百里地的时候,原本还算干净的黄衫已经肮脏不堪,上面什么屎尿粪便的味道都有,端是凄惨。

    他的胡子上粘满了异物,双眼瞪得如同牛铃,气得浑身发抖,却寻不出倒霉的缘由。

    他本也是个爱干净的主,但一路上每换一次衣服,都会很快的因为一些原因破损弄脏。到最后,他索性放弃了一身仙风道骨,把自己整得像一个乞丐。

    “是不是你搞的鬼,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诅咒?”简启年不是笨蛋,很快察觉到此事与宁渊有关,他拿出言灵葫芦,对着葫芦内的宁渊咬牙切齿的道。

    “你在说什么?宁某听不懂。”葫芦内的宁渊镇定自若坐于一隅,任由烈火临身,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少给老朽装蒜!一定是你搞的鬼!给我从实招来,否则我立马催动言灵,炼化了你!”简启年恶狠狠的道,希望能够让宁渊投鼠忌器,结束这不堪其扰的霉运。

    “若是你真有本事炼化我,早就炼化了,又岂会与我多说废话?”宁渊嘴角露出嘲讽,言灵葫芦内的异火固然凶猛,但他八蜕三熟的战体也不是浪得虚名,想要靠火焰将他生生炼化,至少需要数月之力。

    见威胁没能起到效果,反而被戳穿,简启年呼吸顿时一窒。他确实无法加快葫芦异火的炼化过程,否则又怎么会留下宁渊这么一个心腹大患?

    要知道若对方一直呆在葫芦之内,他便不敢轻易再动用葫芦,唯恐他借机逃跑。有宁渊这么一个碍事的家伙在里面,他便无法随心所欲的收人,心里自然十分不乐意。

    “你以为老朽就拿你没辙吗?你被炼化只是早晚的事情,为了少受一些皮肉痛,还是别耍这些小手段了。你应该很清楚,这些手段根本伤不了我,最多恶心恶心我罢了!”简启年循循善诱道,实在不想再厄运连连。

    “厄运只会接二连三,并逐渐放大。你现在只是运气不好,但过个几天,就是命运不济了。”宁渊故作高深的笑道,吓得简启年心里冒出一阵寒意。

    他发觉自己也许收错了人,收掉宁渊不仅占了言灵葫芦的空间,还把自己搞得诸事不顺。若是最后还不能成功炼化他,那他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谈判无果,简启年继续上路,这一次他往自己身上贴了多道护身灵符,防止任何可能出现的意外。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他的主令牌神识地图里出现了新的光点,令他一阵雀跃,看来自己要转运了!

    他操控两具傀儡,青衫男子和大汉麻木不仁的朝着目标行去,被控制了那么长时间,他们都已渐渐放弃了求生的希望。

    透过树林缝隙,简启年看到了自己的新目标,神色一时变得有些难看。

    是他!好死不死!他遇到的人,竟是先前在玄厄之门外与宁渊一道的宁家老祖宁齐!

    “这也在那宁渊预料之中吗?”简启年一阵毛骨悚然,闯玄厄之门的修者众多,他偏偏在这里遇到与宁渊有关系的宁齐,他的运气是有多倒霉?

    “厄运只会接二连三,并逐渐放大。你现在只是运气不好,但过个几天,就是命运不济了。”

    宁渊的话言犹在耳,好像在逐一的实现,简启年神色在一阵沉凝后,恶向胆边生!

    “将你宁家的两位大能通通抓住,老朽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救你们?”简启年咬着牙,此时已经被接二连三的厄运逼得有些失去理智。

    言灵葫芦目前只囚禁了宁渊一人,只要他再次使用时稍微注意点,不让宁渊跑出来,完全能够再将宁齐也给收入其中。而只要他成功了,他相信自己的厄运会就此终结。

    在他心里,偏执的认为,宁齐是他厄运的分水岭,只要他能闯过这道坎,便是海阔天空,无人再能阻他光明大道。

    齐爷看着面前两名有些怪异的修者,眼里露出沉思。

    他进入迷雾沼泽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慢慢搞清楚了这里的情况,如今正一边寻找宁渊,一边狩猎目标。

    他前面已经进行过好几次战斗,凭着过人的实力,并没有耗费多少精力,就击败了敌人,取得了令牌。幸运的是,他所需要的“二十三”的主令牌,在第二次战斗后成功从对手身上搜得,已经具备了前往第四关的资格。

    他之所以滞留在这里,无非是想寻到宁渊,担心自己的孙儿会发生意外。

    刚刚他发现神识地图显示这里出现了两个副令牌持有者,便姑且跑了过来,希望能够撞见宁渊。

    希望的孙儿没有见到,倒是见到两个神态与身体十分不协调的修者,令他不由得有些警惕。

    “哐当!”“铿锵!”

    青衫男子举起长剑,大汉抡起巨锤,在简启年的控制下悍不畏死的朝着齐爷杀去。

    齐爷冷哼一声,随意一拐抽出,两个人便倒飞出去,撞倒了好几棵林木才停下。

    “咦?”齐爷很快发现缠在两人身上的丝线,眼里流露出冰冷的目光。

    “傀儡术吗?是何方道友,何不出来相见?躲躲藏藏,可不是英雄本色啊。”齐爷对着虚空道。

    简启年很快从丛林内走出,路过两名傀儡时,不屑的念叨了句。“两个废物。”

    青衫男子和大汉倒在地上,齐爷的攻击虽然不重,但也加剧了他们原先的伤势。他们神情黯淡,咬紧牙关,不敢反驳简启年的话,唯恐又受到他的折磨。

    “宁道友你好啊。”简启年双手负于身后,故作高深的道,想要表现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

    齐爷看着他,满脸狐疑。眼前的人虽然是名尊者,但他却对他没有半点印象。还有,此人未免也太邋遢了点,衣衫肮脏不说,身上还时不时传出一些异味,实在令人无法不产生厌恶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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