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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石拿起扔在茶几上的一只手机,这里扔着好多部手机,不过都已经关机了,方石随意的看了看,又扔了回去。

    “你打算怎么处置刘贲昕?”

    方石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娄景中明白方石是想听听自己的意见,或许方石心里也有些犹豫了吧。

    “很简单,挟制刘贲昕,让刘政闻掏钱,直到榨干刘家为止,至于他本人...老实说,我觉得他这种人一旦变成穷鬼,很可能自己就自我了结了,他可是个心高气傲的主。”

    娄景中轻描淡写的说道,方磊楞了一下,然后有些惊恐的看向娄景中,原来这个娄哥才是个真正的狠人那,这是要让刘家家破人亡啊!刘贲昕要是死了,老来丧子的刘政闻和他的老妻,估计都活不下去了。

    事实上,如果刘贲昕真的死了,娄景中也没打算让刘政闻这个有杀子之仇的老狐狸活下去,那对娄景中来说是个麻烦。

    方石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微微皱着眉头道:“今天王奉泉说了一番话,他说,山城的同道都看着我呢,如果我想要将刘家吃抹干净,那就等于是得罪了山城的同道,虽然那也未必就会怎样,我也未必就怕了他们。但是王奉泉说,如果我没有吃掉刘家的打算,就应该做一个姿态,然后让山城的人将刘家瓜分了了事,至少这样皆大欢喜。”

    娄景中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很认真的想了想道:“方石,你这话也同样适用于我?”

    “难道不是么?你们娄家何时已经融入山城的正道圈子了?”

    娄景中冷笑了两声:“什么正道,不过是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的一群人罢了,呃,我不是说你。”

    “说了又如何呢。你们娄家不是也正上杆子想要做正道么?既能做婊子又能立牌坊,谁都会喜欢吧,老实说如果只从利益得失上衡量,我也很喜欢,只是我是个孤家寡人,利益、名声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我宁愿守着自己的底线比较好,我觉得,我始终还是个修道者,其次才是江湖中人。”

    娄景中怔了一下。随即点头道:“我明白了。这事就交给我吧。我会有分寸的。如今刘家已经做到这一步,你也不要在想着给刘家留什么面子了,他们自己都已经不要了。”

    方石叹了口气道:“虎父犬子!”

    “富无三代,这很正常的。富贵人家的教育太难了。”

    “你们娄家呢?”

    “我们娄家传承数百年了,自有一套教育后代的办法,但是到了这个年代,也一样面临着严重的问题,我儿子就不愿意子承父业,你说我有什么办法,强迫他他还振振有词的说要去警察局告我,哎!”

    方石笑了笑:“你准备怎么处置刘贲昕?”

    方石是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娄景中觉得自己似乎理会错了方石的意思了。不由的困惑的看向方石。

    “那你觉得要如何处置呢?”

    “我觉得,你不必挟制他,放他回去吧,然后你用这些相片继续敲诈他就好了,他不是好面子么?另外。你想办法让他相信,你是从刘政闻那里得到的指示,前来阻止他做这些事情的就行了。”

    娄景中不解的看向方石:“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石没好气的瞪了娄景中一眼:“你还是术士呢,你不会看相么?”

    “看相?这...能看出什么来?”

    方石无语了:“你...你天天跟刘政闻和刘贲昕接触,难道看不出来他们两的面相里有着重要的信息么?”

    娄景中皱起了眉头,想了半天之后还是茫然的摇头:“我还真看不出来,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

    方石摇了摇头:“我去见了刘政闻两次,虽然有些距离,但是依然能看出来他的气运跟他的儿子息息相关,而刘贲昕的气运则全部来自他的父亲,这是一个典型的气运互旺的格局,不信你去查查,刘政闻发家的时间应该就是刘贲昕出生的时候。”

    娄景中愕然,方磊则已经听得目眩神迷了,他很怀疑自己现在根本就是在做梦,等到一会闹钟响起来之后,这一切都会从自己的记忆中被遗忘吧,实在是太扯了,这世界上的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呢?全靠气运,那个人的努力还有什么用!

    “你,你是说,只要将他父子关系给搅了,刘家自然就败了?”

    “对,你不用做坏人,只要适当的时候伸手捞钱就是了,接下来,新渝商业中心的气运会再次急转直下,然后刘家父子的关系一坏,刘家的气运也就完了,到时候怎么瓜分刘家的东西,也用不着你操心了。”

    “厉害!真是润物细无声啊!这才叫境界吧,我真是服了!”

    “好了,拍马屁有意思么?刘贲昕那里你能搞定吧?”

    “交给我,保证让他们父子反目!”

    “家和方能万事兴,家宅不安百事哀,这话是正理,一家人能成为一家人,很大程度上是有因果牵扯的,所以,家人很可能就是你的守护者,千万不要小看了这点。”

    方石的话不知道是说给娄景中听的还是说给方磊听,娄景中倒是很虚心的点头受教了,同样的话娄景中听长辈说过无数次了,但是当方石将刘家的例子活生生的放在他眼前,然后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娄景中心服口服,并且铭记于心。

    人就是这样的,别人苦口婆心的他是记不住的,甚至还从心里觉得厌烦抵触,只有头破血流之后,他才能记住经验教训。

    方石安排好娄景中这边的事,转向方磊,看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过对于方磊,方石也真不能要求太多了,毕竟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学生。还不知道江湖的风波有多么险恶,或许,他永远都不必知道,做个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好处。

    “方磊,你一会带着那个...姚颖雪一起走吧,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呃...就这样?”

    “就这样,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要我揍你一顿才安心,算了吧,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该说你幸运还是该说我幸运?”

    “......”

    娄景中看着这两兄弟生硬的交流方式。不由得直撇嘴。他从茶几上翻找了一下,找出一把车钥匙,从标志看,这是一辆普通的车子。娄景中一扬手,将车钥匙扔给了方石。

    “我去将那女孩叫醒,方磊,你跟我一起,省得闹出什么误会。”

    “啊...哦...”

    方磊看了哥哥一眼,转身朝楼梯跑去,方石无声的摇了摇头,握着钥匙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

    刘家要败了!

    这个事情山城的人民,哦。应该是山城的上层人士都已经知道,这个败不是指失败的败,而是败落的败,败家的败。

    传说中的那个姓方的过江龙走了,他离开之后。有些莫名其妙的刘政闻还着实的高兴了一下,当时他正在为自己儿子又一次对方磊出手而感到心急如焚,幸好,方石就这么忽然走了,似乎将刘家的事情暂时放下了,又或许他在鹏城有什么急事,反正方石走了,刘家应该能喘息一下了。

    不过,事情却并非像刘政闻想像的那样,方石的离开不是事情的结束,而是一切事情总爆发的信号。

    先是家里,刘贲昕自从那次被娄景中给带回来之后,就变得有些神经质,动不动就发火,砸东西骂人甚至是打人,家里的家政都纷纷辞职,偌大的公馆脏兮兮的没人打扫,饭食只能让刘政闻的老婆操持,不过许久没有进过厨房的老妻现在只能做些连猪都不吃的东西。

    好好的一个家现在哪里还有一点家的样子,刘贲昕还不肯罢休,不断的向刘政闻伸手要钱,刘政闻问他用来干什么他却不肯说,而且数目还不小,刘政闻不肯给刘贲昕就又哭又闹的寻死觅活。

    家里一地鸡毛就不用说了,公司的事情也越来越糟糕,本来还稍有起色的新渝商业中心忽然之间就像是发了疯一样,不断的出现各种各样的诡异事故,不是无缘无故的掉下一块玻璃差点砸到人,就是莫名其妙的会停水停电,还爆了一次水管,将地下停车场给淹了一层。

    才消停不久的谣言再一次甚嚣尘上,而且还有越演越烈的架势,接着更要命的事情发生了,一个跟刘家有关系的官员被小三给举报了,双规期间将刘家曾经向他行贿,官商勾结的事情给捅了出来,刘政闻自己也要接受警方的质询,新闻媒体更是向闻到了臭味的苍蝇一样聚集了过来,一时间山城的各大媒体刘家成了热点。

    消息一传出,刘家旗下的各个公司都闹了起来,供应商急着来追讨货款,银行来追讨贷款,投资方要求撤资,股东要退股,连销售商都要拿回自己的押金,这可甚是墙倒众人推,才两天时间,新渝实业公司以及其旗下的公司就已经基本上没法正常运作了。

    刘政闻知道,自己彻底的败了,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败的,这一切难道真的就像谣言传的那样,是因为自己的儿子给败的?就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这真是红颜祸水的现实版么?

    几周之后,新渝实业公司宣布破产重组,刘家在结清了债务之后,净身出户被赶出了公馆,当天夜里,刘贲昕因酒精中毒死在街上,有人看到刘政闻在大桥上打了个电话,之后就沉江自尽了,剩下的老妻精神有些失常,不久之后也消失在茫茫的人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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