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先生缺内人[种田]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少看到这样的场景,竟过去同他们一起打闹。李五更驻足看了会儿,天色不早得赶快回去,云舒之还在等着吃饭,便招呼也没打就独自走了。

    出了镇,路旁杂草摇动,oo响。寻声望去,那道人忽地从草里跳出来,哈哈大笑:“好巧,又遇到你,缘分不浅啊。”

    李五更无言以对,心道dd巧个鬼!这老头儿摆明了跟踪他,不晓得他到底要做甚。

    “老人家要去哪儿?”

    道人掸去身上的草屑,挠了挠发痒的后背,回他:“去东风村,找贫道那不争气的徒儿。”

    竟然同路!李五更诧异,村里何时有人拜道士为师了?他上辈子加这辈子,还真没听过谁有个道士师父,莫不是又在诓他?

    “原来如此,我也住东风村。敢问你徒弟姓甚名谁,说不定是我熟识的。”李五更道,提了提背上的铜钱,脚下步子加快。

    道人虽老,但行动如风,走这么快气都不喘一下,乐呵回道:“他道号入尘,可听过?”

    “不曾听过。”李五更道,心里已经确定他在诓自己。修道之人讲风骨,脱世避俗,修得是心性、德性,若是叫无尘、忘尘倒还能理解,偏生叫入尘,红尘多纷扰,入尘后哪能修得正果,故而入尘不会是道号,多半是这老头儿编的。

    “龙兴镇地儿好,养人,还聚灵气,将来这里必定会出个贤才来。”道人忽然没头没脑地吐出这么一句。

    李五更可不关心这个,反正这贤才不会是他。

    见李五更不搭理自己,道人拉住他,凑近了左瞧右看,啧啧称奇:“贫道看你这样貌,虽表面红润,但内里透黑,煞气穿心自头顶而出,已是半个死人像,竟还活得好好的,怪哉怪哉。”

    听到这话李五更脚下一歪,险些摔倒,一张脸当即冷如冰,不悦道:“老人家莫要乱说。”

    在他们这儿说死是很不吉利的话,别人活得好好的,说这种话不是咒人家吗。

    道人见他脸色不太好,把要出口的话一并咽回,七七八八地扯了些其它的,又再问了点无关紧要的话。

    到了村口,李五更与他告别,客套说:“老人家可识路?要是找不到我可以带你去。”

    “不用,贫道来过,认得路。”道人说,拍拍李五更的肩膀,哼着调子一摇一摆地往村中去。

    亏得穿了身道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老顽童,说话、走路、做事一点也没稳重的样。

    回家推门而进,云舒之正悠闲地坐在院里品茗,低头呷一口,茶香入喉,回味无穷,又捧起茶杯两三口喝尽茶水。

    什么时候还买了茶回来,这日子倒过得舒适得很。李五更过去,云舒之倾壶给他倒了半杯,又给自己倒一杯,再将他那杯蓄满。

    李五更不懂茶道,拿起杯子如喝酒一般一饮而尽。

    茶刚下口,围墙上倏地跳下一个人,那人径直奔向云舒之,一把抱着他委屈地喊道:“师兄,原来你在这个旮旯破村,可让我好找。”

    看着面前这个半大的男娃,李五更满腹疑团,他叫云舒之师兄,就是说他俩熟得很,且这男娃光着脚,脚踝上系了根红绳,脚底干干净净,只看这一点就知不简单。

    云舒之不客气地把他扯开,冷然道:“你来做什么?”

    男娃一屁股坐在石桌上,晃荡着脚丫子:“我是跟着师父来的,可是他嫌我麻烦,半路撇下我就跑了。”

    这师徒俩没一个省心的,还都要来这儿,以后有得云舒之受的。

    “那你就应该把他找到,然后带他回山上。”云舒之道,他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谁丢下谁他会不清楚?

    “我才不。”男娃瘪嘴,拉着他的手,“安安专程来找师兄的,打死也不走。”

    男娃名唤仲祁安,道号虚尘。

    云舒之不接话,看他能乱扯出甚来。仲祁安心虚地别过头,这才注意到李五更,粗鲁地用脚踢了踢他,傲慢道:“你就是李五更?”

    不料折扇飞出,啪地将他脚背打得通红。云舒之斥道:“不得无礼!”

    仲祁安刹时红了眼,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打他。

    李五更在一旁看热闹,也不阻止,他家宝云都比这孩子礼貌多了,该教训一下。

    “可是不服?”云舒之收回扇子,指尖点桌。

    仲祁安不敢造次,委屈也不能说,不甘心地摇摇头。

    第二十九章

    “这里不比山上,不是你撒泼耍横的地方,要是再这样,我就叫人来将你送回去。”云舒之给他敲警钟。

    “晓得。”仲祁安闷声道,却回头狠狠剜了李五更一眼。

    有钱人家的小孩脾气不太好,李五更懒得跟他计较。

    门口踏进一只满是泥泞的脚,而后一个人露出来,他笑嘻嘻地喊:“入尘,还不快快来迎接为师!”

    正是先前那个怪异道人,半个身子都沾了泥垢,难不成掉塘里去了?

    云舒之起身,规规矩矩地拱手作揖,喊道:“师父。”

    李五更在一旁看着他们三师徒叙旧,心知今下午是被这老头儿给耍了!

    “小兄弟。”玄清道人腆着脸叫他,好似今儿赖着要吃要喝的那个不是他。“真巧,第三回 遇见了。”

    “这是我师父,玄清道人。”云舒之给李五更介绍。

    “在店里已经见过了。”李五更道,又对着玄清道人赔礼,“先前是小辈无礼,老人家莫怪。”

    玄清道人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话:“没事,跟着入尘一起叫贫道师父就行,老人家听着不亲。”

    语不惊人死不休,不亏是云舒之他师父。李五更没说甚,招呼他们进屋里。

    仲祁安和玄清道人来了后李五更才知道什么叫做不好伺候,你要吃这个,我要吃那个,你要喝酒,我要喝汤,几日下来,他是身心疲惫。

    仲祁安缠了云舒之两三日也厌烦了,师兄一副冷冷清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好生无趣。

    “你要去哪儿?”他睡眼惺忪,打着哈欠问道。

    家里的两张床,李五更与他睡一张,云舒之与玄清道人睡一张。李五更每日早早便要去店里,故而起得都比他们早大半个时辰。

    “去店里。”李五更低声道,轻手轻脚穿衣提鞋,背上背篓出门。

    锅里有昨夜剩的冷饭,云舒之他们起来热一下就可以吃了。仲祁安掀被下床,紧跟上他,兴致勃勃地问:“镇上好玩儿吗?”

    “还行。”李五更扶着门把,“不过你不能去。”

    仲祁安不依:“脚长在我身上,想去就去,你管不着。”

    这小孩儿不省心,平时就爱玩闹,他要是去了,李五更忙着店里的事哪顾得上他。“镇上你不识路,等你师兄醒了,让他下午带你来。”他迂回道。

    “不干!”仲祁安非要跟着他,“我就呆在店里,哪儿也不去。”

    这话李五更自然是不信的,立在门口岿然不动,静静地审视着他。仲祁安由他看,嘴撅得可以挂油瓶儿,这人管得真多,师兄都不干涉,就他事儿多。

    对峙半晌终是李五更服了软,他伸手:“牵着我,不许乱跑,不许出店,否则我就跟你师兄说,让他把你禁足。”

    欢喜爬上脸,仲祁安顿时喜笑颜开,满口答应:“嗯,听你的,绝对不会乱跑!”言讫拉着李五更的袖子,乖乖地跟着他。

    这一月都是大陈在守店,到镇上时天刚破晓,一声嘹亮的鸡叫传开,接着各种声音一并传来,天际浮起一片鱼白,各个店铺接连开门。

    仲祁安东瞅瞅西看看,稀奇得不得了。玄清道人怕他受伤害故而不让他下山,都十岁了还没见过这些场景,他有些激动,手心濡湿,主动去拉李五更的手。

    “想要吃这些吗?”李五更停在卖糖糕的摊子面前。

    摊主见到他们立马堆起笑问要买哪种。

    街边的零嘴小吃大多做工粗糙,样式上比不得那些精心制作的,但味道却不差。仲祁安略微思索,指了指云片糕。

    李五更掏出几个铜板:“来三文的云片糕。”

    “行!”摊主高兴道,拿纸包了云片糕给他。

    买了云片糕,仲祁安又眼巴巴地望着米花糖,讨好地冲着李五更笑。

    “再来两块米花糖。”李五更又摸钱出去。

    仲祁安稀奇地抱着吃的,狠狠地闻了闻,米花糖是刚炸好的,还有余热在,香味儿也不断往他鼻里钻。

    这小孩儿只是暂时乖,李五更可不会对他放松警惕,买了吃的就赶紧带他去到店里。

    大陈正在店门口,看到仲祁安忍不住捏他的脸:“哟,谁家的小孩儿,胖乎乎的真乖。”低头看他不穿鞋,“地上凉得很,怎么不穿鞋?”

    “放开!”仲祁安嫌恶道,好似他是甚脏东西。

    大陈没在意,转头问李五更:“五更,这是你亲戚?”

    “他是云先生的师弟。”李五更道,瞥到仲祁安越来越黑的脸,忙揽过他,将他带到西边角落里坐着,叮嘱,“说好了就在店里,你乖乖在这儿坐着,我给你煮碗面来。”

    “嗯。”仲祁安回道,打开纸,迟疑了半晌才将云片糕往嘴里放。

    这两日店里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不少出早船的也会来这儿吃碗东西。

    李五更一边忙一边注意着仲祁安,他还算听话,坐在那儿安安静静地吃糖糕。好几个进店吃面的见了他,觉得他可爱讨喜想要逗逗,都被他给怒瞪回去了。

    一上午过得快,过了最忙午时,李五更和大陈也有了时间休息。

    板凳还没坐热,角落里坐的那个就出尔反尔了。

    “我要出去。”他生硬说道,说完就往外走。

    李五更堵在门口:“出去干嘛?”

    “你管我!”他烦躁地吼,坐了半天屁股都痛,店里闷得很,街上才热闹呢。

    毕竟是别人家的小孩,李五更也不好说教他,想了想,只能自己带他出去走走,反正下午店里也不忙。

    “大陈,你守着店,我带他转两圈就回来。”

    “哎。”大陈应道。

    仲祁安小心思得逞,像是被顺了毛的猫,心满意足。

    正是吃饭的时候,为了顺着这小祖宗,饿也没办法。街上飘来饭菜香味,李五更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早知道就该跟他打个商量吃了再出来。

    第三十章

    没走多远,仲祁安也饿了。他双眼转得飞快,趁着李五更一个不留神就冲进了一家酒楼dd凤来楼,龙兴镇最好最贵的酒楼。

    他要是去点一桌那还得了,李五更全身的银子加起来也不够付一桌饭菜钱。凤来楼概不赊账,尤其是对他们这种穷老百姓。

    凤来楼里人多得很,个个锦衣华袍,都是镇上有钱的大户。反观李五更衣着寒酸,一看就是个穷鬼,守门的眼不瞎,手一挡把他拦住。

    “这是你能来的吗?出去出去!里头没甚给你捞的。”守门人刻薄道,推搡他。

    已看不到仲祁安的人影儿,李五更也心急得很,倒不仅仅是因为钱,而是担心他在里头生事,这小孩儿任性妄为、不受束缚,里面的人各个都不是好惹的,就怕会闹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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