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清穿日常 作者:多木木多

    分节阅读68

    落里。

    三爷早把屋里还有个人的事忘了。

    前几日,他的侍读陈梦雷给他带来了个消息:太子与江南曹家勾联,私截赋税。

    陈梦雷等人在江南文人中间名声很好,三爷早在几年前就暗示他们可以结交士林。几年下来,银子花了不少,三贝勒胤祉好文善文的名声也流传出去了。本来他是想这样慢慢加深自己在江南文人中的印象,谁知陈梦雷居然扔了这么大个馅饼给他。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三爷直接被这巨大的内幕震傻了。在书房窝了几天才算收拾出丝理智来思考:这个消息有什么用?

    首先,若真的属实,这绝对是件大案。

    其次,他如何从中得出好处?

    有那么瞬间,三爷想的是拉下太子。但这突然冒出来的野心并没有让他激动,而是想到这个的自己把他自己吓到了。

    他居然也想取太子而代之吗?

    跟着他想:他能承担太子这样的位置吗?

    想到这里,三爷马上冷静下来了。太子是从襁褓中就被册立的,是皇上与众臣工从小步步教导出来的,至今未见昏庸、少才等劣迹。

    如果这样的太子都会掉下来,三爷不相信自己上去会无人诟病。仔细想想就觉得他自己浑身毛病,前头致他被削爵的剃头就把明晃晃的‘不孝’戳他脑门上了。

    哪朝哪代都没立过被皇上斥为不孝的太子。

    三爷失笑摇头,长出口气。歇了自己有望做太子的心,他就加冷静了。

    但知道这么个大把柄,他也不舍得不用。

    可威胁太子是以臣欺君,以下凌上。以太子的心机城府,三爷自认不敌,就不做这个白日梦了。换句话说,太子不知道几年前就开始暗地里挖皇上的墙角,威逼重臣,这份魄力!

    他还是修自己的……

    扭头看还是曹家好欺负点,就是坐到江南总督的份上,也是爱新觉罗家的奴才。三爷捻着下巴上刚养出来的美须,想着能不能让曹家给他在江南寻些方便?陈梦雷等行事起来也添几分助力?

    但是想起曹家是皇上的家奴……他又迟疑了。

    为难了几天,今天三爷实在忍不住了。这个消息现在不像个大馅饼,倒像个麻烦!他是捧着嫌烫手,吃着怕烫嘴,扔了又可惜得不得了!

    他拿着陈梦雷送回来的册所谓‘江南才子的新作’,握在手里不知如何处置。

    “来人!想冻死爷吗?”

    ……

    火盆中燎起尺高的焰,渐渐把那十几页的新书烧成了团灰。

    三爷直看着,心却渐渐平静下来,整个人都放松了。

    心头块大石落地,终于不用烦心了。三爷静静喝了碗茶,起身准备去换换心情,转头看到洗砚畏畏缩缩躲在屋角个大花瓶的后头,想起这几天骂了他好几次,三爷也有些感觉挺丢面子的。

    直自诩文人,拿下人撒气真是太那个了。

    三爷清了清喉咙,皱眉道:“躲在那里干什么?”

    洗砚心里紧,赶紧麻利的过来。

    三爷也不看他,说:“真是没点眼色!瞧着爷心情不好还不机灵点!”

    洗砚侍候三爷也有十几年了,知道这算是三爷向他‘赔不是’,虽然连骂带糟践的,意思他能明白。

    洗砚憨憨的笑笑,低头连声应是,心里感动得不行,自家三爷就是这么好的个主子,心软善良。

    三爷又嫌他笨了,懒得再骂他,抬腿往田氏的院子里去。

    刚进门,田氏软腰细步的从屋里出来,媚眼瞪,没好气道:“可算是想起我们娘俩儿了!”

    三爷以往还有心情哄哄她,这些天睡不安寝,食不知味,到这里是想享受下软玉温香,放松放松。结果兜头就是句埋怨。

    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三爷定,嫌恶的看了田氏眼,转身走了。洗砚紧紧跟上,小声问:“爷,咱这是去哪儿?”

    他骂道:“蠢东西!爷的好心情都被你糟蹋完了!牵马来!爷出去溜溜!”

    身后田氏不想他隔了好长时间没来,来在门口打个转又走了,紧追几步撵不上,红着眼圈咬唇看着三爷大步走远。

    四爷府里,春末夏初时节,各院都在折腾着扫春。冬天的衣服放起来,人人都换下厚重的棉袍,穿上夹衣。

    书房那边在晒书,弘晖和弘昐都有不少自己的书了,四爷带着他们在前院和花园里敞亮的地方,边晒书边考他们的学问。

    三阿哥该往前院搬了。四爷早就给他挑好了院子,家具摆设都是新打好的,里面桌椅书架也都是他亲自看的。另有四个小太监陪他玩耍,四个大太监照顾起居。

    因为从弘昐起,李薇就把奶娘的幼子与阿哥起养,三阿哥就与其中个奶娘的幼子通明玩得不错,早就缠着她想叫通明去前院陪他。

    他的奶娘都是四爷从镶白旗下包衣选出来的,这家对四爷是忠心不二,奶娘也向李薇表忠心说愿意让儿子进来侍候三阿哥,当个厮跑腿的都行。

    李薇猜出她此时这样表示,都是因为今年弘昐满六岁了,四爷把给他挑好的哈哈珠子给他了。

    虽然弘昐不去上书房,但哈哈珠子也是必备的。不然他日后出门,身边只有太监跟着也不合适。哈哈珠子干得是小厮的话,比起无家无累的太监,哈哈珠子身后通常都有家族支撑,算是阿哥们从小的班底。

    所以弘晖身边的哈哈珠子就是他的母族,乌拉那拉家的人。

    李家人丁不旺,四爷看不上,嫌会误了弘昐和三阿哥的前程。虽然他已经看好个位置准备推李文璧上去,但给李文璧的先生师爷等人也说了,李先生出去唬人可以,看就挺像个读书人的,家世也算不错,家里有个女儿是贝勒府侧福晋。但是这人实在是提不起来。指着他造福方就算了,为人只能算中平。

    四爷身边能拿得出手的太少,李文璧的中平想想也不差了,能收忠心之人也不坏。于是还是打算把他送出去先当个知州。

    他在京里,熬了几年也只是个翰林院的修撰。出去四爷口气给他弄了个从五品。

    李文璧的出身其实是很讨文人喜欢的。汉姓,汉军旗,非奴出身,娶个老婆是满人。手搭满,脚踩汉。科举出来,在翰林院呆了好些年。为人平淡,不慕富贵,不功利。

    只要他能在赵县安安稳稳的待满三年,无功无过,四爷就能把他慢慢往上推。能到哪步,现在还不好说。

    所以弘昐这边的哈哈珠子全是四爷门下奴才家的孩子,用谁也不如用自家奴才放心。

    如今弘昐虽然有了自己的小伙伴,对弘晖进宫没人陪他玩的事也忘得差不了,知道三阿哥要搬过来还是高兴坏了。奴才再好,也没亲兄弟好啊。

    三阿哥的奶娘看到弘昐身边的人后,才起了近水楼台的心。她鼓动着自己儿子亲近三阿哥,这边也对李薇不停奉承,甚至愿意就此留在府里当个嬷嬷。李薇会答应也是看在跟她打个主意的奶娘还有另外三人,但能成功打动三阿哥的只有这个奶娘的儿子。

    她身边也不乏聪明的奴才,三阿哥是府里的男孩,日后前程自然比她这个额娘要好得,想巴着他的人不会只是这个。堵不如疏,她教二格格是利用权势压服,教三阿哥自然不能原样照搬。

    李薇是想趁着三阿哥年纪小还在自家府里,先把能吃的亏全吃了,出去自然就有准备了。他是男孩,她不能护他辈子。

    四爷的意思也是人来就接着,是忠是奸日后自有分辨。

    他惊讶的是她的想法,道:“你倒是狠心舍得。”

    她拿现代常说的话来解释:“狮子和雄鹰都会把孩子推下山崖。我不盼着三阿哥日后真能成才,只是想叫他少走些弯路。”小时候挨骗可能只是块糖或个玩具,大了受骗就可能被骗走身家性命。

    当然小孩子时的友谊比较纯粹,看得天大的事大概就是‘她背后说我坏话了嘤嘤嘤……’,当娘的安慰起来也容易‘那咱不跟她玩了乖乖不哭’。

    等成年后‘那孙子背地里造我的谣让我在单位待不下去’,这时家里大人大概也只能安慰他看开点/换工作太麻烦你这工作找得不容易/你也造他的谣!

    总之,犯错吃亏要趁早。

    当感觉已经错不起,亏不起的时候,数后悔也来不及了。李薇就感觉自己现在是这个阶段。

    就算现在四爷听了她的‘惊人之言’表示赞赏,她也要说苏起来没以前开心了。

    现在他搂着她,手上有下没下的抚摸她的背,她就知道他这时在思考事情,这时她只能乖乖的保持安静,最好把自己当成百福,被主人摸毛就好幸福。

    以前这个时候她会想‘我只要能在此时安慰他就好’,现在她却想‘要是能开解他就好了’。

    她不再满足只是做个摆设,开始想在他面前表达自己的想法,深入的参与他的生活。

    这种想法很危险。可危险的是这不是偶尔才冒出来下,而是当他来找她时,她越来越深刻迫切的想要这么去做。

    就像杯水倒满了它肯定要溢出来,如果说她以前把对四爷的感情和期待直控制在八分满,现在它已经快装不下了。

    要么,四爷给她换个大杯子,让她能继续往里倒感情。要么,她的感情溢出来,四爷不收,浪费掉。时间久了四爷就会嫌她烦了。就如倒洒了水的桌面,谁也不会觉得这样的桌面好可爱。

    她在跟自己狂奔如草泥马的野心做斗争,理智的缰绳就快拉不住了。她真希望这时来个什么事打击她下,说不定她就会缩回去了。

    “爷,你在想什么呢?”这嘴肯定不是长在她身上的!

    李薇问完就后悔死了,埋在四爷怀里装死。

    就算再怎么好奇也该管住自己啊,分担四爷的心事神马的听起来就很找死有没有!

    四爷被她打断思路,倒是没生气,嗯了下道:“也没什么……”就是直郡王最近很奇怪,见他就脸‘老四你不厚道’的意思,可又不说。

    三爷最近脾气时阴,时阳。虽然本来他就比较爱酸,话招人烦。但现在特别爱刺人。上次他冲老七借马,老七舍不得借就推脱,他张嘴就是:“知道你离不开马,出门都要骑,要不是府里不够大折腾不开,估计在府里你都能骑着不下来。”

    老七当时脸就黑了,扔下句这也算是当哥的?甩袖走了。

    他走后,老三看着是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却死撑面子脸阵红阵白的,还跟他们这些没走的人说:“我看老七这样才不像当弟弟的。”

    这下连老五都看不下去也走了,就他还留着。

    不等他开口,老三就说:“老四你要是想劝我就闭嘴。”

    所以四爷也没说话。可三爷的这个样子实在让人想不透。最近皇上心情好,个劲的找直郡王,余下连太子都没理,何况他们几个?

    说他是嫉妒皇上宠爱直郡王吧,以前也没见他争圣宠争得这么掉份啊。

    三爷府里最近也没听说孩子出事了。

    左思右想找不到理由,四爷只好先记下。若真有事,早晚能瞧出端倪来。

    这些都不能跟素素提,她在府里什么也不懂,给她说还要解释半天。四爷懒得费那口舌,拍拍她道:“没什么事。”

    李薇边觉得松口气,边觉得好失落。

    隔了两日,四爷去了永和宫。德妃提起今年选秀的事,道:“皇上已经定了五月要出巡,带谁还没定。我看你府里也没几个顶用的,正好趁这次给你挑上个,你看如何?”

    四爷无所谓,道:“全凭娘娘作主。”

    等他回府就告诉福晋,道:“屋子先收拾起来吧。回头你再进去看看娘娘,问清楚是个什么章程。”

    福晋应下。

    四爷转头来了东小院,提起府里要进新人的事。

    李薇正抱着他的衣服,闻言把衣服揉成了咸菜干。玉瓶在旁看着干着急,赶紧再去开箱拿件新的来替换。

    四爷本来仰头等衣,嘴里道:“嗯,今年选秀,娘娘说给我指个。”等半天不见给他换上,睁眼低头看,李薇手里那件衣服已经不能穿了,比他换下来的这件还难看。拿下去不但要洗,还要烫平整才行。

    他无奈的看着她,“素素……”

    李薇刚才是阵无名火冒上来,好不容易才回神,看他的眼神,再看手上的衣服,顿时好尴尬!

    四爷轻笑,自己接过玉瓶手里的衣服换上,把她手里死攥着的衣服抽出来扔到玉瓶怀里,让其他人都下去后,他搂着她道:“这是又醋上了?人还没进来呢。”

    李薇紧紧抱着他的腰,心里发狠道:再来个排姐也不让!

    跟着她想,之前还想着来个刺激能让她缩回去,这下可好,刺激是有,却激起的是她的斗志。

    人生果然处处是惊喜。

    90、(剧情)四爷明志

    李薇从来没有这么关注过次选秀——连她自己参选那次也没有。那次李家上下紧张了两年,她跟没事人样。

    因为去年免选,但很去年来参选的秀女们有些没有再回家乡,而是就住在京城和附近。要是今年选,她们就省得来回跑。要是不选再回家,或者直接在京里嫁人,那比在家乡嫁要好得。

    毕竟京里的落魄王公可了,数起来指不定个个祖上都跟努尔哈赤有关系。

    李薇也能理解,当年她没选之前就有好几家来表示等她落选,好几个都能把自己祖宗跟太祖、太宗扯上关系,还有个说他是明相的侄,他儿子就是明相的侄孙。觉尔察氏特意去打听过,回来道:“侄前加个字:‘族侄’,跟明相倒真是个姓的,可纳兰家的人了,好几百呢,也不知道过年他去给明相磕头,人家让不让他进门呢。”

    可见皇二代、权二代之啊。

    当年李薇虽然也不认为自己能选中,可也想着真能选进真正王公贵族之家,谁稀罕找这些镀金的啊。怎么着也要选过,确定真王公没着落了,咱再找镀金的试试。

    可今年她就盼着那些秀女全都中了脑残流感,京里王公啊,你们直接不必选了就嫁了吧。

    想也知道这是做梦。

    府外实在没什么能努力的地方。她只好在府里使劲了。

    四爷最近正在跟直郡王打擂台,也不知直郡王是怎么了,突然对太子横竖都看不顺眼。皇上近来喜欢把几个年长的儿子叫到身边,拿些折子给他们参详。

    折子有地方政务,比如赋税啊,遭灾啊。也有刑名类的,某地,某年月日,某人犯某某罪,如何审如何判,请刑部决议。还有请安折子,谢恩折子等。

    四爷也有好几年没见着折子了,他现在没真在哪部待着,但各处都能伸上手。只是内务府被八爷接过去后,他是再也不肯沾手了。现在他手上最的是镶白旗的旗务,旗兵、旗户、旗丁,兵粮草马钱刀。

    皇上握着上三旗,各阿哥都在下五旗。镶白旗有三个阿哥,但老五、老七都不打算跟他争,日后他早晚会是镶白旗主。镶红旗里也有向他示好的,康熙三十六年皇上亲征时他领的就是镶红旗,目前皇上也没把哪个阿哥分进去,有时四爷会忍不住想,皇上这是把镶红旗留给他吗?

    但皇上不明示,他就没接受镶红旗的示好。

    另外也是想吊镶红旗的胃口。这天下是爱新觉罗的,旗主是皇上的阿哥,要比别的宗亲好得。谁都知道这个道理,有镶红旗在虎视眈眈,镶白旗待他就恭敬。

    皇上拿出折子后,并不是像以前那样依次由太子先看,再交由直郡王及诸位贝勒,而是随意点着哪个人就给他。

    四爷手里拿着的就是章乏善可陈的请安折子。上折的是川陕甘总督。此类督抚都是皇上的心腹之臣,不但拉拢不得,最好见着就避得远远的。请安折子上自然是连串的颂圣的话,还有皇上的御笔朱批,只有寥寥三个字:知道了。

    这样不会伤害臣属的忠心吗?

    就算明知这种颂圣的折子都是大话、套话,写几句也无所谓吧?比如‘尔之心,朕已知,望恪守职责,心为公。’也不费什么事,不是感觉好了?

    四爷拿着折子出神,康熙转了圈,看到他脸深思的样子,老花眼也看不清折子上写的是什么,道:“老四,你拿的是什么折子?给你的兄弟们说说。”

    “是。”四爷恭敬起身,朗声道:“臣刘照恭请圣安!”

    刚才几个兄弟都看到四爷严肃深沉的表情,以为他手中的折子必然涉及要事。旁的三爷还想偷看呢,只是顾及着皇上在座,怕丢人才克制住。结果听完第句,几个兄弟全泄气了。

    直郡王直接拿‘你这小子是不是脑子不对?’的眼神看他,个请安折子有必要看得那么深刻吗?

    连康熙都要笑了,连连摆手道:“好了,好了,老四啊,你坐下吧。”他拿下水晶镜片来擦,慢慢道:“这个刘照,公事不见得能干,每回请安折子能啰嗦两三章的,要真让老四读,那咱们要在这里等刻钟耳朵才能得闲。”

    这是打趣了。

    于是众阿哥都很捧场的笑起来,坐得近的老三和老五还应景的拍拍四爷的肩。四爷也垂下头露出个‘当着兄弟的面被阿玛打趣太不好意思了’的笑容。

    等大家收住笑,康熙把折子放到身边的小几上,道:“行了,都办你们的事去吧。”

    大家再纷纷起身告退。

    基本上这就是近来常常上演的‘父子情深’,皇上有这个意思,他们自然都要善体上意。兄弟几个虽然早就不像以前那么亲密了,但在康熙面前还是‘兄友弟恭’的很。

    人人都把折子放在茶碗边,会儿自有小太监来收走。

    四爷放下折子时,竟然觉得这折子在他手里粘了下。他努力镇定着放下,自觉与其他兄弟并无不同,也没人发现折子在他手里握了瞬。

    康熙在他们出殿前,突然叫住他们道:“五月时,朕要出去走走。就让……”说着,他在众儿子间扫过。

    所有人,不管是将要走到门口的还是刚起身的,都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个个都屏住了呼吸。

    从殿门处洒进来的阳光略有些刺眼,康熙近来老花的厉害,还有些畏光,皱眉眯眼脸‘朕有些烦’的表情,打量了堆儿子几回,才御口钦点道:“……太子和十三陪朕走趟。”

    众阿哥心里都道:又来了。

    最近直郡王格外受宠,太子貌似又成了小可怜儿。结果皇上出巡就带两个阿哥也有太子份,就好像之前待直郡王的盛宠都是假的样。

    至于十三,自从敏妃去后,皇上时不时的想起他两回就是大加厚恩盛宠,过后也跟没这个儿子似的。最近皇上喜欢找儿子叙父子情,想起十三太正常了。

    刚才直陪坐的太子闻言跪下谢恩。

    出了殿门,所有阿哥分道扬镳。明明出宫的路就条,却硬是走出不同的路来。不会儿,四爷身边就只剩下送他出宫的小太监了。

    周围无人时,他想起刚才不舍得放下折子的自己。还有看着折子时,想像自己是皇上,批着心腹重臣送来的请安折时会如何措辞,如何与臣属交心,赢得臣下的忠诚报效。

    那瞬间想像中的世界让四爷简直浑身舒畅,只觉眼前片宽阔无垠,天地上下,寰宇内外,唯他人!

    四爷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

    仿佛有什么种在他的心里开始发芽了。

    康熙临走前,留下旨意叫秀女留京,意思就是说等他巡完回来再阅看。众指婚全都往后推。他走的轻松直接,后面有人可发愁了。

    小佟佳氏手握凤印,却膝下无子。她向识趣,从不跟这些有阿哥的妃子们为难。皇上给了话前脚走,她后脚就把四妃都请到她的宫里来赏花。席前就把为难处给说了。

    “万岁爷这走,秀女们都留在宫里了,这可不好办。个个都是家里的姑奶奶,保不住哪个有大运道,我个人拿不定主意,只好请几位来替我参谋二了。”

    小佟佳氏话说得很漂亮,姿态放得很低。她先敬四妃后,就等她们开口了。

    荣妃稳坐,惠妃与宜妃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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