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清穿日常 作者:多木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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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方向,却听到外头苏培盛的声音,他示意太监支起窗户看看。太监看了后过来小心翼翼的说:“主子爷带着苏公公出去了。”

    弘晖平静道:“去哪儿?”

    太监喃喃半天,小声道:“瞧着是去小门的方向。”

    小门那边就是东小院。

    150、夜话

    苏培盛见四爷起身往外走,赶紧拿斗篷撵上去侍候主子爷披上,问:“主子爷这会儿是去……”

    四爷着让他系斗篷,道:“去瞧瞧你李主子。”

    苏培盛:“那主子爷会儿还回来歇着?”

    “嗯。”四爷出了门,苏培盛边叫人提灯笼跟上,边叫来张德胜:“叫人准备好热水,等主子爷回来用。”

    张德胜跟着他小跑了段路,问:“师傅,这夜宵……”

    苏培盛小声骂道:“这都往李主子那边去了,你说夜宵在哪儿用?个不长脑子的!”

    张德胜点头哈腰:“是,是。”他住脚恭送苏培盛离开,回身就喝斥其他人:“去,叫膳房盯着热水,等主子爷回来就要使。”

    个小太监提醒他:“张哥哥,是不是要去给刘爷爷说声?主子爷的夜宵等李主子那边叫了再送啊?”

    张德胜嘬了下牙,道:“得了,还是我亲自跑趟吧。”

    膳房里现在正是干得热火朝天。大小主子们都回来了,在外头辛苦天,泡脚的、洗漱的、想用点什么的,都指着他们呢。

    张德胜过来时,刘太监正在灶间里,身边人来人往。屠太监走,前院膳房算是真真正正归他个了。以前有屠太监在,大家好歹还有另个灶门可以添添柴,现在不用麻烦了,刘宝泉枝独秀。

    这叫张德胜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从七八岁起就在苏培盛跟前做孙子,从开始喊他哥哥,到现在喊师傅,说起来也是打小侍候主子爷的。可刘太监这个半中间过来侍候的都步登天了,他上头可还有苏培盛呢。

    熬到苏培盛下台,他估计也差不真是‘爷爷’了。

    何况他也就在苏培盛面前奉承,是他的小徒弟不假,可主子爷没把他当个人看啊。主子爷眼里,有他师傅,有张保,就是没他啊。

    张德胜心里酸得跟喝了瓮老陈醋似的,在灶间门口等着。刘太监出来,他赶紧打了个千,堆了满脸的笑道:“刘爷爷好,您老这是忙着呢?我师傅叫我来跟您言语声,主子爷去瞧咱们李主子了,这夜宵就等东小院那边叫了,您再给送去就得。”

    刘太监慈爱顺手拿了两个刚出笼的红豆包给他,道:“好孩子,倒是辛苦你这么冷的天还记着来给我说声,你师傅调|教得好啊。拿着甜甜嘴。”

    刘太监那手是连灶膛都敢摸的,手皮扛烫,张德胜接了这两个红豆包,烫得他直抽冷气,两只手捧着颠着回了茶房赶紧放到茶盘里,再看手心都烫红了,他边吹边骂:“这老混蛋是拿我出气啊,有本事你找正主去啊!”

    茶房的小太监殷勤道:“张哥哥,要不我去掰个屋檐下的冰溜子给你?”

    张德胜骂道:“还不快去!”

    小太监麻利的去,乐颠颠的回,冻的手都红了捧着三个大冰溜子不说,贴心贴肺的围着张德胜转,口个哥哥,总算把张德胜的毛给摸顺了。

    张德胜美了,露出个笑问他:“你小子倒机灵,叫个什么名?回头哥哥提拔你。”

    小太监笑眯了双眼:“小的王以诚,有个哥哥叫王朝卿,也是咱们前院侍候的,就是在主子爷书房里专管裁纸的那个。”

    张德胜有点印象,再看小太监,与那王朝卿还真有点像,乐道:“是亲哥不是?你们这哥俩儿都切了,你们家这香火不要了啊?”

    王以诚笑起来特诚恳,道:“爹娘都死光了,我们哥俩连口吃的都挣不上,哪管着着香火?”

    张德胜见这王氏兄弟两个比他还倒霉,心里就舒坦了,他也不白受王以诚的殷勤,道:“别说哥哥不照顾你,会儿给东小院送夜宵,你跟着去。”

    王以诚乐得都快不知什么好了,从怀里掏出荷包倒出里面的碎银子,数了数,咬牙全都给了张德胜。

    张德胜看见碎银块就勾在眼里拔不出来了,比起主子赏的,他喜欢小太监们的孝敬。这怎么着也显得他有身份不是?

    接了王以诚的银子,他满足的又提点了他句:“你小子不常往后面去,哥哥再教你句:这东小院的李主子,那是这个。”他竖起个大拇指,“你要能常在她跟前转转,那好处可比在这茶房里侍候强!”

    外面没事,张德胜就在茶房里听王以诚奉承。王以诚口舌甜滑,把他捧得飘飘欲仙。过了会儿,外头来了人,叫张德胜:“张哥哥,东小院的人来叫膳了,您看……”

    王以诚立刻两眼放光了,张德胜呵呵起身,拍了他把:“走吧,小子。”

    到了外头,膳房的人早把膳盒准备好了。四个提盒,两个提盒里放着小炭炉,上面各摆着个西瓜般大,大肚子小口的瓦罐。罐封了口,上面只留了个几个出气的孔,往外扑扑喷着热气。

    刘太监的高徒小路子道:“炭只加了半块,防着这路汤变冷。到了东小院放茶炉上热热,看滚了就能上桌了。”

    张德胜点头,小路子瞧着紧紧几乎要贴在他身后的王以诚,乐道:“张哥哥,这是哪儿的人啊?怎么跟金鱼屎似的粘着你?”

    王以诚脸皮厚,就像小路子跟他开玩笑似的还乐呵呵的。

    张德胜笑骂了句:“你小子嘴可真脏!”

    苏培盛和刘宝泉不对付,可张德胜与小路子却是同病相怜,都是上头有个师傅要侍候着,出去是爷,回来就是孙子。两人偶尔坐块喝个小酒,骂骂师傅,都挺自在。

    小路子觉得王以诚是个人才,这就路哥哥的叫上了。

    张德胜还要看摊,叫王以诚和另个书房的太监跟着,东小院的赵全保,再加上膳房的小路子,三拨人起盯着这四个膳盒,把膳给提到东小院去。

    头回踏进东小院,王以诚不敢抬头四处瞎看。地上的雪扫得干干净净,院子里堆了个巨大的雪雕公鸡,足有人高。旁边还有小太监在往上轻轻的浇水,好把它冻住。

    东西厢房都点着灯,里面人影重重,依稀能听见说话声。

    前方正屋连旁边的侧间也都亮着灯,赵全保瞧就放轻了脚。茶房那边掀帘子探出个头来冲他们招手,赵全保就带头往那边去。茶房人把帘子挑高好让他们进来,小路子把膳盒里的饭菜都端出来,小声道:“都放了小炭炉,菜都不会冷,姐姐试试?”

    玉烟笑道:“你个猴,就会为难人,哪能叫我试?”说着在来人中扫了眼,见有个眼生的王以诚,就特意冲他笑笑。

    赵全保出去找苏培盛叫侍膳太监进来。

    等苏培盛带人来,当面验过饭菜,小路子等人才能告退。王以诚特意留了步跟苏培盛请安。

    苏培盛对他有印象,当初王家兄弟是他领回来的。见他今天能叫张德胜派过来,就知道这小子还算有些眼色——不把他那徒弟喂饱了,他才不会舍得把这好差事给人呢。

    他点点头示意‘我知道你了’,王以诚才感激涕零的退下。

    玉烟去找玉瓶过来,膳准备好了,主子们是这会儿用还是等会儿再说?

    苏培盛再牛气,这会儿在别人地头,就要听人家的吩咐。少顷,玉瓶掀帘子进来,他客气道:“玉瓶姑娘,主子爷和李主子现在用膳吗?要不劳您去问句?”

    玉瓶笑眯眯的说:“主子爷和我们李主子正说着呢,我看还是过会儿的好。”

    苏培盛点头:“那就过会儿。”

    屋子人于是各干各的去。只有玉烟在这里守着膳盒。

    玉瓶轻手轻脚回到屋里,贴着西侧间的帘子听了听,里面主子正在说:“……其实也没什么,回来倒是两个孩子在劝我。”

    屋里,四爷拉着她的手坐在起,她慢慢说:“弘昐和额尔赫心里都有数,我现在也不能老拿话哄他们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看四爷,见他靠在枕上微微闭着眼。两人的手握在起,暖烘烘的。四爷的手比她的黑,手心发白,看着好像没少血色。

    李薇看看他的指甲,今天要了牛肉汤给他补血气。以后天天都叫他喝碗,这个年纪就血气不足,不是长寿之兆。

    四爷的手紧了紧,两人目光相对,他笑笑,拍拍身边说:“上来歪歪吧。”

    脱鞋上榻,两人靠在起半天没说话,都在静静的沉思。

    半晌,他才轻声道:“这事我知道了,你放心,福晋这是打错主意了。”

    李薇坐起身,四爷的目光毫不回避的看着她,正色道:“她不过是想用这个拿捏你,毕竟额尔赫是姑娘家,不比弘昐几个是男孩。直郡王家的大格格抚了蒙古,宗室里的女孩就都逃不掉。”

    他也早就想过这个了,现在说出来心里也能轻松些。

    他望着黑洞洞的屋顶房梁,道:“我的排行靠前,从前数,只有直郡王家女孩。往下,太子家只有个太子妃生的三格格住了,那孩子是康熙三十六年生。三哥家里现在数得上的也是个,三嫂生的二格格,今年才四岁。”

    李薇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四爷仍然平静的看着上头,继续说:“咱们家的孩子生得早,都住了。也就在这上头吃了亏……”

    “爷!”她紧张的猛得握紧他的手,打断他下面的话。

    再往下说,她怕她不敢听下去了。

    四爷轻轻笑了,起身抱住她道:“傻子,爷说这么难道只是为了吓你?宜尔哈和额尔赫身体都不好,爷早几年就想好要怎么办了,你当爷跟你似的,事到临头才烧香磕头?”

    他摸到她的心口,心跳得快极了,柔声道:“别慌了神,万事都有爷在。皇上那头我早想好怎么办了,福晋是有些小心思,可她那心思也成不了。”

    “怎么说?”李薇的手都在打抖,手指冰凉。

    他握住她的手暖着,贴着她耳朵道:“她看错娘娘了。”

    四爷悠悠长叹,道:“她就是在娘娘跟前夸百遍额尔赫,最也就是叫娘娘赏额尔赫些东西。娘娘……是把规矩吃进肚子里的人,心思灵透。什么人往娘娘跟前,连话都不必说,娘娘都能看到他骨子里去。”

    李薇还不明白,他道:“以娘娘的性子,就是见着皇上也不会妄言的。”

    “余下的人都见不着皇上。成嫔就生了七弟个,七弟的大格格是三十五年生人,跟咱们额尔赫虽然挨得近,可成嫔早就没宠了,七弟……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拿咱们家的额尔赫往上顶。”

    “十三、十四家里都没女儿,也不必担心。再说十四虽然跟老八交好,可他还能分得清亲疏远近,这事又是永和宫里的,他不会拆娘娘的台。”

    “唯能开口的就是娘娘,可娘娘不会开这个口的。”

    用过晚膳,两人洗漱后躺下,在床帐里,四爷继续说:“娘娘谨慎,她是宫人出身,在皇上面前身份不够。别的娘娘说句儿女,那是慈母之心。娘娘说了就是僭越,就是心大了,皇上心里也不会高兴,娘娘清楚这个。”

    李薇听了有些替德妃委屈,想起自己也是格格出身,会不会他也是这么想?

    她道:“那娘娘不是委屈了吗?”

    他听了笑,素素心软,见谁都委屈。

    “娘娘自己不觉得委屈。她侍奉皇上全凭颗忠心,皇上也喜欢这样的娘娘。在娘娘那里,想凭着点小伎俩使唤娘娘,那是痴心妄想。”

    福晋这手,其实使得不错。要是不是娘娘,而是宜妃,说不定就成了。替自己家儿子在皇上面前卖个好,不过费个孙女罢了,宜妃同族的贵人所出的四公主不就抚了博尔济奇特氏?

    四爷心中有些复杂,福晋渐渐成熟,手段比起她刚进阿哥所时真是不样了。可她的劲偏偏不跟他往处使。他的冷落不但没叫她想着奉承他,反而把脑筋动到其他地方去了。

    这叫他颇为失望,还有些沮丧。从娘娘到素素,他遇上的女子都是对拥有她们的男人心意。比如娘娘对皇上,素素对他。偏偏福晋不样。

    她的骨头太硬了。以前手段低劣还好说,现在她的手段、城府都历练出来了,能惹的麻烦也会越来越大。

    这次是她没号准娘娘的脉,下回就未必这么幸运了。

    要彻底冷落福晋,却要顾及弘晖,让他投鼠忌器。那孩子心地纯善,又敏感思,这个年纪也算个半大人了,过两年就要给他安排丫头,教他人事,转眼就要娶妻了。

    他沉思片刻,道:“娘娘喜欢额尔赫,叫她进宫相伴,到时你跟着进去就是。皇上如今去娘娘那里少了,偶尔去坐坐用茶,你们也是要回避的。”

    叫他这么说,李薇的心算是暂时放回肚子里了。

    四爷说得有道理。照他这么说,德妃确实不会对抚蒙的事加议论,别提推荐额尔赫了。

    她放松,今天又悬了天的心,打了个哈欠就睡着了,睡前心想明天要记得给额尔赫宽宽心,今天福晋叫她陪娘娘打牌,把孩子的胆子都快给打碎了。

    四爷还想再交待两句,转头她都开始打小呼噜了。无奈笑笑,替她把手放回被子里,再掖掖被子角。

    下回她们进宫,叫大嬷嬷跟着吧。大嬷嬷跟宫里的人头熟悉,真有事来不及告诉他,有大嬷嬷在也能转圜二。

    再想起福晋,他想是不是该给福晋找些事做?把她的目光从素素这里引开?

    耳畔是素素规律绵长,轻柔细软的呼吸声,渐渐的他的眼皮发沉,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外面,玉瓶叫人锁上院子门,转到茶房来问:“苏爷爷,要不要再添个火盆?您到钱通他们的屋子去眯会儿好。”

    苏培盛筒着手打哈欠道:“不用,不用,何苦叫我扰了他们的觉呢?我就这么靠靠就行。”去那群兔崽子的窝里睡,还不够恶心的呢。

    玉瓶也不劝,反正她是要去歇歇了,道:“那苏爷爷,我就先下去了?这里有热水,您要是渴了就喊人,外头留着人呢。”

    苏培盛摆摆手道:“去吧,去吧,你也累了天了,快去歇歇吧。”

    玉瓶走后,苏培盛从炉膛里扒出来个拳头大的烤红薯,捏捏又埋回去了,还没熟呢。他突然想起前院的张德胜,忘了叫人去前头说声了。

    前院,张德胜见赵全保不回来,苏培盛也不回来,这都快十点了,主子爷还回不回来了啊?

    膳房的个小太监跑来问他:“张哥哥,这灶上还放着水呢,再烧就干了,主子爷还用不用啊?”

    张德胜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主子爷的事也是你能问的?”

    小太监背过身去呸道:“神气什么啊?”

    回了膳房,见只有小路子在熄灶,连忙过去问:“这就关了?刘爷爷没说这水怎么办?”

    小路子把个个铁盖子拿铁勾子勾到灶眼上盖好,道:“搁着呗,明早咱们洗漱就不用井水了,好!”

    小太监想是啊,乐了。

    小路子检查了所有的灶,确实都好好的封上也留了足够的柴,不至于人走后就熄了。完事后,他拍拍手道:“那我回屋歇着了啊,今晚是你在这里看灶不是?”

    小太监点点头,追着他不放心的问:“要是主子爷回来了,那我再去叫刘爷爷行不行?”

    小路子道:“你就放心吧,东小院要过洗漱的东西了,主子爷肯定歇在那边不会回来了。”

    这是他师傅说的,准儿没错!

    151、委屈

    第二天坐到车上时,李薇把四爷跟她说的全都告诉了二格格和弘昐。他们虽然还是小学生的年纪,但这个时代造就了他们现在的早熟。几乎是她说,他们就明白了。

    二格格呼了口气,肩膀下子放松下来,道:“我就知道阿玛有办法。”

    昨天李薇跟她保证四爷定有办法,幸好阿玛在孩子们眼里还是万能的。何况四爷对福晋是天然压制,有四爷在,福晋小意思!

    弘昐和二格格当时都被她说服了,只有她不是那么自信。

    万不得已,她甚至想过把大格格推出去,如果每个府里都能有个女孩留在京里,她定会争取叫二格格留下来。

    昧良心的事她来做,她只要她的孩子们全都平平安安的过完这生。

    以前她曾欢乐的想过要是穿越女都有苏的机会,那老天爷就叫她把四爷苏到手好了,苏得四爷从此为她守身如玉。但现在她不要这个愿望了,她要孩子们每个都好好的。

    骡车摇摇晃晃到了宫门口,下车后,李薇看到前面那辆车上下来的福晋,还有在她身边的三格格。今天天气好,四爷就叫三阿哥和三格格起来。毕竟府里只有孩子们没个大人,也实在是叫人不放心。

    遥遥望,李薇就收回目光。

    有机会,她要给福晋设两个绊子才行。叫她就以为欺负人没关系?想得也太美了!

    接下来,进宫的时候再也没有什么波澜。到了元宵节这天,又下起了大雪。本来今晚宵禁推迟,平民百姓们都出来过元宵节,到了七点时雪越下越大,逛街的人渐渐都回家了,摊贩们见行人渐少,也不得不收摊回家。

    府里,李薇叫人煮了各种口味的元宵,东小院里的屋檐下挂满宫灯,十二生肖,八仙过海,福禄寿仙等,张果老倒骑驴,蓝采和挑篮,何仙姑送药,还有蟾宫月桂。

    她叫人编了些灯谜给孩子们猜,给四阿哥挑了个小公鸡的灯笼叫他提着玩,不会儿就哭着回来说灯笼烧了。

    看他拖着灯笼杆子,呜哇哇的哭着跑过来,李薇被他逗得难得笑起来。今年这年过得实在叫人憋气。她记得在现代时,小时候过元宵夜也点灯笼,以前也是点蜡烛的灯笼,总是没逛完街灯笼就烧了。

    后来她大点了,外面卖的灯笼就是点灯泡的了,放块电池能亮晚上,还不会烧。不过那时她已经不玩灯笼了。她的妈妈都拿着点灯泡的灯笼说:“要是你那会儿也有这种灯笼好!提不到会儿就烧了,然后就要在街上给你买,白天买才八块,晚上他都敢要二十!”

    她当时挺没良心的说:“那你不会不给我买啊?”

    她的妈妈就说:“满街的小孩人人都有,就你手里没有,你能愿意啊?”

    养儿方知父母恩。

    四阿哥提着新灯笼欢乐的跑出去玩了,李薇坐在屋里突然有点想哭。直到眼泪掉下来,她才知道自己真哭了。

    既然哭了,不如就哭个痛快。

    玉瓶在旁边担心的看着她,她哽咽道:“你出去守着门,别叫格格和阿哥们进来。”

    等她出去后,她趴在炕桌上痛痛快快的哭了场。哭哭,停停,歇过劲了再哭。抽噎哽咽,她才发现自己哭起来没声音,就是眼泪流得脸上都发涩,她还有心想会儿洗了脸再抹点羊油,不然该皴了。

    想着她又觉得玛蛋哭成这样好傻,不过哭完好舒服。

    抹了把脸回头想喊玉瓶进来,就见四爷在后面,那眼神表情怎么说呢?像被踢了脚的大狗,想过来又不敢。

    李薇刚想笑,马上想起她刚才哭的时候肯定脸上的粉和胭脂都花了!而且她喜欢用眉笔画眼线!

    她马上捂住眼睛说:“爷,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她的话打破了四爷的僵硬,他踌躇着过来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有点小结巴的道:“我……刚刚过来,你……”他使劲按揉着她的肩,好像在犹豫该怎么开口。

    “没事,爷,我没事,您帮我叫玉瓶进来吧,我想洗脸。”她低着头说。

    四爷抬手按着她的手腕,大概是想找个话题,问:“你干嘛捂着眼?眼里扎了睫毛?我帮你吹吹。”

    “不是,不是。”她捂着眼左闪右闪避开他的手,解释道:“我是脸上的妆花了,您帮我喊玉瓶呀!”她急的跺了下脚踏。

    这种算是不敬的行为倒叫他愣了下,听他对着门外喊:“玉瓶进来,打热水侍候你主子净面。”她才松了口气。

    玉瓶很快提着热水进来,他背过身去,叫她觉得他是在顺着她,避开这叫她难堪的幕。

    支起妆镜,镜中的她果然下眼圈全花了,黑呼呼的泪痕挂在脸上,配上还带着红血丝的眼睛特别可笑。

    她看了眼就不敢再看了,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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