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情深如海 作者:倾衣
43第43章
林如海为黛玉挑选的未婚夫是谁,艾若并没有从林如海嘴里问出来。最后想着反正黛玉早晚要嫁人，到时候自然就知晓了,并且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艾若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是父母做主,林如海活着，贾母想要从林家再淘些宝贝,自然只能紧紧捏着黛玉不放了，怎么才能最大的利用黛玉为贾府谋利呢？自然是将黛玉嫁给宝玉了。但是林如海只要还活着,他就不可能会答应的。
林如海若是死了,贾母得到林家的财产后,就算贾母还有些许良心，王夫人等人样不会同意宝玉娶黛玉的，她们哪里还能看得上无父无母已经被挖空切的林黛玉？
这么看来，黛玉和宝玉肯定是不成的，林如海脑子没坏，自然也不会愿意将黛玉嫁过去，在他将贾敏休了之后，两家怎么可能还牵扯上这么桩婚事？
林如海仗着前世记忆，想着该怎么将自己看中的那个女婿拉拢过来，那小子几年也不过七岁，才比玉儿大了点，若是八字合得上，那可真是不错的人选啊。
杭州刘衡，父亲是杭州知府，公正廉明，今后他是当朝状元，风光无限。那小子也生的俊秀无双，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风雅。
可惜就是命有点不好。
十岁那年父亲因病去世，母亲随后也去了，他是由着家里的奶嬷嬷和管家看着长大的。父亲家里的叔婶与他父亲关系并不融洽，他也不曾依着叔婶过日。
他十八岁成了状元，说了陈丞相的女儿，可惜还刚刚说定了婚事，陈小姐就病了，后来不过月陈小姐就没了。
京城里想要嫁给他的女人了去，很快便又说了门亲事，这回，是黄尚书的女儿，黄小姐，可惜也是在月间，那黄小姐就病了，唬的黄小姐和黄夫人抱头痛哭，黄尚书赶紧退了婚事，说来也怪，婚事退，那黄小姐到好了。
京城里开始传出刘衡克妻的风声来，唬得很好人家都不敢打他的主意了。
当然，总会有人不信邪，刘衡模样俊俏，又得皇上赏识，家里有钱，这样的好姻缘可不好找啊。可惜也不知道那刘衡得罪了哪路神仙，情况是愈发的严重起来，每个同他订了亲的姑娘都熬不过个月。若是赶紧退了说不得还能捡回条命来，若是不舍得，那姑娘可就没命了。
因为这样，刘衡直都还没有成亲，身边的丫环个个心惊胆战的，就担心被刘衡看中了很快命呜呼。
既然这样，那林如海为何会看上刘衡呢？他向疼爱黛玉，总不可能会故意找个克妻的女婿，好克死黛玉吧？
这自然是有缘由的，林如海曾交好无心大师，两人曾提到刘衡，林如海感叹刘衡如此人物，却娶不得房妻子。那个时候林如海是近不得艾若的，虽说艾若是他的妻子，可怜林如海连艾若的手都碰不得。
颇有些同病相怜之意。
无心大师摸着胡子对他说道：“你若是愿意将与你的女儿许给他，他自然就能娶到与他琴瑟和鸣，恩爱两不疑的妻子了。”
林如海当场楞住了，以为无心大师是在开玩笑，无心大师双手合十，慈悲的说道：“善哉善哉，林施主的妻子可不正是那贵人，她的女儿自然能够与他琴瑟和鸣，做那恩爱夫妻。”
“若儿并无女儿。”林如海苦涩的说道，艾若只有两个儿子，而她再不允许他的接近，怎么可能再有女儿？就算有，与那刘衡差了那么岁，他又怎么舍得？
“你的大姑娘可不就是她的女儿？且你那姑娘刘衡就克她不得了。”无心大师含笑点头。
林如海沉默了下，摇头叹气道：“玉儿早已经嫁人了。”黛玉生活对很人来说已经很好了，可对黛玉来说，她却不算幸福。
无心大师笑而不语。
她要的是颗真心，要的是丈夫的喜爱，她的丈夫却不可能只娶她人，也不可能只疼爱她，喜欢她。
林如海想，既然刘衡伤不了黛玉，将来将黛玉许给他，自然也就没事了。按照无心大师说的，两人会是恩爱夫妻。这总比玉儿再次嫁给世子幸福吧。那刘衡绝对不会纳妾，那些丫头都不敢勾引他，玉儿这辈子自然能过的无忧无虑。
现在最麻烦的是，他怎么同刘衡的父亲定下两人的婚事呢？若是要在玉儿和那宝玉见面之间定下婚事，却还是有些难度的。
林如海知道的这些是将来的事情，他怎么对艾若说起？因此，他只能含糊过去。
用晚膳的时候，林如海心不在焉的想着该怎么同刘父扯上关系，好早早的给黛玉定了亲事，可惜他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旁的老嬷嬷还担忧的看了他好几次，以为他在伤心。
艾若瞥了他几眼，心里暗自哼了哼，倒也不管他了。
“老爷，姑娘总会想明白的，你别太过担忧了。”刘嬷嬷指挥着下人收拾了碗筷，这才开口劝说道。她看了艾若几次，可惜艾若点反应都没有，夫人怎么就不知道安慰安慰老爷呀，有夫人的安慰，可不比什么都强？
可惜艾若根本就不管如何在想些什么。
林如海沉默的叹息，说道：“我知道的，嬷嬷别担心。等玉儿总会明白的。”
刘嬷嬷瞧着林如海并不想说话的样子，倒也不曾在开口，收拾好之后也就退了出去。
林如海弯着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思索着下步该如何。
艾若捧着书安静的看着，听着他砰砰的声音，烦躁的看不进去，扭头瞪着他，林如海嘴角勾起抹浅笑，没有看到我这么苦恼吗，你就不会过来陪着我坐会儿？
看书，那书有什么好看的？才子佳人的话本，不过是哄骗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罢了。
“可是吵到你了？”林如海含着歉意看着她冒着火气的双眸，抬手扶额做头疼状，“下意识的举措，并不是有意干扰你看书的。”
“你不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吗？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啊！”艾若皱着眉头不太高兴的瞪着林如海，她看着他就是故意的。
林如海叹了声，道：“嗯，也不是，我就在想，他们什么时候对玉儿提出接她去做客的邀请，嗯，玉儿究竟是答应还是拒绝。”
“这需要想吗？”艾若不解的看着他，“你若是觉得自己无法承受姑娘的答案，那么就不要让他们和姑娘继续接触了，若是觉得无所谓，你想这么，是为了什么？表现你直都很关心她吗？”
林如海放下手来，凝视着艾若的眼睛，说道：“我就想到玉儿会怎么做，不管她的选择是什么，我都可以承受的。不过，你看的可是西厢记？那种玩意儿点意思都没有，你看它做什么？”
他的眼睛瞪了好几次艾若手中的书籍了，到底是谁买了这么本书回来的？
要是被玉儿看到了，小孩子怎么能看这种东西？
瞧，现在可不就是被艾若看到了？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这种书，该禁！
艾若扬着手中的书本，脸的不满意，“是啊，就是西厢记，我还以为是□呢，没有料到书房里就有。”
“胡说！书房里怎么可能有这种玩意儿？”林如海反驳，这不可能，他的书房里虽然不全是圣贤书什么的，可绝对不会有西厢记。
艾若将书放在他跟前，用事实证明谁在胡说。“喏，书房里没有，那么我现在看到是什么？”
林如海冷着脸，到底是那个混帐买回来的？
“虽然还是才子佳人的故事，文笔倒是不错。难怪挺有名的。”艾若想到宝玉和黛玉两人偷偷的看西厢记的情节，又转头看着面上冷凝的林如海，忍不住就想摇头了。看样子林如海对这书确实不喜欢。
“才子佳人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出来？”林如海从鼻尖哼了声，“就知道欺骗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写书的人该杀！”
“不过是个故事，有这么严重吗？”艾若觉得他太极端了，只要你保护好你的女儿，别人家的姑娘会不会春心荡漾关你什么事？有必要如此介意吗？
“你觉得那些穷书生看了，会不想要爬墙去认识个有钱人家的姑娘吗？那些丫环看了，说的就想要当回红娘，好今后跟着自家主子并嫁过去呢。没有那些丫环从中牵线，你觉得张生和那崔莺莺和张生还能成就姻缘吗？”
艾若听，有道理。那些穷书生自然也会幻想着要娶位大户人家的美貌姑娘，问题大户人家的姑娘她爹可不会看上你啥都没有的穷书生啊。那怎么办呢？想想张生和崔莺莺吧，爬墙勾搭下丫环，最好引得她动了心思，接下来追求小姐那丫环自然会帮助你出力，帮着你掩饰好，能在小姐跟前说说你的好话，引得大小姐动了芳心，非你不嫁。
啧啧，这么来，说不准你就可以将人家的姑娘娶回去了。
若是姑娘她爹娘不同意呢？
姑娘懂事些的，哭得人形消瘦。
姑娘要是不懂事些，直接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有她爹娘哭的时候。
姑娘若是不懂事些，说不准就直接细软收拾收拾，跟着情郎天涯海角的去了。
若是没有爬墙的书生，没有那热心给自家姑娘做媒的丫环，纵使那姑娘芳心已动又能如何呢？
“所以说丫环得好好的挑啊。那些想要做姨娘的丫头要不得。”艾若想到了那个慧紫鹃，她直都不是好人，经常会用有色眼镜看人，比如紫鹃，跟在黛玉身边将她照顾得很好的紫鹃，艾若直觉得，那紫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黛玉和宝玉之间穿针引线般的左右劝说着，宝玉想要进入黛玉的房间，哪怕黛玉躺在床上，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不曾劝着黛玉小心些，的是要黛玉赶紧为自己打算打算，最好趁着老太太还在的时候求着老太太做主许下姻缘。
那老太太若是有心，又怎么会直不开口？
黛玉若是真的去求了，荣国府的人能不知晓？到时候被拒绝了，依着黛玉那种性子，她能活的下去？
紫鹃还帮着黛玉去试探那宝玉？啧啧，若是被他人知晓了，谁不说是黛玉的心思？若非你没有这般心思，你的丫头又怎么会特意去试探人家哥儿？大家姑娘就算真的爱慕之意，也是说不得的，说出来，岂不是要叫人看不起你？想来王夫人等人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嘲讽黛玉的不知羞耻呢。
那紫鹃若是不喜欢宝玉，她定然不会如此急切。她是黛玉的大丫鬟，今后定是要随着黛玉嫁人的。若是黛玉不嫁给宝玉，她又怎么做宝玉的姨娘或是通房呢？
宝玉黛玉年比年大了，身边还有个薛姑娘，宝玉和黛玉的姻缘还没有着落，若是宝玉娶了宝钗，那么紫鹃可不得随着黛玉嫁出荣国府了吗？
所以说，在宝玉和黛玉之间，紫鹃可是出了不少力的。
“你身边的丫环都没有这个心思，你放心。”林如海表述清楚，又说道：“那些穷书生，丫环就不说了，那些姑娘，看了书，心里定然也会动了心思。若是真的碰上了个长的还算可以的年轻男子，难不成什么都不问就喜欢上了？万那不是好人呢，万那就是拐子呢，或者那根本就是专门哄骗那些单纯的小姑娘的混蛋呢？”
“你虽有个姑娘，可也用不着担心。她身边前前后后跟了少人啊，那些丫头能看上那穷书生？”艾若安慰他，说：“而且你家的姑娘现在才几岁，就算真那情窦初开的年纪，也还得好几年呢。”
黛玉和宝玉应该不是见钟情的吧？六岁的小丫头能知道什么叫□情吗？
“那崔莺莺身边就个丫头，你家姑娘身边除了原本的两个大丫鬟，现在又了贾敏的四个大丫鬟，那二等丫鬟也有六个，那婆子有三个，不说那些洒扫浆洗的丫头，婆子，零零总总的，她那院子要真的出现了个书生，他还能将所有的丫环婆子都说动了心思？这根本不可能。对于这种不可能的事情，你在生气些什么呀？”
“再说了，前院的那些小厮护院是干什么吃的，能叫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翻墙进来？”
“自然是不能的，看到，立即打断他的腿！不过，我虽然是读书人，可我却不算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林如海立即反驳，他可不认为有谁能成外院翻墙进来。
说真的，他也没有什么好值得担忧的。不管是艾若还是黛玉，前前后后围着的人了，总不可能叫那贼子有缝隙可钻。
“这种书今后还是别看了。”林如海转开话题，说道：“书房里的书了，你要什么样的没有？”
“我倒是喜欢游记，可是游记之类的太少了。”艾若也没有办法，才子佳人的书还不如那些江湖武林侠客侠女的恩怨交错你死我活的书有看头啊。可惜，这类书籍也没有。
“那就找些别的，总会有你喜欢的，不是？”林如海刚想要劝说她看看诗经什么的，门外传来了刘嬷嬷的声音。
“怎么了？”林如海问道。
“老爷，那百合姑娘带着丫头等候在门外，就说要见那琏二爷。”刘嬷嬷的声音传了进来。
“百合姑娘？”艾若看向林如海，“你的红颜知己？”
林如海摇头，笑道：“我在外头能有什么红颜知己？那百合姑娘是贾琏在外头认识的，家里父母双亡，她大嫂容不下她，听说要将她卖给个老头当姨娘，想来是不甘心，所以逃出来找贾琏帮忙吧？”
“你将她送到贾琏的院子里去，等他们见过面后，若是百合姑娘出来就帮她安排下房间，若是没有出那院子，且遂贾琏和她的意思了。”林如海扬声吩咐下去，那刘嬷嬷在门外应了声，接着便是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艾若不相信的看着林如海，双眸含着凉意，“若是如此，你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那个百合姑娘，真的不是你的红颜知己？”
林如海失笑，摇头道：“若是我的红颜知己，我怎么舍得将她送给贾琏呢？我若是在意了，自然是由不得他人窥觊的。能称得上红颜知己的，定是有些分量的，岂能随随便便的送人？”
“也许她自己心甘情愿，比如说，想要帮你把。”艾若心里松散了下，嘴角勾，露出点笑容来。“有的女人就会这样做。”
“你会吗？”林如海问他。
艾若肯定的回答：“自然不会。”
她怎么可能会为了帮个男人就将自己送人了？
不管她有喜欢那个男人，她都不会这样做。
那个人若是珍视你，你这样做只会让他痛苦。他若是不珍惜你，你这么做可就只是在伤害你自己了。
林如海笑了，不会就好，他可不希望有天她傻乎乎的为了谁伤害她自己。
“她到底是谁呀？”
林如海笑而不语。
“你说你不会欺骗我的，可你老是什么都不说，这样有区别吗？”艾若不满的瞪着他，藏着掖着看着她猜不透想不明白很有意思吗？
林如海轻咳声，眼角间露出丝的调侃，道：“外人称呼位姑娘，都是怎么称呼的呢？若儿？”
“比如说，称呼玉儿的时候······”
林如海提醒她。
“林姑娘？”艾若眨巴着眼睛，然后她脑海里划过什么，有些明白的看着林如海，迟疑的问：“那百合姑娘难道就是那······”
“啊，就是那贾琏瞧上的花魁，原本不叫这个名字的，这是她自己改的。”林如海含笑看着她变了脸色，玩味的说道：“你想要知道她原本叫什么名字吗？”
艾若点头，“可是杜丹之类的花名？那青楼里的姑娘名字是不是都跟花有关系？”
“也不全部跟花有关，不过她原本确实是叫牡丹。”
“牡丹？”
“牡丹其实也不算是她的名字，那青楼里花魁都叫牡丹。”林如海解释道。
“只要是花魁都叫这个名字？”艾若觉得惊奇，难道是担心那些男人记不住，还是想要让所有的人都记着牡丹，不管牡丹是哪个，反正最美的那个就是牡丹。
艾若笑了起来，林如海不解的看她，并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有些客人去了看，他要找的可不是这个牡丹，那老鸨还钱吗？”
林如海也笑了。“自然是不还的。”
“百合姑娘听着不错，有什么含义吗？”难道只是觉得好听就取了？
林如海却扭过头不去看她，转移话题道：“天晚了，也该歇息了。”
“有什么说不得的？”艾若没好气的拉着他的胳膊，楞是要他说清楚。不过是问下，这又不会怎样。
林如海轻咳几声，满脸无奈的看着艾若，道：“不过是男女之间的玩笑话罢了，你知道这个做什么？”
“玩笑话？既然是玩笑话，怎么就说不得了？”艾若扯着他的手不放，林如海也没有用力，他很是喜欢她这样类似撒娇的举动，因此他愈发不想说了。
林如海低头看她，眼底划过抹狡黠，随后哭笑不得的说道：“别太管那些事情，我们该安歇了。你若是真想要知道，我也同你说说？不过，先说好，你可不准生气。”
艾若虽有些不解，觉得他这话有些古怪，不过她也不担心，点头，道：“不生气，你同我说说我自然就不会同你生气了。”
林如海把抱起她往床上扔去，艾若惊呼声，接着便看着他噙着危险的笑容覆上来，艾若楞了下，问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她不过是要个回答，他这是在偷换概念！趁机占她便宜。
林如海用着巧劲压制住艾若，双轻轻的抚着她的脸颊，顺着曲线来到她的粉颈上，微微用力，立即她白皙的肌肤浮现了红色的印记，他盯着她那快要冒火的双眸，笑容变得愈发深沉，俯身轻轻的咬了几下她的颈项，慢条斯理的赞叹道：“娇怯怯的宛如那娇柔的百合花，美极了。”
“混蛋！”艾若听，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想到林如海居然套用那贾琏赞美花魁的话语来形容她，艾若只觉得恶心，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她登时将林如海掀下床去了！
她气的直打颤，随手拿起枕头就朝林如海扔去。林如海没有躲开，哎呀声，被扔了个正着，登时额头就破了个口子，血迹顺着额角留下来。
艾若愣住了。傻乎乎的看了好会儿，听着林如海抽气的声音赶紧下床来，抬手去扶他，小小声的问道：“疼不？要不要请大夫啊？”
林如海看，登时就乐了，瞧着她脸怯生生的可怜兮兮的模样，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意思极了。
其实他本可以躲开的，只是想着确实是他不对，哪里能同若儿开这般的玩笑呢？若是没有刚才的话题，这般赞美她倒也使得，现在想来，他也觉得有些不舒服。那个百合哪里能同自己的若儿相提并论？
拿着青楼女子相比较，可不是在折辱艾若？
这下，活该他挨着。看到艾若这般生气，他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他没有脱了艾若的衣服才赞美她宛如那盛开的百合花，不然今儿肯定会伤的严重。
“不要紧的，明儿就好了。”林如海说的倒也没有错，艾若能有什么力气，而且那枕头也不算硬，刚是碰到那边角才会破皮，若是被中间砸到了，最后就鼓起小包。
艾若瞧着那血迹，双腿都有些软了，瞧着他不怎么在意的模样，她只能扯着林如海坐下，自己端来清水帮他清理干净，看着口子不深，这才微微的放心。抹了药，又用纱布缠好，艾若这才后怕的退了几步，浑身软绵绵的，睁着双无辜的眼睛，怯生生的瞅着他。
要是将林如海砸坏了，她可要拿什么来陪啊？而且林如海发脾气的样子很可怕，若是刚才那下叫他又变得跟疯子似的，她可要怎么办呀？
这么想，艾若的身子软了，眼神可怜的瞅着林如海，小脸微白，林如海觉得无奈，受伤的人又不是她。怎么看着好像她伤的很严重似的？
“没事了。”林如海只能开口安慰她那受了惊吓的心，说道：“过来，你好像不太稳，别摔倒了。”
艾若低着头，默默地扯着双手。
“该歇息了。”林如海只觉得好笑，他若是强硬些，她可就成那乖巧的小白兔了。
艾若过来扶着他，温柔体贴，小媳妇似的服侍他躺下，眼底闪烁着内疚，轻声问他：“真的没事？不用请大夫？”
林如海失笑，拉着她的手轻啄了下，看着她睁着眼睛微微变了脸色，心里直乐呵。“不用了，睡吧。”
艾若倒也没有拒绝，小心翼翼的躺在他身边，眼睛不住的看着他的伤口，他道歉道：“我不该开那种玩笑的，今后不会了。”
艾若心里加内疚。她虽然不喜欢，可也不应该反应这么大的，她又不是土生土长的闺秀，这样的反应实在不正常。
“我今后也不会拿东西砸你了。”
“呵，不，我想听你说，今后再也不会将我扔到床下去了。”林如海好笑的拨弄着她的发丝，艾若睁着春水般的眼睛瞅着他，硬是不开口。
“其实你像是清水，清甜可口，叫人怎么也离不得。”林如海的声音和暖低沉，轻轻柔柔的说道：“若是真的要说像什么花，我觉得是栀子花，清丽秀雅。”
艾若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着。
栀子花？等待的爱情？永恒的爱，生守候和喜悦。
她抬头去看他，等待爱情的是谁呢？林如海，还是自己？
4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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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43章
林如海为黛玉挑选的未婚夫是谁,艾若并没有从林如海嘴里问出来。最后想着反正黛玉早晚要嫁人，到时候自然就知晓了,并且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艾若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是父母做主,林如海活着，贾母想要从林家再淘些宝贝,自然只能紧紧捏着黛玉不放了，怎么才能最大的利用黛玉为贾府谋利呢？自然是将黛玉嫁给宝玉了。但是林如海只要还活着,他就不可能会答应的。
林如海若是死了,贾母得到林家的财产后,就算贾母还有些许良心，王夫人等人样不会同意宝玉娶黛玉的，她们哪里还能看得上无父无母已经被挖空切的林黛玉？
这么看来，黛玉和宝玉肯定是不成的，林如海脑子没坏，自然也不会愿意将黛玉嫁过去，在他将贾敏休了之后，两家怎么可能还牵扯上这么桩婚事？
林如海仗着前世记忆，想着该怎么将自己看中的那个女婿拉拢过来，那小子几年也不过七岁，才比玉儿大了点，若是八字合得上，那可真是不错的人选啊。
杭州刘衡，父亲是杭州知府，公正廉明，今后他是当朝状元，风光无限。那小子也生的俊秀无双，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风雅。
可惜就是命有点不好。
十岁那年父亲因病去世，母亲随后也去了，他是由着家里的奶嬷嬷和管家看着长大的。父亲家里的叔婶与他父亲关系并不融洽，他也不曾依着叔婶过日。
他十八岁成了状元，说了陈丞相的女儿，可惜还刚刚说定了婚事，陈小姐就病了，后来不过月陈小姐就没了。
京城里想要嫁给他的女人了去，很快便又说了门亲事，这回，是黄尚书的女儿，黄小姐，可惜也是在月间，那黄小姐就病了，唬的黄小姐和黄夫人抱头痛哭，黄尚书赶紧退了婚事，说来也怪，婚事退，那黄小姐到好了。
京城里开始传出刘衡克妻的风声来，唬得很好人家都不敢打他的主意了。
当然，总会有人不信邪，刘衡模样俊俏，又得皇上赏识，家里有钱，这样的好姻缘可不好找啊。可惜也不知道那刘衡得罪了哪路神仙，情况是愈发的严重起来，每个同他订了亲的姑娘都熬不过个月。若是赶紧退了说不得还能捡回条命来，若是不舍得，那姑娘可就没命了。
因为这样，刘衡直都还没有成亲，身边的丫环个个心惊胆战的，就担心被刘衡看中了很快命呜呼。
既然这样，那林如海为何会看上刘衡呢？他向疼爱黛玉，总不可能会故意找个克妻的女婿，好克死黛玉吧？
这自然是有缘由的，林如海曾交好无心大师，两人曾提到刘衡，林如海感叹刘衡如此人物，却娶不得房妻子。那个时候林如海是近不得艾若的，虽说艾若是他的妻子，可怜林如海连艾若的手都碰不得。
颇有些同病相怜之意。
无心大师摸着胡子对他说道：“你若是愿意将与你的女儿许给他，他自然就能娶到与他琴瑟和鸣，恩爱两不疑的妻子了。”
林如海当场楞住了，以为无心大师是在开玩笑，无心大师双手合十，慈悲的说道：“善哉善哉，林施主的妻子可不正是那贵人，她的女儿自然能够与他琴瑟和鸣，做那恩爱夫妻。”
“若儿并无女儿。”林如海苦涩的说道，艾若只有两个儿子，而她再不允许他的接近，怎么可能再有女儿？就算有，与那刘衡差了那么岁，他又怎么舍得？
“你的大姑娘可不就是她的女儿？且你那姑娘刘衡就克她不得了。”无心大师含笑点头。
林如海沉默了下，摇头叹气道：“玉儿早已经嫁人了。”黛玉生活对很人来说已经很好了，可对黛玉来说，她却不算幸福。
无心大师笑而不语。
她要的是颗真心，要的是丈夫的喜爱，她的丈夫却不可能只娶她人，也不可能只疼爱她，喜欢她。
林如海想，既然刘衡伤不了黛玉，将来将黛玉许给他，自然也就没事了。按照无心大师说的，两人会是恩爱夫妻。这总比玉儿再次嫁给世子幸福吧。那刘衡绝对不会纳妾，那些丫头都不敢勾引他，玉儿这辈子自然能过的无忧无虑。
现在最麻烦的是，他怎么同刘衡的父亲定下两人的婚事呢？若是要在玉儿和那宝玉见面之间定下婚事，却还是有些难度的。
林如海知道的这些是将来的事情，他怎么对艾若说起？因此，他只能含糊过去。
用晚膳的时候，林如海心不在焉的想着该怎么同刘父扯上关系，好早早的给黛玉定了亲事，可惜他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旁的老嬷嬷还担忧的看了他好几次，以为他在伤心。
艾若瞥了他几眼，心里暗自哼了哼，倒也不管他了。
“老爷，姑娘总会想明白的，你别太过担忧了。”刘嬷嬷指挥着下人收拾了碗筷，这才开口劝说道。她看了艾若几次，可惜艾若点反应都没有，夫人怎么就不知道安慰安慰老爷呀，有夫人的安慰，可不比什么都强？
可惜艾若根本就不管如何在想些什么。
林如海沉默的叹息，说道：“我知道的，嬷嬷别担心。等玉儿总会明白的。”
刘嬷嬷瞧着林如海并不想说话的样子，倒也不曾在开口，收拾好之后也就退了出去。
林如海弯着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思索着下步该如何。
艾若捧着书安静的看着，听着他砰砰的声音，烦躁的看不进去，扭头瞪着他，林如海嘴角勾起抹浅笑，没有看到我这么苦恼吗，你就不会过来陪着我坐会儿？
看书，那书有什么好看的？才子佳人的话本，不过是哄骗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罢了。
“可是吵到你了？”林如海含着歉意看着她冒着火气的双眸，抬手扶额做头疼状，“下意识的举措，并不是有意干扰你看书的。”
“你不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吗？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啊！”艾若皱着眉头不太高兴的瞪着林如海，她看着他就是故意的。
林如海叹了声，道：“嗯，也不是，我就在想，他们什么时候对玉儿提出接她去做客的邀请，嗯，玉儿究竟是答应还是拒绝。”
“这需要想吗？”艾若不解的看着他，“你若是觉得自己无法承受姑娘的答案，那么就不要让他们和姑娘继续接触了，若是觉得无所谓，你想这么，是为了什么？表现你直都很关心她吗？”
林如海放下手来，凝视着艾若的眼睛，说道：“我就想到玉儿会怎么做，不管她的选择是什么，我都可以承受的。不过，你看的可是西厢记？那种玩意儿点意思都没有，你看它做什么？”
他的眼睛瞪了好几次艾若手中的书籍了，到底是谁买了这么本书回来的？
要是被玉儿看到了，小孩子怎么能看这种东西？
瞧，现在可不就是被艾若看到了？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这种书，该禁！
艾若扬着手中的书本，脸的不满意，“是啊，就是西厢记，我还以为是□呢，没有料到书房里就有。”
“胡说！书房里怎么可能有这种玩意儿？”林如海反驳，这不可能，他的书房里虽然不全是圣贤书什么的，可绝对不会有西厢记。
艾若将书放在他跟前，用事实证明谁在胡说。“喏，书房里没有，那么我现在看到是什么？”
林如海冷着脸，到底是那个混帐买回来的？
“虽然还是才子佳人的故事，文笔倒是不错。难怪挺有名的。”艾若想到宝玉和黛玉两人偷偷的看西厢记的情节，又转头看着面上冷凝的林如海，忍不住就想摇头了。看样子林如海对这书确实不喜欢。
“才子佳人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出来？”林如海从鼻尖哼了声，“就知道欺骗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写书的人该杀！”
“不过是个故事，有这么严重吗？”艾若觉得他太极端了，只要你保护好你的女儿，别人家的姑娘会不会春心荡漾关你什么事？有必要如此介意吗？
“你觉得那些穷书生看了，会不想要爬墙去认识个有钱人家的姑娘吗？那些丫环看了，说的就想要当回红娘，好今后跟着自家主子并嫁过去呢。没有那些丫环从中牵线，你觉得张生和那崔莺莺和张生还能成就姻缘吗？”
艾若听，有道理。那些穷书生自然也会幻想着要娶位大户人家的美貌姑娘，问题大户人家的姑娘她爹可不会看上你啥都没有的穷书生啊。那怎么办呢？想想张生和崔莺莺吧，爬墙勾搭下丫环，最好引得她动了心思，接下来追求小姐那丫环自然会帮助你出力，帮着你掩饰好，能在小姐跟前说说你的好话，引得大小姐动了芳心，非你不嫁。
啧啧，这么来，说不准你就可以将人家的姑娘娶回去了。
若是姑娘她爹娘不同意呢？
姑娘懂事些的，哭得人形消瘦。
姑娘要是不懂事些，直接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有她爹娘哭的时候。
姑娘若是不懂事些，说不准就直接细软收拾收拾，跟着情郎天涯海角的去了。
若是没有爬墙的书生，没有那热心给自家姑娘做媒的丫环，纵使那姑娘芳心已动又能如何呢？
“所以说丫环得好好的挑啊。那些想要做姨娘的丫头要不得。”艾若想到了那个慧紫鹃，她直都不是好人，经常会用有色眼镜看人，比如紫鹃，跟在黛玉身边将她照顾得很好的紫鹃，艾若直觉得，那紫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黛玉和宝玉之间穿针引线般的左右劝说着，宝玉想要进入黛玉的房间，哪怕黛玉躺在床上，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不曾劝着黛玉小心些，的是要黛玉赶紧为自己打算打算，最好趁着老太太还在的时候求着老太太做主许下姻缘。
那老太太若是有心，又怎么会直不开口？
黛玉若是真的去求了，荣国府的人能不知晓？到时候被拒绝了，依着黛玉那种性子，她能活的下去？
紫鹃还帮着黛玉去试探那宝玉？啧啧，若是被他人知晓了，谁不说是黛玉的心思？若非你没有这般心思，你的丫头又怎么会特意去试探人家哥儿？大家姑娘就算真的爱慕之意，也是说不得的，说出来，岂不是要叫人看不起你？想来王夫人等人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嘲讽黛玉的不知羞耻呢。
那紫鹃若是不喜欢宝玉，她定然不会如此急切。她是黛玉的大丫鬟，今后定是要随着黛玉嫁人的。若是黛玉不嫁给宝玉，她又怎么做宝玉的姨娘或是通房呢？
宝玉黛玉年比年大了，身边还有个薛姑娘，宝玉和黛玉的姻缘还没有着落，若是宝玉娶了宝钗，那么紫鹃可不得随着黛玉嫁出荣国府了吗？
所以说，在宝玉和黛玉之间，紫鹃可是出了不少力的。
“你身边的丫环都没有这个心思，你放心。”林如海表述清楚，又说道：“那些穷书生，丫环就不说了，那些姑娘，看了书，心里定然也会动了心思。若是真的碰上了个长的还算可以的年轻男子，难不成什么都不问就喜欢上了？万那不是好人呢，万那就是拐子呢，或者那根本就是专门哄骗那些单纯的小姑娘的混蛋呢？”
“你虽有个姑娘，可也用不着担心。她身边前前后后跟了少人啊，那些丫头能看上那穷书生？”艾若安慰他，说：“而且你家的姑娘现在才几岁，就算真那情窦初开的年纪，也还得好几年呢。”
黛玉和宝玉应该不是见钟情的吧？六岁的小丫头能知道什么叫□情吗？
“那崔莺莺身边就个丫头，你家姑娘身边除了原本的两个大丫鬟，现在又了贾敏的四个大丫鬟，那二等丫鬟也有六个，那婆子有三个，不说那些洒扫浆洗的丫头，婆子，零零总总的，她那院子要真的出现了个书生，他还能将所有的丫环婆子都说动了心思？这根本不可能。对于这种不可能的事情，你在生气些什么呀？”
“再说了，前院的那些小厮护院是干什么吃的，能叫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翻墙进来？”
“自然是不能的，看到，立即打断他的腿！不过，我虽然是读书人，可我却不算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林如海立即反驳，他可不认为有谁能成外院翻墙进来。
说真的，他也没有什么好值得担忧的。不管是艾若还是黛玉，前前后后围着的人了，总不可能叫那贼子有缝隙可钻。
“这种书今后还是别看了。”林如海转开话题，说道：“书房里的书了，你要什么样的没有？”
“我倒是喜欢游记，可是游记之类的太少了。”艾若也没有办法，才子佳人的书还不如那些江湖武林侠客侠女的恩怨交错你死我活的书有看头啊。可惜，这类书籍也没有。
“那就找些别的，总会有你喜欢的，不是？”林如海刚想要劝说她看看诗经什么的，门外传来了刘嬷嬷的声音。
“怎么了？”林如海问道。
“老爷，那百合姑娘带着丫头等候在门外，就说要见那琏二爷。”刘嬷嬷的声音传了进来。
“百合姑娘？”艾若看向林如海，“你的红颜知己？”
林如海摇头，笑道：“我在外头能有什么红颜知己？那百合姑娘是贾琏在外头认识的，家里父母双亡，她大嫂容不下她，听说要将她卖给个老头当姨娘，想来是不甘心，所以逃出来找贾琏帮忙吧？”
“你将她送到贾琏的院子里去，等他们见过面后，若是百合姑娘出来就帮她安排下房间，若是没有出那院子，且遂贾琏和她的意思了。”林如海扬声吩咐下去，那刘嬷嬷在门外应了声，接着便是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艾若不相信的看着林如海，双眸含着凉意，“若是如此，你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那个百合姑娘，真的不是你的红颜知己？”
林如海失笑，摇头道：“若是我的红颜知己，我怎么舍得将她送给贾琏呢？我若是在意了，自然是由不得他人窥觊的。能称得上红颜知己的，定是有些分量的，岂能随随便便的送人？”
“也许她自己心甘情愿，比如说，想要帮你把。”艾若心里松散了下，嘴角勾，露出点笑容来。“有的女人就会这样做。”
“你会吗？”林如海问他。
艾若肯定的回答：“自然不会。”
她怎么可能会为了帮个男人就将自己送人了？
不管她有喜欢那个男人，她都不会这样做。
那个人若是珍视你，你这样做只会让他痛苦。他若是不珍惜你，你这么做可就只是在伤害你自己了。
林如海笑了，不会就好，他可不希望有天她傻乎乎的为了谁伤害她自己。
“她到底是谁呀？”
林如海笑而不语。
“你说你不会欺骗我的，可你老是什么都不说，这样有区别吗？”艾若不满的瞪着他，藏着掖着看着她猜不透想不明白很有意思吗？
林如海轻咳声，眼角间露出丝的调侃，道：“外人称呼位姑娘，都是怎么称呼的呢？若儿？”
“比如说，称呼玉儿的时候······”
林如海提醒她。
“林姑娘？”艾若眨巴着眼睛，然后她脑海里划过什么，有些明白的看着林如海，迟疑的问：“那百合姑娘难道就是那······”
“啊，就是那贾琏瞧上的花魁，原本不叫这个名字的，这是她自己改的。”林如海含笑看着她变了脸色，玩味的说道：“你想要知道她原本叫什么名字吗？”
艾若点头，“可是杜丹之类的花名？那青楼里的姑娘名字是不是都跟花有关系？”
“也不全部跟花有关，不过她原本确实是叫牡丹。”
“牡丹？”
“牡丹其实也不算是她的名字，那青楼里花魁都叫牡丹。”林如海解释道。
“只要是花魁都叫这个名字？”艾若觉得惊奇，难道是担心那些男人记不住，还是想要让所有的人都记着牡丹，不管牡丹是哪个，反正最美的那个就是牡丹。
艾若笑了起来，林如海不解的看她，并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有些客人去了看，他要找的可不是这个牡丹，那老鸨还钱吗？”
林如海也笑了。“自然是不还的。”
“百合姑娘听着不错，有什么含义吗？”难道只是觉得好听就取了？
林如海却扭过头不去看她，转移话题道：“天晚了，也该歇息了。”
“有什么说不得的？”艾若没好气的拉着他的胳膊，楞是要他说清楚。不过是问下，这又不会怎样。
林如海轻咳几声，满脸无奈的看着艾若，道：“不过是男女之间的玩笑话罢了，你知道这个做什么？”
“玩笑话？既然是玩笑话，怎么就说不得了？”艾若扯着他的手不放，林如海也没有用力，他很是喜欢她这样类似撒娇的举动，因此他愈发不想说了。
林如海低头看她，眼底划过抹狡黠，随后哭笑不得的说道：“别太管那些事情，我们该安歇了。你若是真想要知道，我也同你说说？不过，先说好，你可不准生气。”
艾若虽有些不解，觉得他这话有些古怪，不过她也不担心，点头，道：“不生气，你同我说说我自然就不会同你生气了。”
林如海把抱起她往床上扔去，艾若惊呼声，接着便看着他噙着危险的笑容覆上来，艾若楞了下，问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她不过是要个回答，他这是在偷换概念！趁机占她便宜。
林如海用着巧劲压制住艾若，双轻轻的抚着她的脸颊，顺着曲线来到她的粉颈上，微微用力，立即她白皙的肌肤浮现了红色的印记，他盯着她那快要冒火的双眸，笑容变得愈发深沉，俯身轻轻的咬了几下她的颈项，慢条斯理的赞叹道：“娇怯怯的宛如那娇柔的百合花，美极了。”
“混蛋！”艾若听，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想到林如海居然套用那贾琏赞美花魁的话语来形容她，艾若只觉得恶心，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她登时将林如海掀下床去了！
她气的直打颤，随手拿起枕头就朝林如海扔去。林如海没有躲开，哎呀声，被扔了个正着，登时额头就破了个口子，血迹顺着额角留下来。
艾若愣住了。傻乎乎的看了好会儿，听着林如海抽气的声音赶紧下床来，抬手去扶他，小小声的问道：“疼不？要不要请大夫啊？”
林如海看，登时就乐了，瞧着她脸怯生生的可怜兮兮的模样，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意思极了。
其实他本可以躲开的，只是想着确实是他不对，哪里能同若儿开这般的玩笑呢？若是没有刚才的话题，这般赞美她倒也使得，现在想来，他也觉得有些不舒服。那个百合哪里能同自己的若儿相提并论？
拿着青楼女子相比较，可不是在折辱艾若？
这下，活该他挨着。看到艾若这般生气，他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他没有脱了艾若的衣服才赞美她宛如那盛开的百合花，不然今儿肯定会伤的严重。
“不要紧的，明儿就好了。”林如海说的倒也没有错，艾若能有什么力气，而且那枕头也不算硬，刚是碰到那边角才会破皮，若是被中间砸到了，最后就鼓起小包。
艾若瞧着那血迹，双腿都有些软了，瞧着他不怎么在意的模样，她只能扯着林如海坐下，自己端来清水帮他清理干净，看着口子不深，这才微微的放心。抹了药，又用纱布缠好，艾若这才后怕的退了几步，浑身软绵绵的，睁着双无辜的眼睛，怯生生的瞅着他。
要是将林如海砸坏了，她可要拿什么来陪啊？而且林如海发脾气的样子很可怕，若是刚才那下叫他又变得跟疯子似的，她可要怎么办呀？
这么想，艾若的身子软了，眼神可怜的瞅着林如海，小脸微白，林如海觉得无奈，受伤的人又不是她。怎么看着好像她伤的很严重似的？
“没事了。”林如海只能开口安慰她那受了惊吓的心，说道：“过来，你好像不太稳，别摔倒了。”
艾若低着头，默默地扯着双手。
“该歇息了。”林如海只觉得好笑，他若是强硬些，她可就成那乖巧的小白兔了。
艾若过来扶着他，温柔体贴，小媳妇似的服侍他躺下，眼底闪烁着内疚，轻声问他：“真的没事？不用请大夫？”
林如海失笑，拉着她的手轻啄了下，看着她睁着眼睛微微变了脸色，心里直乐呵。“不用了，睡吧。”
艾若倒也没有拒绝，小心翼翼的躺在他身边，眼睛不住的看着他的伤口，他道歉道：“我不该开那种玩笑的，今后不会了。”
艾若心里加内疚。她虽然不喜欢，可也不应该反应这么大的，她又不是土生土长的闺秀，这样的反应实在不正常。
“我今后也不会拿东西砸你了。”
“呵，不，我想听你说，今后再也不会将我扔到床下去了。”林如海好笑的拨弄着她的发丝，艾若睁着春水般的眼睛瞅着他，硬是不开口。
“其实你像是清水，清甜可口，叫人怎么也离不得。”林如海的声音和暖低沉，轻轻柔柔的说道：“若是真的要说像什么花，我觉得是栀子花，清丽秀雅。”
艾若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着。
栀子花？等待的爱情？永恒的爱，生守候和喜悦。
她抬头去看他，等待爱情的是谁呢？林如海，还是自己？
43第43章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