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情深如海 作者:倾衣
48番外四
番外四
他不顾贾敏挽回硬是回了书房,林管家看到林如海沉着脸回来，哪里还不知晓他心情不好？
“太太不是好好的,怎么说她病情加重了？”林如海冷着脸问林管家,语调是从未有过的冷凝,管家暗自吃惊,却也不敢隐瞒，说道：“太太担心老爷,可是去了信，老爷除了报平安也没有别的信回来,大家心里都担心着,这才······”
林如海冷哼声,道：“我在苏州，能出什么事情？好了，那些行礼就不要卸下来了，我等下就走。”
“老爷！你才刚回来，怎么又要离开？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如此着急？”管家大惊失色的问道。
林如海吸了口气，脸疲惫道：“自然是有事，关于我下半辈子的幸福，你说要紧不要紧？”
“什么？”管家有些模糊了，到底是什么啊，居然关系着老爷下半辈子的幸福？
“跟你说了也无妨，我做了个梦，老太太带着个姑娘来见我，说那是我的妻子，要我好好照顾好她，将来我们还会有两个聪明的儿子。在梦中我确实娶了她，我们也有了对双胞胎儿子，聪明伶俐，活泼可爱。我觉得很幸福。”林如海的声音带着种沉重，那些日子虽然很苦，可现在想来，还是很幸福的。因为他知道艾若是他的妻子，这点众所皆知，谁也否定不了。他们还有双可爱聪明的儿子，将来成就可不在他之下！
“什么？”林管家大惊失色，“老爷，会不会只是个梦？”难道便是之前老爷寻找的苏艾若姑娘吗？
林管家心里嘀咕着，若是真有这事，老爷确实该将那姑娘找出来的，可万只是个梦呢？老爷信以为真，要不是真的，那老爷承受得住吗？
林管家边期待着边担忧着。
“你以为我随随便便就相信了？”林如海冷哼声，接着扶额无奈的说道：“我自然是查证过了，不管是老太太留给我的东西还是梦里经历过的些事情，我对比过了，都是真的。除了点，老太太并没有带着她回家，也没有将她指给我为妻。我不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就只有她是虚假的。”
“所以老爷这是去寻找那苏姑娘了？”林管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家老爷因为个梦境都疯魔了。不过若是真的，那岂不是说自家老爷只要将那姑娘带回来，便会有两个小主子出生了？
这么想，林管家浑身都颤抖起来了，他激动的眼里冒出泪光，真要有两个小主子，那老爷怎么能不去找回那姑娘？不管她是谁，绝对是林家的大功臣啊！
林管家激动的话都说不清楚了。“老爷，可找到那姑娘了？”
皇天保佑哟，老太太真的将那姑娘带来了！
林如海点头。
林管家的眼睛唰的冒出精光，他吞了下口水，紧张的问道：“确定吗？”
林如海轻哼声，道：“自然是确定了，在梦里我看的清清楚楚的，怎么可能认错！”
“那老爷怎么没有将苏姑娘带回来？这要是被谁抢先了，到时候老爷可要怎么办啊？”林管家担忧了，这般的事情怎么能如此糊涂，自然是看到人就要将人带走，先送到林府上来，至于是不是真的，今后自然就知晓了。怎么可以人都确定了却什么都不做就回来了？
“苏姑娘没有带回来，老爷你回来做什么？”林管家生气了。他的两个小主子哟，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林如海皱着眉头暴躁的说道：“我看到她就想要将她带回来，可是她已经成亲了！”
林管家尖叫，嗓门尖锐难听：“什么？”
好不容易看上的姑娘被他人抢先了？这怎么可以！
“老爷可是弄错人了？老太太给你安排的人，怎么可以会嫁给他人呢？”林管家呵呵呵呵的讪笑着，随即脑子转，觉得不对劲了。老太太既然知道老爷将会娶谁，那么怎么可能给老爷安排个有夫之妇呢？这怎么可能？所以，定是老爷做错人了。
“没错！”林如海有气无力的解释，脸上带着丝愁苦和不甘，他说道：“她从来都不喜欢我的。梦里也是刘嬷嬷用她养的蛊虫将艾若紧紧的绑在我身边的，我这次回来，也是想要问问，刘嬷嬷真的有那种蛊虫吗？”
林管家脸上的表情凝结，盯着林如海看了许久，叹气道：“看样子我还真不能怀疑你说的话了，老爷。”
“我有的。”刘嬷嬷从门口走了进来，皱着眉头不赞同的说道：“说这样机密的话，你们怎么也不看看门外是否有人？”
“能叫她永远都离不开我，是吧？”林如海双目灼灼的盯着刘嬷嬷，渴望在眼底弥漫，他说：“我要她留在我身边，除了我再也无法亲近任何个男人！我要她永远都不能离开我，嬷嬷，帮我，我无法忍受没有她在我身边的日子了！我快要疯了，嬷嬷！”
“我自然会帮你的。”刘嬷嬷沉默了许久，看着林如海没有放弃的表情，只能叹气道：“你要知道，这终究只是下策。若是她打从心里愿意跟着你，你们这样做，我还不反对，若是她不愿意，你这样可能会害死你和她的。”
“她死了我陪着她块儿死。”林如海坚定的说道，不过他轻轻的笑了起来，满怀信心的说道：“我会等她爱上我的时候再使用它们的。不过嬷嬷，你可的先让给我，我想要亲自喂养它们。”
刘嬷嬷面上微放松，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忧，林如海的情绪有些不稳定，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可是，她无法拒绝林如海的请求，他好像已经不堪重负了，刘嬷嬷不敢刺激他。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太太那儿确实特拖不得了，老爷还是先留下来吧，想来苏姑娘那儿也不差这些日子，在说了，若是家里没有处理好，老爷带着苏姑娘回来要怎么同她说？太太万有个好歹，老爷不也还是要回来？”刘嬷嬷劝着林如海，只要让他冷静下来，不管是对贾敏还是对那苏姑娘，甚至对他自己，都是有利无害的。
林管家也帮着劝说林如海，最终他决定等些日子，不过艾若那边，他要保证关明远绝对不能再碰到她。
三人在书房里嘀嘀咕咕的谈论了许久，当天晚上，连十几封信被秘密的送了出去，内容只有三人知道。这会是个秘密，永远都不会被知晓的秘密。
贾敏敏锐的发现家里微微的有些变化，比如说，林如海发了大力气在整改个院落，落月轩，那之前根本就无人居住，瞧着林如海的架势，怕是那个院子将会比自己住的这儿舒适优雅了。
而且林如海点都没有听她商量过，这让贾敏非常的不满。
他到底准备做什么？
那个院子，他是要给谁住的，是为谁准备的？
这已经成了贾敏心里的根刺了。
林如海很忙，每天都会有信鸽飞进林府，每天也会有信被秘密送出，来往，林如海对于艾若的情况，了如指掌。
在林如海回来的个月后，他终于得到了他期待已久的消息了，当天晚上，他兴奋的喝了好几壶酒，畅畅快快的大笑起来。
终于，艾若离他又近了步，还是最关键的大步！他已经可以确定了，就算艾若不会跟着他，她也定不会跟着那个关明远了！
只要她离开关明远，那么林如海还需要担心什么吗？
他开心又得意，几乎忘乎所以。贾敏自然也知道他今晚的情绪非常高昂，为了探听消息，贾敏被丫环搀扶着走到了书房门口，看到了躺在软榻上，笑容满面醉醺醺的林如海，她的心微微抽，这样的笑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这些日子林如海的郁郁寡欢谁都看在眼底，之前贾敏的安慰很容易让他忘记那些难受的事情，可这次，贾敏怎么也无法让林如海开心起来。
这对贾敏来说，也是大挫败。
她忽然觉得，自己对林如海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重要，而且还日比日不重要了。这个月的时间里，她怎么可能没有发现林如海对她的冷淡？那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让贾敏从骨子里感到了寒冷。
他变了，彻彻底底的变了，再也不是之前的他了。
贾敏叹了口气，她心里明白，林如海定是喜欢上了谁了，为了那个女人，他忧愁阴郁，牵肠挂肚，魂牵梦萦，几乎将处在他身边的自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老爷？老爷？”贾敏轻轻的推了推林如海，林如海睁开眼眸，迷迷糊糊的问道：“有事？”
贾敏示意身边的婉儿出去，然后才低声道：“老爷，你近来到底在烦恼什么？可是为了那个女人？”
贾敏并不知道林如海是看上谁了，但是不说出名字也可以问出她想要的，不是吗？
“你怎知若儿的？”林如海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盯着贾敏，声音冷的跟寒冰似得。“你从哪里知道她的？”
贾敏面上白，身子微微摇晃，几乎都要坐不住了。果真有这么个狐媚子！若儿，叫的这般亲热！可真真是不要脸的！
贾敏忍着气，雾眼朦胧的看着林如海，眼底满是控诉。
林如海脸上丝表情都没有，凌冽的眼眸牢牢的盯着贾敏，说道：“你从哪里知道她的？”林如海相信他没有跟贾敏说过这么个人，那么贾敏是从哪里知道的？
贾敏捂嘴摇头，委屈的掉了眼泪。“老爷说我怎么知道的？你表现的这般明显，我能不知道吗？她到底是谁，老有人若是真的需要，将她带回来也就是了，我又不会容不下她。何苦这般瞒着我！”
“这与你无关！”林如海暴躁了。贾敏的话刺中了他的痛处，他要是能将艾若带回来，他会不愿意吗？
她以为艾若是那么好拐带的？想想他上辈子费了少心血，那个女人楞是全不在意，这次自己不曾伤害过她，可老天是怎么安排的？她嫁人了！
林如海想杀人，任何人遇上这种事都无法冷静下来。
贾敏被他无情的话伤害到了，这次是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了，她面子里子都没有了！结口结舌的看着林如海，贾敏连眼泪都没有了。
“与我无关？她勾引了我的丈夫，让你魂牵梦绕的，正经事不做了，妻子不要了，女儿不要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与我无关？那什么才与我有关啊，林如海？”
贾敏冷下表情来，双眼盛满冷意的看着林如海，这样的贾敏，林如海不曾看过，他微微楞，却也随即抛在了后头，他并不在意贾敏还有什么不样的地方。反正不管她如何，快要死的人了，林如海点都不在意了。
“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了？到底怎样才与我有关啊，林如海？”贾敏的声音愈发的尖锐了。
林如海微微眯着眼睛看她，双唇抿的死紧，他说道：“她没有勾引我，是我自己看上她了。”
贾敏的双瞳猛地紧缩，不自己的吞咽了下口水，她抖着双唇，根本就不相信林如海说的话。他不可能忽然就看上谁了，肯定是那个女人先来勾引他的！
“你想要纳妾吗？”贾敏轻声问她，随即又冷笑的讥讽林如海：“在你将所有的姨娘都送走之后，你却又要纳妾？林如海，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她的心揪成团，可是她却没有哭，之前她会在林如海跟前哭泣是因为她知道，他会心疼她的眼泪，现在看来林如海是不在意了。
贾敏的身体如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撑不了久的，原本想着丈夫就独爱她人，她还直在担心自己死后林如海要怎么办，黛玉要怎么办，看样子现在是不用担心了。
林如海缓缓的摇头，贾敏眼眸沉，心里开始感到不安。她固执的等着林如海的回答，他说，“不是纳妾，她不会是妾。”
艾若是他林如海的妻子，永远都是，虽然在贾敏说这些对她确实不好，太残酷了些，可林如海早已经决定好了，这次他会亲自迎娶艾若，不再是之前的不甘不愿了，他是心甘情愿期待的与她成为真正的夫妻。
“抱歉。”他只能这样对贾敏说。
“所以你现在还不能带着她回来，因为我还活着。我活着她就只会是小妾，所以你不愿意让她进来林府，不愿意叫她碰见我，是吗？林如海，你直都很温柔很会替我着想，我直以为这辈子就我能被你这般宠爱着，没有料到在我临死之前却又看到了另外个被你放在心上疼宠着女人了。若是可以，我还真想见见她，到底是怎样的个女子，能叫林如海动了心动了情呢？她定长的比我美年轻温柔吧？”
贾敏带着种很冷淡很讥讽的语气对着林如海说话，林如海也看到清楚的看到她眼底的恨意，这是他应该受着的，虽然他在爱上艾若之前，贾敏就已经死了，虽然对他来说，贾敏已经成了非常遥远的过去，可现在毕竟她还活着，就在自己跟前。
这种感觉很奇怪，若是可以，林如海会如同上辈子般好好的对她，在她在最后的日子里过的安心祥和。可惜上天不给他这样的机会，他将艾若远远的送走，逼着他选择，是贾敏还是艾若。
很抱歉，他选择了艾若。
“她没有你美丽，也不曾对我温柔体贴过，她最习惯的是拒绝我伤害我，可是我依旧放不下她。”林如海抬手扶额，语气很冷淡，却带着种说不出的满意与怀念，他在自己跟前怀念着另外个女人，贾敏讥讽的笑了。
这样的女人，他却喜欢的跟什么似得，自己对他好，他反而不需要了。
“你们认识很久了？”听林如海说的，应该有不短的时间了，可自己之前竟然什么都没有察觉出来！若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个人，她定不会让那个女人有机会可以勾引林如海的！死人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勾引男人的。
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贾敏感到万分的可惜。
林如海淡淡笑，道：“几十年了，我都不敢相信下子就过去几十年了。”
贾敏的脸扭曲了！几十年，林如海喜欢那个女人已经有几十年了，所以说，他对着自己的宠爱都是虚假的了，他从来都不曾真的爱过自己了，是吧？
真是太可笑了，贾敏，你这辈子简直就是个笑话！亏你还沾沾自喜的以为得到了个男人辈子的宠爱，以为有个男人辈子为了你可以抛开切，以为会有个男人爱你爱到可以不顾及子嗣传承！你果真是天大的笑话，辈子都被人当做猴子耍着玩，还亏得你觉得自己暗中做了手脚，害的他没了儿子感到愧疚！
根本就无需愧疚，那可是他欠你的，是他林如海欠你贾敏的！他欺骗了你辈子，难道他以为不需要为此付出代价吗？
想要在我死了之后同那个女人恩恩爱爱缠缠绵绵的过完下辈子？做梦去吧，林如海！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可以在我死后幸福的活着。所以，你还是陪着我块儿死吧，林如海，黄泉路上有我陪着你，你不会孤单的，我们直都是最恩爱的夫妻，不是吗？
所以，起走吧，我的丈夫。
贾敏露出抹开怀的笑容来，仿佛想通了什么又仿佛放下了什么，她对着林如海说道：“既然你喜欢的根本就比不上我，那么我只能说，你的眼睛瞎了不成？不过没有关系的，谁让我直都只想要你幸福呢？那个女人能让你幸福，我只会感到欢喜怎么可能会责怪你呢，林如海，你定要幸福啊，在我死后，你定要幸福，才能让我放心的走。”
林如海愣住了，他还以为贾敏会生气会伤心，可没有料到贾敏的是欢喜他可以幸福了，林如海轻轻的叹了口气，点头道：“我会的。”
贾敏的脸上依旧是那欢喜宽慰的微笑，可捏紧的掌心早已经被指甲刺破了，她笑的很是僵硬，可惜林如海没有发现。
所以说，林如海，你真的太该死了，我点犹豫都没有了。感谢上天，今晚我来了，感谢上天，我做出了这般的决定。
你自然会幸福的，因为我会让你很幸福很幸福的，只是，林如海，你会喜欢我的安排吗？
贾敏的嘴角勾出抹诡异阴森的笑容来。
贾敏又撑了五天，在第五天她拉着林如海的手笑得很是幸福，她对表情有些冷漠的林如海说道：“这生我没有白活了，到头来，我依旧是最幸福的那个女人。林如海，我会等着你的，你说的姑娘，我也期待着你会幸福的来到林府。”
她很困难的说完了这堆话，然后闭着眼睛很是满足的睡了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林如海握着贾敏的手，忽然很是茫然，贾敏，这个他爱了许年的女人，在最后刻说她是幸福的，可林如海知道，自己在她之后的日子里，到底是伤害到她了。
贾敏的后事贾琏也有所帮忙，他是贾敏送信回去贾母派人送来的，贾敏曾对林如海说过，让黛玉去荣国府住段时日，等他要迎娶苏姑娘的时候再将黛玉接回来。毕竟他接下来有段时间是顾及不上黛玉了。
对于荣国府林如海并没有丝毫的好感，可因为他心底对贾敏的那丝丝愧疚，又因为他以为不过是段时间，最年他就可以将黛玉接回来了，最终他答应了。
贾琏带着黛玉回了荣国府，林如海也乘坐马车往苏州方向去了。为何是乘坐马车呢，来路上也的费些时日，二来林如海的身子这些天愈发的虚弱了，他以为自己是太累了，并没有怎么在意。
等到了苏州他买下的院子后，他看到了艾若正坐在院子里发呆，她的脸被树木的阴影笼罩着，若明若暗的，看的并不清楚，不过林如海知道，她在担忧。
关明远说了不用个月左右就会回来，可现在已经三个月了，他还没有回来，也没有丝毫的信息传回家里，艾若自然会担心。
林如海看着她担忧难过，心里既痛苦嫉妒又带着种痛快，他和艾若样等着关明远，期待他回来后艾若的神情，那定非常完美。
林如海的身体愈发的不好了，他也隐约明白是出了问题了，大夫看了说他是中毒了，不过很可惜，他并不知道林如海是种了什么毒。
中毒，林如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除了贾敏，再也不会有人恨不得他死了。他缓缓的勾起嘴角，没有关系的，若是真的只能死了，他会在临死之前待会艾若，然后我们就块儿死，好不好啊，若儿，黄泉路上有我相伴，我们都不会寂寞的，你说是不是？
林管家和刘嬷嬷都知道了这事，两人开始着急的帮着寻找解药了，荣国府那儿也有人偷偷的渗入，可惜时间太短了还无法触及到贾母身边，黛玉身边的人被贾母调开了，黛玉也不知不觉的疏远了她们，使得她们现在筹莫展，素手无策。可惜最该担忧的林如海却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活着跟死了都样，只要有那苏艾若陪着，什么样都无所谓似得。
刘嬷嬷也决定了，到时候就算老爷舍不得了，她也会送那个姑娘去陪他的，绝对不会叫他寂寞孤独。
“你没事吧？”艾若听到声闷响，吓了跳，回头看，那墙角倒了个人，是从隔壁的墙头上摔下来的。她心里有些紧张，不过还是走了过去，低头看，哎的低呼声，那男子脸色非常的难看，青白青白的，就跟要死了般。
艾若心里着急，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伸手用力的撑着他，林如海微微的睁眼，看到这熟悉的面孔就在自己跟前，眼睛里满是担忧惊慌的看着自己，他忍不住就笑了。真是可爱啊，若儿，你也会担心我的，是不是？
“不用担心的，暂时还死不了。”林如海舍不得看她如此惊慌，低声安抚她，“扶着我靠在墙角上吧，你好像扶不住我了。”
艾若面上红，很是不好意思，不过她还是扶着林如海倚靠在墙头，有些担忧的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中毒了，可能活不了久了吧。”林如海轻轻的笑了笑，艰难的从胸前掏出个绣着梅花的荷包，对她说：“给你吧，在我临死之前能够相遇，可不也算是种缘分？”
“欸？不行不行，我怎么能收你的荷包，这不合规矩。”艾若赶紧拒绝了，这荷包可是要亲近的人才能送的，她要是收了，被别人看到了可要怎么说？
“这是属于你的，小姑娘。”林如海轻叹声，道：“我不骗你，真是是属于你的。”
他的嗓音中蕴藏了太的东西，艾若不知为何真的伸手接过来，在他鼓励的目光中打开，然后眼睛直了。“这太贵重，我怎么能要！你还是收回去吧。”
她将荷包放在林如海手上，林如海苦笑的看着她，道：“我都活不了久了，而且我也就个女儿，也无其他的亲人了。她的东西太了，根本就无需这个手镯的。小姑娘，我很喜欢你，所以送给你了。别拒绝啊，拒绝个快死的人可不行。”
艾若终于还是收下了，她觉得心里鼓动着股不安，好像收下后她会遇上什么不好的事情，可鬼使神差的，她却舍不得那个手镯，好像那真的就该属于她般。
看到她收下了，林如海才轻轻的嘘了口气。这确实是属于她的，他很高兴它再次回到了艾若的手上。看样子艾若注定了是他林家的媳妇了。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林如海和她的这次见面并没有惊动他人，他人指的是与关明远有关的人。
手镯看就知道是无价之宝，艾若担心被他人发现了，便用红色的丝线将它密密实实的圈起来，然后忍不住将它戴在手上，沉甸甸的触感让艾若很是喜欢，这是种很安心的感觉，就好像她找回了原本失去的东西般。
半年后，关明远重要回来了。艾若还来不及表示欢喜和对他晚归的生气，脸上的表情便僵住了。
关明远不是个人回来的，他的身后跟着辆马车，看到艾若出来，他的脸上有些尴尬，不过还是转身从马车里扶着位夫人下来，为何说是夫人而不是姑娘呢？因为她梳着妇人的发髻，肚子还微微的突出，她有喜了。
关明远和那个女子身后还跟了两个丫头，个婆子，他们几个人在起登对极了，就好像对恩爱夫妻。
艾若呆呆的看着关明远扶着那个女人，大脑片空白，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眼睛落到那个女子突出的肚子上，不由得感到丝酸楚。
成亲三年，她直都没有怀孕，这让艾若直觉得很对不起关明远，有些时候她甚至会觉得，是不是自己根本就生不了孩子？
她直在担心，担心有天关明远会不要他。纳妾她并不担心，只要有能力，哪个男人不纳妾的，她只是担心自己生不了孩子，因为关明远说过了，他不会要庶出的孩子，因为他已经尝过庶出的苦了。
那么这次，他会不会就不要自己了？
艾若痛苦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夫君，这便是你先前娶的那个女人吗？”那个女子笑盈盈的看着艾若，眼底的不屑和轻蔑清晰可见，她并没有将艾若放在眼底，慢悠悠的说道：“她好像不喜欢我呢，夫君。”
“不会的，艾若性子直都很好，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关明远面上笑容有些尴尬，他看向艾若，带着淡淡的愧疚，说道：“先进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们等会儿在说。”
艾若退到旁，看着关明远扶着那女子走了进去，小心翼翼的，仿佛那个女子是琉璃做的，宝贝的跟什么似得。
“我这次出去遇上山贼了，若不是媚儿，我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关明远含着淡淡的歉意看着艾若，解释道：“媚儿为了我坏了名声，我不能不娶她。”
“你娶了她？”艾若表情有些呆滞，娶？那就说这个女子并不是小妾了？
关明远避开艾若的视线，说道：“是的，我娶了她，三媒六聘，八抬大轿的迎娶了她。若儿，我也是没有办法，媚儿是秀才的女儿，最是看重名声，我不会毁了她辈子。”
“那我呢，我现在成什么了？”艾若睁着眼睛看着关明远，他们之间的婚事是母亲说了，切都很敷衍，没有办法，个是不受人待见的庶出儿子，个是被当做丫头使唤的童养媳，他们根本就什么也说不得，切只能由着他人做主。
“媚儿的孩子不能是庶出的孩子，若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些话关明远说得有些困难，不过艾若和媚儿比起来，显然那个媚儿重要些。要知道个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个是秀才家的女儿，这区别可大了。
“你要休了我，是吧？”艾若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可以留下的，媚儿说了，你们可以不分大小，毕竟你是先进门的。”关明远看着艾若，心里也有些舍不得，当年是他们两人相依为命起撑着长大的，现在看着她着模样，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不了，你休了我吧。”艾若表情有些呆滞，她觉得自己的状况有些奇怪，按照她的性子，哪怕真的成了小妾，她应该也不会选择离开的。她无处可去，可现在她却不愿意留下来了，她想，就算无处可去，她还有个地方可以去。
“你真的要这样？若儿，不要逼我。”关明远皱起眉头来，“你能去哪里？算了，现在先别说这些了。等明天你情绪稳定了我们再谈吧。”
艾若沉默不语，右手禁不住轻轻的抚着手腕上的玉镯，表情落寞。
“将她送走，送的越远越好！”艾若觉得脑袋很重，怎么也睁不开，她听到那媚儿的声音，冰冷冰冷的，带着股厌恶，然后她发现自己被人抬起来了。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艾若恍然大悟，媚儿说要送走的不是东西而是自己啊。她心里明白，怕是这媚儿担心自己会留下来了，毕竟晚膳的时候，关明远直都在看她，想来这点让媚儿无法忍受了吧？
她微微挣扎了下，马上有人紧紧地捏住她的手，指甲划伤了她的肌肤，艾若可以感受到，伤口有些疼，那血顺着手腕滴下，也不知道有没有滴到地板上。
“你们要带她去哪里？”艾若精神震，她听到了关明远的声音，不由得浮起股期待，他会救自己的吧，会制止她们的吧？
“太太说了，她不喜欢看到这个女子留在家里。老爷可要想明白了，那大夫可是说了，这根本就是不会下蛋的母鸡，留下来不过是坏了老爷和太太的名声罢了。我们不会对她怎样的，只会将她远远的送走。太太吩咐我们收拾了些衣裳首饰，还给了百两银子，够她生活两年的了。到时候大家都忘了这事，老爷若是念着旧情，不妨再将她接回来就是了。”
“既然如此，就依照太太的意思吧。”关明远做出了选择，艾若紧闭的眼睛里渗出泪水来，她的心在这刻死去。
“老爷放心，地方已经安排好了，绝对安全。”那位开口说话的婆子又加了句，显然关明远放心了。他说：“今后每个三个月给她送几两银子吧，总不要让她过不下去了。”
“太太已经吩咐了。”
他们又说了什么，艾若点都没有听进去，她呆呆傻傻的被送上了马车，然后马车动了起来，摇摇晃晃的，不知道要送到什么地方去。
天亮的时候，艾若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那昨天才刚来的婆子和另外两个根本不认识的老婆子，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眼，便转开视线。
“哟，还傲着呢。”那个婆子嗤笑声，说道：“过会儿看你还能不能傲得起来！”
艾若无动于衷的听着，不管等会儿看面对什么，最不过死，她还会害怕吗？
艾若被卖掉了，卖了十两银子，这价格很不错了，个已经嫁过人的女人，根本就不值什么钱的。根本没有什么给她准备的衣服首饰，也没有什么百两银子，反倒她还给那媚儿十两银子呢。
艾若禁不住嘲讽的笑了起来。她立不稳，那些人也不在意他，看到几步远的地方是条河，艾若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她知道，八年前她便是被人从河里捞出来的。她失去了所以的记忆，过的比谁都卑微。好容易过了几年平稳的日子，现在看样子好运是到头了。看到那个买她的男子猥琐的叫她想吐。艾若就明白了。她已经没了选择。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艾若不过跑了两步就到了河边，她噙着笑容扑进去，并不会游泳的人很快就沉下去了。
“啊，作死啊！”
“还不快；捞起来，那是老子花钱买的媳妇！”
岸上的声音艾若已经全都听不见了，模模糊糊之中，她感到有人揽住了她的腰肢，艾若觉得难过，她并不想上去，她只想就这么永远的闭上眼睛再也不用挣开了。手腕上隐隐的又淡淡的柔和的光芒浮现，可惜的是，她不知道，抱着她的男人也不知道。
林如海抱着她浮出水面，伸手摸她的脸，脸色惨白的跟白纸似得，艾若已经没了呼吸，她安静的躺着，乖巧的叫他忍不住落泪。
“没有关系的，没有关系的，我们可以起走的。”林如海捧着她的脸，眼泪滴滴的落在她的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他直在说对不起，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她，可她还是因为自己的嫉妒贪心死了。后悔吗？林如海不知道，不过他知道，就算再来次，他依旧会这么选择。
林如海张口哇的声，吐出大滩的血，那血就落在艾若的胸前，红艳艳的，看着让人心惊。
跟她在起活，或是跟她块儿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上天终究是厚待他的，不管如何，艾若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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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顾贾敏挽回硬是回了书房,林管家看到林如海沉着脸回来，哪里还不知晓他心情不好？
“太太不是好好的,怎么说她病情加重了？”林如海冷着脸问林管家,语调是从未有过的冷凝,管家暗自吃惊,却也不敢隐瞒，说道：“太太担心老爷,可是去了信，老爷除了报平安也没有别的信回来,大家心里都担心着,这才······”
林如海冷哼声,道：“我在苏州，能出什么事情？好了，那些行礼就不要卸下来了，我等下就走。”
“老爷！你才刚回来，怎么又要离开？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如此着急？”管家大惊失色的问道。
林如海吸了口气，脸疲惫道：“自然是有事，关于我下半辈子的幸福，你说要紧不要紧？”
“什么？”管家有些模糊了，到底是什么啊，居然关系着老爷下半辈子的幸福？
“跟你说了也无妨，我做了个梦，老太太带着个姑娘来见我，说那是我的妻子，要我好好照顾好她，将来我们还会有两个聪明的儿子。在梦中我确实娶了她，我们也有了对双胞胎儿子，聪明伶俐，活泼可爱。我觉得很幸福。”林如海的声音带着种沉重，那些日子虽然很苦，可现在想来，还是很幸福的。因为他知道艾若是他的妻子，这点众所皆知，谁也否定不了。他们还有双可爱聪明的儿子，将来成就可不在他之下！
“什么？”林管家大惊失色，“老爷，会不会只是个梦？”难道便是之前老爷寻找的苏艾若姑娘吗？
林管家心里嘀咕着，若是真有这事，老爷确实该将那姑娘找出来的，可万只是个梦呢？老爷信以为真，要不是真的，那老爷承受得住吗？
林管家边期待着边担忧着。
“你以为我随随便便就相信了？”林如海冷哼声，接着扶额无奈的说道：“我自然是查证过了，不管是老太太留给我的东西还是梦里经历过的些事情，我对比过了，都是真的。除了点，老太太并没有带着她回家，也没有将她指给我为妻。我不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就只有她是虚假的。”
“所以老爷这是去寻找那苏姑娘了？”林管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家老爷因为个梦境都疯魔了。不过若是真的，那岂不是说自家老爷只要将那姑娘带回来，便会有两个小主子出生了？
这么想，林管家浑身都颤抖起来了，他激动的眼里冒出泪光，真要有两个小主子，那老爷怎么能不去找回那姑娘？不管她是谁，绝对是林家的大功臣啊！
林管家激动的话都说不清楚了。“老爷，可找到那姑娘了？”
皇天保佑哟，老太太真的将那姑娘带来了！
林如海点头。
林管家的眼睛唰的冒出精光，他吞了下口水，紧张的问道：“确定吗？”
林如海轻哼声，道：“自然是确定了，在梦里我看的清清楚楚的，怎么可能认错！”
“那老爷怎么没有将苏姑娘带回来？这要是被谁抢先了，到时候老爷可要怎么办啊？”林管家担忧了，这般的事情怎么能如此糊涂，自然是看到人就要将人带走，先送到林府上来，至于是不是真的，今后自然就知晓了。怎么可以人都确定了却什么都不做就回来了？
“苏姑娘没有带回来，老爷你回来做什么？”林管家生气了。他的两个小主子哟，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林如海皱着眉头暴躁的说道：“我看到她就想要将她带回来，可是她已经成亲了！”
林管家尖叫，嗓门尖锐难听：“什么？”
好不容易看上的姑娘被他人抢先了？这怎么可以！
“老爷可是弄错人了？老太太给你安排的人，怎么可以会嫁给他人呢？”林管家呵呵呵呵的讪笑着，随即脑子转，觉得不对劲了。老太太既然知道老爷将会娶谁，那么怎么可能给老爷安排个有夫之妇呢？这怎么可能？所以，定是老爷做错人了。
“没错！”林如海有气无力的解释，脸上带着丝愁苦和不甘，他说道：“她从来都不喜欢我的。梦里也是刘嬷嬷用她养的蛊虫将艾若紧紧的绑在我身边的，我这次回来，也是想要问问，刘嬷嬷真的有那种蛊虫吗？”
林管家脸上的表情凝结，盯着林如海看了许久，叹气道：“看样子我还真不能怀疑你说的话了，老爷。”
“我有的。”刘嬷嬷从门口走了进来，皱着眉头不赞同的说道：“说这样机密的话，你们怎么也不看看门外是否有人？”
“能叫她永远都离不开我，是吧？”林如海双目灼灼的盯着刘嬷嬷，渴望在眼底弥漫，他说：“我要她留在我身边，除了我再也无法亲近任何个男人！我要她永远都不能离开我，嬷嬷，帮我，我无法忍受没有她在我身边的日子了！我快要疯了，嬷嬷！”
“我自然会帮你的。”刘嬷嬷沉默了许久，看着林如海没有放弃的表情，只能叹气道：“你要知道，这终究只是下策。若是她打从心里愿意跟着你，你们这样做，我还不反对，若是她不愿意，你这样可能会害死你和她的。”
“她死了我陪着她块儿死。”林如海坚定的说道，不过他轻轻的笑了起来，满怀信心的说道：“我会等她爱上我的时候再使用它们的。不过嬷嬷，你可的先让给我，我想要亲自喂养它们。”
刘嬷嬷面上微放松，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忧，林如海的情绪有些不稳定，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可是，她无法拒绝林如海的请求，他好像已经不堪重负了，刘嬷嬷不敢刺激他。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太太那儿确实特拖不得了，老爷还是先留下来吧，想来苏姑娘那儿也不差这些日子，在说了，若是家里没有处理好，老爷带着苏姑娘回来要怎么同她说？太太万有个好歹，老爷不也还是要回来？”刘嬷嬷劝着林如海，只要让他冷静下来，不管是对贾敏还是对那苏姑娘，甚至对他自己，都是有利无害的。
林管家也帮着劝说林如海，最终他决定等些日子，不过艾若那边，他要保证关明远绝对不能再碰到她。
三人在书房里嘀嘀咕咕的谈论了许久，当天晚上，连十几封信被秘密的送了出去，内容只有三人知道。这会是个秘密，永远都不会被知晓的秘密。
贾敏敏锐的发现家里微微的有些变化，比如说，林如海发了大力气在整改个院落，落月轩，那之前根本就无人居住，瞧着林如海的架势，怕是那个院子将会比自己住的这儿舒适优雅了。
而且林如海点都没有听她商量过，这让贾敏非常的不满。
他到底准备做什么？
那个院子，他是要给谁住的，是为谁准备的？
这已经成了贾敏心里的根刺了。
林如海很忙，每天都会有信鸽飞进林府，每天也会有信被秘密送出，来往，林如海对于艾若的情况，了如指掌。
在林如海回来的个月后，他终于得到了他期待已久的消息了，当天晚上，他兴奋的喝了好几壶酒，畅畅快快的大笑起来。
终于，艾若离他又近了步，还是最关键的大步！他已经可以确定了，就算艾若不会跟着他，她也定不会跟着那个关明远了！
只要她离开关明远，那么林如海还需要担心什么吗？
他开心又得意，几乎忘乎所以。贾敏自然也知道他今晚的情绪非常高昂，为了探听消息，贾敏被丫环搀扶着走到了书房门口，看到了躺在软榻上，笑容满面醉醺醺的林如海，她的心微微抽，这样的笑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这些日子林如海的郁郁寡欢谁都看在眼底，之前贾敏的安慰很容易让他忘记那些难受的事情，可这次，贾敏怎么也无法让林如海开心起来。
这对贾敏来说，也是大挫败。
她忽然觉得，自己对林如海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重要，而且还日比日不重要了。这个月的时间里，她怎么可能没有发现林如海对她的冷淡？那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让贾敏从骨子里感到了寒冷。
他变了，彻彻底底的变了，再也不是之前的他了。
贾敏叹了口气，她心里明白，林如海定是喜欢上了谁了，为了那个女人，他忧愁阴郁，牵肠挂肚，魂牵梦萦，几乎将处在他身边的自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老爷？老爷？”贾敏轻轻的推了推林如海，林如海睁开眼眸，迷迷糊糊的问道：“有事？”
贾敏示意身边的婉儿出去，然后才低声道：“老爷，你近来到底在烦恼什么？可是为了那个女人？”
贾敏并不知道林如海是看上谁了，但是不说出名字也可以问出她想要的，不是吗？
“你怎知若儿的？”林如海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盯着贾敏，声音冷的跟寒冰似得。“你从哪里知道她的？”
贾敏面上白，身子微微摇晃，几乎都要坐不住了。果真有这么个狐媚子！若儿，叫的这般亲热！可真真是不要脸的！
贾敏忍着气，雾眼朦胧的看着林如海，眼底满是控诉。
林如海脸上丝表情都没有，凌冽的眼眸牢牢的盯着贾敏，说道：“你从哪里知道她的？”林如海相信他没有跟贾敏说过这么个人，那么贾敏是从哪里知道的？
贾敏捂嘴摇头，委屈的掉了眼泪。“老爷说我怎么知道的？你表现的这般明显，我能不知道吗？她到底是谁，老有人若是真的需要，将她带回来也就是了，我又不会容不下她。何苦这般瞒着我！”
“这与你无关！”林如海暴躁了。贾敏的话刺中了他的痛处，他要是能将艾若带回来，他会不愿意吗？
她以为艾若是那么好拐带的？想想他上辈子费了少心血，那个女人楞是全不在意，这次自己不曾伤害过她，可老天是怎么安排的？她嫁人了！
林如海想杀人，任何人遇上这种事都无法冷静下来。
贾敏被他无情的话伤害到了，这次是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了，她面子里子都没有了！结口结舌的看着林如海，贾敏连眼泪都没有了。
“与我无关？她勾引了我的丈夫，让你魂牵梦绕的，正经事不做了，妻子不要了，女儿不要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与我无关？那什么才与我有关啊，林如海？”
贾敏冷下表情来，双眼盛满冷意的看着林如海，这样的贾敏，林如海不曾看过，他微微楞，却也随即抛在了后头，他并不在意贾敏还有什么不样的地方。反正不管她如何，快要死的人了，林如海点都不在意了。
“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了？到底怎样才与我有关啊，林如海？”贾敏的声音愈发的尖锐了。
林如海微微眯着眼睛看她，双唇抿的死紧，他说道：“她没有勾引我，是我自己看上她了。”
贾敏的双瞳猛地紧缩，不自己的吞咽了下口水，她抖着双唇，根本就不相信林如海说的话。他不可能忽然就看上谁了，肯定是那个女人先来勾引他的！
“你想要纳妾吗？”贾敏轻声问她，随即又冷笑的讥讽林如海：“在你将所有的姨娘都送走之后，你却又要纳妾？林如海，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她的心揪成团，可是她却没有哭，之前她会在林如海跟前哭泣是因为她知道，他会心疼她的眼泪，现在看来林如海是不在意了。
贾敏的身体如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撑不了久的，原本想着丈夫就独爱她人，她还直在担心自己死后林如海要怎么办，黛玉要怎么办，看样子现在是不用担心了。
林如海缓缓的摇头，贾敏眼眸沉，心里开始感到不安。她固执的等着林如海的回答，他说，“不是纳妾，她不会是妾。”
艾若是他林如海的妻子，永远都是，虽然在贾敏说这些对她确实不好，太残酷了些，可林如海早已经决定好了，这次他会亲自迎娶艾若，不再是之前的不甘不愿了，他是心甘情愿期待的与她成为真正的夫妻。
“抱歉。”他只能这样对贾敏说。
“所以你现在还不能带着她回来，因为我还活着。我活着她就只会是小妾，所以你不愿意让她进来林府，不愿意叫她碰见我，是吗？林如海，你直都很温柔很会替我着想，我直以为这辈子就我能被你这般宠爱着，没有料到在我临死之前却又看到了另外个被你放在心上疼宠着女人了。若是可以，我还真想见见她，到底是怎样的个女子，能叫林如海动了心动了情呢？她定长的比我美年轻温柔吧？”
贾敏带着种很冷淡很讥讽的语气对着林如海说话，林如海也看到清楚的看到她眼底的恨意，这是他应该受着的，虽然他在爱上艾若之前，贾敏就已经死了，虽然对他来说，贾敏已经成了非常遥远的过去，可现在毕竟她还活着，就在自己跟前。
这种感觉很奇怪，若是可以，林如海会如同上辈子般好好的对她，在她在最后的日子里过的安心祥和。可惜上天不给他这样的机会，他将艾若远远的送走，逼着他选择，是贾敏还是艾若。
很抱歉，他选择了艾若。
“她没有你美丽，也不曾对我温柔体贴过，她最习惯的是拒绝我伤害我，可是我依旧放不下她。”林如海抬手扶额，语气很冷淡，却带着种说不出的满意与怀念，他在自己跟前怀念着另外个女人，贾敏讥讽的笑了。
这样的女人，他却喜欢的跟什么似得，自己对他好，他反而不需要了。
“你们认识很久了？”听林如海说的，应该有不短的时间了，可自己之前竟然什么都没有察觉出来！若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个人，她定不会让那个女人有机会可以勾引林如海的！死人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勾引男人的。
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贾敏感到万分的可惜。
林如海淡淡笑，道：“几十年了，我都不敢相信下子就过去几十年了。”
贾敏的脸扭曲了！几十年，林如海喜欢那个女人已经有几十年了，所以说，他对着自己的宠爱都是虚假的了，他从来都不曾真的爱过自己了，是吧？
真是太可笑了，贾敏，你这辈子简直就是个笑话！亏你还沾沾自喜的以为得到了个男人辈子的宠爱，以为有个男人辈子为了你可以抛开切，以为会有个男人爱你爱到可以不顾及子嗣传承！你果真是天大的笑话，辈子都被人当做猴子耍着玩，还亏得你觉得自己暗中做了手脚，害的他没了儿子感到愧疚！
根本就无需愧疚，那可是他欠你的，是他林如海欠你贾敏的！他欺骗了你辈子，难道他以为不需要为此付出代价吗？
想要在我死了之后同那个女人恩恩爱爱缠缠绵绵的过完下辈子？做梦去吧，林如海！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可以在我死后幸福的活着。所以，你还是陪着我块儿死吧，林如海，黄泉路上有我陪着你，你不会孤单的，我们直都是最恩爱的夫妻，不是吗？
所以，起走吧，我的丈夫。
贾敏露出抹开怀的笑容来，仿佛想通了什么又仿佛放下了什么，她对着林如海说道：“既然你喜欢的根本就比不上我，那么我只能说，你的眼睛瞎了不成？不过没有关系的，谁让我直都只想要你幸福呢？那个女人能让你幸福，我只会感到欢喜怎么可能会责怪你呢，林如海，你定要幸福啊，在我死后，你定要幸福，才能让我放心的走。”
林如海愣住了，他还以为贾敏会生气会伤心，可没有料到贾敏的是欢喜他可以幸福了，林如海轻轻的叹了口气，点头道：“我会的。”
贾敏的脸上依旧是那欢喜宽慰的微笑，可捏紧的掌心早已经被指甲刺破了，她笑的很是僵硬，可惜林如海没有发现。
所以说，林如海，你真的太该死了，我点犹豫都没有了。感谢上天，今晚我来了，感谢上天，我做出了这般的决定。
你自然会幸福的，因为我会让你很幸福很幸福的，只是，林如海，你会喜欢我的安排吗？
贾敏的嘴角勾出抹诡异阴森的笑容来。
贾敏又撑了五天，在第五天她拉着林如海的手笑得很是幸福，她对表情有些冷漠的林如海说道：“这生我没有白活了，到头来，我依旧是最幸福的那个女人。林如海，我会等着你的，你说的姑娘，我也期待着你会幸福的来到林府。”
她很困难的说完了这堆话，然后闭着眼睛很是满足的睡了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林如海握着贾敏的手，忽然很是茫然，贾敏，这个他爱了许年的女人，在最后刻说她是幸福的，可林如海知道，自己在她之后的日子里，到底是伤害到她了。
贾敏的后事贾琏也有所帮忙，他是贾敏送信回去贾母派人送来的，贾敏曾对林如海说过，让黛玉去荣国府住段时日，等他要迎娶苏姑娘的时候再将黛玉接回来。毕竟他接下来有段时间是顾及不上黛玉了。
对于荣国府林如海并没有丝毫的好感，可因为他心底对贾敏的那丝丝愧疚，又因为他以为不过是段时间，最年他就可以将黛玉接回来了，最终他答应了。
贾琏带着黛玉回了荣国府，林如海也乘坐马车往苏州方向去了。为何是乘坐马车呢，来路上也的费些时日，二来林如海的身子这些天愈发的虚弱了，他以为自己是太累了，并没有怎么在意。
等到了苏州他买下的院子后，他看到了艾若正坐在院子里发呆，她的脸被树木的阴影笼罩着，若明若暗的，看的并不清楚，不过林如海知道，她在担忧。
关明远说了不用个月左右就会回来，可现在已经三个月了，他还没有回来，也没有丝毫的信息传回家里，艾若自然会担心。
林如海看着她担忧难过，心里既痛苦嫉妒又带着种痛快，他和艾若样等着关明远，期待他回来后艾若的神情，那定非常完美。
林如海的身体愈发的不好了，他也隐约明白是出了问题了，大夫看了说他是中毒了，不过很可惜，他并不知道林如海是种了什么毒。
中毒，林如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除了贾敏，再也不会有人恨不得他死了。他缓缓的勾起嘴角，没有关系的，若是真的只能死了，他会在临死之前待会艾若，然后我们就块儿死，好不好啊，若儿，黄泉路上有我相伴，我们都不会寂寞的，你说是不是？
林管家和刘嬷嬷都知道了这事，两人开始着急的帮着寻找解药了，荣国府那儿也有人偷偷的渗入，可惜时间太短了还无法触及到贾母身边，黛玉身边的人被贾母调开了，黛玉也不知不觉的疏远了她们，使得她们现在筹莫展，素手无策。可惜最该担忧的林如海却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活着跟死了都样，只要有那苏艾若陪着，什么样都无所谓似得。
刘嬷嬷也决定了，到时候就算老爷舍不得了，她也会送那个姑娘去陪他的，绝对不会叫他寂寞孤独。
“你没事吧？”艾若听到声闷响，吓了跳，回头看，那墙角倒了个人，是从隔壁的墙头上摔下来的。她心里有些紧张，不过还是走了过去，低头看，哎的低呼声，那男子脸色非常的难看，青白青白的，就跟要死了般。
艾若心里着急，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伸手用力的撑着他，林如海微微的睁眼，看到这熟悉的面孔就在自己跟前，眼睛里满是担忧惊慌的看着自己，他忍不住就笑了。真是可爱啊，若儿，你也会担心我的，是不是？
“不用担心的，暂时还死不了。”林如海舍不得看她如此惊慌，低声安抚她，“扶着我靠在墙角上吧，你好像扶不住我了。”
艾若面上红，很是不好意思，不过她还是扶着林如海倚靠在墙头，有些担忧的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中毒了，可能活不了久了吧。”林如海轻轻的笑了笑，艰难的从胸前掏出个绣着梅花的荷包，对她说：“给你吧，在我临死之前能够相遇，可不也算是种缘分？”
“欸？不行不行，我怎么能收你的荷包，这不合规矩。”艾若赶紧拒绝了，这荷包可是要亲近的人才能送的，她要是收了，被别人看到了可要怎么说？
“这是属于你的，小姑娘。”林如海轻叹声，道：“我不骗你，真是是属于你的。”
他的嗓音中蕴藏了太的东西，艾若不知为何真的伸手接过来，在他鼓励的目光中打开，然后眼睛直了。“这太贵重，我怎么能要！你还是收回去吧。”
她将荷包放在林如海手上，林如海苦笑的看着她，道：“我都活不了久了，而且我也就个女儿，也无其他的亲人了。她的东西太了，根本就无需这个手镯的。小姑娘，我很喜欢你，所以送给你了。别拒绝啊，拒绝个快死的人可不行。”
艾若终于还是收下了，她觉得心里鼓动着股不安，好像收下后她会遇上什么不好的事情，可鬼使神差的，她却舍不得那个手镯，好像那真的就该属于她般。
看到她收下了，林如海才轻轻的嘘了口气。这确实是属于她的，他很高兴它再次回到了艾若的手上。看样子艾若注定了是他林家的媳妇了。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林如海和她的这次见面并没有惊动他人，他人指的是与关明远有关的人。
手镯看就知道是无价之宝，艾若担心被他人发现了，便用红色的丝线将它密密实实的圈起来，然后忍不住将它戴在手上，沉甸甸的触感让艾若很是喜欢，这是种很安心的感觉，就好像她找回了原本失去的东西般。
半年后，关明远重要回来了。艾若还来不及表示欢喜和对他晚归的生气，脸上的表情便僵住了。
关明远不是个人回来的，他的身后跟着辆马车，看到艾若出来，他的脸上有些尴尬，不过还是转身从马车里扶着位夫人下来，为何说是夫人而不是姑娘呢？因为她梳着妇人的发髻，肚子还微微的突出，她有喜了。
关明远和那个女子身后还跟了两个丫头，个婆子，他们几个人在起登对极了，就好像对恩爱夫妻。
艾若呆呆的看着关明远扶着那个女人，大脑片空白，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眼睛落到那个女子突出的肚子上，不由得感到丝酸楚。
成亲三年，她直都没有怀孕，这让艾若直觉得很对不起关明远，有些时候她甚至会觉得，是不是自己根本就生不了孩子？
她直在担心，担心有天关明远会不要他。纳妾她并不担心，只要有能力，哪个男人不纳妾的，她只是担心自己生不了孩子，因为关明远说过了，他不会要庶出的孩子，因为他已经尝过庶出的苦了。
那么这次，他会不会就不要自己了？
艾若痛苦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夫君，这便是你先前娶的那个女人吗？”那个女子笑盈盈的看着艾若，眼底的不屑和轻蔑清晰可见，她并没有将艾若放在眼底，慢悠悠的说道：“她好像不喜欢我呢，夫君。”
“不会的，艾若性子直都很好，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关明远面上笑容有些尴尬，他看向艾若，带着淡淡的愧疚，说道：“先进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们等会儿在说。”
艾若退到旁，看着关明远扶着那女子走了进去，小心翼翼的，仿佛那个女子是琉璃做的，宝贝的跟什么似得。
“我这次出去遇上山贼了，若不是媚儿，我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关明远含着淡淡的歉意看着艾若，解释道：“媚儿为了我坏了名声，我不能不娶她。”
“你娶了她？”艾若表情有些呆滞，娶？那就说这个女子并不是小妾了？
关明远避开艾若的视线，说道：“是的，我娶了她，三媒六聘，八抬大轿的迎娶了她。若儿，我也是没有办法，媚儿是秀才的女儿，最是看重名声，我不会毁了她辈子。”
“那我呢，我现在成什么了？”艾若睁着眼睛看着关明远，他们之间的婚事是母亲说了，切都很敷衍，没有办法，个是不受人待见的庶出儿子，个是被当做丫头使唤的童养媳，他们根本就什么也说不得，切只能由着他人做主。
“媚儿的孩子不能是庶出的孩子，若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些话关明远说得有些困难，不过艾若和媚儿比起来，显然那个媚儿重要些。要知道个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个是秀才家的女儿，这区别可大了。
“你要休了我，是吧？”艾若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可以留下的，媚儿说了，你们可以不分大小，毕竟你是先进门的。”关明远看着艾若，心里也有些舍不得，当年是他们两人相依为命起撑着长大的，现在看着她着模样，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不了，你休了我吧。”艾若表情有些呆滞，她觉得自己的状况有些奇怪，按照她的性子，哪怕真的成了小妾，她应该也不会选择离开的。她无处可去，可现在她却不愿意留下来了，她想，就算无处可去，她还有个地方可以去。
“你真的要这样？若儿，不要逼我。”关明远皱起眉头来，“你能去哪里？算了，现在先别说这些了。等明天你情绪稳定了我们再谈吧。”
艾若沉默不语，右手禁不住轻轻的抚着手腕上的玉镯，表情落寞。
“将她送走，送的越远越好！”艾若觉得脑袋很重，怎么也睁不开，她听到那媚儿的声音，冰冷冰冷的，带着股厌恶，然后她发现自己被人抬起来了。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艾若恍然大悟，媚儿说要送走的不是东西而是自己啊。她心里明白，怕是这媚儿担心自己会留下来了，毕竟晚膳的时候，关明远直都在看她，想来这点让媚儿无法忍受了吧？
她微微挣扎了下，马上有人紧紧地捏住她的手，指甲划伤了她的肌肤，艾若可以感受到，伤口有些疼，那血顺着手腕滴下，也不知道有没有滴到地板上。
“你们要带她去哪里？”艾若精神震，她听到了关明远的声音，不由得浮起股期待，他会救自己的吧，会制止她们的吧？
“太太说了，她不喜欢看到这个女子留在家里。老爷可要想明白了，那大夫可是说了，这根本就是不会下蛋的母鸡，留下来不过是坏了老爷和太太的名声罢了。我们不会对她怎样的，只会将她远远的送走。太太吩咐我们收拾了些衣裳首饰，还给了百两银子，够她生活两年的了。到时候大家都忘了这事，老爷若是念着旧情，不妨再将她接回来就是了。”
“既然如此，就依照太太的意思吧。”关明远做出了选择，艾若紧闭的眼睛里渗出泪水来，她的心在这刻死去。
“老爷放心，地方已经安排好了，绝对安全。”那位开口说话的婆子又加了句，显然关明远放心了。他说：“今后每个三个月给她送几两银子吧，总不要让她过不下去了。”
“太太已经吩咐了。”
他们又说了什么，艾若点都没有听进去，她呆呆傻傻的被送上了马车，然后马车动了起来，摇摇晃晃的，不知道要送到什么地方去。
天亮的时候，艾若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那昨天才刚来的婆子和另外两个根本不认识的老婆子，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眼，便转开视线。
“哟，还傲着呢。”那个婆子嗤笑声，说道：“过会儿看你还能不能傲得起来！”
艾若无动于衷的听着，不管等会儿看面对什么，最不过死，她还会害怕吗？
艾若被卖掉了，卖了十两银子，这价格很不错了，个已经嫁过人的女人，根本就不值什么钱的。根本没有什么给她准备的衣服首饰，也没有什么百两银子，反倒她还给那媚儿十两银子呢。
艾若禁不住嘲讽的笑了起来。她立不稳，那些人也不在意他，看到几步远的地方是条河，艾若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她知道，八年前她便是被人从河里捞出来的。她失去了所以的记忆，过的比谁都卑微。好容易过了几年平稳的日子，现在看样子好运是到头了。看到那个买她的男子猥琐的叫她想吐。艾若就明白了。她已经没了选择。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艾若不过跑了两步就到了河边，她噙着笑容扑进去，并不会游泳的人很快就沉下去了。
“啊，作死啊！”
“还不快；捞起来，那是老子花钱买的媳妇！”
岸上的声音艾若已经全都听不见了，模模糊糊之中，她感到有人揽住了她的腰肢，艾若觉得难过，她并不想上去，她只想就这么永远的闭上眼睛再也不用挣开了。手腕上隐隐的又淡淡的柔和的光芒浮现，可惜的是，她不知道，抱着她的男人也不知道。
林如海抱着她浮出水面，伸手摸她的脸，脸色惨白的跟白纸似得，艾若已经没了呼吸，她安静的躺着，乖巧的叫他忍不住落泪。
“没有关系的，没有关系的，我们可以起走的。”林如海捧着她的脸，眼泪滴滴的落在她的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他直在说对不起，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她，可她还是因为自己的嫉妒贪心死了。后悔吗？林如海不知道，不过他知道，就算再来次，他依旧会这么选择。
林如海张口哇的声，吐出大滩的血，那血就落在艾若的胸前，红艳艳的，看着让人心惊。
跟她在起活，或是跟她块儿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上天终究是厚待他的，不管如何，艾若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48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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