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剑南推开那只小箱子,站起身道,“既然是这样,我就不奉陪了。不过我如果知道庞家杰有什么问题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站住,你把话说清楚再走。”乌南明沉声道。

    “说什么?难道张坚没有告诉你?既然他没有说,我自然也不能说。为客户保密是我的责任。”范剑南耸耸肩道,“谁敢拦我试试。”

    说完他扭头对张胖子道,“胖子,我们走!”他和张胖子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乌南明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强行留住他。因为他知道范剑南虽然不可怕,但是如果现在对他动手,将会带来一系列的后果。再说,他是唯一的触发者。是隐世预言的关键人物,乌南明下不了这个狠心对他动手,只能把火气发到张坚的头上。

    乌南明猛然一拍桌子,“张坚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们以隐世预言为准,说好了共同进退。你私自和范剑南做交易是什么意思?”

    “哼,什么叫私自做交易?”张坚冷笑道,“我们的合作是关于河图的,其他的事情你管得着么?我们只是合作而已,难道还要事事听你指挥?笑话!你以为你是谁?”

    乌南明忍无可忍,厉声道,“为了大局,我已经在处处忍让。张坚,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忍让什么了?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仗着势力在我们面前作威作福。”张坚冷笑道,“你当我张坚是什么人?西进术者的传承者,圣章兄弟会的主人,岂是你可以随意呼喝的奴才?”

    两人相持不下,苏玄水却淡淡地道,“我们这样争执下去没有意义。在怎说,我们也是一个整体,是隐世预言之中提到的四个人,缺了谁都不行。我看既然彼此缺乏信任,不如索性就把所有事情摊到桌面上来谈。是非曲直总有一个说法,这样争执下去,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

    张坚冷笑道,“我同意。既然这样我们就把一切都谈透彻了。乌南明,你说我有所隐瞒。不错,我确实有所隐瞒。那么你呢?你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光明磊落,没有任何隐瞒么?我看不见得吧?”

    乌南明厉声喝道,“张坚,你不要倒打一耙!你说,我隐瞒了什么?”

    “哼,对于河图的破解是你一手在办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不急着向范剑南要回河图,是因为你手里有河图的全套拓本。也就是说河图上的那些符号文字,现在都在你手里捏着。对此,你对我们提起过一个字没有?”张坚冷笑道。

    乌南明眉头一皱,摇头道,“这只是一件小事。”

    “小事?你是想把那些巫文符号自己研究通透了,再反过来找河图。那时,你自然已经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只等河图到手,就等于掌握了一切。而我们还在傻乎乎地帮你干活。即便是得到了河图,也需要长时间的破解。从这一点上,你就已经悄然走在了我们的前面。乌南明,你的算盘打得也够精的。”张坚厉声道。

    “我确实有这样一套拓本,但是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否则我们还要费这么大劲来寻找河图么?”乌南明冷笑道,“等真正的河图到手了,我自然会把这些研究拿出来给大家分享。”

    “我现在说破了你的意图,你自然是这样说了。如果我刚才没有点破的话呢?你还不是继续瞒着我们,把我们当傻子么?乌南明,我们能有今天,并不是偶然的,其实谁都不是傻子。谁要想把别人当傻子,他自己才是真的傻。”张坚慢条斯理地道。

    乌南明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他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其实你们真的是误解我的意图了。我只是想在河图到手之前先做一些工作而已。

    再说,我也并没有打算一直瞒着你们。甚至计划过几天就把那份拓本拿出来,让大家看看的。只是目前我关于那份河图拓本的研究,遇到了一点小小的瓶颈,一直无法有突破性的进展,所以也就没有急于拿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张坚平静地道,“俗话说三个臭皮匠,也能顶一个诸葛亮。既然你遇到了解决不了道问题,为什么不现在就拿出来。让大家帮着参详参详,说不定能够解决问题呢?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多听听其他人的意见,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乌南明微微一笑道,“是是,待会儿回去,我就让大家一起帮忙参详。着总能表示我的诚意了吧?不过张老弟,你和范剑南所说的那个诅咒宝石又是怎么回事?”

    “那只是西进术者遗留下来的一件历史遗物。机缘巧合被范剑南得到了,所有我高价购买了回来。这件东西关系到西进术者的历史,是我们圣章兄弟会的历史见证。我购回也是因为圣章兄弟会的缘故。和河图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张坚淡淡地道。

    “既然没有任何的关系,那么,拿出来给我们鉴赏一下如何呢?”乌南明眼神闪烁,他自然不相信张坚所说的话。所以张坚问他要河图拓本,他就索性问张坚要诅咒宝石。

    张坚沉默了一会儿,看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这才从怀里拿出了那条蓝宝石项链。缓缓地道,“这条项链的吊坠宝石,就是诅咒宝石,只是一件古代遗物而已。你们如果想看随时可以。我可不像某些人,藏得那么严实。”

    乌南明看了看,实在是没有发现什么,才把项链又递还给了张坚,干咳了一声道,“只是误会而已,误会嘛,解释清楚就好了。我们大家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团结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当下这个局势。要面临易术理事会这样的大敌,我们自己可千万不能因为相互猜疑而乱了阵脚。”

    “我同意。”张坚点点头。

    苏玄水继续一言不发,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诅咒宝石。他知道真相一定不只是这样,不过他倒是对现在的状态非常满意,他巴不得张坚和乌南明继续斗下去。只有他们彼此相互扯皮,才能让自己的到更多。苏玄水的心底,一阵冷笑。

    令狐白却依然非常虚弱地靠在椅背上,也不说话。巫崖一直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就像是一条忠诚的狗。

    范剑南回到了天机馆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一次,麻烦可能真的大了。

    乌南明等人齐聚,就是为了河图而来。但河图却已经给了第一理事。这也就是说,他们两股庞大的势力,将要开始一场真正重量级的碰撞了。

    最令范剑南感到担忧的还是隐世预言之中提到的触发者,从很多方面看,他自己应该就是那个触发者。但是关于触发者的命运,就连隐世预言之中都没有提到过。

    现在这两股术界的强大势力碰撞,很有可能闹出极大的事情。如何才能在这场风起云涌的术界之争中保全自己和身边的人,这是范剑南目前最为担心的一点。

    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呆坐了半天。想占一卦,但是却始终觉得心绪不宁,迟迟不能安心占卦。

    办公室的门被敲开了,冯瑗、龙大胆和左相都走了进来。

    “剑南,我们都听说了,乌南明他们都已经来了什么?”冯瑗有些紧张地道。

    范剑南苦笑道,“这张胖子的嘴还真是够快的,这刚回来就到处去说。”

    “我可没有多嘴。我也就顺口一说而已。再说这么大的事情,总要告诉他们,让他们也小心点才是。”张胖子一脸委屈道。

    “剑南,他们这次来会不会对你不利?”冯瑗低声道。

    范剑南摇摇头,“暂时还不会,河图我已经给了第一理事。所以他们现在要集中精力对付第一理事,顾不上我。再说惹我对他们没有好处,乌南明是个真正的奸滑之徒,不做对他没有利益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但你毕竟坏过他们好几次事。他不可能不怨恨你,会不会借机下手对付你也难说得很。”龙大胆摇头道。

    “是啊,我看还是小心点为好。”左相点头道。

    “我会留意的。”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但是真正困扰我的,还是我自己的命数。”

    “你的命数?”左相皱眉道。

    范剑南点点头道,“从隐世预言和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来看,我的命数和这些事件有着说不清的联系。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注定的,但是我却始终参不透。

    从三才圣物开始,然后到天数事件的发生。天生血裂者、长生之秘,巫文,还有那些说不通的古代预言。似乎有一条完整的链条贯穿其中,而每一个事件的节点上,我似乎都成为了某种关键。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我都是这链条上的关键一环。

    但是偏偏我的命数就是一个不解之谜。这甚至让我觉得有些惶恐,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对自己的未来第一次产生了某种疑惑。我不知道,我究竟该如何存在。”

    左相沉默了一会儿道,“关于你的命数,就连我师祖都参不透。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逆天改命,把你的命力加强到了极致,以期待你能逢凶化吉。这件事几乎困扰了他几十年,现在都没有一个头绪。

    作为玄学命理的宗师,他都看不透的事情,只怕当今世上,已经没有人能够参透了。不过,从好的方面来讲,你目前确实事事都能逢凶化吉。说明你的改命是成功的。我看,你还是不要过于忧虑了。”

    范剑南点点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也只是一时感慨,说不上是什么忧虑。再说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要为这些事情犯愁,那人的这一辈子岂不是要一直愁到老死?”

    龙大胆大笑道,“说得对,这才是我认识的范剑南。”

    “咦,龙教授呢?”范剑南皱眉道。

    “大概还在书房里研究那些东西。”张胖子道,“那些巫文和符号,我现在看到都想吐了。他却真的是痴迷了一样。我真是佩服他了。”

    “所以他才是教授,你只能是个混吃等死的胖子。”范剑南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突然楼上书房里传来了一声惊呼,听起来像是龙歌的声音。

    范剑南猛然一惊,“不好!龙教授出事了。”

    房间里的几个人都是吃惊不小,连忙跟着范剑南一起跑出去,冲进了书房里。

    只见龙歌呆呆地站在书房里,满地上都是摊开的各种书籍和画满了各种符号的纸张。

    “龙教授,你怎么了?!”范剑南立刻走上前去,扶住了他,沉声问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龙歌喃喃地道。

    “你明白什么了?”范剑南皱眉道,“别急,慢点说。”

    龙歌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呛出了一口血,颓然坐下。龙大胆连忙走上去,单手搭住了他手腕上的脉搏。微微一宁神,龙大胆摇摇头,“他没事,也许只是太过专注于这些巫文符号。在不经意之间引动了体内的术力,受到了震荡,有些震伤肺腑。”

    说完他立刻拿出一些药酒,让龙歌喝下去。然后用银针刺入了龙歌身体的几处经络穴位。龙歌这时才长出了一口气,对他点点头道,“谢谢。”

    “龙教授,你到底在搞什么?”范剑南有些皱眉道,“怎么突然把自己给弄伤了?”

    龙歌却激动地道,“我有进展了,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是什么?”范剑南有些奇怪地道。

    “符号,那些河图上面的符号!”龙歌近乎狂热地道,“所有的一切,洛书龟甲上的巫文,和这些河图符号,还有贝叶经上的夹杂的图形,诅咒宝石里面隐藏的影子,这些全都是出于同一个系统。虽然表面看上去差异很大,但是确确实实出自同一个系统。”

    范剑南皱眉道,“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一个什么系统?”

    “一个庞大而繁杂的巫术语言系统,巫文这这些符号都只是其中的一种变体。令人难以置信的大发现!”龙歌喃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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