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4章 我同意，我们离婚吧
</p>
黎川脸上阴云密布，他捏着她的下巴：“你再说一次……”</p>
“我想出去找男人，三爷，你能让我去吗？”她对上他的眼，她的眼里也是平静无波的。</p>
黎川扬起了手来，白锦依旧毫无所动：“就算是顾歆臣，也可以。三爷如果忍受不了我这么放荡，我们就离婚吧。”</p>
“啪”的一声，那巴掌终究还是下来了，白锦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她的唇角还露出了笑容：“三爷，你不如打死我好了，我如果没死，我一定会出去找男人。那时，三爷别怪我给你戴很多顶绿帽子。”</p>
黎川怒火交加，他用力地卡着她的脸骨：“你想要男人？！我来好不好？”</p>
“你，我玩腻了。”她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浓浓的嘲讽，让他恨不得掐死她。</p>
“三爷，小姐不见了！”门忽然被推开。桑经急声道。当他看到屋内的一幕时，便愣住了。</p>
黎川只狠狠地盯着白锦，恨不得剥其皮食其肉一般。</p>
“三爷……”桑经又发声道。</p>
“你想找顾歆臣，是么？我满足你，我一定会让你见到他！”黎川狠劲儿将白锦甩了出去，白锦一下撞到了墙上。</p>
黎川大步离开，桑经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锦，有些担心，但他亦不能插手去管，只能跟着黎川离开。</p>
白锦跪坐在地上，眼泪成串地流下。</p>
该结束了，都该结束了……</p>
当小薇再次来找白锦时，却发现她已经不在屋内了。三爷回来又急匆匆地走了，而且貌似又跟太太大吵了一架，小薇更是忐忑不安了，于是她到处找白锦，却没有找到她！可小薇已经不敢再给黎川打电话了……</p>
…………</p>
黎家大院。</p>
白锦再一次站在这里，恍如隔世。</p>
烈日灼热，照得人心浮气躁，她却如在冰天雪地中一般。</p>
她跟黎川的一切孽缘都是从这里开始的，那么，也就在这里结束吧。</p>
她愿意结束他们的婚姻，给他自由。</p>
黎家的保安和女佣们都惊奇地盯着这位一直以来在这个家里都风光无限，连董事长都曾被气得犯病住进医院的三小夫人，都惊讶地发现，这位三小夫人自从“搬出去住一段时间”后，整个人竟然大变样。丝毫不再有从前的“飞扬跋扈”与光彩照人，反而显得阴郁落魄。裙子上的脏污更是让女佣们议论纷纷，这位三小夫人何曾这般邋遢过？究竟发生什么事哦？</p>
每个人都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可没有一个人敢去问。</p>
白锦如行尸走肉一般地走了进去，走廊里安静得像是没有声音。</p>
白锦一步一步上去，走到了黎老爷子的卧室门前。</p>
她眼中死寂一片，木然地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黎老爷子威严的声音：“进来。”</p>
她推门进去，黎老爷子正对着全家福发呆。</p>
因为黎晶忽然不见了，羊叔跟马晓珍都去找了。如今家里除了他，再没有一个人了。</p>
他盯着他最喜欢的那张全家福，是他跟妻子还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一起照的。女儿那时还小，站在了母亲身边，四个儿子也是身高参差。可那时，他跟妻子满是欣慰幸福的笑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家就散了。五个儿女，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就送了两个，还都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和女儿。剩下的，不是心不在这个家里，就是为了他的遗产争得头破血流，或者净做忤逆他的事情。</p>
如今，老三的女儿又被人强暴，变成了傻子，生活都不能自理。他摸着照片上的老伴。嗓子有些哽咽，眼睛也有些发涩：“老婆，我对不起你啊，连个家都管不好，咱们的孙女现在变成的傻子，变成了傻子啊，她什么都不知道了，连去厕所都不知道了，她以后可怎么办呀……”</p>
黎老爷子并未回头，白锦站在那里听着黎老爷子絮絮叨叨地说着，颇有些揪人心。</p>
“爷爷。”白锦的一声呼唤，让黎老爷子抬起头来，蓦然脸色就大变，厉声喝道：“你来干什么？！”</p>
之前黎川曾说黎晶是被成跃所害，虽然“不关”白锦的事，可黎老爷子跟马晓珍一样迁怒于她了，认为就是她这颗灾星害得黎晶被强暴。如果不是她跟黎川复婚，黎晶怎么会跟成跃勾搭上，怎么会遇到那么糟心的事。总之，一切错，都是白锦。所以，白锦搬出去，黎老爷子也没有感到什么奇怪的，只觉得是黎川为了保护白锦，才这么做的，他还咒骂了黎川一番。</p>
如今，白锦又出现了，黎老爷子哪里还有什么好脸色，恨不得拿起拐杖把她打出去。</p>
白锦“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爷爷，我是来认错的。”</p>
“黎晶会出事，其实都是因为我。是我想要教训黎晶，才害得黎晶被人强暴，才害得她变成了傻子。我今天就是来向爷爷认错的，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我愿意跟……黎川……离婚。”白锦看着一处，缓缓地说了出来。</p>
“晶晶……晶晶是你害的？！”黎老爷子勃然大怒，脸都铁青了。</p>
“是，黎晶都是被我害的。爷爷你可以去问成跃，成跃现在还在黎川手上。”白锦面无波动地说，“爷爷你也可以亲自去问黎川。他是为了庇护我，才对你跟所有人都说了谎话。”</p>
黎老爷子怒目圆睁，猛然就掀翻了桌子：“畜生，这个畜生！”</p>
白锦被关了起来。</p>
黎晶是在医院外的一个公园里找到的，她满身泥污，被一群小孩儿拿着石头丢，叫疯子，她还傻呵呵地笑着，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p>
当马晓珍看见黎晶这副样子时，顿时就扑了上去号啕大哭起来。</p>
好好的一个女儿。说傻就傻了，叫她如何不心酸。</p>
羊叔心中也感慨万分，但他还有别的事找黎川，便走了过去：“三小少爷，董事长让您跟夫人回去一趟……”</p>
黎川面色未动，直到听到羊叔的下半截话：“三小夫人回去了……”</p>
黎川陡然看向羊叔，面色也瞬间变得翻云倒海，他转身就大步朝外走去。</p>
羊叔意识到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叮嘱了人把黎晶送回医院，便循着黎川的步子而去。</p>
黎川甫一到家。车就被五六个保安围了起来。</p>
“三爷……”桑经一见这架势，直觉也不好了。</p>
“停车。”</p>
桑经将车停下，黎川就下了车，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的保安走过来对黎川道：“三爷，董事长请您立刻去祠堂。”</p>
祠堂！</p>
黎川沉着脸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朝着祠堂而去。</p>
庄严而肃穆的祠堂屹立在那里，永远带着一股隐晦而暗沉的气氛。大门敞开，通向了那幽暗的祠堂深处。</p>
黎川缓步走进。</p>
黎老爷子背对着他，面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周身威严的气势更加重了不少。</p>
黎川进去。祠堂的大门便被紧紧地关上了，只剩下了这爷孙两个。</p>
黎老爷子握着拐杖，沉沉的声音在祠堂内响起，厚重得如同一块沉积了上百年的岩石。</p>
“我老了，有些事记不清楚了，阿川，你妹妹是怎么被人强暴的，你再跟我重复一遍。”黎老爷子只长长地叹了口气，嗓音中没有愤怒，只有苍老与悲凉。</p>
黎川没有说话，而是问道：“她在哪儿？”</p>
黎老爷子拿过黎三伯黎展书的牌位，又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细细地擦着。他看着牌位，眼睛有些酸胀：“你父亲是你几个伯父里，我最喜欢的儿子。他聪明懂事，还很孝顺我，比你几个伯父都要懂事。我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会拿被子给我盖。他还会做饭，把他几个哥哥跟弟弟妹妹都照顾得好好的，我跟你奶奶不在家的时候，从来不用担心他们会饿着。他有时比你大伯更像大哥。”</p>
“他一直都很让我骄傲。成绩优秀，很有自己的见解，人品也是所有人见过都会夸赞他的。我一直都对他寄予厚望，我希望他能继承我的衣钵，他一定会比我走得更高更远。”</p>
“可你父亲遇到了你母亲，我就再也管不住他了。他为了你母亲，不惜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他那时很让我失望，我甚至后悔不该让他出生。他病重时，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没有去看过他一眼，不知道他去了那边会不会跟你奶奶抱怨。所以这么多年来，他跟你奶奶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我，连给我托个梦都不肯。”</p>
黎老爷子的手指抚过牌位上的字，满心的酸涩。</p>
“你是不是一直认为我把你跟你母亲还有你妹妹接回来，是因为我要把你打造成跟你父亲一样了，成为接我班的工具？”黎老爷子未曾抬起过眼皮，只如涓涓溪水一般地诉说着。</p>
“你比你父亲要聪明，可你不比他懂事，明事理，你比父亲还是差了很多啊。你大哥、你二哥，还有老四，他们其实都不比你差，比你更听话，为什么我不选择他们，偏偏选择了你？”黎老爷子这时才抬起头来看向黎川，他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是你……跟你父亲实在太像了。看着你，我就像又看到了你父亲，看到他年轻时的模样……”</p>
“你爸曾来见过我……”黎老爷子又低头看着牌位，“他跪在我面前，求我在他死后照顾好你们兄妹还有你母亲！你母亲马晓珍如果改嫁。你跟你妹妹就由我来抚养，还要给你母亲一笔嫁妆！”</p>
黎老爷子哽咽道：“你父亲……你父亲那么一个傲骨的人……我用鞭子抽他，他都不跪，他却为了你们兄妹跟你母亲朝我跪下，求我照顾好你们！”</p>
“我用尽所有心思栽培你，你妹妹和你母亲缺什么，我都会满足她们。不是因为我有多喜欢她们，而是我答应过你父亲，要替他照顾好你们！”黎老爷子额头青筋直跳，声音更加铿锵有力。“可你做个做哥哥的、做儿子的，又是怎么做的？”</p>
“你母亲为了你父亲和你们兄妹两个一辈子都没有再嫁，她一辈子的心血都在你们身上！你是你母亲和妹妹的唯一依仗！你妹妹现在被人强暴了，她因为受不了还跳了楼，变成了个傻子！你却还在包庇害你妹妹的凶手！你看到你妹妹现在这个样子，你就没有一点儿内疚吗？！你这样做，対得起你妹妹、对得起你妈、対得起你爸爸吗？！你摸摸良心，你又対得起你自己吗？！”拐杖被黎老爷子拄得咚咚直响，他一度说不下去话去。</p>
黎老爷子闭上了眼，面容衰老，显得疲惫至极：“我现在老了，已经管不了你了。你要觉得対得起自己，对得起你妹妹和你妈，你就继续跟她在一起下去吧，你自己去跟你妈和你妹妹解释吧。”</p>
“她就在地下室。你走吧。”黎老爷子转身又细细地摩挲着牌位，不再说一句话。</p>
黎川站在那里久久没有挪动脚步。</p>
黎老爷子被幽暗包围，他则被幽暗吞噬了。</p>
他们，谁也没说话。</p>
门被推开，羊叔被里面的气氛弄得一凝。他快步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黎川。才道：“董事长，不好了，医院那边的人打来电话，说三夫人要跳楼，让三爷赶紧过去看看。”</p>
“什么！”连黎老爷子都震惊万分。</p>
黎川骤然瞠目，他旋即朝外冲了出去。</p>
医院。</p>
几乎就在黎晶跳楼的同一个位置，他妈马晓珍也站在了那里。</p>
底下已经围了不少人，消防和警车都来了。</p>
马晓珍圆滚滚的身材往那里一站，可比黎晶显眼多了。可黎川看着母亲站在那里，恍然觉得像是那天黎晶站在了那里。</p>
经过跟警察说明。黎川也去了楼上。</p>
马晓珍站在了护栏上，跟警察对峙着。警察正在耐心地劝说她，她情绪很是激动，一边哭，一边喊着不想活了。</p>
“妈，你下来！”黎川冷厉的声音让马晓珍浑身一颤。</p>
她看到了儿子过来，更加激动了，指着他大骂道：“你别给我过来！我没你这样的儿子！你妹妹是被那个贱人害得被人强暴！你却还包庇她！你不是我儿子，晶晶也没有你这样的哥哥！我到底造了什么孽，生下你这么个畜生！老公啊。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女儿她现在傻了啊！我们的儿子却还在保护害了我们女儿的凶手！这日子我真的没法儿过下去了……我对不起你啊，也对不起我们的女儿啊……我现在就去找你……”</p>
“妈，别再让我说一遍，下来！”黎川怒吼道。</p>
马晓珍肝颤了一下，习惯性地往后一缩，就一脚踩空了！</p>
“啊啊啊啊！”马晓珍两只浑圆的胳膊伦着，但根本不管用，她直直地朝下摔了下去。</p>
黎川几步冲了过去！</p>
“砰”的一声，马晓珍撞在了结实的墙上，撞得鼻血直流。</p>
她低头看了一眼高高的下面。又惊恐地大叫起来：“救命！救命！”</p>
“妈，你不要乱动！我这就拉你上来！”黎川吃力地拉住她，警察赶紧过来帮忙。</p>
终于，胖滚滚的马晓珍被拽了上来，而她因为恐高已经昏了过去。</p>
“妈！妈！”黎川抱着她失声大喊。</p>
…………</p>
阴暗逼仄的储物间，白锦缩在了角落里。</p>
黎老爷子让人把她关进了这里。</p>
她坐在墙角处，双手环住，抱住了膝盖。</p>
她眼神中毫无色彩，只是紧紧地抱着自己，下巴抵在膝盖上，陷入长长久久的发呆中。</p>
储藏间的门被一只手缓缓地推开了，一双穿着棕色皮鞋的脚出现在了门口。</p>
因为书架现在都被堆放在了一起，所以储物间里视野一下宽阔了起来。</p>
黎川站在那里，薄凉地看着她。</p>
她终于有了些反应，也抬起了头来。</p>
两人相望，目光中都是从未有过的寒凉。</p>
他的皮鞋在地上踏出沉重的声音，一步，一步，踏到了她面前，像是走了很久很久。</p>
他低头冷漠地看着她，所有的情绪都像被冰封住了，带给她的，是彻骨的凉意。</p>
“起来。”他声音毫无波澜，却是犹如一道命令，让她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p>
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腿都坐麻了，她只站起一点儿，便又坐回地上，而他始终冷冷地看着她。</p>
白锦扶着墙，一点点地站起。</p>
下颌，被他捏住。像是这些天的每次她跟他的相处，他用力地捏着她的下巴。又似乎跟以往不同，因为他眼中再无了愤怒或者憎恨她的情绪。</p>
疲倦了，心伤了，妥协了，再多的情绪就不再需要了。</p>
他跟她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p>
就像六年前，他跟她走到这一步一般。</p>
他以为他与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可是，他还是错了。</p>
他跟她，其实就是有缘无分吧。</p>
即使再爱她，再想跟她一辈子在一起，老天爷也不会答应……</p>
他以为他是能跟天争的，如今，他才发现，他是争不过天的……</p>
她和他，更适合，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p>
他们彼此分开，从此天南海北永不再见，才是最好的结局。</p>
“你想跟我离婚。是么？”他缓缓吐出这句话，注视着她的脸，眼睛没有眨一下。</p>
“我同意，我们离婚吧。”</p>
他松开手，转过了身子，离开了。</p>
白锦一下就靠在了墙上，飞灰飞舞，眼泪成串地低下，犹如破碎的水珠。</p>
…………</p>
是羊叔放她出来的。</p>
“三小夫人，你可以走了。”羊叔对她道。</p>
白锦便顶着一身的脏污和一身的灰走了出来。</p>
看着她形如鬼魅的样子。羊叔重重地叹了一声，在她身后说道：“跟三小少爷离婚，你真的觉得是对的吗？”</p>
没有回答。</p>
白锦从储物间里走出来，便朝着黎家外走去，大毛、二毛追在她身边，她也恍然无知。就在她要迈出去的时候，大毛、二毛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咬住了她的裙角，将她往回拽。</p>
白锦低头望着它们，她蹲下身子。抱住了它们，哽咽道：“你们松开吧，我要走了。”</p>
大毛、二毛依旧不松口，直到被保安牵走，两条狗还冲她汪汪地叫着。</p>
白锦起身，“飘”出了黎家大院。</p>
傍晚的阳光已经不再那么灼热，甚至裹上了一层凉意。白锦就那么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上，犹如孤魂野鬼，万念俱灰。阳光落在她身上，都像照在了一具僵尸上。</p>
秦以涵的家门前，白锦了无知觉地敲着门。</p>
秦以涵刚刚出差回来，一边喝着罐啤，一边打开了门。见到白锦，她便是一愣。</p>
“又怎么了？”秦以涵一把将她拉了进来，见她又是一副要死了的神情，连忙问道。</p>
“有酒吗？”白锦低眉看向秦以涵手中的啤酒，淡淡地开口问道。</p>
一罐接着一罐，她几乎将秦以涵买来的酒都喝了，整整一打啊！</p>
秦以涵见她这么不要命地喝着，连忙拉住她：“你不要喝了。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黎川又欺负你了吗？”</p>
白锦摇摇头，她一头靠在了秦以涵的肩膀上，抱紧了她粗粗胳膊，一边流着泪一边说：“他没有欺负我……只不过是，我跟他……离婚了……”</p>
秦以涵简直震惊得无以复加，她一把按住白锦的肩膀，摇着她：“你说什么？你跟黎川离婚了？你为什么要跟他离婚？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p>
一连串的问题打过去，白锦破碎地笑了笑：“我跟他……真的要离婚了……”她拼命地忍住泪，“离了也好……我跟他本来就不合适。以后，他过他的，我过我的，我跟他再也不会有联系。”</p>
她又拿起了酒，秦以涵一把夺过来：“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跟黎川离婚？是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了吗？他是不是背着你又去找女人了？！”</p>
她痴笑着：“……不是他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他。我让他妹妹被人强暴了，你说，我们还有可能吗？”</p>
秦以涵不敢置信地看着白锦：“你让他妹妹被人强暴了？！”</p>
不，不可能！白锦不可能这么狠毒！</p>
黎川脸上阴云密布，他捏着她的下巴：“你再说一次……”</p>
“我想出去找男人，三爷，你能让我去吗？”她对上他的眼，她的眼里也是平静无波的。</p>
黎川扬起了手来，白锦依旧毫无所动：“就算是顾歆臣，也可以。三爷如果忍受不了我这么放荡，我们就离婚吧。”</p>
“啪”的一声，那巴掌终究还是下来了，白锦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她的唇角还露出了笑容：“三爷，你不如打死我好了，我如果没死，我一定会出去找男人。那时，三爷别怪我给你戴很多顶绿帽子。”</p>
黎川怒火交加，他用力地卡着她的脸骨：“你想要男人？！我来好不好？”</p>
“你，我玩腻了。”她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浓浓的嘲讽，让他恨不得掐死她。</p>
“三爷，小姐不见了！”门忽然被推开。桑经急声道。当他看到屋内的一幕时，便愣住了。</p>
黎川只狠狠地盯着白锦，恨不得剥其皮食其肉一般。</p>
“三爷……”桑经又发声道。</p>
“你想找顾歆臣，是么？我满足你，我一定会让你见到他！”黎川狠劲儿将白锦甩了出去，白锦一下撞到了墙上。</p>
黎川大步离开，桑经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锦，有些担心，但他亦不能插手去管，只能跟着黎川离开。</p>
白锦跪坐在地上，眼泪成串地流下。</p>
该结束了，都该结束了……</p>
当小薇再次来找白锦时，却发现她已经不在屋内了。三爷回来又急匆匆地走了，而且貌似又跟太太大吵了一架，小薇更是忐忑不安了，于是她到处找白锦，却没有找到她！可小薇已经不敢再给黎川打电话了……</p>
…………</p>
黎家大院。</p>
白锦再一次站在这里，恍如隔世。</p>
烈日灼热，照得人心浮气躁，她却如在冰天雪地中一般。</p>
她跟黎川的一切孽缘都是从这里开始的，那么，也就在这里结束吧。</p>
她愿意结束他们的婚姻，给他自由。</p>
黎家的保安和女佣们都惊奇地盯着这位一直以来在这个家里都风光无限，连董事长都曾被气得犯病住进医院的三小夫人，都惊讶地发现，这位三小夫人自从“搬出去住一段时间”后，整个人竟然大变样。丝毫不再有从前的“飞扬跋扈”与光彩照人，反而显得阴郁落魄。裙子上的脏污更是让女佣们议论纷纷，这位三小夫人何曾这般邋遢过？究竟发生什么事哦？</p>
每个人都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可没有一个人敢去问。</p>
白锦如行尸走肉一般地走了进去，走廊里安静得像是没有声音。</p>
白锦一步一步上去，走到了黎老爷子的卧室门前。</p>
她眼中死寂一片，木然地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黎老爷子威严的声音：“进来。”</p>
她推门进去，黎老爷子正对着全家福发呆。</p>
因为黎晶忽然不见了，羊叔跟马晓珍都去找了。如今家里除了他，再没有一个人了。</p>
他盯着他最喜欢的那张全家福，是他跟妻子还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一起照的。女儿那时还小，站在了母亲身边，四个儿子也是身高参差。可那时，他跟妻子满是欣慰幸福的笑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家就散了。五个儿女，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就送了两个，还都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和女儿。剩下的，不是心不在这个家里，就是为了他的遗产争得头破血流，或者净做忤逆他的事情。</p>
如今，老三的女儿又被人强暴，变成了傻子，生活都不能自理。他摸着照片上的老伴。嗓子有些哽咽，眼睛也有些发涩：“老婆，我对不起你啊，连个家都管不好，咱们的孙女现在变成的傻子，变成了傻子啊，她什么都不知道了，连去厕所都不知道了，她以后可怎么办呀……”</p>
黎老爷子并未回头，白锦站在那里听着黎老爷子絮絮叨叨地说着，颇有些揪人心。</p>
“爷爷。”白锦的一声呼唤，让黎老爷子抬起头来，蓦然脸色就大变，厉声喝道：“你来干什么？！”</p>
之前黎川曾说黎晶是被成跃所害，虽然“不关”白锦的事，可黎老爷子跟马晓珍一样迁怒于她了，认为就是她这颗灾星害得黎晶被强暴。如果不是她跟黎川复婚，黎晶怎么会跟成跃勾搭上，怎么会遇到那么糟心的事。总之，一切错，都是白锦。所以，白锦搬出去，黎老爷子也没有感到什么奇怪的，只觉得是黎川为了保护白锦，才这么做的，他还咒骂了黎川一番。</p>
如今，白锦又出现了，黎老爷子哪里还有什么好脸色，恨不得拿起拐杖把她打出去。</p>
白锦“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爷爷，我是来认错的。”</p>
“黎晶会出事，其实都是因为我。是我想要教训黎晶，才害得黎晶被人强暴，才害得她变成了傻子。我今天就是来向爷爷认错的，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我愿意跟……黎川……离婚。”白锦看着一处，缓缓地说了出来。</p>
“晶晶……晶晶是你害的？！”黎老爷子勃然大怒，脸都铁青了。</p>
“是，黎晶都是被我害的。爷爷你可以去问成跃，成跃现在还在黎川手上。”白锦面无波动地说，“爷爷你也可以亲自去问黎川。他是为了庇护我，才对你跟所有人都说了谎话。”</p>
黎老爷子怒目圆睁，猛然就掀翻了桌子：“畜生，这个畜生！”</p>
白锦被关了起来。</p>
黎晶是在医院外的一个公园里找到的，她满身泥污，被一群小孩儿拿着石头丢，叫疯子，她还傻呵呵地笑着，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p>
当马晓珍看见黎晶这副样子时，顿时就扑了上去号啕大哭起来。</p>
好好的一个女儿。说傻就傻了，叫她如何不心酸。</p>
羊叔心中也感慨万分，但他还有别的事找黎川，便走了过去：“三小少爷，董事长让您跟夫人回去一趟……”</p>
黎川面色未动，直到听到羊叔的下半截话：“三小夫人回去了……”</p>
黎川陡然看向羊叔，面色也瞬间变得翻云倒海，他转身就大步朝外走去。</p>
羊叔意识到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叮嘱了人把黎晶送回医院，便循着黎川的步子而去。</p>
黎川甫一到家。车就被五六个保安围了起来。</p>
“三爷……”桑经一见这架势，直觉也不好了。</p>
“停车。”</p>
桑经将车停下，黎川就下了车，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的保安走过来对黎川道：“三爷，董事长请您立刻去祠堂。”</p>
祠堂！</p>
黎川沉着脸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朝着祠堂而去。</p>
庄严而肃穆的祠堂屹立在那里，永远带着一股隐晦而暗沉的气氛。大门敞开，通向了那幽暗的祠堂深处。</p>
黎川缓步走进。</p>
黎老爷子背对着他，面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周身威严的气势更加重了不少。</p>
黎川进去。祠堂的大门便被紧紧地关上了，只剩下了这爷孙两个。</p>
黎老爷子握着拐杖，沉沉的声音在祠堂内响起，厚重得如同一块沉积了上百年的岩石。</p>
“我老了，有些事记不清楚了，阿川，你妹妹是怎么被人强暴的，你再跟我重复一遍。”黎老爷子只长长地叹了口气，嗓音中没有愤怒，只有苍老与悲凉。</p>
黎川没有说话，而是问道：“她在哪儿？”</p>
黎老爷子拿过黎三伯黎展书的牌位，又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细细地擦着。他看着牌位，眼睛有些酸胀：“你父亲是你几个伯父里，我最喜欢的儿子。他聪明懂事，还很孝顺我，比你几个伯父都要懂事。我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会拿被子给我盖。他还会做饭，把他几个哥哥跟弟弟妹妹都照顾得好好的，我跟你奶奶不在家的时候，从来不用担心他们会饿着。他有时比你大伯更像大哥。”</p>
“他一直都很让我骄傲。成绩优秀，很有自己的见解，人品也是所有人见过都会夸赞他的。我一直都对他寄予厚望，我希望他能继承我的衣钵，他一定会比我走得更高更远。”</p>
“可你父亲遇到了你母亲，我就再也管不住他了。他为了你母亲，不惜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他那时很让我失望，我甚至后悔不该让他出生。他病重时，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没有去看过他一眼，不知道他去了那边会不会跟你奶奶抱怨。所以这么多年来，他跟你奶奶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我，连给我托个梦都不肯。”</p>
黎老爷子的手指抚过牌位上的字，满心的酸涩。</p>
“你是不是一直认为我把你跟你母亲还有你妹妹接回来，是因为我要把你打造成跟你父亲一样了，成为接我班的工具？”黎老爷子未曾抬起过眼皮，只如涓涓溪水一般地诉说着。</p>
“你比你父亲要聪明，可你不比他懂事，明事理，你比父亲还是差了很多啊。你大哥、你二哥，还有老四，他们其实都不比你差，比你更听话，为什么我不选择他们，偏偏选择了你？”黎老爷子这时才抬起头来看向黎川，他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是你……跟你父亲实在太像了。看着你，我就像又看到了你父亲，看到他年轻时的模样……”</p>
“你爸曾来见过我……”黎老爷子又低头看着牌位，“他跪在我面前，求我在他死后照顾好你们兄妹还有你母亲！你母亲马晓珍如果改嫁。你跟你妹妹就由我来抚养，还要给你母亲一笔嫁妆！”</p>
黎老爷子哽咽道：“你父亲……你父亲那么一个傲骨的人……我用鞭子抽他，他都不跪，他却为了你们兄妹跟你母亲朝我跪下，求我照顾好你们！”</p>
“我用尽所有心思栽培你，你妹妹和你母亲缺什么，我都会满足她们。不是因为我有多喜欢她们，而是我答应过你父亲，要替他照顾好你们！”黎老爷子额头青筋直跳，声音更加铿锵有力。“可你做个做哥哥的、做儿子的，又是怎么做的？”</p>
“你母亲为了你父亲和你们兄妹两个一辈子都没有再嫁，她一辈子的心血都在你们身上！你是你母亲和妹妹的唯一依仗！你妹妹现在被人强暴了，她因为受不了还跳了楼，变成了个傻子！你却还在包庇害你妹妹的凶手！你看到你妹妹现在这个样子，你就没有一点儿内疚吗？！你这样做，対得起你妹妹、对得起你妈、対得起你爸爸吗？！你摸摸良心，你又対得起你自己吗？！”拐杖被黎老爷子拄得咚咚直响，他一度说不下去话去。</p>
黎老爷子闭上了眼，面容衰老，显得疲惫至极：“我现在老了，已经管不了你了。你要觉得対得起自己，对得起你妹妹和你妈，你就继续跟她在一起下去吧，你自己去跟你妈和你妹妹解释吧。”</p>
“她就在地下室。你走吧。”黎老爷子转身又细细地摩挲着牌位，不再说一句话。</p>
黎川站在那里久久没有挪动脚步。</p>
黎老爷子被幽暗包围，他则被幽暗吞噬了。</p>
他们，谁也没说话。</p>
门被推开，羊叔被里面的气氛弄得一凝。他快步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黎川。才道：“董事长，不好了，医院那边的人打来电话，说三夫人要跳楼，让三爷赶紧过去看看。”</p>
“什么！”连黎老爷子都震惊万分。</p>
黎川骤然瞠目，他旋即朝外冲了出去。</p>
医院。</p>
几乎就在黎晶跳楼的同一个位置，他妈马晓珍也站在了那里。</p>
底下已经围了不少人，消防和警车都来了。</p>
马晓珍圆滚滚的身材往那里一站，可比黎晶显眼多了。可黎川看着母亲站在那里，恍然觉得像是那天黎晶站在了那里。</p>
经过跟警察说明。黎川也去了楼上。</p>
马晓珍站在了护栏上，跟警察对峙着。警察正在耐心地劝说她，她情绪很是激动，一边哭，一边喊着不想活了。</p>
“妈，你下来！”黎川冷厉的声音让马晓珍浑身一颤。</p>
她看到了儿子过来，更加激动了，指着他大骂道：“你别给我过来！我没你这样的儿子！你妹妹是被那个贱人害得被人强暴！你却还包庇她！你不是我儿子，晶晶也没有你这样的哥哥！我到底造了什么孽，生下你这么个畜生！老公啊。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女儿她现在傻了啊！我们的儿子却还在保护害了我们女儿的凶手！这日子我真的没法儿过下去了……我对不起你啊，也对不起我们的女儿啊……我现在就去找你……”</p>
“妈，别再让我说一遍，下来！”黎川怒吼道。</p>
马晓珍肝颤了一下，习惯性地往后一缩，就一脚踩空了！</p>
“啊啊啊啊！”马晓珍两只浑圆的胳膊伦着，但根本不管用，她直直地朝下摔了下去。</p>
黎川几步冲了过去！</p>
“砰”的一声，马晓珍撞在了结实的墙上，撞得鼻血直流。</p>
她低头看了一眼高高的下面。又惊恐地大叫起来：“救命！救命！”</p>
“妈，你不要乱动！我这就拉你上来！”黎川吃力地拉住她，警察赶紧过来帮忙。</p>
终于，胖滚滚的马晓珍被拽了上来，而她因为恐高已经昏了过去。</p>
“妈！妈！”黎川抱着她失声大喊。</p>
…………</p>
阴暗逼仄的储物间，白锦缩在了角落里。</p>
黎老爷子让人把她关进了这里。</p>
她坐在墙角处，双手环住，抱住了膝盖。</p>
她眼神中毫无色彩，只是紧紧地抱着自己，下巴抵在膝盖上，陷入长长久久的发呆中。</p>
储藏间的门被一只手缓缓地推开了，一双穿着棕色皮鞋的脚出现在了门口。</p>
因为书架现在都被堆放在了一起，所以储物间里视野一下宽阔了起来。</p>
黎川站在那里，薄凉地看着她。</p>
她终于有了些反应，也抬起了头来。</p>
两人相望，目光中都是从未有过的寒凉。</p>
他的皮鞋在地上踏出沉重的声音，一步，一步，踏到了她面前，像是走了很久很久。</p>
他低头冷漠地看着她，所有的情绪都像被冰封住了，带给她的，是彻骨的凉意。</p>
“起来。”他声音毫无波澜，却是犹如一道命令，让她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p>
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腿都坐麻了，她只站起一点儿，便又坐回地上，而他始终冷冷地看着她。</p>
白锦扶着墙，一点点地站起。</p>
下颌，被他捏住。像是这些天的每次她跟他的相处，他用力地捏着她的下巴。又似乎跟以往不同，因为他眼中再无了愤怒或者憎恨她的情绪。</p>
疲倦了，心伤了，妥协了，再多的情绪就不再需要了。</p>
他跟她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p>
就像六年前，他跟她走到这一步一般。</p>
他以为他与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可是，他还是错了。</p>
他跟她，其实就是有缘无分吧。</p>
即使再爱她，再想跟她一辈子在一起，老天爷也不会答应……</p>
他以为他是能跟天争的，如今，他才发现，他是争不过天的……</p>
她和他，更适合，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p>
他们彼此分开，从此天南海北永不再见，才是最好的结局。</p>
“你想跟我离婚。是么？”他缓缓吐出这句话，注视着她的脸，眼睛没有眨一下。</p>
“我同意，我们离婚吧。”</p>
他松开手，转过了身子，离开了。</p>
白锦一下就靠在了墙上，飞灰飞舞，眼泪成串地低下，犹如破碎的水珠。</p>
…………</p>
是羊叔放她出来的。</p>
“三小夫人，你可以走了。”羊叔对她道。</p>
白锦便顶着一身的脏污和一身的灰走了出来。</p>
看着她形如鬼魅的样子。羊叔重重地叹了一声，在她身后说道：“跟三小少爷离婚，你真的觉得是对的吗？”</p>
没有回答。</p>
白锦从储物间里走出来，便朝着黎家外走去，大毛、二毛追在她身边，她也恍然无知。就在她要迈出去的时候，大毛、二毛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咬住了她的裙角，将她往回拽。</p>
白锦低头望着它们，她蹲下身子。抱住了它们，哽咽道：“你们松开吧，我要走了。”</p>
大毛、二毛依旧不松口，直到被保安牵走，两条狗还冲她汪汪地叫着。</p>
白锦起身，“飘”出了黎家大院。</p>
傍晚的阳光已经不再那么灼热，甚至裹上了一层凉意。白锦就那么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上，犹如孤魂野鬼，万念俱灰。阳光落在她身上，都像照在了一具僵尸上。</p>
秦以涵的家门前，白锦了无知觉地敲着门。</p>
秦以涵刚刚出差回来，一边喝着罐啤，一边打开了门。见到白锦，她便是一愣。</p>
“又怎么了？”秦以涵一把将她拉了进来，见她又是一副要死了的神情，连忙问道。</p>
“有酒吗？”白锦低眉看向秦以涵手中的啤酒，淡淡地开口问道。</p>
一罐接着一罐，她几乎将秦以涵买来的酒都喝了，整整一打啊！</p>
秦以涵见她这么不要命地喝着，连忙拉住她：“你不要喝了。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黎川又欺负你了吗？”</p>
白锦摇摇头，她一头靠在了秦以涵的肩膀上，抱紧了她粗粗胳膊，一边流着泪一边说：“他没有欺负我……只不过是，我跟他……离婚了……”</p>
秦以涵简直震惊得无以复加，她一把按住白锦的肩膀，摇着她：“你说什么？你跟黎川离婚了？你为什么要跟他离婚？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p>
一连串的问题打过去，白锦破碎地笑了笑：“我跟他……真的要离婚了……”她拼命地忍住泪，“离了也好……我跟他本来就不合适。以后，他过他的，我过我的，我跟他再也不会有联系。”</p>
她又拿起了酒，秦以涵一把夺过来：“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跟黎川离婚？是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了吗？他是不是背着你又去找女人了？！”</p>
她痴笑着：“……不是他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他。我让他妹妹被人强暴了，你说，我们还有可能吗？”</p>
秦以涵不敢置信地看着白锦：“你让他妹妹被人强暴了？！”</p>
不，不可能！白锦不可能这么狠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