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4章 三年之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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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的话让几个人都愣住了，空气就有些压抑……</p>
轩轩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又在医院许久，白锦带着轩轩先回家了，她自己留下来陪着江辰。</p>
秦以涵看着好友哀戚的神色，心里也有些堵得慌，劝她道：“你别太担心了，医生也说是有可能，就代表不一定，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会治好他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江辰他没事。”</p>
白锦点点头，但心头依旧沉沉的。</p>
“你也别太熬着，江辰也许明天就醒了，你也要睡会儿。”秦以涵又道。</p>
之后，她就带着轩轩走了。</p>
白锦回到病房里，江辰的姑姑江洁依旧坐在病房前，看着江辰抹着眼泪。</p>
“江阿姨，对不起。”白锦冲她鞠躬。</p>
江洁擦擦泪，又看向白锦：“你就是白锦啊。”</p>
白锦一怔。</p>
江洁看着她说：“小辰跟我提过你很多次。他很喜欢你，他为了救你儿子躺在这里，我倒不觉得奇怪了。你儿子还是小辰的干儿子吧？”</p>
“是。”白锦心里被触动了一下。</p>
“你别看他整天嬉皮笑脸的，其实啊，他很敏感的，心很纤细的。”江洁又转头望着江辰缓缓地说着，“我嫂子，也就是小辰的妈妈，因为忍受不了我哥的公司破产，就扔下他们父子俩离家出走了，这么多年，也没个消息。也因为这件事，小辰跟我大哥之间一直有隔阂，初中毕业就去了国外。这些年，他一直在打听他妈妈的消息，不过一直都没有打听到。”</p>
江辰竟有这样的过去？</p>
她虽然跟江辰认识六年了，可却从未听江辰说起过自己的这些事。</p>
“我大哥一直想让他回来，他一直都不回来。虽然也有他们父子之间的问题，但……我想也因为你吧。”江洁沉沉地说道。</p>
白锦心中一震，她看着一直昏迷的江辰出了神，因为她？</p>
“我跟小辰每年见面的次数虽然不多，但这些年，每次我都能听到他提到你，还有你儿子。”江洁摸着江辰的手，笑了笑，“我从这小子嘴里听到的姑娘名字数都数得过来，而你是最多的。他跟我说，跟你们在一起很舒服，有时甚至觉得和你们这么一辈子生活下去也挺有意思的。我就知道了，小辰喜欢你。”</p>
白锦想到了在那些个日子里，江辰经常跟她表白，什么他心里现在只有她，什么他喜欢她之类的，但因为见到江辰经常跟女孩子在一起，她也就觉得江辰是“犯病”了。</p>
想到他为她和轩轩布置的房间，想到那天他说他喜欢她。</p>
他说，‘可你明明知道，却从来不给我一个回应！我每一次鼓足勇气向你表白，你都当我开玩笑！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爱你，我比黎川更爱你！’</p>
江辰……是真的喜欢她？</p>
白锦心里是震惊的，也是复杂的……</p>
或许她跟江辰都是感情里的飞蛾，只会扑向吸引自己的那团火，根本看不到身旁还有别的同样明亮的火焰。</p>
“小辰会救你儿子，一定是心甘情愿的，他也一定把你儿子当成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看待。”江洁和蔼地对她说，“所以，你也不用向我道歉，这是他自己愿意的。”</p>
白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涩涩的。</p>
江洁站起身：“你在这里陪陪小辰吧。他一定希望醒来后的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你。我明天再过来看他。”</p>
“您慢走。”</p>
送走了江洁，白锦走到了病床边，望着江辰满身是伤，以及那条被裹的厚厚实实的腿，心里再次涌起愧疚。</p>
江洁虽然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责备过她，反而一直说是江辰自愿，可越是这样，就越叫她内疚，简直想要扇自己两巴掌的心都有。</p>
江辰这六年对她跟轩轩确实好得没话说，可她对他的感情从来只有“漠视”。他真心实意地对她好，她呢？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回馈他，从来都是“享受得理所当然”。</p>
在他们发生了那件事后，他跪在楼下向她认错，她却理也不理。他也是一个有尊严的人，他到底对自己有多喜欢，才会跪在那里一天，只为乞求她原谅？</p>
而今，他又为了救轩轩，有可能会落下终身残疾。</p>
她要如何报答他对自己的这份深情厚意？她又如何还能像从前一样，“没心没肺”地对待他呢？</p>
她伸手摸了摸江辰的额头，泪珠滚动。</p>
她欠的人太多，而江辰就是她欠得最多的人。</p>
可是，她的心底已经再也腾不出一点儿位置给他了……</p>
之前，那里是被顾歆臣占着，然后，那个人硬生生地将顾歆臣从她心里挤走，牢牢占据了那个位置。即使，如今她对他心如死水，可她知道，他还就在那里，她想把他剜走，可他就像生了根一般，剜不掉。</p>
她下定决心要割舍他，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把他完全从心中铲掉。现在，让她立即接受另一份感情，她真的做不到。因为爱情不是买卖，当你想要出售时，便能全部卖掉。</p>
她能对江辰说的，只有对不起，对不起……</p>
白锦趴在床边渐渐睡着了。不知多久，陡然一个激灵，让她醒了过来，正对上江辰专注的眼神。</p>
“江辰！”白锦惊喜道，眼睛都有些湿润，“你终于醒了。”</p>
江辰凝视着她，慢慢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你是在害怕我不会醒来吗？”</p>
白锦身体就是一僵，却没抽开自己的手，她唇角微微勾起：“说什么话呢？你要是醒不过来，我打你也要把你打醒。”</p>
江辰痴痴地望着她。抓得更紧了，嘴上却还是打趣道：“只怕我会被你打成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了。”</p>
“醒过来就油嘴滑舌，信不信我真打你。”白锦顺势抽出手，做拳头状，江辰做疼痛状：“哎呦，我头疼！你这么对待你救命恩人的？来人啊，救命啊！”</p>
“你让人来救命是吧？我这就去帮你喊医生。”白锦起身要走，江辰拉住了她的手：“哎，你别走啊。我不需要医生，我只需要你！”</p>
空气又有些僵硬。</p>
江辰缓缓问道：“……你真的原谅我了？”</p>
“假的。”</p>
“啊？”江辰做惊愕状，一下就急了，“不带这样的，我记得你当时亲口说原谅我了，你怎么又反悔了？”</p>
“记得？”白锦捉住了这个关键词，江辰猛地一闭嘴，但马上又说道，“我当时只是晕倒了，又不是失忆了。我可是为了救咱儿子才躺在这里的。你要是再不原谅我，我给你跪下行了吧？”</p>
江辰就真的要起来，结果一动就痛得要死，白锦连忙按住他：“你是不是有病啊？”</p>
江辰趁机握住她的手：“那你原不原谅我？”</p>
“你给我好好躺着。”</p>
江辰立刻躺好，见她还走，他吼道：“你怎么还走？”</p>
“江公子，我去给你找大夫！”白锦“愤愤”道。</p>
江辰这才躺下：“去吧，赶快去，赶快回啊。我可是为了救轩轩才躺在这里的，你不能这么没心没肺，丢下我不管！听到没有！”</p>
简直就是一个无赖模样。</p>
白锦出来后，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地淡了，心头再次扶上压抑，她要如何跟江辰说他的情况。</p>
之后，江辰的姑姑江洁也过来了，江辰看到姑姑有些意外：“姑，你怎么来了？”</p>
“你出了车祸进了医院，你还让我怎么不来？难道等你进了殡仪馆，我去才合适？”江洁戳了他一头，随后看向白锦。一副“了然”的神色，“哦，是有喜欢的姑娘照顾着，你是不想让人来打扰啊。”</p>
白锦脸色略略尴尬。</p>
“姑，你别乱说。”江辰看到了白锦不自在的神色。</p>
“我乱说什么了？”江洁还故意问道。</p>
“姑……”</p>
江洁微微摇摇头，张着口型对江辰说：“没用的东西。”连自己喜欢的女孩儿都追不上。</p>
“我昨天给你爸打电话了，他们要过段时间才能飞回来，让我好好照顾你。”江洁道。</p>
“你给他打电话干吗？我又没死！”江辰立刻怒道。</p>
江洁就给了他一巴掌，打得江辰捂住了脑袋。白锦简直要被江洁的粗暴吓住了，昨天她见到的那个和蔼可亲的江阿姨肯定是假的……</p>
连江辰都抱怨道:“我脑袋才受过伤，你别打我脑袋行不行？”</p>
“你不是想死吗？姑帮你。”</p>
“我什么时候说想死？！”</p>
“你刚才就说了呀！”</p>
白锦算是见识到了一对奇葩的姑侄，可也发现，江洁虽然一直对江辰很“暴力”，却是真的在关心江辰，而江辰在他姑姑江洁面前就像个孩子。</p>
“你知道自己的情况吗？”江洁话锋一转，忽然问道。</p>
白锦的脸色就是微微一白。</p>
“我还活着啊，还有什么情况？难不成我真的要死了？”江辰还开玩笑道。</p>
江洁拍了拍他裹着纱布的右腿：“医生说你这里股骨粉碎性骨折，需要手术，但手术了也不一定能好，将来还可能变成一个瘸子。”</p>
江辰一怔，他看向白锦，见她神色中带着内疚与不安，便满不在乎道：“骨折就骨折呗，又没瘫痪。这两条腿只要能走路，对我来说，怎么都一样。”</p>
江洁又用力拍了拍，江辰疼得脸都要变形了，江洁却像没看见一般，道：“有骨气啊，挺帅气啊。你自己觉得没事是吧？可哪个姑娘会喜欢一个瘸子？有谁会愿意嫁给一个瘸子？锦锦。你愿意嫁给他这样一个瘸子吗？”</p>
江洁是故意问的，但却让白锦又尴尬极了。</p>
“不愿意吧？你瞧，你好胳膊好腿的时候，没有女孩儿愿意嫁给你，现在，你瘸了，更不会有女孩儿愿意嫁给你了，你就当个老光棍儿一辈子吧。”江洁的话更是刺耳。</p>
江辰也听得不太顺耳了：“那我愿意当个老光棍儿行不行？”随后又对白锦道，“白锦，我渴了。你去帮我接点儿水来。”</p>
白锦像是终于得了“大赦”，尴尬离开。</p>
“姑，你就是来刺激我的吧？”江辰看着他姑姑道。</p>
“没错。”江洁瞧着白锦消失的背影，转头对他道，“虽然带着个娃，模样倒是不错，人也知书达理。可你怎么就这么笨呢？喜欢人家这么久，居然还没追到？你那些追女孩子的手段呢？”</p>
“她不一样。”江辰一脸认真的神色。</p>
“她哪里不一样？”江洁还好奇地问。</p>
“就是不一样。”江辰固执道。</p>
“不一样，你就搞不定？”江洁埋汰他道，“还是没用！”</p>
江辰不说话了。</p>
白锦再进来的时候，江洁已经不在了，她将热水倒进一次性纸杯来轻轻地吹着，才递给了江辰。江辰一直望着她，看得白锦又不好意思起来：“你姑姑呢？”</p>
“走了。”江辰接过杯子，又对她道，“我姑的话，你别介意，她向来是心直口快，但没什么恶意的。”</p>
心直口快？想到昨夜江洁直接告诉她，江辰很喜欢她。如此看，确实是“口快”的。</p>
“应该是我跟你说对不起。”白锦心中浮起深深的内疚，她看向他的腿，“你的腿……”</p>
“没关系的。”</p>
白锦怔怔地望着他。</p>
“轩轩是我的干儿子，我救他不是天经地义吗？就算这条腿被撞废了，我也并不后悔，你不用向我道歉。你跟轩轩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我情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看到你们两个其中有一个受伤。”江辰凝视着她道。</p>
可是江辰的话却让她的心又拧在一块。</p>
“不过。我如果真瘸了，没人要了，你会收我吗？”江辰用很“轻松”的口吻问她，白锦不知道他在玩笑，还是认真的。</p>
声音就像堵在了嗓子眼儿，让她无法发声，所幸，江辰又给自己“解围”了：“我开玩笑的。”</p>
白锦的心思飘飘荡荡，如同风雨中的一搜小船。</p>
江辰因救轩轩受伤住院，还好是周六。不然她又要请假了。上午的时候，秦以涵就带着轩轩过来了。</p>
再见到江辰，秦以涵有些尴尬，因为前两天她还用平底锅打他来着。没想到，才过了几天，情势就这么逆转了！人生啊，果然还是要处处给自己和别人留些退路的好。</p>
“辰辰，你现在好些了吗？”轩轩凑过去问道。</p>
“脑门儿磕得可疼了，你看，都磕青了。我是为了救你这个臭小子才受伤的。你要怎么感谢我？”江辰指着脑门儿上的纱布对轩轩说。</p>
“爹地受伤的时候，我帮他吹吹，他就不疼了。辰辰，我现在也帮你吃吹，一会儿你就不疼了！”轩轩开始对着江辰的脸吹，吐沫都吹到了他脸上。</p>
白锦站在病房外，当看到轩轩的这一动作时，就是一僵，某些回忆便浮上心头，以及昨天的那通电话……</p>
“……又检查了吗？医生怎么说？”秦以涵问道，见她一直发呆，便推了她一下，“白锦……”</p>
“还要再详细检查检查。”白锦才接话道，“江辰知道了。”</p>
“啊？”秦以涵吃惊地问道，“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了？”</p>
“他姑姑今天过来看他，告诉他的。”</p>
这让秦以涵惊讶不小，这什么亲人啊，刚出了车祸，怎么着也得等等再说吧。秦以涵也看了一眼江辰，见他竟还跟轩轩闹着玩儿：“他……不介意？”</p>
即使是“也许可能”会瘸了，换了一般人也会介意、心情有些郁闷吧？这位可好，竟跟没事人一样。</p>
“他说不后悔，情愿我他自己受伤，也不愿意看到我跟轩轩受伤。”白锦的情绪显得很低落，声音也很低沉。</p>
这才是真爷们儿啊！</p>
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就算可能瘸了一条腿，也不在乎。黎川那个人渣都不可能做到像他这么洒脱啊。</p>
如此一看，江辰是比黎川更值得依靠啊，关键是江辰还无怨无悔地陪在白锦身边这么多年啊！这若换做黎川，可能吗？！</p>
左右，白锦跟黎川现在已经离婚了，江辰虽然之前干过那件浑事，可说白了也是太喜欢白锦。两个人如今冰释前嫌，若是有可能，秦以涵倒希望白锦跟江辰在一起了，或许，找一个爱她的人，比跟黎川在一起更幸福。</p>
“江辰……其实还挺不错的。”秦以涵说了一句中正的话，就没再说什么。</p>
白锦本想还在医院陪着江辰的，却被江辰赶了回去，原因是她“丑了”，影响他的观赏。不过她知道，江辰是想要她回去休息。</p>
江洁也没有把照顾江辰的责任完全推给她，而是找来护工照顾他。这样，白锦才带着轩轩离开。</p>
“妈咪，辰辰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呀？”轩轩问道。</p>
“辰辰要住院一阵子才可以出院。”白锦抚着轩轩的头说，“辰辰是为了救你才住院的，妈咪要分出一些时间来照顾辰辰，所以这段时间你要乖一点，少淘气一点。让妈咪少为你操些心，知道吗？”</p>
轩轩低下头，又抬头对白锦道：“妈咪，我错了。”</p>
白锦眼睛里就有些酸涩：“是妈咪不好，妈咪昨天不该打你。你想去见爹地，妈咪就让小姨送你去。轩轩……就算妈咪跟爹地离婚了，我们还是一样爱你，只是……妈咪跟爹地分开住而已……”</p>
轩轩低下头又不说话了。</p>
“走吧，我们回家吧。”</p>
因为江辰出车祸住院，反而让她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了。这些天。她一直在公司、家里、幼儿园、医院来回跑，但她也吃不消，仅仅几天，人就显得疲累不堪。还是江辰体贴，让她上班的时候就不要过来了，周六日有空再过来看他。他说自己又不是碰瓷的，又没真的瘸，不需要她天天过来“赎罪”。再加上秦以涵劝说，白锦才不再坚持了，但每天她都会给江辰打电话。两个人都要聊上一会儿，倒是跟从前没什么不同的。若说唯一不同的，便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吧。</p>
那件事，江辰对她的感情，即使她刻意回避，但若说她完全忘记或者不在乎，也是不可能的。总之，她跟江辰之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拘谨，不如从前那般“轻松自在”了。只是两个人都不再提那件事。而江辰对她的感情也是相反的，再次收敛了起来，就像知道她结婚后不再一个劲儿地向她告白了，这让白锦微微松了一口气。</p>
生活的忙碌和刻意的压制，让她不再去想已经跟黎川离婚的事，还有黎川要跟徐咏欣结婚的事，一段时间后，似乎真的恍若过去一般。</p>
她相信人会被自己催眠的，只要一直重复告诉自己某件事，要坚强，要挺住，要忘记。最后，她记住的只有这几个词了，痛苦也会一点一点减少。六年前，她是这样走过来的，六年后，她依旧可以这样走过来。</p>
周六，秦以涵带着轩轩去玩儿，白锦则又来医院陪江辰。</p>
江辰腿部的手术定在下周一，如今只能坐轮椅活动。白锦便推着他出来散步。江辰打趣道：“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个巨型婴儿，一下就回到了刚出生的时候，吃喝拉撒都要人管才行啊。若是我再傻点儿就好了，这日子肯定过得倍滋润啊。”</p>
“江baby，那你要喝奶奶吗？”白锦侧头笑着问。</p>
“要，要，我要！”江辰立刻做婴儿声。</p>
“我去帮你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分你喝。”白锦挑眉看向前面，一个母亲正在给孩子喂奶瓶。</p>
“好呀，好呀，我要喝。”</p>
江辰刚说完，白锦便推着他，脚步生风地过去，直接将他推到那个女人身前，那女人好奇地看着他们。</p>
“你好，他想喝……”白锦还没说完，就被江辰打断：“你儿子好可爱！”然后用力瞪着白锦。</p>
女人奇怪地瞧着他们，才说：“这是我女儿。”</p>
“呃……”尴尬症犯了，江辰又补充道，“你女儿好可爱。”</p>
白锦已经想笑得不行，在江辰一直对她使眼色后，她才推着江辰离开，然后她忍不住地大笑起来：“人家明明是女儿，你竟然说是儿子……哈哈……”</p>
医生的话让几个人都愣住了，空气就有些压抑……</p>
轩轩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又在医院许久，白锦带着轩轩先回家了，她自己留下来陪着江辰。</p>
秦以涵看着好友哀戚的神色，心里也有些堵得慌，劝她道：“你别太担心了，医生也说是有可能，就代表不一定，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会治好他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江辰他没事。”</p>
白锦点点头，但心头依旧沉沉的。</p>
“你也别太熬着，江辰也许明天就醒了，你也要睡会儿。”秦以涵又道。</p>
之后，她就带着轩轩走了。</p>
白锦回到病房里，江辰的姑姑江洁依旧坐在病房前，看着江辰抹着眼泪。</p>
“江阿姨，对不起。”白锦冲她鞠躬。</p>
江洁擦擦泪，又看向白锦：“你就是白锦啊。”</p>
白锦一怔。</p>
江洁看着她说：“小辰跟我提过你很多次。他很喜欢你，他为了救你儿子躺在这里，我倒不觉得奇怪了。你儿子还是小辰的干儿子吧？”</p>
“是。”白锦心里被触动了一下。</p>
“你别看他整天嬉皮笑脸的，其实啊，他很敏感的，心很纤细的。”江洁又转头望着江辰缓缓地说着，“我嫂子，也就是小辰的妈妈，因为忍受不了我哥的公司破产，就扔下他们父子俩离家出走了，这么多年，也没个消息。也因为这件事，小辰跟我大哥之间一直有隔阂，初中毕业就去了国外。这些年，他一直在打听他妈妈的消息，不过一直都没有打听到。”</p>
江辰竟有这样的过去？</p>
她虽然跟江辰认识六年了，可却从未听江辰说起过自己的这些事。</p>
“我大哥一直想让他回来，他一直都不回来。虽然也有他们父子之间的问题，但……我想也因为你吧。”江洁沉沉地说道。</p>
白锦心中一震，她看着一直昏迷的江辰出了神，因为她？</p>
“我跟小辰每年见面的次数虽然不多，但这些年，每次我都能听到他提到你，还有你儿子。”江洁摸着江辰的手，笑了笑，“我从这小子嘴里听到的姑娘名字数都数得过来，而你是最多的。他跟我说，跟你们在一起很舒服，有时甚至觉得和你们这么一辈子生活下去也挺有意思的。我就知道了，小辰喜欢你。”</p>
白锦想到了在那些个日子里，江辰经常跟她表白，什么他心里现在只有她，什么他喜欢她之类的，但因为见到江辰经常跟女孩子在一起，她也就觉得江辰是“犯病”了。</p>
想到他为她和轩轩布置的房间，想到那天他说他喜欢她。</p>
他说，‘可你明明知道，却从来不给我一个回应！我每一次鼓足勇气向你表白，你都当我开玩笑！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爱你，我比黎川更爱你！’</p>
江辰……是真的喜欢她？</p>
白锦心里是震惊的，也是复杂的……</p>
或许她跟江辰都是感情里的飞蛾，只会扑向吸引自己的那团火，根本看不到身旁还有别的同样明亮的火焰。</p>
“小辰会救你儿子，一定是心甘情愿的，他也一定把你儿子当成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看待。”江洁和蔼地对她说，“所以，你也不用向我道歉，这是他自己愿意的。”</p>
白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涩涩的。</p>
江洁站起身：“你在这里陪陪小辰吧。他一定希望醒来后的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你。我明天再过来看他。”</p>
“您慢走。”</p>
送走了江洁，白锦走到了病床边，望着江辰满身是伤，以及那条被裹的厚厚实实的腿，心里再次涌起愧疚。</p>
江洁虽然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责备过她，反而一直说是江辰自愿，可越是这样，就越叫她内疚，简直想要扇自己两巴掌的心都有。</p>
江辰这六年对她跟轩轩确实好得没话说，可她对他的感情从来只有“漠视”。他真心实意地对她好，她呢？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回馈他，从来都是“享受得理所当然”。</p>
在他们发生了那件事后，他跪在楼下向她认错，她却理也不理。他也是一个有尊严的人，他到底对自己有多喜欢，才会跪在那里一天，只为乞求她原谅？</p>
而今，他又为了救轩轩，有可能会落下终身残疾。</p>
她要如何报答他对自己的这份深情厚意？她又如何还能像从前一样，“没心没肺”地对待他呢？</p>
她伸手摸了摸江辰的额头，泪珠滚动。</p>
她欠的人太多，而江辰就是她欠得最多的人。</p>
可是，她的心底已经再也腾不出一点儿位置给他了……</p>
之前，那里是被顾歆臣占着，然后，那个人硬生生地将顾歆臣从她心里挤走，牢牢占据了那个位置。即使，如今她对他心如死水，可她知道，他还就在那里，她想把他剜走，可他就像生了根一般，剜不掉。</p>
她下定决心要割舍他，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把他完全从心中铲掉。现在，让她立即接受另一份感情，她真的做不到。因为爱情不是买卖，当你想要出售时，便能全部卖掉。</p>
她能对江辰说的，只有对不起，对不起……</p>
白锦趴在床边渐渐睡着了。不知多久，陡然一个激灵，让她醒了过来，正对上江辰专注的眼神。</p>
“江辰！”白锦惊喜道，眼睛都有些湿润，“你终于醒了。”</p>
江辰凝视着她，慢慢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你是在害怕我不会醒来吗？”</p>
白锦身体就是一僵，却没抽开自己的手，她唇角微微勾起：“说什么话呢？你要是醒不过来，我打你也要把你打醒。”</p>
江辰痴痴地望着她。抓得更紧了，嘴上却还是打趣道：“只怕我会被你打成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了。”</p>
“醒过来就油嘴滑舌，信不信我真打你。”白锦顺势抽出手，做拳头状，江辰做疼痛状：“哎呦，我头疼！你这么对待你救命恩人的？来人啊，救命啊！”</p>
“你让人来救命是吧？我这就去帮你喊医生。”白锦起身要走，江辰拉住了她的手：“哎，你别走啊。我不需要医生，我只需要你！”</p>
空气又有些僵硬。</p>
江辰缓缓问道：“……你真的原谅我了？”</p>
“假的。”</p>
“啊？”江辰做惊愕状，一下就急了，“不带这样的，我记得你当时亲口说原谅我了，你怎么又反悔了？”</p>
“记得？”白锦捉住了这个关键词，江辰猛地一闭嘴，但马上又说道，“我当时只是晕倒了，又不是失忆了。我可是为了救咱儿子才躺在这里的。你要是再不原谅我，我给你跪下行了吧？”</p>
江辰就真的要起来，结果一动就痛得要死，白锦连忙按住他：“你是不是有病啊？”</p>
江辰趁机握住她的手：“那你原不原谅我？”</p>
“你给我好好躺着。”</p>
江辰立刻躺好，见她还走，他吼道：“你怎么还走？”</p>
“江公子，我去给你找大夫！”白锦“愤愤”道。</p>
江辰这才躺下：“去吧，赶快去，赶快回啊。我可是为了救轩轩才躺在这里的，你不能这么没心没肺，丢下我不管！听到没有！”</p>
简直就是一个无赖模样。</p>
白锦出来后，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地淡了，心头再次扶上压抑，她要如何跟江辰说他的情况。</p>
之后，江辰的姑姑江洁也过来了，江辰看到姑姑有些意外：“姑，你怎么来了？”</p>
“你出了车祸进了医院，你还让我怎么不来？难道等你进了殡仪馆，我去才合适？”江洁戳了他一头，随后看向白锦。一副“了然”的神色，“哦，是有喜欢的姑娘照顾着，你是不想让人来打扰啊。”</p>
白锦脸色略略尴尬。</p>
“姑，你别乱说。”江辰看到了白锦不自在的神色。</p>
“我乱说什么了？”江洁还故意问道。</p>
“姑……”</p>
江洁微微摇摇头，张着口型对江辰说：“没用的东西。”连自己喜欢的女孩儿都追不上。</p>
“我昨天给你爸打电话了，他们要过段时间才能飞回来，让我好好照顾你。”江洁道。</p>
“你给他打电话干吗？我又没死！”江辰立刻怒道。</p>
江洁就给了他一巴掌，打得江辰捂住了脑袋。白锦简直要被江洁的粗暴吓住了，昨天她见到的那个和蔼可亲的江阿姨肯定是假的……</p>
连江辰都抱怨道:“我脑袋才受过伤，你别打我脑袋行不行？”</p>
“你不是想死吗？姑帮你。”</p>
“我什么时候说想死？！”</p>
“你刚才就说了呀！”</p>
白锦算是见识到了一对奇葩的姑侄，可也发现，江洁虽然一直对江辰很“暴力”，却是真的在关心江辰，而江辰在他姑姑江洁面前就像个孩子。</p>
“你知道自己的情况吗？”江洁话锋一转，忽然问道。</p>
白锦的脸色就是微微一白。</p>
“我还活着啊，还有什么情况？难不成我真的要死了？”江辰还开玩笑道。</p>
江洁拍了拍他裹着纱布的右腿：“医生说你这里股骨粉碎性骨折，需要手术，但手术了也不一定能好，将来还可能变成一个瘸子。”</p>
江辰一怔，他看向白锦，见她神色中带着内疚与不安，便满不在乎道：“骨折就骨折呗，又没瘫痪。这两条腿只要能走路，对我来说，怎么都一样。”</p>
江洁又用力拍了拍，江辰疼得脸都要变形了，江洁却像没看见一般，道：“有骨气啊，挺帅气啊。你自己觉得没事是吧？可哪个姑娘会喜欢一个瘸子？有谁会愿意嫁给一个瘸子？锦锦。你愿意嫁给他这样一个瘸子吗？”</p>
江洁是故意问的，但却让白锦又尴尬极了。</p>
“不愿意吧？你瞧，你好胳膊好腿的时候，没有女孩儿愿意嫁给你，现在，你瘸了，更不会有女孩儿愿意嫁给你了，你就当个老光棍儿一辈子吧。”江洁的话更是刺耳。</p>
江辰也听得不太顺耳了：“那我愿意当个老光棍儿行不行？”随后又对白锦道，“白锦，我渴了。你去帮我接点儿水来。”</p>
白锦像是终于得了“大赦”，尴尬离开。</p>
“姑，你就是来刺激我的吧？”江辰看着他姑姑道。</p>
“没错。”江洁瞧着白锦消失的背影，转头对他道，“虽然带着个娃，模样倒是不错，人也知书达理。可你怎么就这么笨呢？喜欢人家这么久，居然还没追到？你那些追女孩子的手段呢？”</p>
“她不一样。”江辰一脸认真的神色。</p>
“她哪里不一样？”江洁还好奇地问。</p>
“就是不一样。”江辰固执道。</p>
“不一样，你就搞不定？”江洁埋汰他道，“还是没用！”</p>
江辰不说话了。</p>
白锦再进来的时候，江洁已经不在了，她将热水倒进一次性纸杯来轻轻地吹着，才递给了江辰。江辰一直望着她，看得白锦又不好意思起来：“你姑姑呢？”</p>
“走了。”江辰接过杯子，又对她道，“我姑的话，你别介意，她向来是心直口快，但没什么恶意的。”</p>
心直口快？想到昨夜江洁直接告诉她，江辰很喜欢她。如此看，确实是“口快”的。</p>
“应该是我跟你说对不起。”白锦心中浮起深深的内疚，她看向他的腿，“你的腿……”</p>
“没关系的。”</p>
白锦怔怔地望着他。</p>
“轩轩是我的干儿子，我救他不是天经地义吗？就算这条腿被撞废了，我也并不后悔，你不用向我道歉。你跟轩轩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我情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看到你们两个其中有一个受伤。”江辰凝视着她道。</p>
可是江辰的话却让她的心又拧在一块。</p>
“不过。我如果真瘸了，没人要了，你会收我吗？”江辰用很“轻松”的口吻问她，白锦不知道他在玩笑，还是认真的。</p>
声音就像堵在了嗓子眼儿，让她无法发声，所幸，江辰又给自己“解围”了：“我开玩笑的。”</p>
白锦的心思飘飘荡荡，如同风雨中的一搜小船。</p>
江辰因救轩轩受伤住院，还好是周六。不然她又要请假了。上午的时候，秦以涵就带着轩轩过来了。</p>
再见到江辰，秦以涵有些尴尬，因为前两天她还用平底锅打他来着。没想到，才过了几天，情势就这么逆转了！人生啊，果然还是要处处给自己和别人留些退路的好。</p>
“辰辰，你现在好些了吗？”轩轩凑过去问道。</p>
“脑门儿磕得可疼了，你看，都磕青了。我是为了救你这个臭小子才受伤的。你要怎么感谢我？”江辰指着脑门儿上的纱布对轩轩说。</p>
“爹地受伤的时候，我帮他吹吹，他就不疼了。辰辰，我现在也帮你吃吹，一会儿你就不疼了！”轩轩开始对着江辰的脸吹，吐沫都吹到了他脸上。</p>
白锦站在病房外，当看到轩轩的这一动作时，就是一僵，某些回忆便浮上心头，以及昨天的那通电话……</p>
“……又检查了吗？医生怎么说？”秦以涵问道，见她一直发呆，便推了她一下，“白锦……”</p>
“还要再详细检查检查。”白锦才接话道，“江辰知道了。”</p>
“啊？”秦以涵吃惊地问道，“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了？”</p>
“他姑姑今天过来看他，告诉他的。”</p>
这让秦以涵惊讶不小，这什么亲人啊，刚出了车祸，怎么着也得等等再说吧。秦以涵也看了一眼江辰，见他竟还跟轩轩闹着玩儿：“他……不介意？”</p>
即使是“也许可能”会瘸了，换了一般人也会介意、心情有些郁闷吧？这位可好，竟跟没事人一样。</p>
“他说不后悔，情愿我他自己受伤，也不愿意看到我跟轩轩受伤。”白锦的情绪显得很低落，声音也很低沉。</p>
这才是真爷们儿啊！</p>
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就算可能瘸了一条腿，也不在乎。黎川那个人渣都不可能做到像他这么洒脱啊。</p>
如此一看，江辰是比黎川更值得依靠啊，关键是江辰还无怨无悔地陪在白锦身边这么多年啊！这若换做黎川，可能吗？！</p>
左右，白锦跟黎川现在已经离婚了，江辰虽然之前干过那件浑事，可说白了也是太喜欢白锦。两个人如今冰释前嫌，若是有可能，秦以涵倒希望白锦跟江辰在一起了，或许，找一个爱她的人，比跟黎川在一起更幸福。</p>
“江辰……其实还挺不错的。”秦以涵说了一句中正的话，就没再说什么。</p>
白锦本想还在医院陪着江辰的，却被江辰赶了回去，原因是她“丑了”，影响他的观赏。不过她知道，江辰是想要她回去休息。</p>
江洁也没有把照顾江辰的责任完全推给她，而是找来护工照顾他。这样，白锦才带着轩轩离开。</p>
“妈咪，辰辰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呀？”轩轩问道。</p>
“辰辰要住院一阵子才可以出院。”白锦抚着轩轩的头说，“辰辰是为了救你才住院的，妈咪要分出一些时间来照顾辰辰，所以这段时间你要乖一点，少淘气一点。让妈咪少为你操些心，知道吗？”</p>
轩轩低下头，又抬头对白锦道：“妈咪，我错了。”</p>
白锦眼睛里就有些酸涩：“是妈咪不好，妈咪昨天不该打你。你想去见爹地，妈咪就让小姨送你去。轩轩……就算妈咪跟爹地离婚了，我们还是一样爱你，只是……妈咪跟爹地分开住而已……”</p>
轩轩低下头又不说话了。</p>
“走吧，我们回家吧。”</p>
因为江辰出车祸住院，反而让她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了。这些天。她一直在公司、家里、幼儿园、医院来回跑，但她也吃不消，仅仅几天，人就显得疲累不堪。还是江辰体贴，让她上班的时候就不要过来了，周六日有空再过来看他。他说自己又不是碰瓷的，又没真的瘸，不需要她天天过来“赎罪”。再加上秦以涵劝说，白锦才不再坚持了，但每天她都会给江辰打电话。两个人都要聊上一会儿，倒是跟从前没什么不同的。若说唯一不同的，便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吧。</p>
那件事，江辰对她的感情，即使她刻意回避，但若说她完全忘记或者不在乎，也是不可能的。总之，她跟江辰之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拘谨，不如从前那般“轻松自在”了。只是两个人都不再提那件事。而江辰对她的感情也是相反的，再次收敛了起来，就像知道她结婚后不再一个劲儿地向她告白了，这让白锦微微松了一口气。</p>
生活的忙碌和刻意的压制，让她不再去想已经跟黎川离婚的事，还有黎川要跟徐咏欣结婚的事，一段时间后，似乎真的恍若过去一般。</p>
她相信人会被自己催眠的，只要一直重复告诉自己某件事，要坚强，要挺住，要忘记。最后，她记住的只有这几个词了，痛苦也会一点一点减少。六年前，她是这样走过来的，六年后，她依旧可以这样走过来。</p>
周六，秦以涵带着轩轩去玩儿，白锦则又来医院陪江辰。</p>
江辰腿部的手术定在下周一，如今只能坐轮椅活动。白锦便推着他出来散步。江辰打趣道：“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个巨型婴儿，一下就回到了刚出生的时候，吃喝拉撒都要人管才行啊。若是我再傻点儿就好了，这日子肯定过得倍滋润啊。”</p>
“江baby，那你要喝奶奶吗？”白锦侧头笑着问。</p>
“要，要，我要！”江辰立刻做婴儿声。</p>
“我去帮你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分你喝。”白锦挑眉看向前面，一个母亲正在给孩子喂奶瓶。</p>
“好呀，好呀，我要喝。”</p>
江辰刚说完，白锦便推着他，脚步生风地过去，直接将他推到那个女人身前，那女人好奇地看着他们。</p>
“你好，他想喝……”白锦还没说完，就被江辰打断：“你儿子好可爱！”然后用力瞪着白锦。</p>
女人奇怪地瞧着他们，才说：“这是我女儿。”</p>
“呃……”尴尬症犯了，江辰又补充道，“你女儿好可爱。”</p>
白锦已经想笑得不行，在江辰一直对她使眼色后，她才推着江辰离开，然后她忍不住地大笑起来：“人家明明是女儿，你竟然说是儿子……哈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