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3章 因为，这里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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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我一直记住想要的女人，可从来只有你一个！从高中的时候，我就想要你！可你装得太纯洁，让我像个傻小子一样守着处男之身等了你六年！你却转眼跟黎川睡了！不过没关系，黎川也不过是你的嫖客而已。现在他死了，没人要你了，你很想男人吧？不如你做我情妇，我天天要你。黎川能给你的，我可以加倍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p>
“顾歆臣，你不过黎家养的一条狗而已！你以为黎川失踪了，你就能掌控黎家？你别做梦了！我告诉你，黎川早晚有一天会回来，我会让他把你剥皮抽骨，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会看着他把你的肉一块一块地剜下来！”白锦已是对他恨之入骨。</p>
“剥皮抽骨？好啊，我等着那一天！等他回来的那一天，顺便让他看看你是怎么做我女人的！给我生孩子的！我想那一天肯定美妙极了，你也想看看吧？”顾歆臣的笑容越来越可怖，他凑在白锦颈子处开始狂吻起来，一边用手撕扯着她的衣衫。</p>
白锦握紧了石头照着他的脑袋就砸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只把顾歆臣砸得满头流血……</p>
顾歆臣倒在她身边，白锦趁机爬起来，却被顾歆臣一把抱住，狠狠厄住了喉咙：“还想跑？我掐死你！”</p>
白锦的脸色开始大变，她用力抠着顾歆臣的手，呼吸开始不畅起来……眼前渐渐发黑……</p>
“白锦，你在哪儿？白锦！”远处，传来杨清的声音。</p>
她想要发出声音，却根本发不出来：杨清，救命……</p>
杨清的身影渐渐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伸着手，想要唤杨清过来。她忽然就被顾歆臣丢下，随后，顾歆臣消失在了林子里。</p>
白锦一下倒在了地上，大口地呼吸着。</p>
“白锦！”杨清终于找到了她，看到她狼狈地躺在地上，衣衫碎裂，形容不整，顿时大惊失色，“白锦，你怎么了？”</p>
杨清扶她起来，白锦用力咳嗽着。</p>
“你流血了！”杨清看到她嘴角和身上都有血，惊叫起来。</p>
白锦捂住伤口，又将嘴边的血迹擦干，盯着一处，眼中迸射出浓浓的恨意，看得杨清触目惊心。</p>
“是有人袭击了你？”杨清看她如此狼狈，猜测道。</p>
“我要去趟医院。杨清，剩下的拍摄就交给你了。”她缓缓地说道。</p>
“我陪你一起去，我们再一起去报警。”</p>
报警？以她现在的身份、与黎家的宿怨和黎家颠倒黑白的本事，又能将顾歆臣怎么办？只怕他们到时只会倒打一耙，有袁昕眉在，顾歆臣不会有任何事。相反，她一定会在九原待不下去的。所以，顾歆臣才会在黎川失踪后，如此有恃无恐，光天化日就想强暴她，甚至杀了她！</p>
这个仇，她记下了，总有一日，她会亲自讨回来，连本带利！</p>
“刚才不过是个小意外，我不小心摔倒了。我自己可以去，把你的衣服借我一下。”此时，白锦冷静得根本不像是一个人，就像一个杀手一般，让杨清都有些不寒而栗。他脱下长衫递给她，白锦裹在自己身上，便走了。</p>
杨清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依旧很是不安。</p>
白锦去了医院又换了药，只是这次她谁也没惊动，只是脸色却比从前更加冷清。</p>
她直接回了家，拿出她跟黎川还有轩轩的全家福来。</p>
“你不在，所有人都来欺负我了……”眼泪啪嗒掉在了照片上，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庞高肿，泪从眼眶里往外滚落。</p>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真的好懦弱。</p>
自从跟黎川闹翻后，她就像一艘小船一样，没有了前进的方向。孤零零地飘在海上，像是被人遗弃了，所以，她也遗弃了自己。现在还不容易又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可她日日都活在泪水中、后悔中与自责中。</p>
她太依赖他了，所以离开他，她就什么都不是了，甚至没了自己。</p>
这样的她，就算他回来了，他们还有可能吗？</p>
她跟他之间的问题，又是哭就能解决的？从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没解决，现在分开了，更难解决。若她还想跟他在一起，她跟他的问题，就要她自己动手去解决。</p>
他现在不在她身边，顾歆臣欺负她，她就只能等着他回来算账？</p>
她白锦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没用了？</p>
她曾对他说过，她不会靠着他活着。那么她现在又是什么样子？遇到事情只会哭哭哭，懦弱！无能！</p>
不！她根本不是这样的！她从来就不是这样的！</p>
她从来都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谁敢阻止她跟他在一起，那就别怪她不客气！</p>
是的，她还想跟他在一起，她想……一辈子跟他在一起。</p>
那么，挡在他们之间的荆棘，她就要砍掉！</p>
在他再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可以走近一步告诉他，我还要跟你在一起。</p>
她伸手轻轻抹掉脸上的泪，低头看着照片，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总有一天，他们一家人会重新出现在一张照片上！</p>
当皇甫旭又来看她时，打开门，瞬间就感觉面前的女子不太一样了。</p>
她虽然穿着家居服，头发也还湿漉漉的，与昨日没什么两样，可是，就是不一样了。</p>
若说皇甫旭之前见到的白锦还沉浸在黎川失踪的痛苦中不能自拔，日日消沉，如同一个失去了一切的可怜人。如今，他却像看到了最开始认识的白锦——凌厉如刀，却比那时更加冷锐，浑身都裹着一层淡淡的冷意。</p>
皇甫旭站在门口怔住了。</p>
“怎么不进来？”她开口，皇甫旭才反应过来，走了进来：“我听小薇说你去上班了……”</p>
“嗯。”她应了一声，“坐吧，喝点儿什么？”</p>
“咖啡。”</p>
一杯咖啡端到了他面前。而她只倒了一杯白水。</p>
“伤口还疼吗？”</p>
“好多了。”</p>
“你的嘴怎么了？”皇甫旭伸出手来，要碰到她嘴角的时候，动作就是一顿，她也略略躲开了。他收回手：“你的嘴破了。”</p>
她的脸色就是一沉。</p>
“被一个畜生抓的。”眼底泛过幽幽寒意，她又抬眸：“皇甫旭，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p>
皇甫旭从她眼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严肃与认真，以及，坚毅。</p>
“你说。”</p>
正说着话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江辰。</p>
她看了几秒，皇甫旭也停住了话，她道：“我接个电话。”</p>
接起。那边就传来了江辰的姑姑江洁的声音：“小锦啊，你在哪儿啊?”</p>
“我在家呢，江阿姨，怎么了？”</p>
一听姓“江”，皇甫旭就靠在了沙发上，眼睛看着一处，也不知道是在听还是在想什么事情。</p>
“小锦啊，你快来看看小辰吧。他发烧了，40度呢，可他就是不肯吃药，还说自己烧死算了。他的腿还没完全好啊，他怎么能这么折腾自己。小锦。你快过来劝劝他。”江洁的声音听上去很着急的样子。</p>
白锦顿了几秒，才道：“江姨，你别着急，我一会儿就过去看他。”</p>
皇甫旭闻言，瞥向了她。</p>
“好好好，小锦啊，你马上就要来啊，江姨等你。”江洁就挂了电话。</p>
白锦放下手机，就听皇甫旭道：“你要去看他？”</p>
他靠着沙发，用手半支着头，“撩媚”地瞧着她，动作颇是……诱人。</p>
“他似乎对你志在必得。”</p>
不是爱慕。也不是追求，而是“志在必得”。</p>
“他这手段倒是颇像女人的手段，生病求抱抱吗？”皇甫旭讥讽一笑。</p>
“他因为救轩轩被撞车祸过，也曾多加照拂我跟轩轩，所以，我会一直把他当朋友看。”白锦转头望着外面道。</p>
他的意思她懂，她的意思他懂，皇甫旭便也不赘言，只末了加了一句：“心太软了，一直包容与退让，不会让对方止步，只会让他变本加厉。”</p>
白锦微默。</p>
“你自己还有伤。还要去看他，走吧，我顺道送你过去。”皇甫旭道，白锦也没有拒绝。</p>
鹿苑。</p>
皇甫旭将车停在一边，白锦下了车。此时已是夜色笼罩，城市处于一片的热闹之中。鹿苑也在一片璀璨之中，星星点点的灯光如同一个巨大的灯管一样。</p>
“我在这里等你吧。”皇甫旭忽然也下了车，对她道。</p>
白锦一怔，本不想再麻烦他，皇甫旭一环手：“唉，我是想报答救命之恩啊，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是想我以身相许吗？如果等黎川回来，你又不跟他在一起了，我就以身相许怎么样？”</p>
她终于被他逗笑了。她莞尔一笑，想了想，她只是去看看江辰，还是要回去的，便应了：“可能时间要长一些，你不介意吧？”</p>
“我敢介意么？”皇甫旭也是一笑，“半个小时，如果你不出来，我就走了。”</p>
他看着白锦离开，笑意渐渐消失，他靠在了车边等着。抬头望天，今夜的夜空颇是晴朗，他喃喃道：“你再不回来，她真要被人抢走了。”</p>
皇甫旭不禁自嘲地笑笑，他是不是就是给黎川看老婆的？他们结婚后他没机会，他们离婚后，他还是没机会。可若让他像江辰一样去争取……她已经为黎川遍体鳞伤，他不想因为自己再在她身上割几刀，连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失去了……</p>
只是，江辰……</p>
皇甫旭脸色渐渐凝重。</p>
鹿苑。</p>
白锦踏进楼里，就又似看到那晚他喊她下来，她出了电梯就看到了他，随后他就像个土匪一样把她扛走了……</p>
心底又有些压抑得难以呼吸。</p>
每一次来鹿苑看皇甫旭，她几乎都想到了那个晚上，只是刻意的压制。今夜，却像海浪一般翻涌了上来，似是对往日那些个“冷淡”的报复。</p>
门前，白锦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很快，门就开了，是江洁开的门。</p>
“小锦，快进来啊！”江洁一见到她就热情地拉着她进来了。</p>
“江姨。”白锦看了看客厅并无江辰，“江姨。江辰呢？”</p>
“在他房间呢，我看他都快要死了！”江洁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大的人了，越活越浑！小锦，你快进去替我骂他一顿！你今天就算是把他骂得跳楼了，我也不怪你！他就该骂！被人骂骂才会清醒！”</p>
卧室里依旧没有动静，白锦道：“江姨，我进去看看他了。”</p>
“去吧？要不要棍子？你拿棍子抽他一顿好了！也替我解解气。”江洁说着真去找棍子了。</p>
白锦推门进入，看见江辰躺在床上，不时地咳嗽着，很是虚弱的样子。</p>
白锦想到了皇甫旭说的话，他说。江辰是在用手段来引她来见他。</p>
但也只是在脑子里略略一过，她走到他面前，看着他，低声道：“为什么不吃药？”</p>
江辰睁开眼看到她，就猛地坐了起来，只是咳得更厉害了。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就像找不到母亲的孩子终于找到母亲一般：“白锦，你来了，你是不是原谅我了，不生我的气了？”</p>
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手，白锦垂眸道：“我去找江姨拿药，你先把去烧药吃了。”</p>
她转身要走。江辰下床，就猛然抱住了她，热热的脸贴着她的脸：“白锦，你不要走！你不要丢下我！都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又伤了你的心！你原谅我！我现在什么都不要求你了，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就好。白锦……”</p>
江辰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和一些恐惧，白锦最终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江辰，我们是朋友，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现在病了，要吃药。先回床上躺着好不好？”</p>
在白锦的再三安抚下，江辰才渐渐冷静下来，回到了床上。他握紧她的手：“你真的不会走？你真的不会丢下我不管？你真的不生我的气了？”</p>
“嗯。我真的不生气了，你先乖乖的，我去给你倒水。”白锦拍了拍他的手。</p>
她走了出来，江洁一下站了起来，探头看着里面：“小辰怎么样了？”</p>
“家里退烧药吗？”</p>
“有，我这就去拿。”江洁虽然一直骂着江辰，但也是担心他，很快就拿了好几盒药来，“这都是。”</p>
白锦只拿了一种，端了水：“江姨，我先让他吃药去了。”</p>
江洁点点头。</p>
白锦进去，江辰的目光一直锁在她身上。白锦将胶囊掰下来。递给他：“吃了。”</p>
江辰依然便吞了。</p>
她刚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手就又被江辰攥住了。</p>
她想抽离，江辰却剧烈地咳嗽起来，白锦连忙帮他拍了拍背：“你睡会儿，明天就能退烧了。”</p>
江辰却依旧握着她的手，盯着她：“我睡着了，你会走吗？”</p>
“等你睡着了，我再走。”</p>
“别走好吗？”江辰有些近似乞求道，“留在这里陪我，哪里也不要去。”</p>
“江辰……”</p>
“我知道你昨天的话都是认真的，你从来都不会对我撒谎。你心里没有我，你不想耽误我。不想我再在你身上浪费感情了，是么？”江辰凝视着她，“但你又知道吗？你有多爱黎川，我就有多爱你，我比黎川更深爱着你。如果黎川对你说，让你不要爱他了，你又能做得到吗？”</p>
白锦一震。</p>
“你做不到，却要我做到，你怎么会觉得我一定能做到？”江辰只觉得心很痛，“我知道我在你眼里从来都是花花公子，我对你的感情或许在你心里是一文不值……”</p>
“江辰，我没这样觉得。我……”白锦的话却被他打断了，江辰眼中流动着情愫：“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爱黎川，我又哪里比不上他？你说我们之间的约定作废，这个约定我永远都不会作废。你不让我爱你，我可以只做你的朋友，可我会一直等着你。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就娶你。现在，就作为朋友留下来陪陪我好吗？”</p>
白锦低下头：“江辰，不是你不好，也不是你比不上他。有时，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他。为什么会这么爱他，我真的找不到答案。比我好的女孩儿多得是，你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比我好十倍百倍的女孩儿。对不起，我们真的没有任何可能了。”</p>
“正因为你是我最好最好的哥们儿、家人，我才要你做到不要爱我。我跟你都缺少家人，我想成为你一辈子都信赖的家人，我也想你成为我一辈子都信赖的家人。江辰，我们更适合亲情，而不是爱情。”白锦抽回了手，声音低沉却是肯定的，毫无余地的。</p>
江辰的脸色又略略变色，白锦没有发现，她又道：“你先好好休息吧，我明天还会来看你。”</p>
她起身拉开门离开，又将江辰留在了一片阴暗中。</p>
虽然心中负疚，可皇甫旭说得对，若无心，就别留意。她越是在对江辰对她的感情上心软，对江辰来说反而是伤害。既然他们不可能，那就不要再让江辰有任何的错意。</p>
或许江辰说得没错，若是黎川让她不要爱他，现在她是做不到，可她却不能让江辰也跟她一样。这种苦，她一个人受，就已经够了。</p>
江洁看到她这么快又出来了，连忙走过来，白锦道：“江姨，他吃药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应该就能退烧，我先走了。”</p>
“啊？”江洁一愣，看看屋内，又拉住白锦道：“他已经烧了一天了，什么都东西没吃过，小锦，要不你给他做点儿吃的吧，让他好歹吃一点儿啊。人是铁饭是钢，生病更要吃饭。你要是给他做饭，他肯定全部都吃进去。”</p>
“他现在病着，江姨，你就给他煮些流食吧。”白锦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江辰了，也许明天她过来就能面对他了。但现在，不行。</p>
江洁看她执意要走，又拦着她道：“那你在这里陪陪他总可以吧？小辰现在身子虚，正需要你陪着。你们要是嫌我碍事，我这就走，让你们两个人待着好不好？”随后又叹了一声，对白锦直白道。“小锦啊，你是不是跟我们家小辰吵架了？他有时虽然行为放浪了些，可品行不坏，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也是一心一意。我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让你生气了，可他都折磨自己一天了，生病了也不去看病，还不吃不喝。你就看在他都这样的份儿上，就别跟他计较了。看在江姨的份儿上，行不行？”</p>
“江姨，我想你一直误会了。”白锦沉了一下气，才说。“我跟江辰只是朋友，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我……有老公。”</p>
江洁一下就怔住了。</p>
“江姨，对不起。”白锦丢下一句就走了。</p>
走出来时，她心情还是有些沉重，可她脑子里却无比清醒。</p>
她这样做，没错。</p>
她又回身望着鹿苑里的楼层，脚步一动，便循着记忆朝黎川上次“带”她去的房子走去。只是那晚记忆凌乱，早晨出来时万念俱灰，她早已不大记得方向了，连在几层都忘了。最终，自然也是徒劳无功地返回。</p>
明白了。知道了，当那个人真的在她的生活里消失时，她才发觉，跟他的一切记忆，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都记得如此深刻，都变成了无法抹掉的回忆。</p>
她在鹿苑带的时间早就超过了半个小时，或许一个小时都有了，皇甫旭说只等她半个小时，应该已经走了。</p>
她走出鹿苑，秋风袭来。冷意阵阵，皇甫旭的车果然已经不在那里了。</p>
白锦一个人沿着道路慢慢地走着，直到一辆车停在身旁，她转头，露出惊讶的神色。</p>
皇甫旭趴在方向盘上，探着头望着她，冲她笑了笑。</p>
她上了车，真心道：“谢谢。”</p>
谢什么，皇甫旭没问，而是道：“他怎么样了？”</p>
“吃了药，睡下了。”白锦靠在车座上，只感觉一身疲惫。</p>
其实。皇甫旭一直担心，白锦去了，江辰就不会再放她回去了，所以他才坚持等在那里。若是白锦真留在那里，他也有借口让她出来，或者……直接上门找人。唉，为了黎川做到这种地步，他也感觉自己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情敌了。</p>
就在他考虑借口时，她出来了。</p>
关于江辰的事，她显然不愿意多谈，皇甫旭也就没问。</p>
将车开到秦以涵住的小区停下时，他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p>
皇甫旭一直看着她，他伸过手去，将她头上的一片叶子摘了下来。</p>
“黎川……”她眉头深拧，赫然叫了一声，表情有些惊恐。</p>
皇甫旭也靠在了座位上，久久坐着未动。</p>
那个人，现在究竟在哪里，谁也不知道。</p>
可他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现身，也一定会回到九原。</p>
因为，这里有她。</p>
“能被我一直记住想要的女人，可从来只有你一个！从高中的时候，我就想要你！可你装得太纯洁，让我像个傻小子一样守着处男之身等了你六年！你却转眼跟黎川睡了！不过没关系，黎川也不过是你的嫖客而已。现在他死了，没人要你了，你很想男人吧？不如你做我情妇，我天天要你。黎川能给你的，我可以加倍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p>
“顾歆臣，你不过黎家养的一条狗而已！你以为黎川失踪了，你就能掌控黎家？你别做梦了！我告诉你，黎川早晚有一天会回来，我会让他把你剥皮抽骨，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会看着他把你的肉一块一块地剜下来！”白锦已是对他恨之入骨。</p>
“剥皮抽骨？好啊，我等着那一天！等他回来的那一天，顺便让他看看你是怎么做我女人的！给我生孩子的！我想那一天肯定美妙极了，你也想看看吧？”顾歆臣的笑容越来越可怖，他凑在白锦颈子处开始狂吻起来，一边用手撕扯着她的衣衫。</p>
白锦握紧了石头照着他的脑袋就砸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只把顾歆臣砸得满头流血……</p>
顾歆臣倒在她身边，白锦趁机爬起来，却被顾歆臣一把抱住，狠狠厄住了喉咙：“还想跑？我掐死你！”</p>
白锦的脸色开始大变，她用力抠着顾歆臣的手，呼吸开始不畅起来……眼前渐渐发黑……</p>
“白锦，你在哪儿？白锦！”远处，传来杨清的声音。</p>
她想要发出声音，却根本发不出来：杨清，救命……</p>
杨清的身影渐渐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伸着手，想要唤杨清过来。她忽然就被顾歆臣丢下，随后，顾歆臣消失在了林子里。</p>
白锦一下倒在了地上，大口地呼吸着。</p>
“白锦！”杨清终于找到了她，看到她狼狈地躺在地上，衣衫碎裂，形容不整，顿时大惊失色，“白锦，你怎么了？”</p>
杨清扶她起来，白锦用力咳嗽着。</p>
“你流血了！”杨清看到她嘴角和身上都有血，惊叫起来。</p>
白锦捂住伤口，又将嘴边的血迹擦干，盯着一处，眼中迸射出浓浓的恨意，看得杨清触目惊心。</p>
“是有人袭击了你？”杨清看她如此狼狈，猜测道。</p>
“我要去趟医院。杨清，剩下的拍摄就交给你了。”她缓缓地说道。</p>
“我陪你一起去，我们再一起去报警。”</p>
报警？以她现在的身份、与黎家的宿怨和黎家颠倒黑白的本事，又能将顾歆臣怎么办？只怕他们到时只会倒打一耙，有袁昕眉在，顾歆臣不会有任何事。相反，她一定会在九原待不下去的。所以，顾歆臣才会在黎川失踪后，如此有恃无恐，光天化日就想强暴她，甚至杀了她！</p>
这个仇，她记下了，总有一日，她会亲自讨回来，连本带利！</p>
“刚才不过是个小意外，我不小心摔倒了。我自己可以去，把你的衣服借我一下。”此时，白锦冷静得根本不像是一个人，就像一个杀手一般，让杨清都有些不寒而栗。他脱下长衫递给她，白锦裹在自己身上，便走了。</p>
杨清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依旧很是不安。</p>
白锦去了医院又换了药，只是这次她谁也没惊动，只是脸色却比从前更加冷清。</p>
她直接回了家，拿出她跟黎川还有轩轩的全家福来。</p>
“你不在，所有人都来欺负我了……”眼泪啪嗒掉在了照片上，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庞高肿，泪从眼眶里往外滚落。</p>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真的好懦弱。</p>
自从跟黎川闹翻后，她就像一艘小船一样，没有了前进的方向。孤零零地飘在海上，像是被人遗弃了，所以，她也遗弃了自己。现在还不容易又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可她日日都活在泪水中、后悔中与自责中。</p>
她太依赖他了，所以离开他，她就什么都不是了，甚至没了自己。</p>
这样的她，就算他回来了，他们还有可能吗？</p>
她跟他之间的问题，又是哭就能解决的？从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没解决，现在分开了，更难解决。若她还想跟他在一起，她跟他的问题，就要她自己动手去解决。</p>
他现在不在她身边，顾歆臣欺负她，她就只能等着他回来算账？</p>
她白锦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没用了？</p>
她曾对他说过，她不会靠着他活着。那么她现在又是什么样子？遇到事情只会哭哭哭，懦弱！无能！</p>
不！她根本不是这样的！她从来就不是这样的！</p>
她从来都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谁敢阻止她跟他在一起，那就别怪她不客气！</p>
是的，她还想跟他在一起，她想……一辈子跟他在一起。</p>
那么，挡在他们之间的荆棘，她就要砍掉！</p>
在他再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可以走近一步告诉他，我还要跟你在一起。</p>
她伸手轻轻抹掉脸上的泪，低头看着照片，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总有一天，他们一家人会重新出现在一张照片上！</p>
当皇甫旭又来看她时，打开门，瞬间就感觉面前的女子不太一样了。</p>
她虽然穿着家居服，头发也还湿漉漉的，与昨日没什么两样，可是，就是不一样了。</p>
若说皇甫旭之前见到的白锦还沉浸在黎川失踪的痛苦中不能自拔，日日消沉，如同一个失去了一切的可怜人。如今，他却像看到了最开始认识的白锦——凌厉如刀，却比那时更加冷锐，浑身都裹着一层淡淡的冷意。</p>
皇甫旭站在门口怔住了。</p>
“怎么不进来？”她开口，皇甫旭才反应过来，走了进来：“我听小薇说你去上班了……”</p>
“嗯。”她应了一声，“坐吧，喝点儿什么？”</p>
“咖啡。”</p>
一杯咖啡端到了他面前。而她只倒了一杯白水。</p>
“伤口还疼吗？”</p>
“好多了。”</p>
“你的嘴怎么了？”皇甫旭伸出手来，要碰到她嘴角的时候，动作就是一顿，她也略略躲开了。他收回手：“你的嘴破了。”</p>
她的脸色就是一沉。</p>
“被一个畜生抓的。”眼底泛过幽幽寒意，她又抬眸：“皇甫旭，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p>
皇甫旭从她眼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严肃与认真，以及，坚毅。</p>
“你说。”</p>
正说着话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江辰。</p>
她看了几秒，皇甫旭也停住了话，她道：“我接个电话。”</p>
接起。那边就传来了江辰的姑姑江洁的声音：“小锦啊，你在哪儿啊?”</p>
“我在家呢，江阿姨，怎么了？”</p>
一听姓“江”，皇甫旭就靠在了沙发上，眼睛看着一处，也不知道是在听还是在想什么事情。</p>
“小锦啊，你快来看看小辰吧。他发烧了，40度呢，可他就是不肯吃药，还说自己烧死算了。他的腿还没完全好啊，他怎么能这么折腾自己。小锦。你快过来劝劝他。”江洁的声音听上去很着急的样子。</p>
白锦顿了几秒，才道：“江姨，你别着急，我一会儿就过去看他。”</p>
皇甫旭闻言，瞥向了她。</p>
“好好好，小锦啊，你马上就要来啊，江姨等你。”江洁就挂了电话。</p>
白锦放下手机，就听皇甫旭道：“你要去看他？”</p>
他靠着沙发，用手半支着头，“撩媚”地瞧着她，动作颇是……诱人。</p>
“他似乎对你志在必得。”</p>
不是爱慕。也不是追求，而是“志在必得”。</p>
“他这手段倒是颇像女人的手段，生病求抱抱吗？”皇甫旭讥讽一笑。</p>
“他因为救轩轩被撞车祸过，也曾多加照拂我跟轩轩，所以，我会一直把他当朋友看。”白锦转头望着外面道。</p>
他的意思她懂，她的意思他懂，皇甫旭便也不赘言，只末了加了一句：“心太软了，一直包容与退让，不会让对方止步，只会让他变本加厉。”</p>
白锦微默。</p>
“你自己还有伤。还要去看他，走吧，我顺道送你过去。”皇甫旭道，白锦也没有拒绝。</p>
鹿苑。</p>
皇甫旭将车停在一边，白锦下了车。此时已是夜色笼罩，城市处于一片的热闹之中。鹿苑也在一片璀璨之中，星星点点的灯光如同一个巨大的灯管一样。</p>
“我在这里等你吧。”皇甫旭忽然也下了车，对她道。</p>
白锦一怔，本不想再麻烦他，皇甫旭一环手：“唉，我是想报答救命之恩啊，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是想我以身相许吗？如果等黎川回来，你又不跟他在一起了，我就以身相许怎么样？”</p>
她终于被他逗笑了。她莞尔一笑，想了想，她只是去看看江辰，还是要回去的，便应了：“可能时间要长一些，你不介意吧？”</p>
“我敢介意么？”皇甫旭也是一笑，“半个小时，如果你不出来，我就走了。”</p>
他看着白锦离开，笑意渐渐消失，他靠在了车边等着。抬头望天，今夜的夜空颇是晴朗，他喃喃道：“你再不回来，她真要被人抢走了。”</p>
皇甫旭不禁自嘲地笑笑，他是不是就是给黎川看老婆的？他们结婚后他没机会，他们离婚后，他还是没机会。可若让他像江辰一样去争取……她已经为黎川遍体鳞伤，他不想因为自己再在她身上割几刀，连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失去了……</p>
只是，江辰……</p>
皇甫旭脸色渐渐凝重。</p>
鹿苑。</p>
白锦踏进楼里，就又似看到那晚他喊她下来，她出了电梯就看到了他，随后他就像个土匪一样把她扛走了……</p>
心底又有些压抑得难以呼吸。</p>
每一次来鹿苑看皇甫旭，她几乎都想到了那个晚上，只是刻意的压制。今夜，却像海浪一般翻涌了上来，似是对往日那些个“冷淡”的报复。</p>
门前，白锦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很快，门就开了，是江洁开的门。</p>
“小锦，快进来啊！”江洁一见到她就热情地拉着她进来了。</p>
“江姨。”白锦看了看客厅并无江辰，“江姨。江辰呢？”</p>
“在他房间呢，我看他都快要死了！”江洁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大的人了，越活越浑！小锦，你快进去替我骂他一顿！你今天就算是把他骂得跳楼了，我也不怪你！他就该骂！被人骂骂才会清醒！”</p>
卧室里依旧没有动静，白锦道：“江姨，我进去看看他了。”</p>
“去吧？要不要棍子？你拿棍子抽他一顿好了！也替我解解气。”江洁说着真去找棍子了。</p>
白锦推门进入，看见江辰躺在床上，不时地咳嗽着，很是虚弱的样子。</p>
白锦想到了皇甫旭说的话，他说。江辰是在用手段来引她来见他。</p>
但也只是在脑子里略略一过，她走到他面前，看着他，低声道：“为什么不吃药？”</p>
江辰睁开眼看到她，就猛地坐了起来，只是咳得更厉害了。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就像找不到母亲的孩子终于找到母亲一般：“白锦，你来了，你是不是原谅我了，不生我的气了？”</p>
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手，白锦垂眸道：“我去找江姨拿药，你先把去烧药吃了。”</p>
她转身要走。江辰下床，就猛然抱住了她，热热的脸贴着她的脸：“白锦，你不要走！你不要丢下我！都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又伤了你的心！你原谅我！我现在什么都不要求你了，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就好。白锦……”</p>
江辰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和一些恐惧，白锦最终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江辰，我们是朋友，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现在病了，要吃药。先回床上躺着好不好？”</p>
在白锦的再三安抚下，江辰才渐渐冷静下来，回到了床上。他握紧她的手：“你真的不会走？你真的不会丢下我不管？你真的不生我的气了？”</p>
“嗯。我真的不生气了，你先乖乖的，我去给你倒水。”白锦拍了拍他的手。</p>
她走了出来，江洁一下站了起来，探头看着里面：“小辰怎么样了？”</p>
“家里退烧药吗？”</p>
“有，我这就去拿。”江洁虽然一直骂着江辰，但也是担心他，很快就拿了好几盒药来，“这都是。”</p>
白锦只拿了一种，端了水：“江姨，我先让他吃药去了。”</p>
江洁点点头。</p>
白锦进去，江辰的目光一直锁在她身上。白锦将胶囊掰下来。递给他：“吃了。”</p>
江辰依然便吞了。</p>
她刚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手就又被江辰攥住了。</p>
她想抽离，江辰却剧烈地咳嗽起来，白锦连忙帮他拍了拍背：“你睡会儿，明天就能退烧了。”</p>
江辰却依旧握着她的手，盯着她：“我睡着了，你会走吗？”</p>
“等你睡着了，我再走。”</p>
“别走好吗？”江辰有些近似乞求道，“留在这里陪我，哪里也不要去。”</p>
“江辰……”</p>
“我知道你昨天的话都是认真的，你从来都不会对我撒谎。你心里没有我，你不想耽误我。不想我再在你身上浪费感情了，是么？”江辰凝视着她，“但你又知道吗？你有多爱黎川，我就有多爱你，我比黎川更深爱着你。如果黎川对你说，让你不要爱他了，你又能做得到吗？”</p>
白锦一震。</p>
“你做不到，却要我做到，你怎么会觉得我一定能做到？”江辰只觉得心很痛，“我知道我在你眼里从来都是花花公子，我对你的感情或许在你心里是一文不值……”</p>
“江辰，我没这样觉得。我……”白锦的话却被他打断了，江辰眼中流动着情愫：“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爱黎川，我又哪里比不上他？你说我们之间的约定作废，这个约定我永远都不会作废。你不让我爱你，我可以只做你的朋友，可我会一直等着你。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就娶你。现在，就作为朋友留下来陪陪我好吗？”</p>
白锦低下头：“江辰，不是你不好，也不是你比不上他。有时，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他。为什么会这么爱他，我真的找不到答案。比我好的女孩儿多得是，你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比我好十倍百倍的女孩儿。对不起，我们真的没有任何可能了。”</p>
“正因为你是我最好最好的哥们儿、家人，我才要你做到不要爱我。我跟你都缺少家人，我想成为你一辈子都信赖的家人，我也想你成为我一辈子都信赖的家人。江辰，我们更适合亲情，而不是爱情。”白锦抽回了手，声音低沉却是肯定的，毫无余地的。</p>
江辰的脸色又略略变色，白锦没有发现，她又道：“你先好好休息吧，我明天还会来看你。”</p>
她起身拉开门离开，又将江辰留在了一片阴暗中。</p>
虽然心中负疚，可皇甫旭说得对，若无心，就别留意。她越是在对江辰对她的感情上心软，对江辰来说反而是伤害。既然他们不可能，那就不要再让江辰有任何的错意。</p>
或许江辰说得没错，若是黎川让她不要爱他，现在她是做不到，可她却不能让江辰也跟她一样。这种苦，她一个人受，就已经够了。</p>
江洁看到她这么快又出来了，连忙走过来，白锦道：“江姨，他吃药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应该就能退烧，我先走了。”</p>
“啊？”江洁一愣，看看屋内，又拉住白锦道：“他已经烧了一天了，什么都东西没吃过，小锦，要不你给他做点儿吃的吧，让他好歹吃一点儿啊。人是铁饭是钢，生病更要吃饭。你要是给他做饭，他肯定全部都吃进去。”</p>
“他现在病着，江姨，你就给他煮些流食吧。”白锦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江辰了，也许明天她过来就能面对他了。但现在，不行。</p>
江洁看她执意要走，又拦着她道：“那你在这里陪陪他总可以吧？小辰现在身子虚，正需要你陪着。你们要是嫌我碍事，我这就走，让你们两个人待着好不好？”随后又叹了一声，对白锦直白道。“小锦啊，你是不是跟我们家小辰吵架了？他有时虽然行为放浪了些，可品行不坏，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也是一心一意。我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让你生气了，可他都折磨自己一天了，生病了也不去看病，还不吃不喝。你就看在他都这样的份儿上，就别跟他计较了。看在江姨的份儿上，行不行？”</p>
“江姨，我想你一直误会了。”白锦沉了一下气，才说。“我跟江辰只是朋友，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我……有老公。”</p>
江洁一下就怔住了。</p>
“江姨，对不起。”白锦丢下一句就走了。</p>
走出来时，她心情还是有些沉重，可她脑子里却无比清醒。</p>
她这样做，没错。</p>
她又回身望着鹿苑里的楼层，脚步一动，便循着记忆朝黎川上次“带”她去的房子走去。只是那晚记忆凌乱，早晨出来时万念俱灰，她早已不大记得方向了，连在几层都忘了。最终，自然也是徒劳无功地返回。</p>
明白了。知道了，当那个人真的在她的生活里消失时，她才发觉，跟他的一切记忆，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都记得如此深刻，都变成了无法抹掉的回忆。</p>
她在鹿苑带的时间早就超过了半个小时，或许一个小时都有了，皇甫旭说只等她半个小时，应该已经走了。</p>
她走出鹿苑，秋风袭来。冷意阵阵，皇甫旭的车果然已经不在那里了。</p>
白锦一个人沿着道路慢慢地走着，直到一辆车停在身旁，她转头，露出惊讶的神色。</p>
皇甫旭趴在方向盘上，探着头望着她，冲她笑了笑。</p>
她上了车，真心道：“谢谢。”</p>
谢什么，皇甫旭没问，而是道：“他怎么样了？”</p>
“吃了药，睡下了。”白锦靠在车座上，只感觉一身疲惫。</p>
其实。皇甫旭一直担心，白锦去了，江辰就不会再放她回去了，所以他才坚持等在那里。若是白锦真留在那里，他也有借口让她出来，或者……直接上门找人。唉，为了黎川做到这种地步，他也感觉自己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情敌了。</p>
就在他考虑借口时，她出来了。</p>
关于江辰的事，她显然不愿意多谈，皇甫旭也就没问。</p>
将车开到秦以涵住的小区停下时，他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p>
皇甫旭一直看着她，他伸过手去，将她头上的一片叶子摘了下来。</p>
“黎川……”她眉头深拧，赫然叫了一声，表情有些惊恐。</p>
皇甫旭也靠在了座位上，久久坐着未动。</p>
那个人，现在究竟在哪里，谁也不知道。</p>
可他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现身，也一定会回到九原。</p>
因为，这里有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