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3章 尘封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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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他竟然说他长得比我还美。这么自恋的人，我当然要打听清楚了。我要知道他怎么这么嚣张？”伊涵诺半真半假说道。</p>
白锦听了一笑：“你难道不觉得他长得很美吗？”</p>
就是太美了，太吸引眼球了，才让自己对这个人感兴趣啊……伊涵诺心里嘀咕道：“那也不能说自己长得比女人还美吧？男人不是都厌恶别人说他长得跟娘们儿一样吗？”</p>
“皇甫旭应该是个例外。”白锦倒了一杯水，又拿了一些糕点。</p>
“呃……”伊涵诺感觉自己真的是见识少了……</p>
等白锦离开，伊涵诺敲着自己的脸庞：“演员，那网上肯定有很多有关他的报道……”她马上朝自己的房间而去……</p>
白锦端了水和糕点进去：“你先吃一点儿，我一会儿就去做晚饭。”</p>
黎川看着她递过来的水，又想起她白天的“恶劣”来——因为生气，给他的水里加了三勺盐。</p>
白锦看他微迟疑，已是明白：“又怕我加盐？那我先给你喝一口总行了吧？”</p>
黎川拿过水杯，捏了捏她的鼻子：“我是被你整出心理阴影了。”</p>
一个胡萝卜，一个盐水……</p>
“你不再惹我生气的话，我肯定会对你很好的。”她很“认真”地说。</p>
黎川喝水差点儿呛住，难道以后再惹她生气，她还会这样“整”自己？</p>
“……我都在考虑升级加强版了……”白锦又笑笑地加了一句，还挑挑眉，看得黎川更瘆得慌。</p>
直觉，再次相遇后，他老婆已经升级成“女老虎”版了。如果说以前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现在就是霸道女王爱上我。</p>
但，也并不是坏的，让人讨厌的。</p>
晚上的时候，黎川终于肯离开他那个“闭关修炼”的小黑屋了。白锦推着他在伊家大院里散步，院子里已经如伊涵诺所愿，种上了菜，菜苗还没有出来。</p>
天朗气清，带着些寒意。院子里的樱花树已经开了，临近门口的桃花也都成片地开放着，香气袭人。在灯光的照耀下，一片璀璨。</p>
“从我过来以后，你就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从明天开始，我会天天推你出来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不然，你都要长霉了。”开始，白锦还以为他是在躲自己，后来听伊涵诺说，他从醒来后就变成这样。阴郁，连个笑容都没有，整天都关在屋子里，不跟人说一句话，活像个僵尸一般。</p>
“我长霉了，你就不要我了吗？”</p>
“要，不过我会先帮你把霉都刮掉。”</p>
让你重新变回从前的自己。</p>
黎川心境恬静，举目望之，第一次觉得，这星辰与从前跟她在一起时见到的一样了。</p>
有她在，果然，一切都是不一样的。</p>
至少，他知道，自己又活了过来。</p>
于他而言，还活着是幸运，还能有她，才是幸福。</p>
“冷吗？”白锦摸了摸他的手问。</p>
“不冷。”</p>
她低头吻了他一下，从轮椅后搂住他的脖子，跟他一起看着天空：“这样真好。”</p>
“嗯。”</p>
她伸手捏着他的脸，左右揉捏，他也不制止她：“干什么？”</p>
“帮你锻炼脸部肌肉啊。”</p>
“我脸快被你捏爆了。”</p>
白锦扑哧一笑，随后贴着他的脸，犹疑着，还是问道：“……你在青城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小诺说，你是被人送到她那里的。你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p>
黎川的脸色渐渐冷冻起来，浑身戾气抖发，白锦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不简单的是泥石流或者地震……</p>
他微微转头，望着她，那冷冻却渐渐又消失了，声音变得柔和下来，似乎刚才的只是她错觉而已：“那你呢？你去青城找过我，还遇到了地震。为什么不告诉我？”</p>
她可知，他听到这些时，是多么地心惊。</p>
皇甫旭的话将他对她的“冷漠”炸得粉身碎骨，让他终于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漠视她、驱逐她了。</p>
“我怕你说，我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她喃喃道，“早知道告诉你，就能让你对我好起来，我早就说了。”</p>
黎川握住她的手：“白锦，谢谢你没有放弃我。遇上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我爱你。”</p>
爱上你，也是我这一生做得最对的事情。</p>
两个人贴得更紧，白锦对着他耳语道：“我也爱你，黎川。”</p>
花瓣飞舞，落在他们身上，如画一般。</p>
…………</p>
徐咏欣的话一直在白锦心中浮动着，如同虫子一般。</p>
‘你还记得我哥是怎么死的吗？’</p>
‘你还记得我哥是怎么死的吗？’</p>
随后，出现的，便是一片血红，破碎的玻璃，阴霾的天空……</p>
以及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p>
白锦吓醒了，浑身冷汗涔涔。</p>
她看着黑暗处微微喘息着。</p>
“怎么了？”响起了黎川的声音，接着，是灯亮了。</p>
她脸色煞白，瞳仁涣散，明显是做了噩梦。</p>
“做噩梦了？”黎川轻拍着她的背，白锦看向他，心中略略一揪。</p>
自从徐咏欣说了那句话，就宛若一颗定时炸弹被埋进了心中，让她惴惴不安。</p>
梦里的情景那样真实，就像她亲身经历过的一般。</p>
她看见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躺在那里，黎川曾说过，徐永翔就是被压断脑袋的。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因为别的？</p>
她抱住黎川，埋进他怀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心中的一些惊惧。</p>
“别怕，我在。”他轻声抚慰她。</p>
翌日，一大早。伊涵诺就拉着她进了房间，拿出两套一模一样的衣服，一套塞给白锦：“锦锦，快换上。”</p>
白锦瞧了瞧手上的衣服，正是前天伊涵诺找自己挑选的那套。不知，伊涵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p>
在伊涵诺的催促下，白锦换上了衣服。而后又在伊涵诺的房间摆弄了好一阵，两人无论从发型、化妆、衣服还是鞋子都是一模一样的。这样，两个人简直若分身一般。</p>
“走，我们让大凡去看看。”</p>
伊涵诺不及她反应。便扯着她去见黎川了。</p>
两人是手拉手一起站在黎川面前的，都保持着一个表情，伊涵诺故意用白锦平时说话的强调道：“你能认出我们俩是谁来吗？”</p>
黎川看着她们，几乎没什么犹疑的，目光就落在了白锦身上。白锦接到伊涵诺递送的眼神，装成伊涵诺道：“大凡，这你可猜错了，我是伊涵诺。”</p>
“你是白锦？”黎川瞧向伊涵诺问。</p>
“对啊，我才是白锦。你连我都能认错，你太让我伤心了。”伊涵诺噘着嘴道。</p>
“那你过来。”黎川冲她招招手。</p>
伊涵诺不明所以。走了过去：“干什么？”</p>
“伺候我上厕所啊。”</p>
伊涵诺一腿踢过去，黎川很利索地转动轮椅后退，面上亦是含笑。</p>
白锦扑哧笑出来。</p>
伊涵诺又拉过白锦：“我们俩已经这么像了，你是怎么分出来的？”</p>
黎川看着白锦，感觉伊涵诺问了一个很没营养的问题：“同床共枕，我当然分得出她来。”</p>
“哦……哦……原来是这样……”伊涵诺起哄道。</p>
白锦伸手拧了黎川的手臂一下。这时，郝管家又来禀报：“大小姐，皇甫先生来了。”</p>
“旭旭来了？我去迎他！”说着，伊涵诺便跑了出去。</p>
“知道她跟你最大的区别吗？”黎川忽然说。</p>
白锦低头看他。</p>
他凝视她：“她不是你。”</p>
无论长得多像，装扮得又有多像。但她们始终不是一个人。所以，他永远都能一眼看出来，哪个人是她。</p>
白锦心中微跳，甜蜜也涌上心间。</p>
伊涵诺打开门，一身纯白的衣裙，配上甜美的笑容，倒是一时恍了皇甫旭的眼——他又恍然以为看到了白锦，但白锦不会如此活泼。</p>
“旭旭，你来了？”伊涵诺笑着跟他打招呼，颇是热情和熟识的样子。</p>
暮泽都看愣了。即使之前知道伊涵诺跟白锦长得像，但看到真人，只觉得真假难分了。更关键的是，伊涵诺喊皇甫旭“旭旭”？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p>
毕竟是来人家家里，皇甫旭礼貌道：“伊小姐，你好，这是我朋友暮泽，跟我一起来看看黎川。他在吗？”</p>
“在啊，在啊，旭旭，你们快请进。”伊涵诺连声应道。</p>
伊涵诺跟暮泽打过招呼后，就领着他们一起朝屋内走，然后门口又出现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端端地站在那里，微微含笑地看着他们。</p>
暮泽直想揉揉眼，没有分身术吧？</p>
“皇甫、暮泽，你们来了？”白锦浅笑倩兮。</p>
相比昨日，她整个人都显得又娴静许多，但娴静中又带着“岁月静好”之感。</p>
皇甫旭略点头。</p>
“我们俩像吧？”伊涵诺跟白锦肩并肩站着，问。</p>
“你们两个……啧，简直太像了，简直就像双胞胎啊。”暮泽道。</p>
“那是啊，因为我跟锦锦本来就是……”话到这里，伊涵诺及时掐住了话头，“长得像啊。”</p>
皇甫旭却听出她似乎话里有话……</p>
白锦带着皇甫旭与暮泽去看黎川，三人相见，自又是一番画面。暮泽上前，打了黎川一下，有些激动道：“你终于回来了！知道有多少人担心你？不过你回来也不跟我们联系，太不够意思了。”</p>
白锦瞧着，心中也是一番触动，她给他们倒完茶后，便主动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p>
虽然昨天皇甫旭打了黎川一拳，打得他嘴角直流血，虽然后来白锦给他处理过了，但嘴角的伤痕犹在。不过，皇甫旭没在意，黎川也没在意着一拳。</p>
若不是这一拳，大概他还在“执迷不悟”中。</p>
皇甫旭端着水轻饮一口。瞧见白锦出去，一边吹着热茶，一边缓言道：“那些事，徐咏欣自己都一力承认了吧？”</p>
黎川看向他，提起徐咏欣，面色又凝重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p>
暮泽瞧了一眼依旧优哉游哉喝茶的皇甫旭，接话道：“川，你还不知道吧，徐咏欣怀孕了，听说已经两个月了。”</p>
黎川眼眸陡然一深。</p>
皇甫旭喝了一口茶。又拿过桂圆，转动在手间，对着黎川道：“川，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徐咏欣之前对你跟白锦布得局，可谓是精心谋划，步步为营。她本就是个心思玲珑的女人，做起事来必然是思虑周全才会下手。她昨日就那么恰巧地出现在医院，偶遇你，你不会觉得这是巧合吧？”</p>
“据我所知，这段时间她一直不在九原。昨日亦是匆匆下了飞机，几乎没多少停留，就直奔医院找你去的。”</p>
“她跟你重逢，本可以慢慢图之。再加上你跟伊涵诺在一起，她蛮可以再精心布局，让你跟白锦产生更多的误会。可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她见到伊涵诺，便连掩饰都不再掩饰的，就挑拨离间，只要长着耳朵和眼睛的人，都能轻易看出。她急切地想要你跟白锦分开。她的企图这样明显，像她做事的风格吗？”</p>
“她现在若还真是为了得到你的感情，会那么干脆利索地承认所有的事情？狡兔还三窟，她若是搬出她哥哥来哭诉，还换得回你对她的怜悯与同情。一个女人为了得到你的感情做了这么多，即使东窗事发，她又岂会甘心？可她却很甘心了，或者说，那些事被她一个人承担下来，已经如她的愿了。她便不再不甘心了。”</p>
黎川心中再次浮浮沉沉起来，他盯着皇甫旭道：“你是说，她是在替别人承担？”</p>
“我跟旭都猜测，就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暮泽道。</p>
黎川回想着徐咏欣昨天的话和神情，她一直看着地，说那些话时也极为平静，像是在念课文。</p>
的确，若是如皇甫旭所言，那就疑点太多了。徐咏欣一直不在九原的话，她是不可能知道自己回来的。只可能是有另外一个人告诉她，自己回来了，并且，那个人还知道自己哪儿。徐咏欣才能准确地找过来。可连他的家人都还一直没找过来，可见他家里也还不知道他现在在伊涵诺这里。徐咏欣又是怎么知道的？</p>
白锦说她曾接到一个电话，称他在跟徐咏欣上床。徐咏欣自己打出去的？这不就暴露了？只能是另外一个人帮着她打出去的。还有，白锦说看到徐咏欣时，曾见到她身上有吻痕。他没跟徐咏欣上床，那她身上的吻痕是怎么来的？</p>
所以，徐咏欣一直有一个帮手才对。现在。这个帮手让她甚至愿意出来“顶罪”，可见，他们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p>
黎川眸子更深了。</p>
除了徐咏欣，还有谁想要他跟白锦离婚？或者说，他跟白锦离婚后，谁又能得到最大的“利益”？</p>
一个人的名字渐渐浮现在他的心头……</p>
同时，止不住地一寒。</p>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之前真是大错特错了……</p>
“川，你应该想到了吧？我们过来找你，就是想听听。接下来你想怎么做的。”暮泽道，“这事，我们都感觉不能拖得太久，让对方察觉了，很可能会有新的动作。”</p>
但是，黎川未语。</p>
他并不怕对方，他只怕白锦知道真相后无法承受。</p>
她遭受的痛苦已经够多了……</p>
皇甫旭似是知道他所担心地道：“那是一匹狼，不是一条温顺的狗。一只狼在她身边，越久越危险。与其瞒着她，不如让她彻底看清楚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p>
…………</p>
“锦锦，你要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好吗？”伊涵诺似乎很满足现在两个人“双胞胎”的模样，两个人一出现，就引来很多目光，连女仆都看着惊奇。她们越是惊奇，她就越是满足。</p>
“我出去一趟，就一会会儿。要是黎川找我，你就说我回家拿东西。”白锦交代道。</p>
“你是要我骗大凡？你到底要去做什么？”伊涵诺好奇道。</p>
“去见个朋友。”</p>
“见个朋友有什么不能对大凡说的？”</p>
“就是个不能对他说的朋友啊。”白锦道。</p>
伊涵诺指着她：“你要去见男人，还是喜欢你的男人吧？”</p>
但楼上就有一个啊，他们不是照样处得很好？</p>
白锦捂住了她的嘴：“我就是去见一个朋友，一会儿就回来，你别说走了嘴。”</p>
伊涵诺立刻举手发誓，“呜呜”两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白锦松开手，她说：“去吧，去吧，我保证帮你打好掩护。”</p>
白锦笑笑，离开。</p>
她是去见江辰。</p>
她总觉得自己是遗忘了什么事，那事可能就是在那六年里发生的。而她跟江辰已经认识六年了，或许，在他那里，她能得到一些线索。也或许，江辰隐瞒了她一些事——她不该忘记的一些事。</p>
那些血腥的画面不时就蹦出她的脑海，可她一去想，便是头疼，根本容不得她细想。</p>
白锦是在一家水吧等着江辰的。</p>
自从那晚跟江辰大吵一架后，白锦还一直未曾与他联系过。虽然后来也想过，自己那天说话可能有些过分，但在黎川的问题上，她不知道要怎么跟江辰沟通。何况，这还是她自己的感情问题。实在是没有跟别人打报告的义务吧？即使江辰喜欢她，她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江辰那晚那样来质问她，着实是有些过分了。</p>
白锦也不敢保证他不生气了，会应邀前来，只能在这里等着他。</p>
窗外也已是一片春意，她正百无聊赖地坐着时，便瞧见，江辰从一辆车上下来。</p>
他还是来了。</p>
白锦冲他招招手，面带笑容。他却还是冷着脸。</p>
江辰进来，坐在一旁，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找我什么事？”</p>
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p>
“你要喝点儿什么吗？”</p>
“不用。”江辰甩着脸色道，“说吧，我还有事。”</p>
既是如此，白锦就也不再多说什么，问道：“我想问你一件事。”她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脑海里经常出现一些画面，有血，有破碎的玻璃。还有……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我感觉那些很真实……就像，就像我之前经历过……但我没有任何印象……我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我……”</p>
白锦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只觉得这种感觉描述不出来……</p>
“你问的是徐咏欣哥哥徐永翔遇车祸的事情吧？”江辰忽然说。</p>
白锦怔住了：“你知道？”</p>
江辰知道徐咏欣的哥哥徐永翔的事情，可江辰与徐咏欣并不是很熟，他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徐永翔遇车祸的事情真的跟她有关系？</p>
心，瞬间被人捏紧了，无法喘息。</p>
白锦握着塑料杯，有些克制不住情绪：“你都知道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徐永翔的死……”</p>
“还记得我第一次看到徐咏欣时的情景吗？”江辰双手交握，看着外面，“你说我一直盯着徐咏欣看。是因为我看上她了……其实，并不是我看上了她，而是……我认出了她。看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徐永翔的妹妹，那个被我们的车轧死的人的妹妹。”</p>
白锦怔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p>
“这件事，我原本并不打算告诉你，让你想起来的。”江辰依旧望着外面，“因为从那场车祸后，你醒了就失忆了。关于那件事，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想，你忘记了也好。毕竟，那不是什么好的记忆。”</p>
“你还记得吗？三年前的五月里，我们曾一起去过旧金山玩儿。”江辰看着她道，“跟我们一起去的还有我朋友托里。那天我们都喝醉了，托里跟你坐在前面，我坐在后面。那天的天气阴沉沉的，很不好。你跟托里打闹，去抢方向盘，结果，托里的车就撞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徐咏欣的哥哥徐永翔。之后，我们的车也翻了，发生了事故。你摔到了脑子，才失忆了。”</p>
“徐咏欣来旧金山给她哥哥办理丧事，我曾见过她，所以知道她是徐永翔的妹妹。”</p>
江辰语调低沉。</p>
“啪啦”一声，塑料杯就被白锦捏到了一起，水渍流了出来，她却恍无感觉。</p>
“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他竟然说他长得比我还美。这么自恋的人，我当然要打听清楚了。我要知道他怎么这么嚣张？”伊涵诺半真半假说道。</p>
白锦听了一笑：“你难道不觉得他长得很美吗？”</p>
就是太美了，太吸引眼球了，才让自己对这个人感兴趣啊……伊涵诺心里嘀咕道：“那也不能说自己长得比女人还美吧？男人不是都厌恶别人说他长得跟娘们儿一样吗？”</p>
“皇甫旭应该是个例外。”白锦倒了一杯水，又拿了一些糕点。</p>
“呃……”伊涵诺感觉自己真的是见识少了……</p>
等白锦离开，伊涵诺敲着自己的脸庞：“演员，那网上肯定有很多有关他的报道……”她马上朝自己的房间而去……</p>
白锦端了水和糕点进去：“你先吃一点儿，我一会儿就去做晚饭。”</p>
黎川看着她递过来的水，又想起她白天的“恶劣”来——因为生气，给他的水里加了三勺盐。</p>
白锦看他微迟疑，已是明白：“又怕我加盐？那我先给你喝一口总行了吧？”</p>
黎川拿过水杯，捏了捏她的鼻子：“我是被你整出心理阴影了。”</p>
一个胡萝卜，一个盐水……</p>
“你不再惹我生气的话，我肯定会对你很好的。”她很“认真”地说。</p>
黎川喝水差点儿呛住，难道以后再惹她生气，她还会这样“整”自己？</p>
“……我都在考虑升级加强版了……”白锦又笑笑地加了一句，还挑挑眉，看得黎川更瘆得慌。</p>
直觉，再次相遇后，他老婆已经升级成“女老虎”版了。如果说以前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现在就是霸道女王爱上我。</p>
但，也并不是坏的，让人讨厌的。</p>
晚上的时候，黎川终于肯离开他那个“闭关修炼”的小黑屋了。白锦推着他在伊家大院里散步，院子里已经如伊涵诺所愿，种上了菜，菜苗还没有出来。</p>
天朗气清，带着些寒意。院子里的樱花树已经开了，临近门口的桃花也都成片地开放着，香气袭人。在灯光的照耀下，一片璀璨。</p>
“从我过来以后，你就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从明天开始，我会天天推你出来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不然，你都要长霉了。”开始，白锦还以为他是在躲自己，后来听伊涵诺说，他从醒来后就变成这样。阴郁，连个笑容都没有，整天都关在屋子里，不跟人说一句话，活像个僵尸一般。</p>
“我长霉了，你就不要我了吗？”</p>
“要，不过我会先帮你把霉都刮掉。”</p>
让你重新变回从前的自己。</p>
黎川心境恬静，举目望之，第一次觉得，这星辰与从前跟她在一起时见到的一样了。</p>
有她在，果然，一切都是不一样的。</p>
至少，他知道，自己又活了过来。</p>
于他而言，还活着是幸运，还能有她，才是幸福。</p>
“冷吗？”白锦摸了摸他的手问。</p>
“不冷。”</p>
她低头吻了他一下，从轮椅后搂住他的脖子，跟他一起看着天空：“这样真好。”</p>
“嗯。”</p>
她伸手捏着他的脸，左右揉捏，他也不制止她：“干什么？”</p>
“帮你锻炼脸部肌肉啊。”</p>
“我脸快被你捏爆了。”</p>
白锦扑哧一笑，随后贴着他的脸，犹疑着，还是问道：“……你在青城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小诺说，你是被人送到她那里的。你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p>
黎川的脸色渐渐冷冻起来，浑身戾气抖发，白锦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不简单的是泥石流或者地震……</p>
他微微转头，望着她，那冷冻却渐渐又消失了，声音变得柔和下来，似乎刚才的只是她错觉而已：“那你呢？你去青城找过我，还遇到了地震。为什么不告诉我？”</p>
她可知，他听到这些时，是多么地心惊。</p>
皇甫旭的话将他对她的“冷漠”炸得粉身碎骨，让他终于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漠视她、驱逐她了。</p>
“我怕你说，我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她喃喃道，“早知道告诉你，就能让你对我好起来，我早就说了。”</p>
黎川握住她的手：“白锦，谢谢你没有放弃我。遇上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我爱你。”</p>
爱上你，也是我这一生做得最对的事情。</p>
两个人贴得更紧，白锦对着他耳语道：“我也爱你，黎川。”</p>
花瓣飞舞，落在他们身上，如画一般。</p>
…………</p>
徐咏欣的话一直在白锦心中浮动着，如同虫子一般。</p>
‘你还记得我哥是怎么死的吗？’</p>
‘你还记得我哥是怎么死的吗？’</p>
随后，出现的，便是一片血红，破碎的玻璃，阴霾的天空……</p>
以及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p>
白锦吓醒了，浑身冷汗涔涔。</p>
她看着黑暗处微微喘息着。</p>
“怎么了？”响起了黎川的声音，接着，是灯亮了。</p>
她脸色煞白，瞳仁涣散，明显是做了噩梦。</p>
“做噩梦了？”黎川轻拍着她的背，白锦看向他，心中略略一揪。</p>
自从徐咏欣说了那句话，就宛若一颗定时炸弹被埋进了心中，让她惴惴不安。</p>
梦里的情景那样真实，就像她亲身经历过的一般。</p>
她看见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躺在那里，黎川曾说过，徐永翔就是被压断脑袋的。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因为别的？</p>
她抱住黎川，埋进他怀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心中的一些惊惧。</p>
“别怕，我在。”他轻声抚慰她。</p>
翌日，一大早。伊涵诺就拉着她进了房间，拿出两套一模一样的衣服，一套塞给白锦：“锦锦，快换上。”</p>
白锦瞧了瞧手上的衣服，正是前天伊涵诺找自己挑选的那套。不知，伊涵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p>
在伊涵诺的催促下，白锦换上了衣服。而后又在伊涵诺的房间摆弄了好一阵，两人无论从发型、化妆、衣服还是鞋子都是一模一样的。这样，两个人简直若分身一般。</p>
“走，我们让大凡去看看。”</p>
伊涵诺不及她反应。便扯着她去见黎川了。</p>
两人是手拉手一起站在黎川面前的，都保持着一个表情，伊涵诺故意用白锦平时说话的强调道：“你能认出我们俩是谁来吗？”</p>
黎川看着她们，几乎没什么犹疑的，目光就落在了白锦身上。白锦接到伊涵诺递送的眼神，装成伊涵诺道：“大凡，这你可猜错了，我是伊涵诺。”</p>
“你是白锦？”黎川瞧向伊涵诺问。</p>
“对啊，我才是白锦。你连我都能认错，你太让我伤心了。”伊涵诺噘着嘴道。</p>
“那你过来。”黎川冲她招招手。</p>
伊涵诺不明所以。走了过去：“干什么？”</p>
“伺候我上厕所啊。”</p>
伊涵诺一腿踢过去，黎川很利索地转动轮椅后退，面上亦是含笑。</p>
白锦扑哧笑出来。</p>
伊涵诺又拉过白锦：“我们俩已经这么像了，你是怎么分出来的？”</p>
黎川看着白锦，感觉伊涵诺问了一个很没营养的问题：“同床共枕，我当然分得出她来。”</p>
“哦……哦……原来是这样……”伊涵诺起哄道。</p>
白锦伸手拧了黎川的手臂一下。这时，郝管家又来禀报：“大小姐，皇甫先生来了。”</p>
“旭旭来了？我去迎他！”说着，伊涵诺便跑了出去。</p>
“知道她跟你最大的区别吗？”黎川忽然说。</p>
白锦低头看他。</p>
他凝视她：“她不是你。”</p>
无论长得多像，装扮得又有多像。但她们始终不是一个人。所以，他永远都能一眼看出来，哪个人是她。</p>
白锦心中微跳，甜蜜也涌上心间。</p>
伊涵诺打开门，一身纯白的衣裙，配上甜美的笑容，倒是一时恍了皇甫旭的眼——他又恍然以为看到了白锦，但白锦不会如此活泼。</p>
“旭旭，你来了？”伊涵诺笑着跟他打招呼，颇是热情和熟识的样子。</p>
暮泽都看愣了。即使之前知道伊涵诺跟白锦长得像，但看到真人，只觉得真假难分了。更关键的是，伊涵诺喊皇甫旭“旭旭”？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p>
毕竟是来人家家里，皇甫旭礼貌道：“伊小姐，你好，这是我朋友暮泽，跟我一起来看看黎川。他在吗？”</p>
“在啊，在啊，旭旭，你们快请进。”伊涵诺连声应道。</p>
伊涵诺跟暮泽打过招呼后，就领着他们一起朝屋内走，然后门口又出现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端端地站在那里，微微含笑地看着他们。</p>
暮泽直想揉揉眼，没有分身术吧？</p>
“皇甫、暮泽，你们来了？”白锦浅笑倩兮。</p>
相比昨日，她整个人都显得又娴静许多，但娴静中又带着“岁月静好”之感。</p>
皇甫旭略点头。</p>
“我们俩像吧？”伊涵诺跟白锦肩并肩站着，问。</p>
“你们两个……啧，简直太像了，简直就像双胞胎啊。”暮泽道。</p>
“那是啊，因为我跟锦锦本来就是……”话到这里，伊涵诺及时掐住了话头，“长得像啊。”</p>
皇甫旭却听出她似乎话里有话……</p>
白锦带着皇甫旭与暮泽去看黎川，三人相见，自又是一番画面。暮泽上前，打了黎川一下，有些激动道：“你终于回来了！知道有多少人担心你？不过你回来也不跟我们联系，太不够意思了。”</p>
白锦瞧着，心中也是一番触动，她给他们倒完茶后，便主动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p>
虽然昨天皇甫旭打了黎川一拳，打得他嘴角直流血，虽然后来白锦给他处理过了，但嘴角的伤痕犹在。不过，皇甫旭没在意，黎川也没在意着一拳。</p>
若不是这一拳，大概他还在“执迷不悟”中。</p>
皇甫旭端着水轻饮一口。瞧见白锦出去，一边吹着热茶，一边缓言道：“那些事，徐咏欣自己都一力承认了吧？”</p>
黎川看向他，提起徐咏欣，面色又凝重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p>
暮泽瞧了一眼依旧优哉游哉喝茶的皇甫旭，接话道：“川，你还不知道吧，徐咏欣怀孕了，听说已经两个月了。”</p>
黎川眼眸陡然一深。</p>
皇甫旭喝了一口茶。又拿过桂圆，转动在手间，对着黎川道：“川，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徐咏欣之前对你跟白锦布得局，可谓是精心谋划，步步为营。她本就是个心思玲珑的女人，做起事来必然是思虑周全才会下手。她昨日就那么恰巧地出现在医院，偶遇你，你不会觉得这是巧合吧？”</p>
“据我所知，这段时间她一直不在九原。昨日亦是匆匆下了飞机，几乎没多少停留，就直奔医院找你去的。”</p>
“她跟你重逢，本可以慢慢图之。再加上你跟伊涵诺在一起，她蛮可以再精心布局，让你跟白锦产生更多的误会。可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她见到伊涵诺，便连掩饰都不再掩饰的，就挑拨离间，只要长着耳朵和眼睛的人，都能轻易看出。她急切地想要你跟白锦分开。她的企图这样明显，像她做事的风格吗？”</p>
“她现在若还真是为了得到你的感情，会那么干脆利索地承认所有的事情？狡兔还三窟，她若是搬出她哥哥来哭诉，还换得回你对她的怜悯与同情。一个女人为了得到你的感情做了这么多，即使东窗事发，她又岂会甘心？可她却很甘心了，或者说，那些事被她一个人承担下来，已经如她的愿了。她便不再不甘心了。”</p>
黎川心中再次浮浮沉沉起来，他盯着皇甫旭道：“你是说，她是在替别人承担？”</p>
“我跟旭都猜测，就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暮泽道。</p>
黎川回想着徐咏欣昨天的话和神情，她一直看着地，说那些话时也极为平静，像是在念课文。</p>
的确，若是如皇甫旭所言，那就疑点太多了。徐咏欣一直不在九原的话，她是不可能知道自己回来的。只可能是有另外一个人告诉她，自己回来了，并且，那个人还知道自己哪儿。徐咏欣才能准确地找过来。可连他的家人都还一直没找过来，可见他家里也还不知道他现在在伊涵诺这里。徐咏欣又是怎么知道的？</p>
白锦说她曾接到一个电话，称他在跟徐咏欣上床。徐咏欣自己打出去的？这不就暴露了？只能是另外一个人帮着她打出去的。还有，白锦说看到徐咏欣时，曾见到她身上有吻痕。他没跟徐咏欣上床，那她身上的吻痕是怎么来的？</p>
所以，徐咏欣一直有一个帮手才对。现在。这个帮手让她甚至愿意出来“顶罪”，可见，他们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p>
黎川眸子更深了。</p>
除了徐咏欣，还有谁想要他跟白锦离婚？或者说，他跟白锦离婚后，谁又能得到最大的“利益”？</p>
一个人的名字渐渐浮现在他的心头……</p>
同时，止不住地一寒。</p>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之前真是大错特错了……</p>
“川，你应该想到了吧？我们过来找你，就是想听听。接下来你想怎么做的。”暮泽道，“这事，我们都感觉不能拖得太久，让对方察觉了，很可能会有新的动作。”</p>
但是，黎川未语。</p>
他并不怕对方，他只怕白锦知道真相后无法承受。</p>
她遭受的痛苦已经够多了……</p>
皇甫旭似是知道他所担心地道：“那是一匹狼，不是一条温顺的狗。一只狼在她身边，越久越危险。与其瞒着她，不如让她彻底看清楚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p>
…………</p>
“锦锦，你要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好吗？”伊涵诺似乎很满足现在两个人“双胞胎”的模样，两个人一出现，就引来很多目光，连女仆都看着惊奇。她们越是惊奇，她就越是满足。</p>
“我出去一趟，就一会会儿。要是黎川找我，你就说我回家拿东西。”白锦交代道。</p>
“你是要我骗大凡？你到底要去做什么？”伊涵诺好奇道。</p>
“去见个朋友。”</p>
“见个朋友有什么不能对大凡说的？”</p>
“就是个不能对他说的朋友啊。”白锦道。</p>
伊涵诺指着她：“你要去见男人，还是喜欢你的男人吧？”</p>
但楼上就有一个啊，他们不是照样处得很好？</p>
白锦捂住了她的嘴：“我就是去见一个朋友，一会儿就回来，你别说走了嘴。”</p>
伊涵诺立刻举手发誓，“呜呜”两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白锦松开手，她说：“去吧，去吧，我保证帮你打好掩护。”</p>
白锦笑笑，离开。</p>
她是去见江辰。</p>
她总觉得自己是遗忘了什么事，那事可能就是在那六年里发生的。而她跟江辰已经认识六年了，或许，在他那里，她能得到一些线索。也或许，江辰隐瞒了她一些事——她不该忘记的一些事。</p>
那些血腥的画面不时就蹦出她的脑海，可她一去想，便是头疼，根本容不得她细想。</p>
白锦是在一家水吧等着江辰的。</p>
自从那晚跟江辰大吵一架后，白锦还一直未曾与他联系过。虽然后来也想过，自己那天说话可能有些过分，但在黎川的问题上，她不知道要怎么跟江辰沟通。何况，这还是她自己的感情问题。实在是没有跟别人打报告的义务吧？即使江辰喜欢她，她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江辰那晚那样来质问她，着实是有些过分了。</p>
白锦也不敢保证他不生气了，会应邀前来，只能在这里等着他。</p>
窗外也已是一片春意，她正百无聊赖地坐着时，便瞧见，江辰从一辆车上下来。</p>
他还是来了。</p>
白锦冲他招招手，面带笑容。他却还是冷着脸。</p>
江辰进来，坐在一旁，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找我什么事？”</p>
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p>
“你要喝点儿什么吗？”</p>
“不用。”江辰甩着脸色道，“说吧，我还有事。”</p>
既是如此，白锦就也不再多说什么，问道：“我想问你一件事。”她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脑海里经常出现一些画面，有血，有破碎的玻璃。还有……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我感觉那些很真实……就像，就像我之前经历过……但我没有任何印象……我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我……”</p>
白锦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只觉得这种感觉描述不出来……</p>
“你问的是徐咏欣哥哥徐永翔遇车祸的事情吧？”江辰忽然说。</p>
白锦怔住了：“你知道？”</p>
江辰知道徐咏欣的哥哥徐永翔的事情，可江辰与徐咏欣并不是很熟，他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徐永翔遇车祸的事情真的跟她有关系？</p>
心，瞬间被人捏紧了，无法喘息。</p>
白锦握着塑料杯，有些克制不住情绪：“你都知道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徐永翔的死……”</p>
“还记得我第一次看到徐咏欣时的情景吗？”江辰双手交握，看着外面，“你说我一直盯着徐咏欣看。是因为我看上她了……其实，并不是我看上了她，而是……我认出了她。看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徐永翔的妹妹，那个被我们的车轧死的人的妹妹。”</p>
白锦怔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p>
“这件事，我原本并不打算告诉你，让你想起来的。”江辰依旧望着外面，“因为从那场车祸后，你醒了就失忆了。关于那件事，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想，你忘记了也好。毕竟，那不是什么好的记忆。”</p>
“你还记得吗？三年前的五月里，我们曾一起去过旧金山玩儿。”江辰看着她道，“跟我们一起去的还有我朋友托里。那天我们都喝醉了，托里跟你坐在前面，我坐在后面。那天的天气阴沉沉的，很不好。你跟托里打闹，去抢方向盘，结果，托里的车就撞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徐咏欣的哥哥徐永翔。之后，我们的车也翻了，发生了事故。你摔到了脑子，才失忆了。”</p>
“徐咏欣来旧金山给她哥哥办理丧事，我曾见过她，所以知道她是徐永翔的妹妹。”</p>
江辰语调低沉。</p>
“啪啦”一声，塑料杯就被白锦捏到了一起，水渍流了出来，她却恍无感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