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与黑暗混合在一起分不清什么是光明什么是黑暗,就像那宇宙之初,天地之始的混沌一样,无尽的空间在衍生,无尽的时间在流逝,不知是空间还是时间……臧天睁开眼,那是一双历经无数岁月的眸子,望着对面一位虚虚实实飘如游云,矫如惊龙的白衣男子,他的眼神之中蕴含着模糊,陌生,沧桑,回忆,疑惑,熟悉。

    “你……是……谁!”

    “你……好……熟……悉!好熟悉……”

    “我怎么不记得你……”

    “我好像又记得你……”

    “你是虚无?”

    “对!你是虚无!”

    臧天每说一句话,双眸就变得清澈几分,当双眸变得幽暗静寂时,他眉头微微一挑,猛地站起身,疑声询问,“虚无?”

    “哈!”

    对面的虚无开怀一笑,“老弟,许久不见。”

    臧天没想到自己的结拜大哥会出现在眼前,他的朋友不多,这天地间也只有两位结拜兄弟才能让他如此激动,两人来了一个兄弟之间的拥抱,同时哈哈大笑起来,虽然臧天的表面看起来对情感比较冷淡,但他的内心最深处却是极其重情重义。

    “嗯?这是什么地方?无尽世界那帮货色呢?”

    臧天环视周边,上没有苍穹,下没有大地,但却有山有水,山是连绵不断崎岖陡峭的山脉,水是川流不息,无数条小溪交织而成的河流,一张石床,两张石椅,一张石桌,这似乎是一处领域?

    “他们被我打发了,这里是我随手开辟的领域。”

    臧天只记得自己引起了第四次审判之钟,究竟外面过了多久,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并不清楚,“那这个世界的命势……”

    “这个世界的命势已经彻底脱离了轨迹,就算妙善亲自出手,怕也没有机会挽回。”

    “好!好!改变了就好!”臧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的确,他实在太高兴了,这个世界的命势改变是他最想要的结果,更何况现在又见到自己的结拜大哥,怎能不兴奋,“虚无,你怎么突然赶过来了?好家伙!这是你一抹精神衍化的化身!”两人结拜的时候,虚无就已经踏入法之境,让他震惊的并非法之境,而是虚无的精神化身,尽管没有看见,但臧天完全可以想象出来,虚无仅凭这一抹精神化身就将无尽世界那些巨头震慑,这一份威能是他无法理解。

    “又来了……”虚无摇头微笑,“我修炼了将近五千多年才到了这个境界,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靠!你说的倒是轻巧,给我五千年,我都到不了你这个境界。”

    说实话,臧天虽然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但并不代表他对修炼不感兴趣,反之他对修炼这玩意儿充满了好奇,奈何自己的身体不给力,无法进化天人,一切都是白搭。

    见到自己的结拜大哥,臧天完全是真姓情流露,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活了这么久,也只有在自己的两位结拜兄弟面前才会流露内心的真实世界。

    不止臧天如此,连虚无也是一样,此刻的他咧嘴笑着,仰躺在床上,四平大马,哪里还是无尽世界那个统领革命军的斗皇,更像一个江湖浪子!

    “给你五千年,你小子如果不成神,你大哥我马上暴体。”虚无扬手一翻,仍过去一个酒坛,“喏!随便喝点,这个领域刚刚开辟出来,似乎没什么好东西。”

    “哈哈哈!”

    臧天接过酒坛鼓咚咚灌进几口,“虚无,我喝了你的酒就算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自家兄弟说什么救不救的,当年如果不是你,我虚无可能早就命赴黄泉咯,哪里还有闲情在这里和你谈话……嗯?”虚无正说着忽然觉得不对劲儿,摇头笑道,“你小子拐着弯说我酿的酒不好喝是吧?”

    “何止不好喝?这玩意儿能算是酒吗?你自己尝尝。”臧天坐在石凳上,翘着二郎腿,一脸的苦味,随手将酒坛仍了过去。

    “这只是我的精神体,能喝早就喝了。”虚无说着还特意嗅了嗅,“真的那么难喝?难道我酿酒的手法生疏了?”

    “哈哈哈!”臧天大笑,“不过说真的,还是要谢谢你,不然我也不知道后果会怎样。”

    “说起这个,我正想问你呢,我出现时,感应到你处于绝对静止的状态,而且周身好像有一股极其特殊的存在,我不知那是什么,但可以肯定非常危险,谁碰你,可能会当场溃散消失,当时你在做什么。”

    “嘿嘿!”臧天添了添嘴唇,贼贼的笑道,“说出来我自己都不相信,我的意识源和生命源已经可以融合了。”

    “什么!”

    仰躺在石床上的虚无猛然站起身,一脸的震惊,对于臧天的状况,他十分了解,知道臧天九次涅槃九次重生,知道臧天的身躯比较特殊,千年来都无法进化天人,更清楚,正因为无法进化成天人,臧天失去很多很多,曾经因此而颓废过很长一段时间,而这些年,虚无也为此询问过很多奇人,但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答案,此刻听见臧天的意识源和生命源可以融合,那意味着臧天将有机会进化天人,听到这个消息,虚无甚至比臧天还要激动!

    “究竟怎么回事?快说说!”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但每次融合,却都会引来审判之钟。”

    “什么!审判之钟?”虚无彻底震惊了,他可是很清楚审判之钟意味着什么,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好兄弟!果然了得啊!意识源和生命源融合乃是一个人的本源,而你即将形成的本源却引来审判之钟,哈哈!好!只有威胁到宇宙之源的存在才会引起审判之钟!兄弟!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哈哈哈哈哈!”

    虚无越想越兴奋,不过笑声戛然而止,脸色也低沉下来,“审判之钟很恐怖!”当意识到审判之钟所带来的危险后,虚无不仅担忧起臧天的安危。

    “的确很恐怖!”想起自己经历审判之钟时,臧天内心也禁不住一颤,“那玩意儿怎么说呢,就像……就像忽然把你拉到一片混沌之中,那里的空间和时间都在瞬间流逝着,一个呼吸可能就有数万个世界衍生消失,数万年流逝!”

    “我对审判之钟也不太了解,几千年来,关于审判之钟的记载,我只见过一句。”

    “哪一句?”

    “一念生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臧天念叨着这句话,似乎抓住了什么,但又极其模糊,是懂非懂,沉侵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这才从思索中苏醒过来,“好一个一念生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的确是这样……”

    “怎样?对你有什么帮助吗?”

    臧天耸耸肩,“谁知道呢。”

    “……刚才你足足沉思了几个时辰,我还以为你领悟了什么。”

    “的确有所悟,但很飘渺。”

    虚无点点头,他虽然没有经历过审判之钟,却非常认同臧天这句‘有所悟,但很飘渺’!因为他万年的修行之路都是在这种有所悟却很飘渺的状态中过来的,修行成神之路有多么坎坷,虚无深有体会。

    “靠!你看着我做什么?这么多年不见,不会是连嗜好也该了吧?”臧天翘着二郎腿,掐着下巴,啧啧笑着。

    “……”虚无摇头无奈的笑了笑,“我是欣赏你那一份儿洒脱,想不通就干脆不想,修行之路就该是如此,一味的修行往往会陷入万劫不复。”

    “得了,好不容易见到,谈什么修行!多扫兴!对了,见过威罗么?那小子自从转世成功苏醒后都在干些什么?”

    “威罗?那小子比你我都悠闲,在无尽世界处处留情,处处香,大手一挥,三千粉黛一拥而上。”

    “哈哈哈!威罗就这点嗜好,不风流,不留香,怎能称之为风流香帝呢。”臧天忽然一愣,随即又说道,“说起威罗,倒让我想起一件事,威罗上次告诉我,让我小心达佛湿,他是什么人?”

    “一位法力高深的精灵!我也是几百年前偶然得知他侵入这个世界,猜测可能会对你不利。”

    “我这次苏醒,还没有见过达佛湿这号人物。”臧天想了想,又询问,“虚无,你对曜皇这个人了解多少?”

    “曜皇……”虚无走过来,端坐在石椅上,望着领域内的崎岖连绵的山脉,说道,“我在两千年之前和他见过一面,此人诡计多端,变化无常,我自问万年来接触过不少奇人,但曜皇此人,我却看不透,而且……”

    “而且当年太皇之所以闭关几千年,正是因为被曜皇暗算所至。”

    “好家伙!”臧天思忖片刻,又将宇文炽和人灵地气的事情说了一遍。

    砰!

    虚无听完后猛然站起身,冷厉喝道,“吸食人灵,凝聚人灵种子,成就人中之皇,他好大的胆子!”

    “虚无,你说曜皇究竟死了没有?”

    “曜皇如若想凝聚人灵种子,必须以灵魂转世重生,曜皇的灵魂或许很强大,但受限于人灵之躯却无法释放,照你所说,他的人灵之躯被你废掉,最后点燃灵魂之火引起体内人灵燃烧,灵魂是一个人的本源,灵魂溃散,他也就死了,即便肉体再强大也不行。”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如若只是单纯的曜皇也就罢了,可他背后还连着妙善呢,虚无,你说一个人的灵魂溃散了,还会不会活过来?”

    “不会!”虚无摇摇头,但又说道,“除非有人想要他活。”

    “谁?”

    “妙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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