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说我是该庆幸你这样想呢，还是应该佩服你老谋深算？”</p>
林漫的心思有点深，她知道那么久，竟然一句都没有提过，虽然秦商知道林漫一贯就是有话喜欢放心里的类型。</p>
“我觉得你应该骄傲，我们是如此的合适。”</p>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笑得弯弯的，挺悲伤的事情，最后搞成了喜剧。</p>
她爱这个人，所以那些她放弃去想，她投降，她接受。</p>
不分手，维持现状。</p>
“过一段我搬出去。”秦商道。</p>
老早之前他就想这样提了，住在一起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很方便，他承认自己喜欢林漫，喜欢看见她，喜欢得不到是一种不满足，喜欢得到了……他也有点怕。</p>
追她的时候，那真是分分秒秒的心都是甜的，追到以后，因为频繁的接触，他腻过，他怕得到以后，老毛病又会犯。</p>
就像是他和母亲一样，保持一定的距离，对大家谁都好。</p>
林漫回了医院，林清华等到她人回来，过了很久才睡了过去，没有上床，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就睡过去了，她带上门，自己站在走廊上，前面后面都没有灯光，只靠着外面淡淡的月光照着，再往前走有亮灯的也有黑灯的，估摸着是病房里的病人或者家属关掉的走廊灯。</p>
林漫双手扶在窗台上，她看着下面，有些心不在焉。</p>
第二天她去警局配合调查，自己知道的已经全部都讲了，警察还是需要她详细的回忆每个细节。</p>
细节？</p>
能记得住的都说出来了，反复的推敲没有任何的问题，剩下的都是她不知道的，因为被捂住了，捂住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p>
她在里面做记录，秦商人在外面等着，林清华和吕文没有陪着林漫一起来，林漫要求的。</p>
“那行，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到时候我们在联系你。”</p>
林漫从里面出来，到目前为止，得出的结论依旧是并非报复，并非有目的的下手，为了什么，也许要问被抓起来的那几个人。</p>
曾经论坛上有很多很火的帖子，说女生一旦遇到危险应该怎么做？林漫也有看一些，但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紧靠着自己的能力想要逃脱，林漫的事件就给出了结论。</p>
秦商从椅子上起身。</p>
“好了？”</p>
“嗯，走吧。”</p>
拉着他的手出了警察局的大门，深呼吸一口气。</p>
“给你那个同学打通电话吧，省得她担心。”</p>
“我同学？”林漫询问的看了过来，周曦？</p>
林漫站在一边打着电话，她也不知道秦商是怎么和周曦讲的，她打过去电话，周曦还是那样，挺酷的。</p>
“……就感觉被人拦下来了，然后就出现很多的人……”她以为是警察，没料到是周曦朋友的人，林漫想那是什么样的人物？她出这种事情，竟然可以把她给拦截下来，走哪条路那人为什么会清楚？退一步来说，周曦惹的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因为自己欠了人家人情偿还不清了？这样一想，心又沉重了起来。</p>
“你平安我就放心了。”</p>
林漫收了电话，她其实还有好多的问题想问周曦，但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愿意说她自然就讲了，不说出口就是不想别人知道，她怎么样的去问？</p>
秦商招手叫车，他目前没有办法开车，打车很方便的。</p>
吕文第一次见到秦商，传说中女儿的男朋友，在医院见面的。</p>
人被林漫领了进来，吕文还躺着呢，气的心绞痛外加担心受惊，反正现在还没缓解完全呢，心口一阵一阵的疼，和针扎似的，医生也检查过了，说是没事儿，吕文还是觉得没检查出来，她疼啊。</p>
坐了起来，拢拢自己的头发。</p>
“我爸妈，秦商。”林漫做着简短的介绍。</p>
在瞒也瞒不下去了，索性就都讲了。</p>
“坐坐坐。”林清华反应过来，站起身给秦商让座。</p>
这孩子，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呢，林清华转着身看着，这病房里什么都没有，桌子上堆着昨天吃剩的饭盒，你说他也没有腾出来时间去扔，医院打扫卫生是来过，那个时候他扶着吕文去卫生间了。</p>
没有可吃的，难不成叫人吃剩饭？</p>
吕文靠在床边，胸部以下还是疼，疼的频率很快，停不上几秒又和人拿着针扎一排的感觉。</p>
“还疼呢？”林清华问吕文。</p>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医生说没事儿，药也吃了，针也打了，那她还是疼啊。</p>
“我妈怎么回事儿？”林漫问林清华，林清华就将医生的原话都说了，医生说没事儿啊，可这边就是不停的疼。</p>
林漫走上前两步。</p>
“睡觉也疼吗？”</p>
吕文摇头，睡着了还哪里能感觉得出来疼不疼，就是醒着才疼。</p>
抬着眼睛，看看秦商。</p>
不是说不好，好，太好了，这就是问题了。</p>
满脸的愁容，这还真全是为了林漫，叫她这么一吓，吕文没横着进医院就不错了，不过这也差不离了，现在这个男朋友……讲真心的，她不喜欢。</p>
是，看人不能凭外貌评价，可图林漫什么？</p>
“你……坐。”吕文指指林清华坐着的那个椅子。</p>
秦商坐了下来，坐在这里，犹如一汪清水。</p>
干净，清澈。</p>
“林漫啊，你出去买点什么……”林清华掏出来钱，管着买点什么，别让人干坐着，也没有这样的礼儿不是？</p>
“叔叔，不用。”</p>
林清华坐在床边，林漫坐在对面的床上，秦商中间坐着呢，病房里也没人，谁知道是都回家了还是没住进来人呢，墙上都贴着那个小小的表格。</p>
尴尬。</p>
尴尬啊。</p>
说点什么呢？</p>
“来，孩子你喝水。”林清华拿了一瓶水给秦商递过去，秦商接了，又没有话可以说了。</p>
“阿姨身体不要紧吧？”秦商问吕文。</p>
吕文这头发梳了梳，但也就那样了，上年纪了，头发一把一把的掉，就剩那么一小把，靠在病床的床头上，脸色的血色不好看，嘴唇也很干，一块一块的白色干涸在嘴唇上。“没事儿，小毛病，医生说没大事。”</p>
吕文摆摆手，林清华上前，扶着她下床穿拖鞋，弯着腰把拖鞋挂到吕文的脚上。</p>
这是要去卫生间了，病房里没有卫生间，需要走出去，走出去大概一百米开着大门，飘出来消毒水味的那个单位就是女卫生间了。</p>
“你坐。”吕文说。</p>
秦商站起身，林清华扶着吕文出去，林漫要搭手，林清华让她陪客人。</p>
“我看林漫的这个男朋友挺好。”</p>
吕文不接话，心得多大？</p>
昨天才闹出来这事儿，说她女儿被绑架了，她这是提心吊胆外带着被人气的差点就去见阎王了，今天来的就是个天仙，她也没有心情去欣赏啊，而且，她不看好秦商。</p>
林清华最大的优点呢，就是事儿过了，他很快就能让自己快乐起来，可吕文不行，她纠结，反复的纠结，反复的去想这些事情，想如果有个万一……一想心就疼，又和针扎似的。</p>
“不行，我得去找这医生去，怎么看的病，我这胸口疼的厉害。”</p>
有什么病检查不出来的？</p>
这么折腾她，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她呢？</p>
林清华送吕文进去，吕文带上门，林清华就在外面举着她的吊瓶，他们刚进来没有多久，又一个丈夫陪着妻子来上卫生间的，那妻子可能是大毛病，走路一步一步的蹭着地面，就从门口到卫生间格子这么几步路，她愣是走了能有五分钟，对面的男人也顾不上和林清华有什么表情。</p>
“你行不行啊？”问着里面的女人。</p>
“不行，你进来帮我一下。”</p>
看样子是不能蹲，或者蹲不太方便。吕文推门出来，过去洗手，林清华又陪着她回来。</p>
结婚这么些年，吕文就没生过病，生林漫的时候他没瞧见，生老二的时候她特别的刚强，半夜生的，那天特别的冷，当时条件也不行，生产室里都冷的很，折腾了很久一直生不下来，医生问吕文，能不能剪一下？吕文应了，很快孩子就生下来了，缝针打点滴，五天她就回家了，孩子没的时候，她躺了一个星期，说起来这些年真是没怎么进医院的大门，这样扶着她的光景更是没有。</p>
林清华有些感慨，无论赚多少钱，还是希望他们身体彼此健康，健康到底，一闭眼睛就过去了，这样是最美的。</p>
“你可别出点什么事儿，剩下我一个，我能火死。”</p>
吕文没好气的看着丈夫，这是咒她呢？好好的出什么事儿？这是意外。</p>
“林漫的那个男朋友，我不喜欢。”吕文说。</p>
“为什么不喜欢？”不是挺好的，长的也挺好的，林清华甚至都没想到林漫能找到这样的一个，说幻想孩子未来能找个什么样的吧，这事儿他还真的没幻想过，这人出现了，他觉得不错，林漫有眼光。</p>
“长得太好。”</p>
男的长得太好，让她有压力。</p>
是她有压力，不是林漫。</p>
怎么想吧，都觉得不妥，不好看的男人不招风，好看的男人招风啊，现在你们是浓情蜜意的，那以后呢？别和她说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哪里有什么爱情，感情那是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培养出来的。</p>
自己养的孩子，她就生了个一般的模样，找个这样的男朋友？</p>
林清华想法却不一样，长得好不好那是老天爷和父母给的，那长得好不是应该高兴嘛，林漫差哪里了？林漫也很好啊，你应该有这个自信，孩子带人回来了，不需要他们来给意见。</p>
“你爸妈这是出去探讨探讨？”秦商问。</p>
来的时候他看见卫生间的距离了，林漫她妈只是心口疼，并不是行动不便，跑三个来回的时间都绰绰有余了，唯一说得通的就是，对他不满意。</p>
林漫抬头看他：“我妈可能会认为你长得太好，靠不住。”</p>
她妈向来不喜欢长得好看的，条件好的，原因嘛，林漫笑笑。</p>
“要不我去毁容？”秦商用手抓着自己的脸。</p>
林漫白他。</p>
吕文和林清华推门进来，几个人不咸不淡的聊着，吕文问的很少，她觉得和盘查户口似的有些不好，林清华和秦商闲聊，她就负责盯着秦商的一举一动看，是不是装的总能瞧出来一点什么的。</p>
秦商不舒服，真的不舒服，原来见家长真的会让人觉得尴尬的。</p>
谈吐得体。</p>
“你是城人？”林清华问了出来，又觉得不对，如果是城人，怎么会跑到上中去？可又一想吧，谈恋爱时期的小男女什么都能干出来。</p>
“我是上中人，但是现在住在城。”</p>
林清华点头，住在城啊？那就是条件很不错了。</p>
肯定是比自己家强。</p>
“我和林漫的妈妈都没工作，但是一直都打工。”林清华觉得有些问题还是说清楚的为好，打工又不丢人，他们有手有脚能赚钱养活自己，虽然说是谈恋爱，但也应该彼此都清楚对方家里的条件，省得谈半天最后因为家里因素不能结婚什么的，凭白的伤心对吧。</p>
有备无患。</p>
“林漫和我提过。”</p>
“你多大啊？”</p>
“是和林漫一个学校的？”</p>
“毕业了现在做什么呢？”</p>
秦商缓缓的回答着，他回答的也很诚恳，他没有给任何人工作，而是自己私下接活，搞一些美术设计，开了一家小店，卖些小玩意。</p>
等等！</p>
吕文的眼睛盯着秦商。</p>
“你没有正式的工作？”</p>
“可以这样说。”秦商点头，瞳仁微微的晃着：“但是我养她的本钱，我有。”</p>
吕文可不管这些，腿脚利索，人好好的，你为什么不找工作啊？大毕业你还不找工作，你想干什么呀？</p>
按照吕文的思路，别人挤破头上大，就是为了在人生的那张履历表上来一抹浓重的色彩，作为你爬得更高更快的资本，现在资本你都扔掉了，让她怎么理解？</p>
一个男孩子啊，毕业不去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窝在家里，说什么开个小店，接点私活，你画画能卖多少钱？就卖出去很多钱也不行啊，你又不是专门的那种大师。</p>
养的本钱？</p>
吕文眼睛里闪过东西，林漫坐在一边接口：“他说的接活是给人家做设计，不同的就是有些人坐在公司里，他的时间更随便一点，他开的店呢……”</p>
卖一些花花草草，卖一些他自己设计的东西。</p>
“我知道了。”</p>
你不知道，妈妈！</p>
林漫就知道，她妈肯定是现在觉得不爽了。</p>
林清华倒真是没想到这些，普一听吧，和吕文的感觉差不多，为什么不找工作呢？你这样的学历找份工作，又想起来自己就是因为什么学历都没有，找工作才费劲，养家费劲，可又一想吧，那现在的社会发展的快，有些东西也不是人人都能理解得了的，报纸上不都说有些老板都是坐在家里办公的嘛，你也不能因为一份工作就否定人家对吧。</p>
具体情况具体看。</p>
“不喜欢被人管束？”</p>
秦商缓缓点头。</p>
减分！</p>
吕文给分。</p>
“你画画画的特别好啊？”</p>
“嗯。”</p>
不谦虚！</p>
吕文听着秦商说，他如果想赚钱，他可以赚到很多的钱，他只是觉得生活过得去就好，有想要买的就努点力，没有想要买的就轻松一点，拧着眉头，口气倒是挺大的，还想赚就能赚到。</p>
自大这个印象是印在她的脑子里了。</p>
林漫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处这样的一个人，一点谦虚劲儿都没有，谦虚是最基本的吧？</p>
林清华笑，觉得这可能是个性问题，这小子有点意思。</p>
林漫送秦商下楼，看着他打了车离开，她返身回到病房。</p>
“我不同意，这人我不同意。”</p>
没看上。</p>
林漫也不吭声，她妈这是明确表态了，背对着林漫，越是想越是觉得不妥，说大话狂傲，这劲……</p>
不知道怎么地，就想起来了张景川，浑身的那个劲儿……吕文觉得难受。</p>
“他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和我说什么养你不费劲，我女儿将来毕业是要找工作的，用他养什么？他把他自己管理好了，就谢天谢地了。”</p>
吃过这个亏，她绝对不能让林漫继续来吃这个亏。</p>
女人必须有自己的事业，必须上班，必须有工作，这样即便感情发生了变故，至少你还有工作，还有钱吧，别像是她似的，和落水狗一样的就被人扫地出门了。</p>
当年她是可以和张景川去争一些钱，闹大了，不要脸嘛，可那个钱是她的吗？</p>
她活的硬气，她就必须让她女儿活的更加的硬气。</p>
她在这里摔倒，林漫说什么也不能继续在这里摔倒。</p>
“妈，他如果想养我，真的不费劲。”</p>
情况早晚都得说，晚说不如早说，条件这一块那就是秦商自带的，没有也没什么，带了她总不能矫情的说，如果秦商是个穷光蛋就好了吧？</p>
吕文瞪大着眼睛，看着林漫，好半响都没吭声。</p>
本来不说家庭条件吧，林清华也没什么想法，一说这个条件，他就有点担心了。</p>
有钱的人想的多，他们到不是怕人家对他们怎么样，而是怕瞧不起林漫。</p>
“你见过他妈？”</p>
“见过。”</p>
林清华点点头，见过就应该是没有反对的意思吧。</p>
“我怎么听你说他妈，没说起来他爸呢？”吕文问出口。</p>
林漫：……</p>
“他爸妈早就离婚了。”</p>
吕文心想，这就不是她挑刺了，你看看，所有的条件都让她觉得不舒服，是她家里条件不是那么好，她没有资格去挑谁。</p>
可她不喜欢什么，就偏偏来什么。</p>
单亲！</p>
“林漫啊，别的妈也就认了，这个单亲不行。”</p>
林漫的眼仁晃了晃。</p>
吕文还在说……“单亲家庭有很多的问题，现在这个社会原本离婚率就是这样的高，他父母离婚总会有点原因的吧，是感情不和还是什么？他看着，你说能有好影响吗？这样的孩子心理……”</p>
林漫心里想，还真的有点问题，不过这个她必须捂住了，不能说，说了的话，她妈能气死。</p>
“话不能这样讲……”林清华到底心态平和些，真的计较起来，那林漫这里也不算是太完善，你要是这样挑的话，人家也可以说林漫有问题。</p>
吕文看着林清华，过了一辈子，能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p>
“我家林漫从小就是在有爸的环境当中成长的。”</p>
哪方面都没有缺失，和那个孩子不一样。</p>
不是她计较，她过这么多年的日子了，也有看见别人过生活，那你说现在为什么这个问题就成为关键了呢？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吗？</p>
“我们说了都不算，得她自己说了算，我看着挺般配的，再说她毕业还有段时间呢，到时候再说吧。”</p>
林清华和稀泥，现在说也说不清楚。</p>
“妈也不是要干涉你的感情生活，我说的话你想想，听得进去你就听，听不进去那我也没有办法。”</p>
你若是认准了，我能棒打鸳鸯还是怎么样？我是能逼迫你分手，还是能威胁人家分手？</p>
道理她讲了，就摆在这里，听不听随你。</p>
林漫点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妈，表现得要多听话就有多听话。</p>
吕文住院住了三天，第二天情况就适当的减轻了很多，光顾着愁林漫了，不想那个人，也就没那么多的不舒服了，她知道别人背后是怎么讲她的，可她就是放不下，偏要争这口气。</p>
出院了，就打算回上中了，她耽误好多天工了，林清华也好多天没拉活了。</p>
“秦商给你们买了机票。”</p>
吕文的心砰砰的跳，用人家买什么？</p>
想和林漫说，女孩子唯一不能取的就是眼皮子浅，看上人家那点钱，可想了想，这是亲生的孩子，她也有看过电视节目，那些和父母关系闹的特别僵的，孩子就讲，父母出口的话要多伤人就有多伤人，受不了，受不住。</p>
再有，近一点的就说徐娟吧，林淑清当初是怎么对待女儿的？讲的都是什么话？</p>
女孩儿的自尊父母更得给维持住了，所以吕文哪怕心中不高兴，这回她压了下来，她没有说出口。</p>
“钱一会儿叫你爸给你，你带我们还给他，谈恋爱你不想分手我也不说什么，道理摆在这里，我和你都讲了，你长大了我也不能按着你来听我的意见，凡事有送有回，这才是正理，别贪人家的。”</p>
林清华身上带着钱呢，又多数出来两千给了林漫，叫林漫别着急回实习单位，高高兴兴的愿意吃什么就吃什么，愿意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p>
“玩的时候会个伴，别自己出去。”</p>
来这么一次，他们还经受得起，再来一次，他们就全家进医院了。</p>
送他们到机场，看着飞机起飞的，林漫回家。</p>
吕文坐在飞机上，这事情都过去了，她能放心了，才想起来一件事儿，一件重要的事儿，她住院花多少钱啊？还有来的时候，说是那机票不打折是吧？又花了多少钱啊？</p>
她不停的追问，林清华却不回答。</p>
来的时候，说是那个经济舱什么的卖完了，没办法就买了贵的，当时不知道林漫情况，就一万一张你也得买啊，现在说出来，那吕文还不得心疼，所以干脆就不说。</p>
“我看那孩子的妈妈人挺好的。”</p>
要林漫真的进了这样的人家，他觉得可以放心。</p>
吕文的思绪回到了她和林清华进了安检之后，也就是飞机起飞之前的一个小时，林漫进不去，就在外面呢，人家让林清华把衣服脱了，吕文回头对着女儿摆手，那意思你回去。</p>
轮到她进去，过了安检，她想看林漫也看不见了，两个人按照林漫交代的，怎么找登机口，吕文对这些不行，都是林清华负责，好不容易找到地方了，人还挺多的，刚刚坐下。</p>
吕文还觉得口渴呢，看见又卖水的，挺贵的，就没舍得，拽着林清华就回来了。</p>
有人走到他们俩身边。</p>
“请问是林清华先生和吕文女士吗？”</p>
林清华站起身，怎么知道他们名字？是不是林漫找了里面的工作人员啊？</p>
“我是，有什么事情吗？”</p>
“是这样的……”</p>
来人将他们带进一个屋子里，那种外观看起来特别高雅的大屋子，门口还站着两个穿着旗袍的姑娘，进去以后呢，里面的人不是很多。</p>
没来过，但林清华觉得这里肯定就不是能随便坐的地方，不然外面那些人干什么不进来？新闻报道过呀，说飞机场里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特别的贵，他告诉自己尽量别去碰。</p>
“林先生，吕女士好巧。”</p>
商女士笑着，握着吕文的手，请吕文入座，吕文被握的有点蒙，这人看着眼熟。</p>
“你是秦商的妈妈吧？”林清华认出来了。</p>
那天在警察局人家跟着忙前忙后的，当时也没机会道谢，后来这就要走了，一直心里觉得挺过意不去的。</p>
“请问喝点什么？”</p>
“不需要，不需要。”林清华摆着手，他什么都不喝。</p>
“来两杯水。”商女士说着。</p>
商女士说话的语调平稳，人又爱笑，可能是天生的笑眼，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特别的美，一闪一闪的，人活到这个年纪，早就被生活磨砺的什么都不剩了，能保持住这样眼睛的人，她一定活的很快乐。</p>
商女士说着秦商，当然不能提的，她没有办法提。</p>
“……秦商和林漫是大一在一起的，这一晃都好几年了，我见林漫也是不太久的时间，林漫的思想很成熟……”</p>
不是一味的夸赞林漫，实话实说，她就是认为两个孩子挺般配，难得的合得来，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彼此就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p>
“林漫妈妈，喝点水吧，知道你住院，没有去探望请多包涵。”</p>
“没有没有。”吕文有些底气不足。</p>
不知道为什么，商女士一说客气的话吧，她就忍不住想让自己的姿态在低一些，更低一些。</p>
人家一个劲儿的让她喝水，她也不好不喝，端了起来喝了一口。</p>
“我家秦商吧，从小就跟着我，我和他爸爸很早就离婚了……”</p>
吕文面上讪讪的，她老觉得自己现在听了这话有点心虚，可林漫也不可能转身就对那个小子说这些吧？</p>
这点呢，要说秦商还真不知道吕文和林漫说了这些，可他和他妈几乎就是同时想到这个问题了。</p>
“我这人个性有些要强，什么事情见不得人拖，秦商的爸爸呢，个性就不一样，那时候运气很好，下海的机会摆在眼前……事业成功了却丢了家庭，对孩子我也觉得很抱歉，不是没想过给秦商找个继父，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和亲爹一样的继父呢。”</p>
吕文放下杯子。</p>
“我不挑这些，我就是觉得吧，你别怪我讲话不好听，我这人不会说好听的，我家林漫的爸爸也不是亲的，却比亲的都亲，孩子从小就生活在一起想对比较快乐的家庭，我家除了条件不好，其他的都挺好的，我和老林就这么一个女儿……”</p>
吕文听了商女士的话，其实她也是有感触，女人想做出来点什么，太不容易了。</p>
那个时候下海也摆在过她的面前，可她不敢啊，有份工作和没工作能一样吗？后来就只能眼见着人家发财，后悔也没用啊，谁让自己没胆量了。</p>
在一个秦商的妈妈说秦商的爸爸问题，吕文觉得离婚的夫妻各有各的相似，莫名之中的相似。</p>
“小秦长得太好了，我家林漫长得实在太一般……”</p>
“也不能这样讲，有些人看重的是外貌，有些人看重的是……我也不能是内涵，不然就好像往我儿子的脸上贴金一样，他们俩谈得来，有共同的语言，秦商呢他念的是美院，毕业以后呢，找过我来商量……我不是那种会溺爱孩子的人，他并不是不工作，而是换了一种形式的工作……”</p>
商女士的语言叫人很舒服，她并非是炫耀，但她儿子还是有能力的，至于说秦商张狂，这点不是误解，确实秦商有些跋扈张狂。</p>
但这个词儿呢，看你怎么理解。</p>
“……他从小就比一般的孩子稍微聪明那么一点，一路听见的掌声比较多，这个问题我也说过他，孩子和我说，他说的每一句并没有假，难不成需要他谦虚的说一些场面话吗？秦商这点我会和他谈……”</p>
“不不不，我觉得孩子挺好的。”林清华说。</p>
他觉得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只要不是缺心眼，当着谁的面都张狂那不就好了，说实话也没错。</p>
商女士的助理走了过来，她马上就要去赶飞机，助理提着一个袋子，她接了过来，递给吕文。</p>
“第一次见面，没想到这样的冲忙，也来不及坐下来好好的聊聊，来了城我应该请吃饭的，下次来一定要通知我，我做东。”</p>
吕文推，怎么好收人家的东西，可商女士说了，都是一些特产，拿都拿来了，不接的话，她也没有办法拿回去，她要上飞机了。</p>
商女士离开了，吕文和林清华从里面走了出来，说是里面的东西可以随便的吃，他们却没贪这个便宜。</p>
吕文得承认，有些时候父母也会给孩子加分的。</p>
不看孩子，但看这个妈……婆婆和儿媳妇那是个难解的题，一旦婆婆这关没问题，林漫能少走多少的弯路。</p>
“这怎么还有保温杯呢？”</p>
林清华看着袋子里的东西，保温杯也是城特产吗？</p>
接了水然后就差不多到了登机的时间。</p>
上了飞机她问林清华花了多少钱，林清华也不肯 告诉她。</p>
“我看自己真是老了。”伸出手摸摸脸。</p>
那个秦商的妈妈，真好看。</p>
林清华可没注意到秦商的妈妈好不好看，他就觉得这人很好相处，不是那种假装出来的亲切。</p>
“哪里老？我看看。”</p>
吕文推开他，旁边还坐着人呢，说什么话也不经大脑，让人听笑话，感觉他们都这么老了，还不正经。</p>
回到家，一切又恢复正常了，就是林漫这被绑架的事情吧，在林家引起不大不小的波澜，谁都不理解，好好的坐车下班，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呢？可警方那里得出来的结论就是这样，查不到其他的，只能自认倒霉。</p>
报纸上不也是偶尔会有这样的新闻吗？不过以前都是在电视上，报纸上看见，现在发生在周围了。</p>
发生在林漫的身上了。</p>
过了几天也没有人念叨这个事情了，林清华又出车了，吕文也照旧上班，吕文想一个问题想了很久，人家秦商的妈妈给他们拿了特产，那他们是不是应该回一份？</p>
“啊？”林漫一愣。</p>
给秦商家特产？</p>
她妈不是觉得秦商是单亲吗？</p>
不是觉得秦商长得太招人了吗？</p>
“你把他家的地址给我。”</p>
“给我不行吗？”</p>
给她不也是一样的吗？</p>
“那能一样吗？你问问小秦。”</p>
这是发生什么了？秦商就变小秦了？</p>
挂了吕文的电话，现在她无论是去学校还是去实习单位，现在秦商是尽量抽出来时间过来接，如果他人没有时间，就商女士的司机过来接。</p>
秦商推开车门。</p>
林漫坐了进来，将包放在一边。</p>
“你和我妈说过什么？”</p>
说什么？</p>
秦商不解。</p>
就那一天见过一次面，而且明显林漫她妈对自己的印象不是很好。</p>
“说什么呢？”</p>
“我妈，我妈吕文女士让我问你妈妈的地址，她要给你妈妈邮寄一些上中特产。”</p>
呃，她都不知道上中有什么特产，梨的话，现在这季节不对吧？</p>
“是吗？”</p>
林漫拉着秦商的手：“所以是你和我妈说了什么，是吧是吧？”</p>
她的秦商是这么的优秀，做了什么也不奇怪，让她妈改变了想法也不奇怪了。</p>
“还真不是我，除了那一天我和你父母都没有见过面，通过电话。”</p>
“那是谁？”林漫坐正身体。</p>
那就奇怪了。</p>
而且她妈的个性，她太了解，一件事情吕文女士会反复的想，想到自己崩溃了为止，她认定这个事情是这样的，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她的想法，比如说老林改变了她妈几十年，效果是看得到的。</p>
“大概是我妈。”秦商淡淡的道。</p>
要到了地址，吕文邮寄了东西出来，她对东西很在乎，虽然这点东西呢，人家不见得能瞧在眼里，她安慰自己，她不是讨好，而是觉得人家上次送他们特产了，自己需要回赠。</p>
“收到了您交代的包裹。”</p>
助理抱着东西进来，挺沉的，不知道里面装的都是什么。</p>
商女士放下手里的文件，“把剪刀找给我。”</p>
没用秘书上手，而是自己亲自拆开的包裹，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p>
“包的挺严实的。”</p>
“不用你，我来就好。”商女士阻止助理上手，她转头笑着：“这是秦商女朋友的父母邮寄过来的。”</p>
助理见过那个姑娘，怎么说呢？</p>
灰姑娘撞上王子了？</p>
至少她看是这样的，遇上秦商了，命运就改变了。</p>
秦商是个不错的孩子，老板的脾气又好，成为这样人家的儿媳妇……心里摇摇头，这辈子都不愁了。</p>
打开以后，发现里面装的是蘑菇，深红色的蘑菇，干的。</p>
助理是没见过，她并不是上中人，对这个不是很了解，这个能吃吗？</p>
商女士笑着，是红蘑。</p>
而且还是养殖的那种，红蘑顾名思义就是偏深红，炖菜的时候扔进去，挺好吃的，后来因为越来越稀少，价格就越来越贵，后期出了一些养殖的，又大又壮，味道却再也不是那个味道了。</p>
“这蘑菇很贵？”助理问着。</p>
商女士回答：“现在可能要两百一斤了吧。”</p>
助理无语。</p>
两百一斤的蘑菇给她老板邮寄过来？这有点不舍得下本钱啊。</p>
吕文做好了饭菜，林清华正好进门。</p>
“快递好像到了。”</p>
他特意去门店问的，说是已经送到了。</p>
“你说人家会不会觉得我们小气？”</p>
这些蘑菇是吕文的娘家妈每年上山采的，其实一次都采不到多少，一点一点攒起来的，这东西晒干了就不会坏，想了很久，人家也说是上中人，送一些不是上中的特产，这就是糊弄人，最后决定送这个了，但是吕文很担心，秦商的母亲能不能理解她送这个东西的含义？</p>
“想得多。”</p>
送出去了，还管那些做什么。</p>
吃着饭呢，家里的电话响，吕文走过去接了起来。</p>
“……我是我是，……收到就好，没什么，就一点小心意……”</p>
商女士脸上带着笑：“我就特别的想吃红蘑，可这边买不到，这一看就是山上采的，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还了……”</p>
“还什么，不值钱的。”</p>
吕文挂了电话，刚刚的担忧也没了，心情更好了一些。</p>
林清华心里想，秦商的这个妈，是个人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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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是该庆幸你这样想呢，还是应该佩服你老谋深算？”</p>
林漫的心思有点深，她知道那么久，竟然一句都没有提过，虽然秦商知道林漫一贯就是有话喜欢放心里的类型。</p>
“我觉得你应该骄傲，我们是如此的合适。”</p>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笑得弯弯的，挺悲伤的事情，最后搞成了喜剧。</p>
她爱这个人，所以那些她放弃去想，她投降，她接受。</p>
不分手，维持现状。</p>
“过一段我搬出去。”秦商道。</p>
老早之前他就想这样提了，住在一起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很方便，他承认自己喜欢林漫，喜欢看见她，喜欢得不到是一种不满足，喜欢得到了……他也有点怕。</p>
追她的时候，那真是分分秒秒的心都是甜的，追到以后，因为频繁的接触，他腻过，他怕得到以后，老毛病又会犯。</p>
就像是他和母亲一样，保持一定的距离，对大家谁都好。</p>
林漫回了医院，林清华等到她人回来，过了很久才睡了过去，没有上床，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就睡过去了，她带上门，自己站在走廊上，前面后面都没有灯光，只靠着外面淡淡的月光照着，再往前走有亮灯的也有黑灯的，估摸着是病房里的病人或者家属关掉的走廊灯。</p>
林漫双手扶在窗台上，她看着下面，有些心不在焉。</p>
第二天她去警局配合调查，自己知道的已经全部都讲了，警察还是需要她详细的回忆每个细节。</p>
细节？</p>
能记得住的都说出来了，反复的推敲没有任何的问题，剩下的都是她不知道的，因为被捂住了，捂住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p>
她在里面做记录，秦商人在外面等着，林清华和吕文没有陪着林漫一起来，林漫要求的。</p>
“那行，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到时候我们在联系你。”</p>
林漫从里面出来，到目前为止，得出的结论依旧是并非报复，并非有目的的下手，为了什么，也许要问被抓起来的那几个人。</p>
曾经论坛上有很多很火的帖子，说女生一旦遇到危险应该怎么做？林漫也有看一些，但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紧靠着自己的能力想要逃脱，林漫的事件就给出了结论。</p>
秦商从椅子上起身。</p>
“好了？”</p>
“嗯，走吧。”</p>
拉着他的手出了警察局的大门，深呼吸一口气。</p>
“给你那个同学打通电话吧，省得她担心。”</p>
“我同学？”林漫询问的看了过来，周曦？</p>
林漫站在一边打着电话，她也不知道秦商是怎么和周曦讲的，她打过去电话，周曦还是那样，挺酷的。</p>
“……就感觉被人拦下来了，然后就出现很多的人……”她以为是警察，没料到是周曦朋友的人，林漫想那是什么样的人物？她出这种事情，竟然可以把她给拦截下来，走哪条路那人为什么会清楚？退一步来说，周曦惹的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因为自己欠了人家人情偿还不清了？这样一想，心又沉重了起来。</p>
“你平安我就放心了。”</p>
林漫收了电话，她其实还有好多的问题想问周曦，但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愿意说她自然就讲了，不说出口就是不想别人知道，她怎么样的去问？</p>
秦商招手叫车，他目前没有办法开车，打车很方便的。</p>
吕文第一次见到秦商，传说中女儿的男朋友，在医院见面的。</p>
人被林漫领了进来，吕文还躺着呢，气的心绞痛外加担心受惊，反正现在还没缓解完全呢，心口一阵一阵的疼，和针扎似的，医生也检查过了，说是没事儿，吕文还是觉得没检查出来，她疼啊。</p>
坐了起来，拢拢自己的头发。</p>
“我爸妈，秦商。”林漫做着简短的介绍。</p>
在瞒也瞒不下去了，索性就都讲了。</p>
“坐坐坐。”林清华反应过来，站起身给秦商让座。</p>
这孩子，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呢，林清华转着身看着，这病房里什么都没有，桌子上堆着昨天吃剩的饭盒，你说他也没有腾出来时间去扔，医院打扫卫生是来过，那个时候他扶着吕文去卫生间了。</p>
没有可吃的，难不成叫人吃剩饭？</p>
吕文靠在床边，胸部以下还是疼，疼的频率很快，停不上几秒又和人拿着针扎一排的感觉。</p>
“还疼呢？”林清华问吕文。</p>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医生说没事儿，药也吃了，针也打了，那她还是疼啊。</p>
“我妈怎么回事儿？”林漫问林清华，林清华就将医生的原话都说了，医生说没事儿啊，可这边就是不停的疼。</p>
林漫走上前两步。</p>
“睡觉也疼吗？”</p>
吕文摇头，睡着了还哪里能感觉得出来疼不疼，就是醒着才疼。</p>
抬着眼睛，看看秦商。</p>
不是说不好，好，太好了，这就是问题了。</p>
满脸的愁容，这还真全是为了林漫，叫她这么一吓，吕文没横着进医院就不错了，不过这也差不离了，现在这个男朋友……讲真心的，她不喜欢。</p>
是，看人不能凭外貌评价，可图林漫什么？</p>
“你……坐。”吕文指指林清华坐着的那个椅子。</p>
秦商坐了下来，坐在这里，犹如一汪清水。</p>
干净，清澈。</p>
“林漫啊，你出去买点什么……”林清华掏出来钱，管着买点什么，别让人干坐着，也没有这样的礼儿不是？</p>
“叔叔，不用。”</p>
林清华坐在床边，林漫坐在对面的床上，秦商中间坐着呢，病房里也没人，谁知道是都回家了还是没住进来人呢，墙上都贴着那个小小的表格。</p>
尴尬。</p>
尴尬啊。</p>
说点什么呢？</p>
“来，孩子你喝水。”林清华拿了一瓶水给秦商递过去，秦商接了，又没有话可以说了。</p>
“阿姨身体不要紧吧？”秦商问吕文。</p>
吕文这头发梳了梳，但也就那样了，上年纪了，头发一把一把的掉，就剩那么一小把，靠在病床的床头上，脸色的血色不好看，嘴唇也很干，一块一块的白色干涸在嘴唇上。“没事儿，小毛病，医生说没大事。”</p>
吕文摆摆手，林清华上前，扶着她下床穿拖鞋，弯着腰把拖鞋挂到吕文的脚上。</p>
这是要去卫生间了，病房里没有卫生间，需要走出去，走出去大概一百米开着大门，飘出来消毒水味的那个单位就是女卫生间了。</p>
“你坐。”吕文说。</p>
秦商站起身，林清华扶着吕文出去，林漫要搭手，林清华让她陪客人。</p>
“我看林漫的这个男朋友挺好。”</p>
吕文不接话，心得多大？</p>
昨天才闹出来这事儿，说她女儿被绑架了，她这是提心吊胆外带着被人气的差点就去见阎王了，今天来的就是个天仙，她也没有心情去欣赏啊，而且，她不看好秦商。</p>
林清华最大的优点呢，就是事儿过了，他很快就能让自己快乐起来，可吕文不行，她纠结，反复的纠结，反复的去想这些事情，想如果有个万一……一想心就疼，又和针扎似的。</p>
“不行，我得去找这医生去，怎么看的病，我这胸口疼的厉害。”</p>
有什么病检查不出来的？</p>
这么折腾她，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她呢？</p>
林清华送吕文进去，吕文带上门，林清华就在外面举着她的吊瓶，他们刚进来没有多久，又一个丈夫陪着妻子来上卫生间的，那妻子可能是大毛病，走路一步一步的蹭着地面，就从门口到卫生间格子这么几步路，她愣是走了能有五分钟，对面的男人也顾不上和林清华有什么表情。</p>
“你行不行啊？”问着里面的女人。</p>
“不行，你进来帮我一下。”</p>
看样子是不能蹲，或者蹲不太方便。吕文推门出来，过去洗手，林清华又陪着她回来。</p>
结婚这么些年，吕文就没生过病，生林漫的时候他没瞧见，生老二的时候她特别的刚强，半夜生的，那天特别的冷，当时条件也不行，生产室里都冷的很，折腾了很久一直生不下来，医生问吕文，能不能剪一下？吕文应了，很快孩子就生下来了，缝针打点滴，五天她就回家了，孩子没的时候，她躺了一个星期，说起来这些年真是没怎么进医院的大门，这样扶着她的光景更是没有。</p>
林清华有些感慨，无论赚多少钱，还是希望他们身体彼此健康，健康到底，一闭眼睛就过去了，这样是最美的。</p>
“你可别出点什么事儿，剩下我一个，我能火死。”</p>
吕文没好气的看着丈夫，这是咒她呢？好好的出什么事儿？这是意外。</p>
“林漫的那个男朋友，我不喜欢。”吕文说。</p>
“为什么不喜欢？”不是挺好的，长的也挺好的，林清华甚至都没想到林漫能找到这样的一个，说幻想孩子未来能找个什么样的吧，这事儿他还真的没幻想过，这人出现了，他觉得不错，林漫有眼光。</p>
“长得太好。”</p>
男的长得太好，让她有压力。</p>
是她有压力，不是林漫。</p>
怎么想吧，都觉得不妥，不好看的男人不招风，好看的男人招风啊，现在你们是浓情蜜意的，那以后呢？别和她说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哪里有什么爱情，感情那是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培养出来的。</p>
自己养的孩子，她就生了个一般的模样，找个这样的男朋友？</p>
林清华想法却不一样，长得好不好那是老天爷和父母给的，那长得好不是应该高兴嘛，林漫差哪里了？林漫也很好啊，你应该有这个自信，孩子带人回来了，不需要他们来给意见。</p>
“你爸妈这是出去探讨探讨？”秦商问。</p>
来的时候他看见卫生间的距离了，林漫她妈只是心口疼，并不是行动不便，跑三个来回的时间都绰绰有余了，唯一说得通的就是，对他不满意。</p>
林漫抬头看他：“我妈可能会认为你长得太好，靠不住。”</p>
她妈向来不喜欢长得好看的，条件好的，原因嘛，林漫笑笑。</p>
“要不我去毁容？”秦商用手抓着自己的脸。</p>
林漫白他。</p>
吕文和林清华推门进来，几个人不咸不淡的聊着，吕文问的很少，她觉得和盘查户口似的有些不好，林清华和秦商闲聊，她就负责盯着秦商的一举一动看，是不是装的总能瞧出来一点什么的。</p>
秦商不舒服，真的不舒服，原来见家长真的会让人觉得尴尬的。</p>
谈吐得体。</p>
“你是城人？”林清华问了出来，又觉得不对，如果是城人，怎么会跑到上中去？可又一想吧，谈恋爱时期的小男女什么都能干出来。</p>
“我是上中人，但是现在住在城。”</p>
林清华点头，住在城啊？那就是条件很不错了。</p>
肯定是比自己家强。</p>
“我和林漫的妈妈都没工作，但是一直都打工。”林清华觉得有些问题还是说清楚的为好，打工又不丢人，他们有手有脚能赚钱养活自己，虽然说是谈恋爱，但也应该彼此都清楚对方家里的条件，省得谈半天最后因为家里因素不能结婚什么的，凭白的伤心对吧。</p>
有备无患。</p>
“林漫和我提过。”</p>
“你多大啊？”</p>
“是和林漫一个学校的？”</p>
“毕业了现在做什么呢？”</p>
秦商缓缓的回答着，他回答的也很诚恳，他没有给任何人工作，而是自己私下接活，搞一些美术设计，开了一家小店，卖些小玩意。</p>
等等！</p>
吕文的眼睛盯着秦商。</p>
“你没有正式的工作？”</p>
“可以这样说。”秦商点头，瞳仁微微的晃着：“但是我养她的本钱，我有。”</p>
吕文可不管这些，腿脚利索，人好好的，你为什么不找工作啊？大毕业你还不找工作，你想干什么呀？</p>
按照吕文的思路，别人挤破头上大，就是为了在人生的那张履历表上来一抹浓重的色彩，作为你爬得更高更快的资本，现在资本你都扔掉了，让她怎么理解？</p>
一个男孩子啊，毕业不去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窝在家里，说什么开个小店，接点私活，你画画能卖多少钱？就卖出去很多钱也不行啊，你又不是专门的那种大师。</p>
养的本钱？</p>
吕文眼睛里闪过东西，林漫坐在一边接口：“他说的接活是给人家做设计，不同的就是有些人坐在公司里，他的时间更随便一点，他开的店呢……”</p>
卖一些花花草草，卖一些他自己设计的东西。</p>
“我知道了。”</p>
你不知道，妈妈！</p>
林漫就知道，她妈肯定是现在觉得不爽了。</p>
林清华倒真是没想到这些，普一听吧，和吕文的感觉差不多，为什么不找工作呢？你这样的学历找份工作，又想起来自己就是因为什么学历都没有，找工作才费劲，养家费劲，可又一想吧，那现在的社会发展的快，有些东西也不是人人都能理解得了的，报纸上不都说有些老板都是坐在家里办公的嘛，你也不能因为一份工作就否定人家对吧。</p>
具体情况具体看。</p>
“不喜欢被人管束？”</p>
秦商缓缓点头。</p>
减分！</p>
吕文给分。</p>
“你画画画的特别好啊？”</p>
“嗯。”</p>
不谦虚！</p>
吕文听着秦商说，他如果想赚钱，他可以赚到很多的钱，他只是觉得生活过得去就好，有想要买的就努点力，没有想要买的就轻松一点，拧着眉头，口气倒是挺大的，还想赚就能赚到。</p>
自大这个印象是印在她的脑子里了。</p>
林漫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处这样的一个人，一点谦虚劲儿都没有，谦虚是最基本的吧？</p>
林清华笑，觉得这可能是个性问题，这小子有点意思。</p>
林漫送秦商下楼，看着他打了车离开，她返身回到病房。</p>
“我不同意，这人我不同意。”</p>
没看上。</p>
林漫也不吭声，她妈这是明确表态了，背对着林漫，越是想越是觉得不妥，说大话狂傲，这劲……</p>
不知道怎么地，就想起来了张景川，浑身的那个劲儿……吕文觉得难受。</p>
“他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和我说什么养你不费劲，我女儿将来毕业是要找工作的，用他养什么？他把他自己管理好了，就谢天谢地了。”</p>
吃过这个亏，她绝对不能让林漫继续来吃这个亏。</p>
女人必须有自己的事业，必须上班，必须有工作，这样即便感情发生了变故，至少你还有工作，还有钱吧，别像是她似的，和落水狗一样的就被人扫地出门了。</p>
当年她是可以和张景川去争一些钱，闹大了，不要脸嘛，可那个钱是她的吗？</p>
她活的硬气，她就必须让她女儿活的更加的硬气。</p>
她在这里摔倒，林漫说什么也不能继续在这里摔倒。</p>
“妈，他如果想养我，真的不费劲。”</p>
情况早晚都得说，晚说不如早说，条件这一块那就是秦商自带的，没有也没什么，带了她总不能矫情的说，如果秦商是个穷光蛋就好了吧？</p>
吕文瞪大着眼睛，看着林漫，好半响都没吭声。</p>
本来不说家庭条件吧，林清华也没什么想法，一说这个条件，他就有点担心了。</p>
有钱的人想的多，他们到不是怕人家对他们怎么样，而是怕瞧不起林漫。</p>
“你见过他妈？”</p>
“见过。”</p>
林清华点点头，见过就应该是没有反对的意思吧。</p>
“我怎么听你说他妈，没说起来他爸呢？”吕文问出口。</p>
林漫：……</p>
“他爸妈早就离婚了。”</p>
吕文心想，这就不是她挑刺了，你看看，所有的条件都让她觉得不舒服，是她家里条件不是那么好，她没有资格去挑谁。</p>
可她不喜欢什么，就偏偏来什么。</p>
单亲！</p>
“林漫啊，别的妈也就认了，这个单亲不行。”</p>
林漫的眼仁晃了晃。</p>
吕文还在说……“单亲家庭有很多的问题，现在这个社会原本离婚率就是这样的高，他父母离婚总会有点原因的吧，是感情不和还是什么？他看着，你说能有好影响吗？这样的孩子心理……”</p>
林漫心里想，还真的有点问题，不过这个她必须捂住了，不能说，说了的话，她妈能气死。</p>
“话不能这样讲……”林清华到底心态平和些，真的计较起来，那林漫这里也不算是太完善，你要是这样挑的话，人家也可以说林漫有问题。</p>
吕文看着林清华，过了一辈子，能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p>
“我家林漫从小就是在有爸的环境当中成长的。”</p>
哪方面都没有缺失，和那个孩子不一样。</p>
不是她计较，她过这么多年的日子了，也有看见别人过生活，那你说现在为什么这个问题就成为关键了呢？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吗？</p>
“我们说了都不算，得她自己说了算，我看着挺般配的，再说她毕业还有段时间呢，到时候再说吧。”</p>
林清华和稀泥，现在说也说不清楚。</p>
“妈也不是要干涉你的感情生活，我说的话你想想，听得进去你就听，听不进去那我也没有办法。”</p>
你若是认准了，我能棒打鸳鸯还是怎么样？我是能逼迫你分手，还是能威胁人家分手？</p>
道理她讲了，就摆在这里，听不听随你。</p>
林漫点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妈，表现得要多听话就有多听话。</p>
吕文住院住了三天，第二天情况就适当的减轻了很多，光顾着愁林漫了，不想那个人，也就没那么多的不舒服了，她知道别人背后是怎么讲她的，可她就是放不下，偏要争这口气。</p>
出院了，就打算回上中了，她耽误好多天工了，林清华也好多天没拉活了。</p>
“秦商给你们买了机票。”</p>
吕文的心砰砰的跳，用人家买什么？</p>
想和林漫说，女孩子唯一不能取的就是眼皮子浅，看上人家那点钱，可想了想，这是亲生的孩子，她也有看过电视节目，那些和父母关系闹的特别僵的，孩子就讲，父母出口的话要多伤人就有多伤人，受不了，受不住。</p>
再有，近一点的就说徐娟吧，林淑清当初是怎么对待女儿的？讲的都是什么话？</p>
女孩儿的自尊父母更得给维持住了，所以吕文哪怕心中不高兴，这回她压了下来，她没有说出口。</p>
“钱一会儿叫你爸给你，你带我们还给他，谈恋爱你不想分手我也不说什么，道理摆在这里，我和你都讲了，你长大了我也不能按着你来听我的意见，凡事有送有回，这才是正理，别贪人家的。”</p>
林清华身上带着钱呢，又多数出来两千给了林漫，叫林漫别着急回实习单位，高高兴兴的愿意吃什么就吃什么，愿意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p>
“玩的时候会个伴，别自己出去。”</p>
来这么一次，他们还经受得起，再来一次，他们就全家进医院了。</p>
送他们到机场，看着飞机起飞的，林漫回家。</p>
吕文坐在飞机上，这事情都过去了，她能放心了，才想起来一件事儿，一件重要的事儿，她住院花多少钱啊？还有来的时候，说是那机票不打折是吧？又花了多少钱啊？</p>
她不停的追问，林清华却不回答。</p>
来的时候，说是那个经济舱什么的卖完了，没办法就买了贵的，当时不知道林漫情况，就一万一张你也得买啊，现在说出来，那吕文还不得心疼，所以干脆就不说。</p>
“我看那孩子的妈妈人挺好的。”</p>
要林漫真的进了这样的人家，他觉得可以放心。</p>
吕文的思绪回到了她和林清华进了安检之后，也就是飞机起飞之前的一个小时，林漫进不去，就在外面呢，人家让林清华把衣服脱了，吕文回头对着女儿摆手，那意思你回去。</p>
轮到她进去，过了安检，她想看林漫也看不见了，两个人按照林漫交代的，怎么找登机口，吕文对这些不行，都是林清华负责，好不容易找到地方了，人还挺多的，刚刚坐下。</p>
吕文还觉得口渴呢，看见又卖水的，挺贵的，就没舍得，拽着林清华就回来了。</p>
有人走到他们俩身边。</p>
“请问是林清华先生和吕文女士吗？”</p>
林清华站起身，怎么知道他们名字？是不是林漫找了里面的工作人员啊？</p>
“我是，有什么事情吗？”</p>
“是这样的……”</p>
来人将他们带进一个屋子里，那种外观看起来特别高雅的大屋子，门口还站着两个穿着旗袍的姑娘，进去以后呢，里面的人不是很多。</p>
没来过，但林清华觉得这里肯定就不是能随便坐的地方，不然外面那些人干什么不进来？新闻报道过呀，说飞机场里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特别的贵，他告诉自己尽量别去碰。</p>
“林先生，吕女士好巧。”</p>
商女士笑着，握着吕文的手，请吕文入座，吕文被握的有点蒙，这人看着眼熟。</p>
“你是秦商的妈妈吧？”林清华认出来了。</p>
那天在警察局人家跟着忙前忙后的，当时也没机会道谢，后来这就要走了，一直心里觉得挺过意不去的。</p>
“请问喝点什么？”</p>
“不需要，不需要。”林清华摆着手，他什么都不喝。</p>
“来两杯水。”商女士说着。</p>
商女士说话的语调平稳，人又爱笑，可能是天生的笑眼，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特别的美，一闪一闪的，人活到这个年纪，早就被生活磨砺的什么都不剩了，能保持住这样眼睛的人，她一定活的很快乐。</p>
商女士说着秦商，当然不能提的，她没有办法提。</p>
“……秦商和林漫是大一在一起的，这一晃都好几年了，我见林漫也是不太久的时间，林漫的思想很成熟……”</p>
不是一味的夸赞林漫，实话实说，她就是认为两个孩子挺般配，难得的合得来，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彼此就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p>
“林漫妈妈，喝点水吧，知道你住院，没有去探望请多包涵。”</p>
“没有没有。”吕文有些底气不足。</p>
不知道为什么，商女士一说客气的话吧，她就忍不住想让自己的姿态在低一些，更低一些。</p>
人家一个劲儿的让她喝水，她也不好不喝，端了起来喝了一口。</p>
“我家秦商吧，从小就跟着我，我和他爸爸很早就离婚了……”</p>
吕文面上讪讪的，她老觉得自己现在听了这话有点心虚，可林漫也不可能转身就对那个小子说这些吧？</p>
这点呢，要说秦商还真不知道吕文和林漫说了这些，可他和他妈几乎就是同时想到这个问题了。</p>
“我这人个性有些要强，什么事情见不得人拖，秦商的爸爸呢，个性就不一样，那时候运气很好，下海的机会摆在眼前……事业成功了却丢了家庭，对孩子我也觉得很抱歉，不是没想过给秦商找个继父，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和亲爹一样的继父呢。”</p>
吕文放下杯子。</p>
“我不挑这些，我就是觉得吧，你别怪我讲话不好听，我这人不会说好听的，我家林漫的爸爸也不是亲的，却比亲的都亲，孩子从小就生活在一起想对比较快乐的家庭，我家除了条件不好，其他的都挺好的，我和老林就这么一个女儿……”</p>
吕文听了商女士的话，其实她也是有感触，女人想做出来点什么，太不容易了。</p>
那个时候下海也摆在过她的面前，可她不敢啊，有份工作和没工作能一样吗？后来就只能眼见着人家发财，后悔也没用啊，谁让自己没胆量了。</p>
在一个秦商的妈妈说秦商的爸爸问题，吕文觉得离婚的夫妻各有各的相似，莫名之中的相似。</p>
“小秦长得太好了，我家林漫长得实在太一般……”</p>
“也不能这样讲，有些人看重的是外貌，有些人看重的是……我也不能是内涵，不然就好像往我儿子的脸上贴金一样，他们俩谈得来，有共同的语言，秦商呢他念的是美院，毕业以后呢，找过我来商量……我不是那种会溺爱孩子的人，他并不是不工作，而是换了一种形式的工作……”</p>
商女士的语言叫人很舒服，她并非是炫耀，但她儿子还是有能力的，至于说秦商张狂，这点不是误解，确实秦商有些跋扈张狂。</p>
但这个词儿呢，看你怎么理解。</p>
“……他从小就比一般的孩子稍微聪明那么一点，一路听见的掌声比较多，这个问题我也说过他，孩子和我说，他说的每一句并没有假，难不成需要他谦虚的说一些场面话吗？秦商这点我会和他谈……”</p>
“不不不，我觉得孩子挺好的。”林清华说。</p>
他觉得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只要不是缺心眼，当着谁的面都张狂那不就好了，说实话也没错。</p>
商女士的助理走了过来，她马上就要去赶飞机，助理提着一个袋子，她接了过来，递给吕文。</p>
“第一次见面，没想到这样的冲忙，也来不及坐下来好好的聊聊，来了城我应该请吃饭的，下次来一定要通知我，我做东。”</p>
吕文推，怎么好收人家的东西，可商女士说了，都是一些特产，拿都拿来了，不接的话，她也没有办法拿回去，她要上飞机了。</p>
商女士离开了，吕文和林清华从里面走了出来，说是里面的东西可以随便的吃，他们却没贪这个便宜。</p>
吕文得承认，有些时候父母也会给孩子加分的。</p>
不看孩子，但看这个妈……婆婆和儿媳妇那是个难解的题，一旦婆婆这关没问题，林漫能少走多少的弯路。</p>
“这怎么还有保温杯呢？”</p>
林清华看着袋子里的东西，保温杯也是城特产吗？</p>
接了水然后就差不多到了登机的时间。</p>
上了飞机她问林清华花了多少钱，林清华也不肯 告诉她。</p>
“我看自己真是老了。”伸出手摸摸脸。</p>
那个秦商的妈妈，真好看。</p>
林清华可没注意到秦商的妈妈好不好看，他就觉得这人很好相处，不是那种假装出来的亲切。</p>
“哪里老？我看看。”</p>
吕文推开他，旁边还坐着人呢，说什么话也不经大脑，让人听笑话，感觉他们都这么老了，还不正经。</p>
回到家，一切又恢复正常了，就是林漫这被绑架的事情吧，在林家引起不大不小的波澜，谁都不理解，好好的坐车下班，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呢？可警方那里得出来的结论就是这样，查不到其他的，只能自认倒霉。</p>
报纸上不也是偶尔会有这样的新闻吗？不过以前都是在电视上，报纸上看见，现在发生在周围了。</p>
发生在林漫的身上了。</p>
过了几天也没有人念叨这个事情了，林清华又出车了，吕文也照旧上班，吕文想一个问题想了很久，人家秦商的妈妈给他们拿了特产，那他们是不是应该回一份？</p>
“啊？”林漫一愣。</p>
给秦商家特产？</p>
她妈不是觉得秦商是单亲吗？</p>
不是觉得秦商长得太招人了吗？</p>
“你把他家的地址给我。”</p>
“给我不行吗？”</p>
给她不也是一样的吗？</p>
“那能一样吗？你问问小秦。”</p>
这是发生什么了？秦商就变小秦了？</p>
挂了吕文的电话，现在她无论是去学校还是去实习单位，现在秦商是尽量抽出来时间过来接，如果他人没有时间，就商女士的司机过来接。</p>
秦商推开车门。</p>
林漫坐了进来，将包放在一边。</p>
“你和我妈说过什么？”</p>
说什么？</p>
秦商不解。</p>
就那一天见过一次面，而且明显林漫她妈对自己的印象不是很好。</p>
“说什么呢？”</p>
“我妈，我妈吕文女士让我问你妈妈的地址，她要给你妈妈邮寄一些上中特产。”</p>
呃，她都不知道上中有什么特产，梨的话，现在这季节不对吧？</p>
“是吗？”</p>
林漫拉着秦商的手：“所以是你和我妈说了什么，是吧是吧？”</p>
她的秦商是这么的优秀，做了什么也不奇怪，让她妈改变了想法也不奇怪了。</p>
“还真不是我，除了那一天我和你父母都没有见过面，通过电话。”</p>
“那是谁？”林漫坐正身体。</p>
那就奇怪了。</p>
而且她妈的个性，她太了解，一件事情吕文女士会反复的想，想到自己崩溃了为止，她认定这个事情是这样的，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她的想法，比如说老林改变了她妈几十年，效果是看得到的。</p>
“大概是我妈。”秦商淡淡的道。</p>
要到了地址，吕文邮寄了东西出来，她对东西很在乎，虽然这点东西呢，人家不见得能瞧在眼里，她安慰自己，她不是讨好，而是觉得人家上次送他们特产了，自己需要回赠。</p>
“收到了您交代的包裹。”</p>
助理抱着东西进来，挺沉的，不知道里面装的都是什么。</p>
商女士放下手里的文件，“把剪刀找给我。”</p>
没用秘书上手，而是自己亲自拆开的包裹，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p>
“包的挺严实的。”</p>
“不用你，我来就好。”商女士阻止助理上手，她转头笑着：“这是秦商女朋友的父母邮寄过来的。”</p>
助理见过那个姑娘，怎么说呢？</p>
灰姑娘撞上王子了？</p>
至少她看是这样的，遇上秦商了，命运就改变了。</p>
秦商是个不错的孩子，老板的脾气又好，成为这样人家的儿媳妇……心里摇摇头，这辈子都不愁了。</p>
打开以后，发现里面装的是蘑菇，深红色的蘑菇，干的。</p>
助理是没见过，她并不是上中人，对这个不是很了解，这个能吃吗？</p>
商女士笑着，是红蘑。</p>
而且还是养殖的那种，红蘑顾名思义就是偏深红，炖菜的时候扔进去，挺好吃的，后来因为越来越稀少，价格就越来越贵，后期出了一些养殖的，又大又壮，味道却再也不是那个味道了。</p>
“这蘑菇很贵？”助理问着。</p>
商女士回答：“现在可能要两百一斤了吧。”</p>
助理无语。</p>
两百一斤的蘑菇给她老板邮寄过来？这有点不舍得下本钱啊。</p>
吕文做好了饭菜，林清华正好进门。</p>
“快递好像到了。”</p>
他特意去门店问的，说是已经送到了。</p>
“你说人家会不会觉得我们小气？”</p>
这些蘑菇是吕文的娘家妈每年上山采的，其实一次都采不到多少，一点一点攒起来的，这东西晒干了就不会坏，想了很久，人家也说是上中人，送一些不是上中的特产，这就是糊弄人，最后决定送这个了，但是吕文很担心，秦商的母亲能不能理解她送这个东西的含义？</p>
“想得多。”</p>
送出去了，还管那些做什么。</p>
吃着饭呢，家里的电话响，吕文走过去接了起来。</p>
“……我是我是，……收到就好，没什么，就一点小心意……”</p>
商女士脸上带着笑：“我就特别的想吃红蘑，可这边买不到，这一看就是山上采的，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还了……”</p>
“还什么，不值钱的。”</p>
吕文挂了电话，刚刚的担忧也没了，心情更好了一些。</p>
林清华心里想，秦商的这个妈，是个人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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