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妃搏爱记 作者:羊一弦

    第 44 章

    这番热络的场面,让冢宰疲乏尽消,暗叹自己官誉甚佳,更是端出了一副为民做主的好官架势,清了清还带着药汤苦味儿的咽喉,便对那哭得凄凄惨惨的妇人和善的道“有何冤情,大可道来。本冢宰替你做主!”

    那妇人跪走了两步,抓了冢宰袍角,抽抽啼啼的悲戚着“奴家后来仔细算过,腹中的骨肉也可能是旦将军的,求冢宰收留啊!”……

    此话一出,围观众人齐齐一声呼道“竟是她啊!”

    醉香居一事,早已是传得都城人尽皆知,百姓们在将那程连骂得一文不值的同时,也替那独孤旦叹息不值,竟是娇宠了个给他戴绿冠,还要取他性命的祸害。

    可那翠伶随程连回了程府后,还没如愿过上母凭子贵的风光日子,便是被程连的一众妻妾一顿好打。

    而程扈昨日恰也是回了都城,生性刚禀的大将军如何容得这种青楼出生,不忠不贞的蛇蝎妇人住在程府,也怀疑那腹中的孩子未必就是他程家的骨血。

    程扈便是下令将那翠伶安顿到柴房,待生下孩子后,滴血验亲再做定夺。还已对那翠伶说明,若那孩子流的不是他程家的血,便是要将她们母子一并沉了井。

    翠伶被吓得不轻,因她自己也不确定这腹中究竟是哪个的骨肉,那粗人虽说一直没个一男半女,但这些年却是看了不少大夫,灌了不少药汤。她也觉着这半年来,那粗人在行那房中之事时,刚猛了不少,保不准这腹中也可能是那粗人撒下的种子啊。

    所以翠伶思来想去,为了周全还是先当众求这冢宰收留为好。因觉这冢宰素来驳个仁名,定不会在众目睽睽下对她拒之不理。

    可待孩子生下来,滴血验亲,若是程家的当然可以去程府母凭子贵。若偏偏是那粗人的,到时大可就对那粗人哭诉此前所为都是被程家所逼。那粗人盼子成狂,凭着孩子,定也能再骗得那粗人原谅……

    四十三 告白

    翠伶自认这个算盘拨得很是如意,见冢宰瞅了眼她隆起的小腹,果是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腹中的孩子可能是独孤家的,那你就先去玉虚观的善堂住下吧,吃穿用度,独孤府会负责!”

    翠伶虽说对住在善堂那样清灯寡素的地方颇感不满,但也总比回去程府住柴房,还被程连那帮女人痛揍得要好。待生下孩子,那可就是母凭子贵的好日子了,想到此,便是哭哭啼啼的谢过冢宰大恩……

    而冢宰这番大度的宽宏,让围观百姓啧啧赞叹声不绝于耳,其中不少妙龄少女更是仰慕的挥着绣帕高喊着“冢宰,冢宰……”

    冢宰心下得意,目光飘去,对她们温柔一笑,少女们齐齐惊呼一声,好些个兴奋得就快昏厥……

    令人去安置好那翠伶,冢宰笑嘻嘻的回到车舆,却是见秦将军一脸怒色的道“那蛇蝎妇人害得独孤家失了兵符,该死得很!”

    冢宰虽也极讨厌那女人,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也的确有可能是三堂叔的,养她几月也不打紧,便是道“待那孩子生下来,再滴血验亲,最为稳妥了!”

    “可到时若验出那孩子恰就是旦将军的,那毒妇定会仗着孩子回到旦将军身边,这样的祸害不能留!今晚我便去除掉!”

    秦将军又怒又忧,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而那旦将军性情中人,大喜大恨,那毒妇不需要太高明的手腕,便定会让旦将军神魂颠倒,拜于裙下……

    秦将军这番沉怒,让冢宰微蹙了秀眉,道“别说那孩子万一是独孤家的骨血,你杀不得!就算不是,那小孩也是无辜得很!没我同意,不准杀!”

    见秦将军脸色更寒,冢宰又揉着额角心平气和的道“再说了,这翠伶当众拦我车舆,已闹得人尽皆知,三堂叔也定会很快知晓那翠伶腹中可能是他的骨肉吧?你若如今去处置了,是铁了心要将三堂叔气得找我生出事端来么?三堂叔一闹腾,那关中两万兵马,就更难保住了吧?”

    秦将军神色渐缓,刚怎么没想到这一层,那翠伶眼下着实是除不得的,就再容上几个月吧。

    扭头见冢宰小脸苍白,还咳了起来,忍不得又是一阵心疼。她身子单薄,脏腑受创,若不好生休养,难免落下病根儿,忙是轻轻抚拍她背,替她顺了气血,心下暗暗自责,昨日若随冢宰一同去醉香居,便不会让她被误伤,以后,倒要寸步不离的才好……

    ……

    冢宰到了官衙,步进正堂,瞥了眼那瘟神空着的书案之后,暗想定是还在那绮香楼留连忘返吧,最好是与他那皇帝老子一样,纵情声色,剜骨伤精,那可是杀人于无形啊。

    冢宰这般恨恨的想着,便是在书案后撩袍落坐,正要翻看那今日的文书,却惊是见案上用砚台压搁着一张字张,密密麻麻写了有几十字,一笔一划的大字虽丑得滑稽,但却无不透着端整的肃色。

    这一看就是那瘟神亲笔,再细细一读,竟是抄的一段《汉书》中有关哀帝与那臣子董贤的断袖之事。

    写的就是臣子董贤极其俊美,后宫粉黛皆黯然失色。汉哀帝对他极宠爱,出则同舆,入则同榻。一日,哀帝夜起,见董贤睡得正熟,不忍惊动,便是断了自己衣袖而起,史官皆叹其恩爱。

    冢宰怔了半晌,那瘟神是以此向她告白示爱么?但这怎么可能?莫非昨夜那番绝决的言辞还不足以让那瘟神自尊破碎,知难而退?

    忽闻那后堂小门响动,竟见那瘟神脚步几分虚浮的而出,一身酒气,凤眸满布血丝,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上难掩疲色。而衣袍仍是昨晚穿的那身广袖青袍,想必这瘟神直接从绮香楼出来,便是来了官衙歇息,尚没回过王府吧……

    “你明白本王的意思了么?”

    汉王揉着仍疼的额角,直直看着冢宰那张玉雪的容颜。昨晚,他在绮香楼纾解一番后,却觉着更是失落,唇舌间尽是吻住那断袖樱唇的柔嫩回味,想想都是心神激荡,无法遏制。

    他觉着那秦芜雨除了住在独孤府,近水楼台,便没有什么能与他汉王相比,凭什么与他争女人,不,男人……

    他汉王一旦看中的东西,便定要得到,对那皇位如此,对这断袖也是如此。可听平公公说,感情的事,不能硬来,得软磨。

    那断袖不是个书生么?该尤爱这些个文章上的说法,便是找来抄了这么一篇,表白一下心意。

    何况,这断袖最初本就是对他有情的,是他拒绝了,才转投了那秦芜雨的怀抱吧!若是清楚了他的意图,再转投他的怀抱该也不是难事?

    汉王这方正琢磨着此仗的胜算,可冢宰却暗暗冷汗,看来这瘟神是转了性子想尝一尝她这断袖的新鲜滋味啊,可她偏偏是个假断袖啊。

    若是不彻底绝了这瘟神的念头,难保不会失了久卫的大好城池。

    冢宰稍作思量,抖了抖那张满字的纸张,做了一副冷冷淡淡的神色,道“汉王是想讽刺本冢宰与秦将军的真情么?本冢宰与秦将军从小一同长大,那份深厚的感情,远超出那哀帝对董贤的痴情呢!本冢宰那也是个专一的人,不会三心二意的!”

    这番话语气不重,但无一不透着笃定绝决,汉王顿时锁了眉头,尚未彻底的酒醒,又被点燃了火气。

    他汉王争战沙场,纵横睥睨,单枪匹马深入敌阵,取敌将首级,也从来没有失败过,如何会拿不下个刀剑都拿不得的断袖?

    早知就不该听那老平出的馊主意,花了半宿抄什么文章,反倒自取奇辱,丢了脸面。就该依着他的性子,将这断袖直接拨了精光,摁倒办了,一血前耻。

    这么想着,酒气上冲,热血下沉,便是将那一脸冷漠的可恶断袖拦腰一把抱了,跨进了那后堂,摁在那硬榻上,大手便是直直窜进了那衣襟之下。

    那锁骨近处的大片玉肌冰凉,让他不觉大手一颤,这样的肌肤真是比女子还要光润啊。可惜那再下面却该是一马平川的草原旷野,若是能有些起伏山丘那该多好……

    毕竟对着一个胸前展平的男儿,还是有些无能,便是将手掌停顿在那精巧的锁骨处反复摩挲,想先在这片暖玉上平稳一下心神,再将这断袖好好整治……

    冢宰心神欲裂,这瘟神的大手再下一寸,便是要碰到那束胸的白绢边缘了。本想一把掐了他的魔爪,狠狠咬上一口,可瞥见瘟神那血红的双目,紧抿的薄唇,以及那腰下……

    端的就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啊,思量着若是不想法让他彻底恶心了,自己定会被他识破真身,不得好死。

    冢宰素来有些急智,便是捂了肚子,小脸上一副不通畅的纠结,“唔唔,本冢宰一早吃多了,肚子好痛啊,得去一下溷厕!”……

    汉王暗有些哭笑不得,这断袖竟想出这么个拙劣的借口妄想溜掉,可总不能不让他去溷厕吧。忽想起昨日从独孤旦那取来的那块兵符,便是从怀里掏出抵到那断袖眼前,瞪着她那莹莹水眸,阴冷道

    “昨日取了这兵符,本王已派遣兵马前往围压关中,将那两万兵马重新编制肃清!你独孤家不久就会被个个激破,抄家灭族!”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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