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藏宝图

    那妇女一看他是有女伴的,才知道自己找错了对象,也不管林诗妃长相了,转身就走,寻找下一位去了。

    “嘶!”

    江寒嘴里忽然倒吸一口凉气,低头看时,两根如若春葱的纤细手指已经捏在了自己腰间嫩肉上,抬头看,见身边的林大小姐正凶巴巴的瞪着自己,苦笑道:“你……”林诗妃截口道:“你什么意思?你把我跟那些小姐相提并论是不是?”说着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江寒让她拧得呲牙咧嘴,叫道:“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只是借你来表达我高尚的品格。”林诗妃哼道:“高尚你个头,你以为我没听到?你说,要是那些小姐里面有比我还漂亮的,你就考虑考虑,就你这样还高尚?”江寒苦笑道:“我那不是在逗她玩吗?”说着去推她的手。

    林诗妃只是死死捏住他的腰肉,一丝一毫也不动摇。

    江寒眼见推不开她,急中生智,叫道:“孙哥,这呢。”

    林诗妃闻言,果真中计,转头往出站口里望去。

    江寒本来只是想分散下她的注意力,趁机推开她的手,哪知道话音刚落,里面的出站人流里就现出一个瘦削的男子身影,笑着摆手道:“老弟,我到啦!”

    这人不是孙搏又能是谁?

    江寒又惊又喜,也松了口气,心说哥们多亏你来得及时,否则我就要被人拧死了,忙将林诗妃的素手推开。

    林诗妃飞快的打量了孙搏一番,奇怪的低声道:“你这朋友好瘦啊!”江寒低声道:“嗯,都快让他老婆榨成干儿了。”林诗妃俏脸一沉,抬手又去拧他。江寒呵呵一笑,从她身边跑开,去出口那里迎接孙搏。

    他很快接到了孙搏,见他面容依旧,与上次相比没有任何变化,脸上笑呵呵的,似乎很开心的样子,身上依旧挎着上次见到的那个大包,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又会像上次那样装满了古玩,眼见出口这里人流量实在太大,不方便说话,便把他带到一旁人少的地方,跟林诗妃汇合。

    “这是我老板,林诗妃!”

    江寒先给孙搏介绍林诗妃。

    孙搏听后非常纳闷,心说老弟你来接我还带着老板干什么?转目看向林诗妃,见她很友好的冲自己微笑,但笑容有些矜持,心中一动,立时就明白了,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弟妹啊!”

    江寒与林诗妃听到这话,都是瞠目结舌。

    孙搏笑道:“我还说呢,江老弟来接我干吗还带着老板,敢情我给忘了,现在流行管老婆叫老板,哈哈,弟妹长得可真俊啊,比我媳妇强多了。”

    江寒冲林诗妃耸耸肩,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好像在说,看,就算我介绍你是我老板,人家也把你当我女朋友了,不过这可跟我没关系了。

    林诗妃羞红了脸,尴尬的分辨说:“才不是呢,人家那是把老婆叫领导,哪有管老婆叫老板的。”江寒搭腔道:“对,应该说你是我领导,你本来就是我领导。”林诗妃大嗔,抬手就去拧他,低声叱道:“你要死啊?”

    孙搏见两人一副嗔怒打闹的亲热模样,心中越发笃定,两人就是情侣关系,笑道:“弟妹啊,实在是不好意思,江老弟压根也没跟我提过你,我也就不知道你,要不我怎么也得给你准备一份见面礼。不过没关系,江老弟跟我这朋友不是一天两天的,咱们慢慢来,下次我一定给你备份好礼。”

    林诗妃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其实我……”

    江寒笑道:“你就别解释了,解释也没用,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来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新交不久的好哥们孙搏,我们一见如故,呵呵,我可很久没交到这样投缘的好朋友了。”

    林诗妃见他总是不让自己解释,而孙搏又已经误会了,似乎再解释也没什么用,索性也没再解释,只是狠狠瞪他一眼,随后主动递手给孙搏,道:“孙搏你好。”

    二人握过手,也就算正式认识了。

    江寒对孙搏道:“你让诗妃带着你,出广场,去路边等我,我去停车场取车,等接上你咱们就去吃饭。”

    孙搏跟他也不客气,道:“好,你去吧。”

    江寒嗯了一声,脚步匆匆的往停车场走去。

    孙搏带笑看向林诗妃,问道:“弟妹,咱们去哪等着江老弟?”林诗妃见他张嘴弟妹闭嘴弟妹,都要羞得难以抬头见人了,苦笑道:“我跟江寒其实……其实不是那种关系,我跟他只是好朋友,你别叫我弟妹了。”孙搏当她面皮薄,害臊,笑道:“好,我不叫弟妹了,那我也叫你诗妃。”林诗妃点点头,道:“走吧,咱俩去路边等他开车过来。”

    两人走出火车站广场,横穿马路,在归程的路边等着,等了没几分钟,江寒就驾车赶到,二人上了车,就此驶离了火车站。

    车里,孙搏兴致勃勃的观赏着窗外的绚烂夜景,感叹的说:“不承认也不成,东海就是比京城发达,跟东海一比,京城简直就是个超大号的农村,处处透着土气。”江寒边驾车边道:“也不能那么说,发达程度上,两座城市相差不算太多,东海稍强也强不到哪儿去,倒是京城作为国家首都、千年古都,在文化、景致与风情上,比东海强些。当然,东海作为国际化大都市、国家最早开埠的沿海城市之一,透着浓郁的洋味儿风情,这一点也是京城比不了的。”孙搏笑道:“老弟,你就别捧母们燕京了,燕京要不是首都啊,恐怕现在什么都不是。”

    二人聊了几句,江寒瞥见路边有座大酒楼,看着档次不低,也没跟林诗妃商量,直接驾车拐了进去,停在酒楼前的停车场上,道:“咱们就在这随便吃点吧。”孙搏笑呵呵地说:“哪儿吃都成,吃饭不叫个事儿,能吃饱就成。”

    三人下得车来,进了酒楼,迎宾小姐身穿旗袍娉娉婷婷的迎过来,问道:“您好,几位?”江寒道:“三位。”迎宾小姐嫣然一笑,道:“很抱歉,现在没有空位,需要等位,请问您需要排号吗?”

    孙搏愕然说道:“这都几点了,怎么还要排号儿?”

    江寒问道:“有包间吗?”迎宾小姐闻言没有回答,而是先用无线耳机跟大堂经理交流了一番,点头道:“有,有一个包间,不过有最低消费,一千二百八十!”江寒道:“好,那就要这个包间。”迎宾小姐微微一笑,道:“好的,请跟我来。”说完摆手引导着三人往二楼走去。

    等进到那个包间里,三人坐下,孙搏被让坐在了主位上,江寒坐他左手边,林诗妃则又次之。

    江寒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谱,送到孙搏面前让他点菜,孙搏却把菜谱推到林诗妃跟前,笑道:“我这个人什么都爱,就是不爱点菜,你们看着点就是了,我随便什么都爱吃。”

    林诗妃又把菜谱推到江寒跟前,用眼神示意他来点菜。

    结果,菜谱在三人之间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江寒手里,他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没再跟二人矫情,上来就点了六菜一汤,又要了一瓶茅台。

    孙搏听服务员报完菜单,脸色微变,道:“好家伙,怎么点那么多,咱们吃得完吗?”江寒笑了笑,吩咐服务员去下单,等她出了包间,这才对孙搏道:“你忘了,这包间有最低消费?”孙搏叹道:“我这来一趟,还让兄弟你破费了,早知道……”江寒摆手道:“哎,这话以后别说,咱们交的是朋友,这身外之物看得那么重干吗?”孙搏嘿然一笑,自嘲的说:“得,是我又小气了,以后啊,我再也不跟你客气了。”

    他说完这话,问道:“给弟妹……呃,给诗妃点什么酒水了?”林诗妃不等江寒回答,笑道:“我什么都不喝,我喝水就行了。”孙搏道:“那哪成啊?你光喝水还行?怎么也得点个苹果醋之类的吧?”

    江寒听他这么一说,才觉得自己马虎了,竟然从头到尾都没考虑林诗妃喝什么,点头道:“过会儿服务员再来,点瓶苹果醋给诗妃。”林诗妃摆手道:“不要苹果醋,要酸枣汁。”江寒嗔怪说道:“你想喝酸枣汁你不早说,还装什么只喝水就行了。”

    林诗妃羞恼成怒,当着孙搏的面也不好再跟他有什么明面上的小动作,便偷偷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她踢得并不疼,江寒也就没理会她,问孙搏道:“现在能说了吧,到底是什么大买卖?呵呵。”

    孙搏微微一笑,从旁边椅子上放着的挎包里,摸出一样东西,转身递给江寒,道:“你先瞧瞧这个。”

    江寒接到手里,只觉这东西倒不是很沉,凝目看去,见它呈圆柱形,长短粗细都跟折叠雨伞差不多,外边被一层黑布套子裹着,只露出一头来,露出来的这头像是一个卷轴,中间是个深红色木质轴棍,外面裹着数层纸帛,只看得心头一怔,这是什么东西?画卷吗?还是书法字帖?孙搏说的大买卖就在这里边吗?这可真透着奇怪。

    孙搏笑道:“打开来看看。”

    江寒见旁边林诗妃也正好奇的看过来,便把这卷轴表面的黑布套子摘了下去,放到桌上,左手拿着最外面的轴杆,右手抓着卷轴开始往右边滚。林诗妃见这卷轴似乎不小,就从他手里接过卷轴所在部分,帮着往右展开。两人合作,一人往左拉,一人往右展,等两边都到头的时候,一副高有二十公分、长有一米的古怪图画出现在二人面前。

    “咦,居然是幅画。不过,既不是花鸟虫鱼,也不全是山水风景,这是什么画儿?”

    林诗妃只粗略扫过两眼就发出了疑问,但她的话里也能反映出,她对国画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江寒凝眸看向这幅画,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吓了好大一跳。这幅画最上面自右至左端端正正写了几个大字:家财分布图。不过这几个字都是繁体的,但这对于八零后的江寒来说并不难认。

    他见林诗妃正欣赏这画里的景致,便抬起右手,指给她看那五个字。

    林诗妃也认识繁体字,就算不能认识全部,上下文联系着,也能读通顺,看过后蹙起秀眉,道:“家财分布图?这是什么意思?”

    江寒同样疑惑的看向孙搏,希望他能给一个完美的解释。

    孙搏对他一笑,道:“你们先把这画上的内容全部看完,等看完了我再说。”

    江寒与林诗妃二人见他卖关子,也不好再问,只得低下头来,继续观瞧这幅古怪的图画。

    这幅画分作两张,左边一张是一座四合院的地基图,图上,院子东西南北包括北房(正房)、东西配房、南面的倒座房、四外院墙在内,全无遗漏,不过画上并没有注明街道与区位,而只是一座单调的四合院的图示。让江寒与林诗妃感兴趣的是,图上在东西北三间房不同的位置上,都用浓墨点出了一个陶罐的模型,其中北房是靠西,西房靠西北角,东房靠西南角,一共三个陶罐。

    江寒与林诗妃谁都不知道这陶罐代表什么意思,彼此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睛里的疑惑之色。

    二人又看向右边那张图。这张图就有几分奇怪了,画的居然是一片简单的山水,但见群山峻岭之间的凹地上,坐落着一片类似寺庙的庄严建筑群,在这片建筑群东北角的位置露出几层塔檐来,只是受几棵大树枝叶的遮掩,看不清全貌。如果笔迹到这里截然而止的话,那江寒与林诗妃肯定把这座建筑群当成重点来看,但是,笔迹未停,笔走龙蛇一般向右带去,在右上角用寥寥数笔勾勒出了一片山脉,而在山脉正中的山腰之上,画着一个粗简的山门形状,看上去像是个山洞的模样,其上写着三个字:雷音洞,边上绘了一个陶罐标志。山脉最右端写着三个字:石经山,山脚下还用几笔淡墨勾出了一条河水。至此,这画才算收笔,没有在其它地方展开细节。

    江寒把目光转到这座建筑群最靠南的类似大门的一个门楼上,上面写着三个字:云居寺!

    “云居寺!”江寒跟林诗妃同时叫了出来。

    两人对望一眼,江寒先说道:“我好像听说过云居寺,是京郊的一座寺庙对不对?”林诗妃则道:“云居寺是什么地方?”

    孙搏笑呵呵的看着二人,只是不答。

    林诗妃忽然指着画卷右下角叫道:“这有段文字。”

    江寒凝目望去,可不是,就在右手画轴的下端,用正楷写着一段繁体的文字,只是字体偏小,笔迹也比较轻,未经浓墨,而自己又一心关注两张画,所以居然没有看到。

    他把这一部分托起来抬高,凑眼过去,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了出来:甲申三月廿七日始,闯贼掠拷明宫,四处抄家,稍拒则戮之,瞒则以刑加,京城人皆惶惶。余家财千万,恐为贼获,故分解窖藏于屋下……然恐贼挖掘,则前功尽弃,恰其时余弟出家于京西南房山县云居寺,任主持方丈,遂将余下之金银珠宝乘乱偷运出京,至云居寺东一里外石经山,由余弟亲藏至雷音洞内。此则家财分藏详情。余恐闯贼闻风而至,大加拷掠,不得则怒而杀人,为防万一,特作此画,留书于上,藏于罐中,望余朱家子孙切记切记。

    这段话半文不白,倒是也好理解,说的是:甲申年间,也就是“闯王”李自成攻进京城那一年,自三月二十七日开始,李自成的军队开始在明皇宫内大肆搜刮金银财宝,同时开始拷掠王公大臣与京官豪富,掠取财富,遇到反抗的就直接干掉,隐瞒不交的就用刑。京城的老百姓们都吓得不行,而这幅画的主人家里很有钱,生怕家产被李自成的手下掠走,所以就把家里的金银财宝分了几份,偷偷埋到屋子地下,但又怕全被闯贼们挖出来,那样的话,前面所做的一切就白做了,没有任何意义。正好,这幅画主人的弟弟在京城西南房山县的云居寺里当主持方丈,在云居寺附近有很大的威信,很罩得住。所以这位家主就派弟弟把剩下的(估计是大部分)金银珠宝偷偷运送出京,来到云居寺附近东一里外的石经山上,由这位弟弟方丈亲手把这些家财藏到了雷音洞里。而这些就是这家子全部家财的所有分布情况。藏宝之后,家主唯恐闯贼找上门来索抢金银(估计这家人家大业大,当年在京城很有名),万一一个搞不好,闯贼很可能怒而杀人,家主担心自己或者家人会出事,而藏宝地点恐怕会失传,所以特意作了这幅画,并在这段话末尾交代:让能发现这幅藏宝图的子孙后代们好好记着,好方便在没有钱花的时候随时把宝藏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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