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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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的李孝培都用力拍着她肩,由衷夸赞她演技出众,“这才对嘛,无论媳婿,到这节骨眼上都得能装,要能挤出几滴泪来就加有爱了。”

    李孝培个二百五哪里知道林森柏是真的想哭,而且很想哭,倒是细心的端竹发现林森柏状态不对,急忙将手里的矿泉水拧开封口递给她,冷静劝道:“林小姐,既然都到了这里,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林森柏拿着水瓶,看着已经比自己高出半头的端竹,叹口气,随即将视线移到急诊室外围贴着石米的淡黄墙壁上,无精打采道:“端竹,你跟着李医生去瞧瞧你咪宝阿姨好不好,安慰下她,顺便转告她说我就不上去添乱了,但我就在博利假日,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她此刻的心情,就像个平日成绩不错的高中生在高考后明知自己考砸了却还害怕成绩公布样,沮丧、忐忑、烦躁,又心存侥幸。

    端竹这个月来跟郝君裔待在啥不官的首都,三不五时就得参加些政要及其家属的丧礼,各种哭哭啼啼的大场面见得了,故而可以理解林森柏不愿在这种时候露面的心情——当然,她也误会了林森柏——对林森柏的拜托口答应下来,她转而用滥到不能再滥的套话安慰林森柏道:“林小姐,咪宝阿姨的父亲应该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担心,好好休息吧。”

    林森柏肯定不能直接告诉端竹自己巴不得钱五行早点儿死省得再用他那将死之人的善言扰她幸福,于是只得含冤忍辱地点点头,把端竹拜托给李孝培那吊儿郎当的流氓医生,沮丧、忐忑、烦躁,而又心存侥幸地开车去往医院附近的博利假日,心有戚戚地独自坐在套房客厅里,想借酒浇愁还怕咪宝有事找她,想蒙头大睡又忧心忡忡辗转难眠,委屈和火气股脑儿蹿上心来,她干脆把脑袋蒙在被窝里,声嘶力竭地啊啊闷喊通,待得喊累,泪也流得差不了。

    “我他妈的怎么那么倒霉啊……呜……认认真真谈个恋爱我还有错了……咯!这号狗血剧情少发生点会死啊……陈兴国,你要敢跟我抢钱隶筠我就敢让你全家睡马路……呜……咯!”林森柏边哭边骂,点儿也不可怜地卖力抽泣,声音听起来像只要下蛋的小母鸡,咯咯哒,咯咯哒……“睡马路都不够……呜……我要让你们全家都不系绳子玩悬崖蹦极……咯!”

    254 咪宝晕迷时发生的事

    嗡声嗡气地发泄了十几分钟,林森柏终于发现自己是在杞人忧天,于是她躺平身子,仰面朝天,冲着被窝里的热气,鼻音重重地闭着眼睛自我教育自我反省自我批评道:“废柴!你有的是钱,还怕他喵个毛毛啊?!你跟个将死之人较什么劲儿呢?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钱隶筠总不至于傻到要牺牲自己成全死人!你要对她有信心!再者说,陈兴国又算个什么货?a货?b货?就算钱隶筠迫不得已要假结婚,我给她随便找个moneyboy都比他喵个x的cowboy强!为他烦心,丢人!掉价!反革命!给社会主义抹黑!”脏话连篇地骂完,她岀溜着两行清鼻涕,笑了,笑得很傻很白痴,像神经病。但每个人在私底里都像神经病,决不她个,她也便没有了特意去在乎的理由。

    “嘿嘿,看我强大,”她自言自语,揭开被子,喘气,“再怎么样的压力也压不垮我林森柏!”

    林森柏这人,iq不低,eq高,很有目的性地在私底里吼过阵哭过场骂过轮,顺利放掉了无法靠生闷气来排解的燥气,她便蠕动着坐起在床头,用袖子擦干净猫脸,抱着膝盖,咬着下唇,摸着下巴寻思应该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钱五行的事,陈兴国的事,莫茗梓的事,可说到底,还是咪宝的事。

    及近点,端竹打来电话,说咪宝在医院里哭得晕了过去,医生给她打过针,现正在普通病房外的加床上睡着,大概时半会儿的醒不了,“林小姐,你还是过来看看吧,刚才这边吵得很厉害,好像是为了要不要用仪器药物维持钱爷爷生命的事,老奶奶说不用,她说那些药要花很钱,又不能报销。可咪宝阿姨坚持让钱爷爷留在icu,还说钱的事情她会想办法。老奶奶说有钱留着给生人花,何必浪费,咪宝阿姨很生气,靠在墙边哭了没几分钟就晕了。”

    林森柏比任何人都清楚咪宝是个外强中干外御内萝外p内p的伪御姐,所以她从接到咪宝电话那刻起便有些担心咪宝伤心过度要出岔子。可她晓得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自己这号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在旁只会给咪宝添堵添乱,这才没有由着性子冲上楼去招人烦,只派了端竹个小间谍守在墙根通风报信。

    现下她听说徐延卿做了个无论从物质还是精神角度都无懈可击的正确决定,心里并不感觉奇怪,反而有些欣慰,毕竟她听李孝培说钱五行入院时还抓着陈兴国的手,脑海中便咣当声打翻了三百年陈的老醋坛子,从那秒起,钱五行这个人,于她无用,有害,活着就只会给她的幸福带来阻碍,她求不得徐延卿理智理智再理智点,最好别给钱五行回光返照说遗言的机会,省得咪宝还要遵照他那神志不清的遗言去完成他未了的“心愿”——如果她能少爱咪宝点,她现在要做的就应该是想办法切断钱家人切钱脉,令咪宝不得不屈从于徐延卿的决定,让钱五行安安心心顺顺利利地驾鹤西归,不要给这本就复杂的人世再添纷扰。

    然而,“如果”这家伙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词,特别是马后炮的“如果”。

    如果她能少爱咪宝点?开什么玩笑!如果她能少爱咪宝点,她还挠着头皮纠结个什么劲儿?! 她还背着手在窗前踱个什么步?!她还把头抵在窗边撞个什么墙?!她都快要爱死咪宝了,现在来说“如果”还有什么用?!

    “妈的,我死就我死,醋死我算了,总好过让钱隶筠难受!”林森柏咬牙,跺脚,端张凶神恶煞脸,像要杀人似地在闹市区的马路上路狂飙六十码抵达中心医院,找到李孝培,开出缴费单,去往缴费处,掏卡,救人。

    “林董,你的表情很复杂。”李孝培陪林森柏回病房时中肯地总结道,她并不晓得林森柏心里比脸上还复杂。而林森柏个倒霉蛋也不好解释自己那盼人早死却郁郁不得志的沮丧心情,只好转移话题,“李医生,请问钱隶筠还好吗?她不、不像会歇斯底里的人,可我怎么听说你们给她用针了?”

    李孝培边走,边双手插在衣袋里,很是无奈地耸耸肩,“情况允许,家属要求。生死面前谁也淡定不了,特别像钱总那样外刚内柔的人,方面是悲痛,另方面是失望,平时积压的情绪下爆发出来,刚才哭得几乎要断气。那针没大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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