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

    分卷阅读371

    过度情绪失控,母子两个将她困在房里就是通暴打——也许钱五行死不死她也得挨顿打,但那样的殴打毫无借口可寻,在咪宝的角度上看,她的兄母将是彻头彻尾地错误,点儿水分都掺不得。可现在好了,亏了,他们那借口不但有,而且还相当的充分,几乎是随便敷衍句就能让咪宝信以为真……林森柏在病床上越想越气,越气周身伤口越疼。

    被打时她是端着番“打死算完”的心思,可待得真打完,又没死,她那股子敢于牺牲的勇气便在缝合针的戳刺下有如车轮泄气般漏个精光,剩下的就只有疼痛和气愤,不过,没有后悔。

    李孝培说得没错,她就是在陪徐延卿演戏。自她只身进入icu,徐延卿说了句中气十足的“你还敢来”之后,她就知道徐延卿要演什么戏了。以她的脾气,她要说她不生气那十足十是假的,但她在挨第句骂时便将双手插回了裤兜里,心中也有了决定:不遏制,不反击,不抵抗。既然徐延卿要演戏,她就如她所愿,陪着她演。因为她必须让咪宝看清自己家人的真面目,免得咪宝还会心存侥幸地认为在“身为体面人”的虚荣面前,“血浓于水”的亲情会加强大。

    然而想归想,做归做,真到了挨打的时候,林森柏也不是什么无所畏惧的勇士,能够全无怨念地挨打。在苦捱的过程中,她的心情其实是颇为矛盾的,正确地说,她是在“想”与“做”之间挣扎。大筠踢她的那脚令她疼得直想让外面的精英进来,将大筠拖到郊外去,剐成百份新鲜热辣的晾干白肉,沿街喂狗;徐延卿擂她的时候她也无数次想要将她把推开,脚将她踢翻在地,步上前,根根,狠狠地碾断她那些骨质疏松的肋骨,让这位脑袋里面养着金鱼的老太太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心痛的感觉”……可她终究没这么干,之后也不打算这么干,甚至在自觉快被徐延卿打死的时候,她也没有毁坏她对咪宝的承诺:她的人,就是摆摆样子,不真动手。所以就算她被打死,也是活该。谁让她心甘情愿地应了咪宝,谁让她不忍心看见咪宝为难。

    “诶,我说,就这么破相了,”李孝培不改痞气地坐在清创缝合室的治疗椅上,手持体型硕大的蛇果颗,老虎嚼骨头样嘎巴嘎巴地咬得人心里发毛,“后悔不?今后那块地方要是长不出头发来,你可就不得不留刘海了。”她这厢话音刚落地,林森柏还没答话,传说中的“万年针红”倒率先不愿意了。

    停下缝合的动作,“针红”扭头瞪着李孝培,严肃道:“你要闲着没事就下去巡房,别坐在这儿影响病人心情。不过七八针的事儿,小姑娘皮肤这么好,又是头上的伤,拆了线再过礼拜就看不出什么了,还让你说得跟剖腹产似的,唬人就那么好玩啊?”

    李孝培含着嘴碎蛇果哈哈大笑,笑完就走到治疗床边,面继续咬苹果,面端详林森柏身上五颜六色、七零八落、见血不见血的若干伤口,“您老又拆我台,我怎么就那么不可您疼啊?”

    林森柏死活想不通,李孝培长了张那么斯文秀气的脸,怎么就非得配上张讨嫌欠揍的贫嘴才会令她显得加生动具体呢?难道沉稳点不好吗?又或者端庄点不好吗?再或者贤淑点不好吗?林森柏合起眼皮,打算想象李孝培沉稳的样子,端庄的样子,贤淑的样子,却奈何脑中小剧场刚刚放到第二幕,她就受不了地喊cut打住,终于发现李孝培这张斯文脸还是配她那张败类嘴比较合适的原因:李孝培或端庄或贤淑地在席之沐身边的样子,咳、咳咳咳咳……还是算了。再说,如果她不是这么贫这么痞,席之沐才不会傻到跟个生硬无趣,表里如的脸谱在起,找罪受呢不是?

    “李医生,请问钱隶筠怎么样了?”由于打了麻药,林森柏感觉不到头皮上的疼痛,李孝培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又看得她心里发怵,只好没话找话。刚才席之沐进来通知说咪宝已经醒了,但醒来就趴在床边守着父亲的尸体不动。林森柏知道她是想看钱五行两眼,因为不刻钱五行就要被推进太平间,大筠和徐延卿正在医院对面联系丧葬事宜,似乎只要价钱合适就随时可以发丧了——林森柏心中明白这会儿咪宝不顾及她是对的,但肚子里还是有些不愉快,当然,这种情况下,就算咪宝完全顾着她,她也愉快不起来。毕竟怎么说也不是件值得愉快的事。

    李孝培抓起林森柏的左手,眯着眼看她小臂上那些清创后的细碎划伤,“刚我过去的时候她问你来着,我说你没事,正缝针呢,她听,眼泪就又哗哗掉下来了。她还说她会儿要过来看你,我说没戏,你这边缝完针,我还得推你去那边上夹板。你有处裂纹骨折,为防后患,你上两个月的夹,行吧?”

    林森柏不想上夹板,但她全无奈何。李孝培这号名声在外的脑外科大夫不正经说话就算,正经说话还是很有几分力度的,就连大筠那种犯起脾气来连郝君裔和林森柏都敢打的火车头也不得不竖着耳朵听她忠言,林森柏个怕死鬼就不用说了,“行是行,可我不住病房成么?我……”

    李孝培生怕林森柏想,连忙打断,“你这点儿小伤不用住院。那老太太老胳膊老腿打你身上也就是稍微疼阵,疼过就没事了,你关键是头和腿的伤,不过都不要紧的,你想回家的话上好夹板,取完药就能走。”听见不用住院林森柏就放松了,她问李孝培夹板有大,换上长裤之后能看出来吗?李孝培实打实地答看不出来,就林森柏那小细腿,估计就是打上石膏也看不出来。两人再没聊两句,快手的“针红”就结束了与裁缝性质相似的工作,块比伤口大不了少的医用胶布被仔细贴上林森柏额顶,“针红”习惯性地交代林森柏不能让伤口沾水,按时回来换药。李孝培嗯嗯啊啊地替林森柏答应下来,两手转轮椅,林森柏只觉头晕目眩,待得回过神来,人已身处走廊。

    两人走啊走,走啊走,在快到电梯时李孝培放慢脚步,问林森柏要不要上去瞧瞧咪宝。林森柏摇摇头,果断地说不要,谁知两人正巧路过电梯门口时,电梯门咚地开,李孝培狗腿又眼尖,大大喊起了“木木”,林森柏坐在轮椅上,李孝培停脚她也走不了,只得循声去望,却哪知天公不作美,她越不想让人看见丑样就越撞个正着,电梯里快步走出的两个人,不是咪宝和席之沐又能是谁?

    “林森柏,你怎么样?”咪宝个箭步欺到轮椅边,想要去摸林森柏额顶的胶布,还怕林森柏会疼,于是伸出的手慢慢下移,掌心抚上林森柏脸颊上块乌青,“很疼吧?”

    林森柏见到咪宝平安无事的样子,免不了要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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