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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笑,气氛缓和下来,他也笑了,自嘲地说,“市长也是人,凡身俗胎,为什么就不能庸俗一下?呵呵,好吧,你这请求非常大公无私,我支持。”
    2002年10月24号,清晨醒来,我打开手机看时间,却发现林峰发来了好几条短信,还有全时通提醒的他拨打的数个未接来电。
    看来,我昨天晚上给他打了暗号电话后,他并没有完全无视,而是过了一个小时后跟我联系过,只是我关机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短信和来电,而是平静地洗漱,吃了一点东西,等着宗清川从S市赶过来,我们一起去了阡西乡。
    乡领导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又解释说,离乡政府驻地十五里地的一个村子里,死了一个五保户孤寡老人,江富贵赶早去帮忙发丧去了,乡里跟他说好了中午赶回来的。
    乡里给了一些关于江富贵的材料,但都是些看起来很稀松平常的小事,根本没有特别感人或典型的可报道之处。
    中午,乡里招待我们吃了农家宴,宗清川做为市里下来的“领导”,被重点敬奉着,喝的有些些高。
    在这种场合,我一贯的作风是矜持而冷感,所以乡里的干部们对我只是客气热情的招呼着,不敢过于套近乎。
    一直过了晌午,江富贵才一裤腿泥泞地赶回来,脚上一双廉价白运动鞋都脏污的看不出模样来了。
    这个四十多岁的乡民政助理很瘦,黑,木纳,少白头非常显老,脸被风给糙的好象有六十岁了。
    他骑了一辆老款自行车,轮胎和链条、车辐条上全箍满了泥。
    乡领导不悦地批评他,不是说好中午回来配合市人事局同志工作的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江富贵纳纳地说,“丧事这种事,哪儿能草草糊弄过去的,,再说了,通村里那段路,下过雨后全成了烂泥塘,自行车走一段就让烂泥给糊死了,我是抗着车子走了几里地才上了硬路的,,就晚了,,领导莫怪哦。”
    说着,浑浊的眼睛惶恐地看了看我和宗清川,脸上犹自滚着汗水,一看就是又饿又累。
    看他这样,我好象看到了老家农村普通老农那些类似的面孔,于心不忍,连忙说,“请江助理先吃饭吧,吃了东西我们再谈。”
    宗清川醉意懒怠地说,“好吧,你先吃饭,我们先休息一下。”
    乡领导对于江富贵这种上不得台面、给乡里丢面子的孬样有些尴尬并火大,一边奉承着我们、一边训斥江富贵说,“赶紧地吃几口饭,别耽误人事局同志的工作。”
    江富贵吃饭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还是林峰打来的,我没有接,摁断,调到了静音,把手机装回了包里。
    我承认自己有些任性,在我想要他一个回电的时候他没回,等他有了时间再拨回来时,我已经失去了找他的兴趣和等他的耐心,认为没有必要了。
    而堂堂的林总,想必也不会为了我一个并不怎么重要的电话再坚持回拨了。
    江富贵吃完饭以后,坐到我们对面,也是扑洒着眼皮,不敢抬头看我和宗清川,一副有问必答的样子。
    宗清川问了他几个问题,他都是结巴拘谨地呐呐不成言,宗清川急了,问他工作这二十来年,到底做过什么难忘的好事?做过多少?都有哪些常人难及的具体工作?
    江富贵的手紧张地抖起来,头垂的更低了,声音也更小了,“我,我不会说,,时间太久,干的事太杂,我都忘了,,要不你们别问我了,我也记不清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宗清川简直沉不住气了,“不是我们非要问你,江助理,这是市领导指派的任务,这对你是好事!你好好想想,自己归纳总结一下,把实际事迹和材料报上来,明天周五了,最晚下周一,我们的目标考核工作就要出结果的。”
    我们是市里下来的,连乡里的一把手二把手都给我们面子,宗清川的语气这样一急躁,江富贵这老实八交的小民政助理就更惶恐地说不出话来了。
    我知道,宗清川对这种没有背景的基层普通干部没什么兴趣和工作热情,也知道他不想每天都往这离市里几百里地的穷山沟里跑,所以就试着说,“宗科,您身有职务,重要工作多,晚上还需要赶回家照顾家庭,要不这样吧,明天是周五了,我留下来跟着江助理跑跑下面的村子,具体采访一下村民们,争取周末这两天理出思路和脉络来,连夜赶个初稿,周一您审核一下,可不可行?”
    这次任务宗清川是挑头的,就算稿子是我写的,署名也是他排在前,对他没什么影响,所以一听我这样说,他略一思忖,就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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