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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排路与浓和林阿漫见面之前,齐靖州没忘了先将林菁菁的事情处理一下。</p>
林菁菁到底只有七岁,还只是个不怎么懂事的孩子,做出这种事情来,和林阿漫的胡乱教导脱不开关系。齐靖州安抚好路与浓,又亲自去找林菁菁,将小孩子好好教育了一顿,然后拉到路与浓面前道歉。</p>
林菁菁一开始很不情愿,因为醒来后就一直没见到林阿漫的关系,她更是认为是路与浓毁了她的家,赶走她的妈妈,抢走她的爸爸,对于构陷路与浓一事,她根本就不后悔,也不认为自己错了。然而在僵持了半个小时之后,她开始明白,她的爸爸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爸爸了,不是她掉几滴眼泪,露一个委屈的表情,他就会什么都依着她。</p>
甚至,鼓起勇气抬起眼睛,想要顶嘴的时候。早熟的孩子看懂了男人眼中的漠然——她已经没有撒娇的权力了,他是真的,不想再要她了。</p>
“爸爸……我知道错了。”林菁菁开始慌了,哭着说,“我去跟阿姨道歉,你不要将我送走好不好?我不想叫别人爸爸妈妈,只有你才是我的爸爸……”</p>
齐靖州没有允诺什么,“知道错了?那就去道歉吧。”</p>
于是林菁菁抽抽噎噎地站到了路与浓面前,苍白消瘦的小手绞着衣角,低着脑袋,小声地跟路与浓道歉:“对不起,阿姨,我不该说谎,不该伤害你……你原谅我好不好?”</p>
路与浓看见,话都还没说完,几大滴眼泪就砸了下来。</p>
她并不了解林菁菁以前做过什么,简司随跟她说的时候侧重的是林阿漫,所以在她看来,这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而已,或许早熟了一些,但和“恶毒”一类的词语没多大关系。</p>
更何况,她也不是多在乎林菁菁的道歉,就可有可无地接受了,“没事,知道错了就好。”</p>
而林菁菁在出了病房后,小心翼翼地抬头看齐靖州,“爸爸,阿姨原谅我了。”她眼中闪着希冀的光,嗫嚅道:“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你是我爸爸,你怎么能不要我。</p>
“菁菁,我知道你已经懂事了,希望以后能够更懂事一点。”齐靖州没有回应,只轻轻拍了拍小孩的发顶,平静地告诫了一句。</p>
林菁菁他是不会留下的,这样对小孩子似乎有些绝情,但是也不是没了他,她就会一无所有。</p>
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林菁菁茫然又不安,一个劲地在心里安慰自己,齐靖州不会不要她的。</p>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拽住了齐靖州的衣角。</p>
齐靖州没有拒绝。</p>
小女孩弯着眉眼笑了。</p>
齐靖州说:“走,我送你回病房。”林菁菁本来已经可以出院了,但是出院了要送去哪里?齐靖州不想带她回家,怕节外生枝,索性就让她继续待着,等找到收养的人了直接送走。</p>
林菁菁欢喜地跟上了男人的脚步,在走进电梯之前,回头望了一眼路与浓所在的病房,眼中闪过幽冷的光。</p>
路与浓恰好走出来,捕捉到了小孩的那眼神,怔了一瞬,微微眯起了眼睛,在小孩有些惊慌的视线里,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像是挑衅。</p>
路与浓觉得有些可惜,她之前似乎是看错了人了?早知道这小孩的真实面目是这样的,刚才就不该这样轻易地放过她。</p>
……</p>
路与浓以为,齐靖州说给她安排和林阿漫见面的机会,是去探监,然而几天之后,齐靖州竟然带着她去了一个茶馆,还特意弄了一个挺高档的包间。</p>
“有必要弄成这样?”路与浓有些不能理解。</p>
齐靖州简短地解释道:“不想让你待得不舒服。”</p>
路与浓到的时候,林阿漫已经到了,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整个人都十分憔悴,带出来说是齐靖州的阿姨,路与浓都相信。</p>
林阿漫似乎并不知道今天被带出来要见的是谁,但眼神间隐藏着几分期待的亮光,还显得有些紧张,不停地喝茶水,包间桌上免费的茶水都快被她喝完了。</p>
她大概以为是齐靖州想要见她,以为有了重获自由的机会。</p>
又探了探头,透过复古的格子窗,路与浓发现,包间里除了林阿漫,还有两个警察。</p>
路与浓还没进去,在外头瞧见那情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那两个警察待会儿也要留在里面吗?”</p>
“乖。”齐靖州安抚她,“你不让我听,但是我也不放心让你跟她单独待在一会儿,要是她想要伤害你怎么办?反正里面两个都是陌生人,你想说什么也不需要顾忌,关键时候还能保护你。”</p>
路与浓勉强接受了这安排,她也没想和林阿漫聊敏感话题,都是些情情爱爱恩怨纠葛的,说不定人家两个警官还不乐意听。</p>
齐靖州又交代:“我就在旁边和人谈生意,待会儿结束了可以直接过来找我。”他们就站在窗外,因为顾忌着不想让林阿漫发现,说话声音有点小,齐靖州刻意将嘴唇凑在路与浓耳边,让路与浓耳朵酥酥麻麻又痒得厉害。</p>
路与浓敷衍又不自在地点点头,“知道了。”避开的同时一把推开他,然后径自走过去推开了门。</p>
在她进去的那一瞬,林阿漫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中迸发出耀眼的光。</p>
路与浓被椅子和地板摩擦弄出的巨大声响吓了一跳,脚步微微一顿。</p>
看见是她,林阿漫脸色猛然大变。“是你?!”她咬牙切齿,面目狰狞。</p>
“是我,怎么了?你以为是谁?”路与浓对那两个站得挺直的警察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走过去在林阿漫对面坐下。</p>
“为什么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林阿漫显然不能接受她等的人竟然是路与浓的事实,事实上她一直以为,她今天会看见的是齐靖州。在刚才等待的十几分钟里,她紧张不安地整理着陈旧又不合身的衣服,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指梳理着有些发黄的头发,就怕太过狼狈憔悴,给齐靖州一个不好的重逢印象。谁知道,怀着那样一腔心思,她等来的竟然是路与浓!</p>
是谁都比是路与浓好!</p>
“怎么不能是我?你以为你今天为什么会在这里?”路与浓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女人,想要看看她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竟然让曾经的她吃过那么多的亏,可是林阿漫现在过得实在是不怎么好,她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她身上有什么闪光点。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路与浓慢悠悠地端起茶壶,想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如果不是我想见你。你现在大概还在监狱里劳动改造吧?我长这么大,都还没进过监狱呢,一直很好奇里面是什么样子,你要是不介意,倒是可以跟我讲讲。”</p>
林阿漫气得浑身发抖。</p>
路与浓倾着茶壶,才发现里面竟然没水了,她“啧”了一声,没说话,直接又把茶壶放回去了,抬眼的时候扫了林阿漫一眼。</p>
那茶壶原来是满的,里面的装的是免费茶水。现在都进了林阿漫的肚子。虽然路与浓没说什么,但是她那一眼,让林阿漫出奇地难堪,自发以为路与浓是在嘲笑她,气得差点没喘上气来。</p>
“你这个贱人!不要太过分!”她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已经崩断了,竟然直接就朝路与浓扑了过来。</p>
路与浓动都没动一下,果然,林阿漫还没到她面前,就被那两个警察给扭回去了。</p>
被强硬地按着坐在椅子上,林阿漫抖着唇,赤红着眼,死死地瞪着路与浓。</p>
路与浓说:“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今天来,不是来羞辱你的——当然,如果你非要让我羞辱,我也没办法。我坐在这里,就是想听你说说你和齐靖州的甜蜜情史。”</p>
林阿漫霎时愣住,接着又冷笑,“你又想了什么新奇方法来羞辱我?”</p>
路与浓像没听见她说了什么话似的,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今天时间多得很,你就尽情地说,想说多少说多少。直到我不愿意听为止。”</p>
有服务员敲了门,送了茶水进来,还微笑着跟路与浓解释说:“是那位先生叫送来的。”</p>
路与浓知道她说的是齐靖州。</p>
林阿漫也猜到了,剧烈地挣扎起来,对服务员吼:“我要见他……我要见他!他在哪里?!”吼着吼着她自己湿了眼眶。</p>
服务员被吓到了,跟路与浓说了声后,连忙退了出去。</p>
“他在这里对不对?!”林阿漫瞳孔都在颤动,“我就知道他会来看我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故意拦着不让他见我?!”</p>
“你说是就是吧。”路与浓被她吵得脑仁疼,有些不耐烦,“林小姐,我就那么一个要求,如果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多待了,不耽搁你回监狱改造了,怎么样?”</p>
林阿漫脸色一青,死死瞪了她半晌,在路与浓似乎就要站起来的时候,她忽而笑了一下,“好啊,你想听,我就告诉你。”</p>
……</p>
路与浓从包间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p>
林阿漫并没有说完,但是说来说去也就那些事而已——齐靖州有多爱她,又为她做过什么,路与浓没耐心听下去了。</p>
虽然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并且一直抱的都是“了解别人的故事”的心态,可是听着林阿漫得意又甜蜜地回忆和齐靖州的过往,她竟然越来越心塞,心头直冒火,她怕再不出来,会忍不住冲上去和林阿漫打一架。</p>
齐靖州在的那个包间门还关着,里面还有人说话的声音,显然是还没出来。路与浓也没想去找他。气冲冲地就要直接离开,谁知道路过那包间的时候,恰好门从里面开了,齐靖州和几个男女一起从里面走了出来。</p>
“浓浓?说完了?”齐靖州先开口,看见路与浓已经快要走过包间的位置了,他看出了些什么,“不是让你来找我吗?”</p>
路与浓没说话,看了他身后一眼,都是些年轻人,和他年纪相仿,言行间并不疏离。倒像是朋友。</p>
一个女人看了路与浓一眼,挑眉,“齐哥,这位是……”</p>
齐靖州眉眼微微柔和,正要说话,路与浓忽然抢先道:“我要先走了,你有事尽管去忙。”说着当真就一刻也不停留。</p>
齐靖州笑容一敛,连忙追上去,“浓浓,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跟我生气?谁惹你生气了?”</p>
谁惹的?除了林阿漫还能有谁?路与浓白了一眼,觉得齐靖州这问题完全是废话。</p>
“没谁惹我!”她挣脱齐靖州的手。</p>
“她跟你说了什么了?”</p>
路与浓不耐烦说,“你去问她不就好了?”接着忍不住酸溜溜地道:“人家可一直都在等你呢,你倒好,人家惦念着你,你却一面也不肯见。”</p>
听见她这话,齐靖州就知道大概怎么回事了,失笑,故意问她:“真的要我去见她?”</p>
“你爱去就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拦你!”路与浓难以忍受地拔高声音,说完才知道自己有如何失态,脸色变了变,隐约闪过一丝难堪,转身就逃。</p>
齐靖州一把将她拽住。“别闹了,我不去见她,骗你的,你知道,我最怕你不开心了。”虽然知道路与浓说的都是赌气的话,可是那句和她没关系,还是让他的心沉了沉。</p>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不知道齐靖州又发什么神经,将她手拽得生疼,路与浓心烦气躁地挣扎起来。</p>
齐靖州这才反应过来,稍稍松开她手,然后不由分说强硬地将她搂住。往那几个人那边走,“乖,别生气了,我带你认识几个人。”</p>
那几个年轻人还等在原地,被齐靖州带过去,就算不给齐靖州面子,路与浓顾及自身仪态和形象,也不好再闹,只悄悄在他腰后掐了一把,以作报复。</p>
齐靖州眉头都没皱一下,任由她闹腾。只将那几个人一一介绍给她,然后说:“以前跟你介绍过,你现在忘了,再让你们认识一遍。”</p>
又对那几人说:“这是你们嫂子。”</p>
几人收起打量路与浓的目光,一个个笑着喊“嫂子好”。他们都是认识路与浓的,齐靖州说的介绍,是在曾经给路与浓办的那个生日宴上。一年前路与浓出的事,他们都有所耳闻,由于和齐靖州关系亲近,知道的更是比别人多,所以当时齐靖州受到多大的打击。过得有多颓废,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那时候才知道原来齐靖州竟然这样深爱着一个人。</p>
都没想到,路与浓竟然还能回来。因为听说了路与浓当初情况的凶险,所以刚才有些不敢认人——谁知道是不是齐靖州找来的长得像的替身?认错人就尴尬了。</p>
齐靖州亲口承认之后,才都放下心来,一声声“嫂子”喊得极其的真诚,几个女人还十分热情地主动跟路与浓搭话。</p>
路与浓笑容僵硬地回应着。</p>
“齐哥,今天你不忙了吧?带嫂子跟我们一起去玩玩?”有人提议道,“宾山那边新开了一家俱乐部,我那天跟人去过一趟,挺好玩的,有不少新奇的设施,场地也够大……”</p>
齐靖州听完没表态,先问路与浓:“想去吗?”</p>
路与浓说:“随便你。”这态度已经算好的了,要不是顾忌着他这些朋友在,她理都不想理他的。</p>
“齐哥好会疼人啊,嫂子真幸福……”有人起哄。</p>
齐靖州笑笑没说话,路与浓感受到那些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有些窘迫,连被齐靖州牵着的手都不好意思挣回来了。</p>
最终齐靖州还是同意了,路与浓回来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带她出去过,总是在家里,他也怕她闷。</p>
决定好了,众人正欲离开,伴随着开门的动静,一道颤抖的女声忽然响起:“……靖州!”</p>
是林阿漫跑出来了,大概是听见了外面的声音,辨别出了齐靖州的存在。她身后两个警察被林阿漫弄得措手不及,等他们将人制住,林阿漫已经冲出来了。</p>
“靖州!”看见齐靖州,林阿漫眼泪蓦地就下来了,“今天是你要见我对不对?”她挣扎着想往齐靖州这边跑,却被牢牢制住动弹不得,“靖州,我好想你啊……”她声音哽咽,委屈又难过。</p>
齐靖州这边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当初齐靖州和林阿漫的事情,他们之中有人隐约听到过,但是齐靖州瞒得很紧,他们连人都没见到过,后来见到路与浓,就误以为那个人就是路与浓,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一个林阿漫的存在。</p>
“齐哥,这……”</p>
“没事。”齐靖州脸上波澜不兴,看向林阿漫的眼神除了打量就只剩下陌生。</p>
“抱歉,齐先生。”那两个警察一脸愧色,带着林阿漫就要走。</p>
林阿漫尖叫起来,疯了一样剧烈地挣扎着,“靖州!”她扭头,看见齐靖州眼中的冷静,如坠冰窟,“靖州!你说过你爱我的!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p>
他的冷漠,让她终于想起来。她之所以会落到这个田地,都是因为,他亲自将她送入了监狱,就为了给路与浓出气,就为了哄路与浓开心。</p>
他说爱她,都是骗她的!</p>
“靖州……”被拖着走得越来越远,朦胧的视线里齐靖州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林阿漫再一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她觉得浑身冰冷,像是突然进入了冬天。</p>
“哈!”她忽然笑起来,歇斯底里地冲着齐靖州的方向喊叫:“你以为你能如愿吗?!我都告诉她了!你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我都告诉她了!她不会跟你在一起的!哈哈哈哈哈!”</p>
她满脸的泪。说完那几句话,竟然感到畅快至极。</p>
既然她被抛弃了,凭什么路与浓能得到她梦寐以求的东西?!</p>
凭什么他不要她了,却还想从其他女人身上得到幸福?!</p>
……</p>
林阿漫被拖走了,气氛却依旧凝滞。</p>
齐靖州表面平静,可是内里已经开始不安。他早就猜到林阿漫见到路与浓,会发现她已经失忆,也早在送路与浓来跟林阿漫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承受后果的准备——她不会从林阿漫口中听到什么好话,过后肯定会生气,会更加的厌恶他。可是这个时刻当真到来。他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这个后果,他也并不愿意去承受。</p>
“浓浓……”</p>
“啧。”路与浓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仿佛这些都和她毫不相关,“她都告诉我了。看不出来啊,齐先生以前竟然是那样浪漫的一个人,肯为了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干出那些事情来,只是我不太理解,明明爱得那么深,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还把人送进监狱里,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样狠心的前男友。那个小孩子大概就是她女儿吧?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人弄出去?孩子都还养着,难道要让她一辈子没妈?或者你打算重新给她找一个后妈?”</p>
在越来越冷凝的气氛里,她笑容轻松,似乎根本无所谓,“那你一定要找一个能带孩子的。我就不行了,不但我不喜欢给人当后妈不说,给那小孩当后妈,我一定忍不了三天就会弄死她,毕竟年纪这么小又这么狠毒的小孩实在是少见——起码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p>
齐靖州脸色已经沉了下去,几个年轻人都尴尬着,不敢开口说话。</p>
虽然是挺亲近的朋友。但是齐靖州的心思太难琢磨,他们都摸不准齐靖州会是什么反应。</p>
而在一众等待中,齐靖州开口了,他说:“暂时先别生气了,回家我们再谈这事,现在,先去玩。”没一个预料到他会这样说。</p>
路与浓轻嗤了一声,没再说话。</p>
一开始说话的那蔡湘是个自来熟,就刚才那几分钟时间,她已经跟路与浓姐妹相称了,这时见气氛焦灼,就上前拉住了路与浓的手,笑着转移话题,“与浓你先别生气了,齐哥这意思明显就是回家任你处置啊,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先玩尽兴了再说,反正他是逃不了的。”</p>
其余几个人纷纷开玩笑似的跟着附和。</p>
路与浓不好落其他人的面子,最终还是妥协了,只是上车的时候,跟着蔡湘跑到了她车上,看都没看齐靖州一眼。</p>
她不是在赌气,这些日子那颗心起起落落,犯了几回傻,好在最终还是清醒了。</p>
林阿漫说的话,她不会蠢到全部相信,但是不可能全是假的。</p>
说到底,她其实也根本没相信过齐靖州,她哪敢啊?</p>
握着手中的手机,她心中终于生出了几分安全感。</p>
上面有一条新的短信,来自傅临。</p>
在安排路与浓和林阿漫见面之前,齐靖州没忘了先将林菁菁的事情处理一下。</p>
林菁菁到底只有七岁,还只是个不怎么懂事的孩子,做出这种事情来,和林阿漫的胡乱教导脱不开关系。齐靖州安抚好路与浓,又亲自去找林菁菁,将小孩子好好教育了一顿,然后拉到路与浓面前道歉。</p>
林菁菁一开始很不情愿,因为醒来后就一直没见到林阿漫的关系,她更是认为是路与浓毁了她的家,赶走她的妈妈,抢走她的爸爸,对于构陷路与浓一事,她根本就不后悔,也不认为自己错了。然而在僵持了半个小时之后,她开始明白,她的爸爸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爸爸了,不是她掉几滴眼泪,露一个委屈的表情,他就会什么都依着她。</p>
甚至,鼓起勇气抬起眼睛,想要顶嘴的时候。早熟的孩子看懂了男人眼中的漠然——她已经没有撒娇的权力了,他是真的,不想再要她了。</p>
“爸爸……我知道错了。”林菁菁开始慌了,哭着说,“我去跟阿姨道歉,你不要将我送走好不好?我不想叫别人爸爸妈妈,只有你才是我的爸爸……”</p>
齐靖州没有允诺什么,“知道错了?那就去道歉吧。”</p>
于是林菁菁抽抽噎噎地站到了路与浓面前,苍白消瘦的小手绞着衣角,低着脑袋,小声地跟路与浓道歉:“对不起,阿姨,我不该说谎,不该伤害你……你原谅我好不好?”</p>
路与浓看见,话都还没说完,几大滴眼泪就砸了下来。</p>
她并不了解林菁菁以前做过什么,简司随跟她说的时候侧重的是林阿漫,所以在她看来,这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而已,或许早熟了一些,但和“恶毒”一类的词语没多大关系。</p>
更何况,她也不是多在乎林菁菁的道歉,就可有可无地接受了,“没事,知道错了就好。”</p>
而林菁菁在出了病房后,小心翼翼地抬头看齐靖州,“爸爸,阿姨原谅我了。”她眼中闪着希冀的光,嗫嚅道:“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你是我爸爸,你怎么能不要我。</p>
“菁菁,我知道你已经懂事了,希望以后能够更懂事一点。”齐靖州没有回应,只轻轻拍了拍小孩的发顶,平静地告诫了一句。</p>
林菁菁他是不会留下的,这样对小孩子似乎有些绝情,但是也不是没了他,她就会一无所有。</p>
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林菁菁茫然又不安,一个劲地在心里安慰自己,齐靖州不会不要她的。</p>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拽住了齐靖州的衣角。</p>
齐靖州没有拒绝。</p>
小女孩弯着眉眼笑了。</p>
齐靖州说:“走,我送你回病房。”林菁菁本来已经可以出院了,但是出院了要送去哪里?齐靖州不想带她回家,怕节外生枝,索性就让她继续待着,等找到收养的人了直接送走。</p>
林菁菁欢喜地跟上了男人的脚步,在走进电梯之前,回头望了一眼路与浓所在的病房,眼中闪过幽冷的光。</p>
路与浓恰好走出来,捕捉到了小孩的那眼神,怔了一瞬,微微眯起了眼睛,在小孩有些惊慌的视线里,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像是挑衅。</p>
路与浓觉得有些可惜,她之前似乎是看错了人了?早知道这小孩的真实面目是这样的,刚才就不该这样轻易地放过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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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与浓以为,齐靖州说给她安排和林阿漫见面的机会,是去探监,然而几天之后,齐靖州竟然带着她去了一个茶馆,还特意弄了一个挺高档的包间。</p>
“有必要弄成这样?”路与浓有些不能理解。</p>
齐靖州简短地解释道:“不想让你待得不舒服。”</p>
路与浓到的时候,林阿漫已经到了,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整个人都十分憔悴,带出来说是齐靖州的阿姨,路与浓都相信。</p>
林阿漫似乎并不知道今天被带出来要见的是谁,但眼神间隐藏着几分期待的亮光,还显得有些紧张,不停地喝茶水,包间桌上免费的茶水都快被她喝完了。</p>
她大概以为是齐靖州想要见她,以为有了重获自由的机会。</p>
又探了探头,透过复古的格子窗,路与浓发现,包间里除了林阿漫,还有两个警察。</p>
路与浓还没进去,在外头瞧见那情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那两个警察待会儿也要留在里面吗?”</p>
“乖。”齐靖州安抚她,“你不让我听,但是我也不放心让你跟她单独待在一会儿,要是她想要伤害你怎么办?反正里面两个都是陌生人,你想说什么也不需要顾忌,关键时候还能保护你。”</p>
路与浓勉强接受了这安排,她也没想和林阿漫聊敏感话题,都是些情情爱爱恩怨纠葛的,说不定人家两个警官还不乐意听。</p>
齐靖州又交代:“我就在旁边和人谈生意,待会儿结束了可以直接过来找我。”他们就站在窗外,因为顾忌着不想让林阿漫发现,说话声音有点小,齐靖州刻意将嘴唇凑在路与浓耳边,让路与浓耳朵酥酥麻麻又痒得厉害。</p>
路与浓敷衍又不自在地点点头,“知道了。”避开的同时一把推开他,然后径自走过去推开了门。</p>
在她进去的那一瞬,林阿漫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中迸发出耀眼的光。</p>
路与浓被椅子和地板摩擦弄出的巨大声响吓了一跳,脚步微微一顿。</p>
看见是她,林阿漫脸色猛然大变。“是你?!”她咬牙切齿,面目狰狞。</p>
“是我,怎么了?你以为是谁?”路与浓对那两个站得挺直的警察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走过去在林阿漫对面坐下。</p>
“为什么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林阿漫显然不能接受她等的人竟然是路与浓的事实,事实上她一直以为,她今天会看见的是齐靖州。在刚才等待的十几分钟里,她紧张不安地整理着陈旧又不合身的衣服,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指梳理着有些发黄的头发,就怕太过狼狈憔悴,给齐靖州一个不好的重逢印象。谁知道,怀着那样一腔心思,她等来的竟然是路与浓!</p>
是谁都比是路与浓好!</p>
“怎么不能是我?你以为你今天为什么会在这里?”路与浓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女人,想要看看她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竟然让曾经的她吃过那么多的亏,可是林阿漫现在过得实在是不怎么好,她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她身上有什么闪光点。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路与浓慢悠悠地端起茶壶,想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如果不是我想见你。你现在大概还在监狱里劳动改造吧?我长这么大,都还没进过监狱呢,一直很好奇里面是什么样子,你要是不介意,倒是可以跟我讲讲。”</p>
林阿漫气得浑身发抖。</p>
路与浓倾着茶壶,才发现里面竟然没水了,她“啧”了一声,没说话,直接又把茶壶放回去了,抬眼的时候扫了林阿漫一眼。</p>
那茶壶原来是满的,里面的装的是免费茶水。现在都进了林阿漫的肚子。虽然路与浓没说什么,但是她那一眼,让林阿漫出奇地难堪,自发以为路与浓是在嘲笑她,气得差点没喘上气来。</p>
“你这个贱人!不要太过分!”她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已经崩断了,竟然直接就朝路与浓扑了过来。</p>
路与浓动都没动一下,果然,林阿漫还没到她面前,就被那两个警察给扭回去了。</p>
被强硬地按着坐在椅子上,林阿漫抖着唇,赤红着眼,死死地瞪着路与浓。</p>
路与浓说:“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今天来,不是来羞辱你的——当然,如果你非要让我羞辱,我也没办法。我坐在这里,就是想听你说说你和齐靖州的甜蜜情史。”</p>
林阿漫霎时愣住,接着又冷笑,“你又想了什么新奇方法来羞辱我?”</p>
路与浓像没听见她说了什么话似的,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今天时间多得很,你就尽情地说,想说多少说多少。直到我不愿意听为止。”</p>
有服务员敲了门,送了茶水进来,还微笑着跟路与浓解释说:“是那位先生叫送来的。”</p>
路与浓知道她说的是齐靖州。</p>
林阿漫也猜到了,剧烈地挣扎起来,对服务员吼:“我要见他……我要见他!他在哪里?!”吼着吼着她自己湿了眼眶。</p>
服务员被吓到了,跟路与浓说了声后,连忙退了出去。</p>
“他在这里对不对?!”林阿漫瞳孔都在颤动,“我就知道他会来看我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故意拦着不让他见我?!”</p>
“你说是就是吧。”路与浓被她吵得脑仁疼,有些不耐烦,“林小姐,我就那么一个要求,如果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多待了,不耽搁你回监狱改造了,怎么样?”</p>
林阿漫脸色一青,死死瞪了她半晌,在路与浓似乎就要站起来的时候,她忽而笑了一下,“好啊,你想听,我就告诉你。”</p>
……</p>
路与浓从包间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p>
林阿漫并没有说完,但是说来说去也就那些事而已——齐靖州有多爱她,又为她做过什么,路与浓没耐心听下去了。</p>
虽然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并且一直抱的都是“了解别人的故事”的心态,可是听着林阿漫得意又甜蜜地回忆和齐靖州的过往,她竟然越来越心塞,心头直冒火,她怕再不出来,会忍不住冲上去和林阿漫打一架。</p>
齐靖州在的那个包间门还关着,里面还有人说话的声音,显然是还没出来。路与浓也没想去找他。气冲冲地就要直接离开,谁知道路过那包间的时候,恰好门从里面开了,齐靖州和几个男女一起从里面走了出来。</p>
“浓浓?说完了?”齐靖州先开口,看见路与浓已经快要走过包间的位置了,他看出了些什么,“不是让你来找我吗?”</p>
路与浓没说话,看了他身后一眼,都是些年轻人,和他年纪相仿,言行间并不疏离。倒像是朋友。</p>
一个女人看了路与浓一眼,挑眉,“齐哥,这位是……”</p>
齐靖州眉眼微微柔和,正要说话,路与浓忽然抢先道:“我要先走了,你有事尽管去忙。”说着当真就一刻也不停留。</p>
齐靖州笑容一敛,连忙追上去,“浓浓,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跟我生气?谁惹你生气了?”</p>
谁惹的?除了林阿漫还能有谁?路与浓白了一眼,觉得齐靖州这问题完全是废话。</p>
“没谁惹我!”她挣脱齐靖州的手。</p>
“她跟你说了什么了?”</p>
路与浓不耐烦说,“你去问她不就好了?”接着忍不住酸溜溜地道:“人家可一直都在等你呢,你倒好,人家惦念着你,你却一面也不肯见。”</p>
听见她这话,齐靖州就知道大概怎么回事了,失笑,故意问她:“真的要我去见她?”</p>
“你爱去就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拦你!”路与浓难以忍受地拔高声音,说完才知道自己有如何失态,脸色变了变,隐约闪过一丝难堪,转身就逃。</p>
齐靖州一把将她拽住。“别闹了,我不去见她,骗你的,你知道,我最怕你不开心了。”虽然知道路与浓说的都是赌气的话,可是那句和她没关系,还是让他的心沉了沉。</p>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不知道齐靖州又发什么神经,将她手拽得生疼,路与浓心烦气躁地挣扎起来。</p>
齐靖州这才反应过来,稍稍松开她手,然后不由分说强硬地将她搂住。往那几个人那边走,“乖,别生气了,我带你认识几个人。”</p>
那几个年轻人还等在原地,被齐靖州带过去,就算不给齐靖州面子,路与浓顾及自身仪态和形象,也不好再闹,只悄悄在他腰后掐了一把,以作报复。</p>
齐靖州眉头都没皱一下,任由她闹腾。只将那几个人一一介绍给她,然后说:“以前跟你介绍过,你现在忘了,再让你们认识一遍。”</p>
又对那几人说:“这是你们嫂子。”</p>
几人收起打量路与浓的目光,一个个笑着喊“嫂子好”。他们都是认识路与浓的,齐靖州说的介绍,是在曾经给路与浓办的那个生日宴上。一年前路与浓出的事,他们都有所耳闻,由于和齐靖州关系亲近,知道的更是比别人多,所以当时齐靖州受到多大的打击。过得有多颓废,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那时候才知道原来齐靖州竟然这样深爱着一个人。</p>
都没想到,路与浓竟然还能回来。因为听说了路与浓当初情况的凶险,所以刚才有些不敢认人——谁知道是不是齐靖州找来的长得像的替身?认错人就尴尬了。</p>
齐靖州亲口承认之后,才都放下心来,一声声“嫂子”喊得极其的真诚,几个女人还十分热情地主动跟路与浓搭话。</p>
路与浓笑容僵硬地回应着。</p>
“齐哥,今天你不忙了吧?带嫂子跟我们一起去玩玩?”有人提议道,“宾山那边新开了一家俱乐部,我那天跟人去过一趟,挺好玩的,有不少新奇的设施,场地也够大……”</p>
齐靖州听完没表态,先问路与浓:“想去吗?”</p>
路与浓说:“随便你。”这态度已经算好的了,要不是顾忌着他这些朋友在,她理都不想理他的。</p>
“齐哥好会疼人啊,嫂子真幸福……”有人起哄。</p>
齐靖州笑笑没说话,路与浓感受到那些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有些窘迫,连被齐靖州牵着的手都不好意思挣回来了。</p>
最终齐靖州还是同意了,路与浓回来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带她出去过,总是在家里,他也怕她闷。</p>
决定好了,众人正欲离开,伴随着开门的动静,一道颤抖的女声忽然响起:“……靖州!”</p>
是林阿漫跑出来了,大概是听见了外面的声音,辨别出了齐靖州的存在。她身后两个警察被林阿漫弄得措手不及,等他们将人制住,林阿漫已经冲出来了。</p>
“靖州!”看见齐靖州,林阿漫眼泪蓦地就下来了,“今天是你要见我对不对?”她挣扎着想往齐靖州这边跑,却被牢牢制住动弹不得,“靖州,我好想你啊……”她声音哽咽,委屈又难过。</p>
齐靖州这边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当初齐靖州和林阿漫的事情,他们之中有人隐约听到过,但是齐靖州瞒得很紧,他们连人都没见到过,后来见到路与浓,就误以为那个人就是路与浓,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一个林阿漫的存在。</p>
“齐哥,这……”</p>
“没事。”齐靖州脸上波澜不兴,看向林阿漫的眼神除了打量就只剩下陌生。</p>
“抱歉,齐先生。”那两个警察一脸愧色,带着林阿漫就要走。</p>
林阿漫尖叫起来,疯了一样剧烈地挣扎着,“靖州!”她扭头,看见齐靖州眼中的冷静,如坠冰窟,“靖州!你说过你爱我的!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p>
他的冷漠,让她终于想起来。她之所以会落到这个田地,都是因为,他亲自将她送入了监狱,就为了给路与浓出气,就为了哄路与浓开心。</p>
他说爱她,都是骗她的!</p>
“靖州……”被拖着走得越来越远,朦胧的视线里齐靖州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林阿漫再一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她觉得浑身冰冷,像是突然进入了冬天。</p>
“哈!”她忽然笑起来,歇斯底里地冲着齐靖州的方向喊叫:“你以为你能如愿吗?!我都告诉她了!你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我都告诉她了!她不会跟你在一起的!哈哈哈哈哈!”</p>
她满脸的泪。说完那几句话,竟然感到畅快至极。</p>
既然她被抛弃了,凭什么路与浓能得到她梦寐以求的东西?!</p>
凭什么他不要她了,却还想从其他女人身上得到幸福?!</p>
……</p>
林阿漫被拖走了,气氛却依旧凝滞。</p>
齐靖州表面平静,可是内里已经开始不安。他早就猜到林阿漫见到路与浓,会发现她已经失忆,也早在送路与浓来跟林阿漫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承受后果的准备——她不会从林阿漫口中听到什么好话,过后肯定会生气,会更加的厌恶他。可是这个时刻当真到来。他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这个后果,他也并不愿意去承受。</p>
“浓浓……”</p>
“啧。”路与浓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仿佛这些都和她毫不相关,“她都告诉我了。看不出来啊,齐先生以前竟然是那样浪漫的一个人,肯为了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干出那些事情来,只是我不太理解,明明爱得那么深,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还把人送进监狱里,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样狠心的前男友。那个小孩子大概就是她女儿吧?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人弄出去?孩子都还养着,难道要让她一辈子没妈?或者你打算重新给她找一个后妈?”</p>
在越来越冷凝的气氛里,她笑容轻松,似乎根本无所谓,“那你一定要找一个能带孩子的。我就不行了,不但我不喜欢给人当后妈不说,给那小孩当后妈,我一定忍不了三天就会弄死她,毕竟年纪这么小又这么狠毒的小孩实在是少见——起码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p>
齐靖州脸色已经沉了下去,几个年轻人都尴尬着,不敢开口说话。</p>
虽然是挺亲近的朋友。但是齐靖州的心思太难琢磨,他们都摸不准齐靖州会是什么反应。</p>
而在一众等待中,齐靖州开口了,他说:“暂时先别生气了,回家我们再谈这事,现在,先去玩。”没一个预料到他会这样说。</p>
路与浓轻嗤了一声,没再说话。</p>
一开始说话的那蔡湘是个自来熟,就刚才那几分钟时间,她已经跟路与浓姐妹相称了,这时见气氛焦灼,就上前拉住了路与浓的手,笑着转移话题,“与浓你先别生气了,齐哥这意思明显就是回家任你处置啊,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先玩尽兴了再说,反正他是逃不了的。”</p>
其余几个人纷纷开玩笑似的跟着附和。</p>
路与浓不好落其他人的面子,最终还是妥协了,只是上车的时候,跟着蔡湘跑到了她车上,看都没看齐靖州一眼。</p>
她不是在赌气,这些日子那颗心起起落落,犯了几回傻,好在最终还是清醒了。</p>
林阿漫说的话,她不会蠢到全部相信,但是不可能全是假的。</p>
说到底,她其实也根本没相信过齐靖州,她哪敢啊?</p>
握着手中的手机,她心中终于生出了几分安全感。</p>
上面有一条新的短信,来自傅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