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轻熟重 作者:言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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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多事之春呀

    一个男人,在他女人最需要的时候他却不在身边,那要来何用?难道就是标榜自己有主,脱离齐天大剩的名头吗?还是一个被舒服的紧箍咒,令人不得自由。钱歌从那个噩梦般的屋内走出,她没有坐电梯而是走了旁边的安全楼梯。中午,楼中很静,嗝哒、嗝哒、嗝哒,高跟鞋清脆的踏在水泥楼梯上,回响着不甚嘹亮的声音。一圈圈的楼梯,仿佛是电影场景中才会出现,怎么也走不完,就像周嘉泽的出现,怎么也甩不脱。

    钱歌不确定,这是不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父亲和周伯伯,她和他,怎样也无法彻底分离。钱歌讨厌这样的缘分,中国那么大,为什么偏偏他们会有如此这般的孽缘。

    脑海中的印迹就仿佛伤口留下的疤痕,不是好了就可以一切皆无,那一道新长出的痂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而那个男人总在伤口结痂的时候再次出现,然后狠狠揭去那层结痂,看着她鲜血淋漓。

    钱歌想起大学时候宿舍里的那个姐妹,她的大拇指因为长期写字磨出了厚厚的一层茧,每到一段时间那个女孩总会拿出指甲剪去修剪它,没有疼痛的死肉露出粉嫩新肉。钱歌想,或许她心中那一层不是伤口的结痂,而是伤痛的茧。

    原本安静的安全楼梯内突然传来一声摔门的声音,接着就是一个男人压低嗓音的说话声,“你做什么?放开!”

    钱歌听到声音后不自觉的就放轻了脚步,慢慢向下走去,那声音很近,可她却看不到人。

    又是不同的男声在楼梯间响起,“那只是我的合作伙伴。”嗓音听在钱歌耳中不自觉的就挑眉,这声音带着成熟男人的性感,低低浑厚又有着一丝流浪者的沙哑,就像多年的沉香令人一品再品。

    “哼,合作伙伴?这个时候你不在公司,和合作伙伴回家做什么?”

    只这两句简单的对白,钱歌那一脑袋的耽美bl活跃在思想的最前线,咬着唇想要细细听着接下来的对白。她踮着脚尖,一点一点的向下走,探着脑袋想要寻找那声音来源,就在不经意间对上了一双黑色的眼眸。钱歌被这突如其来的眼睛吓住,更多的是偷听别人讲话的羞涩,她转着眼珠子,脑袋一扭,不甘的原路返回。

    “钱、歌!”楼下突然传来的声音令钱歌愣住,停下脚步思索起来。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那个声音的传播者站在了钱歌的面前。“你这个死女人!”

    谢一一双手放在钱歌的肩头,不停的摇晃她的身体,“你辞掉工作、换了住处、换了手机,你存心不想和我联系了是不是?”话音一转,哽咽声随至,“你从没把我当朋友。”

    钱歌没被谢一一的突然出现惊住,却被那双黑色眼眸的主人吓住,那目光中带着冷冽和警告。她心思一转,啊——,是这么回事。

    “死女人!你也住这里?”谢一一搂着钱歌的肩膀,撩着她烫直的黑发,“哼,以为拉直了我就认不出你?你那妖媚身段,丢在澡堂里了我都能认得出。”

    钱歌看到那黑色眼眸愈发深沉,不自觉的勾起嘴角,咬着谢一一的耳朵说,“你的男朋友,不错呀。”

    谢一一当场否认,“别毁我清欲。”那双桃花眼带着微风似的撇过,“别给我转移话题,难怪在c市到处都找不到你,原来你居然这儿!”

    在c市生活七年,大学四年工作三年,回想这七年中现在依然和自己有联系的只怕就剩下这个帅气外表下的神经质小受,谢一一。钱歌笑了笑,“我们留个电话吧,想必你现在也没空和我叙旧。”她实在无法忽视楼下那个强大的气场,同样也没有心情在离开那个似曾相识的房间后,再见故人。

    谢一一很识趣的交换电话,在钱歌离开的时候还放了句没有任何威胁作用的狠话,“死女人,敢再给我消失,老子阉了你!”

    钱歌出了公寓楼,被谢一一的一翻搅局她那纠结凌乱的心绪也找不到个出口再去烦恼。手中握着手机,原本光滑的屏幕因为她的不爱惜露出一道道划痕,清晰可见。这个时候,她想起了他。

    钱歌试着给向维政拨打手机,她祈祷那端不是机械的女声,即便是那漫长的没有回应的等待也好,起码那样子她不觉得是自己一个人的孤单。

    王牌兵吴昊站在副团长的屋里,听到那嗡嗡震动的手机,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看?又或者该不该接听呢?他放下手中的包,走到桌子前,手机上是一张女子的照片,灯光有些暗,看不分明。可来电显示上的那一行小字却让这个王牌兵,大为震动。

    我的小女人。

    吴昊拿着手机,嘴巴呈张开状,愣愣的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如果他的眼睛是子弹,那这手机早不知道被射穿多少次。就在他发呆的时候,手机那端终于不甘这样独自的等待,突然断了。手中的震动消失,吴昊才惊觉他错过了什么。他拿着手机调出未接来电,大脑在短时间内出现高频率负荷,最终拨了过去。

    “您好!”

    钱歌一愣,又看了看手机,这带着羞涩又害怕的声音确实是那个男人的电话,“向维政?”她满是疑问的说出这个名字。

    “不不不。”吴昊摆着手,“我,我是副团长手下的兵,那个啥?您是副团的女朋友吧。”

    “是。他的手机怎么是你接听,他是不是又在忙?”钱歌有些失望的看着天空,这附近是郊区,能看到大片大片的油菜花,一眼的黄色花朵望不到头,漂亮极了。她能看到结伴的情侣们,听到他们欢快的笑声。

    吴昊的指甲划着桌子,低着个脑袋,“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但是吧,你这电话打来了。我要是不说心里头过意不去,可我要是说吧,又怕副团醒过来揍我。虽然他一时半会儿揍不了,可是他要是发起火来,那可是了不得呀。”

    钱歌不明白那方究竟想表达什么,但是她却觉得向维政手下的兵和他一样,总透着股傻气。

    “那,那啥。我告诉你,你千万别激动啊。我也是看我们副团这么多年,身边一个女朋友都没有,怪可怜的。现在有了,可不,不容易。我们副团人可好了,你不知道他平时对我们可好了。其他团的人都羡慕我们,说我们有这么好的副团。那,那啥,你在听不?”吴昊出生农村,家里穷没上什么学,部队赵新兵他就来了,一呆就是这么些年。为人朴实,拼命认真,有着一股子狠劲儿,因此成为向维政团里的王牌兵。

    “小空军,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钱歌不知道那方究竟唱的是哪一出,没有头绪的在那里说着。

    吴昊挠了挠头,“那,那啥。副团要是揍我,您可得拦着点啊。我这是拼了命的告诉你呢。副团他受伤了,在医院躺着呢。”

    “受伤?!”钱歌心中一紧,“怎么会受伤呢?他现在人怎么样?”

    “那,那啥。军事秘密,我不能多说。副团要是知道我告诉你他受伤了,肯定得活剥了我呀。反正,反正就是受伤。刚脱离危险期,我刚从医院回来,他还没醒呢。这正给副团收拾东西,你电话就来了。”吴昊看了眼收拾了一半的衣服、毛巾,就像看到了已经醒来的向维政,不自觉的就瑟瑟抖了一下。“您,您,您别说是我说的成不?”

    “我不会说的,谢谢你。”钱歌问清楚医院病房号,一刻不停的就坐上出租车向中校的方向开去。

    医院三楼,最里间的病房外站着两名士兵,可这两名士兵却忘了做为一名军人该有的军姿。他们不时探头探脑的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向里看去。病房内,男人的上身裹着层层纱布,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

    吴昊拿着必备的用品从外面走过来,问到,“醒了没?”

    对方摇了摇头,说,“还没呢,医生不是说今儿上午就醒的吗?这都下午了,怎么还不醒呢?”

    吴昊也是皱着眉头,他那一分钟一百多下的心脏跳动这个时候更加的剧烈,“我把东西放进去,一会儿就问问医生到底咋回事。”

    三名空军在门□换了眼神,无奈的看着病房内的男人。不是吴昊夸口,也不是他故作夸张,那是因为向维政真的是一名对士兵认真负责的好长官。这次受伤也是因为一名新兵在射击训练中紧张,导致子弹偏离太多,就在那千钧一刻,向维政推开别人却自己中枪,子弹险险的擦过他的右胸,还好没有伤及心肺。不然后果真的很难想象。

    那次警局向他们团借人,听说就是副团让人写下保证书,他们的命,副团看的比谁都重。男儿有泪不轻弹,男人的感情隐藏在深深的细腻之中,他们是血肉之躯又怎么能不感动副团的那份心思。

    吴昊放下东西,看了眼还在床上躺着的向维政,脸色难看,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他轻轻从房内走出,关上门,向医生办公室走去。刚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对着门外的两名士兵说,“一会儿可能有个女的要来看副团,你们可别拦着啊。那是副团的女朋友,知道不?”说完吴昊转身走人。

    门口的士兵问到,“哎哎,叫啥呀,我们可不随便放人啊。”

    吴昊眉头一皱,副团的手机上也没写叫啥名呀,他一摆手,“放人就是,哪那么多话!”

    就在吴昊坐在医生办公室里倾听医生那一番长篇的医学术语的时,确实有一名女子到了病房门口,只是她一身蓝色空军制服,利落短发,眉眼中除了英姿外更多了份焦心。

    第30章 中校的笨拙

    “彭中尉。”病房外的两名空军立正、敬礼,彭唯唯回以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问到,“他怎么样了?”

    “刚刚脱离危险期,还没醒。”

    彭唯唯点点头,推开病房的门。左手托着蓝色的卷檐帽,右手提着漂亮的水果篮,她走到病床前,轻轻坐下。伸手摸了摸病床上的那张面孔,微凉的手碰触温热的脸颊,令她舍不得放开,多久没这样看维政哥了?年龄、时间,让他们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今天上午,彭唯唯奉命到向维政所在团处理军务,这样的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没想到向维政居然没在,几经周折下她才打听到,他居然中枪受伤了。彭唯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向维政。她有些庆幸,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是她的维政,对着她不躲不闪,不会拿妹妹当借口。

    “维政哥,你要赶快好起来。”她拿起向维政的手放在脸颊处,她记得小时候每当她哭的时候,维政哥就会出现,然后替她擦掉眼泪。彭唯唯闭上眼睛,头枕在白色的被子上,手下是他的手,他们十指交握,这样片刻的宁静是她期待许久的。

    吴昊在听了医生的话后依然一头雾水,“那啥医生,您别给我整那一套一套的,俺听不懂。您就说,我们副团啥时候醒吧。”

    身着白褂的医生伸手推了推无框眼睛,慢条斯理的说到,“简单一点,就是说,你们副团除了身上中了枪伤外,最近也是疲劳过度。我不是说你们的体能训练,而是他的脑力耗费很多。加上这次重创,所以身体机能缓慢一些也是正常的。”

    中午时分,病房周围都很静。向维政的主治医生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说起话来十句有九句半是吴昊听不懂的,再加上那一副时不时反光的透明眼镜,更令此人的形象在吴昊心中不断放大。

    “医生,你给个准话,啥时候醒?”

    呵呵,医生轻笑,“放心,小伙子。今天下午一定能醒过来,别担心。”

    “哎哎,有您这句话就成。”吴昊得到医生的答复,快步走回病房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战友。

    病房外的两名士兵,身体笔直,标准的军姿站在房门外,见到吴昊后挤眉弄眼的说,“切,还不说。我们又不是不认识。”

    吴昊不明所以,“说什么呢?”

    “彭中尉啊,人在里头呢。”站岗的小士兵咧着一张嘴,彭中尉他们又不是没见过,部队里头的男人也是八卦的,更何况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追着他们副团,他们想不知道也不行呀。

    “谁?!”吴昊的惊讶从嘴里发出,声音不免高了几个分贝,他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的情形。蓝色的军装,桌边放着女军特有的卷檐帽,他眼前一黑,这可坏了!可是他又不敢进去,彭中尉是出了名的高傲,除了上级和副团,这妞是谁的帐都不买。吴昊站在门外焦急的踱步,可却想不出一个办法来改变眼下的情形。

    钱歌匆匆走进空军医院的住院部,高跟鞋噼里啪啦的在楼道上踩的清脆乱响,她看着病房的房门号,613,614,615,她一个个的数着,一直走到那层的最里面看清楚门口站着的军人。

    “请问,向维政是住在这间吗?”

    “是的,您是?”

    “哦,我是他。”钱歌微一顿,随即说到,“我是他女朋友,中午接到电话说他受伤住院了。”

    对方没有迟疑,打开房门,说到,“您请进,只是副团刚脱离危险期,还没醒。医生说,下午应该回醒过来。”

    钱歌微一点头,走进病房。

    房门外的两个士兵在看到那个女子进入后都是松了一口气,前脚彭中尉才走,这后脚副团的女朋友就到了。如果真要是碰上了,不知道会不会比那火箭炮还要威力。

    钱歌走到床前,抬头看了眼吊瓶,还有一点儿的药水,随即又看向点滴的速度,这才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的唇有些干,唇上泛着一层白,她蹲□子去拿桌边的开水瓶,想用温水润一润他的唇。

    “一来就诱惑我。”向维政沙哑着声音,看着背对她的女子。中午的气温的有些热,钱歌脱了米色的外套风衣,只着里面的白底蓝花旗袍,旗袍有些短,蹲□子的时候露出紧实的大腿后侧对着床上的病人。男人说完后,干咳一声,又因震动带动伤口,他疼的缩了一口气。

    开水没声响的倒入杯中,钱歌放下开水瓶,斜眼看着病床上的向维政,“受伤了,还不老实。要不要喝水?”

    向维政点点头,钱歌拿着旁边的勺子,舀出一点开水,对着吹了吹,这才送到向维政的嘴边。慢慢的,喝了小半杯水,他的嗓子才从枯木复苏。

    “这才几月天,你就穿成这样?”

    “早上拍了了几组照片,需要这样的穿着。再说,中午的时候都有二十几度了。”

    向维政笑了笑,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儿,像做梦一样,美的不得了。左手打着点滴,右手就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眼前人的小手,柔软的不可思议,他舒服的一叹,这才思量过来。

    “谁告诉你,我住院了?”

    钱歌低低笑起来,想到接电话的那个士兵,说话带着一股子憨态。“怎么,想秋后算账吗?有没有不舒服?”钱歌抬头看了眼点滴瓶,“门外的士兵告诉我,你刚脱离危险期,这才醒来,还是让医生过来看看的好。”

    “不用,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就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向维政拉着钱歌的手不放,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女子看,深深的眼眸像夜晚下的海,用黑暗的夜色掩盖此起彼伏的波涛汹涌。

    “钱歌,你会不会怪我?”向维政的脸色有些发白,刚刚才醒过来,面上带着病容配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声音也是低低的带着沙哑,听在钱歌的耳中有些委屈,“我这样没时间时时刻刻在你身边,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我不敢保证以后没有。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你不愿意,我不会怪你的。”

    钱歌听后,发出好笑的一声,哧——

    向维政好像没听见,继续说着,“然后,我就永远都把你装在这里。”他指了指心口的位置。

    “你说真的?”钱歌低下头,微微思考。纤细的手被男人握住,病房里无论怎样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半晌她才抬起头,说,“其实,我也觉得我们不太合适。我想要一个可以在我需要的时候就能出现的男人,但是你不行。我爸爸也是一名军人,虽然他现在不在部队,但是那种军人生活我多多少少是了解的。”

    “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也只能抱歉的接受了。”她轻轻抽出被男人握住的手,向维政讶异的张着嘴,手下却没有松开。那手劲儿,完全不像一个刚刚做完手术醒过来的病人。

    哈哈,哈哈哈,钱歌笑起来,“哎呦,向中校,你这点小把戏太过稚嫩!”她起身好笑的看了眼向维政,苦肉计又不是这么演的,“我去叫医生给你看看,顺便再通知一下精神科,让医生好好查查是不是脑子也受损了,这智商!”

    向维政心急的一把拉住钱歌,不小心牵动伤口龇牙咧嘴又不敢叫痛,翻着白眼却还是拉住钱歌不松手,一脸哀怨的看着女子。他不过想借此探一探钱歌,没想到被探的却是自己。

    “科学研究孩子的智商随母亲,以后我俩的孩子一定聪明!”

    钱歌好气又好笑的坐下,“向维政,我既然答应你了,一定会努力。别用这样不聪明的方法来试探我,侮辱我的智商。爱情不是有好感就可以完成的,这里面还需要信任和坦诚。我说过我爸爸也是军人,我了解你们的生活,我知道自己以后面对的是什么。只是,以后别再受伤,我没有这样的心里准备。”

    向维政心口的伤更疼了,却疼的心甘情愿,开口道,“好!”他笨拙的想要拢住她的心,却不知道钱歌不需要爱情的游戏,她的世界里要的是朴实无华的爱,没有任何欺骗没有任何虚伪。她也不需要华丽的铸造,光鲜亮丽的艳羡。男女间的爱情试探不再适合现在她,她没有精力再去承受一次失败,再去尝试小心翼翼后的碎裂。然后,一个人独自舔舐,去修补去维系。

    “妈妈在生我那年大出血去世的,听说只看了我一眼,可带着遗憾走了。因为爸爸在部队,他有任务他有职责他有纪律,他们的最后一面却是妈妈没有体温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才刚出生,随着年龄渐渐长大,我虽然不能理解爸爸的心情,可这么多年来他的床头始终都摆着妈妈的照片,那一份遗憾在他的一生中痛苦万分,即便他不说,我也是明白的。”钱歌娓娓道来,妈妈的印象在她的脑海中只是床头的一张照片。

    她定定的看着病床上的男人,千言万语也只在眼神触碰的时候交融在那看不见的视线中,荡起层层涟漪。

    第31章 摸摸先验货

    早晨的超市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寻着超市画报的特价而来。钱歌推着手推车站在超市的冷鲜柜前挑着肉骨头,透明敞亮的冷鲜柜徐徐冒出凉气。

    “哟,姑娘又来啦。”超市里猪肉柜的大妈看到钱歌后笑了笑,接过她选好的大棒骨,利落的装袋打包放到秤上,打好标签。

    “是啊,大妈,今天这不太好。明儿我还来,记得给我留些好的啊。”钱歌拿过一大袋子的猪肉骨头,放到手推车中。

    “成啊。”大妈一脸笑容,“这伤筋动骨一百天,是要好好补补的。”

    “那谢谢您啦!”

    “没事儿。”

    钱歌推着手推车,从冷鲜柜旁离开去结账。这么些天来,一直都是她在照顾向维政的饮食起居。她提着采购好是食物回了家,打开袋子把挑好的大棒骨放到盆子里,随后在锅里放上水,打开煤气。水龙头下,带着塑胶手套的手清洗着一块块骨头。白色的不锈钢锅,透明的锅盖下能看到锅底冒起一嘟嘟的白色小泡。

    嘶——,一丝血红被流动的被自来水迅速冲走,深紫色的塑胶手套下看不分明,钱歌脱下手套,食指被大棒骨戳了一个不大不小却很深的口子。她有些懊恼的看着手指,放在嘴里允了允,眼睛带着愤愤看着始作俑者。

    这时锅里的水开了,她脱下另一只手套,将骨头一一放到锅里,烫去了骨头缝里的血沫、杂质,然后又将骨头捞出,放在自来水洗冲洗。

    紫砂的汤锅里装上水,加入葱、姜和骨头一起入锅。

    做好这一切后,钱歌才走回房间,找了酒精棉、创口贴。手模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要保护好自己那双手,不受到任何伤害。平时的保养、养护更是必不可少。一个优秀的手模,那双手就是她的生命。

    她看着食指上的创口贴,无奈想着最近的任何工作都别相接了。其实到了她这个年纪,伤口的愈合和复原已经不能再和小孩子相比,同行中的一名手模因为是疤痕体质,一次意外手背割伤,自此再也无法成为一名手模工作者。

    钱歌叹口气,对着食指发呆。

    “怎么了,平时不是最宝贝你那双手,这是怎么了?”钱正换好拖鞋,走到沙发前放下外套,“这天是越来越热了。”

    “爸爸,你不是上午有课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你也不看看几点了。”钱正仰躺在沙发上,嗅了嗅鼻子,“嗯,这又是做了骨头汤啊。”

    钱歌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没有正面回答父亲的话,“那我去做饭,爸爸中午有你爱吃的西红柿炖豆腐。”

    钱正不以为意的说了一句,“唉,女生外向哦,给人家做骨头汤,给我只有炖豆腐。”

    “爸爸,说什么呢?”钱歌不要意思的撩着头发挂到耳后,“我不是都和您说了吗,朋友生病没人照顾,你从小就教育我朋友之间要相互帮助的。”

    哼,钱正冷哼一句,“到底是哪个朋友?”

    钱歌一边走向厨房一边回声到,“过段时间再说吧。”

    钱正撇撇嘴,还没嫁出去呢,就这样了。父亲对于女儿多少是舍不得的,更何况钱正与钱歌之间和一般的父女俩又有些不同。钱歌从小没有母亲,一直都是父亲带大,一个大男人既当爸又当妈,为了钱歌他不在呆在部队改做教授,从一名血气方刚的战士成为一名儒雅的学着。这期间的过程,又有多少人能够明了。

    父亲对于女儿的这种情愫,浓浓的父爱,突然间被一个不知名的混小子剥夺了去,那种感觉又岂是语言能够表达。

    他吃味儿的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走到厨房,“手指是怎么弄的?”

    “刚才不小被骨头划了一下,没事的爸爸,您出去吧,一会儿就好了。”

    哼,钱正看了眼冒着热气,在厨房里咕嘟咕嘟的紫砂汤锅,心有不甘的出了厨房。

    钱歌和父亲吃了午饭,特意在钱正的面前放上大大一碗骨头汤,白白的汤汁,浓郁的像牛奶一般。饭后才带着饭菜去了医院,听到父亲背后不满的一声哼哼。

    向维政无聊的躺在病床上,胸口的枪伤慢慢愈合,每天唯一的快乐时光就是那个小女人到来的时刻。他在脑子里勾勒出她的笑容,脸颊处可爱的梨涡。

    钱歌推开门,“外面的小空军怎么不见了?”

    向维政调笑的说着,“怎么,有看上的?”

    “难道中校先生可以为我牵线塔桥吗?”

    “就怕他们没那个胆子!”

    钱歌放下饭盒,一层层拿开,有红有绿甚是好看。番茄豆腐、三鲜鱼丸、骨头汤,有菜有鱼,荤素搭配,还有对他伤口愈合极好的浓汤。

    “哎,天天做这么多好吃的,你摸摸,我腰上都有赘肉了。”向维政边说边拉着钱歌的手放到他的腰上。钱歌没有丝毫逃避,男人结实的腰腹,哪里有他所说的赘肉。她的小手不受控制的就从腰身处向旁边移动,腰旁的小腹上还能感觉出肌肉的硬实感,皮肤光滑摸在手中的感觉格外好。

    她笑看病床上的男人,修长微凉的手顺着小腹向下移动,一点一点的滑动。五指在男人的小腹上还时不时的不自觉颤动,撩拨着男人敏感的神经线。她的手在渐渐靠近危险地带的时候被男人一把抓住。

    向维政的嗓音有些低沉,“再摸就过界了。”

    男人腹部的小手被握住,指头却是贴着男人的皮肤的。俏皮的手指随着男人的心跳,在他的肚皮上轻轻弹跳。

    “哦?到底哪里才是过界?”钱歌不以为意,“你给指出个界碑来呀。”

    向维政的某一处随着女子手指的跳动,也在自我上演着一出越狱的计划,完全不受主人的控制,渐渐抬头。他深呼口气,胸口的枪伤因为这个动作牵起隐隐的痛,反倒压下了不少不该有的某处奋起。

    他握住小手,嘴角笑的不无好意,皮皮的带着色味,“就怕,你舍不得放开界碑。”说着他就放开握着的小手,一副等待好戏的架势。说白了,钱歌就是那种你软她就硬,你硬她就软的货色。几次调戏向维政不过就仗着这个男人不敢怎样,现在他这样说,钱歌倒还真不敢下手了。

    这么些天的照顾,向维政这个研究兵法的男人又怎么会看不透这个小女人呢!他喜欢被她调戏,看到她得意的媚笑,像个偷吃到葡萄的小狐狸。

    “臭美!”钱歌抽回手,调高病床的高度,夹了菜喂给他。男人有的时候他就该示弱,比如这种时候,他的虚弱换回的是女人无微不至的照顾,想着着耳边的软语温情,嘴中的可口饭菜。

    “手怎么了?”向维政紧张的抓着钱歌是左手,他看着食指上的创口贴。自从钱歌那次告诉他说,她的工作是手模后,他就在网上对手模这个工作做了一番了解,明白这双手对于钱歌的重要性。“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弄的?”

    “洗骨头的时候没注意。”钱歌的声音在她不明了的情况下带着撒娇的意味,“这个星期有场秀,出场费就是三千,你可要赔我!”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向维政拉着钱歌的手,不正经的说,“不然你再摸摸看,先验验货。”

    “我只怕摸出不该摸的。”

    “噢?”向维政笑的不怀好意,“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不该摸的?”

    钱歌低着眼向下看着男人,没被握住的那只手轻轻放在了男人的胸膛上,那里被纱布包住可还是能触摸到低下结实的肌肉起伏。她的手指顺着胸膛向下滑动,指尖划过的地方带起男人身上的酥麻,一阵阵的痒,酸了所有的皮肤神经,想要她停止又想要她继续。

    她低下头,唇靠近男人的耳朵,贴的很近,热气随着她的轻言轻语吹着他的耳洞,“我想换个大点的床,再试试看。”

    话到如此,向维政如果再不做出点什么来,真是对不起他自己。他搬过女人的脑袋,将她压向自己,毫不费力的吻住红唇。没有轻柔的舔舐,只有凶猛的长驱直入,灵巧的舌头勾着女子的,不放过相接的每一处地方。他不停的吸允着女子的舌,像一个吸血鬼般的口渴。没有花哨的动作,只有不停的汲取。

    他不再是那个被女子主导的男人,逼着对方吞咽他的唾液,几经这番后他才放慢速度。咬着女子的舌头,像在玩弄有趣的游戏,然后允住不动,睁开眼睛看着她缺氧而变通红的脸。再接着放开两人间的距离,在她得到一丝氧气后再狠狠吻住。舌尖舔着她的上腭,那里是钱歌的痒点,她难过的一声低吟,想要拨开他的逗弄却惹来男人更加肆无忌惮的逗留。

    她一个颤抖,小手压在男人的小腹,报复性的向下滑动,一点点的移动,划出片片酥麻,引来他唇下更加卖力的索取。她的手指顺着男人的内裤边缘慢慢伸入,向维政不可抑制的发出一声,低哼。

    那双小手,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离开。

    向维政压着那双手,亲吻红唇,“惹了祸,就想这么离开?”

    “中校先生,你的身体,受不受得住呀?”钱歌说着,舌尖在他的唇上点了点,然后迅速离开。

    第32章 第一次交锋

    向维政压住女子的后脑,不停的轻啄那抹红唇,“不试试,你怎么知道?”

    “我怕试坏了,成了一次性,那我岂不是罪过了。”钱歌小手撑在病床上,隔开两人的距离同时也把重量移开。

    男人最受不了女人语言的挑衅,更何况现在的状况,身上是女子的柔软曼妙,吐气如兰的刺激着他的神经线。向维政一个翻身,将女子困在身下,男人全身的重量一下子压倒了她的身上,钱歌闷哼一声。

    脸颊相贴,粗重的喘息彼此相交。

    呵呵呵呵,钱歌的手搭在男人的腰间低低笑了起来,“快点起来,饭菜要凉了,你不饿呀。”

    向维政一口咬住女子挺翘的小鼻子,舌尖舔着鼻头,牙齿不轻不重的咬着,“饿。”他的唇带着男人焦灼的热气,湿热的舔过她的鼻子、仁中,随后裹住那两瓣唇,“我想现在就吃了你!”

    他的手顺着开叉的旗袍一直抚上去,白底蓝花的短裙因为两人间的动作渐渐上滑,向维政手下一片光滑的细腻,心神在女子微喘的气息下仿佛过山车一般忽高忽低。

    “这里是医院!”钱歌压住不停游走在她身上的手,警告的眼神看着向维政

    向维政本也没想做什么,甜头吃一点就好,毕竟这里是空军总院,再怎样他也是不会乱来的。更何况,他不想吓到身下的女子。他压下心中渐起的燥热,在女子唇边亲上一口,嘴中说的却是,“中午,不会有人来。”

    “你的伤还没好。”

    “我就怕伤好了,你受不住!”向维政说完一个翻身躺倒一旁,平复着身体和心里的双重折磨,可胳膊里却依旧抱着女子,钱歌挣扎了一下换回他的一句,“别动!”

    午后,难得的一份静谧。

    向维政拥着钱歌躺在不算宽敞的病床上,古香古色的旗袍被天蓝色的睡衣紧紧依偎。他闻着她头发上的洗发水味道,闭着的眼睛仿若带着笑意一般张扬,这样一个下午是他期盼许久的。只有两个人,即便不说话,可那份气息是交融贴合的。

    钱歌抱住那双有力的双臂,心间飘起那么一句话来,千年前,你我未识我亦未恋,今生相逢与你邂逅,是否只为千年前隽刻在三生石上的情结?今生我来,只为与你邂逅。想到此处她轻笑出声,身体向后靠了靠,更加贴近那片温暖的安全感。

    向维政,是不是,真的就是你了?

    “哎,饿了,吃饭吃饭。”向维政非常破坏气氛的打断钱歌绕在心头的想法,她噗嗤笑出声,说到,“早都凉了,我拿去热一热。”说着就要起身。

    “今天别走了?嗯?”向维政抱着她不松手,孩子气的用鼻子在她的后背拱了拱。

    “天人交战总比看的着吃不着的伤害要来的小。”说着钱歌拨开向维政的手,拿着饭盒出了房间。医院里为了方便病人在每层楼设置了一处房间,放置微波炉和开水机。钱歌将饭盒放入微波炉,调好时间在一旁等待。

    向维政巴拉着长长的头发,闭着眼睛咧着嘴叹口气,得瑟的哼着不知道什么调的小曲。他听到推门的声音,漏在外面的脚丫子依然随着自己口中的节奏轻轻晃动。感觉床边的陷入这才一把抱住,嘴边的话还没出口,可手下的触感却不似刚才一般。他猛的睁开眼睛,立刻推开床边的人。

    “你怎么来了?”向维政眉头皱的比三伏天的蚊子还要密集

    彭唯唯面带娇羞,还在为刚才向维政的那一抱心神乱跳,“维政哥,你怎么换了病房?”她嘟着嘴,一脸的不满,“如果不是我一间间的找过来,都不知道你住哪?怎么了,难道不能来哦?”

    “还有两个月就好考核了,到处都很忙,你这是怎么来的?又请的假吗?别总是请假!”向维政拉着被子盖住自己,包裹的只漏一个脑袋在外面,“我累了,想休息,你快回去吧。别耽误工作。”

    彭唯唯骄傲的抬起下巴,“我什么时候违反过纪律了,这都快大半个月了,我才来看你。工作需要,路过这边,抽个几分钟来看看你,难道都不行吗?”

    向维政心里头嘀咕着,什么时候来不行,偏偏这个时间。他捉摸着,钱歌也该从外面回来了。眼睛瞥了瞥彭唯唯,心中有点吃紧。小时候的那些事儿,他可是都记得呢。钱歌那小身板,怎么也经不起彭唯唯的一脚呀。就去年,彭唯唯找向维政单练,丫头一点都不怯场,上来就给向维政一个过肩摔,他个大男人都被甩的后背隐隐的疼。想到此处,他不自觉的就砸吧了一下嘴。

    “不是不行,你也知道,我这需要多休息。行了,你看也看了,回去吧。”说着向维政就闭上眼睛,不搭理一旁的嘟着嘴的女孩。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得空再来看你。”说着彭唯唯不甘心的站起来,扭头就看到了床边的保温桶,是个可爱的阿狸造型,她有些奇怪的看着那蓝色的保温桶。眼睛在向维政和保温桶之间,来回打转。她伸手领了领,沉沉的。看了眼一旁闭眼的维政哥,伸手就去扭开盖子,盖子打开的刹那一股浓郁的香气飘了出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钱歌推门而入。

    她看到站在床边的女孩,一身军蓝色的空军制服,飒爽英姿,带着不明的目光看向自己。女孩的手中还拿着保温壶的盖子,站在那里。

    “你是他的战友吧。”钱歌说着就走了过去,看到床上闭着眼睛的向维政,“怎么就睡了呢,饭还没吃呢。”

    “你是谁?”彭唯唯一脸的不愉,看到钱歌手中的饭盒,又听到这番话心中的猜想令她怒火冉冉。女子口中自然而然的亲昵,刺着彭唯唯的耳朵。她仔细打量着进屋的女子,圆润的鹅蛋脸。小巧的鼻子配上闪着笑意的眸子,一身白色旗袍清新淡雅的绣着朵朵兰花,盘起的头发松松散散的这样她想起奶奶口中的那种大家闺秀,可这番打量令她更加不悦。

    钱歌听到话后,讶异挑眉,还没等她作答,向维政躺在床上开口了,“怎么去了这半天,你想饿死你老公啊?”

    这番话说到此处,钱歌自然是明白了其中的几分味道来,又看到对面女孩带着棱角的眼光,她笑了笑。这样才场景她熟悉,只是换了另一个男主,换了另一个地方。

    “维政哥!”彭唯唯转头,声音高上去好几个分贝,她伸手指着钱歌说,“她是谁?”

    “唯唯,别闹了,快回去吧。”向维政无奈的看了眼彭唯唯,他特意换了病房就是想躲过这丫头,偏偏他忽视了彭唯唯的那股子韧劲。如果这丫头能轻易放弃,也不会这么多年都跟在他后面了。

    “你还没告诉我,她是谁?”彭唯唯恶狠狠地甩了钱歌一个大大的黑眼球,带着凌厉的目光,如果说目光可以杀人,想必钱歌早被彭唯唯凌迟了不知道多少次。

    “我老婆!”说着向维政就看向钱歌,“端着饭菜想自己独吞啊,快过来。”

    钱歌的眼神带着看好戏的架势,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惹恼了彭唯唯,她砰一下摔了桌上的那盅汤。保温壶里白色的浓郁汤汁溅了一地,热热的汤水在钱歌脚下炸开,连丝袜都没穿的腿慌乱的退开一步,可还是被溅到。

    嘶,钱歌微微一缩,这一下看在了向维政的眼中。他焦急的说到,“怎么了,是不是烫到了?”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起身就下床走到钱歌身旁,“快过来,我看看。”

    向维政半搂半抱的搀着钱歌走到床边坐下,脱了她的鞋子查看。好在汤水冷了些,钱歌又及时退了开,也没什么大碍。向维政y沉着一张脸,眼锋一扫,“唯唯,你闹够没有?!”

    “没有!”彭唯唯握紧颤抖的拳头,听说是一回儿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儿,她早就在向胜铭那小子的嘴里听说了。只是一直没把这当回事儿,她以为不过是维政哥为了躲避相亲想到的法子。维政哥身边,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个女人?

    “你别以为会做点汤就能扒住维政哥,你什么身份?什么家世?配不配的上维政哥?”彭唯唯一张利嘴,昂起下巴,目光丝毫不退让的看向钱歌。

    钱歌依然是一脸笑容,没有理睬彭唯唯的挑衅,看着还握着她脚的男人说,“向维政,原来你还有没处理的旧账啊。”

    向维政严肃的看向彭唯唯,眼中带着从没有过的认真,“唯唯,她是钱歌,以后见到了,叫声嫂子。

    “我不!她凭什么?”彭唯唯绞着手指,死死咬住下唇,向维政的目光森然,看的她有些害怕。她的目光转向床上,看到她的维政哥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双脚,低头查看。她的维政哥在为另一个女人而皱眉。

    那是两个人的世界,没有她的地方,她就像是一个多余的,怎么也融不进去。就仿佛物理实验课上的实验,一个是氨气一个是氧气,而她只是多余的那个容器。

    彭唯唯死死盯着床上的女人,带着愤恨抬脚走人。病房的门,砰一声在安静的楼道中回荡。

    “向维政,你可不老实啊。没想到,还偷偷藏了这么一副小辣椒呀。”钱歌抬脚点着男人的胸口,眼波流转,带着一声不屑的冷哼。

    “没有的事儿,你别瞎想。”可他心头是甜甜的,又夹杂着一丝慌乱,纠纠结结的令他好不困扰。

    钱歌意味不明的瞥了眼他,说到,“吃饭吧。”

    “只是我们大院的小妹妹,小孩子心性,过段时间就好了。”向维政看着钱歌,连忙解释。

    钱歌没有回答,依旧是那一眼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的向维政心中嗤嗤的紧。咽了口唾沫,拿起饭盒低头吃饭。

    第33章 电话的风波

    病房内很静,向维政一口一个鱼丸,囫囵的吞了下去,随后迫不及待的巴拉一口混着番茄汁的米饭。最后打着饱嗝,还是硬生生吃完了所有的饭菜。

    饭后,向维政死皮赖脸的抱着钱歌不撒手,“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唯唯就是个孩子,说话不经大脑的。”

    钱歌的手抵在他的唇上,“没有,你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这个时候向维政怎么会放手,钱歌的脸上看不出异常来,但是这个看似粗枝大叶的男人还是觉察出了不同。他从后面抱住钱歌,下巴放在女子的肩头,“那你陪陪我,我整天就一个人,医生还不让百~万\小!说的,闷死了。”

    “医生让你多休息,我怕在这儿陪你,你会更累。”钱歌侧脸,两人的鼻息在这个动作下互相交换,挑逗又暧昧。

    向维政在她的唇边轻啄,“你别惹我啊!”

    呵呵,钱歌转身,踢了高跟鞋躺倒了床上,“我困了。”说着就闭上眼睛。

    向维政躺下,伸手拦住身侧人的细腰,手下的柔软令他心神荡漾,轻柔缓慢的来回揉捏。啪一声,钱歌一手打在了在她腰侧作乱的大手,“老实点!”

    唉,向维政心头叹口气,果然看得见摸得着吃不到的煎熬,比天人交战来的还要令人难熬。即便如此,他还是向钱歌方向靠了靠,搂紧了身侧的人。不知道是因为医院的中午太安静了,还是钱歌真的太累,她很快就入睡,呼吸绵长。向维政舍不得这份安宁,在钱歌转身面对他的时候更是盯着身旁的女子一刻也不停。

    饱满圆润的额头,发际处融融的一圈绒毛就像婴儿出生时的胎毛一般,软软的贴着她的前额。向维政喜欢钱歌的眼睛,那双眼眸不是时下流行的双眼皮,而是《红楼梦》中林黛玉的那双单眼皮。单单的一层眼皮让他想到部队里山东小兵手下的擀面皮,薄薄的滑嫩的。

    长长地睫毛,一根根自然卷曲。向维政忍不住伸出手指,孩子般的好奇心,轻轻在那长长地睫毛处来回拨弄,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直到钱歌不舒服的将脑袋向他的胸口埋去,他这才摆手。

    心头就似被那夏季的狗尾巴草挠着,痒痒的刺刺的。钱歌的手自然而然抱住他的腰身,身体贴着他的,心口处频率的传来女子的呼吸,暖暖的浇着。他闭上眼睛,心满意足的享受着温香软玉在怀。幸福,也不过是如此这般。

    阳光带着天空中的气息撒了一屋子,不穿衣服长着翅膀的丘比特拿着手中的短箭,不停的射向这屋子里的男女。或许,他的箭生产过量,便宜这了对睡梦中的人。

    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惊动了刚刚入睡的向维政,他看了眼钱歌。女人皱着眉头,不满的哼哼一声,脑袋想要躲开那吵闹的声音,不停的向他胸口钻。向维政的那处伤口偏巧就在那个位置,他稍微挪开了点,轻声说了句,痛并快乐着,真t矫情。

    手机还在不停的震动,钱歌哼哼唧唧,扰得向维政更加不安宁,他伸手够到手机,来电显示上是:爸爸。他迟疑了片刻,还是按下的接听键,话还没出口,身下的女人就已经抢过手机,看了眼屏幕说到,“爸爸,怎么了?”

    钱正站在书房内,满屋在的到处翻找,人到了年纪记性也变的不好了。钱正最近这阵子总觉得身心疲惫,这种感觉是从前没有过的。还总是丢三落四,找不到要找的东西。“我那副紫砂壶放到哪去了?”

    钱歌拿着手机起身,“您说的是哪一把?”

    “就是竹段的那一个,前阵子你周伯伯来我还泡茶来着,怎么今儿就找不到了呢?”钱正的书房里有一处柜子是专门放他的茶具茶壶,他翻遍了所有地方偏巧就是找不到。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越是找不到就偏偏越想找到,找不到了就更加愈发的抓耳挠心。

    “爸爸,你看看,就在你放茶具的那个柜子,第三格,靠右边。看了吗?我记得我放在那里了,您再看看?”

    钱正一拍脑袋,可不是吗?怎么自己就没看见呢?“老了老了,明明在眼前就是看不到!”

    “爸爸怎么会老呢?”钱歌笑着安慰,“您的记性可比年轻人都好,那些枪的什么长度呀,射程呀,您可不是记得清楚。脑子就那么大点地方,您都给放枪了,哪里还有空间再装其他东西。”钱歌拍掉向维政放在她肚子上的手,眉眼一瞪,想要从床上起来,偏偏那个男人死活不松手。

    钱正听后也是一笑,说到他的专业那可是一点不含糊,现在只要问起那些轻武器没有他不记得的数据。“就知道拍马屁!在哪呢?”

    钱歌还在和旁边的男人做斗争,他向一个调皮的孩子,一会儿摸摸这里一会儿捏捏那里,还总时不时的碰到她的痒痒肉,钱歌无声的警告着床上谈着的男人。听到爸爸的话后,她回到,“哦,还在朋友这里,一会儿就回去了。”

    向维政听到这个回答,不满意的张嘴就咬住女子的手,说到,“不许走!”

    钱歌听到向维政的声音赶紧捂住手机,皱着眉不顾男人的连拉带扯赤脚从床上走了下来,“爸爸,您想些什么,一会儿我给您带回去。”

    “不用,行,那就这样吧。”

    钱歌挂断电话,脸色不予,半晌张口道,“向维政,你知不知道不能随便接听别人的电话。这点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向维政一愣,她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是看你睡着了,而且不是也没接到吗?”

    “那是我反应快,不然呢?”钱歌站在病床的不远处,她赤脚走到床边,穿好鞋子,“我希望,我们还是互相尊重隐私为好。”

    “尊重隐私?”向维政不明白了,她是他女朋友,他们之间还要有什么隐私?还尊重?“接你个电话,就不尊重隐私了?再说了,来电显示不是你爸吗?”

    “向维政,你是一名军人,军人有军人的纪律。军人也需要做到保密的原则,如果我随随便便看你的军事文件,你会怎么样?”钱歌严肃的看着向维政,脸上已不再是睡前的那番容颜。

    嘶,“钱歌,我说不就是个电话吗?你怎么就上升到军事文件了?”向维政是在无法理解,不就是电话她至于这样吗?脑子里刚想到这里就突然明白些什么,他冷哼一句,“怎么,你是不是有什么电话是不能告诉我的?怕我接听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钱歌站在那里双手抱胸,“我现在和你说的是,不要随随便便接听我的电话。”

    向维政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扔到了床上,“我的电话就可以让你随便接听,我对你没有秘密,也不怕你接听。你的怎么就不可以了?我是你男人,怎么接你个电话就不行了呢?”

    “这是对一个人的基本尊重,也是原则问题!”钱歌丝毫不退让,冷冷的目光看着向维政。

    “狗屁!”向维政也来了脾气,他看想钱歌目光中带着审视,“你是不是还没告诉你爸我和你的事情?”

    钱歌顿了顿,这个男人的思维跳跃她有些跟不上,明明在说手机的接听他却能一直带着话题到处跑。她吐出一口,没有犹豫的回答,“是。”

    向维政听到那个‘是’的时候,眸子明显缩了缩,“为什么不说?”

    “时机还不成熟,再说,我和你的关系也还没稳定,说不好哪天就散了。”钱歌所说的确实是她的想法,即便在她答应向维政的那一刻她也是知道的,自己并不爱他。虽然这样说对他不公平,可事实上确实如此。再加上他们确定关系后,聚少离多,这份没有什么实质的感情关系,钱歌不敢也不能去告诉父亲。在这样一个快餐式爱情横飞的年代,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发生。别说分手,现如今离婚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听到这番话,刚才还只是有些不顺的向维政,这个时候是真的来了怒气。“不成熟,那你说什么时候是成熟?哪天就散了?钱歌,你是不是一直就没想着要和我在一起?”

    钱歌看到坐在床上心情在不停起伏的男人,其实在向维政没看懂这个女人的时候,钱歌也看不透这个男人。他有的时候好像很笨拙,但是很多事情后,她就发现自己总是随着他的笨拙走进他的陷阱,一步步的连自己都没发现,却在事后觉得怎么就发生了?这样一个念头让她有些害怕。

    “感情的事情很难说。今天海誓山盟,明天老死不相往来,这样的也不是没有。哪有谈个恋爱就一定要结婚的,拜托,这是什么年代了。”

    向维政也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平静的回了一句,“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钱歌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向维政盯着离他不远的女子,明明那么近,明明刚才那么亲昵,怎么转眼她就变了。她怎么可以说出那番话来,他想不明白。转瞬间看到了屋内的垃圾,那个闪着光亮的保温瓶忽然有些明了,嘴角带着笑意,说,

    “你是不是还在为刚才唯唯的事情生气,我的错,没和你报备。唯唯就是大院里一块长大的妹妹。是,她对我是有那么点意思。但是这么多年了,如果我真和她有什么,早就有了,也不会等到今天。别生气了,啊!”

    钱歌一笑,那笑容里带着无奈带着不屑,还有些什么是向维政看不明白的,她说到,“向维政,即便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只是普通朋友,但是信任还是要有的。事情一码归一码,我从来不会借题发挥。你到现在都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觉得,我们之间真的要好好考虑了。”说着,钱歌拿起包包和外套,开门走人。

    “站住!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第34章 意外的意外

    向维政的声音让钱歌止住脚步,他从床上走下来,走到她的身后,轻轻抱住她,“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他的吻落在她的后颈,“钱歌,我们相聚的时间不多,不要把这难得的时光放在生气上。”他感觉怀中的后背不再那么僵硬,他的唇点在白皙的脖子上,吻着每一处他能吻到的地方。

    “在医院的这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每天盼着你的午饭,盼着你来,想着你进门时候是迈左脚还是右脚。”向维政转过钱歌,他们面对面,“我想给你快乐!”

    钱歌低着头,心中的起伏又岂是一言两语就能够解释清楚。她没想过和他争吵,没想到会因为一个电话而和他闹僵,只是更加令她诧异的是他。他这样抱住自己,声音轻柔的说着话,温润的吻落在她的后颈,语气中带着一丝丝求乞,就那一刻她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泡沫,啪,全部融解。

    “怎么不说话?”向维政看着低头的女子,“还在生气吗?别生气了,生气容易老的。”他点着女子的鼻头,挑起她的下巴,“唉,生气还这么漂亮!”

    钱歌抿唇,笑意还是从眼中泄露,她主动抱住向维政,“我只是还不习惯,你知道的。”

    向维政拍着她的后背,像在安抚受了委屈的孩子,“我明白。”

    钱歌回抱住他,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曾几何时她习惯了他的味道,闭着眼睛只要闻到这个味道她就知道那是他。那种他独有的味道,她开始慢慢了解的味道。

    “向维政。”

    “嗯?”

    “向维政。”

    “嗯。”

    钱歌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只想这样一直叫着他的名字,一直这样叫下去,听到他的回答,哪怕只是一个鼻音。一个鼻音,她就会满足。心间的那股子酸涩,一拥而上,浸透了她所有的感官。就像感冒的时候突然吃上一口芥末,那股子呛辣的味道从口腔、到鼻子,然后冲上脑门,霎时一片空白。

    向维政的脑子里却充斥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他们之间并不是一个电话那么简单。他们缺少了解,缺少信任,更大的矛盾是向维政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她不爱他。从钱歌告诉自己曾是情妇开始,她的内心世界里就已经在抵触,拒绝他的靠近。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告诉心爱的人,她曾经的情史,更何况是那样一个位置。她的坦诚,成为他们之间随时存在也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她那样紧张电话,是在担心什么?他不会单纯的相信,那是一个原则问题。可他知道,在自己做出决定的时候已经不可回头,恋爱双方如果不断猜忌那么后果只能是悬崖断壁。他爱她,所以他愿意相信她,愿意给她时间。

    她对自己是有好感的,不然一个手模怎么会为了自己,洗手煲汤。

    “钱歌,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向维政在她的耳边轻吻,带着安抚的吻,没有任何情|欲的吻。

    钱歌没有回答,只是手下更加搂紧了这个强壮有力的身躯。

    “你多久没洗澡了?”两人不知道站在门前抱了多久,身体互相温暖着彼此,钱歌的脸贴在他的胸口,闷声的说了这么一句。

    “嗯。”向维政略有迟疑,“住院后就没洗过。”

    “难怪,身上臭臭的。”虽然这么说,可她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脸颊依旧贴在哪里,上下来回的摩挲。

    呵呵,向维政低低笑了起来,贴着她的耳朵说,“我一个人不方便,不然一会儿你帮我洗。”这不是一个疑问,而是一句称述。

    钱歌抬头,眉眼一挑,眼中笑意横生,脆生生的答了一句,“好呀!”

    向维政一愣,立马拉着钱歌就向屋内的备用洗漱间走去,迫不及待的说,“那现在就洗!”他走到洗漱间,关上门就开始解身上的蓝色睡衣扣子,扣子在解到第三个的时候他的手指一顿,面有不甘的说了一句,“唉,上身有伤,今天就洗下面吧。”

    “向维政!”钱歌瞪着眼睛看向面前这个男人

    向维政上前抱住她,“我就喜欢你这样连名带姓的叫我,真好听!”

    小小的洗漱间,一个马桶,一个洗漱台,一个花洒,一对相拥的恋人。没有阳光的照射,没有月光的亲睐,清风透光豆腐块大的窗口吹入,荡起着他们的味道还有看不见的那根红线,是缠绕还是相连?

    “虽然没有臭味,可是我们可不可以换一个地方?”钱歌仰头,看着向维政的眼睛,没有闪烁的目光里带着宠溺。

    “好。”

    两人相拥,向维政没有放开手下抱住的女子,连体婴儿一般,一个前进一个后退,就这样像幼稚园里的游戏退出那个狭小的房间。

    钱歌笑着说,“别闹了,放开!”

    “我喜欢这样走。”向维政一边前进,一边低头寻找那抹红唇,抓住机会含住她的香甜,轻轻舔舐。她每退一步,他的唇舌就前进一步,她在躲藏她在逃窜,她的舌仿佛调皮的孩子四处游走,他的追逐却一刻不停,随着她的逃离步步紧逼。

    嗯哼——,突然间,病房内发出了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

    激情四溢时分,这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在蔓延的火热,向维政抬头,诧异的看着来人,“二叔!”

    钱歌听到向维政称呼后,面色一红,羞怯之感油然而生。她的脸埋在向维政的肩头,手下对着男人的后腰使劲一捏。偏偏这个男人浑身的肌肉,后腰间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全身紧实,她不甘的用指甲挠着向维政。

    向维政感觉她的动作后,那眉眼上的雀跃是怎么也挡不住。这种甜蜜的小动作,怎么能被二叔看了去呢?

    “二叔,你怎么来了?”

    向卫国拿下头上的帽子,也是有些尴尬,掸着看不见的灰尘,做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推开门能看到如此情形。这个只知道士兵的侄子什么时候藏了这么个女朋友,还如此激情的在病房里面就,就,唉,年轻人哦!他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眼前还在闪现的某些禁忌画面。

    “这位是?”向卫国对埋在自家侄子怀里半天都看不见脸的女子,产生的了莫大的好奇。向维政不近女色,这在部队里也是传开的,没想到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就有了人了。

    向维政低头,对着钱歌咬耳朵,“自家二叔,害羞什么?”

    钱歌狠狠瞪了一眼,转过身来,就在这片刻她已经调整好刚才的慌乱,抬头说到,“向叔叔,您好!”

    向卫国一愣,哟,这不是那次他请的轻武器专家,钱正的女儿吗?怎么,怎么就和自家侄子弄一块去了。老头心思一转,在心里对向维政竖起了大拇指,看来那次这小子就对人家姑娘不怀好意了。臭小子,下手还挺快呀!

    “哦,钱歌啊,来来来,都别站着了,坐坐坐。一家人吗,客气什么。”

    向维政听到自家二叔的话后,更是没有一点的收敛,揽着钱歌就要到床上去坐。钱歌拨开那个爪子,做到了床边的椅子上。在听到向卫国的那一句‘一家人’的时候,有些愣住。

    气氛微微有些停滞,向卫国也是理解的,女孩子家家的,脸皮薄,何况还让他给撞见了。不像他家这侄子,那脸皮子就是城墙根根的拐角,厚着呢。

    “你以为你不说,家里就没人知道你的事儿?”向维政语气一转,“受伤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可瞒着家里。”

    “也不是什么大事,都快好了。”向维政还是不甘心的想去拉钱歌的手,被她躲开,他只能不甘心瞅一眼,继续回答二叔的话,“您也知道我妈,一点儿事她都受不了。这要是让她知道我受伤了,那哪成呀!”

    “你不和你妈说,你也要知会你爸一声。你到厉害,瞒的紧啊,这都大半个月了。要不是你们团的人说漏了嘴,你这是不是要一直瞒下去?”向卫国语气有些重,但看到床边坐着的女子时,立马改了口气,“这段时间都是钱歌在照顾吧,我这侄子难伺候的很啊!以后受了什么委屈,你过来和叔叔说,我给你撑腰!”

    钱歌抿着嘴,笑了笑,没有回答。

    “哪个王八犊子说漏的嘴啊?找抽吗这不是!”向维政坐在床边,母亲对于他是一名军人一直都不满意,如果让她知道自己还受了伤,还不知道怎么闹腾呢。一生气,也忘记了还有钱歌在场,那嘴巴就没了把门的滑溜的说了出来。

    向卫国眼睛一瞪,臭小子,嘴巴也不知道收敛着点!他看着那个不争气的侄子,脑袋发疼,还有女朋友在场呢,这混小子!

    难得有这个机会,向维政拉过钱歌的手,特别重视的介绍到,“二叔,你和钱歌认识,但我还是要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钱歌!”

    钱歌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第一次仿佛要出嫁一般的同男人的亲属见面,有着尴尬、羞涩,还有不停溢出来的喜悦。这就是爱情吗?这就是向维政所有的给自己快乐吗?她不清楚也不明白,但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开心的。那种被承认的快乐。

    向卫国不是一个没眼色的,没说两句话就起身走人,刚出门口就被钱歌叫住。

    “向叔叔,我,我还没和爸爸说,您……”钱歌有些卡住,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向卫国说这番话,紧张的交握双手。

    哈哈哈,向卫国哈哈一笑,“我明白!你向叔叔不是个老顽固,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插手。而且这种喜悦,还是从自己女儿口中听到才会开心。”

    “谢谢您,向叔叔。”

    “没事。回去吧,你再在这外面呆着,就怕那小子要跳脚喽!”说着向卫国离开,心里头却在为自家那个笨侄子担忧。

    前途漫漫哟……

    第35章 延续的战火

    那日后,钱歌就接了一个活动,开始忙着自己事情,不再给向维政送饭。向家老太太端坐在病床前的沙发上,眼瞅着自家那面色红润的小儿子。

    “越大是越出息了,这么大的事情瞒着家里!”老太太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射击场上的子弹,一触即发,铿锵有力。“如果不是你二叔听说了,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家里了?”

    向维政躺在病床上,嬉皮笑脸的说,“妈,放心,还没给您生个漂亮的孙女呢!我哪会出事。”

    向维政不知道这句无意的话偏偏合了老太太的道,向家老太太到了医院先不是看了儿子,而是了解病情,无意中就听说了那么点消息。五十来岁的主治医生也带着艳羡的目光说,“您老放心吧。我可是听护士们说了,您这儿子啊,天天都是骨头汤大补汤汤的,一天没落下。有个漂亮的小女友,天天给送饭送菜哦。”

    “怎么没见人?”老太太一听到向维政的话,就顺着回音自然而然的问了这么一句。

    “什么?”向维政有些不明白。

    老太太眼睛一横,指着还在一旁吃着苹果的小孙子向胜铭说,“你不是他才七岁,可以和我装!”话音一落,语气一转,“天天给你送菜送汤的人呢?”老太太看了看手表,“这吃饭的点也到了,怎么不见人?”

    向维政一顿,医院这种地方即便二叔不说那也是瞒不住他家老太太的,再说自己也没打算瞒着,但是看钱歌的状况,她应该不大愿意吧。“她最近有事,不能过来。妈,我想吃你做的菜了。这么多天吃不到,都想死我了。唉,同样的一个菜,无论谁做始终都比不上您的。是吧,臭小子!”向维政拍了下小侄子的脑袋,那小子本就是个机灵的家伙,立马迎合的点头,顺便给奶奶送上一个甜甜的微笑。

    “别给我这里糖衣炮弹,没用!”向家老太太叹口气,随后说到,“听医院里的人说,那姑娘很不错,天天煲汤水,一天不落。现在这种还愿意洗手煲汤的,不多了。你以后可要对人家好一些。每天都是她过来送饭吗?”

    向维政听到母亲这样说,会心一笑。“她哪里会做什么汤,瞎做,还放什么中药材,一股的味儿,不能和您的汤比!”

    向家老太太走到儿子的病床前,点着向维政的额头,“身在福中不知福!等有机会了,见个面吧。你父亲也是知道的,我们家不在乎什么门第,家世清白、能照顾你就好了。”

    “妈,我知道的。”

    “过年的卤味,是不是她给的?”小儿子平时不在家,像这种家常的装在饭盒里的卤味自然就让老太太记住了。

    “哟,妈。您不当侦察兵,那可是我们国家损失啊!瞅瞅这观察力,一般人比过!”向维政也就能在自家老太太面前嘴贱,钱歌那里向来都是吃瘪的份,所以说一物降一物。

    “就是你手机那个?”

    “啧啧,妈,您呀不当兵也该到警察局去工作。瞧瞧这记忆力!”向维政插科打诨,没一句实实在在的话,画着圈的打太极。

    “是钱歌姐姐吗?她要当我的小婶婶了?”向胜铭跳到病床上,眨着眼睛兴奋的看着向维政得到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是阿姨!”

    送走自家老太太和调皮的小侄子,向维政吃着医院里的中饭,嘴里无知无味,他摸出手机想着这么些天都消失的那个小女人。

    钱歌正盘着腿坐在谢一一家的卧室地毯上,西里哈拉的吃着大盆子里的啤酒鸭,看着谢一一炸毛似的尖叫,“死女人!一千多块的地毯,你居然把油滴在上面?!”

    钱歌从盆子里扯过一个鸭翅膀,含糊不清的说着,“来来来,吃个鸭翅膀!”说着有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滴油的地毯。

    “钱歌!”

    “谢二一,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不就是滴了点油吗?斤斤计较!”

    谢一一在听到那句话后,脑袋后面的温度蹭一下的升高,凸凸的向上冒,但是却找不到个出口。就好比你困在一个地下的空间里,终于找到了出口,却发现怎么使劲都是无用,那力量就像拳头打进了棉花,一点用处也没有。

    包里的手机在谢一一咬牙切齿之时响了起来,钱歌擦了擦手,看到来电显示后起身离开。

    “你那工作什么时候结束?”向维政带着怨气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钱歌咬着指甲,绕着谢一一家宽敞的客厅小步挪着,“嗯,最近的工作多了些。可能都没空过去看你了。”

    “是吗。”向维政把玩着手中的筷子,“对了,最近拍些什么照片?”

    “哦,无非是些珠宝首饰。”钱歌穿着拖鞋,用脚丈量起这客厅的长度来,浅色的地板上印出了她黑色的直发。

    “钱歌。”向维政有些停顿,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下面的话或许不该说,或许不是时候,可他还是说了出来,“什么时候有空,一起见见家里人吧。”

    地板上的脚步停顿,电话两端都没了声音。其实钱歌最近没有工作,手伤的伤是好了,可手模的工作和一般工作不同,不是说每天都有的。可在她见到向卫国的时候,她就开始胆怯了。

    “过段时间吧,我最近比较忙。”

    “你是不是不愿意?”向维政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吓到了,说后却恢复了镇定。他原本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畏畏缩缩,不会为了一句话思前想后、斟酌再三,想着这句话该说还是不该说,想着说出这句话后对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自从他遇到钱歌后,他就是失去了原本的那个自己。

    “你怎么这么问?”钱歌被说中的心中所想,却还是逃避的解释到,“我只是比较忙而已。向维政,你忙的时候可是一个电话都没有的。工作上面的事情,我想你应该可以理解吧。”

    向维政在那端无声的苦笑,“忙到一个星期都没空过来吗?”他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怨妇,男人的自尊让他在这个时候因为这个想法而爆发,“钱歌,你和二叔说的话,你以为我没听见吗?为什么要瞒着你父亲?为什么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想,如果你父亲知道了,一定会乐见其成吧。

    你害怕嫁给我是吗?你不想嫁给我,对吗?”

    钱歌拿着手机,从客厅走到阳台,关上拉门,“你打这个电话里,是想和我吵架吗?”

    “不,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钱歌,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不像一对相爱的情侣吗?为什么我们不能像其他人一样的恋爱呢?你有太多我不能碰触的点,为什么?男女朋友之间,为什么要这样?”向维政有太多的疑问,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么几句话不能概括他的心中所想,语无伦次的想要听听那端的回答。

    呵呵,钱歌伸手摸着阳台上不知名的绿色植物,好笑的听着向维政的控诉,“你没搞错吧。我们不过见过几次面,然后就试着交往看看。向维政,那天在医院我们应该讨论过类似的事情。你要不要在这种事情上纠缠不清?”

    “是,但是那天并没有说完,不是吗?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心里的想法!钱歌,你说两个人要相互信任,相互坦诚,那现在我就想听听。”向维政不再迟疑,母亲刚才的那番话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作为一个儿子他能够理解老人的想法。况且,他从来不是一个没有目的性的人。向维政做事一向认真、负责。在感情方便或许没有经验之谈,可他不想再一味的退缩。

    “既然你现在这样问,那我坦白的告诉你,是,我还不爱你,也从没想过要嫁个你。向维政,两个人在一起只要开心就好,不是吗?你为什么要让一些世俗的东西来捆住我们呢?”

    钱歌的话在说到一半的时候被打断,“够了!”向维政的忍耐、退让终于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全部遗失殆尽,他本不是一个会退让的男人,他的世界里只有进攻和防守,退让?!让去见鬼吧!他终于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听到了她亲口说出那句话。

    “钱歌,我不是你的情夫!你也不是我的情妇!我和你在一起,就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我不知道你的那些什么想法,我只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就该认真努力的去经营一段感情。我不会陪你玩那些一时的欢愉,更不可能陪着一个心里没我的女人浪费时间!”那日在病房内没有说完的话,这个时候向维政说出了口,一场被中断的战争突如其来的爆发。

    钱歌嘴角的笑容始终没变,就像孩子手里玩的芭比娃娃,假的真实。她太天真了,怎么可能有哪个男人不在乎一个女人的过去,她以为他是不同的,真可笑,他只是伪装的太好,可惜时间太短。差一点他就要成功了,还好刚刚想要探出去的那点小心思,被这些话全部打了回来。

    嗯,钱歌低低嗯了一声,“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么,就这样吧。”

    “你什么意思?”向维政在那端问出这句话

    哈——,钱歌自嘲一笑,“啊,我知道了。很多男人不愿意说出那两个字,免得被人说不负责任。当然啦,我们两之间还谈不上负责不负责。那,我来说好了。分手吧!”说完,钱歌挂断电话。

    顺着电话的挂断,病房内的餐盘随着没有声音的手机,扑向地面。而与此同时,商务楼内的另一个男人也因为一份电邮推翻了桌上所有的的文件。

    霹雳啪啦的声音惊动的办公室外的秘书,秘书推门而入,“周董?”

    “出去!”周嘉泽双手撑在桌面上,头也不抬的说了那么一句话。秘书退出,关上房门。

    电脑屏幕上闪着那个单词,深深刺着周嘉泽的神经线。

    第36章 男人的挣扎

    周嘉泽坐在宽敞的办公室内,电脑屏幕的右下脚跳出一条新邮件,他看到发件人后,放在鼠标上的右手不自觉的颤动,食指不由自主的轻轻按下。网络没有任何阻碍、迟钝,快速的打开那封从远方寄来的邮件。周嘉泽什么也没看,鼠标直接滑动滚轮到了邮件的最后部分。即便这么多次了,可他依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低头,双肘抵在桌子上,双手蒙住脸。屋内很安静,安静的他想把自己一起掩埋。桌上的电话在如此时刻,突兀般想起,这个声响激起了周嘉泽心中所有的情绪,埋葬了很久的那一份压抑。他伸手打落桌上所有的东西,电脑、电话、文件夹,噼里啪啦跌跌撞撞摔了一地,a4的白纸飘落的到处都是。

    四年前,c市,下午16:23分。

    一辆宝石蓝的商务suv行驶在黑亮的柏油马路上。车内的后座,周嘉泽好奇的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孩子,他伸手比了比,那张脸比自己的手要好小,只有手掌一半大的小脸却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他的手指点在那粉嫩的小脸上,轻轻戳了一下睡梦中的孩子,孩子还很小,连表达不满的哼哼都不大能说,只是不舒服的允着小嘴。

    周嘉泽惊奇的看着,随后低低笑了起来。

    “又在那调戏我女儿是吧!”周嘉义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弟弟,“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人定下来。妈那天来电话还问我,问你是不是有人了?你让我怎么回答?”

    周嘉义看着正在那里盯着自家女儿的弟弟,“你别以为躲在b市,我就不能拿你怎么着。你的那些个荒唐事儿,我可是都清楚着呢。”他冷声一句,“你嫂子的朋友告状都告到我们面前来了,你说说,你到底对人家妹妹做了什么?”

    周嘉泽诧异抬头,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嫂子,“大嫂,你哪个朋友啊?别是弄错了吧。”随后又对着正在开车的大哥说到,“哥,我向来都不吃窝边草的,这你清楚啊。”

    周嘉义眼睛一瞪,“真想把你现在就扔下去!”

    魏蔓好笑的看着这兄弟两个,对于周嘉泽她了解的不多,这个丈夫的弟弟常年在b市,很少回来。只有过年过节或是公公婆婆回国的时候才能看到,但是他的传闻她也是听了不少。她有时候想不明白,丈夫这样的男子怎么会有如此不同的弟弟?

    周嘉义那日回家正好看到魏蔓的朋友到家里做客,不知不觉就把话题带到了周嘉泽这里。那朋友说她的妹妹最近和嘉泽一起,开玩笑的说或许能做个亲家。可这话还没说几日,诧异还在脑子里头盘旋的时候就听到消息,周嘉泽把人家给蹬了。周嘉义听到魏蔓说这话的时候,正抚着老婆的肚子,他轻声说到,“以后女儿可不能遇到这么个混小子才好啊!”

    魏蔓安抚的拍了拍周嘉义的腿,“男女之事,本就说不好。合则来不合则散,这也不定的。或许二弟的缘分还没到吧。”

    “缘分没到?!”周嘉义冷哼一句,对着周嘉泽说到,“离我女儿远点!”

    周嘉泽一愣,哈哈的在后座笑了起来,对于刚才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女人嘛,不就那么回事儿。现如今,多少女孩子想找一个高富帅,遇到一个不错的就不顾脸面的贴上来,十八般武艺样样皆来。他又不是没见过,那些在写字楼里的穿着职业装的,虚伪外表下藏着比酒吧坐台小姐还要肮脏的龌龊思想。只是,她们是聪明的,用着光鲜亮丽妆扮自己,其实勾引男人的手段更加不入流。

    爱情之于周嘉泽来说,就好比天上的银河,漂亮但是遥不可及。大哥和心雅姐的爱情用烂俗的电视剧套白来说那就是,山无棱天河和才敢与君绝!可结果偏偏是,山有棱,天地未合,已是老死不相往来。现如今被他称作大嫂的这个女子,从认识大哥到结婚也不过才那么几天。

    所以说,坐在前面开车的周嘉义实在没什么立场来和他说成家这类的话。

    周嘉泽的话题一转,“大嫂其实应该在医院多休养几天才是。”他说这番话不无道理,魏蔓在身下妞妞的第二天,也就是现在就已经出院回家。这在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孕妇来说,确实是急了些。

    副驾驶上的女子表情略有不自然,回答道,“我闻不惯医院的味道,来之前医生检查过了,没什么事情。而且你大哥请了私人护士还有月嫂,家里始终要比医院来得方便些。”

    “那倒也是。”周嘉泽回了一句,却没有忽视哥哥在听到大嫂的话后瞥了眼妻子,仿佛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爸妈就这两天回来,老爷子钦点了你去接机。”周嘉义看到还有几秒的绿灯故方面车速,缓缓停下车子,等待着绿灯变黄跳红。“你也知道妈的,认识女孩子的速度比你还要迅速,小心她给你在飞机上领个老婆下来。”

    周嘉泽没有正面回答,“上周接到妈电话,她说这段时间你很忙,都不主动给他们电话了。你的酒店不是早就上了正轨,怎么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魏蔓接过话头,“都怪我。自从我怀孕后,总是不舒服,嘉义忙着照顾我,整夜都睡不好的。害爸妈担心了。”

    周嘉义这个时候突然沉默,眼睛盯着红灯,看着它变绿,这才缓缓开动,随后说到,“我打算你大嫂做完月子,就和爸妈一起出国。你也趁着这一个月把b市的生意结束,回来接管酒店吧。”

    “怎么这么突然,你从前都没和我提过?”周嘉泽诧异的看着大哥,随即也看到大嫂脸上的惊讶表情。

    “嘉义,我以为那是你随口说的。怎么,什么时候就定下了。”魏蔓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一旁开车的男子,“再说了,妞妞还小。即便满月了,坐飞机对这么小的孩子来说也是不好的。不然,我们再考虑考虑?”

    “不。”周嘉义语气坚定,“手续我已经在办理了,你只照顾好自己和妞妞就行。其他的事情,我来做。”

    “嘉义!”魏蔓叫了一声,发现自己是在车上,并且还有丈夫的弟弟在,她这才收声。

    夫妻俩的对话到此结束,周嘉泽微微挑眉,大哥和大嫂之间的暗涌就连他这个旁观者都能清晰的感觉出来。大哥显然没有和大嫂商议出国的事情,而这个决定仿佛也是大哥才做出的。他为何要这样?

    “大哥,你这个决定是不是太仓促了。而且,你也知道,你那个酒店我可管不了。毁在我手里,你可别心疼啊!”周嘉泽看着周嘉义,兄弟两个在冷着一张的脸的时候格外的相像,都会蹙着眉头,抿着唇。偶尔在侧脸的某个角度,看过去,就像是一个人。

    “不算仓促,我早就有了这个打算。”车在转弯的时候发出滴滴的信号声,周嘉义看着后视镜小心翼翼的打着反向盘,“你在b市的那个小公司,能挣几个钱。虽说爸爸在b市有些人脉,可我听说,你从来都不靠那些叔叔伯伯的。爸爸结束自己的生意把所有的钱都借给了我,这也就是我们两兄弟的酒店。我现在要出国了,自然要你来接管。”

    “哥,我从来就……”

    周嘉义打断他的话,“你不用说,我明白。以后我们出国了,可就靠你啦。我就等着每年的公司分红,养一家子人喽!”

    “大哥,这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周嘉泽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小家伙,忍不住在那个小脸上亲上一口。

    “我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改变。”说着周嘉义就不再出声,安静的开车。就在车子路过一个四岔路口的时候,突然迎面冲过来一辆装满货物的卡车,没有来由的撞了过来。在大家都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车子被猛烈撞击。

    周嘉泽下意识的把那个熟睡的孩子揽在了怀里,等他再次苏醒已是一个月后,全身连接了各种仪器。这次天降的车祸夺去了两个人的生命,同时也夺去了周嘉泽成为父亲的权利。

    他看着电脑上的那份邮件,他讨厌那些生硬的冰冷的英语单词,sterile(不育的),ale sterility(男子不育)。他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这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了。每一次的报告都是差不多的结果,每一次的治疗总让他从希望变成失望,最后成为现在的无底深渊。

    他可以向一个正常的男性一样,让女子在他的身下低喘呻吟,却无法让她怀有自己的孩子。周嘉泽想着妞妞小时候的样子,想着她软软的仿佛下一刻就会因为他的力量而碎去小身子,他多么渴望也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无数的检查无数的报告,周嘉泽最终不得不面对他可能终身都没有孩子的结果。是上天的惩罚吗?惩罚他过去多么的放浪形骸?

    他原本已经接受这个事实,可为什么还要让他遇见那个女子。她在电梯间里,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看着自己撩起她的头发,吃惊又带着胆怯的目光。他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更不相信这世间的爱情,可偏偏自己就这样一步步的沦陷。

    他厌恶她,厌恶她的不生气,厌恶她的冷静,厌恶她对他的不弃。她可以接受自己的所作所为,明明不能接受自己有孩子的事实却还硬撑着视而不见。他把她当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他的冷言冷语、他的无所不作,可她偏偏可以包容。只用一碗汤,一碗普通的热汤,没有美味的食材、没有高超的厨艺,只是一碗带着温度汤,就让他碎了所有的盔甲。

    他想对她好的,可那日他看到钱歌对着电视里的孩子微笑,那样笑容他永远不能给她。他曾坐在车内看过,看见钱歌和楼下的孩子们一同玩耍,那个女子有着一颗童心,逗的一帮孩子们哈哈大笑,围着她叫姐姐。看见她抱着孩子,满眼的欢喜,听到邻居对着她说,“喜欢呀,自己就生一个。钱小姐的孩子,一定非常漂亮!”那一句话,深深顿住了周嘉泽的脚步,车子在离她150米的距离,开走。她要的,他给不了,那他又何必要留下她?

    每当接到一份报告说,他是可以治好的,那一天周嘉泽必定是开心的,那样一个开心的日子必然要和钱歌一起分享。她在他身下婉转低吟,在他的冲击下羞涩咬唇,他仿佛能看到她们的未来和可爱的孩子们。

    可是那一封封报告紧紧握住周嘉泽的神经线,那是牵动他所有情绪的命脉。他在希望中抱住她,却在失望中推开她。反反复复,挣扎、苦恼、纠结,他想要留住她,却偏偏无力挽留。

    钱歌的突然离开让他沉默许久,他愿意放开那个女子,希望她能快乐、开心、幸福。他搬走钱歌住处的所有家具,在c市放置,偶尔累的时候他就会过去坐坐,即便不再有一桌的饭菜。可那里的物品依然带着她的味道,仿佛还在b市,只是那一天他去的早了,而她只是还没有回家。

    命运弄人,再次相见,那种难以割舍却不得不割舍的情绪紧紧缠绕着自己。每一次的见面他都想要留住她,可每一次的出口偏偏都令她伤心、难过。

    周嘉泽毫不犹豫的删除那封邮件,曾几何时他也开始相信命运,相信命中注定,或许他的命盘中就是,无子,姻缘就是,相离。他苦笑着,手下,雪茄盒中的照片就如那个女子一般。谁会想到,这样一个男子会在午夜梦回之时,偷偷拍下一张照片,只为在这个时候睹物思人。

    第37章 这样的男人

    灯光有些暗,那张照片独独能看到她白皙的面庞,他喜欢她的梨涡,亲吻时候的颤动,□时的不加掩饰。周嘉泽只有独自面对这个静态的她时,才会露出微笑,由心底深处展现的那个笑容。可融化万物,冰解生灵。

    手机从地毯上的某一处传来孩童的奶声,“爸爸,要吃饭饭哦!爸爸,要吃饭饭哦!”重复不停,嗡嗡的震动。

    周嘉泽从一堆a4纸下找到那部手机,妞妞在他的记事簿里设定了闹钟,这个午餐的时间准时响起。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告诉周嘉泽,他不是一无所有,那个可爱的小生命始终在陪着自己。车祸的那一刹那,她被自己揽在怀中,多么坚强多么幸运的生命!他舍不得按下按钮,他想在这空旷的没有生气的办公室里再听一听。

    午时,太阳没有阻挡的透过玻璃窗射入。一名男子,背靠沙发,闭着眼睛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太阳的温度太低不足以温暖他,只有这样声音才能融解。

    周嘉泽走到桌前,按下电话对着秘书说到,“帮我定一份套餐!”随后,他蹲□子捡起地上的那些凌乱。当秘书拿着套餐推门进入的时候,屋内已经恢复如初,仿佛刚才的那些,不过是个错觉。周嘉泽依旧端坐在那里,对着电脑,看不出任何不同。

    有些人是内敛的,犹如黑暗中的大海,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包裹了不能探索的秘密。他,是宇宙中的黑洞,遥不可及,黑暗的令人不敢靠近。可是他也有情感,只在你不经意间掀起一朵浪花,随后退去,留下海水扫过的触感,徒留回忆的温度,仿若错觉。

    有些人是包容的,犹如阳光下的沙滩,冷暖随着太阳起伏。是冷是热,一触便知。偶尔间,你会在沙中发现攀爬上岸的螃蟹,带着笨拙却巧妙的躲避孩童的追捕,那是童趣也是情趣。沙滩辽阔却尽收眼底,不若大海,永不知道它的边际,永远都是猜忌,永远都是琢磨。

    砰一声,向维政的黑色手机再次呈现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砸中白色的墙壁,以每秒不知名的速度反弹,然后坠落地面,同上一个一样,四分五裂成为它们的最终归宿。

    他心口起伏,看着地上的手机,只在刹那就开始后悔。揉着脸,有些无措。他张了张嘴,半天出口的却是一句,“真!”向维政按下床头的电铃,那是病人在病痛或紧急情况时按下的按钮,这个时候却被他按下。

    护士来的很快,带着医生,瞬时走进病房,得到的不过是,“谁有手机,借我用一下。”

    医生和护士在看到地上的碎片后,惊诧一闪而过,却无人把手机递过来。医生看着病床上的男人,问到,“向中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向维政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一病房的人,“拿手机过来。”

    一个小护士看了看,最终抵不过这位中校先生的外貌魅力,拿出手机。向维政接过,按下那个电话号码,随后对着旁人摆摆手。

    钱歌说完那番话,平静的挂断电话,嘴角那屑的微笑始终缀在那张漂亮的面孔上。阳光正好照在她的眼角,她伸手挡住,却还是有漏网的透过指缝照入,刺的眼睛张不开。她想要抓住,却嘲笑不自量力。怎么会属于自己,又怎么会被自己抓住呢?

    如果说错误,那就是不该相信,不该轻易的去相信他说的话。明末清初,秦淮河八大名妓之一的董小宛,当初是怎样的明艳四方,又怎样惊艳动人,诗词歌赋、情棋书画,追求之人何其之多,可她却抛下这一切下嫁冒辟疆,成为旁人眼中艳羡的人妻。那样一个年代,妓女能如此,想必也是最好的结局吧。可女人,没了妖娆、没有魅惑,只有贤妻良母般的呵护,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却是食之无味的。

    那种挑逗,那种偷来似的、别人目光下的追随,这一切在董小宛进入冒家的时候全部掩盖。古代最不缺的是什么,是三从四德,是女训妇德。而董小宛最吸引冒辟疆的不是她的那种贤良淑德,而是在青楼那种地方散发的不羁和媚人。可她失去了这一切,像个普通妇人一般,也就是失去了男人的爱。

    钱歌想到此处,又是自嘲一笑。从古至今,男人都是如此。女人,宁做妖精,不做怨妇!她推开阳台的玻璃门,赤脚走进屋内。

    谢一一咬着鸭肉,已不再刚才那副气鼓鼓的样子,眼中带着探视。

    “男人?”

    钱歌吃着盆子里的菜,辣椒油在嘴里产生的味觉,刺激着舌头上的味蕾,她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这房子不错啊。”

    这个世间,谁没有个秘密,就像谢二一家楼下的那个小胖妞,还会对着街角对面那家卖汤面的瘦小子傻笑。只是,欺骗的是谁,那就不得而知了。丘比特背着小弓箭,总有射偏是时候吧。

    钱歌手边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再次发出声响,陌生的号码,她随手接起,“hello~”

    向维政被这一句简单的洋文震住,慵懒的嗓音只有她说出的时候最能魅惑人心,无用也罢,妻管严也好,他都认了,谁叫对方就是她呢?

    “hello?hello!”

    谢一一咬牙瞪着不顾形象躺在那里啃着鸭腿,却还能用那样的撩人的声音接听电话的女人。不得不感叹造物弄人,有些人,即便邋遢如此,却还是有着说不出的妖娆。

    “钱歌,抱歉,我刚才太冲动了!”向维政首先就是这样一句话,诚恳的声音夹着着后悔,这样语音语调你始终无法和那样一个高大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我……”向维政停顿,他从没过如此,如此这般艰难的打电话,他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措辞去挽回。他知道自己刚才不该说那些,明知道那些都是钱歌不愿提及的过往,可他却还是残忍的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来。

    “抱歉!”他贫瘠的语言重复着自己的后悔,得到的却是,挂断的电话。

    钱歌扔下手机,任凭那端怎样的拨打,始终都是机械的嘟嘟声音。

    “吵架了?”谢一一双手撑着在地毯上,抬脚踢了踢躺在那里的钱歌。

    钱歌挨个允着手指头,砸吧的直响,随后拿过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起身。在离开谢一一家的时候,回了一句,“二一,那毯子上,我留下了一点到此一游的痕迹。”谢一一低头看去,好看的条纹地毯上清晰的印出一个油腻腻的指印,不多不少的五个指头。

    “钱——歌——!”

    钱歌向来都有激怒别人的本事,有着让人心烦意乱的本领。向维政在那端拿着电话,不停的拨打,最终得到一个关机的提示。他焦急的在病房内走来走去,他不能去钱教授的家,钱歌并没有说明他们的关系,她更加不想让她的父亲知道。这个时候的向维政就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犹如窗内的苍蝇,看见阳光不停的撞着玻璃,明明近在眼前的事物,却始终出不去。

    向维政不停的拨打着那个号码,即便对方说的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可他依然固执的重复拨打。这种抓不住的逃脱,令他害怕。他无法再在这里呆着,向维政起身下床,换上自己的衣服,毫不犹豫的离开医院。

    他从医院里走出,却不知道要去哪里找那个女子。

    他有些好笑站在外面,无所适从。他和钱歌之间,没有恋人所该经历的一切。他想不到钱歌现在会在哪里,又会去哪里?这个小女人,没有固定工作,固定单位,让他上哪去找?可向维政无法让自己坐在病房的床上,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本就无法捉摸的人,他不能够在刚刚靠近的时候,再次离去。

    这个时候,向维政才知道,他除了那个号码,一无所有。

    就在医院对面,一处超市里。一个女子捧着一杯热腾腾的奶茶,咬着吸管,看着站在马路对面的那个男人。一身戎装,无措的双手插在裤兜里,来来回回的在那里徘徊。最后,仿佛想到什么一般,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钱歌咬着黑色吸管,不停的咬着,圆桶的吸管被她咬的瘪瘪的,珍珠艰难的从吸管里跳出,带着受伤的痕迹。咖啡奶茶带着苦涩的甜腻,一点点被吸入。她咀嚼着弹性的珍珠,从没如此仔细的品尝过那个味道,干干的的黏腻有着桑葚后的余甘。钱歌站在透明的玻璃前,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目光里不带有任何情感。

    一大杯奶茶在她无知不觉下,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扔了空杯,她看一眼对面的医院,离开。她拿出手机,随着开机音的响起,屏幕里蹦出接二连三的提示音,慢慢的未接电话,都来自同一个号码。

    “谢二一,我们去打电动吧!”

    就在钱歌与谢一一在某商场的顶楼挥汗如雨的尽情跳舞的时候,听着跳舞机里劲爆音乐的时候,某一个男人仿若无头苍蝇般,坐在出租车内四处寻觅。没有去处,没有方向,只想找到那个人,他认定的那个女人。,说他矫情吧,可他只为她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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