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了!

    容倾听了,静静看着湛王,一时静默。

    不生了,他是在逗闷子吗?显然不是!

    突然有孩子,本以为他跟她一样,激动紧张,好奇不解,只是他的感觉更甚一些。然,现在才发觉,云珟的‘紧张’跟她的略有不同。并且……他已然不止是紧张了。

    伸手握住湛王的手,轻叹一口气,这与众不同的反应,不得不说真的很湛王。

    “凛五,凛一,麻雀,你们先下去吧!”

    “是!”

    三人走出,心里各有所思,各有担心。

    麻雀:王爷为什么不让小姐生呀?小姐不会真的听王爷的不生吧!

    凛五:刚有喜,当爹的就受说不生了,王妃这会儿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凛一木着一张脸走在后面,他跟凛五和麻雀都不同,他什么都不想,也完全不担心。因为,生不生的,主子说了不算。这事儿,横竖都是王妃做主。

    而现在,王妃既然说出了‘喜欢’两个字儿。那么……

    凛一已然看到结果了。主子就是跳脚也无用。

    屋内

    “云珟,我们有孩子,你不高兴吗?”

    湛王垂眸,“本以为会高兴。”然,事情跟他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有孩子和‘生’孩子,完全是两个概念。

    当初,只想着让她如何怀上孩子。要如何生的事儿,却是生生忽略了。

    重要的一步竟未考虑到。对此,湛王前所未有的闹心。

    容倾听了,看着眉头紧锁的湛王,“那为什么又不高兴了呢?”声音柔和。想知道男人内心的波动,想法。还有……难道有什么不能生的隐情存在?

    湛王抬眸,看着容倾,声音低低沉沉,“容九,你要知道,生孩子远远没有怀孩子那么舒服。”

    呃!

    听到这句话,容倾睫毛闪闪。告诉自己不要想歪。

    “要怀上孩子,你不用出力都可以。可生孩子,你只能自己使力。”而他只能干瞪眼。

    湛王满脸紧绷,满心焦躁,犹如困兽,焦灼无比。

    容倾看着坐立难安的男人,该安抚,该劝慰,该……

    前者不用出力,享受着既能达到天堂。而后者,拼尽了力,受尽了痛,结果却……难保有一个万一!

    湛王说的是正事,且态度很严肃的在跟她谈。

    奈何,容倾自己用脑子一捋,瞬时就变了味道了。一腐无边际!安抚的话没出口,不觉先笑了。

    这一笑,落入湛王眼中,男人脸色越发难看了!

    “容九,本王的话让你觉得很好笑?”

    “没有,没有!”忙摇头,容倾正色道,“原来相公之所以不高兴是因为担心我,这我真的很感动。”

    感动确实是真的。怎奈,嘴角那掩不下的笑意,却瞬时减弱了她的说服力。

    湛王直直盯着容倾,嘴巴绷成一条直线。

    面对如此没心没肺的媳妇儿,心惊胆颤到发热的他,似乎是个傻子!

    湛王沉着脸,强烈表达他的不满。然……

    落在容倾眼中,却是一张大写加粗的委屈脸。

    可怜的,萌的,看的人心酸软酸软的。

    伸手把人抱住,仰头在他下巴上用力亲一下,柔柔道,“相公,你不用担心,女人生孩子除了会疼一些之外,其实一点儿都不难的。就跟母鸡下蛋似的是本能。”

    “放屁!”

    她搁在儿忽悠傻子呢?

    湛王昨天晚上就是没去偷窥,没有亲眼目睹妇人生孩子那个惨烈。也从不以为,女人生孩子跟下蛋一样容易简单。

    以前皇上的妃子生产的时候,湛王听了一耳朵。叫的那个声音……听得他很是心烦。

    不就是生个孩子吗?至多跟破处一样疼,怎么叫的跟杀猪似的,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在生娃儿似的。

    只能说伤在别人身上,总是不知道疼的。等伤到自己身上了,那瞬时就不一样了。

    轮到容倾生孩子,湛王就一个感觉……在这个世上,没有比生孩子更恐怖的事儿了。

    看湛王一脸‘你浑说’的表情,容倾轻笑,“不是浑说,也不是放屁。这是有事实依据的呀!你看母鸡每天下一颗蛋,还生龙活虎的。而我……”容倾伸出三根手指,“我只打算生三个而已。两个哥哥,一个妹妹……”话未落,既被打断。

    “你连想都不要想。”

    生三个!

    还两个哥哥!

    “容九,这念头,你最好即刻从脑子里给我摒弃掉。”湛王沉声道。

    容倾瘪嘴,“不就是让你出点儿力嘛!小气!”

    湛王听着,冷脸,“你少给本王东拉西扯的,不要试图给我转移话题。”

    他们现在在说生不生的问题,而不是他出多少力的问题。

    “容九,孩子……”

    “孩子的事儿,你总是要让我考虑一下是不是?毕竟这可不是小事。”

    湛王听言,皱眉。考虑?为什么他连这话都不信呢?

    “容九,你不能敷衍本王……”话未说完,脖颈一紧,随着唇上多了一抹温软,馨香。

    熟悉的气息,甜美的味道,碰触……

    湛王眼眸微缩,身体紧绷……勾引!

    他这会儿要是被引诱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所以……

    湛王伸手扶住容倾肩膀,“容九,别给本王来这一招,我告诉……”话没说完,人未拉开,被湿吻了……

    那从未有过的热情,透着别有居心的用心。

    湛王眸色微沉,不能回应,不然……

    要不先归顺一次,之后再继续游说?湛王感,这不是一个好好主意。因为,凡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所以……

    理智如此,可手却不听使唤,不但没把人拉开,反而干脆揽入怀中,本能的开始回应。

    急切,灼热,凶猛,似要把人吞噬入腹,生吞一般。

    极致的热情,厚重的不安,本就不甚温柔的人,此刻更是显得有些粗鲁。

    揽在腰身的上的大手失了平日的力道,紧的有些发疼。容倾环抱住男人,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包容……

    清楚感觉到他的不安,心里不由溢出一抹涩意。

    本就子嗣艰难,现好不容易有了,他该欢喜无比才对。然……他却说出不要二个字。

    对孩子的薄情,对映出的是什呢?是在意!

    还未到那要命的时刻,他已在预想那一个万一,并已做出了选择。

    这个男人,冷到深处惹人心疼。

    “云珟……”刚开口,既被吞没。

    男人眼中那熟悉的幽暗,让这安抚性的吻开始变味儿,揽在腰身上的大手在开始下移时……

    容倾后仰,开口,气息微喘,“不行,有孩子!”

    一句话,犹如热油上浇了一盆冷水,透心凉的同时,还滋滋啦啦的作响,火星四溅,完全无法淡定。

    “孩子不能生,绝对不行!”

    “好,都依你。不过,你温度好像上去了,一会儿还是吃点儿药吧!”

    “不吃!”

    “还是吃点儿吧!”

    “我又不是因为受凉才浑身发热。”

    “好,不是受凉才发热的。”

    “容九,你这是在敷衍本王……”

    “哎呀!没想到夫君就是病了,也是目光如炬呀,连这都看出来了。”

    “容九!”

    “嘿嘿……是我错了,别生气了……”

    看着有些暴躁的男人,容倾小手给他顺着胸口,笑的眉眼弯弯。

    男人抿嘴,不是说夫妻心有灵犀吗?狗屁!

    门外,凛五听着自己主子粗声粗气的声音,还有王妃那温柔小意的绵软……

    论音量,论气势,主子好像都胜过了王妃。可是……为何他却感觉主子妥妥的输了呢?

    刑部

    看着眼前的两个妇人,刘正神色肃穆,眼神灼灼,一派威严,“大胆妇人,自己做了什么事儿,还不速速招来?难道非要等到本官大刑伺候才肯说不成?”

    “大人,民妇冤枉呀!”胡屠夫的娘,抹泪高呼。冤呐!

    “大……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崔稳婆听到大刑伺候几个字,本能的大户饶命。

    听着这嚎叫声,刘正一脸刚正,“若不想受皮肉之苦,就速速招来。”

    “我招,我招……”我招什么呀?胡老娘苦着,流着泪道,“大人,小民……小民没做过什么呀,要怎么招才算是招了?”求教呀。

    刘正听了,冷她一眼转头看向崔稳婆,“你招一个给她听听。”

    “我……我……”在牢里关了两天,崔婆子的泪已经流干了,只是红着眼睛,满脸畏惧道,“不敢欺瞒大人,小民……小民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呀!”

    啪!

    “看来本官说的话,你们是完全没听进去!既然如此,来人……”

    “大人,大人,小民交代,交代……”

    刘正脸一沉,衙役一上前,眼见就要大刑伺候,胡老娘瞬时慌了神,不管三七二十一,忙道,“大人,小民我守寡十多年,确实是有过不安分的时候。”

    刘正眼直了一下……哪个要听她这个。

    胡老娘却分外紧张道,“不过,我也就是偷偷的多看了那打铁的李老头几眼呐。其他出格的事儿,我可是一点儿都没做过,真的一点儿都没做过……”

    所以,浸猪笼什么的,她还真不够那个资格呀!

    刘正心里翻白眼,脸色却是沉沉道,“你好好想想,真的在无其他了吗?”

    胡老娘听了,眼神闪了闪,结结巴巴道,“还有一点儿,就是……就是棺材铺的老孙头,偷偷给我递过信儿,说对我……”

    话没说完,又赶忙澄清道,“不过,我没应他,真的完全没应过他,我现在走道都绕着他走呀!”

    刘正:……好嘛!没想到这老妇还是个风流人物。如此……

    “除了他们之外,可还有别人?”

    刘正这问话出,一边的杨虎不由抬了抬眼帘,偷偷看一眼刘大人。

    他家大人问案的态度,总是这么严谨。

    “没了,真的没了,小民可以对天发誓!”胡老娘伸手三个指头指着天,急眼。

    再有也不能说有了。两个已是极限了,再说下去,就是什么都没有,也够得上游街了。所以,哪怕是大刑伺候也不能再说了。

    刘正听了,转头看向崔婆子,“你……”

    刚开口,就见崔婆子连连摆手,急声道,“禀大人,我有相公,我没有姘头,大人明察,小民真的没有。”

    崔婆子说着,心里七上八下,本以为把她带到这里来,是为昨日崔家媳妇儿难产的事儿,没曾想……竟是为了追问过去有没有出墙过么?

    衙门现在连这种事儿,也一一审查吗?

    “真的没有吗?”

    “回大人,真的没有。”崔婆子看着刘正,手指天,“小民这些年来,除了自家相公之外。对别的男人,那是正眼都没看过一眼,所以……”

    “没正眼看过男人?那你现在在看什么?”刘正沉声道,“本官在你眼中是婆娘吗?”

    呃……

    崔婆子抖了抖,忙低下头,磕头,“是小民不会说话,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杨虎低头,肩头轻颤。

    刘正冷哼一声,起身,“本官再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还犯了什么事儿都再给我想想,明日一并给本官交代了。”说完,大步走出。

    胡老娘和崔婆子瘫坐在地上,这是要屈打成招,不把她们浸猪笼是誓不罢休么?

    呜呜呜……心好苦!

    刘正走出,吐出一口浊气,随着站定,看向杨虎,“如何?”

    “禀大人,已仔细查探过,已完全能确定,胡家媳妇儿会难产,完全是自身的原因,跟里面那两个人完全无碍。”

    刘正听了,什么都没说。

    既然她们什么都没做,湛王为何把她们丢到这里来呢?不对……

    她们就是对胡家媳妇儿做了什么,湛王爷他也理当视而不见才对呀!

    为民做主,这不是湛王爷的性子呀?

    因为胡家媳妇儿难产,湛王发那么大火的原因是什么呢?

    刘正想着,不觉开口问,“那胡家媳妇儿样貌如何?”

    “她……”

    “不用回答,这问题你也当本官没问过。”刘正说完,抬步走开。

    胡婆娘的风流事,他挖出来也就挖出来的。至于湛王的……那还是算了。少知道为好呀!

    湛王府

    “王爷,容公子来了,在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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