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勿重蹈 作者:颜帝攸

    他诊脉。”北堂傲越对吴太医说道,然后自己做到一边去。

    “诺。”

    “父亲,我无事。”

    “看看才能确定。”

    他不在回答,任由吴太医摸上他的脉门。

    北堂傲越看着那瀑布,再看周围络绎不绝的人群,若有所思。一个石子扔在他的脚下,他看过去。

    “父亲。”

    北堂傲越回头冲他一笑,“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去就来。”

    “诺。”

    北堂未泱看着他朝右边方向走去,他望过去看不清,也就不看了,闭眼休息,过许久之后,让吴太医都以为他睡着了,才缓缓说:“吴太医。”

    “奴才在。”

    “我想问吴太医假如……,算了,没有了。”

    吴太医竖起耳朵听,没想到是这种情况,好吧,吃他的糕点去。

    北堂傲越走到一处空地,那处空地没什么人。安陵墨垣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

    “叩见陛下。”

    “起吧,不用行礼了。”

    “诺。”他起身,然后看了看周围,“陛下,属下有事要禀报。”

    “朕记得你母亲才过世。”

    安陵墨垣眉心微低,“属下知道轻重。”

    北堂傲越不在意的说:“什么事?”

    “暗首通报属下,说找到了拓跋f的踪迹。因为拓拔将军还在搜寻他们,所以让属下特来问问陛下。”

    “萱宁呢?”

    “萱宁公主自然是和拓跋f在一起,属下命人给了点盘缠,给予他们。”

    “恩,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就不用管他们了。务必要阻扰拓跋烈找到他们。”

    “诺。”

    “最近安陵宇可有什么动作?”北堂傲越不注意的瞄向北堂未泱的方向。

    “安陵宇近段时间估计不会有什么动作,我母亲的死对他打击很大。”对我而言亦是。

    他慢悠悠的说道:“看来你还不了解你的父亲。被权位迷住的人,爱对他们来说就是过眼云烟,死便死了,该做的一个都不会漏。”就如刚刚的玉佩。

    安陵墨垣不否认他的话。他是不了解安陵宇。他本以为安陵宇会心痛得跟着母亲死,没想到他只是黯然神伤。

    “属下会继续监视安陵宇的一举一动。”他已经要十七岁,年后他就要离开皇宫,除非必要是不得进宫的。

    “恩,还有拓跋府你也安排几个人盯着。”

    “诺。”安陵墨垣正准备走,却被北堂傲越唤住。“陛下?”

    北堂傲越折断旁边光秃秃一棵树的枝干,“太子也被朕看看。”那天北堂昊看北堂未泱的眼神,他可是一直记着的。

    太子殿下?“诺。”成为皇家的人真是可悲,身边连个信任的亲人都没有,虽然他也没有……

    十五皇子才是他真正的救赎。

    母亲,假如十五皇子属于我的话,估计我就能依照你的想法收手了,所以你在天之灵保佑我,怎样?

    ☆、73章

    “玉佩拿到了吗?”

    “诺。”来人双膝跪地,恭敬的将玉佩平放于两手间,举高。

    安陵宇拿过玉佩,得意的一笑。“老夫上次想不起在哪看到过这块玉佩,如今仔细想想,原来是那块玉佩啊~!”

    “丞相想起什么线索了?”来人顺着他的话问道,却换来一道嫌他多话的目光。

    “你偷来玉佩的时候没被傲帝发现?”安陵宇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玉佩,窦地发现玉佩上有一点朱红,他打开附近的柜子,将一块镜子投照在玉佩上,放大的玉身上可以很清楚的见到哪麒麟玉佩那的朱红是渗透玉佩的,不是后期沾染而来。

    “应该没有。”来人不是很确定,犹疑的说。毕竟北堂傲越到底有没有武功之类的都没人知道,更甭说究竟是否有被发现,只是以他的偷技,估计连高手都不能发现。

    “应该?”安陵宇不是很满意,北堂傲越早就针对他了,这会儿如果被发现的话……“后面有没有人跟踪你?”

    这次来人就很肯定的回答道:“回丞相大人,小人就这能夸海口。小人的轻功在炎麒大陆上排在前三,而傲帝这次带的奴才,小人很有把握确定即使被发现了也不会被跟上。”

    “最好和你说的一样,出了什么岔子可别怪老夫手下不留情。”

    “丞相大人尽可放心。”

    “哼。”安陵宇轻哼一声,然后继续看手上的玉佩,反复的照过几遍后,依旧不能推翻他刚刚的想法。偏偏这玉佩应该是不会出现这些瑕疵才对?“玉佩你先想方设法的送回十五皇子那,再到边国去避避,等过段时间后,老夫自会让你带你回来。”

    “诺。”他想什么时候回来就是他的事了。他很有把握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皇城。

    “有一点很奇怪……”安陵宇喃喃自语道,然后将玉佩放到那人的手上。

    “丞相大人?”这个丞相是不是年纪大了,神神叨叨的。

    “尽快送回十五皇子那去,退下。”

    “诺,小人先行一步。”他还不想多呆呢。谁都知道丞相最近才失去一名宠姬,脾气可不好控制,走为上策。

    安陵宇取出暗格中放置的小盒子,极其小心的打开,一支簪子放在盒子内。紫苑,等我完成了这一切,也许我就能陪你了,你愿意等我吗?

    他沉醉其中,好似紫苑就呆在他的身边,不曾离开。

    张烙站在丞相府的后巷,站在隐僻的角落,待看到一个影子从丞相府内蹿出,他才现身,直接准确无误的扔了两枚暗器丢中那道影子的腿部,伴着一声“啊――!”的隐忍声,一个人掉在地上,一身白衣弄到了地上的污物,身边还有一坨发着恶臭的不明物体。

    “你是谁?!”他忿恨的骂道,声音却不敢多大。倘若被丞相府里的人发现,闹大了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张烙吹吹自己的指甲,好久没用暗器了,生疏不少,这可不弄了一下子,差点就没夹稳暗器。这人要是不见了,他也不好交代不是?

    张烙慢悠悠的走到他身边,语重心长的对他说:“我们小主子的玉佩,你偷也偷了,差事也办好了,玉佩就交还于我,我们各不相欠,怎样?”

    他转动自己灵动的眼珠子,他居然被人跟踪到了?!他引以为傲的轻功……,傲帝身旁跟着的一个太监都深藏不露、高深莫测。

    丞相与这诡秘莫测傲帝比起来,胜算不高啊……

    “什么玉佩,我可不知道。我就是一个小盗贼,到丞相府就没捞到个好东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没想到一个‘小盗贼’还这么护主。”张烙牙白口清的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小奴变成全你的一片心意。听说最近刑牢缺人,里面的狱卒无聊透顶,或许可以拉你过去解解闷?”说着说着张烙居然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我就是个小盗贼,你凭什么带我去刑牢?!”刑牢,先说明,他一点都不想去!犯不着为了这事,把好好的一条小命给送进去。

    “凭我是傲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凭我是堂堂一个太监总管~。我想看在我的面子上,刑牢会勉为其难的收下你,并好好招待。趁我好说话时,乖乖交出东西,我还能考虑饶你一死。”

    “真的?”

    张烙只是连连冷笑。

    北堂傲越让北堂未泱坐在身旁,用箸夹起一块牛肉干就往他嘴里送。北堂未泱为难的看着嘴边的牛肉干,骑虎难下的勉强张口,咬住那小块的牛肉干,入口的瞬间牛肉干上的辣味侵袭了他的味蕾,脸颊发热,眼里也难受的溢满水雾。

    北堂傲越见状,快速的倒一杯茶,从后背抱住他,喂他喝下。他急促的喝下那杯茶,喝完后发现情况没有减弱,然后继续喝下北堂傲越递到他唇边的水杯,期间头上戴着的纱帽没有摘下过,吴太医当自己是个局外人,假装看反方向的风景。

    “你受不得辣,怎么不和我说?”北堂傲越微微带着指责的语气说,唇角上翘的弧度却不能掩饰他现在愉悦的心情。

    这样的北堂未泱比较像人,不是吗?

    “父亲,我并不知晓您夹的是辣的。”嘴里还辣得很,不过总算是好点了。北堂未泱听见这话有些啼笑皆非,您不是一直将这些都强加于我吗?我也习惯了服从。

    “是我失误了。”说着,他又倒了杯水。

    “父皇,不用了。”他已经喝了很多杯水了。

    张烙神色自然的走过来,稍稍动作不大的行礼,为了不让旁人注意。“主子,奴才回来晚了。”

    “恩,东西呢?”北堂傲越双手放在膝上,问道。

    张烙谨小慎微的从怀里拿出玉佩,放在双手掌心上,躬身说:“陛下,奴才幸不辱命,成功找回了玉佩。那一介鼠辈已被奴才惩治。”

    北堂傲越拿起玉佩,端详了好一会儿后,没有发现大问题,替北堂未泱系上玉佩在他腰间。

    这块玉佩也唯独你能配得上。触碰过这玉佩的脏手,我不会放过。在北堂未泱看不见的地方,北堂傲越的眼底泛着冷意。

    北堂未泱习惯了北堂傲越的接近,没有多大的不适,只是笑着问张烙:“张公公,我现在才知道你会武功。”果然父皇身边的人,没一个是简单的。

    “小主子谬赞奴才了。区区一点小把式奴才还是会的,只能说幸亏没有遇见有武功的小偷,否则奴才估计就要鼻青脸肿了。”张烙苦着脸回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张烙你把剩余的东西摆放出来。”

    “诺。”张烙知道北堂傲越心情不好了,哎。他就和十五皇子说了几句话――而已……

    新开的那所妓馆跟其他的妓馆不同,他们没有开在狭小的巷末堂子里,而是选择在京城繁华的地段。

    妓馆已经挂上了匾额――楚毓楼。

    单看这三个字,估计没什么人联想到这是所妓馆,而不是戏楼或者茶楼。它的构造和附近的店面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是只要你一走进里面,就会发现那里面的奥秘。初入门,就可以看见大堂中间有一处空地,底下是一条溪流,上面还盖有一座小桥,两边都是用颜色不一的鹅卵石不按规则铺垫,静静倾听还能听到溪流流动的声音,有一种‘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的意境之美;再往里看去,两边青色的帘幔整齐的挂在梁上,制造了一种飘渺之感,如临仙境,似真似假的朦胧之美;中间则搭了较大的舞台,舞台呈圆状,边角处都有尖物突起,底下还刻有复杂有序的纹路,和旁边飘动的帘幔相互辉映,一种旖旎之感立显。

    这是那低俗不堪的妓馆?记忆中的妓馆不是应该一进来就闻到各种胭脂气,高档、低劣的,还有粗俗不堪的装饰吗?怎么这里反倒一进去就觉得不真实了,空气中只有单一的香气,不似女子惯用的香粉,是一种属于男女用着都不会突兀的香。

    “恭迎几位公子。”只见五名曼妙身姿,姿色上等的女子敛衣行礼,头上的朱钗环物相碰,鬓边垂下的细细银流苏晃出点点柔和光晕,淡淡一笑,唇畔勾靥出勾住人心间的飘忽,凤仙蔻丹的美甲在身侧挽了个兰花儿复又挑起,凤眼微抬,或清纯、或妩媚、或清高、或端庄。

    每个展现的各不相同,奇怪的是这妓馆还有小倌?

    小倌的容貌也是属于上乘之资,与其他的小倌馆不一样,他们没有穿得露骨,也没有搽上厚重的胭脂,更没有小倌在客人面前表现得和女子无异。他们有高傲、有懵懂、有胆怯、有妖媚、有冷面……

    珠纱遮面,眼神无波的女子漫步而出,站在他们几个人面前,轻轻福身,“几位公子,不知需要何人服侍?”娇莺初啭的声音让人醉在其中,未等他们回答,就见到女子摊开手中的一章折子。

    “这是……?”他们细细一看,才错愕的发现折子上清楚的描绘了各色女子、男子的容貌,身姿跃然纸上。几乎与真人一般的画,仿佛真人就在眼前,画旁还有详细的注明画上人的体型,声音,擅长什么技艺,还有个性如何……等等等等。

    “我们楚毓楼保您尽兴而回,不枉一来。”虽然女子的动人的声音悦耳,但是假如你盯着她的眼眸,就会发现那里黑洞得可以,乌黑的眸子如同装饰物,没有光亮。

    ☆、74章

    到日落时分他们才启程回宫,好不容易可以出去透透气的北堂未泱沿途又看了几眼落日,虽然这里永远比不得皇宫,但是他心心念念的是能带给他宁静的宫外。

    “好看吗?”北堂傲越见他这么沉醉其中,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开怀的问道。

    他轻点头,“父皇……”欲言又止。

    “恩?”

    “日后儿臣宫外的府邸能由儿臣自己选地方吗?”北堂未泱淡淡的口吻中不带恳求。

    “……”北堂傲越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跟着他看向马车外的风景。

    两人无语直到回宫。

    北堂傲越送北堂未泱回寝宫后,就准备和张烙一起去龙璃宫,前脚一迈出门槛,他才疑惑的问道:“父皇不先用晚膳吗?”他们在宫外其实也没吃多少东西,回宫了父皇也不打算用过晚膳就去办其他的事?

    “今晚你先一个人睡吧,父皇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不必等朕。”

    “诺。”父皇晚上估计是要去哪位娘娘那吧?

    “晚膳朕会交代他们一会就送来,你先去休息休息,知道吗?”

    他清靥一笑,“诺。”

    “张烙。”北堂傲越只是用留恋的眼神看了一眼北堂未泱,就走出殿门。

    “诺。”张烙朝北堂未泱行礼之后,合上门,才跟上北堂傲越。

    屋里又只剩下他一人。他摘下自己的纱帽。他的脸见不得人吗?为何父皇要把他拘禁在这里,还不准母妃来见他一面?又为何……出宫都必须带着这顶纱帽?他没有傻到相信父皇的说辞――不能吹风。

    北堂未泱往梳妆台方向看去。

    ――铜镜也不见了许久。

    张烙端着两盘可以充饥的糕点和一壶茶,放在御台的一边。“陛下,可要先吃点?”

    “不用,朕不饿。”北堂傲越看着离他较近的玉玺,不愠不火的对张烙说:“那人是何人派来的?”

    张烙拨弄着蟠龙纹灯台上的灯芯,待火光越发大了他才放下手中的金质细簪,躬下身子,头紧盯自己的靴子,踱步上阶。“回陛下,奴才是在丞相府后巷那抓到的。”

    “真的是他啊……这个安陵宇最近又再捣弄什么?”想起安陵墨垣给他的报告,他是不是可以想象安陵宇其实自始至终都没相信过安陵墨垣?也是,按照他的性子,能稍微相信就很不错了。

    而今安陵墨垣是安陵宇唯独能拿出手的儿子,就算安陵宇再不信,到最后也会将自己的信任统统交予安陵墨垣,因为安陵宇别无选择。

    “陛下,奴才私自放走那人,望陛下责罚。”张烙单膝跪地,此时的他不是以‘太监’的身份下跪,而是以‘暗首之一’的身份。

    北堂傲越没有看他,只是从容的取出沉重的玉玺,“未免不打草惊蛇,朕去也会放走他,但前提必须是他并非忠于安陵宇。”说话间他将玉玺重重的盖上一块墨黑布上,‘帝皇亲谕’鲜红的四个大字就这么印在上面。

    “陛下可以放心,奴才确认过,不会出现差错。”张烙维持着姿势,面部的表情变得凝重,“陛下,那人还与奴才说安陵宇大概认到了玉佩,而且还发现其中有暗藏某些东西。”

    “哦?”安陵宇仅仅见过几次陆白卿,没想到他还能记得陆白卿身上带着的物件,看来安陵宇宝刀未老~,就是不知他可知晓那玉佩是历任国师所拥有?玉佩上的朱红想必也被他发现了吧?也许他要好好的想想对策,让安陵墨垣尽快的铲除安陵家?北堂傲越把盖好印的黄布交给张烙。“起吧。”

    张烙接过那块布,不看一眼就收了起来。“诺。”

    “朕让暗首查探的药可有消息了?”

    “回陛下,暗首还未回来禀报,想是还没有。”

    “张烙。”

    “奴才在。”

    “朕交给你一个任务,假如你让人研制出那药,朕便将小晨子赐予你。”有了饵,鱼才会努力的向上蹭,虽然张烙不用饵都会照办,但是多了这个赏赐,他必会比平时努力。

    张烙掩下心底的讶异,沉稳的说道:“陛下,奴才会尽全力完成您的交托,不需要这些东西。”

    “朕说一不二。说了便是有承诺,不用多说。”

    “陛下――!”张烙还想继续往下说,希望北堂傲越收回成命。陛下真是误会了呀!

    “退下,你只要记着尽快夺得那药便好。”

    “……诺。”

    出门看到对他献殷勤的小晨子,他的眼神变得很复杂。张烙承认刚开始他只是想保护这个皇宫里惟剩不多单纯的孩子,到后面……就如陛下所说的,在不知不觉中,最初的好意早已变化。

    “师傅?”小晨子手在张烙眼前摇了几下,终于看到张烙的眼珠子动了,他手舞足蹈的说:“师傅,您回来就好!一天都只有我一个人,无聊透顶了!”十五皇子已经回来,等会他也要去陛下寝宫站着了,想到和他站着的都是一群‘柔弱女子’……

    “小晨子……”张烙张口了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小晨子没有发现张烙的不对劲,“师傅,我和你说件事你可别骂我……”

    “说。”张烙习惯了小晨子三天两头的惹祸。

    小晨子偷偷看了眼张烙,才慢慢的说:“师傅,就那个您上午刚走,太子殿下就来了,太子殿下问你们去哪,我一时口快就照实说了……”

    “……”

    “只不过当时太子殿下那神情当真是抑郁。”小晨子嘟哝道。

    张烙及时的抓住了这个重点。

    太子殿下可能也要多关注点。

    拓跋烈和夫人最近为了找自家的孩子,搞得心力交瘁,尤其是妇人没有血色的脸,越显疲惫。

    “将军,倘若……f儿真的是与公主私奔,”妇人攥紧手里的粉帕,“会怎样?”

    拓跋烈望出门外能融化积雪的烈日,眉头就没松开过,拍拍妇人的手背,“别怕,都有我呢。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会守住这个将军府。”

    “f儿呢?”妇人急问。

    拓跋烈紧闭双目,呼出厚重的鼻息,一字一顿的对妇人说:“将军府的安危高于一切。”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妇人却能清楚明白的知晓他的意思。

    就是说如果f儿连累了拓跋府,送他上路的第一个人就会是你,是吗?“将军,你还记得给我诺言吗?”

    “恩。我说过,待f儿接任了我大将军的位置,就和你隐蔽山林,不过问世事,不会让再你担心我的安危。”

    “你准备食言了,是吗?”

    “夫人……”

    “我一直没有求过你,就这么一次。我希望你用尽方法也要保住f儿。嫣儿几乎不能出宫,等于我只剩这么一个孩子了。”她泪满盈眶的看着拓跋烈,表情有着倔强。

    “夫人,你该知道我的答案。”

    一滴泪珠沿着眼尾,顺着边沿的脸颊滑落,妇人头上的朱钗“叮叮”作响,她跪在拓跋烈跟前,哀戚的面容让拓跋烈心头一紧,想要扶起她,可是她就q着性子,不肯让步。“我求你这么一次,就这么一次。帮我救f儿。一旦f儿被陛下下旨通缉,就什么都没用了。”

    “夫人,我也别无他法。f儿这次犯了滔天大罪……,与即将和亲的公主私奔,一不小心就会被边国发现,到时只怕会不堪设想。我是炎烈皇朝堂堂大将军,我不能罔顾一己之私,而让炎烈的臣民陷入兵荒马乱之中,你可能理解?”拓跋烈在这一刻很希望拓跋f能出现在眼前,那他就可以帮拓跋f一把,否则等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为让边国息怒,f儿必死无疑。

    “拓跋烈?!”妇人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好似受了很大的创伤,搭着一旁的婢女,说也不说一句,就出了厅堂,留下拓跋烈一人静静思考。

    女子拉开帷幔,把端着的果盘放在小桌上,然后眼神无波的望向床榻上躺着的人。只见他衣襟大开,勉强能够蔽体,肌肤雪白如似婴儿,他里面还睡着两名不着寸缕的男子。

    “为何不说话?”他张了张自己粉唇,启口中能感觉到声线带着的一股魅惑。

    “奴婢本不会说话。”女子樱桃小嘴没有张开,可是那声音又是怎么回事?“主子,奴婢备了一些您爱吃的蜜饯、干果和一些水果。”嘴巴依旧没有张开。

    “就放那儿去吧。你下次说话前,就不能配合的张张嘴?我看了很不习惯。”

    “主子不必习惯。奴婢出去自会配合着开口,主子大可不用忧思。”她抽出一根银针一般大小的小箸插在那些蜜饯上,她解下自己脸上的纱巾,挂在一边耳旁。那是很完美的一张脸,可惜过于太僵硬了,好像轻轻笑下都会很困难,虽有人皮,但反倒如同一个精致的木偶。

    “泊儿。”他慵懒的起身,伸了一个大懒腰,床榻里侧的两名赤裸男子还在沉睡中,估计是累坏了。

    女子手上的动作一顿,复又开始。“主子,奴婢名字是幽兰,请不要再记错。”语气中伴着一点的冷意。

    “幽兰……,哦,对不起,可能是昨晚费了太多精力,忘记了。”他略带笑意的说,坐在她身旁,悠闲自得的等她摆好形状。“幽兰,主子我饿了。好了吗?”

    “是您说每次吃前要摆出这个字才肯下口的,您忘记了,主子?”女子神色无异的继续摆弄果盘,过了不久后,端倪慢慢显出。

    ――昊。

    女子把手上的细箸递到他面前,“主子,已可。”

    他接过细箸,本来带着笑意的眼睛,顷刻间变得恨意盈盈。“幽兰,恨人很苦。”

    “主子,既然恨就不要忘记。奴婢是这么一直告诉自己的。”女子眼睛恍若无物,没有焦距的眼睛,未曾启口的唇说出冰冷骇人的话语。

    “我们惊人的相似,不然我也不会救回你。泊儿。”

    “主人。”口气渐渐的不善起来。

    “好,我知错了,是幽兰。”唯有时刻提醒着这个名字,才能让你时刻不忘过往,恨意难消。

    “奴婢会帮助主子,但愿主子不要忘记您要给奴婢的‘东西’。”

    他把一块干果送入口中,然后继续重复的动作,等那个‘昊’字完全没有后,他才笑靥如花,“自是不会。”

    ☆、75章

    一大早集市上就闹得沸沸扬扬,是因为一道圣旨被张贴于城门口,看过的人均嘘唏不已,然后纷纷一传百百传千。

    拓跋烈经过好奇的停下看了看,毕竟时间还早。最近他为拓跋f的事烦心,对很多事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想到昨晚夫人也是一晚上在房内垂泪,他带着歉意,一夜无眠。

    “大……大将军。”率先看到他的是一名农夫,农夫手里提着一篮子的菜,好奇的看那贴在城门口的圣旨,刚看完正准备离去,就见到了敬重的拓跋烈,惊讶之情不容言表。

    拓跋烈回以一笑,继续看向人群多的地方,无奈前面一颗颗的人头,饶是他高人一等也看不到。

    听见农夫的声音,几个好事的几名妇人也看了过来,眼神里尽是可怜之色,渐渐的越来越多注意起他来,拓跋烈看看自己的衣物,觉得并无不妥,可是他们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大将军好。”

    “大将军不休息休息吗?”

    “大将军今日还上朝?”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起来,让拓跋烈更加的一头雾水。直觉告诉他,或许真相就在人群里面。他沉下脸,因为每当他走一步,就会有人主动为他让开道,所以没过多久拓跋烈就看到了那张圣旨。那道圣旨是直接用御用的黑布写的,上面还盖有陛下的玺印,一般来说圣旨是不能直接贴于墙上的,除非是重大的事情,不经过丞相之手,由陛下亲自下令,然后立即贴上才可。

    夫人……

    拓跋烈连忙离开人群,心急如焚的跨上马,疾驰回将军府,“驾――!”他高声喊道,急不可待的想要立刻回去。

    街上的人都迅速脱离路中央,惟恐一不小心就被飞奔的马儿给踩在脚下。一边吁吁道:“大将军真是可怜,摊上了这么一个儿子。”

    “子不教父之过呀。”

    “大将军就一个儿子,估计……”

    “别说了,干活吧。将军府的事,咱们可管不上。”

    拓跋烈匆忙的下马,把马扔在外面,顾都不顾的冲进府内。外面的仆役摇摇头,默默的牵马回棚子。

    “夫人呢!?”他随便抓住个仆人问道,仆人被拓跋烈脸上狰狞的表情微惧,哆哆嗦嗦的回道:“夫人……在……在佛堂……”

    拓跋烈放开他,然后又焦急的往佛堂的方向跑去。等他到佛堂时,竟喘起气来,身为一名武将,这么喘气简直是奇耻大辱,但是他根本顾不得这么多。

    跋前踬后的将手掌贴于门上,好几回都抑制不住的垂下手,终于他还是推开了那道门。

    推开门的瞬间,他的夫人就站在他的面前,心惊胆战的看着他,倔强的不让自己眼中的泪水溢出眼眶。他朝里望去,一地的佛珠滚落。

    妇人强迫自己笑起来,可是眼睛里都是担心,嘴角几次明显的抖动着。“将军,f儿没事,是吧?”扶着门的手,指甲深深嵌在有倒刺的缝子里,月牙处流出红艳的鲜血。

    “……”

    “将军!回答我!”妇人强势的问道,颤抖的声线还想伪装镇定,再看看脚下的一粒粒佛珠,心里一阵发慌。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夫人,我卸甲归田陪你可好?”拓跋烈轻轻的将她耳侧的头发拨回耳后。

    妇人激动的抓住他两臂,“我要你回答我,告诉我,f儿是不是出事了?”

    “夫人……”拓跋烈拖长尾音,长吁短叹的不知如何说起。他还记得上次大夫交代他的话。“令夫人在产时身体受损,近几年来好像调养得不错,怎么又开始……将军,小人只能奉劝您一句,最好不要让夫人受累,更不能受刺激,否则心力交瘁之后……”大夫不说,他也能明白他下面要说的话,没有谁比他更加的清楚她的身体差到了何等地步。

    妇人等不到她想要听的答案,直接撩起裙角,跑开他的身边。

    “夫人!”拓跋烈跟上去。

    出了府门的妇人,突然觉得外面好陌生。她很久未离开过将军府,之前也只有在将军府外等候下朝的拓跋烈,这么冲出来,她一时居然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拓跋烈一把抱住一脸茫然的妇人,下颌贴在她发髻上,微喘的安抚妇人,“夫人,我们隐居山林去吧,好吗?”

    “f儿,f儿……”妇人喃喃的念道拓跋f的名字,好像听不见拓跋烈说话一般,盛满眼眶的泪水终于落下。

    上朝时安陵宇就能感受到周遭的气氛,有凝重的,也有沾沾自喜的,更多的却是左顾右看的。身后的官员凑上前,小声的对他说:“丞相大人,您可看到城门口的告示栏了?”

    安陵宇看向主位的人还没来,“何事?”

    “大将军这次可是闯了大祸了。”官员扑哧一声,“错了,是大将军的公子闯祸了。”

    “哦?”他好奇的尾音提高。闯了什么大祸,还扯上了告示栏?

    官员的语气中夹杂着得意,偷笑道:“大将军公子带着长公主私奔啦!”

    “什么?!”这可是大罪啊!更何况长公主还即将要去边国联姻,出了这事,拓跋烈其罪也难责。

    “陛下知道后,龙颜大怒呀!”

    安陵宇再一次看上没有北堂傲越的主位,“然后呢?”

    “今早陛下将圣旨贴于城门口,现在外面都闹翻天了。”官员意犹未尽的想要继续往下说,无奈见到张烙前来了。

    “叩见陛下!”全部人行稽首礼,北堂傲越随便扫了一眼,拓跋烈居然没在朝中。

    “起。”

    “诺!”待他们起来后,就见傲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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