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勿重蹈 作者:颜帝攸

    “快点给我走!你这个没用的家伙!”胖妇人拿起扫帚,作势要打在他身上,李宥鸢害怕的先单手挡住自己的脸。胖妇人见状,不屑的吐了口吐沫渣子,“你活该被你爹爹嫌弃,连我都看不起你,你还指望你的哥哥姐姐能多关注你两眼。呸!最好别再回来了!”之后扭着屁股进门,并用力的关上大门。

    李宥鸢看了几眼府邸,母亲说的不错,他又笨,手脚也不灵活,嘴巴还不会说话,他们都不喜欢他是应该的。

    母亲,儿子我一定要干件大事,再回到家!陛下吩咐的事,儿子也会全力以赴的!

    李宥鸢踌躇的站在丞相府外,府外的几名站岗的仆人已经观察他好久了,李宥鸢有种他被人当成小偷的感觉。

    犹豫了半天,李宥鸢终于弄了弄包袱的带子,慢吞吞的走前,走到一个看起来面目不会这么可憎的仆人那,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那个小哥……”

    这句话换来了一阵怒视。李宥鸢急得全身冒汗,他又说错什么了?他才刚开口来着……

    “那个小哥……”

    继续一阵怒视。呜呜~,大叔,我都叫你小哥了,你怎么还一直瞪着我?李宥鸢很郁闷。他说好话人家还不爱听?可能是那人自己都看不过眼了,仆人吼道:“你才小哥!你全家都是小哥!我今年才十七岁,你都几岁了!还张口闭口的小哥?!”

    “我今年十四岁……”李宥鸢弱弱的开口道,仆人“额――”了好长时间,没有再开口,身旁的几名仆人忍笑不禁。

    “小哥,我是来找贵府的小少爷的。”

    仆人双手环臂,垫高脚尖俯视李宥鸢,“咱们丞相府什么都不多,就是小少爷很多。你要找哪个,报上名来。”

    “安陵墨垣。”

    李宥鸢话音一落,就见站在府门口的几个仆人都开始颤抖着身体,刚刚趾高气扬的仆人亦是如此。

    “小公子,您等等,奴才立刻就去禀告少爷,您再次候等一下。”说完仆人急忙冲进去,李宥鸢傻眼了,只得大声的叫:“我叫李宥鸢!”他很无语,要进去禀报不是应该先问他姓甚名谁吗?看来这个仆役比他还笨。李宥鸢得出结论。

    果然没过一会儿,仆人就气喘吁吁地跑出来对他说他可以进去了,“小公子,奴才带您进去。”

    李宥鸢点了个头,就跟着进去了。哇――!这丞相府比冉荷宫好看多了!李宥鸢顾着看格局那些,没有注意到前方的人,一个劲的撞上去。

    “哎呦!”李宥鸢摸着自己的额头,他是撞墙了么?怎么头昏眼花了?

    “李公子,好久不见。”

    李宥鸢朝自己头顶上方看去。安陵墨垣笑得无比灿烂,一口整齐的白牙好像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亮眼的光芒。

    心――蓦地停了一拍。怎么办,这个小王子的侍读好像变得更英俊了,简直就是俊逸逼人!

    “安……安……安陵……”李宥鸢说了半天,连个完整的名字都没说出来,安陵墨垣笑得更加的灿烂,带着变声期的独特嗓音对李宥鸢说:“李公子可以直接叫我墨垣,就是你……”安陵墨垣拉长了尾音,眼睛直看着李宥鸢肩上的包袱。

    “少爷,奴才告退。”仆人不知怎么的,对于这个阴暗的小少爷,难得露出的耀眼笑容,觉得更加的颤栗,还是走为上策!

    “恩。”

    安陵墨垣继续盯着李宥鸢,李宥鸢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墨……墨垣,说起来怪不好说的,简单一句就是我得罪了陛下,陛下就将我赶出宫,随即我又被家里赶出来了,我在京城认识的也只有你了。”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终归也是缘分不是?!

    “是吗?”安陵墨垣似笑非笑的说,拿走李宥鸢肩上的包袱,“过门即是客,我就先安排你住在客房,可以吗?”

    “嗯嗯嗯嗯嗯!”李宥鸢高兴的直点头,完全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住进丞相府,他心里那个激动呀!

    两天后李宥鸢就后悔了,实在是太恐怖了!安陵墨垣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他捏捏腰间的一圈肉,总觉得他一定瘦了好多。如果你知道他这两天只吃过五个苹果,六碗稀粥,顺带跑了几十圈的后院,两天总共睡了六个时辰的话……

    你也会觉得恐怖的!一定!

    每当李宥鸢要求安陵墨垣多给些食物,安陵墨垣就会勾起唇角,“李公子,我不受父亲宠爱,每天就只有这么点东西,您看我是不是每天和你吃一样的饭菜?”

    李宥鸢不能抗议的点头,然后可怜兮兮的对安陵墨垣说:“但是丞相府穷到只有稀粥没有配菜的份上了吗?有碟酸菜也好呀!”

    “李公子,丞相府不穷,可是没人会给不受宠的庶子好菜的,因为对他们来说那是浪费,所以您要的菜估计是到他们的肚子里去了。”安陵墨垣落寞的说,之后又继续道:“李公子,真是对不住你,让你住下陪着我吃苦。有李公子陪着我,我其实很开心,谢谢你。”

    好!他李宥鸢真的被这句话感动了!第一次有人这么需要他的存在啊!但是为什么要明天绕着后院跑几十圈呀?!让他想想当时的安陵墨垣是怎么说的,好像是:“李公子,只有多跑动,身体才会健康,我一个人跑着很无聊,您也一起吧。”

    他能拒绝吗?!不能!安陵墨垣你能不能再卖弄你那张脸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天一亮就拉我起床呀!!!

    李宥鸢顶着肿起的黑眼圈,满是怨念的看着如今带着‘鬼魅’笑容的安陵墨垣。他当时在皇宫见到的安陵墨垣根本就不是眼前的人,是吧?是吧!

    “墨垣,你今天又有什么事?”李宥鸢有气无力的说。

    “李公子,到跑后花园的时辰了。走吧!”说完就拉起完全没有动力的李宥鸢跑了起来。

    李宥鸢望天很想泪奔的跑出丞相府,皇宫呀皇宫,我是多么的想念你!陛下,我错了――!

    北堂未泱一早就向蕖妃请安,与蕖妃一起用早膳,他执起箸,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此时云月会站在他的身后,询问他还有什么需要的。

    “母妃,云月呢?是不是出去办什么东西去了?”

    蕖妃手中的汤匙顿了一下,把汤匙放回燕窝盅里,月儿及时递过一张白帕到她面前,他接过轻轻按压唇部周围,“瞧母妃这记性,可能是真的要老了,居然忘记和你说了。”

    “……”北堂未泱等着蕖妃继续往下说。

    “前些日子,就你还在陛下寝宫时,云月给本宫做事时,不经意间被五皇子看见了。五皇子对云月一见倾心,多次让本宫将云月赐予他当侧妃,本宫当然是不会擅作主张的,可是说实话,五皇子能看中云月,是云月的福气。”

    “云月答应了?”

    “恩,昨日云月就去五皇子那了。五皇子在宫外不远,何时未泱想见云月,也是可以去见见的。”

    北堂未泱闷闷的道:“诺。”云月没有理由不和他说句就嫁了。前世的云月也陪着他,直到他死,如今他才十四岁,怎么就会――?!

    看北堂未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蕖妃好似开玩笑的口吻说:“未泱,你总不会对云月有好感吧?如果是这样,母妃可就犯大错了。”

    “母妃误会了。”他把箸放下,“母妃,我有事先回房了,您慢慢吃。”

    “好。你要多注意身体。”

    “会的。儿臣告退。”

    等北堂未泱走后,蕖妃才继续拿起汤匙,舀起一勺,姿态优雅的放入口中。

    “娘娘,十五皇子有些不对劲。”

    “会吗?很正常。毕竟云月陪着他这么久,一时的失落必不可少。”

    月儿总感觉不对劲,偏偏又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无凭无据的她自己都不信,更别说蕖妃娘娘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十五皇子并不是因为娘娘说的那个理由而失落。

    “月儿,本宫父亲那如何了?”蕖妃问。

    “老爷让娘娘放心,他做事没有留下马脚,必定会如娘娘所愿。”

    “那就好。在等一月,一月后陛下就只属于本宫一人了。终于,这么多年本宫没有白等。”蕖妃其实自己都搞不懂现在的她究竟是爱着傲帝还是恨着。

    爱到深处恨亦深。

    “是的,娘娘。”只要您开心便好。

    北堂昊从拓跋嫣儿的床上下来,披上白色内衣,随手系上腰侧的衣袋。

    “殿下,这么晚了您还要回去?”拓跋嫣儿撑起身问道。

    “恩。你再睡会吧,本殿就先回去了。”

    “诺。”拓跋嫣儿安心的闭上眼,嘴角还残留着一抹笑。即使北堂昊是奔着目的而每日宠幸她又如何?她的要求从来不高,如果北堂昊真的能爱上自己,便是最好不过。

    太子殿下,留在您身边的只可以是我――拓跋嫣儿!

    小福子听到门声,昏昏欲睡的脑袋立刻清醒起来,抖抖手上一直拿着的伞,然后撑了起来。下雨天什么的最讨厌了!

    “小福子。”

    “奴才在!”

    小福子把伞举得老高,勉强能遮住北堂昊的头顶。“殿下,小心脚下。”

    “恩。”

    ☆、85章

    身上穿的衣服虽然不是用滑腻的布料做成的,却是很干净,年纪不大的小孩扁着嘴巴,眼泪啪嗒啪嗒的留着,在他的面前还有一具早已僵硬的尸体。

    “嬷嬷,我好饿,你起来给我弄吃的吧!嬷嬷?”小孩用全力摇晃了床榻上白发苍苍的老人,可是努力了很久,都没有看到老人起来。

    “嬷嬷,你也不要我了吗?”他小声的抽噎,肚子里‘咕噜咕噜’声叫个不停。他已经两天没吃饭,在这么下去他就要饿晕了。他很不解为什么嬷嬷前几天还好好的,突然就这么爱睡觉不起床了呢?

    “嬷嬷,我能出去叫那几个大姐姐给我东西吃吗?”小孩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肚子又传来了‘咕噜咕噜’声,唔,嬷嬷,我实在是饿不下去了,对不起,嬷嬷。

    小孩头探出屋外,然后迈着小步走出属于他的小院子,再绕几圈就能见到比他那院子还萧索的冷宫,里面的女人有的头上戴花,脸上涂着滑稽的胭脂;有的衣裳分不清里衣还是外衣的乱搭,还能看到没有裙子遮住,脏乱的小腿肚上流着血痕;还有的疯言疯语的拉住个人就说:‘你说我美吗?美?那怎么陛下还没放我离开这里呢?’

    小孩有些怕了。嬷嬷和他说过,这里面住着的人无非就是犯了大错被皇帝关在这里的,让他不能接近她们,可是他真的好饿,那几个女人中央石桌上还有一个大馒头呢!

    小孩觉得他的口水流出来了。

    “郁儿!你是本宫的郁儿吗?!”头上戴花,妆容滑稽的女子发现了他的存在,脸上挂着诡异的怪笑,小孩有一瞬间认为他很危险。

    女子的声音很大,让其他几个女人也看过来,然后随机都变换着表情,没一会儿他就被人包围了。

    “我……我……大姐姐,可以给我一点吃的吗?等嬷嬷醒了,嬷嬷会还给你的!大姐姐就给点吃的吧!”

    “我们在这么久可没看到什么嬷嬷,要不你带我们去看看,如果真的有,我就给你一个馒头吃。”

    “真的?”

    “当然。”

    头上戴花的女子还想上前,不料却被那几人推到了,小孩被他们推着走。

    “郁儿!还给本宫!本宫的郁儿!”

    小孩想回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女子,可是没一会又被人挡住。

    小孩带她们来到自己住的地方,其实他这和她们住的冷宫没什么区别,只有一点不同,那就是这里清静多了。

    “小鬼,这就是你嬷嬷?”其中一人走到床边,手戳了戳老人的身体。坏笑的盯着小孩。

    “恩。”小孩直点头,“嬷嬷睡了两天了,大姐姐你这样是弄不醒嬷嬷的,我试过了。”清澈无邪的目光,深深的让那女人厌恨。

    “小鬼,你嬷嬷死了。”女人仰头大笑,其他的女人也凑热闹的走过来,附和道:“还真的死了!”

    小孩不解的头歪向一边,懵懵懂懂的问:“死?”死是什么?他不懂。

    “死就是死呗!你哪有这么多问题啊!”女人粗暴的开口。

    “小鬼,死就是不会再醒来的意思,懂了吗?就好比你现在咬她,她也不会醒来。你可以试试。”

    小孩扭头不语,他才不会咬嬷嬷,那个姐姐是坏人!

    小孩的样子惹恼了女人,女人把他推到老人身上,“你咬她,我就给你东西吃,快点!”脸上的表情很是凶恶,狰狞的用手按压他的头,“咬!我叫你咬!听到没有!”

    “呜呜呜~”小孩脸庞布满了泪水。

    嬷嬷,我好怕。你起来好不好?

    张烙和小晨子正说着话,突然看到天空上方飞过一个物体,张烙凝神的盯了一会,小晨子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师傅,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我想起来陛下还有事交代于我,你现在这里看守。”

    “是,师傅,您早点回来。”

    “恩。”张烙不在多说,立刻快步走起来,直直走到一片绿荫处,绿荫处不远挂着一块匾额――冷宫。

    l在绿荫后的人出声:“暗一,你来了。”

    张烙面无表情的说:“这么急找我做什么?”

    那人玩着手上的长鞭,漫不经心的回说:“陛下要求看护的人出事了,要找你吗?”

    “怎么回事?”

    听完那人的一番说明,张烙直接留下一句:“立即跟我进去。”就越过冷宫高墙,入眼就是小孩被人强迫的样子。

    “小孩被发现了,被陛下知道我们一定免不了一死。”身后的人阴阴地说。

    张烙透过高墙,冷冷说了一个字:“杀!”

    “就等你这句话!”那人兴奋起来,挥舞着手上的长鞭,长脚一踢开门,满室的屋子人都看着他。

    “你是谁呀?”女人一开口的瞬间就被长鞭圈住脖颈,‘咯’的一声,只见女人的脖子掉落在地,满室惊叫声未起,就全部被割破喉咙,只留下脸上全是泪水的小孩目瞪口呆的看着。

    “这里的人你处理,小孩我带走。”张烙说完话后就直接抱起小孩离开,长鞭的主人看着一室的鲜血,颇为无奈的说:“暗一啊暗一,你怎么总是将不好的活交给我呢?”

    暗首把最新的密报呈上,“陛下,安陵族全部的资料都已详写在内。”

    北堂傲越只是粗略的翻阅了一点,嗤笑出声,“靠着这点就能把安陵一举剿灭?”无稽之谈,记录的这些东西加上北堂昊拿来的账本连在一起,最多只能让安陵宇元气大伤,其他无益。他不出手还好,一出手就一定要把安陵宇的全部根基连根拔起!

    “陛下,暗六还找到了一件东西,可能对陛下有用。”暗首掏出一张羊皮纸,交给北堂傲越。

    果不其然,暗六交上来的东西让北堂傲越很是满意,“不错,暗六你可需要什么赏赐。”暗六的能力越来越好了,这么机密的东西也能找到。北堂傲越张扬的笑了一声,有了这个……安陵宇,你想和拓跋烈作伴都难了。朕给过你机会,可惜你没有拓跋烈看得通透。

    “暗六不需要任何赏赐,陛下。”

    “好,朕会记住,他日你出错时,朕可以饶恕你一次。”

    “诺!”

    暗首消失后,北堂傲越把那张羊皮纸收起来,目光凛冽。

    张烙躬着身在门口,“陛下,奴才求见。”

    “进。”

    张烙应声开门,并关上门。

    “何事。”北堂傲越口吻平淡的说。

    张烙行礼道:“陛下,齐嬷嬷死了。”

    “现在?”

    “奴才已吩咐人将她抬出宫回乡安葬了,可是那位如何安置,奴才做不了主。”张烙想到此时还在欢乐的吃着东西的小孩,暗暗惋惜。

    同样的身世,同样的际遇,可是小孩却比那人过得更幸福吧?至少小孩从小还有齐嬷嬷的陪伴,那人却一直忍受着害怕,先是享受常人不能享的富贵,一夕落魄不如一个平民,这么对比起来,还是那人比较悲惨点。

    陛下如今对那人如此的好,甚至为了保住他的一条命,而全部转接到小孩身上,可是陛下可想过他日一旦被那人发现他还有弟弟,后果又会如何?

    会一发不可收拾吧?

    北堂傲越想了一下,淡淡的启口道:“张烙。”

    张烙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回道:“奴才在。”

    “把他入为奴籍,安置到冉荷宫。”北堂傲越沉气说。

    “陛下,……诺。”张烙本来想求陛下网开一面,想了想陛下也不会听他的,干脆放弃了。

    “那个云月出宫了,便让他去服侍十五皇子吧。”

    “诺。奴才告退。”

    张烙关好门,吩咐小晨子好好站着,就回自己住的地方。他住的寝室离陛下不远,推开门就看见小孩对着他甜甜一笑,真是让人嫉妒的天真呀……

    “张公公你回来啦!”小孩放下手里的食物,兴高采烈的跑到张烙面前,就像一只小狗摇着尾巴,看到主人回来了一样。小孩本来想牵张罗的手掌,但是瞄了瞄自己的小手,犹豫的把手伸回来,将自己的一双小手放在身后,清澈的双眼全是笑意。

    看到了这么血腥的一面,还能保持着童真,齐嬷嬷保护他保护得很好。

    “恩,我回来了。”张烙把一块竹牌系在小孩的腰束间,小孩不解的问他,“张公公,这是什么?”

    “这是代表你身份的竹牌。”只有太监身上才会挂有这种竹牌,竹牌上一一刻有太监的名字和隶属的宫殿名。

    “身份?张公公‘身份’是什么?”

    “从今日开始,你的身份就和我一样是太监,我为你取名为伏召,你要牢记于心。”

    小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伏召、伏召、伏召……张公公,我懂了!”小孩笑弯了眉眼。

    “吃饱了吗?”

    小孩点头,张烙紧接着带着他去洗浴的地方,“日后你记着,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你洗澡,知道吗?好了,你下去洗洗吧,洗干净后,张公公带你去一个地方。”

    “哦。”

    张烙给小孩洗好澡,再帮他穿好衣服之后,“以后记得要随身带这块竹牌,知道吗?”

    “恩。”

    “以后看到主子,也记得要自称自己为奴才。”

    “恩。”

    ……

    张烙说了一堆,小孩就像应声虫,只会点头应是。张烙轻笑出声,点了小孩小巧的鼻子一下,“走吧。”牵住小孩就往冉荷宫的方向走去。

    “张公公,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小孩抬头问。

    张烙指着在那正吹笛的北堂未泱,对小孩说:“看到那穿白衣的少年了吗?”

    “恩。”小孩疑惑的看着不远方,张公公指的是那个人吧?那人小孩看得不是清楚,只能依稀看到那人沐浴在阳光下,微风吹起他的白色发带和青墨般的发丝,手指灵活的舞动着,吹出好听悦耳的曲子,恬雅淡静的站在树下,不时会有两三片落叶飘下。

    很美的意象。

    张烙对小孩说:“他便是你的主子――十五皇子。”

    十五皇子?小孩定定的看着不动。他很茫然,今天感觉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莫名其妙的女人和他说嬷嬷死了,然后那恐怖的场面好像还在脑子里重复上演着,腰间的竹牌……七七八八的事情加在一起,小孩更加的困惑。

    主子――?

    ☆、86

    北堂未泱感觉一直有束目光看向自己,手微微垂下,回头看去。

    张公公?见张烙朝着他走来,他站在原地等待,张烙带着身旁的小孩对他行礼,“叩见十五皇子。”

    “张公公,这孩子是……?”他很久没看过这么合眼缘的孩子了,面露喜爱的蹲下身子与小孩平视,“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没有回答,张烙笑着和他说:“十五皇子请勿怪罪,他不懂什么规矩。奴才代他回答,他名叫伏召,伏地伏,召见召。”

    北堂未泱没有不快,反倒是十分喜欢小孩,他喃喃道:“伏召,伏召……很好听的名字。”

    小孩被他唇角微露的笑意迷住了双眼,第一次有个人冲他笑得这么的温柔。小孩没有犹豫的把自己的小手覆在北堂未泱的唇上,兀自开心的笑起来,“哥哥的笑容很美。”小孩没有看过多少人,在他眼中能绽放出这样笑容的男子很美,很美。

    “伏召也很美。”

    张烙一旁看眼前温情的一幕,果然血缘是不能磨灭的。十五皇子他日若知道陛下让伏召在他身边的目的……

    张烙不敢再想下去,上位者的事就由他们自己解决吧。

    “十五皇子可满意伏召?”张烙躬下身问道。

    北堂未泱抬头说:“张公公什么意思?未泱不是很明白。”

    张烙蹲下身,解下伏召腰间挂着的竹牌,双手捧高,用恭敬的语气说:“回十五皇子,伏召是陛下给您的太监。您身边不可一日无人服侍。”张烙语气稍停一会后,接着说:“如若十五皇子不喜欢伏召的话,奴才就领他回去,再为您选个太监来。”

    北堂未泱摸摸伏召的小脸,“张公公,伏召我要了。你回去回复父皇吧。”他站起身,手像伏召扬了几下,“伏召,牵着。”

    伏召咧起嘴,‘嘻嘻’的笑起来,大方的牵住北堂未泱的手。

    张烙遥望远走的二人,轻轻叹息一番,伏召看来是不会学到什么主仆之道了,他是不是应该先教导伏召几天再带他来的?

    罢了罢了,他太杞人忧天了。

    北堂未泱带伏召去见蕖妃,毕竟是他的新太监,冉荷宫归蕖妃管,当然是要给她看一眼的。

    蕖妃只是扫了一下伏召的面容,喝口茶对他说:“未泱,你说这是陛下指给你的?”

    “是的,母妃。”

    蕖妃凤眼一瞟,目光落在伏召的腰间竹牌,“伏召?本宫知道了。你好好的服侍十五皇子,知道吗?”

    “好!”伏召大声应着,却被月儿斜视了一眼,月儿幽幽的说:“你要回‘诺’。”

    “诺!”伏召无二话,立刻改口。笑颜对人,好不讨喜。

    “未泱,你先随本宫去陛下那一趟。”蕖妃放下杯盖,对北堂未泱说。

    虽然北堂未泱心有困惑,但还是顺从回道:“诺。”然后朝伏召说了一句:“你在这里等我,要吃什么就和月儿姑姑说。”

    “诺。”伏召答应道。

    “未泱,走吧。”蕖妃走到门口说。

    “是。”

    一路上蕖妃都没有开口,他也不好开口。蕖妃和他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他看不清眼前的蕖妃究竟是什么人,明明只是分离了短短几月。他想到那日不小心把自己惯用的砚台摔在地上,他蹲身想要整理地上狼藉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砚台底下黏得很紧的一张――纸?!

    他慢慢打开,发现里面写了很多很多关于他的事,最后的署名是云月。

    信里交代的不多,可是却一目了然的让他知道这几年他都活在谎言中。父皇表面对他呵护备至,暗地里却指使云月在他每天喝的玉米粥里下药,至于药是何用处,不知;母妃……不,应该是蕖妃好像背后也拥有很大的势力,是他所想象不到的,他现在也不敢再相信她;云月信中还提及她按丞相的吩咐给他下了一包药……

    呵呵,我北堂未泱何德何能能让你们这么多人惦记?

    最伤人的却是云月你对我一直只有背叛,信也只是你心怀愧疚才留下的吧?不知前世的你是否也如此的背叛我?他不想知道,一点都不想。

    前世的云月成了他唯一的念想,他不想最后一点好的回忆都会击碎。

    皇宫如此大,人何其多,又有谁是真心待他的?鸿煊你不会也……?北堂未泱嘲笑自己,他是怎么了,怎么怀疑起鸿煊了?

    鸿煊可是他一直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最疼爱的侄子。

    “未泱,你在想什么?”蕖妃作势要摸上他的额头,却被他转头一下,搞得蕖妃很尴尬的放下手。

    “母妃多心了,儿臣没有想什么。母妃龙璃宫到了。”他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蕖妃隐去自己的多疑,继续往前走。

    小晨子手舞足蹈的跑过来,“十五皇子您来啦!”然后瞬间恹了,小晨子虽然没见过蕖妃,但是用脚趾头一想也知道,站在十五皇子身边的宫嫔也只会是蕖妃娘娘。他怎么没有发现蕖妃娘娘的存在?大不敬啊!小晨子动作稍大的点头哈腰,“叩见蕖妃娘娘,奴才失礼了,娘娘请勿见怪!”

    “起吧。”蕖妃倒没理会小晨子的失礼之举,“劳烦公公禀报陛下,本宫与十五皇子求见。”

    “诺,娘娘和殿下请在殿外稍候,奴才去去就来。”小晨子表现得很有奴才味道,估计是和张烙学的。

    只有师傅不在的时候,他小晨子才能进入龙璃宫呀~。小晨子控制不知嘴边的上翘弧度,敲了两下门,就推开大殿门。

    小晨子头低垂再低垂,好像注意力只能放在反射他影子的地上,“叩见陛下。”

    “何事。”北堂傲越擦拭手里的匕首,眼尾都没有给小晨子一个。

    “回陛下,蕖妃娘娘和十五皇子求见。”

    北堂傲越对于蕖妃和他的十五子一起来,无声的篾笑,把手上的帕子放在桌角,合上匕鞘放在自己的怀里,“宣。”

    “诺。”小晨子后退出门,“蕖妃娘娘、十五皇子请进。”

    “谢谢公公。”蕖妃轻颌首,“未泱,走吧。”

    “诺。”

    他和蕖妃并肩进殿,同时行礼道:“叩见陛下。”

    “起。”

    北堂傲越俯视着,其实目光只锁住北堂未泱一人,他已经十多天没有见到北堂未泱了。白白他们相处了这么久,还以为北堂未泱会主动来看他一次,可惜一次次的失望。

    蕖妃望了一眼身旁的北堂未泱,才向北堂傲越柔声说:“陛下,臣妾此次来是有一事相求。”

    北堂傲越双手放在御座两旁,“说。”他倒要看看蕖妃是不是不知好歹。

    “臣妾求陛下为十五皇子赐婚。”蕖妃一番话引来两人的关注。

    “母妃。”北堂未泱小声细语。他明明说过他不想,可是蕖妃还是忽视了他的感受。

    “哦?不知蕖妃是不是有了合适的人选?”看不出其神色,北堂傲越放在两旁扶手的手暗自加重力气,青筋突起得骇人。

    蕖妃嫣然道:“回陛下。臣妾母族有一适龄的侄女,不论品行还是相貌都属一等,跟十五皇子很是相配,望请陛下赐下良缘。”眉稍上挑,蕖妃细细端量,不遗落北堂傲越的一举一动。

    “是吗?未泱,朕想问下你的意思。”北堂傲越漠然问道,其实心里早就怒火冲天,蕖妃终究还是做出自掘坟墓的一举。

    北堂未泱瞧上蕖妃两眼,朝蕖妃低语一声:“母妃,对不起。”然后双手撑于地,俯身道:“父皇,儿臣尚未有成亲之意。”

    也许蕖妃该庆幸,如若不是北堂未泱的回答合北堂傲越的心意,可能这个时候蕖妃母族就会不复存在。

    “蕖妃,你听到了?既然未泱还没有这个念头,朕也不想逼他。此时容后再谈吧。”北堂傲越终于露出满意的的笑容,如果北堂未泱说他要成婚的话,北堂傲越不确定是否会马上将北堂未泱囚禁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若干年后,北堂傲越或许会后悔,假如此时此刻他真的把北堂未泱囚禁起来,可能也不会落得父子相怨的地步,他苦心培养的儿子也会如他所愿登上帝位。

    “陛下,其余比十五皇子小的皇子都已被赐婚,倘若十五皇子迟迟未赐婚,恐怕会受人非议。”

    “这些就不用蕖妃你担心了。你先退下,未泱留下。”

    “……诺。臣妾告退。”

    蕖妃出殿后,出神的看着‘龙璃宫’的匾额,嘲讽的笑了一声,便回到了冉荷宫,月儿等在宫门口,迎上去。

    “娘娘。”

    “进去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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