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勿重蹈 作者:颜帝攸

    小福子却是一点都没有提筷子的冲动,奴才就是奴才,吃的东西自然也是有分别的。

    “多谢刘公子了,奴才还不饿,浪费了刘公子一片好心。”

    刘梓卿看了眼饭菜,再往小福子的方向看去,“小福子公公可还是怪我?幽兰的事情其实情有可原,当时如若我没救她的话,她早就死了,而且会在全部人的指指点点中,被人随意的扔在一个地方去,连个埋葬的地都没有。嫣姬娘娘与我一向不和,可是我也没想到那女人居然对她最亲近的宫婢下如此的狠手。”刘梓卿看到小福子那躲闪的目光就知道,这胆小假好人的太监在皇宫呆了这么多年,最失败的就是心太软,还有过于相信人,虽然他并未说谎。“小福子公公暂时就呆在这楼里吧,幽兰大概是不会回来了,你也很难再回到皇宫了,不过你大可放心,你与我而言,就犹如恩同再造,梓卿一定会厚待公公你的,你说呢?”

    “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能回皇宫了?我一个太监怎能留在宫外!?”小福子情绪不稳的问道,其他的太监或许会对刘梓卿的建议很感激,可是他却一点都不会,他从小便在皇宫长大,离开了皇宫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更何况太子殿下还在皇宫里呢,即使他有害怕现在的太子殿下,他也不会离太子殿下而去的!

    “小福子公公,你现在即便想要回到皇宫,估摸着也不可能了。”

    “为什么?”他不懂。

    “幽兰已经代替你回了皇宫,明日皇宫就会发生大事,你回去的话,只会引来杀身之祸。”刘梓卿善意的说道。

    “杀……杀身之祸?”

    神殿内聚集了很多人,殁粑蘧打采的看着一群人在那叽叽喳喳,嘴角一直噙着一抹讽刺的笑容。

    “国师大人倒是拿拿主意啊!太子殿下现在闭门不出,嫣姬娘娘身为拓跋族的嫡女,惨死于皇宫,到时拓跋族非来皇宫理论不可!”

    “是啊,国师大人。如今就您能拿主意了。”

    “嫣姬娘娘被烧得谁都不忍目睹,死状太为恐怖,宫里人心惶惶的,希望国师大人能及时说出解决之法。”毕竟嫣姬娘娘还是一国太子之妃。

    殁舫冻龈銮崦锏男Γ不过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看出来,“本国师听你们的禀报,似乎嫣姬娘娘房内有两具烧焦的身体,你们如何确定那是嫣姬娘娘而不是其他人?”

    “……”在嫣姬娘娘房内的焦尸还可能是谁?嫣姬娘娘还不能动,那国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几人面面相觑,脸上传达的都是同一个疑问。

    “既然大家都不能肯定焦尸是谁,本国师决定此事交由丞相大人办理,你们觉得如何?”

    “……这……”几个人都拿不定主意,终于一个人提出疑问,“国师大人,太子殿下可在逵釉殿?臣等认为此事由太子殿下处理最为妥当。”他们本来就打算去找太子殿下的,毕竟太子殿下如今掌国,可是没想到太子殿下一直闭门不见,实在没办法了才找国师大人。

    “太子殿下估计身体不佳,这事情本国师还是拿得了主意的。”殁粢桓庇迫荒q,没有摆出多余的神色,让人摸不透。

    “那好吧。”几个人没有办法,他们专门管理宫中发生之事,宫中能请示的就那么几个,除了太子殿下和国师大人,就只剩下一人可以找,只可惜那人从来都没有出现在宫中的某个角落,那人便是傲帝亲自封的帝后,身份高于皇后,由他查办其实再好不过。听闻帝后娘娘一直都居住在陛下安排的殿中,终日不出门,宫中大小事务都撇手不管。

    “臣等告退。”

    “嗯。”

    张烙走上前,“国师大人,大人们都走了。”

    殁籼头轻声‘啊’了一下,“张公公,帮我去叫鸿煊来神殿一趟吧,就说我有事找他。”

    “诺。”

    张烙关上门,眼波中一抹困惑,国师大人在此时召见小王子,可是有何喻意?是否要和陛下说下?

    北堂鸿煊目光悠长的凝视神殿的匾额,考虑再三才跨进神殿,张烙紧紧的跟在他后面,就好像下一刻他就会失踪一般,若是平时的他,一定会喝斥张烙一顿,现在……却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每走一步,他就越发觉,他与小皇叔的距离拉得越来越大,似乎那杯打乱的湖水从没有泛起过涟漪一般。

    “小王子,奴才斗胆问一句,您可是有心事?”张烙看到步子越来越小的北堂鸿煊,憋了大半天还没到神殿的目的地,终于开了口。

    北堂鸿煊听言,停驻。

    “张公公。”北堂鸿煊有气无力的说。

    “奴才在。”

    “国师大人如今过得可开心?”

    “奴才想小王子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不是吗?”

    是啊,他早就知道了。小皇叔从未开心过,从他第一天发现小皇叔开始就发现了,明明和他差不多的年纪,却比任何人还会隐藏自己,掩饰自己的所有。在他面前的小皇叔也许算是比较真实的,也比较开朗,但是他知道,那只存在于表面。小皇叔的身上一直弥漫着一种深深的忧伤,好似深入骨髓般,即便他一直对着你笑,你看穿他的双眼就能发现,一切并非是你想象中的。

    张烙推开门,“小王子请进。”

    “嗯。”

    北堂鸿煊收起自己所有的心思,快步走了进去。

    长至腰下的银发披散在脑后,头上没有扎任何发髻,极为随意。听到门响动的男子侧过脸看向他,灰白的双瞳里带着笑意,摘去了面罩的五官洋溢着动人的神采,柔柔的注视着他,好半天才呢喃说出,“鸿煊。”

    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不小心后腰撞到桌子,两手向后撑住桌子的边缘。

    殁羯裆一暗,不过在还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就马上更换过去,恢复刚刚展现在北堂鸿煊面前的神色。“鸿煊?”

    北堂鸿煊迟钝的‘啊?’了声,“小皇叔,您找鸿煊有事吗?”

    您?鸿煊可从来不会这么尊称他的。殁粑弈蔚某冻龈瞿芽吹男θ荩站起身,缓缓向北堂鸿煊走去,北堂鸿煊还想要往后退,可是又不忍心,北堂鸿煊知道,小皇叔会难过的。

    “鸿煊。”

    “在。”

    殁粢丫站在北堂鸿煊的面前,“鸿煊,以前的你从不会退离脚步,只会一步一步的靠近我,如今你也变了吗?”眸中全是受伤的眼神。

    “小皇叔……”

    殁艨戳肆窖郾碧煤桁樱无声的叹了口气,“算了,你走吧。”

    “小皇叔!”北堂鸿煊急促的叫道,他受不了殁舭诔瞿歉霰砬椋好像极度的失望,“小皇叔……”带着一点哭音的语调,看到殁糁皇浅聊的背过身,北堂鸿煊终于不顾一切的抱住了眼前的人。“小皇叔,不要怪鸿煊,不要怪鸿煊!”

    故意忽略北堂鸿煊,殁舻溃骸澳阕甙伞!

    “小皇叔!”北堂鸿煊慌得身上冒出冷汗,他感觉只要他的手松开一分,他最爱的小皇叔就会永远的远离他,再也没有一丝可能,连在小皇叔身边陪伴的机会都会失去。

    “小皇叔,你不要怪鸿煊,鸿煊只是怕你再一次推开我,小皇叔!”在小皇叔昏迷期间,他一直都见不到小皇叔,没有人注意到他越发青黑的眼眶,有谁知道他每天入梦都能梦到小皇叔一次又一次的用无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后,就毫不犹豫的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不容易知道小皇叔清醒了,每天盼着能见到小皇叔了,得到的却是失望,小皇叔并没有来找他!

    “鸿煊,只要你不要想那些,小皇叔永远都不会推开你的,你知道的,不是吗?你是小皇叔唯一的亲人。明白吗?”

    北堂鸿煊死命的点头,“鸿煊知道了,鸿煊再也不会乱想了!小皇叔……”那禁忌的爱,他会深藏在心底,再也不会妄想。

    “傻孩子。”殁糇过身,宠溺的看着北堂鸿煊,回抱住北堂鸿煊。

    北堂鸿煊带着泪痕和殁舨12缱在一起,“小皇叔,您找鸿煊来有事,是吗?”北堂鸿煊敏感的问道。

    “嗯,我们鸿煊真的很聪明。”殁裘挥辛哓牡目浣钡溃果然是皇家的孩子。“鸿煊。”

    “小皇叔直说吧。”

    殁糁笔颖碧煤桁拥乃眼,一派严肃的说道:“当太子,可以吗?”

    北堂鸿煊睁大了眼睛,没有消化掉殁裟谴竽娌坏赖幕埃“小皇叔……,太子的位置是我父王的。”

    “我知道,我只是问鸿煊,你可以当太子吗?小皇叔会将江山放在你的手中,让你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小皇叔确定没有魔障么?

    ☆、157

    北堂昊一反常态,一声不吭的呆在逵釉殿,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正中央挂着的红色纱衣,思绪飘得老远。

    “看来你在这里过得很好。”殁粽驹谝槐撸平淡的说出口,对于屋子中央放着的那套熟悉的纱衣选择漠视。

    北堂昊笑着转身,从红衣那转移到殁舻纳砩希“你来了。”

    殁舾上自己的右脸,摩挲了一会儿对北堂昊灿烂的笑起来,“好久不见了,皇兄。”

    “你终于承认了。”北堂昊走到正中央那,轻轻的抚摸着用上好的布料裁剪而成的纱衣,用一种怀念的神色,说:“未泱。”

    殁粑108Ц呦掳停露出完美的颈线,带着一种藐视所有人的眼神和没有任何情感的话语说:“是,我是重生了。”

    北堂昊勾起唇角,“你今天来找皇兄,有事,是吧?”从他莫名其妙的就被严守在逵釉殿的第一天就明白,北堂未泱是没有打算放他出去,不过假如他想要离开的话,又有谁能困得住他?他自己要深陷其中,还沉迷于此,便怪不得谁。

    “是。”

    北堂昊好奇的看向他,他凝着脸说:“皇兄的嫣姬娘娘死了,是被活活的烧死的,身边还有一具女尸,不知道是谁,不过我查到皇兄贴身太监小福子前几天出过宫,回来之后就人间蒸发了。”他尝试着从北堂昊脸上看到心痛的表情,可是却失望了。

    北堂昊状似惋惜的模样,脸骤地阴沉起来,冷漠的对他说:“死了……?呵~,真是太便宜她了。皇兄一直以为你会先下手。”小福子……只是一个太监而已,并不重要。

    北堂昊并没有猜错,他是想要对付拓跋嫣儿,只可惜了,他想了好几天才为拓跋嫣儿找了一条最好的死法,却被人捷足先登了。他只是无所谓的轻笑,“我与嫣姬娘娘无仇无怨,又怎么会对付嫣姬娘娘呢,皇兄?”

    皇兄?北堂昊有趣的听着殁裘克狄痪洹皇兄’就充满了贬低的语气。

    北堂昊:“是吗?”虽然是疑问,可是口气中却是满满的不信。

    “好了,不说这个了,不知道皇兄可满意这地方?”殁糇移话题,灰白的眼睛里全是笑意的问道。

    北堂昊心微下沉。

    “满意,很满意。”

    “那以后皇兄就在这里终老,如何?”

    另一边北堂鸿煊还处于不安中,他拿出自己偷偷藏起来的画像久久不语。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小皇叔会突然提出让他当太子,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北堂鸿煊并不确定。他也并不相信小皇叔说的,让他当太子之是临时起意。

    小皇叔发现了父王肮脏的心思了么?由不得他这么想,不然小皇叔怎么会想要更换太子呢?父王……又肯不要这太子的位置吗?

    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画像,北堂鸿煊渐渐迷离起来,眼中蒙了一层雾气。

    如若他可以当上太子的话,是不是就表明了他拥有能保护小皇叔的权利了?如若皇爷爷在这一次战中‘意外’驾崩的话……,是不是他就拥有陪在小皇叔身边的能力了?

    丞相府内两方人还在冷战着,年老的总管一把老泪落了下来。这都几天了,李公子和他家少爷一直僵持着,谁也不肯低下头,李公子虽未搬离丞相府,可是每天都是一回来就呆在屋子里,不然就是跑到那外面的楼子喝酒,眼看丞相大人脸色一天比一天冷,总管就担心。

    可怜的总管现在都还不知道丞相大人和李公子是为了什么事情闹别扭,想要开解都没有法子。他为难的看着他家少爷下了朝后又一直凝望李公子住的方向,按耐不住的开口道:“大人,李公子今天没有去户部,要不要和李公子出去散散心?”

    安陵墨垣没有说话,依旧维持着目光,时辰越久,他脸上的神色就更加的冷酷,“他有几天没有出门了。”安陵墨垣突然问老总管。

    老总管怔了怔,迟钝的脑袋好不容易才绕回来,赶忙回道:“回大人,老奴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有十天了。”

    “十天呐……”安陵墨垣无意识的重复道,然后突然抬起脚,走了起来,老总管赶紧跟了上去,看到离李公子的房间越来越近,老总管安心的笑了。

    丞相大人是肯低头了吧?

    “大人,老奴先上去敲敲门吧。”

    “不必。”安陵墨垣直接上前试图推门进去,没想到门居然推不开。安陵墨垣冷言道:“开门!”

    回应安陵墨垣的只是满室的寂静。安陵墨垣并没有表现得多有耐心,二话不说的就抬脚一踹,两扇门没有疑问的开了,不过代价很大,至少晚上风是绝对能吹进去了。

    老总管捂住眼睛的手放下,看着那摇摇晃晃的门,心里一阵心酸。

    那是钱啊!

    安陵墨垣走进去,“李宥鸢。”

    “……”没人回应。

    他看了周围的环境,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快步走到床榻的摆放地方,果然没有人影。

    “李宥鸢!”

    “李宥鸢!”

    “李宥鸢!”

    一连喊了三次都没有人回应,安陵墨垣发怒的扯下床帘,看着一手的帷幔,他心情更加的复杂。

    李宥鸢,你竟敢……!

    老总管颤抖着摇摇欲坠的身板,小心的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一张纸,看着纸张上轻描淡写的几笔,他居然后悔了自己看到这张纸。

    “大人……”老总管苦着脸将手上的纸张递给盛怒中的安陵墨垣。

    安陵墨垣粗鲁的接过,双目充血的看着纸张的上熟悉的字迹,没过一会儿就将手中的纸张揉成一团,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派人马上快马加鞭去边国,务必在李宥鸢进边国皇宫之前给我逮回来!”

    “……诺!老奴这就去!”老总管一刻都不敢耽误,拔腿就跑了起来。

    安陵墨垣在环视了整个屋子后,沉者气离开。

    边国皇宫内,一名太医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嘴角流出鲜血还要维持跪着的姿势,近乎虔诚的趴下自己的上身,让自己的脑袋贴在地板上,哆哆嗦嗦的说:“陛下息怒。”

    禄以桑听到这话马上又补上一脚,让太医不能保持原有的姿势,盛气凌人的说道:“你说让本王息怒?!你胡扯成这样,让本王如何息怒!你个庸医!”睥睨的看着脚底下踩着的太医,“来人!把他拖下去砍了!”

    一旁站着的侍卫听到王的指令,立刻将王脚底下的太医拖出去。卢先生摇了摇头,劝诫道:“王何必发如此的大的火,为了误诊一事而砍了太医,会给臣民一个很不好的印象,到时又会有流言出现,如今傲帝四处征战,短短两月内已经攻陷了五个边缘国,再不用多久就会打到我们边国来了,此时王应当维持一个良好的形象,让您的臣民对您抱有信心。”

    自从禄以桑登基为王后,边国就一直处于动乱中,虽然禄以桑做了努力,希望可以将边国管理得很好,可是继禄以桑弑父杀兄事件过后,满朝人员都人心惶惶,认为自己曾经是谁的党羽,一定逃不过,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四处散播对新王不利的传言,还有人说禄以桑天性残暴,不是明君之选,他统治的边国一定会变成人间地狱,禄以桑发布的新律条又一直得不到实行,一系列的事件下来,禄以桑楞是年纪轻轻就两鬓染了白发。

    禄以桑听到卢先生的言辞,嘲讽的嗤笑一声,满脸不屑的说:“信心?他们何曾对本王抱有信心过?适才那太医居然敢说本王患了花柳之症,虽然是假的,可是倘若他不死,这事情一旦被人流传出去,本王想卢先生应该更明白其中的厉害!”

    卢先生没有否认禄以桑的话,“为了安全,王是不是要再请名太医前来诊治?”即使他也认为那太医一定是诊断错了,可是为了安全起见,再召几名太医来看看,安下心也并无不可。

    禄以桑右手抬起,“不必!本王岂会染上那种病症?!”禄以桑轻轻勾起卢先生的下巴,倜傥道:“如果先生当真在意的话,大可出宫让人给先生看一看,本王患有花柳之症的话,卢先生也逃不掉的,你说呢?”

    卢先生为难的点头。的确,此时禄以桑并不适合让太医来诊断,如若真的患上了那病,一时间砍这么多太监也不是解决之法,反而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好了,先生先退下吧,顺便让人穿顷聿过来,就说本王想他了。”

    顷聿……,最近禄以桑最受宠的男宠,就是因为这个人的出现,他才能逃脱禄以桑的宠幸。只不过那心高气傲的顷聿,总是让他有种不安感,每见到顷聿一次,这种感觉就越强烈,他查过这人,没有任何的问题,顷聿虽然是炎烈人,可是从小就被人拐带到边国,十多年来从未回到炎烈去,家境贫寒,却天生容貌艳丽的他被鲁大人偶然发现,没过多久被鲁大人送到了皇宫,短短时日就得到了禄以桑的宠幸,已经一月有余,至今没有丝毫减弱之势,而且那顷聿在宫中的口碑一直都很好,听说他待人和气,服侍他的宫婢和太监简直就是三生有幸,还有更夸张的就是有人说,假如顷聿是个女子的话,王后的位置一定非顷聿莫属。

    “诺。”

    ☆、158

    千面站在帐外许久,还是没有踏进那帐篷里去,他手上还拿着几瓶伤药,眼睛闪烁不定。怀中放着的密折好像能烫到他的皮肤,他在犹豫着,是否要将密折交给陛下,本来他身为陛下的暗首,选择交上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一想到上次陛下看到密折就抛下几十万的大军不理……

    北堂傲越看着帐外存在许久的黑影,继续绑着腰上的绷带,即使那绑带上染上新的鲜血,他都没有蹙眉一次,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到熟悉那种痛楚,出征打战之后的北堂傲越肤色比之前黑多了,但是却充满阳刚之气。他用力的在腰上系上一个结,喑哑的说:“千面。”

    拿着伤药的手不着痕迹的抖了一下,强迫自己露出个不羁的笑容,直接挽起一侧的帐幔,将拿着伤药的手提高,让它们可以充分的让北堂傲越看见,露出自己白得闪亮的牙齿,“陛下。”

    北堂傲越看了眼之后就没有再看着千面那方向,起身慢慢给自己穿衣服,衤果着上半身,大大方方的露在属下的面前,前面眼尖的发现,他面前的帝皇好似比以前更有魅力了,从前光滑的胸膛,现在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刀伤、箭伤和一些无法辨别的伤痕。他们都道陛下领军英明,所以才能在短短的二月间取下大大小小的城池,只差两个小国,陛下就能攻打到边国,然后就能让炎烈成为炎麒大陆最大的国家,可是又有谁知道,陛下总是跑在最前面,即使知道前方会有很多的变故,依旧没有任何犹豫的往前走。

    在宫里一直养尊处优的陛下,自从到了战场上,吃的和他们一样,住的也一样,没有其他的优待,如果睡觉时一个人一个帐篷算是优待的话。

    北堂傲越穿好衣服都还没听到千面再开口,又叫道:“千面。”

    神游中的千面回过神,脸惨白了一下。他怎么忘记了,陛下不是他们这些暗首可以随意观瞻的人。

    “陛下。”

    “没事的话就退下吧,如今天色有不早了,明日还要启程。”

    千面迟疑了一会儿,道:“……诺。”怀里的信件却让他不能移动一分。

    “千面,到底是什么事?”北堂傲越终于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千面,让千面一点都没有机会逃离,北堂傲越一点点的逼近又逼近,千面不知所措的往后退了两步,眼皮频繁的眨着,终于在北堂傲越的逼迫中,全身痉挛了一下,倏地跪倒在地上,“陛下,属下知错!”

    北堂傲越眼睛微眯着,“从实交代。”没有带一点耐心的语气说道。

    千面闭上眼,豁出去一般的取出怀里放着密折,恭敬的双手呈上,头一点都不敢抬起。

    看着密折上不怎么明显的印记,北堂傲越一脚踹向千面,冷冽的对千面说:“如果你耽误了,朕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千面紧闭自己的双眼,没有狡辩,只是认命的埋头说:“诺。”

    北堂傲越着急的打开密折,不由地呼了口气,他还以为……,不过密折上说的事……

    ――国师欲更换太子,太子被软禁于逵釉殿。

    更换太子……,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啊,至少此时炎烈不能出现这种么蛾子,不然谁能肯定炎烈不会出现和炎烈一样的问题,只怕到时太子的党羽会联合起来攻击国师,他的殁簟

    北堂傲越马上做出决定,冰着脸对千面说:“你让大军继续前去边国,一刻都不能耽误。”

    千面着急道:“陛下呢!?”觉得自己失言了,继续低下头不语。

    北堂傲越深呼吸了一下,说:“千面,这次朕就饶了你,但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饶,朕会记着。朕要回炎烈,明白怎么做了吧?”

    “诺。”他还能说什么?

    北堂傲越动作极快的换上夜行衣,因为动作过猛,腰上还未愈合的伤口又撕裂开来,空气中有淡淡的血液独有的铁锈腥味。

    千面自然是闻到了,他着急的起身,“陛下,您的伤!”

    北堂傲越一摆手,“不碍事,朕一定会敢在攻打边国的时候回来,你的任务就是将大军带到边国,压迫边国,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了。”千面这次再也没有开口,只是认命的坐在刚刚北堂傲越坐着的床上,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工具,在脸上涂涂抹抹,不消一会儿,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颊出现了。

    北堂傲越瞧了一眼换装完毕的千面之后,就没有丝毫留恋的离开帐篷。

    或许对于北堂傲越而言,江山固然重要,可是与之相比,国师殁粽嫉奈恢萌锤加的重要。

    孰轻孰重早就没有猜疑可言,连区区暗首的千面都了解,更何况其他人,就是因为这样,张烙明知道自己写的东西会影响到北堂傲越,又肯定北堂傲越一定会抛下所有也要回来,还是选择写上国师殁舻囊痪僖欢。

    更换太子啊~可不是小事情。

    殁襞菰谠〕刂校享受着温度适中的水温带给他的舒适感,迷茫的眸子再睁开却是无比的清明,眼睛里好像覆着一层纱,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想法。

    明天就能将那个人永远关押在逵釉殿了,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害怕的东西了,不是应该高兴吗?可是为什么一点雀跃的心情都没有,是因为北堂昊说的,――他的双手弟弟么?他多希望此时有人可以给他依靠,他变得越冷酷,心就越冰冷,总有一天……他会变得和北堂昊一样,残酷无情,是吗?

    此时的他,连最宠爱的侄子北堂鸿煊都利用了,还有什么他不能的呢?

    “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逼我!”他往池里用力的拍了下,极大的水珠往上窜去,然后又尽数浇上殁舻耐罚一滴滴的水珠沿着发丝流到白皙的脸颊上,右脸的凤涅变得更加的鲜艳似血,妖媚动人,本来平静无波的双眼,此时也被水珠弄到长长的睫毛上,让他灰白的眸子带有一丝的无措,看起来就好像一只迷惘的兔子,对前面的路没有了方向,等着有人解救他一般。

    寂静的浴室里不知何时来了人,直到来人入了池子,殁舨啪觉起来,还来不及转身看是谁来了,下一刻抱住他胸膛的手,却不言而喻了。

    “你怎么会回来?”殁羝骄驳乃党隹冢感觉好像有了心理准备,一早就料到这人会回来一样。

    “也许……,只有这池子才是你想踏进朕寝宫的原因。”北堂傲越自嘲的说,手上的力道无言的加重力道。

    “……”

    北堂傲越缓缓放开手,心里甭提有多不想放开了,不过脸上还是装成大度的样子,“带换洗的衣服来了吗?”刚说完就马上恍然大悟的道:“朕怎么忘记了,没有带的话,寝宫里还有很多你的衣服。”

    “我自己有带。”殁粽酒鹕恚没有理会北堂傲越近乎贪婪的目光,一件一件的穿上衣服,没有露出一点除脖子以上的肌肤。背后灼热的目光依旧没有停止,殁羟崽裘迹“陛下可以收回你的目光吗?我会认为自己好像没有穿一件衣服。”殁裘挥锌推的讥讽北堂傲越。

    北堂傲越听到这话,却是一点都没有生气,笑着说:“是吗?”

    北堂傲越笑容其实有点牵强,可是背对着他穿衣的殁羧词且坏愣伎床患,只有他自己能看见透明见底的池水中飘着一点点红色的液体。

    北堂傲越日夜奔波赶回炎烈,身体已经严重超负荷,本来结痂的伤口一次又一次的裂开再裂开,如今泡在温热的池水里,伤口的位置就更加的刺痛。

    殁糇过身就看到北堂傲越赤衤果的胸膛上那一道道证明北堂傲越上过战场的疤痕,他认为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父皇北堂傲越终于像个正常人一样,一样会受伤,一样会在身上留下疤痕。目光慢慢往下看去,终于看见北堂傲越捂住腰间的手,那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腰,边缘上还有红得刺眼的血色。

    殁糁遄琶纪罚“你先上来。”

    北堂傲越笑着点头,一上岸就把手放下,无所谓的对殁羲担骸爸皇切n耍你别担心。”

    “是吗?”显然,殁羰遣恍诺模他沉默的牵住北堂傲越明显粗糙的手掌,拉着他一路去寝宫。

    北堂傲越噙着笑,看着殁舯孔菊疑艘,然后慢摸摸的找了一瓶白色的药瓶,板着脸走了过来,没有好气的将他已经湿嗒嗒的绷带小心的取下,然后看到绷带上黏着的一点腐烂的皮,轻皱眉,“侧躺。”北堂傲越依言躺下,乐在享受殁粼谒身上东擦擦西擦擦,然后把他腰上那早已化脓的肉一点点的夹掉,北堂傲越忍着痛感,无奈的看着殁艉苁侨险娴募腥猓他很想说那些腐烂的肉是要把刀子烧通红了,迅速刮去那块肉才有用,可是偏偏他还乐在其中,不想让殁敉v苟运而言是慢性惩罚的动作。

    待殁粼谒伤口上洒下一大片的白色粉末后,慢慢的将他的伤口包裹好了,他才轻轻开口,道:“殁簟!

    殁裘挥刑头,一副倾听之意。

    “太子之位,不能让与他人。”北堂傲越顿了下,又说:“即使是朕的嫡孙,也不可以。”

    ☆、159

    正在固定绷带的殁羰稚系慕嵋怀叮对于北堂傲越说的话选择了无视,“好了,短期内最好不要碰到水,伤口再溃烂的话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眼睑轻微下垂着,自顾自的收拾好床榻上放的多余的绷带和伤药。

    “殁簟!北碧冒猎蕉哉庋的殁粢坏惴ㄗ佣济挥校扯出个无奈的笑意,又说:“太子废不得。”

    “是吗?”他偏偏就想着废了!殁裘挥薪他真实的想法透露出来。

    “殁簦太子的位置除了北堂昊,谁都坐不得。暂且不说他的能力,他的母族也是个问题,一旦北堂昊被废,他所有的党羽会将他逼到绝地,朕出征在外不能像以前一样看着你,你明白吗?听朕的话,放弃那种想法,好吗?”北堂傲越用敦敦教诲的语气说道,没想到这一番话丝毫没有让殁舳摇废太子的决心,反倒是更加加深了信念。

    收拾的手一顿,眼睑轻轻的抖动,胸口突然凝聚了一股怒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鬼附身般脱口而出一句,“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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