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婿如是想着，但却忽略了自己在想这些时，内心深处微弱变化的情绪。</p>
褚婿心里百转千回，但面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化。</p>
坐在她身边的霍煜霖自然不会察觉。</p>
他无视在坐每一个人复杂的目光，只静静地给他拿她喜欢吃的早餐。</p>
一顿早餐，在每个人各怀心事的情况下结束。</p>
用完早餐之后，霍煜霖跟霍安伦要去公司，霍长卿约了人要去画展。</p>
褚婿跟霍以澜准备出去走走，逛逛街。</p>
霍煜霖没有意见“出去走走也好。”</p>
话落，霍煜霖递给褚婿一张卡，低声道“看到什么想买的就买。”</p>
褚婿没有想到，霍煜霖竟然会给她卡，她愣愣的看着霍煜霖手里的那张卡数秒。</p>
最后，她摇了摇头“我不需要，我如果要买什么，我用我自己的钱就好。”</p>
她跟他只是协议夫妻的关系，没有必要牵涉到其他物质上的东西。</p>
很多的事情，一旦牵涉到物质上的东西，就会变得很复杂。</p>
可霍煜霖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拒绝。直接将那一张卡塞到她的手里。</p>
“你是我的妻子，我给你，你就接着，这是我的义务，也是你应该受的。”</p>
霍煜霖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p>
褚婿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他。</p>
他说她是他的妻子，可他却忘记说协议二字。</p>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可是若是加上这两个字，意味便大大的不同。若加上这两个字，他所谓的义务便不复存在。</p>
可他偏偏巧妙的把那两个字省略，褚婿不明白霍煜霖出自于什么样的目的。</p>
她看着他的眼睛，企图从里面看出点什么。</p>
可霍煜霖的眼眸如平日一般的幽深，而她，依旧什么都看不明白。</p>
“我要去公司了，我给林南打过电话了，他很快就会来这里接你跟以澜。晚上，如果我下班早，我就来接你，如果我下班晚，林南会直接送你回怡景溪园。”</p>
霍煜霖柔声对褚婿嘱咐完这些话之后，摸了摸褚婿的头发，在褚婿还来不及反应，他便已俯下身，在褚婿的额头上轻轻地留下一个吻。</p>
“我走了，玩的愉快。”</p>
看着还未回过神来的褚婿，霍煜霖脸上有明显的笑意。他低声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迈步朝着客厅外面走去。</p>
留下站在原地，手里拿着卡，表情有些愣的褚婿。</p>
霍煜霖刚才又毫无预兆的吻了她？</p>
虽然明知道是做戏给人看，但褚婿还是有些愣了，她总觉得，这样的亲密的，对于她跟霍煜霖来说是不是有些过了？</p>
“我还以为能够有多么的坚持呢，最后还不是接了过来。这就是金钱的诱惑力啊。”</p>
褚婿还未从刚才霍煜霖的那个亲吻中回过神来，在她的身后，就已传来了顾曼烟讽刺挖苦的声音。</p>
褚婿皱着眉头，转过身，就看到顾曼烟站在自己身后，一脸不满的样子看着她。</p>
看着顾曼烟，褚婿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决定不跟顾曼烟计较。</p>
她看了一眼霍以澜，霍以澜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p>
走到她面前，两人并肩开始向着门外走去。</p>
可是褚婿不计较，不代表顾曼烟也能做到就此作罢，什么都不说。</p>
看着褚婿跟霍以澜迈步朝着客厅外面走去，顾曼烟被褚婿的态度给激怒了。</p>
她站在褚婿跟霍以澜的身后厉声道“褚婿，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吗？真不亏是没有什么家庭背景的人，一点教养都没有。”</p>
在顾曼烟的这句话落下之后，一直朝着外面走去的褚婿终于停下脚步。</p>
她回过头，看向顾曼烟。</p>
面色依旧沉静，但是靠近褚婿的霍以澜很清楚的感觉得到，褚婿生气了。</p>
霍以澜不知道褚婿是为何突然生气？</p>
还是那句没有一点家庭背景的人？还是那句一点教养都没有。</p>
但顾曼烟感觉不到，她看褚婿转过身来了，以为褚婿是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错了，她不悦的看着褚婿，等着褚婿开口道歉。</p>
褚婿呢？</p>
在定定的看了顾曼烟片刻后，终于开口，语气淡漠“您是霍煜霖的母亲，他敬重您，我也一样，至少目前是这样的，所以，就算您不喜欢我，说话再如何，只是针对我一个人，不涉及到其他的人，我都不会跟您计较。但是也请您明白一点，我并非是一个只会逆来顺受的人。”</p>
褚婿的这番话说的委婉，甚至给足了顾曼烟面子，但在无形之中，却也给了顾曼烟警告。</p>
沈知青看得出来，霍以澜看得出来。</p>
可顾曼烟并没有意识到褚婿的警告，或者应该说，她不是没有意识到，而是不屑于褚婿刚才话里的每一个字。</p>
看着目光沉静的褚婿，顾曼烟再次开口，话语比之前更加的咄咄逼人。</p>
“褚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刚才说错了，你嫁给煜霖，无非就是看中了他的身份，若不是看中了他的身份，他的钱，你又怎么会不远万里的一定要嫁给他。”</p>
“在您眼里，您的儿子就只剩下钱了吗？还是说，这世上，但凡是每一个人嫁个他，您都会觉得是为了您儿子的钱？”褚婿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直直的看着顾曼烟虽然用的还是敬语，但是眼里却早已是一片寒意。</p>
顾曼烟没有想到一直以来话少的褚婿背着霍煜霖会是这样的一副口齿伶俐的样子。</p>
她气到极致“褚婿，是不是煜霖一走，你就暴露了你的本性了，你不是话少吗？怎么这回跟我顶嘴就这般口齿伶俐了？”</p>
“您错了，一直以来我话都很少，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您说的话我都可以无视，但是，我希望您清楚，我并不是一直都话少，我也有我的极限。我在这里最后跟您说一遍，我跟霍煜霖结婚，并不是因为他的钱，我跟他结婚很简单，我需要他，他需要我。所以，我们结婚了。至于您信或是不信，那是您的想法，我左右不了。”</p>
这是褚婿最后对顾曼烟说的一番话。</p>
话落，她不再逗留一刻，直接就迈步离开了老宅客厅。</p>
霍以澜见褚婿离开，立即跟在褚婿身后，朝着外面走去。</p>
在离开之前，霍以澜还特地的看了一眼顾曼烟的脸色。</p>
那脸色，简直差到了不行。</p>
一直到霍家老宅外面，霍以澜才看着褚婿，笑眯眯的开口“婿婿，你刚才说的话，我很欣赏你。”</p>
“欣赏我什么？”看着空无一人的路上，褚婿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林南怎么还没到。</p>
霍以澜站到褚婿的正前方，看着褚婿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有些感叹的道“欣赏你跟老夫人说话的语气啊，你不知道，这么些年来，已经很少有人敢这样跟老夫人说话了。整个霍家老宅，她的地位至高无比。”</p>
“怎么？我刚才的话很目无尊长吗？”褚婿问。</p>
霍以澜摇摇头“不是，相反的，你很有礼貌，但是你知道吗？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一点，能够用那样的话语，把自己的面子找回来，而且还让老夫人说不出话来。”</p>
褚婿被霍以澜有些搞笑的表情逗笑了。</p>
她看着霍以澜，脸上有淡淡的笑意“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p>
霍以澜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当然了，婿婿，真不愧是我小叔叔看上的女人，你很优秀。”</p>
褚婿笑了笑，没有说话。</p>
霍以澜说错了，她跟霍煜霖，无关乎谁看上了谁，他们之间只是协议夫妻的关系，再无其他。</p>
想到这里，褚婿想，若是霍煜霖知道，在他走了之后，她竟然对他的母亲说出了那样的一番话，会不会立即质问她或是责怪她。</p>
毕竟，顾曼烟是他的亲生母亲，是照顾他长大成人的人，而她，只是他名义上的一个妻子，孰轻孰重，显而易见。</p>
但是，若是再有一次，褚婿想，她还是会这样做。</p>
如果顾曼烟没有提到那一句“没有一点家教”，或许她会选择就此离开，什么话都不说，但偏偏，顾曼烟就是说了。</p>
明面上，她是褚婿，无父无母，但是，她从来没有忘记她韩静希的身份，也没有忘记她的父母。</p>
顾曼烟说她没有一点家教，明面上说的是她，但实际上，却是在说她的父母。</p>
她可以任由顾曼烟说她任何的不是，因为她是霍煜霖的母亲，就算她跟霍煜霖只是协议夫妻的关系。</p>
但是这也改变不了顾曼烟是长辈的事实。</p>
但这一切都是在不涉及她在乎的人的前提之下。</p>
所以后来她没有沉默，而是说了那一番话。</p>
顾曼烟不喜欢她，这一次，她若是不说话，那下一次，她是不是就不止是说她没有家教，而是要去直接话语问候她远在a市的父母了。</p>
她可以不计较她自己，但是，不能不计较关于她父母。</p>
……</p>
褚婿跟霍以澜去的，是一家大型商场。</p>
霍以澜刚回国，想要购置新的衣服，褚婿主要的任务就是陪着霍以澜买东西。</p>
至于她，刚回到c市的时候，霍煜霖已经帮她什么都准备好了。</p>
她什么都不缺。</p>
也不赶时间，所以她们逛商场的的速度很慢。</p>
霍以澜零零散散的买了一些衣服还有一些鞋。</p>
感觉买得差不多了，霍以澜看了一眼时间。</p>
正逢中午，霍以澜让林南帮她把东西送到车上然后拉过褚婿的手“婿婿，走，我带你去我最喜欢的哪家餐厅吃饭。今天中午，我们就不回去了。”</p>
褚婿点了点头，不回去也好，回去见了顾曼烟，肯定又是一副不好的脸色。</p>
霍以澜带着她去的是一家中餐厅。</p>
餐厅布置的很有意境，也很文艺，餐桌一律都是采用木质的，头顶是暖暖的灯光，在餐厅的一角，摆放着一台白色的钢琴，透过微小的缝隙，褚婿隐隐约约的看出，坐在钢琴后面的是一个男人。</p>
收回目光，褚婿跟着霍以澜来到了靠窗的一个位置。</p>
霍以澜叫来了服务员。</p>
看着菜单，娴熟的点着菜。</p>
霍以澜在点菜，褚婿撑着手臂，看着透过餐厅的窗户，看着外面人来人往。</p>
不知什么时候，之前那首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钢琴曲子换为了褚婿最为熟悉的《夜的钢琴曲5》。</p>
咋一听到熟悉的旋律时，褚婿有些意外，这是一首旋律有些悲伤的钢琴曲。</p>
也是整个夜的钢琴曲系列里，她最为喜欢的一首曲子。</p>
《夜的钢琴曲》系列中的每一首曲子都静谧舒缓，让彼此心灵诗意地栖息。在这里，每个人总会找到一首属于自己情感的乐曲。</p>
而她，最为喜欢的就是这一首。</p>
但是这样的一首歌，出现在这样的餐厅，按道理来说，是不应该的，更何况，之前她看了，坐在钢琴背后的，是一个男人。</p>
一个男人，会喜欢这样的曲风，褚婿的确挺意外的。</p>
“婿婿，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吃的？”</p>
在她想的出神时，霍以澜已经点完了菜，想要问问她的意见，却见她在发呆，于是出声提醒。</p>
“我都可以，你点就好。”从那熟悉的旋律当中回过神来，褚婿浅笑着开口。</p>
霍以澜看了她一眼，将菜单递给站在一边的服务员。</p>
在服务员下去了之后，霍以澜看着她，疑惑的开口“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p>
褚婿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听到了一首熟悉的曲子而已。”</p>
闻言，霍以澜仔细的听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没听过。”</p>
褚婿笑了笑，霍以澜从来不听钢琴曲，更何况是这样，既悲伤又治愈的钢琴曲。</p>
在等菜的期间，她跟霍以澜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p>
期间，不免再次提到了霍煜霖。</p>
“婿婿，你觉得我小叔叔这个人怎么样？”</p>
多么直接，但又简单的一个问题。</p>
兴许霍以澜也只是随口一问，兴许霍以澜都不是很在乎她的答案是什么，只是觉得无聊，随口一提的一个问题。</p>
但也正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却让褚婿沉默了。</p>
霍煜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p>
身家过亿的富豪？全c市少女理想当中的结婚对象？</p>
这是其它人眼中的霍煜霖。</p>
在褚婿这里，霍煜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p>
“他，危险，擅于心计。”</p>
褚婿的声音很低，但坐在她对面的霍以澜每一个字都听清楚了。</p>
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褚婿“婿婿，你会不会爱上我小叔叔？”</p>
要说之前的那个问题让褚婿沉默，那么在听到霍以澜问出的这一个问题时，褚婿毫无预兆的笑了。</p>
她想都没有想的就开口“以澜，世间情爱，不是你我想的那么简单，爱，于我而言，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我跟你小叔叔，就像我之前跟老夫人说的那样，时间巧好在那个时候，我需要他，他需要我，所以，我们结婚了。”</p>
原因，褚婿未没有全部说清楚，但却很清楚的回答了霍以澜的那个问题。</p>
不爱。</p>
在心里想着霍以澜的那个问题，褚婿一次次的想，她跟霍煜霖不过是因协议而结婚，无关其他。</p>
她不爱他，也不能爱他！</p>
在褚婿的那个回答之后，霍以澜之后都没有再提到霍煜霖。</p>
整个用餐过程中，她们依然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p>
午餐，就在这样的氛围当中结束了。</p>
吃完之后，霍以澜主动要付钱，褚婿想了想，也没拒绝，昨晚出门的时候，时间急，她一忙就忘记带钱包了。</p>
她手里有的，只是霍煜霖之前给的那一张卡，但是，那一张卡，她不会用。</p>
她与霍煜霖，不应该有太多的牵涉，特别是涉及到物质上的事情。</p>
至于霍以澜，是她的朋友。</p>
在等待霍以澜的时间里，褚婿坐在原来的座位，听着早已换为其它曲目的钢琴曲。</p>
没一会，霍以澜就付好钱了，站在柜台，用眼神示意她可以走了。</p>
褚婿点了点头，站起身，朝着霍以澜的方向走去。</p>
正好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褚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霍煜霖打来的电话。</p>
按了接听，褚婿将手机放在耳边，低着头一边讲电话，一边朝着霍以澜的方向走去。</p>
“嗯……”“吃过了……”“好……”</p>
接电话的过程中，褚婿的话不多，大多是霍煜霖在那边说，她一句一句的回答。</p>
“我知道了。”</p>
最后的这么一句话落下之后，褚婿挂断了电话，低头把手机放到兜里。</p>
因为低着头，褚婿没有注意到，自己对面有一个男人，也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而在她的身侧，一个服务员，手里正端着一大杯水，正步伐急促的朝着她走来。</p>
最终，服务员没有掌握好脚下的速度，差一点就撞上了褚婿。</p>
手里的水，也因为惯性的原因，全部都泼到了褚婿的身上。</p>
一直低着头的褚婿，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变故。</p>
看着早已湿了一大片的衣服，听着耳边，服务员不断道歉的声音，褚婿下意识的皱了皱眉。</p>
“对不起，小姐，是我的失误。”</p>
服务员还在道歉，褚婿正欲抬起头，说句没事，就有一道男声抢先开了口。</p>
“这样低级的错误都能犯，你可以领薪水收拾收拾走人了。”</p>
冷淡且不容置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p>
褚婿慢慢的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边上，此刻正一脸严肃的看着服务员的男人。</p>
男人穿着一身正装，褚婿一眼就能看出来，站在自己目前的这个男人，必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p>
看着男人身上穿着的那套看起来有些熟悉的正装，褚婿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之前路过钢琴架子边上，透过缝隙看到坐在钢琴前面的，就是这个男人。</p>
想到这，褚婿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刚才的那首钢琴曲竟然是出自这样的一个男人之手。</p>
“对不起，对不起，祁总，我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p>
将女服务员连声道歉的声音收入耳里，褚婿也知道了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的身份。</p>
祁总？大概是这家餐厅的老板吧。</p>
想来也是，若不是老板，刚才又怎么会那般肯定且不容置疑的对女服务员说出那样的话。</p>
看了一眼都快要哭出来了的女服务员，褚婿目光转向男人，低声开口“也并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若不是我自己低着头走路，没有注意到她，所以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p>
褚婿的话，不是为女服务员说话，她只是不想因为她，就这样就让这个女服务员失去了工作，再说了，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自己也有错，不能全怪这个服务员。</p>
褚婿略微清冷客气的声音，让男人把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p>
当看到褚婿的脸时，男人的眼里有一抹异样的光芒闪过。</p>
但只是一瞬，便也恢复了正常。</p>
看着褚婿，男人语气抱歉的说“这位小姐，很抱歉，手下的员工做事毛手毛脚的，把你的衣服都弄湿了。你还能不追究，真的太大度了。”</p>
“没事，下次多注意就好了。”褚婿低声说，话落，对着男人微微点了点头，准备离开。</p>
霍以澜还在柜台餐厅门口等着她呢。</p>
但她还没多迈出几步，身后再次传来了男人的声音。</p>
“这位小姐，请等一下。”</p>
见她回过头，男人迈步走到她的面前，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我叫祁宁泽。很抱歉，给你带来这样的麻烦，请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对于今天给你带来的麻烦，我一定会补偿给你。”</p>
看着祁宁泽递出来的那张名片，褚婿犹豫了几秒之后，最终还是接过了男人手中的名片。</p>
至于男人说的联系方式跟补偿褚婿淡淡的开口拒绝了“祁先生，不用了，只是一点小事而已，不需要什么补偿，还有朋友在等我，我先走了。”</p>
话落，褚婿没有再犹豫，转身，快步朝着霍以澜的方向走去。</p>
没有再转身的褚婿不知道，在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站在原地的男人说了一句“原来是她。”那个之前在沙滩上，看到的那个女孩。</p>
这一声低喃被站在他身边的女服务员听到，有些不解。</p>
祁总认识刚才的那个女人？</p>
但看刚才的那个样子，那个女人好像不认识祁总。</p>
纵然心里疑惑，但女服务员什么都不敢问，她之前犯下的错祁总还没有说怎么解决呢？</p>
祁宁泽并没有失神许久，回过神来的他看向女服务员。</p>
沉声开口“既然她都说了不计较，那你下去吧，以后这样的错不要再犯了。”</p>
“我知道了，谢谢祁总，不会再有下次了。”得到祁宁泽不计较的答案，女服务员连忙感谢的朝着祁宁泽弯了弯腰。</p>
“好了，去忙吧。”</p>
“好的，祁总。”女服务员点了点头，迈开步子，准备去忙她的事情。</p>
可是还未等她走几步，祁宁泽就再次开口叫住了她。</p>
“祁总，还有什么事情吗？”</p>
祁宁泽顿了顿，开口“刚才的那位客人说她是跟朋友一起来的，是哪位朋友？”</p>
“祁总你说刚才的那位客人啊，她是跟霍家小姐，霍以澜一起来的。”</p>
祁宁泽眼睛微眯“霍以澜，霍煜霖二哥家的女儿？”</p>
“是的。”</p>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p>
女服务员下去后，祁宁泽还是站在原地。</p>
她跟霍以澜是朋友？</p>
霍以澜还在读书，那她，是不是也还在读书？</p>
想到这，祁宁泽突然对仅仅见过两次面的她颇感兴趣。</p>
是什么样的身份，能够在这样的年纪，就有如此从容不迫，淡定的性子。</p>
……</p>
另一边的的褚婿，并不知道，在无意之中，她已经引起了祁宁泽的注意，也不知道，就这一面之缘的人，在今后她的生命里，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p>
褚婿在餐厅门口，看到了在那里等候了许久的霍以澜。</p>
褚婿还未走到霍以澜面前，霍以澜便急匆匆的迎了上来。</p>
当看到褚婿湿成一片的衣服，霍以澜立即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了，衣服怎么湿了一大片？”</p>
褚婿笑了笑“没事，就一个服务员，不小心弄了一些水在上面。”</p>
“什么服务员，怎么这么不小心。都湿了这么多，走吧，去商场买件新的衣服换上吧。”</p>
褚婿点了点头，现在虽然还不是很冷，但穿着这么一身湿了的衣服，怎么都不合适。</p>
在后来的时间里，褚婿在霍以澜的带领下，又去商场买了一件新的衣服换上。</p>
之后才坐上林南的车子离开。</p>
坐上林南的车子，褚婿先让林南送霍以澜回去老宅，之后再回怡景溪园。</p>
车子停在霍家老宅。</p>
褚婿吩咐的开口“林南，你帮以澜把东西拿进去，我就在车上等你。”</p>
闻言，霍以澜开车门的动作一顿。</p>
“婿婿，你不进去了？”</p>
“嗯，不进去了。”顾曼烟不喜欢她，这一进去，说不定又是一场不愉快。</p>
褚婿想的霍以澜自然也知道一些，见此，也不勉强。</p>
“那行。改天再聚。”</p>
林南帮霍以澜将所有的东西都拿进去，才再次回到驾驶位上。</p>
“夫人，这就回怡景溪园吗？”坐上驾驶位，林南先是回过身问褚婿接下来的安排。</p>
在看到褚婿点了点头之后，林南才启动车子，回怡景溪园。</p>
回到怡景溪园，书房里，褚婿看了一下时间，想起之前霍以澜说的。</p>
褚婿还是给凌霄拨通了电话，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跟凌霄好好的聊聊，关于她为何跟霍煜霖结婚，关于她真实身份这件事情。</p>
电话响了没一会就接通了。</p>
褚婿有些意外，凌霄这么快就接起了电话，所以愣了愣。</p>
“静希，你终于给我回电话了。”在褚婿还处于沉默中时，凌霄已经开口。</p>
语气里带着不悦跟着急。</p>
在凌霄的声音落下之后，褚婿终于开口“凌霄，我听以澜说你美国的事情告一段落了？”</p>
但内容却不是说关于她的事情。</p>
“嗯，我在昨天也回国了，现在在a市，有点事情。”</p>
简单的几句话之后，褚婿跟凌霄都同时沉默了。、</p>
轻松的话题过去，接下来要说什么，褚婿很清楚，但是，下意识的，她就是提起。</p>
而凌霄也是在等着褚婿先开口。</p>
良久的沉默过后，最先开口的那个人还是凌霄。</p>
他低低的声音传入褚婿的耳朵里。</p>
“静希，为什么？”为什么那么突然，为什么要跟霍煜霖结婚？</p>
这个问题，褚婿早在打通这个电话的时候，就知道凌霄一定会开口问。</p>
仅是沉默了一秒，她就开口回答了凌霄的这个问题“凌霄，我知道这个消息在你看来，很意外，我原本也是不打算跟你说的，但是我没有想到以澜会告诉你。我希望你能理解，这绝对是我无奈之下的选择。”</p>
“你无奈下的选择？你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商量，跟你在a市的家人商量，为什么就一定要嫁给一个你连认识都谈不上的人呢？”</p>
凌霄的声音有些急，甚至还带着隐隐的怒气，褚婿知道，他这是有些生气了。</p>
“凌霄，他是唯一能够帮我的人，选择了他，是最简单，也是最便捷的一条路。”霍煜霖是c市商界翘楚，是最有能力帮她替夏潼报仇的那个人。</p>
褚婿说的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凌霄还是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对劲。</p>
联想到褚婿跟夏潼的关系，夏潼c市人的身份，凌霄很快就想到褚婿这么做，必然跟夏潼有关。</p>
“是不是因为夏潼，静希，你嫁给霍煜霖，是不是因为你知道害的夏潼变成这样的人是谁，你嫁个他，不过是想要帮夏潼报仇？”</p>
褚婿默认了。</p>
凌霄向来心思细腻，她提醒到那个程度，他能猜到，在她的意料之中。</p>
“静希，你太冲动了，”电话那端的凌霄说话的语气有些失望，也有不解“以你的身份，如果真的想要报仇，只是时间早晚的关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p>
“我不想那样，我的事情，我希望可以我自己解决，我不希望再让我哥，我爸妈他们知道。再说了，我哥的势力本就不在c市。这件事情，他始终不如霍煜霖。”</p>
“所以，你就宁愿用你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来换吗？”凌霄问。</p>
“没有，我跟他只是协议关系，三年的时间，他得到他想要的，我看到我想要看到的。”</p>
知道凌霄是担心自己，褚婿也没有隐瞒她跟霍煜霖协议的事情。</p>
事已至此，凌霄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想了想，他再次开口“你的家人知道这件事情吗？”</p>
“不知道。凌霄，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身份的人，我希望你能帮我好好保密。”</p>
“嗯，我知道。”</p>
后来的时间里，褚婿又跟凌霄聊了一下关于凌霄之前的那个研究。</p>
以及自己能给的一些建议。</p>
于是这一通电话，一直到了很晚才挂断。</p>
在挂断电话之前，凌霄问了褚婿这样的一个问题。</p>
“静希，你会爱上霍煜霖吗？”</p>
多么猝不及防的一个问题，就在昨晚，霍以澜也曾问过一个相似的问题。</p>
霍以澜问的是她爱霍煜霖吗？</p>
一个会爱吗？一个爱吗？</p>
问法不一样，性质却一样的两个问题，霍以澜问的时候，褚婿想都没有想就立即回答了。</p>
可是，当这个问题被凌霄问起的时候，褚婿的第一反应，不是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我会爱他吗？”</p>
褚婿的这个反问，让电话那端的凌霄陷入了沉默。</p>
也陷入了担心之中，若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褚婿的第一反应，应该是立即回答不会，而不是反问他。</p>
凌霄没有回答，他静静地等着褚婿的答案。</p>
褚婿也没在意凌霄的答案，在那个问题出口之后，她沉默了几秒，最后开口。</p>
“凌霄，霍煜霖那个人，心事太过于深沉，我不会爱他，更不会允许自己爱上他。我的沉默，不是因为我犹豫，而是在慎重的考虑你的这个问题。”</p>
凌霄问跟霍以澜问，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心态。</p>
霍以澜是好奇试探，而凌霄，完完全全是提醒，褚婿心里很明白。</p>
褚婿的这个回答，算是让凌霄暂时放下心来。</p>
在挂断电话之前，凌霄还是个给褚婿留了这样的一段话。</p>
“静希，霍煜霖这个人很危险，你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三年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不短。一旦发现任何的不对劲，立即跟他停止协议，我不希望你把自己搭在里面，你明白吗？”</p>
“我知道，不会的。”褚婿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比平时慢了些许。</p>
或许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刻意放慢的语气到底是想让自己听清楚这句话，还是让凌霄听清楚这句话。</p>
她不会！</p>
……</p>
晚上，霍煜霖忙完公司的事情，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p>
坐上魏群的开的车。</p>
霍煜霖正准备让魏群回怡景溪园，他的手机就响了。</p>
是顾曼烟打来的电话，想要让他回一趟老宅。</p>
电话里，顾曼烟的语气很不好。</p>
霍煜霖虽想回怡景溪园，但是顾曼烟都下了命令，他不去也不合适。</p>
“魏群，去老宅。”</p>
“好的，霍总。”</p>
霍煜霖回到老宅，只有沈知青一个人在客厅。</p>
看到他回来，沈知青指了指顾曼烟院落的方向“顾姨回卧室了，让你回来直接去卧室里面找她。”</p>
霍煜霖点了点头“嗯，谢谢二嫂，那我去找妈了。”</p>
“嗯，去吧。”</p>
霍煜霖来到顾曼烟的卧室时，顾曼烟还是如往常一样，靠在躺椅上假寐。</p>
听到声响方才睁开眼。</p>
“煜霖，你来了。”看着霍煜霖，顾曼烟慢慢的起身，坐在了躺椅上。</p>
“妈，这么晚了，你叫我来老宅是有什么事情吗？”霍煜霖低声问，语气平平淡淡，听不出情绪如何。</p>
可正是霍煜霖这副平平淡淡的样子，让本就有些不悦的顾曼烟更加不悦了起来。</p>
“怎么，我是你妈，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为亲近的人，难道叫你回来一趟都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了？难道说，如今你的心里，早已没有我这个母亲了，只有怡景溪园里的那位了？”</p>
因为顾曼烟尖锐的话，霍煜霖皱起眉头“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p>
“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你心里真的就只有那个没有教养的女人了？”</p>
没有教养？</p>
因为这句话，霍煜霖皱着的眉头再次收紧“妈，她是我的妻子，你这样说她，真的合适吗？”</p>
“我这样说不合适？你是不知道她早上背着你是怎么跟我说话的……”</p>
后来的时间里，顾曼烟跟霍煜霖说了许多，大多都是向他埋怨褚婿对她有多么的不尊重。</p>
霍煜霖没有说话，听着顾曼烟一句一句的说，脸色越来越复杂。</p>
她说，褚婿顶撞了她，甚至不把她这个长辈放在眼里。</p>
在顾曼烟的渲染下，褚婿活生生就是一个目无尊长，不懂得尊重长辈的人。</p>
霍煜霖其实很清楚母亲想的是什么，也知道母亲这般的为难她是因为什么。</p>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她只是话少，不代表她的为人就是像母亲说的那样。</p>
就算是她说了什么，那一定也是母亲说了什么，触及到了她的底限。</p>
母亲就这样就说她没有教养，大多原因并非褚婿说了些什么。</p>
而是因为母亲从开始就对她有偏见罢了。</p>
所以，在母亲抱怨的整个过程他都不曾开口。</p>
只是在最后，母亲抱怨完停下来的时候，他才淡淡开口“妈，您是我的母亲，她，是我结婚证书上，跟我的名字写在一起的人，所以，妈，什么事情，适可而止。”</p>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适可而止？”顾曼烟定定的看着霍煜霖，目光不善。</p>
“妈。我没有其它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我也知道你不喜欢她，我也不强求你如何待她，但至少，不要一次又一次的找她麻烦。”</p>
“我找她麻烦？霍煜霖，你现在心里是不是真的全部都是她了？”</p>
顾曼烟的这个问题霍煜霖没有回答。</p>
沉默了许久之后，霍煜霖再次开口，语气坚定“妈，她是我的妻子。”</p>
这一辈子，他结婚证书的另一半。</p>
这一次，顾曼烟也沉默了，良久之后，她低声问道“那珊珊呢？她算什么？”</p>
</p>
褚婿心里百转千回，但面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化。</p>
坐在她身边的霍煜霖自然不会察觉。</p>
他无视在坐每一个人复杂的目光，只静静地给他拿她喜欢吃的早餐。</p>
一顿早餐，在每个人各怀心事的情况下结束。</p>
用完早餐之后，霍煜霖跟霍安伦要去公司，霍长卿约了人要去画展。</p>
褚婿跟霍以澜准备出去走走，逛逛街。</p>
霍煜霖没有意见“出去走走也好。”</p>
话落，霍煜霖递给褚婿一张卡，低声道“看到什么想买的就买。”</p>
褚婿没有想到，霍煜霖竟然会给她卡，她愣愣的看着霍煜霖手里的那张卡数秒。</p>
最后，她摇了摇头“我不需要，我如果要买什么，我用我自己的钱就好。”</p>
她跟他只是协议夫妻的关系，没有必要牵涉到其他物质上的东西。</p>
很多的事情，一旦牵涉到物质上的东西，就会变得很复杂。</p>
可霍煜霖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拒绝。直接将那一张卡塞到她的手里。</p>
“你是我的妻子，我给你，你就接着，这是我的义务，也是你应该受的。”</p>
霍煜霖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p>
褚婿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他。</p>
他说她是他的妻子，可他却忘记说协议二字。</p>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可是若是加上这两个字，意味便大大的不同。若加上这两个字，他所谓的义务便不复存在。</p>
可他偏偏巧妙的把那两个字省略，褚婿不明白霍煜霖出自于什么样的目的。</p>
她看着他的眼睛，企图从里面看出点什么。</p>
可霍煜霖的眼眸如平日一般的幽深，而她，依旧什么都看不明白。</p>
“我要去公司了，我给林南打过电话了，他很快就会来这里接你跟以澜。晚上，如果我下班早，我就来接你，如果我下班晚，林南会直接送你回怡景溪园。”</p>
霍煜霖柔声对褚婿嘱咐完这些话之后，摸了摸褚婿的头发，在褚婿还来不及反应，他便已俯下身，在褚婿的额头上轻轻地留下一个吻。</p>
“我走了，玩的愉快。”</p>
看着还未回过神来的褚婿，霍煜霖脸上有明显的笑意。他低声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迈步朝着客厅外面走去。</p>
留下站在原地，手里拿着卡，表情有些愣的褚婿。</p>
霍煜霖刚才又毫无预兆的吻了她？</p>
虽然明知道是做戏给人看，但褚婿还是有些愣了，她总觉得，这样的亲密的，对于她跟霍煜霖来说是不是有些过了？</p>
“我还以为能够有多么的坚持呢，最后还不是接了过来。这就是金钱的诱惑力啊。”</p>
褚婿还未从刚才霍煜霖的那个亲吻中回过神来，在她的身后，就已传来了顾曼烟讽刺挖苦的声音。</p>
褚婿皱着眉头，转过身，就看到顾曼烟站在自己身后，一脸不满的样子看着她。</p>
看着顾曼烟，褚婿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决定不跟顾曼烟计较。</p>
她看了一眼霍以澜，霍以澜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p>
走到她面前，两人并肩开始向着门外走去。</p>
可是褚婿不计较，不代表顾曼烟也能做到就此作罢，什么都不说。</p>
看着褚婿跟霍以澜迈步朝着客厅外面走去，顾曼烟被褚婿的态度给激怒了。</p>
她站在褚婿跟霍以澜的身后厉声道“褚婿，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吗？真不亏是没有什么家庭背景的人，一点教养都没有。”</p>
在顾曼烟的这句话落下之后，一直朝着外面走去的褚婿终于停下脚步。</p>
她回过头，看向顾曼烟。</p>
面色依旧沉静，但是靠近褚婿的霍以澜很清楚的感觉得到，褚婿生气了。</p>
霍以澜不知道褚婿是为何突然生气？</p>
还是那句没有一点家庭背景的人？还是那句一点教养都没有。</p>
但顾曼烟感觉不到，她看褚婿转过身来了，以为褚婿是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错了，她不悦的看着褚婿，等着褚婿开口道歉。</p>
褚婿呢？</p>
在定定的看了顾曼烟片刻后，终于开口，语气淡漠“您是霍煜霖的母亲，他敬重您，我也一样，至少目前是这样的，所以，就算您不喜欢我，说话再如何，只是针对我一个人，不涉及到其他的人，我都不会跟您计较。但是也请您明白一点，我并非是一个只会逆来顺受的人。”</p>
褚婿的这番话说的委婉，甚至给足了顾曼烟面子，但在无形之中，却也给了顾曼烟警告。</p>
沈知青看得出来，霍以澜看得出来。</p>
可顾曼烟并没有意识到褚婿的警告，或者应该说，她不是没有意识到，而是不屑于褚婿刚才话里的每一个字。</p>
看着目光沉静的褚婿，顾曼烟再次开口，话语比之前更加的咄咄逼人。</p>
“褚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刚才说错了，你嫁给煜霖，无非就是看中了他的身份，若不是看中了他的身份，他的钱，你又怎么会不远万里的一定要嫁给他。”</p>
“在您眼里，您的儿子就只剩下钱了吗？还是说，这世上，但凡是每一个人嫁个他，您都会觉得是为了您儿子的钱？”褚婿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直直的看着顾曼烟虽然用的还是敬语，但是眼里却早已是一片寒意。</p>
顾曼烟没有想到一直以来话少的褚婿背着霍煜霖会是这样的一副口齿伶俐的样子。</p>
她气到极致“褚婿，是不是煜霖一走，你就暴露了你的本性了，你不是话少吗？怎么这回跟我顶嘴就这般口齿伶俐了？”</p>
“您错了，一直以来我话都很少，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您说的话我都可以无视，但是，我希望您清楚，我并不是一直都话少，我也有我的极限。我在这里最后跟您说一遍，我跟霍煜霖结婚，并不是因为他的钱，我跟他结婚很简单，我需要他，他需要我。所以，我们结婚了。至于您信或是不信，那是您的想法，我左右不了。”</p>
这是褚婿最后对顾曼烟说的一番话。</p>
话落，她不再逗留一刻，直接就迈步离开了老宅客厅。</p>
霍以澜见褚婿离开，立即跟在褚婿身后，朝着外面走去。</p>
在离开之前，霍以澜还特地的看了一眼顾曼烟的脸色。</p>
那脸色，简直差到了不行。</p>
一直到霍家老宅外面，霍以澜才看着褚婿，笑眯眯的开口“婿婿，你刚才说的话，我很欣赏你。”</p>
“欣赏我什么？”看着空无一人的路上，褚婿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林南怎么还没到。</p>
霍以澜站到褚婿的正前方，看着褚婿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有些感叹的道“欣赏你跟老夫人说话的语气啊，你不知道，这么些年来，已经很少有人敢这样跟老夫人说话了。整个霍家老宅，她的地位至高无比。”</p>
“怎么？我刚才的话很目无尊长吗？”褚婿问。</p>
霍以澜摇摇头“不是，相反的，你很有礼貌，但是你知道吗？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一点，能够用那样的话语，把自己的面子找回来，而且还让老夫人说不出话来。”</p>
褚婿被霍以澜有些搞笑的表情逗笑了。</p>
她看着霍以澜，脸上有淡淡的笑意“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p>
霍以澜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当然了，婿婿，真不愧是我小叔叔看上的女人，你很优秀。”</p>
褚婿笑了笑，没有说话。</p>
霍以澜说错了，她跟霍煜霖，无关乎谁看上了谁，他们之间只是协议夫妻的关系，再无其他。</p>
想到这里，褚婿想，若是霍煜霖知道，在他走了之后，她竟然对他的母亲说出了那样的一番话，会不会立即质问她或是责怪她。</p>
毕竟，顾曼烟是他的亲生母亲，是照顾他长大成人的人，而她，只是他名义上的一个妻子，孰轻孰重，显而易见。</p>
但是，若是再有一次，褚婿想，她还是会这样做。</p>
如果顾曼烟没有提到那一句“没有一点家教”，或许她会选择就此离开，什么话都不说，但偏偏，顾曼烟就是说了。</p>
明面上，她是褚婿，无父无母，但是，她从来没有忘记她韩静希的身份，也没有忘记她的父母。</p>
顾曼烟说她没有一点家教，明面上说的是她，但实际上，却是在说她的父母。</p>
她可以任由顾曼烟说她任何的不是，因为她是霍煜霖的母亲，就算她跟霍煜霖只是协议夫妻的关系。</p>
但是这也改变不了顾曼烟是长辈的事实。</p>
但这一切都是在不涉及她在乎的人的前提之下。</p>
所以后来她没有沉默，而是说了那一番话。</p>
顾曼烟不喜欢她，这一次，她若是不说话，那下一次，她是不是就不止是说她没有家教，而是要去直接话语问候她远在a市的父母了。</p>
她可以不计较她自己，但是，不能不计较关于她父母。</p>
……</p>
褚婿跟霍以澜去的，是一家大型商场。</p>
霍以澜刚回国，想要购置新的衣服，褚婿主要的任务就是陪着霍以澜买东西。</p>
至于她，刚回到c市的时候，霍煜霖已经帮她什么都准备好了。</p>
她什么都不缺。</p>
也不赶时间，所以她们逛商场的的速度很慢。</p>
霍以澜零零散散的买了一些衣服还有一些鞋。</p>
感觉买得差不多了，霍以澜看了一眼时间。</p>
正逢中午，霍以澜让林南帮她把东西送到车上然后拉过褚婿的手“婿婿，走，我带你去我最喜欢的哪家餐厅吃饭。今天中午，我们就不回去了。”</p>
褚婿点了点头，不回去也好，回去见了顾曼烟，肯定又是一副不好的脸色。</p>
霍以澜带着她去的是一家中餐厅。</p>
餐厅布置的很有意境，也很文艺，餐桌一律都是采用木质的，头顶是暖暖的灯光，在餐厅的一角，摆放着一台白色的钢琴，透过微小的缝隙，褚婿隐隐约约的看出，坐在钢琴后面的是一个男人。</p>
收回目光，褚婿跟着霍以澜来到了靠窗的一个位置。</p>
霍以澜叫来了服务员。</p>
看着菜单，娴熟的点着菜。</p>
霍以澜在点菜，褚婿撑着手臂，看着透过餐厅的窗户，看着外面人来人往。</p>
不知什么时候，之前那首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钢琴曲子换为了褚婿最为熟悉的《夜的钢琴曲5》。</p>
咋一听到熟悉的旋律时，褚婿有些意外，这是一首旋律有些悲伤的钢琴曲。</p>
也是整个夜的钢琴曲系列里，她最为喜欢的一首曲子。</p>
《夜的钢琴曲》系列中的每一首曲子都静谧舒缓，让彼此心灵诗意地栖息。在这里，每个人总会找到一首属于自己情感的乐曲。</p>
而她，最为喜欢的就是这一首。</p>
但是这样的一首歌，出现在这样的餐厅，按道理来说，是不应该的，更何况，之前她看了，坐在钢琴背后的，是一个男人。</p>
一个男人，会喜欢这样的曲风，褚婿的确挺意外的。</p>
“婿婿，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吃的？”</p>
在她想的出神时，霍以澜已经点完了菜，想要问问她的意见，却见她在发呆，于是出声提醒。</p>
“我都可以，你点就好。”从那熟悉的旋律当中回过神来，褚婿浅笑着开口。</p>
霍以澜看了她一眼，将菜单递给站在一边的服务员。</p>
在服务员下去了之后，霍以澜看着她，疑惑的开口“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p>
褚婿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听到了一首熟悉的曲子而已。”</p>
闻言，霍以澜仔细的听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没听过。”</p>
褚婿笑了笑，霍以澜从来不听钢琴曲，更何况是这样，既悲伤又治愈的钢琴曲。</p>
在等菜的期间，她跟霍以澜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p>
期间，不免再次提到了霍煜霖。</p>
“婿婿，你觉得我小叔叔这个人怎么样？”</p>
多么直接，但又简单的一个问题。</p>
兴许霍以澜也只是随口一问，兴许霍以澜都不是很在乎她的答案是什么，只是觉得无聊，随口一提的一个问题。</p>
但也正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却让褚婿沉默了。</p>
霍煜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p>
身家过亿的富豪？全c市少女理想当中的结婚对象？</p>
这是其它人眼中的霍煜霖。</p>
在褚婿这里，霍煜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p>
“他，危险，擅于心计。”</p>
褚婿的声音很低，但坐在她对面的霍以澜每一个字都听清楚了。</p>
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褚婿“婿婿，你会不会爱上我小叔叔？”</p>
要说之前的那个问题让褚婿沉默，那么在听到霍以澜问出的这一个问题时，褚婿毫无预兆的笑了。</p>
她想都没有想的就开口“以澜，世间情爱，不是你我想的那么简单，爱，于我而言，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我跟你小叔叔，就像我之前跟老夫人说的那样，时间巧好在那个时候，我需要他，他需要我，所以，我们结婚了。”</p>
原因，褚婿未没有全部说清楚，但却很清楚的回答了霍以澜的那个问题。</p>
不爱。</p>
在心里想着霍以澜的那个问题，褚婿一次次的想，她跟霍煜霖不过是因协议而结婚，无关其他。</p>
她不爱他，也不能爱他！</p>
在褚婿的那个回答之后，霍以澜之后都没有再提到霍煜霖。</p>
整个用餐过程中，她们依然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p>
午餐，就在这样的氛围当中结束了。</p>
吃完之后，霍以澜主动要付钱，褚婿想了想，也没拒绝，昨晚出门的时候，时间急，她一忙就忘记带钱包了。</p>
她手里有的，只是霍煜霖之前给的那一张卡，但是，那一张卡，她不会用。</p>
她与霍煜霖，不应该有太多的牵涉，特别是涉及到物质上的事情。</p>
至于霍以澜，是她的朋友。</p>
在等待霍以澜的时间里，褚婿坐在原来的座位，听着早已换为其它曲目的钢琴曲。</p>
没一会，霍以澜就付好钱了，站在柜台，用眼神示意她可以走了。</p>
褚婿点了点头，站起身，朝着霍以澜的方向走去。</p>
正好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褚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霍煜霖打来的电话。</p>
按了接听，褚婿将手机放在耳边，低着头一边讲电话，一边朝着霍以澜的方向走去。</p>
“嗯……”“吃过了……”“好……”</p>
接电话的过程中，褚婿的话不多，大多是霍煜霖在那边说，她一句一句的回答。</p>
“我知道了。”</p>
最后的这么一句话落下之后，褚婿挂断了电话，低头把手机放到兜里。</p>
因为低着头，褚婿没有注意到，自己对面有一个男人，也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而在她的身侧，一个服务员，手里正端着一大杯水，正步伐急促的朝着她走来。</p>
最终，服务员没有掌握好脚下的速度，差一点就撞上了褚婿。</p>
手里的水，也因为惯性的原因，全部都泼到了褚婿的身上。</p>
一直低着头的褚婿，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变故。</p>
看着早已湿了一大片的衣服，听着耳边，服务员不断道歉的声音，褚婿下意识的皱了皱眉。</p>
“对不起，小姐，是我的失误。”</p>
服务员还在道歉，褚婿正欲抬起头，说句没事，就有一道男声抢先开了口。</p>
“这样低级的错误都能犯，你可以领薪水收拾收拾走人了。”</p>
冷淡且不容置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p>
褚婿慢慢的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边上，此刻正一脸严肃的看着服务员的男人。</p>
男人穿着一身正装，褚婿一眼就能看出来，站在自己目前的这个男人，必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p>
看着男人身上穿着的那套看起来有些熟悉的正装，褚婿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之前路过钢琴架子边上，透过缝隙看到坐在钢琴前面的，就是这个男人。</p>
想到这，褚婿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刚才的那首钢琴曲竟然是出自这样的一个男人之手。</p>
“对不起，对不起，祁总，我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p>
将女服务员连声道歉的声音收入耳里，褚婿也知道了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的身份。</p>
祁总？大概是这家餐厅的老板吧。</p>
想来也是，若不是老板，刚才又怎么会那般肯定且不容置疑的对女服务员说出那样的话。</p>
看了一眼都快要哭出来了的女服务员，褚婿目光转向男人，低声开口“也并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若不是我自己低着头走路，没有注意到她，所以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p>
褚婿的话，不是为女服务员说话，她只是不想因为她，就这样就让这个女服务员失去了工作，再说了，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自己也有错，不能全怪这个服务员。</p>
褚婿略微清冷客气的声音，让男人把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p>
当看到褚婿的脸时，男人的眼里有一抹异样的光芒闪过。</p>
但只是一瞬，便也恢复了正常。</p>
看着褚婿，男人语气抱歉的说“这位小姐，很抱歉，手下的员工做事毛手毛脚的，把你的衣服都弄湿了。你还能不追究，真的太大度了。”</p>
“没事，下次多注意就好了。”褚婿低声说，话落，对着男人微微点了点头，准备离开。</p>
霍以澜还在柜台餐厅门口等着她呢。</p>
但她还没多迈出几步，身后再次传来了男人的声音。</p>
“这位小姐，请等一下。”</p>
见她回过头，男人迈步走到她的面前，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我叫祁宁泽。很抱歉，给你带来这样的麻烦，请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对于今天给你带来的麻烦，我一定会补偿给你。”</p>
看着祁宁泽递出来的那张名片，褚婿犹豫了几秒之后，最终还是接过了男人手中的名片。</p>
至于男人说的联系方式跟补偿褚婿淡淡的开口拒绝了“祁先生，不用了，只是一点小事而已，不需要什么补偿，还有朋友在等我，我先走了。”</p>
话落，褚婿没有再犹豫，转身，快步朝着霍以澜的方向走去。</p>
没有再转身的褚婿不知道，在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站在原地的男人说了一句“原来是她。”那个之前在沙滩上，看到的那个女孩。</p>
这一声低喃被站在他身边的女服务员听到，有些不解。</p>
祁总认识刚才的那个女人？</p>
但看刚才的那个样子，那个女人好像不认识祁总。</p>
纵然心里疑惑，但女服务员什么都不敢问，她之前犯下的错祁总还没有说怎么解决呢？</p>
祁宁泽并没有失神许久，回过神来的他看向女服务员。</p>
沉声开口“既然她都说了不计较，那你下去吧，以后这样的错不要再犯了。”</p>
“我知道了，谢谢祁总，不会再有下次了。”得到祁宁泽不计较的答案，女服务员连忙感谢的朝着祁宁泽弯了弯腰。</p>
“好了，去忙吧。”</p>
“好的，祁总。”女服务员点了点头，迈开步子，准备去忙她的事情。</p>
可是还未等她走几步，祁宁泽就再次开口叫住了她。</p>
“祁总，还有什么事情吗？”</p>
祁宁泽顿了顿，开口“刚才的那位客人说她是跟朋友一起来的，是哪位朋友？”</p>
“祁总你说刚才的那位客人啊，她是跟霍家小姐，霍以澜一起来的。”</p>
祁宁泽眼睛微眯“霍以澜，霍煜霖二哥家的女儿？”</p>
“是的。”</p>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p>
女服务员下去后，祁宁泽还是站在原地。</p>
她跟霍以澜是朋友？</p>
霍以澜还在读书，那她，是不是也还在读书？</p>
想到这，祁宁泽突然对仅仅见过两次面的她颇感兴趣。</p>
是什么样的身份，能够在这样的年纪，就有如此从容不迫，淡定的性子。</p>
……</p>
另一边的的褚婿，并不知道，在无意之中，她已经引起了祁宁泽的注意，也不知道，就这一面之缘的人，在今后她的生命里，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p>
褚婿在餐厅门口，看到了在那里等候了许久的霍以澜。</p>
褚婿还未走到霍以澜面前，霍以澜便急匆匆的迎了上来。</p>
当看到褚婿湿成一片的衣服，霍以澜立即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了，衣服怎么湿了一大片？”</p>
褚婿笑了笑“没事，就一个服务员，不小心弄了一些水在上面。”</p>
“什么服务员，怎么这么不小心。都湿了这么多，走吧，去商场买件新的衣服换上吧。”</p>
褚婿点了点头，现在虽然还不是很冷，但穿着这么一身湿了的衣服，怎么都不合适。</p>
在后来的时间里，褚婿在霍以澜的带领下，又去商场买了一件新的衣服换上。</p>
之后才坐上林南的车子离开。</p>
坐上林南的车子，褚婿先让林南送霍以澜回去老宅，之后再回怡景溪园。</p>
车子停在霍家老宅。</p>
褚婿吩咐的开口“林南，你帮以澜把东西拿进去，我就在车上等你。”</p>
闻言，霍以澜开车门的动作一顿。</p>
“婿婿，你不进去了？”</p>
“嗯，不进去了。”顾曼烟不喜欢她，这一进去，说不定又是一场不愉快。</p>
褚婿想的霍以澜自然也知道一些，见此，也不勉强。</p>
“那行。改天再聚。”</p>
林南帮霍以澜将所有的东西都拿进去，才再次回到驾驶位上。</p>
“夫人，这就回怡景溪园吗？”坐上驾驶位，林南先是回过身问褚婿接下来的安排。</p>
在看到褚婿点了点头之后，林南才启动车子，回怡景溪园。</p>
回到怡景溪园，书房里，褚婿看了一下时间，想起之前霍以澜说的。</p>
褚婿还是给凌霄拨通了电话，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跟凌霄好好的聊聊，关于她为何跟霍煜霖结婚，关于她真实身份这件事情。</p>
电话响了没一会就接通了。</p>
褚婿有些意外，凌霄这么快就接起了电话，所以愣了愣。</p>
“静希，你终于给我回电话了。”在褚婿还处于沉默中时，凌霄已经开口。</p>
语气里带着不悦跟着急。</p>
在凌霄的声音落下之后，褚婿终于开口“凌霄，我听以澜说你美国的事情告一段落了？”</p>
但内容却不是说关于她的事情。</p>
“嗯，我在昨天也回国了，现在在a市，有点事情。”</p>
简单的几句话之后，褚婿跟凌霄都同时沉默了。、</p>
轻松的话题过去，接下来要说什么，褚婿很清楚，但是，下意识的，她就是提起。</p>
而凌霄也是在等着褚婿先开口。</p>
良久的沉默过后，最先开口的那个人还是凌霄。</p>
他低低的声音传入褚婿的耳朵里。</p>
“静希，为什么？”为什么那么突然，为什么要跟霍煜霖结婚？</p>
这个问题，褚婿早在打通这个电话的时候，就知道凌霄一定会开口问。</p>
仅是沉默了一秒，她就开口回答了凌霄的这个问题“凌霄，我知道这个消息在你看来，很意外，我原本也是不打算跟你说的，但是我没有想到以澜会告诉你。我希望你能理解，这绝对是我无奈之下的选择。”</p>
“你无奈下的选择？你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商量，跟你在a市的家人商量，为什么就一定要嫁给一个你连认识都谈不上的人呢？”</p>
凌霄的声音有些急，甚至还带着隐隐的怒气，褚婿知道，他这是有些生气了。</p>
“凌霄，他是唯一能够帮我的人，选择了他，是最简单，也是最便捷的一条路。”霍煜霖是c市商界翘楚，是最有能力帮她替夏潼报仇的那个人。</p>
褚婿说的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凌霄还是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对劲。</p>
联想到褚婿跟夏潼的关系，夏潼c市人的身份，凌霄很快就想到褚婿这么做，必然跟夏潼有关。</p>
“是不是因为夏潼，静希，你嫁给霍煜霖，是不是因为你知道害的夏潼变成这样的人是谁，你嫁个他，不过是想要帮夏潼报仇？”</p>
褚婿默认了。</p>
凌霄向来心思细腻，她提醒到那个程度，他能猜到，在她的意料之中。</p>
“静希，你太冲动了，”电话那端的凌霄说话的语气有些失望，也有不解“以你的身份，如果真的想要报仇，只是时间早晚的关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p>
“我不想那样，我的事情，我希望可以我自己解决，我不希望再让我哥，我爸妈他们知道。再说了，我哥的势力本就不在c市。这件事情，他始终不如霍煜霖。”</p>
“所以，你就宁愿用你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来换吗？”凌霄问。</p>
“没有，我跟他只是协议关系，三年的时间，他得到他想要的，我看到我想要看到的。”</p>
知道凌霄是担心自己，褚婿也没有隐瞒她跟霍煜霖协议的事情。</p>
事已至此，凌霄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想了想，他再次开口“你的家人知道这件事情吗？”</p>
“不知道。凌霄，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身份的人，我希望你能帮我好好保密。”</p>
“嗯，我知道。”</p>
后来的时间里，褚婿又跟凌霄聊了一下关于凌霄之前的那个研究。</p>
以及自己能给的一些建议。</p>
于是这一通电话，一直到了很晚才挂断。</p>
在挂断电话之前，凌霄问了褚婿这样的一个问题。</p>
“静希，你会爱上霍煜霖吗？”</p>
多么猝不及防的一个问题，就在昨晚，霍以澜也曾问过一个相似的问题。</p>
霍以澜问的是她爱霍煜霖吗？</p>
一个会爱吗？一个爱吗？</p>
问法不一样，性质却一样的两个问题，霍以澜问的时候，褚婿想都没有想就立即回答了。</p>
可是，当这个问题被凌霄问起的时候，褚婿的第一反应，不是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我会爱他吗？”</p>
褚婿的这个反问，让电话那端的凌霄陷入了沉默。</p>
也陷入了担心之中，若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褚婿的第一反应，应该是立即回答不会，而不是反问他。</p>
凌霄没有回答，他静静地等着褚婿的答案。</p>
褚婿也没在意凌霄的答案，在那个问题出口之后，她沉默了几秒，最后开口。</p>
“凌霄，霍煜霖那个人，心事太过于深沉，我不会爱他，更不会允许自己爱上他。我的沉默，不是因为我犹豫，而是在慎重的考虑你的这个问题。”</p>
凌霄问跟霍以澜问，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心态。</p>
霍以澜是好奇试探，而凌霄，完完全全是提醒，褚婿心里很明白。</p>
褚婿的这个回答，算是让凌霄暂时放下心来。</p>
在挂断电话之前，凌霄还是个给褚婿留了这样的一段话。</p>
“静希，霍煜霖这个人很危险，你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三年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不短。一旦发现任何的不对劲，立即跟他停止协议，我不希望你把自己搭在里面，你明白吗？”</p>
“我知道，不会的。”褚婿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比平时慢了些许。</p>
或许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刻意放慢的语气到底是想让自己听清楚这句话，还是让凌霄听清楚这句话。</p>
她不会！</p>
……</p>
晚上，霍煜霖忙完公司的事情，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p>
坐上魏群的开的车。</p>
霍煜霖正准备让魏群回怡景溪园，他的手机就响了。</p>
是顾曼烟打来的电话，想要让他回一趟老宅。</p>
电话里，顾曼烟的语气很不好。</p>
霍煜霖虽想回怡景溪园，但是顾曼烟都下了命令，他不去也不合适。</p>
“魏群，去老宅。”</p>
“好的，霍总。”</p>
霍煜霖回到老宅，只有沈知青一个人在客厅。</p>
看到他回来，沈知青指了指顾曼烟院落的方向“顾姨回卧室了，让你回来直接去卧室里面找她。”</p>
霍煜霖点了点头“嗯，谢谢二嫂，那我去找妈了。”</p>
“嗯，去吧。”</p>
霍煜霖来到顾曼烟的卧室时，顾曼烟还是如往常一样，靠在躺椅上假寐。</p>
听到声响方才睁开眼。</p>
“煜霖，你来了。”看着霍煜霖，顾曼烟慢慢的起身，坐在了躺椅上。</p>
“妈，这么晚了，你叫我来老宅是有什么事情吗？”霍煜霖低声问，语气平平淡淡，听不出情绪如何。</p>
可正是霍煜霖这副平平淡淡的样子，让本就有些不悦的顾曼烟更加不悦了起来。</p>
“怎么，我是你妈，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为亲近的人，难道叫你回来一趟都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了？难道说，如今你的心里，早已没有我这个母亲了，只有怡景溪园里的那位了？”</p>
因为顾曼烟尖锐的话，霍煜霖皱起眉头“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p>
“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你心里真的就只有那个没有教养的女人了？”</p>
没有教养？</p>
因为这句话，霍煜霖皱着的眉头再次收紧“妈，她是我的妻子，你这样说她，真的合适吗？”</p>
“我这样说不合适？你是不知道她早上背着你是怎么跟我说话的……”</p>
后来的时间里，顾曼烟跟霍煜霖说了许多，大多都是向他埋怨褚婿对她有多么的不尊重。</p>
霍煜霖没有说话，听着顾曼烟一句一句的说，脸色越来越复杂。</p>
她说，褚婿顶撞了她，甚至不把她这个长辈放在眼里。</p>
在顾曼烟的渲染下，褚婿活生生就是一个目无尊长，不懂得尊重长辈的人。</p>
霍煜霖其实很清楚母亲想的是什么，也知道母亲这般的为难她是因为什么。</p>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她只是话少，不代表她的为人就是像母亲说的那样。</p>
就算是她说了什么，那一定也是母亲说了什么，触及到了她的底限。</p>
母亲就这样就说她没有教养，大多原因并非褚婿说了些什么。</p>
而是因为母亲从开始就对她有偏见罢了。</p>
所以，在母亲抱怨的整个过程他都不曾开口。</p>
只是在最后，母亲抱怨完停下来的时候，他才淡淡开口“妈，您是我的母亲，她，是我结婚证书上，跟我的名字写在一起的人，所以，妈，什么事情，适可而止。”</p>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适可而止？”顾曼烟定定的看着霍煜霖，目光不善。</p>
“妈。我没有其它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我也知道你不喜欢她，我也不强求你如何待她，但至少，不要一次又一次的找她麻烦。”</p>
“我找她麻烦？霍煜霖，你现在心里是不是真的全部都是她了？”</p>
顾曼烟的这个问题霍煜霖没有回答。</p>
沉默了许久之后，霍煜霖再次开口，语气坚定“妈，她是我的妻子。”</p>
这一辈子，他结婚证书的另一半。</p>
这一次，顾曼烟也沉默了，良久之后，她低声问道“那珊珊呢？她算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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