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桑成本想对姜锦冷嘲热讽一番。</p>
就算不得已，真让姜锦在自己的剧组待下去了，他也要好好教一下姜锦，什么叫做演员的职业道德！</p>
可对上那双盈盈如水的笑眼，什么难听的话也说不出来了。</p>
“你要说什么，说吧。”桑导硬邦邦地开口。</p>
为人圆滑世故的制片人赔着笑上来周旋，三言两语硬是把桑成给推进了会议室里，进去之前没忘扭头对姜锦笑着说“进来啊姜小姐”。</p>
周易压低声音：“我说吧。”</p>
姜锦回了他一个眼神，貌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着进了会议室。</p>
姜锦进来之前，大概是制片人跟桑成说了几句话，桑成看上去没那么阴阳怪气了，只是板着脸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就很不好接触。</p>
姜锦选了他就近的位置坐下。</p>
然后，她取出包里的剧本，放到桌上。</p>
“梨月的剧本，我仔细看了一遍。”姜锦微笑着，“她是一个很复杂矛盾的人，也是为什么我很想出演这个角色的原因。”</p>
桑成随意扫了一眼，心里嘟哝着你这种耍大牌的演员有什么好研究剧本的。结果一眼，就挪不开视线了。</p>
剧本的封面被硬纸包裹过，上面秀气敛锋的瘦金体，端正地写着“梨月”二字，下面落款“锦”。</p>
桑成恰好是个书法爱好者，他一看这手瘦金体就挪不开眼。</p>
姜锦虽然时常自嘲自己连外公的一分真传都没有，但她毕竟是从启蒙时，就被外公抱在书桌前，有模有样地开始拿毛笔写写画画。</p>
临摹名家字体，悬臂练习姜锦浸淫了二十年的书法一道，除了她自己觉得水平一般，任谁都要称赞她的字一句“自有风骨”！</p>
桑成被那手字惊艳了双眼，怼人的话全憋了回去，迫不及待地翻开这份姜锦的剧本。</p>
他这才看见，原来这份厚厚的剧本，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写上了人物分析。</p>
第一页的空白处还写了一篇小传，是姜锦根据剧本中梨月的人物性格，推断出剧本里面没有写出来的梨月人生故事，内容不一定准确，却没一点都恰到好处地应和着梨月的性格。</p>
每个人的的性格养成，都脱离不了原生家庭的影响。无论是还是电视剧剧本中，都只提到梨月的父亲是魔门尊主，梨月则是魔门唯一的公主，身份尊贵无匹。</p>
但是却没有说起，梨月的母亲是谁，原著中，作者借梨月之口，说了一句淡淡的“我母亲很早便去世了”，就简单明了地交代了梨月的家庭。</p>
在姜锦的这份，她自己推断出来的人物小传中，却完完整整地写明了梨月此人的家庭关系——梨月父亲魔尊，重视权势，梨月母亲一辈子都活得不幸福，早早去世，但是梨月却受到母亲影响，心有善念，而不是完全被父亲魔尊教导成一心狠手辣之辈。</p>
小小一篇人物小传，却足以见得姜锦对梨月这个角色的用心。</p>
站在桑成身后的制片人，都忍不住伸长脑袋去看上面的内容，紧接着他看姜锦的眼神就变了。</p>
桑成神情凝重了些，不复之前的轻慢：“你为什么会给梨月写下这么一篇人物小传。”</p>
“或许是我太喜欢扣细节了，不过这是我的一个习惯。无论出演什么角色，画面中只呈现一部分的人生，但实际上每个人都拥有完整的人生，角色也是如此，既然有结局，那也应该有开始。这只是按照我的个人理解，为人物添上的一点开始而已。”</p>
姜锦说得轻描淡写，桑成却被震惊了。</p>
一点开始？这篇人物小传数百字，看似不多，却必须要对整个剧本都了如指掌，还有深刻的体会与分析，才能做到。</p>
这意味着，姜锦将这份剧本翻看过无数遍！</p>
桑成摩挲着纸张的边缘，果然发现剧本纸张的边缘，因为经常被人翻看，早没了崭新时的锋锐。</p>
他当导演几十年了，眼睁睁看着这个圈子越来越浮躁，年轻演员们脑子里想的只有热度知名度，却鲜少能沉下心来这般钻研演技。</p>
戏疯子。</p>
他看着姜锦的双眼，给出了这么一个评价。</p>
但每个导演，都渴望能与这样的“戏疯子”合作，演员演得酣畅淋漓，导演又何尝不是过瘾痛快！</p>
桑成开始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后悔。</p>
“你做得很好。”桑成说完，觉得别扭极了，换了个坐姿，没管其他人震惊的眼神，“继续说说你的想法。”</p>
现在他不再是抱着轻视的态度。</p>
姜锦能够为梨月这个角色做下这么多功课，说明她对梨月这个角色的揣摩，恐怕比他这个导演还要深。</p>
她的看法，很重要。</p>
姜锦弯唇，看来她第一时间把自己的剧本摆出来的做法，是对的。</p>
她说：“我看了梨月这个人物的剧情线，仔细分析了一下，发现她的结局走向不大符合她的性格。梨月这个人，张扬乖戾，肆意妄为，却也有着少女的善良与心软。只是当她选择杀掉自己的父亲，继任魔尊的时候，她这个人就已经成长了，对世界的认知不再是简单的情爱，而是上升到自身的渴求，她开始重视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且亲手去得到。”</p>
升仙中，梨月在一开始遇上男主角云深，两人暗暗交锋，一个张扬，一个内敛，但内里却都很相似，都有柔软而不忍回忆的一面。于是一个仙门弟子，和一个魔门妖女，两人才会生出惺惺相惜之感。</p>
从一开始，梨月这个角色，就表现出了强烈的独立性，她不是一个为爱而生的女孩儿，她只为自己而活。</p>
于是，她的父亲为了更强，打算把她炼成妖蛊，还蛊惑她可以长生不死。</p>
梨月不听，动手反杀了她的父亲。</p>
绝对的强悍，和对自己命运的掌控！</p>
“所以这样一个女性，为什么会在最后，决心为男主付出一切，而放弃自己明明到手的所有势力呢？这种行为，实在是与她的性格不符合。梨月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放弃，没理由放不下一个男人吧。”</p>
姜锦的一番话，直直说到桑成心坎儿上去了。</p>
他一拍大腿，喃喃着：“我说觉得结尾有什么地方奇怪呢，原来是这里。没错没错，梨月这个角色不应该有这样的结局才对。”</p>
难怪他觉得结局总有什么地方让他不满意，哪里不满意又说不上来。</p>
姜锦的这番话，给他打开了新的思维！</p>
“那你说说，梨月后来的结局怎么样比较好？”这会儿桑成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好得不得了，活脱姜锦是他的老友一般。</p>
姜锦也不客气，说了自己的想法：“一别两宽，各自天涯！云深继续走他的升仙路，梨月则沉沦在她的权势之巅。”</p>
原本剧本后期的走向，梨月一改在父亲魔尊领导下，一盘散沙般的魔门局势，统一了魔门势力，重现巅峰！</p>
这样的梨月，无论手腕还是成就，都堪称魔门女帝！</p>
原著结局却为了成全男主，最后写到梨月不忍心杀了心爱的人，放弃了自己的一切，成全了云深。</p>
粉对这一点也颇有争议，不过这部升仙是网络，受众更多是男性读者，除了部分觉得不妥，相当一部分男性读者，都认为梨月这样的选择才是对的，女人为男人付出就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p>
但是，桑成这样有思想有深度的导演，却不会这样想。</p>
尤其是姜锦提出的这个结局，让他觉得非常巧妙。</p>
梨月这个角色的立意一下子就被拔高了，不再是一个围绕着男主转的女性角色，而是一个独立的剧中人物，绽放了属于自己的光彩！</p>
“很好很好，就按照你说的来！”桑成激动得都在打摆子了。</p>
编剧也在场，先前因为姜锦的挑剔还有些憋屈，但听到姜锦把梨月一点点分析而来，想法也开始倾向姜锦。</p>
姜锦提出的最后结局，他更是认同！</p>
姜锦的一番说辞，让整个剧组对她存着的丁点儿怨念，都烟消云散。因为她独到的看法，反而让这些人认为她懂得揣摩剧本，所有的想法都是在为了更好服务剧情。</p>
什么耍大牌要求改剧情，什么自以为是统统忘记！姜锦就是最适合梨月的人选！</p>
编剧回头改剧本去了，服装指导也有了新的灵感要设计梨月的服装。</p>
——姜锦这个梨月的角色，这才算是彻底定下来了。</p>
至此，电视剧的主创人物也终于定下，电视剧升仙的官方微博正式开通，无数书粉涌入，电视剧升仙即将开拍的消息，也在网络上流传。</p>
剧组的宣传策略，还不会这么早放出男女主角人选。</p>
他们更期待姜锦和安飞白的电影怦然心动上映之后，带来了巨大反响，再宣传两人新合作电视剧，那样效果会更好！</p>
在姜锦面见桑成导演，决定更高梨月结局的第二天，整个剧组的主创也在一起见面了。</p>
姜锦来得比较早，她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这里等着了。</p>
坐在椅子上低头看剧本的女演员，拥有一头漂亮的长发，她看上很漂亮，只是在美女如云的演艺圈就稍显平常了。她的五官很有古典美，丹凤眼，瓜子脸，透着淡淡的清冷，倒是少了寻常演艺圈女演员的讨好与世故。</p>
姜锦见到这个女演员的第一眼，挺喜欢的。</p>
名字是云宁么？</p>
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p>
姜锦本想问问，就又有人进来了，是电视剧的男二号，在剧中是男主的好友，仙门骄子，饰演者是个很帅气的小鲜肉，看到姜锦便热情地上来打招呼。</p>
其实这个男演员应该是姜锦的前辈，理应姜锦问候他这个前辈才是。</p>
但他的动作太快了，姜锦都没反应过来呢，他就先到了姜锦面前，满脸堆笑，那张过于脂粉气的花美男的脸，并不能让姜锦欣赏。</p>
他这般热情，也是有目的，一来是姜锦着实漂亮，很轻易就能激起男人讨好的心思。二来，则是姜锦如今的话题热度无人能比，就算她演个女二号，也能挤下那么火的小花范予琳，踩着她上位，这份功力实在难以想象。</p>
总之，结个善缘没错。</p>
姜锦也不好摆脸色，扯着笑跟对方闲聊了几句。</p>
很快又有人来了，居然是安飞白，他还来得挺早的。</p>
姜锦见他的时候，就没有应付刚才那个小鲜肉男演员的僵硬生疏，神态动作都很自然。</p>
“你来得可真早！”姜锦打趣安飞白从不客气。</p>
安飞白翻了个白眼：“别说了，我这是才结束了一个活动赶来的，没看到我妆都没卸吗？”</p>
姜锦嫌弃地退开：“离我远点！”</p>
安飞白飞了飞眉毛，神情依旧欠扁。</p>
“安前辈。”那个小鲜肉男演员又凑到安飞白面前来了。</p>
安飞白的神情冷淡下来，还赶不上姜锦应付的那点客套，就差没在脸上写我不想理你这几个字了。</p>
小鲜肉男演员也是个知趣的，得了安飞白冷脸也没有不高兴，神色如常地转身坐到自己位置上去了。</p>
安飞白挨着姜锦坐下，低声询问什么时候能再去姜锦家里蹭饭，前几天参加了姜锦家的烧烤派对，他到现在都念念不忘呢。</p>
姜锦当作没听见。</p>
直至此时，剧组的几个主演还有主要配角，来得差不多了。</p>
除了一个人。</p>
会议室的玻璃门被人猛地推开，女孩儿甩着马尾跑了进来，看到众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p>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路上实在是堵车啊。”</p>
来人正是乔雯，电视剧中小师妹菡萏的饰演者。</p>
安飞白在姜锦耳边嘀咕：“还堵车呢，我刚过来，怎么没见到堵车？”</p>
说是嘀咕，其实音量不小。</p>
乔雯听见了，凑上来就跟安飞白打招呼。</p>
她长得很漂亮，五官精致，笑起来更是活力四射，发丝儿都透着青春洋溢几个大字，哪怕凑上来有点小谄媚，也难以让人心生厌恶。</p>
只是可惜了，安飞白向来不吃这套。</p>
桑成本想对姜锦冷嘲热讽一番。</p>
就算不得已，真让姜锦在自己的剧组待下去了，他也要好好教一下姜锦，什么叫做演员的职业道德！</p>
可对上那双盈盈如水的笑眼，什么难听的话也说不出来了。</p>
“你要说什么，说吧。”桑导硬邦邦地开口。</p>
为人圆滑世故的制片人赔着笑上来周旋，三言两语硬是把桑成给推进了会议室里，进去之前没忘扭头对姜锦笑着说“进来啊姜小姐”。</p>
周易压低声音：“我说吧。”</p>
姜锦回了他一个眼神，貌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着进了会议室。</p>
姜锦进来之前，大概是制片人跟桑成说了几句话，桑成看上去没那么阴阳怪气了，只是板着脸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就很不好接触。</p>
姜锦选了他就近的位置坐下。</p>
然后，她取出包里的剧本，放到桌上。</p>
“梨月的剧本，我仔细看了一遍。”姜锦微笑着，“她是一个很复杂矛盾的人，也是为什么我很想出演这个角色的原因。”</p>
桑成随意扫了一眼，心里嘟哝着你这种耍大牌的演员有什么好研究剧本的。结果一眼，就挪不开视线了。</p>
剧本的封面被硬纸包裹过，上面秀气敛锋的瘦金体，端正地写着“梨月”二字，下面落款“锦”。</p>
桑成恰好是个书法爱好者，他一看这手瘦金体就挪不开眼。</p>
姜锦虽然时常自嘲自己连外公的一分真传都没有，但她毕竟是从启蒙时，就被外公抱在书桌前，有模有样地开始拿毛笔写写画画。</p>
临摹名家字体，悬臂练习姜锦浸淫了二十年的书法一道，除了她自己觉得水平一般，任谁都要称赞她的字一句“自有风骨”！</p>
桑成被那手字惊艳了双眼，怼人的话全憋了回去，迫不及待地翻开这份姜锦的剧本。</p>
他这才看见，原来这份厚厚的剧本，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写上了人物分析。</p>
第一页的空白处还写了一篇小传，是姜锦根据剧本中梨月的人物性格，推断出剧本里面没有写出来的梨月人生故事，内容不一定准确，却没一点都恰到好处地应和着梨月的性格。</p>
每个人的的性格养成，都脱离不了原生家庭的影响。无论是还是电视剧剧本中，都只提到梨月的父亲是魔门尊主，梨月则是魔门唯一的公主，身份尊贵无匹。</p>
但是却没有说起，梨月的母亲是谁，原著中，作者借梨月之口，说了一句淡淡的“我母亲很早便去世了”，就简单明了地交代了梨月的家庭。</p>
在姜锦的这份，她自己推断出来的人物小传中，却完完整整地写明了梨月此人的家庭关系——梨月父亲魔尊，重视权势，梨月母亲一辈子都活得不幸福，早早去世，但是梨月却受到母亲影响，心有善念，而不是完全被父亲魔尊教导成一心狠手辣之辈。</p>
小小一篇人物小传，却足以见得姜锦对梨月这个角色的用心。</p>
站在桑成身后的制片人，都忍不住伸长脑袋去看上面的内容，紧接着他看姜锦的眼神就变了。</p>
桑成神情凝重了些，不复之前的轻慢：“你为什么会给梨月写下这么一篇人物小传。”</p>
“或许是我太喜欢扣细节了，不过这是我的一个习惯。无论出演什么角色，画面中只呈现一部分的人生，但实际上每个人都拥有完整的人生，角色也是如此，既然有结局，那也应该有开始。这只是按照我的个人理解，为人物添上的一点开始而已。”</p>
姜锦说得轻描淡写，桑成却被震惊了。</p>
一点开始？这篇人物小传数百字，看似不多，却必须要对整个剧本都了如指掌，还有深刻的体会与分析，才能做到。</p>
这意味着，姜锦将这份剧本翻看过无数遍！</p>
桑成摩挲着纸张的边缘，果然发现剧本纸张的边缘，因为经常被人翻看，早没了崭新时的锋锐。</p>
他当导演几十年了，眼睁睁看着这个圈子越来越浮躁，年轻演员们脑子里想的只有热度知名度，却鲜少能沉下心来这般钻研演技。</p>
戏疯子。</p>
他看着姜锦的双眼，给出了这么一个评价。</p>
但每个导演，都渴望能与这样的“戏疯子”合作，演员演得酣畅淋漓，导演又何尝不是过瘾痛快！</p>
桑成开始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后悔。</p>
“你做得很好。”桑成说完，觉得别扭极了，换了个坐姿，没管其他人震惊的眼神，“继续说说你的想法。”</p>
现在他不再是抱着轻视的态度。</p>
姜锦能够为梨月这个角色做下这么多功课，说明她对梨月这个角色的揣摩，恐怕比他这个导演还要深。</p>
她的看法，很重要。</p>
姜锦弯唇，看来她第一时间把自己的剧本摆出来的做法，是对的。</p>
她说：“我看了梨月这个人物的剧情线，仔细分析了一下，发现她的结局走向不大符合她的性格。梨月这个人，张扬乖戾，肆意妄为，却也有着少女的善良与心软。只是当她选择杀掉自己的父亲，继任魔尊的时候，她这个人就已经成长了，对世界的认知不再是简单的情爱，而是上升到自身的渴求，她开始重视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且亲手去得到。”</p>
升仙中，梨月在一开始遇上男主角云深，两人暗暗交锋，一个张扬，一个内敛，但内里却都很相似，都有柔软而不忍回忆的一面。于是一个仙门弟子，和一个魔门妖女，两人才会生出惺惺相惜之感。</p>
从一开始，梨月这个角色，就表现出了强烈的独立性，她不是一个为爱而生的女孩儿，她只为自己而活。</p>
于是，她的父亲为了更强，打算把她炼成妖蛊，还蛊惑她可以长生不死。</p>
梨月不听，动手反杀了她的父亲。</p>
绝对的强悍，和对自己命运的掌控！</p>
“所以这样一个女性，为什么会在最后，决心为男主付出一切，而放弃自己明明到手的所有势力呢？这种行为，实在是与她的性格不符合。梨月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放弃，没理由放不下一个男人吧。”</p>
姜锦的一番话，直直说到桑成心坎儿上去了。</p>
他一拍大腿，喃喃着：“我说觉得结尾有什么地方奇怪呢，原来是这里。没错没错，梨月这个角色不应该有这样的结局才对。”</p>
难怪他觉得结局总有什么地方让他不满意，哪里不满意又说不上来。</p>
姜锦的这番话，给他打开了新的思维！</p>
“那你说说，梨月后来的结局怎么样比较好？”这会儿桑成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好得不得了，活脱姜锦是他的老友一般。</p>
姜锦也不客气，说了自己的想法：“一别两宽，各自天涯！云深继续走他的升仙路，梨月则沉沦在她的权势之巅。”</p>
原本剧本后期的走向，梨月一改在父亲魔尊领导下，一盘散沙般的魔门局势，统一了魔门势力，重现巅峰！</p>
这样的梨月，无论手腕还是成就，都堪称魔门女帝！</p>
原著结局却为了成全男主，最后写到梨月不忍心杀了心爱的人，放弃了自己的一切，成全了云深。</p>
粉对这一点也颇有争议，不过这部升仙是网络，受众更多是男性读者，除了部分觉得不妥，相当一部分男性读者，都认为梨月这样的选择才是对的，女人为男人付出就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p>
但是，桑成这样有思想有深度的导演，却不会这样想。</p>
尤其是姜锦提出的这个结局，让他觉得非常巧妙。</p>
梨月这个角色的立意一下子就被拔高了，不再是一个围绕着男主转的女性角色，而是一个独立的剧中人物，绽放了属于自己的光彩！</p>
“很好很好，就按照你说的来！”桑成激动得都在打摆子了。</p>
编剧也在场，先前因为姜锦的挑剔还有些憋屈，但听到姜锦把梨月一点点分析而来，想法也开始倾向姜锦。</p>
姜锦提出的最后结局，他更是认同！</p>
姜锦的一番说辞，让整个剧组对她存着的丁点儿怨念，都烟消云散。因为她独到的看法，反而让这些人认为她懂得揣摩剧本，所有的想法都是在为了更好服务剧情。</p>
什么耍大牌要求改剧情，什么自以为是统统忘记！姜锦就是最适合梨月的人选！</p>
编剧回头改剧本去了，服装指导也有了新的灵感要设计梨月的服装。</p>
——姜锦这个梨月的角色，这才算是彻底定下来了。</p>
至此，电视剧的主创人物也终于定下，电视剧升仙的官方微博正式开通，无数书粉涌入，电视剧升仙即将开拍的消息，也在网络上流传。</p>
剧组的宣传策略，还不会这么早放出男女主角人选。</p>
他们更期待姜锦和安飞白的电影怦然心动上映之后，带来了巨大反响，再宣传两人新合作电视剧，那样效果会更好！</p>
在姜锦面见桑成导演，决定更高梨月结局的第二天，整个剧组的主创也在一起见面了。</p>
姜锦来得比较早，她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这里等着了。</p>
坐在椅子上低头看剧本的女演员，拥有一头漂亮的长发，她看上很漂亮，只是在美女如云的演艺圈就稍显平常了。她的五官很有古典美，丹凤眼，瓜子脸，透着淡淡的清冷，倒是少了寻常演艺圈女演员的讨好与世故。</p>
姜锦见到这个女演员的第一眼，挺喜欢的。</p>
名字是云宁么？</p>
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p>
姜锦本想问问，就又有人进来了，是电视剧的男二号，在剧中是男主的好友，仙门骄子，饰演者是个很帅气的小鲜肉，看到姜锦便热情地上来打招呼。</p>
其实这个男演员应该是姜锦的前辈，理应姜锦问候他这个前辈才是。</p>
但他的动作太快了，姜锦都没反应过来呢，他就先到了姜锦面前，满脸堆笑，那张过于脂粉气的花美男的脸，并不能让姜锦欣赏。</p>
他这般热情，也是有目的，一来是姜锦着实漂亮，很轻易就能激起男人讨好的心思。二来，则是姜锦如今的话题热度无人能比，就算她演个女二号，也能挤下那么火的小花范予琳，踩着她上位，这份功力实在难以想象。</p>
总之，结个善缘没错。</p>
姜锦也不好摆脸色，扯着笑跟对方闲聊了几句。</p>
很快又有人来了，居然是安飞白，他还来得挺早的。</p>
姜锦见他的时候，就没有应付刚才那个小鲜肉男演员的僵硬生疏，神态动作都很自然。</p>
“你来得可真早！”姜锦打趣安飞白从不客气。</p>
安飞白翻了个白眼：“别说了，我这是才结束了一个活动赶来的，没看到我妆都没卸吗？”</p>
姜锦嫌弃地退开：“离我远点！”</p>
安飞白飞了飞眉毛，神情依旧欠扁。</p>
“安前辈。”那个小鲜肉男演员又凑到安飞白面前来了。</p>
安飞白的神情冷淡下来，还赶不上姜锦应付的那点客套，就差没在脸上写我不想理你这几个字了。</p>
小鲜肉男演员也是个知趣的，得了安飞白冷脸也没有不高兴，神色如常地转身坐到自己位置上去了。</p>
安飞白挨着姜锦坐下，低声询问什么时候能再去姜锦家里蹭饭，前几天参加了姜锦家的烧烤派对，他到现在都念念不忘呢。</p>
姜锦当作没听见。</p>
直至此时，剧组的几个主演还有主要配角，来得差不多了。</p>
除了一个人。</p>
会议室的玻璃门被人猛地推开，女孩儿甩着马尾跑了进来，看到众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p>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路上实在是堵车啊。”</p>
来人正是乔雯，电视剧中小师妹菡萏的饰演者。</p>
安飞白在姜锦耳边嘀咕：“还堵车呢，我刚过来，怎么没见到堵车？”</p>
说是嘀咕，其实音量不小。</p>
乔雯听见了，凑上来就跟安飞白打招呼。</p>
她长得很漂亮，五官精致，笑起来更是活力四射，发丝儿都透着青春洋溢几个大字，哪怕凑上来有点小谄媚，也难以让人心生厌恶。</p>
只是可惜了，安飞白向来不吃这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