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居乐业by大刀滟 作者:大刀滟

    」安掬乐怒而甩手,挣开箝制。「妈的要告就来啊,反正老子破罐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真进了牢就当开拓新路线,走往人生新方向──」待出狱了不起出国避难,他的一身本事都在身上,流言蜚语夺不走,可少年就不一样了。

    到底谁该怕谁?

    一边脑补和那些刺龙刺虎凶神恶煞的大哥们嗯嗯啊啊的场景,安掬乐有底气了。

    他眼一眯,正想教教少年何谓「做人的道理」,杜言陌又道:「我想继续和你做。」

    「做?做什么?」

    杜言陌:「做爱。」

    安掬乐:「……」

    少年表情万分坦荡,好似在说那晚我们在河边散步,哈哈哈哈来追我啊真愉快,再来一次吧。

    安掬乐一边回忆自己当晚究竟用了多高超的技巧,令他这般食髓知味,一边忍不住纠正:「我们那晚……不叫做爱,叫性交。」

    杜言陌眨眨眼。「有差吗?」

    有,差多了。「做爱是给两个……想做出爱的,我们没有。生物学上,那叫交配,或交媾,英文叫sex。你想做爱,那该找你那个……呃,喜欢的人。」

    杜言陌想了想。「嗯,可是他不会喜欢我。」

    仅此一句,他没再多反应。

    他模样淡淡的,唯独眸眼垂落下来的阴翳里的落寞气息掩藏不住。到底是十五岁少年,再怎样淡定都无法掩藏自己真实的感情。安掬乐看着,心里头本来坚硬的一角,稍稍有些被捏软。

    「唉,中二……」

    「?」杜言陌:「和那个有关系吗?」

    「噗。」安掬乐笑出,少年这种自然而然的反应,好像很呆,又……有一点可爱。

    虽说他提的「要求」,淫荡得和可爱无半分关系就是了。

    坦白讲和少年那一晚,安掬乐很爽,堪称他人世最美好性事前三名,尤其这阵子干涸过分,都快皲裂,杜言陌的出现无疑地如同甘霖,各处滋润,差没淹水。若非犯法,安掬乐其实很愿意和他多做几次。

    毕竟人家十五岁,第一次是无知,再吃第二次,他真怕报应,唧唧烂菊花残。

    思及好友「诅咒」,安掬乐一脸正经,摇手指。「no,我是大人,不能答应你这种事。」

    杜言陌倒是不以为意。「我下个月就满十六了。」

    安掬乐:「?」

    杜言陌:「十六岁以后,我有性自主权,你跟我……交配,不犯法。」

    安掬乐:「……」

    人生在世二十八年,他终于体会何谓嘴巴张大,无言以对的fu。这孩子……哪里呆了,分明奸巧得很!

    偏偏他的奸巧,又很坦然,坦然得叫人无法心生厌恶。

    安掬乐扶了扶额。「你哪儿听来这个?」

    杜言陌:「我估狗。」

    安掬乐:「……」

    万恶估狗,教坏囝仔大小!

    杜言陌从口袋掏出手机。「你号码多少?」

    安掬乐瞟他一眼,随口报了一个数字。

    杜言陌拨出去,按下扩音键。「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后再拨,谢谢。」

    安掬乐:「……」果然没这么好唬弄。

    少年盯着他。

    安掬乐盯回去,这一步太关键了,踏错就完了。

    他虽讨厌黑道,不过若能在龙虎刺青上留下爪痕,也颇性感的,问题监狱里要剃平头,他头型不好看,万幸当兵时候做的是替代役,他生来就是要漂亮,不漂亮毋宁死!

    杜言陌很有耐性,没催促,等他一个人在脑里上演各番剧场。有种你看我我看你谁先笑就输的幼稚游戏,少年肯定杀遍天下无敌手……有些人,他光眼神就能震慑住你,除非他放弃,否则你只能被牢固钉在原地,动都动不了。

    而拥有这般眼力的人,通常都有异于常人的坚韧意志。

    安掬乐甚至怀疑,留下证件夹,是不是少年的一种手段?

    大抵今天他没送上门,少年也会想办法找到他的。

    ……再深思下去,他简直要被害妄想了。

    安掬乐吐了口气,烦躁地耙了耙头。啊啊,算了。

    他一把抢过少年手机,自暴自弃,在里头键入自己的号码,拨打出去。

    dy gaga的《love ga》瞬时响起:让我们来玩爱情游戏,来玩爱情游戏。你想要爱,还是要名?想不想玩把游戏?玩一把爱情游戏……

    他菊花爷,字典里没有玩不起。

    只有玩到你不起。

    他掏出手机,掐断铃声,把杜言陌的旧型手机一把摁在对方胸前,居下望高狠狠道:「你要玩,我奉陪。这段期间你自己想清楚,满十六前,别烦我。」

    讲完,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手机响起,他翻手一瞧,陌生的号码,安掬乐不用猜都知是谁。

    他心里靠了一声,接起。「冲啥?」

    杜言陌口气很平,在电话里更平。「我可以发简讯给你吗?」

    简讯……在这个智慧型手机过度普及的时代,他想到少年老旧的智障型手机,能当武器摔不烂的那种。

    安掬乐脚步没慢下,自肺腔吁出口气。「可以,但我不一定会回。」

    杜言陌:「没关系。」

    简简单单平平静静的三个字,安掬乐顿下脚步,隐隐听出不同况味来。

    没关系,只要有人愿意听我说,就没关系。

    安掬乐嘴里微苦,转头看见少年稍微缩小的身影,始终站在那里。

    一阵微风拂过,伴随冬日凉意,树叶骚动的声音响荡耳畔,好似也把他的心绪给骚乱了。

    心底滋味难以言喻,刚被握住的左手腕传来细微刺痛,戳着脆弱神经,脸颊被风吹得冷了,安掬乐「啧」一声,挂断电话,点烟抽了好几口,直到嘴里苦味淡去,才头也不回地走了。

    ◎     ◎     ◎

    接下来一个月,安掬乐照旧忙碌。

    每个月五号是《fwless》的出刊日,截稿日不等人,专等牛鬼蛇神,看在鬼门关前,能否赶上交件。

    尤其出刊前两周,大家都在名为「死线」的输送带上,尽头是主编及老板手里的刀,谁没赶上,「喀嚓」一声,花花世界,从此再会。

    人人修罗,从文编美编到端茶小妹及扫地欧巴桑,女的不再光鲜亮丽、男的不再人模人样,艺文界风光表面背后,沧桑又阿桑,有人高分贝哀嚎尖叫:「这是哪个王八蛋送来的东西?我要的是艺术风!不是民俗风!」

    冉撷羽怒愤挥舞手里的宝石手环,恨不得扔到不在现场的品牌行销脸上,一旁负责美妆的任婕宜踩着蓝白拖,啪答啪答走过,如幽魂般提醒:「撷羽你小心一点,先看一下吊牌。」

    「十六万?!靠!去抢劫啦!」

    编辑部里,这样那样的崩溃声此起彼落,此时此刻,谁都没耐性装纤细。

    安掬乐戴一副黑色粗框眼镜,身上白t是洗到最烂那一件,上头咖啡印渍,深深浅浅自成一家,恍若一帧泼墨山水。

    他窝在座位前,和编排软体搏感情,开会通过的企划书删删改改,搁在桌角,冉撷羽把她的手环当烫手山芋,扔给处理金色主题的编辑,该编问安掬乐:「这搁不搁得进去……」

    安掬乐扯嘴,打开档案,满满当当一片金,闪得人眼花。「你说呢?」

    「c牌行销得罪不起……」人家把东西送来,他们就得想办法上,身为时尚编辑,有时比种猪还没得挑。

    「eric是吧?算了,他屁眼松,估计吞这手环也没问题,我就权当致敬。」安掬乐嘴巴贱完,爽了,示意编辑拿去拍。他挪版面,美编就是为了美要不停鞭、不停变,他捞杯子,喝了口冷掉咖啡,滋味酸败,不由吐回杯子里。「呕~~」

    「干,安掬乐,你这是供谁?!」冉撷羽要泡咖啡,找不到杯子,果不其然看到在安掬乐桌边,高矮不一、色样不同的堆了一排。

    安掬乐不知喝到几天前的,只得一个杯子一个杯子摸过去,总算摸到一杯温的,拿来漱口。「供a神。」

    冉撷羽:「adobe?」

    他随口。「av。」

    「……」冉撷羽:「等干完这票,我送你一套珍藏版。」

    「奶小点,我这月每天乔她奶,快吐了。」他指着封面那位当红明星,传说有g奶,然而……传说毕竟是传说。

    「不如给你两个男的,省得你还辛苦脑补。」

    安掬乐:「冉大神,我改供你了!!」

    「去你的!」冉撷羽比了根中指,叫来小妹,一同把他桌上杯子全收走了。

    只留一杯他刚喝过的。

    不知过多久,安掬乐想喝却发现凉了,只得咂嘴走到茶水间,门被锁住,上头贴了一张a4纸,赫然道:「钥匙找冉撷羽拿,安掬乐记得带杯子!否则诅咒你唧唧烂菊花残!」鲜红色粗麦克笔恰到好处凸显了杀气。

    来这招!而且为何最近每个人都在诅咒他唧唧烂菊花残,莫非他先前真的太盛放?

    他回到位子上,懒得再起身,索性把冷掉的咖啡一口喝完。又酸又涩,某方面来讲很刺激醒脑,他以前办了一张器官捐赠卡,办后自亏:「我的内脏,肯定黑光了。」

    浓腻的,抹不开的黑。

    所以,他是菊花黑。

    深夜十一点,总算进版,大事底定。

    女的妆糊了,活像视觉系;男的胡渍点点,走剽悍路线。安掬乐本身体毛少,外加定时清理,到后来倒是越来越不长,他打算嫩一辈子,嫩到五十岁时还能啃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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