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恋]他怀了别人的野种 完结+番外 作者:宫水疾

    不是他稀罕,元凛作为纯血王族的继承者,不可能让一个杂种进入族谱,生了也是累赘,增加不必要的烦恼,白白惹怒皇甫珊。

    这一晚他可出了积郁心中的怨气,而且出过了量,元凛被那泉涌似的血河惊出了一身冷汗,脑子也清醒了,开始后悔这种做法太极端,忘了有身孕的人经不得吓。

    抚摸着他薄薄的眼皮,元凛长抒了口气,到底舍不得这个冤家。他怎会不记得之前的教训,就是因为后来对方培太好了,不仅允许他出门,还让他见孩子,宠得他胆大包天,才敢私自逃跑。被抓之后,方培看上去底气仍然很足,好像断定了自己不敢动他似的。

    如果让这种贱人知道自己一刻不能失去他的心情,那么,他一定会利用自己的感情,做出更多无法无天的事情。

    这次先打压一下男人的气焰,让他懂得怕,只要怕了,以后才好慢慢收服。

    元凛转眼瞅见小篮里的娃娃,不由想到了方彤,那个黑发黑眼、眉目精致的纤细孩子,除了眉宇间的固执之外,找不到一丝方培的影子。而这个刚出生的小女孩,倒是很像她哥哥。

    虽然是杂种,但不论如何是床上人的孩子,先给他养着吧。

    至于婴儿另外一个父亲,元凛不用逼问方培,心里也明明白白——这笔账,他迟早要从谷勉身上讨回来!

    “嗯……”十指连心,刺痛从未间断地折磨着方培,他尝试着醒来,不料一次次落入另一个布置好的噩梦。

    不同梦境中,重复出现的男人,上一个瞬间温情地闭着眼睛亲吻,下个瞬间睁开眼睛,不认识他似的,漠然地吐出残酷的话语。

    他是早该死的废物,留着不死,是出于最恶意的报复,要在他面前生生杀尽所有枭族人;他的价值,不过是用来作弄凌辱,在高贵的西罗宫殿,时刻提醒着污点的存在。多么可笑啊——他活着便是上等人嚼在舌头上的笑话。

    四周光明而恍惚的,他努力睁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楚,他迫不得已在大庭广众之下光裸着身体,远远有人指着他窃笑,他羞愧地捂住下身,惶急地想逃。逃到一个有尊严的地方,能够正大光明地直起腰板,不被别人轻视的地方。

    场景瞬间转换,他从光明堕入昏暗,灯影摇晃中那个人猛烈地用阳具穿透了他的下体,鲜血泛成汪洋,他轻轻呼出口气,愣愣地望着上方的男人,仍然像蒙着一层纱。因为这层雾气,男人的讥讽蔑视变得那样无足轻重。

    “求我,求我就给你个痛快!”尖刀逼近了胸膛,微微陷了下去,隐没在肌肤下面。

    “求你。”他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尊严从来不值钱,从多少年前,他已经享受不起那么奢侈的东西。

    再次醒来,他已经处于完全隔离的空间,他举起双手,恐怖地发现自己的肉体从指尖开始腐烂,露出森森白骨,从手到手腕,手臂,再到全身上下,他甚至看到了胸腔内勃勃跳动的心脏,都不再鲜活。

    他完了,彻彻底底,从内到外,不可救药。

    阳光浸透了眼皮,他试探地张开眼睛,合起的深色窗帘透过丝丝光线,眼前的视野清晰明媚,说明这双眼睛还在。

    他转过头,不期地碰上了元凛的目光,连忙错开,他太虚弱,根本抵挡不住两人相处时压抑的心酸沉重。他惧怕的人,他怨恨的人,他不愿面对、拼命想躲开的人,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浅到近乎银色的柔顺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绝顶标致的脸庞不含丝毫表情,只是如水的蓝眸下带着点青黑,显得俊美又疲惫。

    抑制不住的无助和辛酸涌上心头,竟然比身上的疼痛更加难以忍耐,方培涩然地垂下眼睛,却抹不掉这个男人的脸,爱过,恨过,不惜一切地逃避过。多少年的纠缠,自己已经碎成了拼凑不齐的肉块,尊严、希望、信念,都随着生命中的打击而不复存在。

    于他而言,元凛不仅仅是毁掉他的男人,而是牢牢掌控他的噩梦,无论走多远,跑多快,都逃不出那人的手掌心。

    作者有话说:谢谢大家的支持~~是人家最大的动力啦!

    这一篇我打算放开了写,不改变脑子里想的情节了~

    第3章 序章三 迷恋

    两人之间难得的沉默尴尬地持续,方培重又闭上双眼,元凛也撇过头,摇了一下床边的铃,叮铃铃——

    不一会儿,端着餐盘的侍女恭敬地敲门而入,她先放下餐盘,扶着方培坐了起来,将松软的靠垫放在他背后。随后,将小桌放在床上,掀开餐盘,煮的稀烂的米粥,清淡小菜,还有一些切成块的水果。

    经过这番折腾,方培早就虚弱疼痛得没有任何胃口,可元凛利剑似的注视下,他不能违抗这人的意志。活着太难了,可是,他不得不苟活于世,元凛的手段毒辣狠绝,对付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方培绰绰有余。

    怜惜心疼什么的,从来不会给予下贱的枭族余孽。

    方培颤抖着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指头,勉强夹起汤勺,搅了搅粥,钻心的疼顺着指尖一路钻入心房,他猛地一颤,细细的银勺子从指缝间掉了下去,发出清脆的声音。

    叮——

    方培原本血色匮乏的脸更惨白了一层,哆嗦着嘴唇,布满惊恐的黑眼睛隐隐带着生理的泪水,不敢看元凛愠怒的脸,等待着意料中的疾风骤雨。

    在他的印象中,阴晴不定的王看他极不顺眼,经常因为一个不逊的眼神,一句顶撞的言语,一下轻微的反抗动作,不留情面地羞辱打骂。如果元凛亲自动手教训算轻的,怕就怕被侍卫们拖下去动用刑具折磨,几天几夜下来,不脱层皮根本不会罢休。

    可笑的是,相爱时元凛对他的温情蜜意,曾让他误以为自己是王的挚爱珍宝。正由于这不自量力的认知,才令他安心地沉溺在虚假的温柔中,直到身份暴露,一步错、步步错,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提心吊胆、肌肉紧绷地等了一会儿,却什么都没有。

    碗送到他的嘴边,头顶上传来冷冷的男声:“喝了它。”

    正在此时,角落里轻轻的孩子呜咽传来,方培身子一震,低下头,将仍然热烫的米粥一饮而尽。他压着一阵阵欲呕的冲动,勉强全部咽下,但身体不配合,喉头一阵收缩,他忍不住捂着嘴呛咳了起来,没有咽下的米粥弄脏了雪白的床单,咳嗽声撕心裂肺,与安静典雅的房间格格不入。

    方培想,元凛一定会嘲笑他的鄙贱身份,一脚把他踢下柔软舒适的大床,关进阴冷的牢房。

    胳膊伸了过来,轻轻拍着他的脊背。隔着一层单薄的睡衣,掌心的火热烤烫着后背的肌肉。方培惊慌地躲闪,却被不容拒绝的力量揽了过去,整个身体都靠上了元凛的胸膛。

    元凛紧紧地禁锢着方培变得精瘦的腰,怀抱着他的痛苦和颤抖,用身体的接触仔细着感受着他独有的气息,浮躁的心渐渐安静下来。

    无论夜深人静的月色,喧嚣嬉闹的宴会,还是孤独远征的长路,他不懂为什么方培会莫名其妙地钻入最深的心里面,将他与外界隔绝开来,将他置于辗转难捱的心痛境地。

    他以为,那是因为真心被欺骗而产生的恨意。

    可是,现在元凛抱着活生生的方培,突然明白了那种感觉。

    他对方培的喜欢,并没有因为男人身份而消失。任是再强烈的恨意与鄙夷,也没有泯灭掉灵魂本能的亲近欲望。看不见会思念,失掉了要追寻,夺到了手中,偏偏害怕方培恃宠而骄、伺机作乱,于是狠下心来惩戒。

    除了方培之外,他从不缺少主动投怀送抱的情人,无一不是西罗国出身高贵、众里挑一的美男子,拥有着令人神魂颠倒的魅力。当元凛抱着新欢醉生梦死之时,曾经不解方培有哪里好,值得他迷恋多年。

    其实答案很简单,早在十年前,他的心付出了,就再也收不回。

    千金难买心头好,差一点点,都不是心爱的人。

    元凛清楚,方培怕得像惊弓之鸟,自己在场的话,非得生生饿死他不可,便离开了房间。守在外面的侍女悄声走进内室,替换了弄脏的床单,收走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餐盘,不一会儿,又端上了新做的饭食,垂首立在床边。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喉间泛起的恶心感觉,方培摇摇头:“吃不下了。”

    真是给脸不要脸的贱货,王刚对他好一点,就开始认不清自己身份了!侍女轻哼了一声,口气掩饰不住的不耐烦:“王吩咐过,你若是不吃,孩子也得饿着。不过你不吃也好,让她活活饿死,落个干净。”

    瞬间熟悉的屈辱感狂浪般袭来,方培乌黑双瞳中杀意一闪而过,蓦的角落传出初生婴孩的细声哭泣,他才回过神来,压抑住了情绪。

    嘤嘤的哭啼将他的思绪拉远,他想到了方彤,再往前越过不愿回忆的年月。过去的十年,他经历了所有能想象到的极端情绪:快乐、欣喜、自卑、忧愁、痛苦、绝望、麻木,一夜间从峰顶降至谷地,再从谷地跌入深渊。

    侍女带着惯有的轻蔑神情,丝毫没有意识到刚刚和死亡擦肩而过。

    恍惚间他忆起了十年余前。

    千军万马阵前,方培切菜一样教训了招惹他的丑八怪,长剑劈下,扬起了一阵不绝的血雨。隐藏在血液里的兽性熊熊燃起,在周围人的叫好声中,他笑得畅快淋漓。

    但他并不知道,身披盔甲的元凛正站在城上,护面挡住了令人屏息的绝美面庞,尚在少年的元凛线条柔和,五官惊艳,而那双清澈的浅蓝色眼眸,正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血腥场之中酣然得胜的男人。

    普通的相貌,黝黑的肤色,健硕的身躯,起伏如山峦的肌肉被鲜血和阳光点染,强大蓬发的生命力满满地溢了出来,整个人像战神一样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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