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混在三国当谋士 作者:放鸽子

    在燕清那身着冕服的身影映入那乌黑的瞳仁时,吕布原气势汹汹的质问戛然而止,脑海中亦是一片空白。

    燕清却是眼前一亮,一眨不眨地对着变得尤其帅气逼人的吕布看个不停,被迷得心脏剧跳,简直半点不舍得移开视线。

    吕布生得不是一般的人高马大,浑身充斥着武者的魁梧健美,便也意味着,寻常人的衣裳,根本不可能合身,需特为他缝制。

    吕布又不喜文人那软趴趴的长袍,而穿那些,也的确不便他骑马。哪怕代摄朝政了,色沉而繁缛的官服还是能免则免,多着百花战袍,披轻铠,戴三叉金冠,缠狮蛮戴,毫不掩饰一身不怒而威,并腾腾杀气,使众人心生畏惧,不敢多看。

    也是仗着自己权势滔天,就算在服饰上不拘小节些,也绝不会有蠢人胆敢弹劾。

    燕清比别人幸运,还能看到这凶兽穿着寝衣,发冠解开,态度柔和得一塌糊涂的居家恋人模样。

    他不是不知道,吕布的五官其实生得十分英俊,挺鼻薄唇,剑眉星目,轮廓深刻,又是晒得恰到好处的小麦色,极其耐看。

    只是哪怕吕布有心收敛,还是刻意放出,那份似出鞘长刀的锐利凌冽,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也十分不巧地盖住了他在外貌上的出色,叫凡是见到他的人,都难免被那久经沙场的凌人气势、及那足以那傲视群雄的武猛雄躯给夺去注意力,根本分不出心神来留意其他。

    然而这精致华美、巧夺天工的冕服,却将那身凛凛悍气给巧妙地化作阳刚至纯,摄人气场得以保留,却不再是咄咄逼人的压迫感,而是将豪迈阳刚里所藏的那缕久居上位的贵气,给堂堂正正地引了出来。

    俨然判若两人。

    要不是顾忌还有诸多下人在旁,燕清几乎要忍不住对眼前这秀色可餐的俊男,轻佻地吹上几个口哨。

    但只消对上吕布那如要将他拆吃入腹的灼热目光,就可得知他不屏退从侍,显然是明智之举。

    到底有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一项加成,燕清对吕布表现出的亢奋和激动持续甚久这一点,是很能理解、甚至感同身受的。

    果真佛要金装,人靠衣装。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固然美好,但身穿冕服的吕布,还是前所未有的俊美逼人,英气勃发至连见多识广如燕清都忍不住怦然心动的地步。

    然而,就算燕清看在这难得一见的美色的份上,表现地再宽容、再体谅,那也是有极限的。

    一晃眼就到了祭天前夕,考虑到三更就得由燕王吕布领着文武百官,出发去斋宫接皇帝与随祭官员,他们还特意早早地就上床就寝。

    结果吕布根本就兴奋得翻来覆去,抱着他睡不着觉,于是眼皮沉重、想入睡却被闹得不成的燕清,就感到忍无可忍了。

    只是他舍不得对吕布发脾气,便委婉提了几句,吕布终于停止了翻来覆去地烙自己这块大饼,坦诚道:“一思及重光着那冕服的模样,布便心潮激荡,难以入眠。”

    燕清无语至极,翻了个身懒道:“那制式又不独我一人有。你若是喜欢那衣裳,明日可看个够去;你若是喜欢我这人,现在就能尽情地看!快选罢,别闹腾了。”

    话是这么说,可不管吕布选的是哪个,他都埋于被中不肯露头,是打定主意不搭理对方了。

    吕布却当了真,还正儿八经地考虑了片刻,末了发现燕清已睡着了,他唯有忍着憋屈,盯着幔帐发呆。

    他又怎么好意思对重光说,他们穿那冕服显得额外登对,怪像婚服的?

    第193章 天降神雷

    汉代郊祀制度,始于汉高祖。

    刘邦在白、青、黄、赤这四帝的基础上,将自己神话,加了黑帝,以五帝为尊,只在祭法方面,仍依秦制而行。

    直到元鼎元年,因“五帝为太一之佐”言出,太一之祀,方凌驾于五方上帝。

    对只粗略读过《封禅书》的燕清而言,这些天里光接收有关神明信仰的内容,就足够让他感到头昏脑涨,最后干脆放弃挣扎,安然采取了不求甚解的应对。

    好在这些自有太常卿与为其属官的六令丞去做,最累的除了他们,恐怕就是身为唯一主角的皇帝刘协了。

    就连燕公吕布需做的都十分有限,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大鸿胪。

    没了吕布捣乱,燕清虽未真正睡饱,却也安然无梦,养足了精神。

    叫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吕布分明彻夜未眠,居然还能保持这么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

    要只是一晚,当然不不值得他大惊小怪。可这几天吕布有多闹腾,他是再清楚不过了,这精神劲头究竟是哪儿来的?

    三更起身,两人在婢女的服侍下换上冕服,翩翩联袂而出前,燕清不太放心地看了昂首挺胸的吕布一眼,细声询问道:“想打呵欠吗?要打趁现在打,到了典礼上,你位列百官之前,引人注目,就不应失仪了。”

    吕布嗤之以鼻:“重光大可放心,不过一宿不睡,布尚不至于如此羸弱。”

    燕清将信将疑地打量了他一番:“好罢。”

    接到郭嘉与贾诩等人后,郭嘉对燕清的这身打扮,也非常诚实地赋予了极高的评价——倒不是他嘴上说了什么溢美之词,光那双目睁大,眸光闪闪的呆滞模样,就已让燕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了。

    被燕清不着痕迹地踩了一脚,郭嘉方在贾诩警告的目光中回过魂来,抚着下颌笑眯眯地看着他。

    燕清被这难得衣冠端整得浪子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一扫,愈发头皮发麻,不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冷静道:“醒醒。你至于这么夸张么?”

    郭嘉啧啧道:“子曰,久居兰室不闻其香,果不欺我。虽晓重光有那天人之貌,之前却因见惯,而不觉出奇,这回盛装而出,又唤来那道惊鸿,真真是风情雅致了。”

    燕清不满道:“哪有你这般只取表面,胡做释义的?”孔子哪是那个意思?

    郭嘉才不理他,只继续放纵自己好好欣赏了一番这世间绝无仅有、足以倾倒众生的姝丽天人,抱啖美色后,方轻声喟叹道:“可惜啊可惜,如此倾世佳人,偏偏生逢乱世,又无比眼拙,竟叫一不知惜花、也不解风情的大老粗得了,着实暴殄天物。”

    燕清眉心一跳,唇角抽抽道:“实不相瞒,似奉孝这般才华横溢,学富五车,皮却不甚瓷实的智士,那位大老粗一下就能打扁十个。所以这话,可千万莫当着他面说了。”

    郭嘉郁郁地瞥他一眼,却罕有地没反唇相讥,仿佛这真是多么叫人遗憾的一桩事一样,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才在贾诩忍无可忍的呵斥中恢复正常。

    刘协早在几天前就住进了斋宫,进行沐浴斋戒,又于昨日,去往祭所,对牺牲与祀具做了省视。

    待四更一过,他在司仪大臣的引导下,正式迈入天坛的同时,斋钟也被敲响,告诫诸臣即刻就位,各司其职。

    由于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将落入众人眼中,吕布唯有强忍着回头偷瞟燕清的冲动,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放慢脚步走着,后头跟着一堆谦恭低头的大臣。

    待他们步行至祭坛,燕清也终于看清了外披大裘,内着十二纹章、玄上纁下的冕服,头戴前后皆有十二旒的冕冠,是悬白玉珠,腰插大圭,手持镇圭,朝西而立,面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意气风发,傲然睥睨群臣的刘协。

    由于燕清有意‘偷工减料’,那两道围绕祭坛的高墙就被撤去了。

    百姓却也不敢靠近,只对身怀敬畏地纷纷跪下,神色肃穆地看着,膜拜君王。

    在生来坐拥一切、君临天下的皇族中,刘协完全当得起‘命运多舛’的形容。他生母王美人出自名门世家,深得君宠,也因此被何皇后嫉妒,惹来杀身之祸。其父灵帝骄奢淫逸,昏庸无能,宠信奸臣,明知是何皇后所为,却因宦官说情,毅然将其赦免。

    若非受董太后庇护,刘协恐怕也难逃魔掌,早早夭折。何皇后没能得意多久,毒杀她与刘辩的董卓却比虎狼还来得阴毒,他空被扶上皇帝之位,却不过是董卓手下苟延残喘的傀儡罢了。

    而救他于水火的、也让他一直倚重信赖、放心委以厚托的吕布,却是隐藏最深的豺豹。

    想到血流成河、哀声遍地的那几日,刘协的身躯就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无论如何,吕布再有篡权夺位、私掠朝权的野心,能有资格祭祀天地,五方上帝之人,也还是体内流淌着真龙血脉、延续大汉国祚的他。

    刘协心中万千思绪,浑然不知在那低眉敛目的臣下当中,容貌最美丽夺目的那人轻在袖中捻指,便有旁人不得见的璀璨金尘向他袭来。

    “闪电”这张牌在游戏牌局里的用法,其实与燕清所拥有的这张有不同之处。按理说,它应只能对自身使用,待到一局结束,没判定中,才顺移到下个玩家身上,轮流等待结算,直到那中标的倒霉蛋在他们之间出现为止。

    可燕清手里的这张,却从头到尾只会停留在同个目标身上。

    就算刘协运气特好,短期内不爆,最终也注定难逃一劫,迟早要爆的。

    因有这张王牌在手,燕清才会在吕布他们面前表现得那般胸有成竹。

    真正到了用牌这一步,燕清可谓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手抖,将那道闪电挂到了自己头上,那就不折不扣地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在那牌消失时,倒是静悄悄的,可在那张“闪电”真正落到刘协身上,一颗圆溜溜的乌球却开始在他冠顶上形成,空悬不动。

    燕清以为就这样了,不料紧接着,在天地间,就被引出了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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