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性家族之看尽落花能几醉 作者:鼓手K99/ 一壶浊酒尽余欢

    第 73 章

    过了这麽久,他才知道那场婚宴──自己美好的回忆和期待的延续竟然是一场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毁灭性的欺骗!古兰,他决定要照顾一辈子的爱人,却成了局外人,和他喝交杯酒的、与他洞房花烛夜的、听他在耳边讲誓言居然是阮云飞!他该怎麽向古兰交代?他如何对得起她托付给自己的青春?他该怎麽做,才能让这伤害从来没出现过?让两人相好如初?她是那麽善良的一个女子啊,可如今却因为自己变得郁郁寡欢、变得无情冷漠,自己该如何弥补?如何让她变回原来天真无邪的样子呢?

    沈擎苍无声地惨笑着。

    被撕扯的头皮泛着剧痛,而让他更痛的是面前这个男人对他毫不留情的批判和声嘶力竭的指责,以及他脸上那失魂落魄的惨笑。阮云飞浑身颤抖、嘴唇哆嗦,他不知道事情怎麽会变成这种样子,他替他生下孩子为什麽反倒成了错误,他闭了闭眼,敛住眼底那灼烧着自己的迷惑和迷惑着自己的痛苦,紧咬牙关:“放开我。”

    沈擎苍冷笑一声,轻轻将他推开了:“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滚得越远越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一定将你碎屍万段,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无疑是他听过的最恶毒的驱逐令,就是仇人也没有这般可怕和绝情。阮云飞感到自己的心猛地揪紧。虽然他面无表情,但是他的心已经缩紧得几乎挤出血来,然而越是流血,越是云淡风轻。很奇怪。

    他抬起头,让发丝从男人手中挣脱出来,然後直起腰,快速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不管内伤还是外伤都没有痊愈,他努力让自己走得稳稳的,不要有一丝的摇晃,就算头昏目眩,就算他刚承受了一次真正的巨大的打击。还好,他是个惯於承受伤痛的人,他并不害怕伤痛会压倒这具残躯,他相信自己挺得住,甚至还可以笑出来。这一切很可笑,不是麽?现实和想象的恰恰相反。人活在世上,本是上天的一颗棋子,却偏偏要煞有介事一番,不仅要怀念过去,还要谈论未来,恩怨对错,一桩也不肯落下,难道不可笑麽?

    然而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人突然说:“站住。你好像忘了一样东西。”

    阮云飞的脸陡地变得煞白。沈擎苍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将他心彻底撕裂了。他以为自己挺得住,这时才发现,他太自信太小看那人的狠了。

    他恨他没关系,但是他不应该恨这个孩子。姑且不谈孩子是不是无辜的,但它终究是沈家的血脉,他不该一棒子将他们母子一起打死。再说,利用那一夜受孕也是情非得已,之前他把沈擎苍留在身边,却始终没有怀上,眼看就要过三十岁了,他才出此下策。再说,他愿意这样折腾自己麽?挺个大肚子对自己有什麽好处?他只是愧疚,对那个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孩子,以及对第一个孩子寄於重望和深爱的那个人。他又何错之有?既然有错,就干脆一刀杀了他,不要让他在无边的时光里漫漫的痛,不要让他一辈子都在这恩怨里抬不起头!

    阮云飞咬咬牙,还是走出去了。

    “来人,把孩子给我扔出去!”身後隐隐传来的喝斥让他的心瞬间凉透,可他还是不能回头。

    古兰倚在门边,就这样看着沈擎苍把摇摇欲坠的阮云飞赶走,就这样看着还在襁褓里的婴儿被仆人抱到门外。至始至终,她没有说一句话,没有闪过一丝同情的眼神。

    都说爱情是自私的。没错,它可以让一个善良纯洁的人毫不留恋地扯掉原本的面目,变得绝情和冷酷。

    这场闹剧终於结束,他的丈夫向她走来,一脸忏愧和痛苦。

    “兰儿,原谅我好麽?!我们重新开始……”

    古兰看着他,然後轻轻地笑了,笑容满是凄凉和嘲讽:“沈擎苍,和你喝交杯酒的人是他不是我。”

    沈擎苍怔住。半晌才无助地摇了摇头:“当时我并不知道……”

    “但是你不该骗我。骗我说他是你的朋友,还骗我说那孩子是他和他亡妻的。你隐瞒他的身份,就相当於断了我们之间的路。”

    “兰儿……”

    她没有理睬他哀求的目光,转身离开了。

    (强强生子)第一百五十九章 母子齐虐~

    阮云飞一直向前走,向前走,仿佛只要向前走时光便会倒流,就会有一只手抹去耻辱和伤痛。

    但他知道,自己无论走多远,那带着血痕的刺痛都将留在心中。适才发生的一切依然存在於身後。

    今天是个阴天。那天明媚的阳光就像一个梦。天上没有一片云,是一种苍茫的空空。风,来了又去,携着一丝的冷。此时此刻,整个世界仿佛与地狱所重合,不可怕,但是让人感到绝望,不敢去奢求那绝望之後。

    不知走了多久,阮云飞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就这麽静静地站着,直到同样安静的空气变了,夹杂着细细的嘈杂的雪。他才一个转身,慢慢地往回走。

    他回到了原地,杜府的门口。但是他没有过去,只是远远地隐在街角。记得半年前,他也是独自呆在这个转角,不过是在夜里。对面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似乎连月亮也变成了那新娘新郎所穿的红色。当时心里是个什麽滋味,他忘了,只知道自己没有忍住,到底还是暗渡陈仓,做了这场婚宴的主角。入喉的交杯酒,与别的酒没什麽不同之处,只是特别的温暖,使他感到微微的迷惑。在洞房时,那人对他十分温柔,仿佛他是易碎的,只承受得起最极致的爱抚。这一切都很好,很美妙,要不是他嘴里叫着另外一个人。那人被自己点了穴道扔在床下,他可能永远也想不到。如果当时他发现了,定让自己血溅当场。连亲骨肉都可抛弃,对他又有什麽下不了手的呢?

    他向前望去,不知看见了什麽,瞳孔顿时狠狠一缩,身体晃了晃。他赶紧用手抓住墙角,这才站稳了。

    杜府紧闭大门的前,放着一个襁褓。看上去被丢出来一段时间了。它还那麽小啊,沈擎苍你也太狠了!

    第一次,他深深感到了那人的可怕之处,总算彻底将他看清楚。比起曾经,他变了太多。别看他杀富济贫,为天下除害,其实他最擅长的就是报复。他的心,在某一刻,比虎狼还要恶毒。神不知鬼不觉,他便已摇身变为修罗。

    阮云飞直直地盯着地上那个襁褓,似乎连呼吸都忘了。他的眼神时而悲愤时而痛苦时而迷离,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但始终没有走出墙角。因为他知道,走出去便是输了。而门内的人跟他较劲似的,也始终没有出来。他在那站了整整五个时辰,也没等到抱起孩子的那双手。

    他突然明白了。

    随着天色变暗,雪越下越大。冬天最後一场雪,纷纷扬扬,下得很美。

    春天的脚步已经临近,只是还没有露面而已。所以雪很大,天很冷,仿佛冬想将自己的痕迹留深一些。

    阮云飞没有再等下去。也可以说,他战胜了自己。输赢并不重要,尊严其实也是可撇下的。

    他走过去,蹲下,将孩子抱起来,抱起它的,终究还是生它的母亲。

    只是婴儿浑身冰冷,已经没了反应,只剩微弱的气息。它被丢在地上,在大雪里、寒风中冻了如此之久,还有一口气已经算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了。

    看着那张被冻得发紫的小脸,阮云飞的眸光好一阵颤抖,那里面晶晶亮的仿佛是泪。只见他丢掉肮脏的襁褓,解开自己的胸襟,把婴儿轻轻放了进去,然後捂紧。

    在替它挡住风雪的那一刹那,他的心柔软得几近坚硬。

    他感到它的身子是那麽冷,那麽僵硬,就像一块小小的石头落入了自己怀里,微弱的气息触摸他的胸膛,仿佛在祈求他的保护,在诉说它的委屈。

    阮云飞低着头,往前迈着步子。风更大了,想撕碎什麽似的,雪急上急下,没命地打着转,如同一缕缕狂乱的找不到出路的冤魂。而阮云飞仿佛一点也察觉不到天气的恶劣,怀中的婴儿就是他的一切,只要它在,所有的困难都形同虚无,都不足为惧。

    熟悉的体温,母亲的味道,这让它一点点地暖了起来,蜷着的四肢慢慢放松,打开。阮云飞也感觉到了,虽然很细微,但是他感觉到了。於是将它搂得更紧,恨不得将它按到心里面去。倘若如此,唯有将他的心剖开,才能伤害到他的小孩。

    男人走啊走,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了下来。只见他愣了下,继而低下头,脸色似乎闪过一线欣喜,欣喜里又带着微微的懊恼。似乎获得了某种动力,他加快了脚步,朝阮俊钦告诉他的地址走去。

    (强强生子)第一百六十章 苦逼的哺乳哥

    面前是一座规模不亚於杜府的宅邸,只是位置有些偏僻。

    阮云飞走上去便用内力拍开了门。敲门太浪费时间,这种时候他哪会在意真气的耗损。尽管他已经非常疲惫。

    首先迎上来的是守夜的叶青。其他房间听见动静,也陆陆续续亮了灯。阮俊钦是第二个赶来的人。他平常都不怎麽早睡。

    “大哥……”看见来人,阮俊钦很是吃惊。他不是在沈擎苍那里养伤吗?怎麽突然回来了?只是那人表情肃穆,他不好开口询问。

    阮云飞一言不发,只往前走。阮俊钦是个十分机灵的人,立刻意会,将他带入早就打理好的厢房。这时他才发现大哥怀里抱着孩子,孩子被他裹得严严实实,不仔细看容易忽略。

    “它怎麽了?生病了吗?”见阮云飞的神色有些不对,他凑上去小心地问。

    男人点头。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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