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春 作者:凉雾

    卿冷峻地转脸一看,只见一个小男孩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个一模一样的杯子,正嗫嚅着想要送给他。

    “这个……和那两个是一套,没用过的……”

    “……”

    大概是刚生了一场重病的缘故,小男孩的脸只有巴掌大小,偏生又生了一双大眼睛,看上去就越发地对比强烈,给人一种瘦弱的可怜可爱感觉。

    这就是那男人的儿子吗?

    徐海卿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一会儿,伸手将那杯子接过。

    “谢谢。”

    头一次有成年人向他道谢,朝晖受宠若惊又有些不好意思,羞怯地笑一下走开了。徐海卿关上门,把杯子放到台子上,与那两个并排放好。看着一溜儿排开的三只水杯,徐海卿觉得心头那点闷气总算是减少了一点点。哼,算那男人命好,有个懂事的好儿子,无意之间拯救了他的菊花。

    吃过一顿口味尚可的晚饭,琐碎地收拾了一番。朝晖现在的作息比上学时还要规律,看了会电视便在李吉春的督促下刷了牙洗了脸,早早地上床休息。

    安顿好儿子李吉春作了一番心理建设才硬着头皮开门出去,他有种预感,今晚自己不会太好过。果然,一出来就发现客厅里静悄悄的,电视已经关了,而卧室里的灯光从门缝里透了出来。

    李吉春咽了口口水,在客厅里无措地站了一会儿才慢慢挪到门口。一到门口就看到徐海卿已经上了床,正以一种主人的姿态随意靠在床头,翻阅着一本杂志。发觉他进来,徐海卿放下杂志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看得李吉春心头一跳,腰椎以下、大腿以上,顿时就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看见他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似的,徐海卿的眼神暗了暗。

    反正男人对这种事就是一副放不开的死样子,所以徐海卿现在压根儿也不指望他主动了,直接拍拍身边的位置,下达‘过来’的指示。

    “……”

    被一个同性以这样干脆明了的方式召唤过去ooxx,饶是李吉春脸皮不薄也不禁生出一些羞耻的神色。这羞耻之色也是徐海卿觉得他有趣的地方,李吉春招呼客人时断然不会这么害羞,肯定不知有多么大方。但为什么一轮到他自己做这事,他就这么百般放不开了呢?

    看到男人一边羞耻一边也不忘谨慎地锁好门,然后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地蹭过来,徐海卿心头那股情/欲小火苗便越烧越旺了。他几乎是有点等不及,直接将他一拉便压倒在了床上,李吉春打了个哆嗦,他想求饶,说顾及孩子在隔壁,但又怕徐海卿不高兴,万一他来一句‘你儿子在这里真麻烦’怎么办?

    就这么一矛盾的工夫,裤子已被徐海卿干脆利索地扒了下来。屁屁暴露在空气中的清凉感觉让李吉春的头嗡一下就大了,连忙一头埋在枕头里,不肯面对现实。

    看着一个年纪比自己还大着两岁的男人作这种驼鸟状让徐海卿心头有些好笑。顿了顿,带着些捉弄他的些微恶意俯□来,贴在李吉春耳边问道:“那条围裙……是买的,还是送的?”

    李吉春一怔,被他嘴里的热气弄得有些耳朵发痒,忍不住微微避了避。虽然他也不知道徐海卿怎么会问起围裙这种小事,但这时候能分下徐海卿的心不管怎么说总比马上就挨操要来得好,当下便不及多想,结结巴巴答道:“买,买的。超市……做活动……”

    徐海卿了然地哦一声。

    “怪不得那向日葵耷头耷脑的……”

    李吉春语塞,心想超市的便宜货就是那样啦,再说围裙有围裙的功能就好了,图案上的花朵精不精神,这很重要么?

    徐海卿压住他,恶意地道:“那图案跟你很配。”

    李吉春不解地拿眼风扫他一眼,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很快徐海卿就轻轻地告诉了他答案。

    “跟你一样,欠日。”

    “!!”

    李吉春听清楚了他说的哪两个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在风月场所讨生活的人说这种下流色/情的话很正常,可他是徐海卿……徐海卿啊?!这真是人不可貌相!!

    震惊过后他脸皮才渐渐地起了变化,何止是变红,分明是紫涨了。而这正是徐海卿想要的效果,看着男人那张口结舌窘迫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晓得被动地把头深深地埋起的样子,徐海卿就有种出了一口恶气地恶意快乐。

    他分开李吉春双腿,雪上加霜地低语一句:“小心吵到你儿子。”李吉春一听这话,顿时全身上下皮子一紧,被徐海卿啪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绷什么绷?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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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第 19 章

    “你……”李吉春自十二岁过后就再没被人打过屁股,此刻被徐海卿响亮地一击,真个是羞恼交加。

    而徐海卿才不管他这么多,一击之下只觉得手感不错,男人瘦归瘦,这个部位倒是肉肉的,相当饱满。便顺手又在臀瓣上重重抓揉了一把,揉出一团红痕。

    “……”李吉春被他这色/情的动作弄得不知所措又面红耳赤,惟有转过头去,努力地装死。

    看到他肩背又染上了一层羞耻的红色,关于上一次亲热时的记忆便渐渐在徐海卿脑中变得鲜明起来,而这种鲜明的记忆又直接刺激了身体,他的某个器官迅速地硬了。

    出国前这男人就还欠着他一次呢,再加上这一个多月……想到欠他的这些债今晚可以一起收回来,徐海卿热血就沸腾了,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他沉沉地在他耳边道:“我话先说在前头,今晚我不会只做一次……”

    “……”

    这宣告实在是太具威胁性了,虽然进来之前就已经有了‘今晚不会好过’的觉悟,但徐海卿这一句话还是成功地令得李吉春头皮一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还来不及求他手下留情后方就被男人的手指猛地侵入了进来,李吉春吃痛,连忙咬住枕头。他想不能惊动到朝晖,要是被他发现自己的父亲和徐海卿在做这种事,那他真是没脸见人了。

    很快徐海卿就草草结束了扩张和润滑,迫不及待地捅了进来。李吉春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就被抓住腰承受一阵冲撞,那种属于他人的性/器在自己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感觉让人有些毛骨耸然,只是毕竟前头已经有过一次经验,所以李吉春并不如何恐惧,只是痛楚中仍然觉得有些困扰罢了。

    他已经顾不上咬枕头,只能张着嘴努力地吸气,放松,适应徐海卿的力道和速度。徐海卿看来已憋了很久,也不说话,只抓着他埋头苦干。反复的律动中两人粗重地喘息与律动的节奏渐渐变为一致,李吉春被摩擦的地方痛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越来越麻痹的感觉。

    他被身上的人冲撞得一点一点向前移去,在快要撞上床头的时候又被拉回来继续,大约是因为在床单上受了摩擦的缘故,慢慢地前面竟也起了点反应,半硬起来抵在床上,随着徐海卿的节奏而一下一下地蹭着,竟有种莫名地快/感。

    先到了一次徐海卿心头那股积存的欲念才稍微缓解了一些,反正很快还要再做的,所以他根本就不从李吉春身上下来,只放松全身的肌肉趴在他背上喘气,为下一次冲锋养精蓄锐。

    下面的李吉春可就辛苦了,被/操了个半死不说还被当成人肉垫子。百来斤的体重令他有些难以透气,而后面那种湿热滑腻被人射了一屁股的感觉也不太舒服。勉强忍耐了一会儿始终等不到徐海卿自觉地翻身下去,他终于忍不住了,微弱地抗议一句,“好,好重……”

    徐海卿当没听见,闭着眼睛趴在肉垫上毫无下来的意思。李吉春见他没反应,只得委屈求全,菜青虫一般一点一点地蠕动着想把自己挪出去,他这一挪可不要紧,徐海卿正觉不够呢,被他这样肌肉一收一缩地挨挨擦擦,睁开眼睛眼里便流露出一些危险的神色。

    下/身很快又进入到状态。李吉春只来得及哎了一声就被捞回去接受新一轮的袭击。

    这一回徐海卿放缓了速度,力道却比上一回狠得多,每顶一下都象是要重重顶到他喉咙里,逼得李吉春不得不发出隐忍地闷哼。

    许是这闷哼严重刺激了徐海卿,他忽地停下硬是将他翻了过来。突然变成了面以面的姿势让李吉春非常地不知所措,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居于上方的男人带着些微扭曲的表情狠狠侵犯自己吗?

    他慌乱地闭上了眼睛,因为强烈地羞耻感连眼角都红了。徐海卿一边动一边居高临下地注视他,其实李吉春的相貌只算得上清秀,同媚啊娇啊半点不沾边,可就是这样闭着眼睛拼命忍耐的模样也莫名地让人亢奋,徐海卿越发地放慢速度却又加重了力道,让底下的男人随着他有力地挺动而无助地溢出一点点的声音。

    沉重的大床嘎吱嘎吱地响了几乎大半夜,等到一切平息下来的时候,李吉春累到极点,腰也酸了,腿也软了,那被过度使用的地方更是又痛又痒。他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年纪不相上下,精力体力却差了这么多,徐海卿搞得他连下床洗澡的力气都没了,但不洗的话一则不舒服,二则也怕被嫌弃不讲卫生,只得咬咬牙,硬支撑着慢慢进到浴室。

    费力地清理完,出来时徐海卿已换过床单,淡淡地道:“你先睡。”说着与他擦肩而过,进去浴室洗澡。

    李吉春站着,有些轻微地发懵。他想他要是没理解错误的话,徐海卿是叫他就在这张床上睡吧?

    和他翻云覆雨是一回事,在同一张床上一起睡觉又是另一回事。其实李吉春已经有一做完就被赶到其他房间去睡觉的心理准备,因为总觉得徐海卿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允许别人进到他的地盘的。

    迟疑了一会他才小心翼翼地摸上床去,也不敢越界,只拘谨地睡在自己那小半边。刚有了一点迷迷糊糊困倦的感觉就听见一声门响,徐海卿擦着头发出来了。

    他赤/裸着胸膛往床边走来,明明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内裤,但那态度却仍似衣冠楚楚似的,格外从容大方。

    在重庆这个夏天暴热的城市,赤着上身的男人并不少见,可象他这样打着赤膊还能赤得这么上档次的却真是不多。李吉春微微一瞥也不禁觉得徐海卿很有一种普通人没有的优雅好看,他想这辈子他自己是没什么指望了,只希望以后朝晖能好好念书出人头地,也培养出一点关于气质气度之类的东西。

    正在那儿思想开小差时徐海卿已抬腿上了床,床铺的下陷让李吉春回过神来,顿时又生出点拘束之感,又下意识地往边上缩了缩。

    灯熄了,黑暗中隐约看到徐海卿睡了下来。宽大的床铺睡两个人也并不挤,尤其在李吉春刻意减少存在感的情况下,两人之间有着很大一条缝隙。

    这样子的同床共枕有些奇怪,明明之前连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的。徐海卿大概也意识到这种相处的方式不对,沉默了一会儿便主动开口道:“我弄痛你了吧?”

    李吉春尴尬。

    说是吗,有些丢脸;说不是吗,似乎又给人一种自己很耐/操的印象。尴尬中他只能犹豫一下,含含糊糊地答:“还,还好……”

    这样中庸的回答在徐海卿意料之中,静默了一会儿便说一句:“明天记得去买点药。”

    “嗯……”

    徐海卿不说话了,卧室里安静了一会儿,便传来他绵长匀净的气息。李吉春微微侧头一觑,只见徐海卿安详地闭着眼睛,想来是消耗体力过度,终于睡着了。

    男人的入睡令李吉春缓缓吐出一口长气,终于也可以放松一□体和心情。一放松他的困倦之意也慢慢浸了上来,迷迷糊糊地睡去时他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是:人与人之间的际遇真是奇妙啊,两个月以前他还被旁边这男人踢得吐血,可两个月之后就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我课程有点重,正上在紧要关头,所以更文速度放慢了,谢谢大家容忍我的龟速。群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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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第 20 章

    李吉春睡得并不舒服,身上各处隐隐作痛,又因为心头总记挂着旁边多了一个徐海卿,所以也不敢频频变换姿势,即使是半梦半醒之中也在提醒自己睡相一定要规矩。

    迷迷糊糊地困了一夜,挣扎着醒过来时睁眼一看,旁边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窗帘半掩着,但外面的光线显然已是天色大亮。李吉春心知坏了,连忙起身,一动,腰上却猛然窜起一股酸痛,僵了半天才算是缓和过来。

    慢慢地下了床,李吉春扭头查看。腰上昨天被徐海卿握过的地方此刻已现出几条淤青的指印,屁股后面也有种异样感,怎么说呢,那个总是密闭着的小洞象是合不拢了似的,伸手一摸都能感觉到肿突成好大一团。

    李吉春难堪极了,自己都不敢再检查下去,连忙换好衣服,尽量步履自然地走出卧室。

    “爸爸。”

    李吉春脚步一顿,看着在客厅里玩陆军棋的朝晖,莫名一阵心虚。

    以前他一个姑婆对他们这些晚辈讲她当年新嫁娘的感受:“哎哟哟,羞死人了……第二天简直不敢抬头,总觉得所有人都知道昨天晚上自己做了些什么……”当时李吉春他们没心没肺地笑,但现在他算是体会到姑婆当初那种心情了,因为的确是有种‘都知道了吧’的动摇和心虚啊……

    徐海卿端着杯子从厨房里转出来,扫他一眼,神情自若。“起来了?”

    李吉春结巴:“啊,啊……”看到他就臊出了一背的汗。

    徐海卿床上床下简直象是两个人,在屋子里也是衬衫西裤的装扮。他袖扣一直扣到手腕,纤长手指握着白瓷杯子,通身上下都是一派贵公子的范儿。

    可是看到他手指李吉春就想到他腰上那些淤青的指印,再对比一下他现在的风度气质,昨晚那个握着他的腰把他往死里干的徐海卿简直就不象是真的。或许这男人就是一头优雅的野兽,外表看着无甚杀伤力,但事实上呢,谁用谁知道。

    李吉春想着想着就微微尴尬起来,低着头不太自在的模样,亏得朝晖毫无心机地叫一声‘爸爸,我饿了’才让他猛一下回到现实里来。

    “啊,好,马上做,马上做!”

    做的是早餐。

    虽然比平时起晚了,但其实也才早上九点钟。李吉春匆匆忙忙进了厨房,一眼就发现厨房里洗衣机在运转,滚筒里滚动着的正是昨晚他们弄脏的床单。

    李吉春看了一眼便连忙转过眼去不敢再看,他习惯地去取墙上挂着的围裙,刚挂到颈上忽然就想起来了,顿时面红耳赤地瞥了一眼徐海卿,又把那围裙取了下来。

    本想悄悄挂回去就算了,不想徐海卿正好回头看到了这一幕。两人视线一交汇,李吉春的脸立时就不争气地烧了起来,而徐海卿虽然面无表情似的什么都没说,但把头转回去的那一刹那李吉春看到他眼里分明闪过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

    这笑意使得李吉春困窘了好半天,非但差点把糖当成盐放进鸡蛋里,甚至把早餐端上餐桌的时候脸上的高温也还是持之不去。

    幸好朝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听到叫吃饭便跑过来,全没看出自己的爸爸神情有多不自然。

    徐海卿坐到桌前一看,眉头微微一皱,李吉春看他一皱眉便有点儿紧张,忙道:“不,不合口味吗?”他呐呐地解释:“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徐海卿道:“不是。怎么只有两份?”

    李吉春哦一声,忙道:“我的在锅里热着呢……”

    昨晚剩了一些剩饭剩菜,朝晖的食物要新鲜,不能吃;徐海卿这个身份当然也不可怠慢。但那些饭菜总得有个人收吧,三人之中去了两人,李吉春不收谁收?

    很快李吉春便铲了一碗,也坐到桌前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徐海卿看到自己面前是煎蛋牛奶加面包,男人那海碗里却是辨不出模样的汤汤水水,想来昨晚那些残汤剩菜都加在里头了。

    忽然之间他就有些没了胃口,忍耐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加重语气道:“过夜的饭菜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李吉春抬眼看他,嘴巴动着含糊地嗯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啊,因为朝晖的关系他没少看养生方面的东西,所以他也晓得过了夜的蔬菜会产生一种叫亚硝酸盐的玩意儿,对人体有害。不过李吉春觉得这不算什么,朝晖身体弱当然不能吃,可他又没病怎么就吃不得?祖祖辈辈多少人早上都是吃剩饭过来的,要是把它们全倒掉那才要遭天谴吧。

    徐海卿看他嘴巴一直动着照吃不误就知道他没把这回事当真,脸色当即一黑。

    “以后做饭份量弄少一点,不许剩!”

    李吉春见他神色不象是随便说说而已,虽然略微有些困扰,但也知道他说得有理,只得把嘴里的饭菜都咽下去了,哦一声应承下来。

    几人闷头吃完了早饭,徐海卿脸色这才渐渐好看了一点,搁了筷子问道:“待会方不方便去超市买点东西?”

    李吉春怔了一下才领会过来他说的‘方不方便’是什么意思,不觉微微挺一下腰,感觉也没酸到不能忍受的地步,便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徐海卿嗯一声,“那你收拾一下就换衣服吧。”

    出了门李吉春才明白徐海卿为什么叫他换衣服。原来他要去的并不是社区超市,而是城里的大商场。看着徐海卿坐上驾驶座,头一摆,示意父子两人上车,李吉春不禁犹豫一下,看了看身边的朝晖。

    朝晖现在好比一尊瓷娃娃,要轻巧而慎重地对待。人多的地方一则太挤,二则空气不流通,万一被染上感冒就会引发很严重的后果。不带他去了吧,但一转头,小孩儿也看出他想把他留下,嘴巴微微一瘪,露出些委屈的样子。

    李吉春看着便觉不忍,按说这个年纪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可朝晖自从出院后便一直养在家里,顶多也就是在小区里走走,难得出次门。于是什么也不说了,伸手拍拍他的小脑袋,示意他去坐后面。

    这份不忍之心等到了商场门口就让李吉春后悔了。原来今天是星期天,商场里搞活动,所以不用说人非常非常的多,兼之天气太热,门口台阶上也坐满了人在那儿蹭冷气。李吉春一看这人挤人的情景就决定无论怎样也不能让朝晖进去了,便让他就在车里待着。

    小孩儿有些失望,但到底还是很听话的,没精打采地哦了一声,答应下来。

    徐海卿在旁边看到这一幕,便信手开了手提搜出《猫和老鼠》:“看动画吧。”一说完自己都略略怔了一下,纳罕自己刚才到底是搭错了哪根神经,手提里明明有很重要的企划文件啊,他怎么会如此放心地交给这小孩子看动画片?

    李吉春也有些意外,不安地看了他一眼,马上嘱咐朝晖:“你看归看,可别乱按啊,要是弄坏了叔叔的电脑会很麻烦的!”

    朝晖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允许,当即点头如捣蒜,不能去逛商场的沮丧也没了。父子俩这份小心劲儿让徐海卿那一点点轻微的后悔瞬间烟消云散,反倒有些好笑起来。

    教给朝晖按哪几个键后,徐海卿便开了车门,“走吧。”

    李吉春还有些不放心,又叮咛了两句这才跟着他下车。一进去,商场里人头攒动,两条电梯无论上行还是下行都黑压压地站满了。

    徐海卿瞧了一眼楼层分布图便示意他跟自己上楼,两人随着人流缓缓地向上移去。

    商场里冷气很足,但拥挤的人群还是令李吉春有些轻微地燥热和不适。他怕自己昨晚被过度操劳的身体支持不住,出于未雨绸缪的考虑便多嘴问一句:“你想买什么?”

    徐海卿瞥他一眼,淡淡道:“很多。”

    他果然买了很多!

    男人买东西本就不象女人那么精挑细选百般比较,再说徐海卿也不在乎价钱,买起来就更加爽快大方,看中了就让售货小姐包起来,刷卡走人。于是不多时李吉春手上便多了两套床上用品、两大一小的男性睡衣、几条摸上去手感极佳的毛巾和浴巾,另有一个名牌豆浆机。

    “留学那几年面包牛奶都吃腻了,所以现在比较喜欢吃中式早餐。”

    徐海卿说这话时神情淡淡的,仿佛是不经意间才顺口一提的模样,但李吉春到底没在花街白混,多少还是听得出他云淡风轻之外的意思,便赶紧哦一声,牢牢记住老板的喜好。

    作者有话要说:徐攻、春爸和小朝晖,是吉祥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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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第 21 章

    既然买了豆浆机,自然还得买做豆浆的材料。关于这些徐海卿就不擅长了,所以对着琳琅满目的黄豆绿豆玉米黑米,徐海卿一个眼神,示意李吉春上。

    徐老板果然懂得识人重人,让李吉春来做这些真是再合适也没有。于是很快小车里便堆满了一包包精心挑选的大小豆类和各色食材,两人推着车,一边看还有什么要买的,一边随着人流缓缓地往出口移动。

    十几条收银台通道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李吉春推着车子耐心地排队。眼看前面还有两人就快要轮到他们了,忽然他听到徐海卿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

    “你……要不要给你儿子买几盒口香糖?”

    “哎?”

    徐海卿面无表情地抬一下下巴,李吉春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猛然一下,悟了。

    原来每一座收银台旁都设了一个方便顾客拿取的架子,里面摆放着各式口香糖和安全套。徐海卿怎么会关心朝晖有没有口香糖吃,他指的分明是口香糖下面的套子!

    一时间李吉春面皮直抽,他可没有勇气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安全套,估计徐海卿也不会有。两人无言地对视了一眼,李吉春硬着头皮道:“店……店里有……”他好歹是做那一行的,拿几个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就不用丢人现眼地在超市里拿了吧?

    徐海卿哦一声。

    “那宝宝霜呢?”

    “宝……”李吉春又差点咬到舌头。润滑油那东西……店里是真没有!

    徐海卿无比正直地道:“这些家里都应该有。”说着眼皮微抬瞧他一眼,虽然没说出口,但那小眼神也把他的意思表达出来了:

    没有可是你自己倒霉!

    李吉春读懂他的意思,咽一口口水,默默地扭过头去……

    很快就到了周日的下午。

    因为明天又要开始上班,而他们这个城市距离重庆主城还有三小时的车程,所以如果不想明天起个大早出发的话,那徐海卿今天晚上就得开车回去。

    于是李吉春早早地做好了晚饭让大家吃,吃完了好让徐海卿上路。虽然这么想有些不厚道,但这男人多留一晚他屁股遭殃的可能性确实就多了一分,所以能早些将之送走李吉春还是有些暗暗窃喜的,当然,这窃喜可不能让徐海卿看出来,不然他绝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收拾完毕进去卧室一看,徐海卿已经换了衣服,正在有条不紊地扣衣袖扣子。看到他进来,眼风便微微一扫,说:“来得正好。”

    “啊?”

    李吉春被他这话弄得心头打一个突。他想这位大少爷不会临走还要干他一炮吧?

    事实证明,是李吉春小人之心了。

    只见徐海卿取过皮夹,打开,从中掏出一撂喜人的粉红色大钞给他。

    “这个月的生活费。”

    “……”

    李吉春微张着嘴,看着那钱有些发呆,他矛盾啊。

    一则没想到自己还能拿到那四十万之外的其他钱,二则也不得不心情复杂地承认徐海卿的确是个很好很大方的老板。明明每个星期只回来两天,却毫不介意付他整月的生活费……

    李吉春在接与不接之间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厚着脸皮伸出手接了。因为知道这钱的来路实在是有些挑战他同为男性的自尊心,所以他脸上冒出些腾腾的热气,有种微妙的羞耻感。

    李吉春自己也觉得这种羞耻实在是有些多余,所以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态,在心底大声呼吁:羞耻个毛啊,都豁出去卖身给他了,快些抛弃这种不必要的感觉让自己大方起来吧!

    徐海卿注视着他,对面的男人虽然力图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一双耳朵却深深地出卖了他。那泛红的耳根让他看上去就象一只明明良善可欺却还要强装镇定的大兔子,实在是让人想扑上去撕开他的面具狠狠地欺凌一番。

    这关于欺凌的想法实在太容易走火,徐海卿于是深吸一口气,在走火之前及时刹住了。

    他决定就把这想法保留起来,待到下一周再进行具体实施,毕竟经过等待的果实才会更甜美啊。

    “我走了。”

    他掉开视线,严肃着一张脸,李吉春连忙啊一声,把钱揣进裤兜。“我送你……”

    抱着一种‘对财神爷切切不可怠慢’的心情,李吉春送他出去。朝晖正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少儿节目,见到这光景便连忙跳下来,跟着来到门边。

    李吉春结结巴巴地问:“下,下周五过来是吗?我好做饭……”

    徐海卿应一声,换好了鞋子转身看去,只见李吉春带着小朝晖,父子两人排排站着送他出门。朝晖很乖地仰着头,“徐叔叔再见。”

    “……”

    徐海卿显得有些严肃而生硬,“……嗯。”他目光中透出些许复杂,在父子两人面上扫过一遍,最后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走了。

    如果李吉春对心理学有了解的话那他就会知道,徐海卿这一眼,是很有含义的。

    我们徐老板从小到大,因为父母忙着做生意的缘故,没过过什么象样的家庭生活。虽然他从来都不是那种自伤自怜的人,也没怎么觉得这就是童年的一个残缺,但刚才看到那一大一小站在门内送他,却的的确确让他生出了一种‘这象是一个家’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好。

    徐海卿开车离开的时候都还忍不住要回味一下送行的那一幕。本来这次过来的时候他只是单纯地为了发泄欲望而来,可这两天他却得到了一些超值的回报。

    男人的身体干净又美味,性格温顺,操持家务也是把好手。做的菜当然不能和酒店里的大厨比,但好就好在家常风味,最妙的是他还有个儿子,这儿子很单纯、很可爱,组合起来完全就是一个三口之家的模式啊。徐海卿觉得当初做出包养的决定真是一个英明之举,李吉春能给他的比预料中要多得多,他几乎是有点儿期待下一周的到来了……

    无独有偶,李吉春关上门的时候也反省了一下自己面对徐海卿时的心态。

    这世上有个东西叫钱钱,没有人不爱的。李吉春觉得就算是看在钱的份上也要对徐海卿巴结一点,反正都已经被包养了,再摆出个视钱财如粪土的清高样那岂不是枉担了虚名,还不如视此为一份优渥的工作,徐海卿那么有钱,手指缝里漏点出来也够他挣几个月的,让他吃好喝好了,他和朝晖跟着蹭点油水不行么……

    于是李吉春也决定了,一定要好好操持家里,让徐老板有种宾至如归的感受……出于这种老板为上的心态,他牢牢记住了徐海卿之前的嘱咐,在周五到来之前到店里拿‘口香糖’去了。

    那是一个黄昏,距离夜生活开始还有段时间,各家店的小姐们起是起了,却都象是被抽掉了精气神似的,打着呵欠沙发上随处歪着,从骨子里透出股懒洋洋的味道。

    李吉春以前因为长期晨昏颠倒,也是这么一副萎靡不振的精神面貌,但许是这段时间随着朝晖养了一段,人精神多了,以至于进店时香香都没把他认出来,懒懒地瞥过来一眼,爱理不理地继续给脚趾涂指甲油。

    “还没营业~~~”

    李吉春笑:“该营业了……”

    香香定睛一看,哟一声,连忙放下脚跳起来,“老板,来视察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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