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A[起初相厌梗] 作者:笑言之末

    坐了起来将药喝了。正要睡下忽然听见有人在叫他,来的人是许临,他去燕北城的房里找的时候包袱的时候已经被人拿走了,他找了很久只找到一个荷包,里面也是空的,他将荷包带来给燕北城看。

    燕北城看了一下,这个荷包是银巧的。

    他对许临说当初王爷要打他,银巧将这个荷包塞给家丁他才算是逃过一劫。去医馆的诊金是这些家丁垫付的,后来他和那些家丁熟识了,家丁却将空荷包交给了燕北城,说是他们拿着一个姑娘家的东西也不好。燕北城收下可银巧那时候已经不再理会他,他也没机会还,一拖就拖了这么久。

    “他们打了你、你竟还同他们亲近,也不知应当说你些什么。”

    “只是立场碰巧不同,人都不是坏就是了。”

    “你将旁人想得好,旁人却未必也将你想得好。”

    燕北城冲着许临笑笑。

    “等来世投胎之时我便对阎王说请他许我一世为恶,毕竟处处为善也太过辛苦,可既然此生已认定了为人应当如此,那也不能再后悔。”

    这话说完两人沉默了半晌。许临叹了口气。

    “你放心,那些事情我必定一样不差帮你办到。”

    “我想去掉一条,那口棺材就不必备着了,不论抛尸何处总归是没有分别。”

    许临摇摇头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两人算是有了一个约定,只是许临心中难免伤感,觉得若是燕北城从未遇到过琏王爷那该多好。最后也只能是一声叹息,一切都随他去了。等许临走远了,燕北城伸出手将荷包放到了旁边的牢房。

    “一直忘了还给银巧姑娘,今日算是了了这一桩心事。”

    银巧将荷包拿起来心中不知再想什么。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问道:“你同小姐说你先前不知王爷的身份,可等知道了为何不走。”

    燕北城半天没有回答,银巧以为他不想说也没打算再问,刚要躺下便听燕北城说道:“自然是舍不得。”

    “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先前我不信,如今才知道真的动了心思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银巧听完之后不再问了,于是一夜无话。

    第二日照例还是要将燕北城拖出去打的,银巧哼笑了一声。

    “昨日刚刚喝过药,今日又打怕是命都没有了。”

    “你自己尚且自身难保,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家丁哄笑了出来也不再理会银巧。燕北城冲着银巧笑笑,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他脸色苍白极了,嘴唇半点血色也没有。似乎又消瘦了许多,整个人半点力气都没有几乎是被家丁给拖走的。银巧听见皮鞭抽在燕北城身上的声音,她是知道那有多疼的。

    银巧心中摇摆不定,不知应不应当说出解药的下落。

    若是说了魏公子就死不成了,可若是不说,眼看着燕北城就要被这些人打死。她也清楚自己一直没有死就是因为这个解药,她到不是担心自己的性命,她只怕又让这个魏公子逃过一劫,眼看着就要事成,她不想功亏一篑。

    正这样想着突然听见燕北城的shen吟声,这些家丁将他的衣服撕开,连带着结痂的伤口也裂开了,银巧不知道这些家丁要做什么,只听得“刺啦”一声,随后燕北城痛苦地叫喊了出来。那声音撕心裂肺极了,银巧被吓到了,她从来没有听到燕北城这样的哀嚎声。

    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直接贴在了他的腹部。

    燕北城疼的满脸都是眼泪,家丁哈哈大笑,先前燕北城还紧闭着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现在不是也知道疼了吗。这些家丁一日比一日过分,将自己平日里的怒气全都撒在了燕北城身上。先前还有一些顾忌,后来见没人约束就越发放肆。

    在他们眼中燕北城不过是个囚犯,连人都算不上,既然连人都不是他们自然没有半点怜悯之心。燕北城咳了几下几乎要晕厥,见他闭上了眼睛一个家丁狠狠删了他几巴掌,抓着他的头发让他说出解药的下落。

    他们那里是关心什么解药,不过是以折磨他为乐罢了。

    银巧知道自己再不说恐怕燕北城真要没命了,拼命喊了一句说自己知道解药的下落。这些家丁一听连忙跑了过去,一个个都想争功。银巧冷笑了一声缓缓道:“去叫王爷来,我只会将此事告诉燕北城。”

    于是燕北城被扔回到了牢房里,银巧见他在哭,蜷缩着身子浑身好像有些痉挛。

    她喉咙有些酸涩,不明白自己先前为什么会那样恨燕北城。整件事情中最无辜的便是他了。从一开始就是小姐强迫他进的王府,小姐失势也只有他一人肯帮她们,就算是他和王爷搅在了一起,可这分明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燕公子,你还记得那日雪重压折了一直梅花,你冒着风雪将那一枝接好,小姐让我将解药埋在了那颗树下,你记住了,到时跟王爷说让他放你出去。”

    燕北城瑟瑟发抖,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银巧有些着急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正要说什么突然听见牢门打开了,楚贺走了进来,远远地望见燕北城,他突然停住了,疼的心脏都几乎要停跳,楚贺的表情有些恍惚,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楚贺猜到那是什么味道,可却又不敢相信。

    明明他连跪都不舍得让燕北城跪。

    楚贺难过得几乎要哭出来。

    他快走了几步走到牢门前让下人将门打开,燕北城嘴角还挂着血沫,脸上一片淤青,他哆嗦着勉强抬头看见是楚贺来了,他不敢去看楚贺,这幅样子他不想楚贺看见,燕北城也说不出来话来,于是只是蜷缩在地上,悄悄擦干满脸的眼泪。

    这时候燕北城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直被打断脊梁的狗。

    惶惶不安,难堪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难过呀,真的好喜欢燕北城的。

    今天双更的我,真是格外的帅气呀(滚开!)

    ☆、【三十四】客从远方来

    魏公子知道了解药的下落方才放心下来,自遭了这一番劫难权欲之心也淡了很多。原先对揣度人心只当是儿戏一般,伤了旁人也全然不放在心上。如今他竟知道了性命的来之不易,对凡俗世事也平和了很多。

    就连先前最为瞧不上方砚,如今再想想,他不过是凡夫俗子自己又何必同他计较。

    睚眦必报也是很耗费心力的,魏公子在养病这期间无端懒了很多。

    看些闲书,养养花草,一副世外之人的样子。

    楚贺跑来质问他,他笑笑不理楚贺。魏公子心说这个琏王爷虽说是真不知他如何对待燕北城,可若他想护燕北城周全一开始就不应当将其下狱才是,不想辜负燕北城,又不愿失了这江山,做了不认反而开始责怪起他来了。

    “王爷如何怪我又有何用,有这个功夫不如去多陪陪燕公子。”

    言下之意是说楚贺无理取闹。

    楚贺听出了他的意思,他气极了可又没有反驳的话。于是气势汹汹地来却抑郁而归,他心中烦躁不知该如何面对燕北城,公文也看不进去。坐立难安想着燕北城的样子心中难过,他不敢问大夫燕北城的伤势,其实就算不问他心中也是清楚的,燕北城伤得很重,几乎是要被打死了。

    楚贺在书房内走来走去、心乱如麻。他是理不出头绪,先是觉得家丁应当被千刀万剐,后想起银巧,怨恨完银巧又开始埋怨魏公子。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也会去找别人的不是,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一样。

    他向来尊贵,不会认错。

    正想着外面突然有人通报说御医求见,楚贺连忙让他进来。御医先是给楚贺请安,之后说了说燕北城的状况。总之性命无虞可身体却留下了病根,今后要多加调理才是。楚贺连连点头,请御医开了方子,说是要去亲自煎药。

    他心中有愧总想着去弥补,却又不知如何去做总之是手足无措极了。

    药煎好了他小心地端着盘子去了别院,在门口站了很久不敢推门进去。还是伺候的小丫鬟从屋里开门他才踏进了房门,丫鬟见他吓了一跳先是行礼随后退到一边去让他进屋。燕北城睡得很熟,没有觉察楚贺到了他身边。

    他的脸上淤青还没有消,身上的伤更是多极了。

    楚贺心里疼得厉害不忍心看了,将药放在一边吩咐丫鬟等燕北城醒了给他喂药。丫鬟连忙应下,行礼恭送琏王爷离开。等楚贺走了很久燕北城才醒过来,他不大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被放出来,依稀记得银巧帮他辩解了几句,后面的就记不清了。

    当时他太疼了,疼到恨不得自己已经死去。

    估计是楚贺知道了实情所以将自己放了。

    这样也好,性命总算是保住了。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坦的,咳了几下有些想喝水。丫鬟见他醒了赶紧过去扶他起来喝药,说是王爷特意嘱咐过,燕北城接过碗将药喝了,喝过之后仍有些口渴。

    “劳烦姑娘帮我倒杯水来。”

    丫鬟听到这话受宠若惊。

    “公子太客气了,直接吩咐便是了。”

    她这样毕恭毕敬到让燕北城不自在了起来。

    “我不过是个下人,姑娘不必如此。”

    “公子哪里的话,王爷吩咐要将公子当主子一样的伺候不然我们都少不了责罚。”

    “说笑了。”

    燕北城垂下眼睑,似乎是明白了楚贺的意思。

    丫鬟见他这样也不再多言,笑了笑转身去给他倒水,等喝过了水他四下环顾一周,发觉自己是住到别院里了。许是睡了很久精神倒也还不错,想着自己住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他虽说是要养伤,可在自己的房间里养伤便好,住在此处他心里多少有些惶恐。

    还有便是也不知道银巧怎么样了。

    既然说出了解药的下落,楚贺必定不会放过银巧,他去求情也不知有没有用。楚贺怕是不想见他,若他再说什么大抵会适得其反,反而不好。燕北城坐着动了动身子,不小心牵到了伤口,于是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小腹上被烙铁烫过的地方已经开始结疤了,他偷偷看过,想自己这满身的伤疤丑极了,他并非全然不在意,只能安慰自己一番,性命总是比这些要重要的。这实在也是无妄之灾,他心中确有些气闷无法排解。

    燕北城以为楚贺对他厌倦极了,可这些事情总归还是要说清楚的。他没有下毒,楚贺又让下人好好伺候着想必是对自己心中有愧。明明是他们两人之事,却用将他抬成主子这等方式来弥补,想到这里心中只是更气。

    楚贺将他当成什么人了?

    无非是想要以利诱之罢了。

    他掀开了被子打算回自己的屋子,刚一下地身上就疼极了,他强忍着走了几步推开门,定睛一看外面站了一排的家丁,见他出来连忙给他下跪。燕北城细细辨认,这些家丁全都是在狱中拷打自己的那些、他们似乎是惶恐极了。

    “这是做什么?”

    “小人知错了……”

    “是王爷叫你们来请罪的?”

    “王爷说要杀要剐全凭公子发落,小人一时糊涂,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放小人一马吧。”

    燕北城见其中一些家丁竟是被活活吓哭,原先在狱中他们可不是这幅样子,到底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只是见这幅情形他心中又气又觉得好笑,既是楚贺错怪了自己就应当两人分辩才是。他虽痛恨这些家丁,可将他们抓来给自己泄愤,他心中半点都不会高兴。

    说到底两人的事情,将旁人拉过来偿还算是怎么回事。

    这下子即使楚贺不想见他,他也要去见楚贺。

    他不爱计较,可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

    对楚贺爱慕极了才怕楚贺会厌恶他,有些底线却总归是不能越过的。自从知道了楚贺是王爷,他处处低了楚贺一头、万般不自在,他也不愿总是如此。

    燕北城冲着院外走去,刚刚到门口便被拦住,他叫家丁让开,家丁也不敢再拦他只能在后边亦步亦趋地跟着。到了书房下人说楚贺已经离开,回自己的院子去了。想起那个院子燕北城的膝盖似乎更为疼痛。

    楚贺让他在那里跪了很久。

    其实他心中是害怕的,他的身子大不如前,受不起半点的责罚了。经过这番牢狱之灾,燕北城怕疼极了,想着若是顶撞了王爷可能又是一通鞭打。渐渐放慢脚步,家丁见他这样连忙劝他回去。

    他何尝不懂趋利避害的道理,可大约是他傻极了,一言不发地冲着楚贺的院子走去,越走身上的伤口越疼,有些还裂开浸出了血,院前面几个下人见到他将他拦下说进去通报一声,燕北城等在门口,过了一会儿却见楚贺迎了上来。

    “病还没养好怎么就下地了?若是想见我叫下人通传一声便是了。”

    燕北城听他这样温声细语疑心楚贺是转了性子。见他不说话楚贺拉住了的手示意到屋中说话,燕北城点了点头随他进屋,到了跟前反而是不知该说什么好,心中郁闷可却又难以用言语表达,他平日里太过温和,现在想说些伤人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上次跪的时间长了,连带着地上的各种细枝末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再来此处心中不适,燕北城不想长待,心说还是长话短说的好。“小人不应当住在别院的。”

    “你放心住着没人敢说什么。”

    “王爷将那些家丁交给小人这是何意?”

    “他们伤了你,你随意处置便是,要杀要剐全凭你一人的意思。”

    燕北城皱了皱眉,垂着眼睑不看楚贺,他眼角还留着淤青,显得十分憔悴。楚贺看着心疼极了想去摸摸他的脸。燕北城躲开了,脸上是半点笑意都没有的。

    “王爷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楚贺从没见他这样过,一时有些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虽恨那些家丁如此对我,可也不屑于折磨他们以泄自己心头之愤。王爷既已知道毒不是我下的,于我却没有半分的悔意。于是错全在银巧姑娘和那些个不知好歹的家丁身上,王爷真是半点过错都没有了。”

    楚贺听他这样说竟还委屈起来了。他已经想好,等燕北城醒来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他亲自为燕北城煎药熬汤,不假他人之手,以王爷这样的千金之躯做到这一步已是实属难得。他想着这些对对错错分辨出来也是毫无作用,还不如尽力去弥补些许。

    他心中躲躲闪闪,强撑着说道:

    “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何用?”

    燕北城想到上次楚贺因为魏公子将自己打了板子,打过之后对自己也是百般迁就的,他不需要这些恩宠,他所要的其实不过就是以诚相待、谁也不比谁高过一头。今日楚贺可以对他这般好,明日却又为了种种缘由不分青红皂白将自己打入大牢。

    他对楚贺爱慕极了,可又恨他这幅盛气凌人的样子。

    “既然如此,我便什么都不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反转了,其实我还挺想让楚贺躺平了给燕北城好好爽一爽的。

    可是大家都很雷反攻吧,哈哈哈哈。

    也许今天是双更?

    ☆、【三十五】遗我双鲤鱼

    两人沉默了半晌,楚贺只觉得煎熬极了。

    “此事是我委屈你了。”

    “王爷说笑了。”

    “我是想补偿你的。”

    “既然这样,不如就饶了银巧姑娘一命吧。”

    楚贺不能答应,他心中极为厌恶这个银巧。况且此事也算是她将燕北城拖进了浑水,银巧若是早早交出解药来那便万万不会到今天这个局面,楚贺心中有些妒忌,燕北城可以这样轻易地原谅银巧,可对自己却不然。

    “你可知银巧陷害了你,即使如此你却还要为她求情?”

    “我自是知道的。”燕北城微微抬起头,“我并非不明是非、也不是宽宏大量。只是她虽想害我可却罪不当死,那些家丁也是一样。我心中恨极,可又怎能因我一人好恶随意处置他人性命。”

    “此事日后再议。”

    燕北城听罢微微笑笑。

    “我对王爷唯独只有这一个请求,若是王爷不同意便算了。”

    楚贺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燕北城起身行礼要离开了。他连忙拉住燕北城不想让他走。楚贺其实一早就知道,他命人将燕北城下狱便已经是伤了他的心。他又有何理由去强留燕北城,左右不过是自己一人的私欲罢了。

    燕北城见他拉着自己,心中叹气将手缓缓抽了出来。

    “我不过是个下人,王爷又何必同我计较。”

    两人到底还是鸡同鸭讲,楚贺放不下自己的架子,燕北城也不能迁就楚贺的盛气凌人。两人相交,琏王爷将所有都当成了理所应当,纵使心中有愧也不敢承认是自己错了。再说也是无用,燕北城索性闭上了嘴推门离开。

    看样子此事像是无解了。

    话分两头,这边楚贺心焦气躁,另一边魏公子却过得悠然自得,他向来如此,对燕北城心中虽有些歉意可也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便是了。小连在一旁伺候着,见茶杯中的水喝完了又添上了一些。魏公子侧倚着看了几本闲书,有些累了就将手上那本放在一边。

    小连见他不看了连忙说道:

    “公子,赵大人那边还等着回话。”

    “再等几日,我好不容易得了些空可不想浪费在他们身上。”

    “王爷那边……”

    “自会帮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小连点了点头,退到一边不再说话了。

    他不说了魏公子却想起了些什么追问了一句。

    “方砚那边如何了?”

    “青楼的妈妈前些阵子来找我,说方砚想逃被抓回去了,受了一通毒打,本以为老实了些,谁知道后来竟割腕了。”

    “惯用伎俩。”

    “好在给救回来了,就是整日疯疯癫癫的,好像是真疯了。”

    小连小心地看了看魏公子。

    “公子前些天身子不大爽利,我就没将此事告知公子。”

    “方砚此人蠢笨极了,如今疯了到是成全他了。”

    “妈妈还说若是再不交银子去赎他便又要让他去接客了。”

    魏公子笑笑。

    “他自己只会用些末流的手段,连妓院这些人都应付不了,都是他自己的造化,与我何干?下次等那个妈妈再来你就对她说,方砚从不认我这个表弟我又何必认他?随她如何处置,总之不要再来烦我。”

    小连应下,见魏公子要睡了便悄悄退了出去。

    他走后魏公子却睡不着了,每每想到方砚此人便心生厌烦,他出身贫寒,早些年投奔方家之时方砚对他百般刁难,后来因周家帮着大皇子意图谋逆,周家满门抄斩,方家同周家是血亲也受了牵连。

    方砚无非是个富家公子哥,娇生惯养,先前骄奢淫逸惯了,如今一朝落魄,自己便葬送了自己。魏公子寻到了机会报复,可又有些不屑于此,觉得同方砚计较半分都是自降身份。但他又向来有仇必报,于是心中纠结极了。

    旁人都道方砚恨他入骨,他却只当方砚是路边的一条野狗,量他也掀不起什么波浪。

    魏公子翻了个身,思来想去,心说自己还得去看看。

    毕竟此人还是有些用处的。

    他要出府就要楚贺同意,第二日一早魏公子早早地起了见了楚贺,楚贺也没拦着他,只说要派几个人跟着,魏公子心知他是怕自己同赵家再有什么牵连,他笑笑,心中太清楚琏王爷的这些心思,他也不再多说,能出府便好。

    坐着轿子到了妓院跟前,白天这条街上也没什么人。

    魏公子敲敲门,一会儿妈妈便迎出来了,一见是他冷下脸来。

    “哟,什么大风把魏公子给刮来了呀。”

    “妈妈,你又多言了。”

    老鸨见他这幅样子心中是有些害怕的,魏公子的手段她领教过,也不敢跟他太过放肆,于是清清嗓子问他今天来有何贵干。魏公子要见方砚,老鸨管他要银子他付了,边走魏公子边问了一句。

    “小连说你又要让他接客了?真不怕把他逼死了?”

    “总不能白养着他吧。”

    “妈妈到是锱铢必较。”

    老鸨走在前面哼笑了一声,心说这个魏公子太不讨人喜欢,走到了后面的柴房老鸨指了指说方砚就在里面,魏公子打量一番寻常的下人住得都比此处要好,心中暗笑,说这个方砚到是前半生将一生的富贵全都给享了。魏公子挥挥手让老鸨先离开,老鸨皱了皱眉。

    “你可别把人给弄死了。”

    “放心,若是人真的死了,赔妈妈银子便是了。”

    老鸨得了这个保证方才放下心来转身走了,等她走远魏公子推门进去,见方砚身上还算是干净,不像是疯了的样子。魏公子疑心这又是他的什么伎俩。方砚缩在墙角有些怯生生地看他,魏公子觉得有些新奇,笑了笑。

    “看不出来,你倒是还有卧薪尝胆的潜质。”

    方砚又往里缩了缩,魏公子走到他跟前蹲下平视他。

    “你别想着大皇子此次登基能将你救出苦海,且不说他能不能成事,就是事成了你一个方家的大少爷人家大皇子也记不住你。”

    方砚似乎没有听懂。魏公子哼笑了一声站了起来,低着头俯视他。

    “你装的到是挺像的,我可以将你救出去,可你也要帮我一个小忙。”

    他说完这话,方砚还是刚才的那种神情,魏公子心中有些烦恼,京城禁军之中混进了方家的人,他本想同方砚做笔交易,没想到方砚真的疯了。他太了解此人,胸无半点城府,绝对是装不像的。

    这个疯病来的真不是时候。

    魏公子心中掂量了一下要不要找人来治治他这个疯病,思来想去,最后觉得等他神志清楚了才好徐徐图之,于是他笑了笑对方砚说:“你愿不愿意同我走?”

    要不说魏公子能成大事,纵使再如何看不起方砚,在用得着他的时候脸上是半点看不出来的。本身魏公子的仪容就是极有风姿的,笑起来更是好看,方砚却有些害怕,拼命摇摇头。可这也由不得他,老鸨巴不得将他换成银子才好,魏公子出价合适,老鸨直接就把方砚卖给了他。

    魏公子不担心如何同楚贺解释,本身要查禁军就是为了帮他的忙。

    他另找了一处住处将方砚安置下来,又叫来一个大夫。这些都办完了他也准备回王府去了,魏公子叫来一个跟他来的下人,让他如实跟王爷回话,正好他也懒得去找楚贺,能不见最好不见。

    其实楚贺还另有一件心烦的事,对这个银巧他实在是不想放过,可想到燕北城的请求心中犹疑极了,最后干脆去找魏公子,毕竟被下毒的人是他。魏公子听完这话心中暗笑。“既然我无事,放了她便是了。”

    “你就不怕她再伺机害你?”

    “王爷怎么比我这个被下了毒的还要气愤?”

    “你都不计较我又能计较什么。”

    魏公子清楚极了,琏王爷无非就是觉得燕北城如今不理他了全都是银巧的过错。听说燕北城还帮着银巧求情来着,楚贺估计心中更气。真是一场好戏,魏公子向来唯恐天下不乱。看着楚贺这幅样子暗暗嘲讽,两人如今相看两相厌,见了面不如不见。

    回到了院中楚贺就命人将银巧放了。

    放了之后自己还在屋里一个人生闷气。

    想着原先燕北城对自己宽容照顾,那时候他断然不会让自己受半点委屈。原先魏公子虽不喜欢他,对他好歹也算是毕恭毕敬,如今就连魏公子都在看他的笑话。这样一想他心中气闷极了,不知道应当如何才能发泄。

    他自小就是尊贵至极,所有人都敬他、怕他。既然向来如此,他便只当这是理所应当,半分的气都是受不得,他是王爷,随心意打骂责罚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其实他也还算是讲些道理的,当年他皇兄以为自己一个妃子通奸,将她活活打死,知道实情后也不过是掉了几滴眼泪,给她家人加官进爵罢了。

    楚贺这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他虽没有先皇那样过分,可两人都是不肯低头认错的。不认错说白了就是不想负责,只以为那些权势钱财可以弥补一切。这样的大抵就是从小没有教好,心中都是歪理还以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

    要不说那些被人伺候着长大的,就容易骄纵、不懂体谅。

    人都是被打过之后才知道什么叫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  补完啦~~~~

    ☆、【三十六】呼儿烹鲤鱼

    银巧被放了出来,随后下人将她直接赶出了王府,走时她除了徐慕的牌位其他什么都没有带走。自此之后燕北城再也没有见过她,还是再见到楚贺听他说,他才知道银巧出家了,一个不知是那里的尼姑庵收留了她,她还曾向王府给燕北城留过一封信。

    然而在京城内乱之时楚贺没能将这封信留存好,也没人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于是银巧自此和燕北城也再没了什么牵连,很多事情也就这样尘归尘土归于了。

    这都是许久之后的事情了。

    燕北城身上的伤还没有养好总归是能下地走动。他知道银巧被放了出来,阴差阳错也没见到她最后一面。再想想如今他在这王府中也没什么牵挂,燕北城一早就说要走,可总是被各种缘由绊住,纠纠缠缠到了今日也到时候该离开了。

    那日他从楚贺那里回来,没去别院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住下。

    许临说没找到他的包袱应该是被人拿走了,燕北城在屋内转了一圈心说这个包袱到底也没给还回来。里面有他所有的银两,此去泉州路途遥远,若是没了银子总不能一路乞讨而去。可他又不想因为此事去找楚贺,他料想这个包袱没准就是楚贺为了搜解药派人拿走的,可他不想再见楚贺,心中颇有些为难。

    想起楚贺,燕北城心情也是十分微妙,总之还是喜欢,可两人差得太多了,对许多事情想得不同,而且些差异都是不能用包容来弥补的。于是心中累极了,只觉得说不通干脆还是远远躲开。其实无关怨恨,只是不想再去勉强自己。

    又过了些时日,他实在是扛不住便主动去见楚贺询问自己包袱的下落。

    他猜的没错,包袱是楚贺让人拿走的。楚贺并非是为了什么解药,只是不想让他走而已。听得他出言挽留,燕北城笑笑。

    “若是王爷不将包袱还给我,那我只能一路行讨而去了。”

    “你的伤还没好不如再留些日子。”

    “去泉州养伤也是一样的。”

    “路途劳顿总归是不好,若是你不想待在王府之中,我替你在京城之中给你置一处宅子,你先住着,养好了伤再去泉州也不迟。”

    燕北城叹了口气。

    “王爷不要再劝了。”

    楚贺听他这么说心中难过,燕北城这样对他也是他自己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可总归还是不舍得的,不自觉想去讨好燕北城让他留下,但又不想失了身份,于是干脆避而不见。时间拖得越久事情就越难以解决,他也是明白的却不敢去面对,毕竟他做了这样的事情,燕北城想走才是常理。

    两人一时之间有些沉默,燕北城抬起头细细打量着楚贺。

    从两人见的第一面开始他就对楚贺事事迁就,不是因为他多有心胸,只是因为喜欢所有才如此体恤。见楚贺微微皱眉,垂着眼睑,嘴唇紧紧地抿着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燕北城心中不免有些好笑。

    “王爷可知那些下人都是如何看我的?他们只当我是恃宠而骄罢了。我虽不觉自己顶天立地,可把我当深闺女子一般看待我也是不情愿的。”

    燕北城停顿了片刻,随后接着说道。

    “在这王府之中,所有荣辱都要看着王爷的意思,同王爷这样说话旁人只道是你心中有愧所以准我放肆,我心中的怨气在他们眼中全是我在耍性子。他们定是这样想的,既然王爷愿意许我恩宠赏赐,我从了便是。”

    “这些下人胡说的你也不要放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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