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鸟朝男枝 作者:坟头一根草

    的甘甜之中隐含汗水的苦涩与柑橘的微酸,祥平历53年,波尔多凯隆庄。是瓶好酒。”

    悠王轻轻击掌,看向清墨的眼中多了丝赞赏,傲然道:“不错,西域历795年正是我朝祥平53年。”随即转头看向赤濂,笑的温柔:“好喝吗?”

    赤濂乖乖点头。

    悠王笑的越发风神俊秀风雅俊逸风流倜傥,蛊惑的问道:“还要吗?”

    “要。”这一声答的何其干脆。赤濂很开心的将杯子递了出去,悠王爷亲自给他斟满酒,期间,清墨惶恐了两次却都被悠王殿下轻轻拨回。毫无自觉的赤濂手捧夜光杯笑的无限满足,他终于可以完整的和美人对话,美人刚才还给他斟了酒,美人正拿了酒杯向他举来。

    “能得知己如二位,也算不枉此行,本王敬两位。”雪白的绸绣扬起眼前,随风而歌,饮酒之人优雅端庄,此等卓绝丰姿,清墨自认阅人无数,也不免感叹,实乃凡间极品。

    “岂敢岂敢,折煞小人了。”清墨亦举杯迎上:“倒是小民敬王爷一杯才是应该的。”

    悠王笑道:“喝了这杯酒,大家以后就是兄弟了,那里还有什么身份之差。”

    清墨手一抖,撒出两三滴酒来,定了定心神,沉稳道:“草民惶恐,草民不敢!”

    赤濂在一旁插道:“有何不敢,臭燕子,你就给他三分薄面吧。”

    悠王附和着:“正是正是,难道本王的面子还不够?”

    “王爷严重了,能跟王爷称兄道弟,是祖上修来的福分,小民感激不尽。”清墨放下酒杯,站起身,一揖到地。

    赤濂偷偷翻了个白眼,祖上……他有吗?

    船早已远离港口向着海天一色处缓缓前行,偶尔几只海鸥掠过蔚蓝的天空,盘旋在这舫间四处,久久不曾散去。

    第十章初遇海盗(全改)~

    乌龙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星星很亮,夜风很大,海浪很高,赤濂很冷。

    船上的所有人都集中在甲板上一字儿排开,悠王很冷静的道:“诸位壮士,如果只是需要些钱财物品的话尽管去拿,切莫伤人性命。”

    没错,眼前正有一船不长眼的海盗盯上了这艘看似平常的官舫。

    因为这次是微服出巡,悠王殿下并未多带随从,沧州知府派来的侍卫又实在太不禁打,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只靠梨儿一人支撑这十几个彪形大汉明显是不实际的。悠王殿下很英明的站了出来。

    “哥几个又不是要饭的,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施舍,说!刘道恒在哪儿?”领头一海盗脸上带着半边苍白的面具,棕红色的头发随风飞舞。

    刘道恒是谁?赤濂眨眼,清墨摇头。只听悠王殿下沉着的道:“刘道恒不在船上。”

    “不在!你当我傻子吗?这明明是刘道恒的官舫,船舱的横梁上还刻着四品道员的标识,怎么可能他不在舱里!”那海盗头子似乎挺激动。

    悠王殿下淡淡扫他一眼:“这船确实是刘道恒的,不过借他百十个胆子也不敢跟本……我抢,所以,这船,现在是我的。”

    海盗头子不屑道:“少他妈给老子装蒜,快把刘道恒交出来!看老子不剁碎了他!”

    看了半天戏的赤濂终于坐不住了,拍着悠王肩膀淡淡的道:“这人怎么比我还傻,竟然听不懂人话,你说这么半天,就是那什么,对骡子,对马,对猪……”

    清墨青绿着脸幽幽飘来一句:“对牛。”

    “哦,对对对,那什么,对牛弹琴么。”赤濂手舞足蹈,异常兴奋,终于,终于,他也会说成语了。

    悠王摸摸赤濂的头发,笑的无限怜爱,这孩子,真有意思。

    这边笑到花枝乱颤,那边气到怒火攻心。海盗头子忍着的嘴角,手执钢刀,一记直刺,被清墨轻松化解。

    一看自己人吃亏,越来越多的海盗一拥而上,将清墨围了个严实,凭你再有通天之能也寡不敌众难以施展,这帮人,阴损的厉害。

    悠王本不欲出手,但梨儿已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了伤,不得已,拎起脚边闪着森森寒光的大刀,悠王殿下加入战局。

    赤濂依然很闲,悠闲的坐在甲板上看戏,根本不为火热的战局担心,看到高兴处还不忘拍手喝彩,要他说,悠王上阵纯属多余,这些人对清墨来讲,根本不在话下,顶多算给他开胃的小菜而已,不过能看到美人舞剑,倒也三生有幸,美人就是美人,连杀敌都像舞蹈。

    似乎感觉到清墨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气没有丝毫流逝,反而是想靠人海战术拖垮他的海盗们体力渐渐不支,向后退去。忽然,悠王高喝道:“不要放走他们,抓住那个海盗头子!”

    只一瞬间,清墨犹如一阵清风吹过般,将一个个被逼到角落处的海盗全部点穴,手法之轻快,常人根本无法看清。

    将海盗头子押进舱内,悠王殿下很和蔼的问:“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好吗?”

    海盗头子很傲气的将头一偏,不予理睬。

    悠王也不介意,问话越发和蔼可亲:“你为什么要找刘道恒?与他之间可有什么恩怨?”

    赤濂忽然想起凡间一个词来――八卦!没想到这华丽丽的美人竟有此等爱好。

    海盗头子很不屑的瞟了悠王一眼,继续不予理睬。

    梨儿递了杯茶给悠王,悠王小呷一口,不咸不淡道:“一介草民竟敢劫持官舫,胆子不小,既然什么都不肯说,那便与我一起上京领罪吧。”

    这回海盗头子终于正眼盯着悠王瞧了好久,莫名奇妙冒出来一句:“你不把我交给刘道恒?”

    悠王转着茶盅,反问道:“怎么?你很希望我把你交给刘道恒吗?”

    海盗头子一哽,咬牙切齿道:“刘道恒这个狗官,老子一旦有机会接近他定当把它碎尸万段!”

    悠王了然点点头道:“如此,那便更不能随阁下心愿了,刘道恒怎么也算朝廷命官,就算有什么错处也当由朝廷发落,所以,阁下还是与我等一同上京吧。”

    侍卫将海盗们压到船舱底部的一间空房内,严加看官。悠王爷站在甲板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挂在官舫上的海盗船,大大的骷髅旗被狂躁的海风吹的猎猎而响。

    一卫兵从海盗船上跳下,向悠王抱拳道:“禀告王爷,此船搜查完毕,船舱底部关押共26人,黄金一百二十两,白银二百两,还有部分珍珠玛瑙翡翠等等,均为所劫之人物品。”

    悠王道:“靠岸后,将那些人放了,让他们把自个儿的物品认领回去。”

    “喏!”

    官舫继续在平静无波的海上航行,赤濂躺在床上兴奋的跟打了鸡血似的怎么也睡不着,那海盗头子隐藏在面具下面的半张脸,莫名的吸引着他。

    摸黑来到把守严密的房间前,几个守卫见是王爷礼为上宾的贵客,倒也未多做阻拦。

    底层的房间昏暗简陋,丝丝春寒渗入骨髓,赤濂没忍住,打了个寒颤,守卫递给赤濂一盏并不是很亮的油灯,略略能看清屋内的状况。

    十几个彪形大汉被捆成粽子,乱七八糟扔了一地,见有人进来,立刻警醒的瞪大双眼。赤濂倒是觉得有趣的紧。

    将这并不很亮的油灯举在眼前,仔细照过那一张张悲剧的面孔,还真是惨不忍睹,怎么竟然有人能长成这样,啧啧!

    当然,赤濂打量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打量他,刚在甲板上,人多吵杂,他又远远的坐在一边,基本上没人注意。而此刻,一地的海盗傻呆呆的看着这画儿一般美妙的少年,口水流的哗哗直下。

    灯光猛然在一人眼前停住,海盗头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帮小弟,实在丢脸丢到姥姥家了,稍微见个有点姿色的就把持不住,想入非非,实乃难成大事,悲哉,悲哉。

    赤濂盯着海盗头子一阵猛瞧,一手提着油灯,一手缓缓伸向那人的面具。

    海盗头子浑身被缚,无法抵抗,只能下意识的向后躲,可他身后就是墙壁,根本避无可避,赤濂终于摸到了那半张面具,高兴的咧开嘴角,瞬间将刚刚清醒过来的海盗们又一次秒杀。

    在面具上来回摩挲了半天,隐隐感觉有体温隔着苍白的面具缓缓传来,细长的手指转到海盗头子的耳根后,将面具的卡位轻轻挑起,手掌下的身体很明显的轻轻颤抖了一下,赤濂更加兴奋了。

    第十一章海盗头子的怨念(全改)~span style='faily:arial;'

    面具缓缓揭起,赤濂越来越紧张,那海盗头子抖的越发像筛糠,就在整张面具马上全部揭开的时候,忽然海盗头子凄厉的叫了起来:“啊――――”

    惊的赤濂手一抖,面具又牢牢卡回原位。

    听到叫喊声的卫兵推门鱼贯而入,对着海盗头子的胸口一通狂踹,将赤濂紧紧护在身后,狗腿的关怀道:“公子可有受惊否?”

    赤濂没动,仍旧望着那半张面具发呆。

    领头的卫兵继续道:“公子,夜深露中,这最底层夜寒水冷的,还是上二楼歇息吧。”

    在一帮人的簇拥下,赤濂缓缓迈出脚步,他感觉的出,那个人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而无聊惯了的赤濂,最大的兴趣,就是挖别的秘密。这个海盗头子,他非常看好。

    蹑手蹑脚回到房中,从窗口望去,东方竟已微露紫霞,海天相接处隐隐透出缕缕金光,照的海面波光粼粼,七彩烁烁。

    “啧,昂日星君起的真早。”钻进被窝里抱怨一句,折腾一宿的赤濂殿下终于酣酣睡去。

    午时刚过,官舫抵达尚都港,空旷的港口,戒备森严,没有一艘多余的船只。前来接应的车队,排场何其华丽,八匹马拉的超豪华马车鎏金镶银,紫金色的纱帐轻轻扬起,珍珠玛瑙雕出悠亲王府栩栩如生的标志――一只展翅欲飞的雏凤,看的赤濂甚觉亲切。马车两侧各十数名黑甲锦衣卫手执长枪整齐跪倒,极有气势齐喝:“恭迎悠亲王回京!”

    赤濂撞了一下清墨道:“看到没?人家比你有范儿。”

    清墨道:“那是必然,人家是王爷么。”

    悠王叹了口气:“那个人啊,为什么非要搞的这么隆重。”

    锦衣卫分两组,一组上官舫将海盗提出,一组上官舫后挂着的海盗船,将被劫持之人救出。

    “悠皇叔――”忽然,老远处尘土飞扬,传来一个少年清脆的呐喊,海港上戒严的卫兵还没来的急拦截,就被来人一鞭子抽到地上,马儿一声长嘶,跨过围栏,向人群密集处冲来,少年凌乱的发丝起起伏伏,明亮的双眼弯成了新月。

    马儿行至丈许开外,少年拉紧缰绳,从马上跃起,一阵风似的飞扑进悠王怀中,左右侍卫上百,竟无一人上前阻拦。

    悠王稳稳接住少年,宠溺的笑道:“敏念,怎么这么风风火火的。”

    少年嬉笑着露出尖尖的虎牙,在悠王怀中蹭了蹭脑袋:“听父皇说你今天回来,我着急啊。”

    悠王颇有风度的将少年的脑袋从怀里拔出,赤濂十分八卦的走近瞧了一眼,这一瞧不要紧,鸡皮疙瘩掉了一海港,这小孩,竟就是那日害他被射一箭的最亏祸首,醋缸里泡久了的小马屁精。

    “原来是他。”清墨的声音幽幽飘来,赤濂瞪他一眼,感情这位还有印象。

    悠王笑过,揉了揉少年的凌乱的发丝道:“来,敏念,这两位是皇叔新结识的朋友,这位紫云堂主江清墨,这位是赤濂。”

    赤濂也是第一次听到清墨竟然还有姓,惊诧不已,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该起一个?在凡间走动起来倒也方便些。

    少年灵动的眼神看向二人,整了整衣冠,彬彬有礼的态度与之前的莽撞截然不同,虽然个子小但架子端的十足,微笑道:“二位好,我是宫敏念。”

    悠王又道:“这二位是本王在沧州时的金兰之交,此次又于本王有搭救之恩,敏念以后千万要对他二人客气些。”

    清墨急忙接道:“不敢当,王爷言重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赤濂眨眨眼,扯扯清墨的袖子,小小声问:“什么手啊脚啊牙齿的?”

    敏念耳力极好,听到了赤濂的询问,忍不住诧异,刚想奚落一番,却被悠王严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没办法,皇城之中,最得宠最霸道最无法无天的小祖宗,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悠王殿下不说话,这是宫里人人皆知的,如果悠王一天视他如无物,这小祖宗非得闹得整个京城鸡犬不宁。

    “你是悠王?”被关进囚车内的海盗头子抓着木制的栏杆激动的问道。

    “正是。”悠王答的平淡但却隐含一股无形的震慑。

    敏念走上前盯着海盗头子那半张脸研究好久,轻蔑一笑忽而扬起马鞭狠狠抽去:“丑八怪,你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劫我皇叔官舫,看我不抽死你!”

    “敏念!”第二鞭被悠王牢牢接住,寒着一张脸冷冷呵斥道:“退下!”

    敏念看了看悠王紧握马鞭的右手,一脸愧疚,瞪了那海盗头子一眼,不情不愿的退到悠王身后。

    悠王走上前去,十分沉稳的问那海盗头子:“我是悠王,你可是想说些什么?”

    谁知那海盗头子突然冷哼一声,紧紧按着刚才被敏念抽中的左臂道:“都说悠王明事理安天下,谁知原也不过如此。竟容得一黄口小儿如此放肆。”

    敏念恨不得一鞭子抽他个头破血流,无奈马鞭还在悠王手中,只能一个劲儿的对那海盗头子翻白眼。

    悠王挑了下嘴角,似乎并不在意海盗头子的挑衅:“阁下以航海为生二十载,抢劫金银无数,长期扰乱苍乌江上的治安状况,又有胆劫持本王,以下犯上。按我大景律,那至少也是要午门斩首示众的。与此相比,刚刚那一鞭便不算什么了。”

    “你,你,你个狗官!果然,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狗官,狗王爷,官官相护,徇私枉法。”海盗头子那边破口大骂。

    悠王也不脑,等他骂完了,摁住蠢蠢欲动的敏念,才淡淡道:“我给过你机会让你说的,你与刘道恒之间有何恩怨,如果情有可原,我也可以从轻发落的,只是,你不愿说,白白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

    “现在如何?可是愿意说了?”悠王又靠近了分许,敏念紧随其后,生怕海盗头子对悠王不利。

    海盗头子安静片刻,深深叹了口气:“也罢,反正我已是必死之人,不怕告诉你,你以为这么多年老子凭什么能在沧乌江上呼风唤雨,打家劫舍,刘道恒那孙子不知收了咱们多少好处,一年比一年要的多,年前又派人来要今年的保护费,300百两白银,给不出就派人砸了我二弟的药材铺,抢了我刚过门的弟媳妇去做小,我二弟生来骨子硬,上门去找那狗官理论,大年三十儿被那帮狗官杖毙衙门,这口气老子咽不下!”

    悠王很平静的点点头道:“本王知道了,此事等回朝定会交由大理寺还你一个公道。但你打家劫舍仍是重罪。”

    海盗头子急忙接到:“只要悠王殿下言而有信,我等甘愿伏法。”

    赤濂听不太懂他们说什么,只是听那海盗头子说他要死了,而且很可怜。恻隐之心微动,赤濂扯扯悠王的袖子道:“本座有一个请求。”

    悠王温和的笑着:“阁下请讲。”

    “本座要个侍从。”赤濂道。

    侍从?悠王若有所思的看看清墨,又看看赤濂再看了看周围一圈的锦衣卫:“阁下是看上这其中那个侍卫了吗?”

    赤濂摇头,伸出食指指向囚车中的人道:“我要他。”

    悠王回头,竟是那劫持官舫的海盗头子!此刻他没带面具的那半张脸竟比带着面具更苍白。扒在木栏杆上喊道:“我不走,我要和兄弟们在一起,要死一起死!”

    剩下几辆囚车中的海盗听这海盗头子如此说,群情激奋,乱七八糟的呐喊:

    “大哥――不可――你活着才能为兄弟们报仇啊――”

    “大哥――能活一个是一个啊――”

    “大哥――别管我们,你走啊――”

    悠王笑道:“本王自当尽力而为。”

    当然,这个情不是白求的,赤濂有自己的小算盘,他一定要找机会看看面具下面那半张脸的庐山真面目。

    第十二章 完璧归赵(基本全改)~

    “这个是区区的,真的是区区的。”

    “什么?看你那穷酸样子就知道,肯定不是,这是老爷我的。”

    “不,这是一位贵人送给区区的。”

    “你小子疯了吧,这种谎话都编的出,谁信?你们谁信?”

    包括卫兵在内,一圈人哄堂大笑。

    赤濂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港口前的一处空地上,那些放出的被劫之人正在认领属于自己的物品,然而却不知因为何事,吵的不可开交。

    悠王似乎也注意到了那边,喊了一个小兵问话。

    小兵唯唯诺诺开口:“一个穷书生拿了个金元宝,我老天爷,足有一百两的金元宝啊,俺这辈子都么见过,然后一个员外爷就说那元宝是他的,说书生那么穷酸滴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有钱人,可书生也不愿意啊,书生说是一贵人送的,你说,这谁信啊,一百两的金元宝啊,这天上掉馅饼,怎么就砸到他了呢?”

    悠王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敏念开口问小兵:“你是那位将军麾下,叫什么名字,年方几何,军龄多久,那里人士?”

    小兵道:“回五殿下,俺在周苍波将军帐下效力,俺叫秦栓宝,属狗滴,今年虚岁十五,刚参军不到一年,荆县人士。”

    敏念又说:“委屈你了,今后就到流莺阁说书吧。”

    小兵一惊道:“五殿下,小的一心报效朝廷,只想着上战场杀敌,这说书实乃玩物丧志,虽然饷银高些,可不合俺意。俺还是想上战场去。”

    敏念噗嗤一笑,心道这小兵傻里傻气的倒有些意思,正想开口,却被悠王拦下,悠王道:“敏念,不可胡闹,你问过周将军没有就随便干预军中事物。”然后转脸对那小兵道:“你先下去吧。”

    小兵答喏,却仍不放心道:“王爷,俺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真想为国效力,饷银多少都无所谓,俺孜身一人,无牵无挂,只要有口饭吃就行,只是千万别把俺调到流莺阁,那种地方俺受不了,周将军也说过铮铮男儿,汗水一定要流在战场上的。”

    悠王忽然笑了,安慰这小兵道:“放心吧,你哪儿都不会去。”

    小兵这才安心的走了,脚步轻快,笑容满面,心道这王爷五殿下,一个赛一个的水灵,跟天仙下凡似的,这宫里的人都是吃什么长的啊。

    悠王再回头,已不见赤濂清墨踪影,顺着敏念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二人正在那小兵所说的事件中心点上。

    其实一听完那小兵生动的叙述,赤濂就急忙赶了过去,心下隐隐有感觉,他们口中的穷书生八成就是那傻秀才。

    果然,走到近前,那个身着粗布衣将金元宝护在怀中之人,不是宋文才是谁。

    腰粗肚圆的胖员外捋着嘴边两撇小胡子道:“傻小子,看你那穷酸傻的样儿,还是乖乖把大爷的元宝还来吧。”

    傻秀才没动,赤濂感觉浑身血液直冲脑门,排众而出道:“这是我送给他的。”

    此语一出,天下皆静。

    傻秀才抬起脑袋来,忽而兴奋的大叫:“贵人――”

    清墨仔细打量这秀才,再朴素不过的书生打扮,青色的长袍布满暗牢中的脏污,只是从偶尔抬手间露出的袖口里衬尚能判断出之前的颜色。

    书生发髻微乱,鼻头上一点黑灰,红扑扑的脸颊笑的满目纯良,将肩上的行李架子背好,颠颠儿的跑过来道:“贵人,那日是区区唐突了,竟有眼不识天人真面目,错把真君临世当作妖魔作怪,是区区有眼不识泰山,真君您可千万别跟小的一般见识。”

    正巧这时悠王敏念都赶了来,正听到这颇有趣的一句,包括清墨在内,无不竖起耳朵等待下文。

    赤濂面色不动,心下却一阵波澜。真君临世哎,怎么凡间还真有这么厉害的道士,看的出本座真身不成?赤濂很好奇,赏给那傻秀才一个鼓里的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有了贵人的鼓励,秀才继续道:“那日区区醒来后,照旧去摆摊赚钱,忽然一老道坐在摊上问最近可是有何怪事发生,区区那几日着实惶恐,便详实叙述一番,谁知老道听完就哈哈大笑,对我说,您不是妖怪,是天君下凡,您前世是八仙之一的吕洞宾,为渡我一劫才出现在此,老道还说……”

    秀才忽然停住了,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这贵人面色清清白白十分不善,七窍隐有青烟冉冉升起,一旁的清墨已经捂着肚子笑到抽筋了。

    赤濂随手搬起脚边的巨石朝清墨砸去:“臭燕子,笑什么笑!本座那里像吕洞宾那个老不死的山羊胡子,本座比他年轻,比他英俊,比他风流,比他潇洒,比他强一百倍!”

    赤濂在仙界虽然见识不多,但几位有代表性的仙,他还是见过的,比如玉帝,比如他爹,比如老君,比如吕洞宾。

    清墨安抚赤濂道:“你且听他说完。”

    赤濂冷冷的问:“那老道还说什么?”

    这回秀才答的小心翼翼,生怕那里不合适又惹怒了这位贵人:“老道说,让区区即日上京,路上定然会再遇贵人,到时一定要将家中传世之宝交予贵人。”

    一听“传世之宝”这几个字,赤濂立刻满眼放光:“你家有什么传世之宝?”

    秀才苦笑:“本来有很多的,可自我爹晚年起就家徒四壁一贫如洗,那里有什么值钱玩意儿,就算有,也早就被爹拿去换春宵一度了。”

    赤濂皱眉:“那就是没有了?”

    秀才想了想又道:“如果非要说的话,还有一件东西算是祖上传下来的,不过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应该算不上宝贝吧。”

    清墨忽然一本正经靠了过来道:“拿来看看。”

    秀才点头,从脖子上卸下一圆形黄色晶石递给赤濂。

    “这是什么?”

    “琥珀。这就是我家祖上唯一留下的东西了。”

    清墨将琥珀拿在手中,以仙法窥视了它之前的几代,忽然,面色一变,看向赤濂的目光无比复杂,随即将琥珀还给书生道:“不是这个,这个琥珀关系到你的未来,还是好好保管为妙。”

    之后,清墨做了总结陈词:“看来,我们要找的东西,已经不在你家了,怕是早几代就当了出去,这可如何是好?”

    赤濂眨着大眼睛看清墨:“我们要找什么?”

    清墨淡笑不语。

    你,迟早会知道的。

    一路走来,谁不知赤濂清墨二人是悠王的贵客,有这二位贵客出面作保,那书生的金元宝才算是有惊无险物归原主,再也没人有胆觊觎,之前的那位员外爷只能悻悻作罢,随便抱了些值钱玩意儿走了。

    傻秀才将金元宝拿出来还给赤濂道:“那日老道给了区区二十文铜钱,已足够上京所需,这金元宝本不是区区所有之物,还是还给贵人吧。”

    赤濂有些意外,不都说凡人贪财好色,怎么竟会有将到手的金元宝往外推的道理,像刚才那样两人相争才算正常吧。

    敏念毕竟年岁较小,毫无顾忌的问出众人心中所想:“刚刚你明明还跟那员外为了这一锭金元宝争吵不休,此刻为何又要将它还回?”

    傻秀才捧上金元宝道:“与那员外争吵不是因为对这金元宝本身的看重,而是因为,这东西确实不是他的。而将此物还回,也同样因为,这金元宝本就不属于区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今天有幸再遇贵人,定当完璧归赵。”

    文绉绉的一段,赤濂眨巴眨巴双眼,一句都没听懂,清墨替他接过金元宝,跟穷秀才客套了几句,悠王忽而问道:“阁下是进京参加科举的学生吗?”

    傻秀才对着悠王一揖到地:“学生宋文才见过悠王殿下,学生确为参加会试而来。”

    悠王十分和蔼道:“赤濂公子的朋友定然是本王的朋友,希望将来你我能有幸相见与朝堂。”

    得到悠王的鼓励,秀才跟打了鸡血似的斗志昂扬,感激的又看了眼他的万福贵人,对着几人一记长揖,恭敬有礼道:“区区一定不辜负诸位。”

    赤濂对这傻秀才的印象因为这锭回归的金元宝有了丝毫的好转,同时也多了丝毫的同情怜悯,这么傻的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港口上,清墨不顾悠王热忱的再三邀约执意单独进京,悠王虽心有不悦但良好的大家风范仍令他保持着矜持的微笑,退一步追问道:“不知二位在京城下榻何处,他日定当邀二位痛饮,聊表谢意。”

    清墨也端的仙风道骨,气场一点不输于悠王的笑着:“王爷客气了,我二人暂时落脚西大街粉巷莺莺馆,随时欢迎王爷与五殿下闲时过来消遣。”

    悠王的眉毛在听到莺莺馆几个字时,不易察觉的抖了两抖,敏念好奇的问:“莺莺馆是什么地方?”

    赤濂悲哀的发现,有时候自己的智商竟然跟一十二三岁的凡人一水平,这一发现着实让他失落好久。

    清墨高深莫测的看着悠王笑的越发恶心道:“随心娱乐消遣之所。”

    赤濂回头问傻秀才:“你在京城可有落脚之处?”

    秀才答:“京城之中多的是临时搭建的茅草棚子专供上京赶考的书生,区区随便租一间便可。”

    赤濂说:“那怎么好,你救本座一次,本座答应满足你一个要求,可你却将金元宝还了回来,等于本座并未实现诺言,将来是要挨罚的。依本座看,你就与我俩一道吧。”

    宋秀才谢过大恩,紧贴着赤濂站了过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惟有悠王望着三人颇感惆怅,敏念将他拽上马道:“悠皇叔,时候不早了,坐你那车不知何时才能抵京,还是跟我一道骑马回去吧。”

    悠王道:“也好。”

    几人再次别过,敏念扬鞭,马蹄飞扬,滚滚尘烟,隐不住美人哀伤的眼眸。

    赤濂忽觉心下有些堵,悠王离去时望向天边的一眼,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怎么会有凡人美到如此惊心动魄,微一蹙眉,都会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抚平,究竟为何?赤濂自恋的想,是因为我吗?

    第十三章 落脚之处

    悠王离去的绝尘消失在尽头的拐弯处,清墨在赤濂眼前挥挥手道:“别看了,再看就斗鸡眼了。”

    赤濂回过头来,嘟着嘴问:“为什么我们不跟他们一起走?”

    清墨若有所思的道:“离他远点,此人不易太过亲近。”

    宋秀才不同意:“悠王温和仁善,恩威并施,明辨事理,勤政爱民,是位百年难得一遇的好王爷,在民间口碑极佳,不知紫云堂主何出此言。”

    清墨道:“正因如此才应远离,皇城向来不是什么好地方。”

    一小兵牵着两匹毛色光滑的千里良驹走过来,对赤濂和清墨抱拳行礼道:“两位公子,王爷之前不知您还有别的朋友,只交代了两匹马,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赤濂一愣,原来他早就知道他们必然要分开了,连马都为他备好了。那为何还会露出如此哀伤的神情?赤濂第一次发现,凡人的感情真是一件难以琢磨的事情。

    清墨摆摆手道:“不打紧的,多谢您了,两匹足已。”

    出乎意料之外的,宋秀才的马术相当精湛,说是因为家贫早年跟随市集上的马贩子跑过两趟蒙古,对马儿的习性略知一二。

    快马加鞭,几人抵达京城西大街粉巷莺莺馆时已月上中天。清冷的小巷中,隐约传来打更人的脚步声。

    路边一扇狭窄的小门从内侧打开,露出一张标志的脸来,对着几人福了福身道:“紫萱门雨娘,见过主上。”

    赤濂一拍大腿,想起来了,就说咋那么熟悉呢,宁州城青竹小筑的头牌花魁雪娘,竟与眼前这位雨娘的长相一模一样。

    三人跟在雨娘身后缓缓而行,空气中隐隐流动着女子的脂粉香气,越往里走香味越浓,行至一楼古朴典雅的三层小楼下方时,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喜笑怒骂,男人的下流调笑,宋秀才没忍住,抬头瞄了那么一小眼,得,真得张针眼。歪打正着的碰到一对正干那事的,羞得宋秀才满脸潮红,此刻才终于悟得莺莺馆的真谛,却似被响雷劈中天灵盖,半天缓不过劲来。

    “为什么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都不穿衣服,他们不冷吗?他们在做什么?”赤濂十分无邪的眨着大眼睛将刚刚那一对指给清墨看,因为对赤濂的秉性有所了解,宋秀才听到这话时到并未有太大的惊讶,只是满脸赤红着只抹汗。

    雨娘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想到,天下间竟还有如此单纯的孩子。于是也一脸期待的看向清墨,到底准备如何解答。

    “呃……他们,他们在双修。”清墨控制住抽筋的面部,答的非常理所当然,目不斜视的继续向前走。好定力,宋书呆佩服!

    “双修?”赤濂又回头望了望那边:“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双修啊,看上去似乎挺美好。”

    忽然一直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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