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鸟朝男枝 作者:坟头一根草

    他才忆起与清墨之间的约定,你按约回来了,可是我还能如约与你一起吗?

    清墨的怀抱很温暖很舒适很沉醉,但真的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吗? 他知道清墨心里一直都放不下宫桀思,就算真的与他远走高飞,一旦大景出现什么危机,宫桀思出现什么危险,他还是会像保护神一般,迅速归位,替大景替宫桀思解决所有的问题。他们原来没有可能在一起,以后也不可能在一起,因为,那个只肯将忠心奉献给他的人从来就没有真正属于他过。

    风呼啸而过,衣衫猎猎而响,赤濂主动依偎进连成悦的怀中,缩成一团,连成悦抱着他,熟门熟路的摸到一个山洞,捡了些干柴,燃气一堆篝火,洞里瞬间暖意融融。

    赤濂本想告诉连成悦其实他不冷,他可以撑起御寒结界的,可是看着连成悦为他忙碌的背影,到口的话反而说不出来了,他能感觉到自己是被重视的存在着,他喜欢重视着自己的连成悦,也喜欢被连成悦重视着的自己,总之,他非常非常喜欢这种感觉。

    连成悦抱着赤濂围着火堆坐下,拿出食盒里的酒和小菜,将酒放在手中以内力加热,与赤濂对酌,赤濂基本没怎么喝过酒,只是象征性的抿一点儿,他一直都想学会喝酒,渴望尝试一番凡人口中所说的那种醉生梦死的感觉。

    连成悦倒是不赞同,并且告诉他,酒喝多第二天是一定会头痛的,不管什么,只要适量就好。

    赤濂似懂非懂的听着,小心的抿着那又烧又辣的液体,所经之外,无不燃起炽热的火苗,冬天喝温酒果然是一种享受。连成悦端着酒杯,神情恍惚的若有所思,盯着赤濂发呆,赤濂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道:“想什么呢?”连成悦回神轻笑:“想起了小时候看到的一个故事。”“什么故事?”“要听吗?”赤濂点头。“从前有一位公主,长的非常漂亮,非常的美丽,呃……”连成悦看到赤濂不悦的脸色,立即补充道:“不过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赤濂是个好哄的小孩,脸上立即多云转睛,催促连成悦继续,他喜欢他讲的故事,比如上次的那个海的女儿,虽然他讲的很简单,但他记得很清楚。

    连成 悦清了清喉咙继续道:“宫殿附近的森林里有一口水井,小公主经常会在那附近玩耍。坐在井边,拿出他的金球,抛在空中然后用手接住,这个金球是他最喜欢的玩具。

    可是有一次,公主没有接住,金球掉到了井里,井里的水深不见底,公主以为球不见了,于是坐在井边哭起来,越哭越厉害,就在他痛哭不已时,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话,一个尖细的声音在问‘公主,你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公主四处张望,却只看到一只青蛙。于是公主说‘原来是你啊,我的金球掉到水里了。’

    青蛙一听说道:‘别伤心了,我帮你把它捞上来,可是你要拿什么来报答我呢?’

    公主想了想说‘你要什么都可以,我的父亲是国王,我什么金银财宝都可以给你。’

    可是青蛙却说‘那些东西我不要,我都不要,我只要你一个吻。’

    公主急于要将金球捞上来,于是就同意了,可是当青蛙真的将金球递给她时,她却反悔了,公主跑回宫殿,拒绝了青蛙。”“那后来呢?”“后来,青蛙将这件事告诉了国王,国王找到自己的女儿对他说,要对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于是公主不得不履行了诺言。可是,当她吻上青蛙的时候,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赤濂眨着大眼睛,一脸期待的盯着连成悦:“什么 ?”“青蛙变成了一位年轻英俊的王子,呃……就像我这样,”连成悦极庋自信的摆出个poss,赤濂翻个白眼,拽着他手臂直摇:“然后呢,怎么会呢?”

    连成悦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赤濂柔软的发丝道:“然后,王子告诉公主,他是被一个老巫婆施了魔咒才变成青蛙的,而破解那个魔咒的方法就是公主的一个吻。” “然后呢?”

    “然后王子和公主就结婚了,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赤濂拍着胸口道:“还好还好,还以为这个也要变成泡沫了呢。”

    连成悦忽然紧紧抱住赤濂,在他耳边小声的呢喃:“如果我变成了青蛙怎么办?你会吻我吗?”

    赤濂回抱着他,奉上自己的双唇,用行动完美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第九十四章 一败涂地

    洞口对着的一小片天空逐渐被黑夜所笼罩,干冷的风刮进洞里,引起火苗一阵慌乱的跃动,就像赤濂此时的心跳。

    衣服被连成悦剥落铺在了地上,继续着他们昨天在床上所做的事情,虽然一丝不挂,但他丝毫也没有觉得寒冷,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让他更加放松,更加懂得享受起来。

    轻轻摆动着自己的臀部,在连成悦的口中有节奏的摇晃,不由自主的迎合,享受这美好的夜晚。当他脑中闪过一道白光时,听到连成悦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记得,我爱你。”

    赤濂心下一阵感动,虽然昨天的过程并不舒服,但他还是坚持也要为连成悦做,主动匍匐下身体,吞下连成慨的全部,为了防止发生与昨天一样的事情,连成悦始终保持了一丝理智,努力的克制住自己不会疯狂。

    似乎感觉到身下人的顾忌,并没有完全的享受其中,赤濂的喉咙中发出不满的咕噜声,抬起头来,将那昂扬从口中退出,睁着澄澈的大眼,微启粉红而饱满的双唇,伸出小巧粉嫩的舌尖轻轻扫过唇角,勾勒着自己那优美的唇形。

    连成悦心底一直坚持的最后防线终于全线崩溃,理智全部缴械投降,这个小家伙,究竟是从那里学来的这一招儿,简直就是天庭派来祸乱人间的妖精,无辜而妖娆的双眼勾引着人止不住向前,轻启的双唇似乎在大声的宣布:来蹂躏我吧,快来蹂躏我吧。连成悦那里受的了如此的勾引,越是清澈无暇就越想让人玷污,清纯往往是最好的催情剂。

    当连成悦从赤濂口中褪出时,扯出一道淫靡的白浊,色情的美丽。

    连成悦满意的笑着一把扯过地上铺着的衣衫,将赤濂包褒的严严实实的,自己身上则随意的搭了件外袍,抬起头朗声道:“我们在这里恭候大驾很久了。”

    赤濂回头,一个熟悉的墨色人影站在洞口,呆若木鸡的看着两人,明显没有从强烈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他身后闪出一人,看到两人也是一愣,随即了然的嬉笑着对身旁的人道:“啧啧,亏你还为人守身如玉。”

    墨色人影微动,向前迈了两步,走进光源的范围以内,赤濂可以感觉的到他体内的那股滔天的怒气与恨意,只见一道青光从他手中窜出,清墨手持宝剑笔直的朝着连成悦劈来。连成悦抱紧赤濂远远跳开,轻巧的躲过一击。“放开他! “清墨怒喝着,眼睛都涨成了赤红色,连成悦却还嫌不够般,扳过赤濂的脑袋,一点点舔掉嘴角挂着的白浊,挑衅的看着清墨。清墨气急,连降三道天雷直璧连成悦天灵,却也都被他一一避开来,连成悦轻笑:“江堂主,你日理万机忙碌非常,令弟在下便替你照顾了一段时间,感觉非常……不错。”清墨欲执剑再劈,忽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宫桀思在他身后厉声道:“冷静点,你这样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确实,气急的攻击那里有什么章法可循,只是发泄怒气的渠道罢了。“u德帝说的对,江堂主不防听上一听。”连成悦笑的很好看,赤濂有点看走了神儿,对于这边的打斗到兴致缺缺,宫桀思看到赤濂的反应,心头一沉,向前迈了一步道:“连成教主,宫某来会会你。”连成悦揖手:“岂敢岂敢,u德帝万金之躯,万一伤到岂是我等承受的起的。”宫桀思却是丝毫不理会连成悦的意见,直接提剑而上,直刺连成悦面门,却在即将触到他的脸时突然改变方向,斜挑脖颈间动脉,果然,剑如其人,狡猾多变。

    连成悦抽空将赤濂放在一旁,交代他不要乱跑至少不要出洞后就忙于应付宫桀思这刁钻的剑术,真不知这阴损的剑诸来自何门何派,只是被这人使着,实在有物尽其用,再适合不过之感。

    看到连成悦竟然主动将赤濂放在一旁,清墨赶紧迎了上去,前后左右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定没受什么皮肉之苦后才稍微有些放下心来,可一想到之前这两人做的事,清墨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下,为什么他没有早点赶来,为什么他不在雪娘的信送到的第一时间内赶来,晚了,现在一切都晚了。清墨将赤濂轻轻拥在怀里,他身上还有刚刚经历迁情欲的味道,清墨可耻的发现,他竟然硬了。

    为了回避尴尬,清墨与赤濂拉开了一段距离,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的问:“你和他是怎么回事?”赤濂看着正在交手的二人,对清墨道:“你能让他们先停下来吗?”清墨摇头:“除非你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次你都不听话,我不是让你在莺莺馆呆着不要出来吗?

    赤濂忽然想到了与连成悦一起经历的荒唐的三天,双颊禁不住一红,浑身燥热难耐,盯着连成悦的眼神变得火热起来。

    清墨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孩子,为什么短短的几夭就可以改变一切,原来那个属于他的乖巧听话的孩子那里去了?怎么竞被调教成了如此一副……诱人的样子。

    没错,还是那副皮囊却好似不是那个人一般,现在的赤濂让他有种想拼进一切压倒的冲动,不知为何,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变的性感妩媚,妖娆多情,仿佛天生的尤物,惹人垂涎,清墨清楚的知道,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到此刻的赤濂,都会恨不得将他就地正法。可是,当清墨发现他的眼神一直徘徊在那个魔鬼身上时,铺天盖地的悔意向他席卷而来,或许,他早该将这个孩子自私的据为己有。

    宫桀思与连成悦一路从洞里打到洞外,赤濂追了出来,清墨跟在他身后,冷冷的盯着两人,漆黑的夜幕,散乱的星辰,上玄月高悬九天。

    宫桀思的剑仿佛柔若无骨的蛇般缠上连成悦的手臂,狠狠向前一拽,赤濂听到“咔”的一声,止不住脚步就要往前冲,被清墨拦腰抱进怀中,赤缲担心的看着连成悦五官扭曲在一起,猜测着应该是脱臼了。

    “轰――轰――轰――”突兀的,三声剧烈的爆炸声冲天而起,地动山摇,趁着宫桀思分神的空当,连成悦身子轻旋,巧妙脱身。

    赤濂欲挣脱清墨的怀抱,急切想知道连成悦的伤情,却被清墨牢牢的圈在怀中,难以移动分毫,情急之中,赤濂怒道:“放开我,这是命令。”

    清墨的所有热情被这句话浇的干干净净,他终于只当他是一个跟班了吗?其实他本来就只是个下人,只不过被凤殿看重将儿子托付给他,只不迁这个孩子一直对他依赖有加,只不过是他一直将自己的分量看的过重而已。

    “遵命,我的殿下。”规矩的服从,他能做的只有服从,看着他的孩子从他怀中走出,一步步走向那个魔鬼。

    “轰――轰――轰――” 又是三声,比刚才更浑厚的声响震彻云霄,山在脚下晃动,四人站在崖边一起向下眺望,就在那条大景胜利之师回朝的必经之路上,扬起了浓烈的滚滚黑烟,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景,隐约还传来连续的声音稍小些的爆炸声。

    宫桀思咬牙切齿的瞪着连成悦,这话却是对着清墨说的:“遇到埋伏了。”连成悦轻笑:“两位应该感谢我,不然,二位现在恐怕已经尸骨无存了。宫桀思欲再争执,被清墨拦了下来,清墨知道,连成悦没有夸张,他与赤濂都能看到比他们更加清楚的范围,滚滚黑烟之下,是一节节身首异处的尸体,他们的胜利之师在刚刚爆炸的一瞬间,脆弱的不堪一击,基本全军覆没。连成悦将脸色苍白的赤濂拥进怀里,轻柔的耳语道:“我没事,别担心。”赤濂的脸在月色下淡淡的泛起一圈红晕,清墨悲哀的发现,在赤濂心中,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竟然抵不过连成悦这一句简单的宽慰之词,连成悦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哄的赤濂能够弃天下苍生于不顾,要知道他离开总共也不过才一周的时间,这一切简直荒谬到让人无法相信。

    清墨盯着滚滚的黑烟意有所指的对宫桀思道:“全军覆没,糟糕透了。”

    连成悦放在嘴边摇着一根指头道:“错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本来那些人可以不用死,你还可以安心做你的皇帝的。”连成悦淡淡的。“什么?”清墨与宫桀思一愣,什么意思?连成悦轻轻抚摸着赤濂的后背,享受着怀中人的顺从与来自于清墨的那道杀人的视线,愉悦中略带一丝懊恼的道:“我把我那亲爱的八位兄弟送去给你们杀,可你们竟然让老大,老六逃了。如果他们都死了,那皇位必然是我的,我也就不需要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了,可是没有,二位让他们逃走了,我就不得不对老头有个交代了。是你们自己将自己逼进这步田地的。”

    连成悦抬头看了看天色缓缓道:“宫敏念登基了,大景已经易主了。”

    第九十五章 变故

    宫桀思脑中闪过一道惊雷,刚才这个人说什么?敏念登基?大景易主?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敏念怎么会在你们手里?”宫桀思惊怒,他最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连成悦一脸愉悦的朝清墨呶呶嘴巴:“怎么,江堂主没有告诉您吗?在东熵,可是他亲手将人交给我的啊。”

    “你――”清墨怒视着连成悦,宫桀思狐疑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清墨颇有几分百口莫辩的味道。

    赤濂用清澈无瑕的大眼看着连成悦,稚气的声音忽然开口道:“不对,你说的不对,我们是在东熵碰到的宫敏念,你不让我们带走我们才交给你的。”

    连成悦挑眉看着怀中人,清墨刚刚被心中刚刚扑灭的熊熊烈焰转瞬又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或许,赤濂还是偏向他多些的?

    迎着三人颇有压迫感的视线,赤濂的声线缓缓一降,小声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夜里风大,扬起了赤濂身上裹着的斗篷,连成悦轻笑着替他拉进了衣襟,随口应道:“没错,就像赤濂说的那样。”

    其语气中的回护与宠溺和眼中那满满的爱意看的清墨心头巨颤,心下隐约感觉到了这个对手绝对非一般的强大。虽然他的武功比不过宫桀思,仙术强不过赤濂,但是,他可以在瞬间将大景的十万大军全部歼灭,那震撼云霄的爆炸,威力十足的火药,足以让这个冷兵器时代匍匐在他的脚下默默颤抖,不要说大景了,他如果想,只怕全世界也不是梦想。这个人究竟是从何掌握的火药技术?

    宫桀思的视线扫过二人,像是确认大势已去般,轻轻叹了口气,默默望着皇城的方向,缓缓开口:“敏念答应了你什么条件?”

    连成悦道:“我没有向他提任何条件。”

    宫桀思嗤笑:“大家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就不要在这装慈善家了。”

    连成悦道:“我没向他提条件是因为根本没有必要啊。”

    清墨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连成悦用眼角扫了眼清墨道:“放心,我没你想象的那么龌龊,但现在不能告诉你们。”

    宫桀思沉稳的道:“只要你回答朕三个问题,朕就不继续追问。”

    连成悦掏掏耳朵:“说来听听。”

    宫桀思道:“一、朕要知道,敏念是否安好?”

    连成悦点头:“放心吧,包括你在那亲爱的侄儿身上下的毒我也已经按照对他们二人的承诺替他解过了,你要不要感谢我呢?”

    不愧是老江湖,自动过滤了自己要得到的讯息,连眉毛都没抖一下,宫桀思平静的继续道: “二、替代我的这位可是宫敏念本人。”

    赤濂不解的抬头看着连成悦,在无声的询问。

    连成悦亲昵的揉了揉他的头发轻笑道:“这一点u德帝还请放心,如假包换。”

    清墨知道宫桀思担心的是什么,得到连成悦的保证可以说也算稍微有些安慰的,因为,江湖上都知道,魔教教主连成悦一言九鼎,言出必行,他的承诺,千金难买。

    宫桀思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的继续问道:“三、我要知道杨太师现在怎么样了?”

    连成悦吹了声口哨,指着他身后道:“问他。”宫桀思身后一道白光闪过,竟然出现四道人影,肖玉洁扶着宋文才,但清墨与赤濂清楚,其实是文曲扶着秉辰。凝雪天一脸不耐的抱着昏迷的杨毅,脚刚一挨地就将人扔在了地上,宫桀思急忙过去查看,还好,只是些皮外伤。

    “你怎么能将他扔在地上。”宫桀思口气不善的对凝雪天道。

    凝雪天靠在一旁的石壁上揉着腰道:“老子是他师父,老子想把他怎么地就怎么地,你管不着!”

    宫桀思怒瞪着他,凝雪天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两人正要动手,清墨一把将宫桀思拽到身后,凝雪天扁嘴,一脸幽怨的道:“你这只臭燕子,当真的见色忘友啊。”

    宫桀思一愣:“你们认识?”

    清墨点头,直接切入主题:“杨太师现在如何?”

    凝雪天抓了把散乱如稻草的头发,打着哈欠道:“不如何,就在桥头排队啊。”

    清墨心下明了,不忍再问。宫桀思哑然,正欲开口,赤濂窝在连成悦怀里眨着大眼睛一脸好奇的道:“桥?什么桥?”

    “奈何桥啊――”

    “就是奈何桥啊――”

    清墨瞪着连成悦,连成悦也回瞪他,两人竟然习惯性的异口同声向赤濂解释,一时间,空气之中,电闪雷鸣。

    这一下,凝雪天,宋文才,肖玉洁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赤濂身上,激动的均一哆嗦。

    凝雪天先走过去捏了捏他的脸道:“小白痴,这么快就叛变了。不过跟清墨在一起确实有你愁的,说不定这个会更好些,恭喜啊。”

    凝雪天笑的很好看,赤濂也跟着傻呵呵的笑,连成悦本有些忌讳别人捏他宝贝儿的脸,但听到最后三个字,对凝雪天的好感直接升了三个等级。

    秉辰靠在文曲身上,似乎也伤的蛮严重的,缓缓道:“凝雪天说的没错。”

    文曲附议。

    清墨瞬间暴走,提着剑就向三人劈去,被文曲一把挡了下来,文曲缓缓道:“一个人身边的位置只有那么多,你能给的也只有那么多,在这个狭小的圈子里,有些人要进来,就有一些人不得不离开。如果你心中的人无法走出去,那另外一个人永远也进不来。放了赤濂吧,也放了你自己,只有他能幸福。”

    宫桀思忽然笑道:“不用了,你们不用麻烦了,清墨,谢谢你一直帮我,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永远不会改变,而我,只希望不管你何时忆起,都能记得我这个人罢了。”

    “什么意思?”山崖之上忽然安静下来,大家都感觉的到,宫桀思的语气严肃到悲伤。

    “我本来就打算,如果大景得胜而归,将皇位传于敏念,自我了结。如果失败,则自刎殉国。如今虽然败了,但是敏念还能坐在那个位子上我就安心了,至少,大景不是败在我手中,对列祖列宗也算有个交代。”宫桀思轻笑,那张妖娆妩媚的脸上此刻看来竟认真到让人心疼。

    “你要……干……什么……”清墨双耳中忽然闪过一阵轰鸣,眼前划过一道白芒,他隐约听到了赤濂的呐喊声,模糊的视线里一抹梨花般的洁白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坠入万丈悬崖。

    清墨想都没想,身体下意识的追去,连原形都来不及幻化,径直朝下坠落,终于,紧紧抱住了宫桀思的身体,清秀的宣白,染上一朵朵怒放的鲜红,血从他的胸腔处源源不断的向外流出,一串串血珠飘散在空中,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隐约听到有人在背后呼喊他的名字,却丝毫不予理会,迎面而来的风,如刀割般划过脸颊,用尽全身法力,从掌中推出一枚鸡蛋大小的淡蓝色原石,散发着微弱且莹润的光芒,这是上次与赤濂一道取回的凤栖剑,与凤眼石合并,就可以找回赤濂丢失的魂魄,他也算圆满完成任务了吧。清墨缓缓闭上眼睛,紧紧抱着温暖的躯体,任鲜红的血液侵染整个手臂。文曲说的没错,你从来没有从我的心里离开过,别走那么急,等我一程,管他天堂地狱,我陪你一起闯,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一定是。

    就在清墨抱着宫桀思的身体即将与地面发生碰撞的一瞬间,清墨身下忽然升起了耀眼的紫色光源,光源慢慢扩大形成了一个规整的圆,阻止了两人的下沉。紫色的圆形上缓缓浮现出一只展翅欲飞的雏凤,清墨的双瞳与之相辉映般,泛出淡淡的紫色光晕。

    紫色的光圈拖着两人缓缓上升,这是一种不可抗力,就算清墨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终于,光圈升到与山崖平行的高度,从来站在另一个紫色光圈中间,手中握着那块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石头,高傲的仰起布满泪痕的脸颊,冷冷的道:“清墨,我想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自从与凤族立约的那一刻起,你的生命就不是你能够主宰的了。”

    文曲三人皆是一惊,心下明白了大半,只是这凤族竟然公开使用玉帝明文禁止的血契,当真嚣张的很。

    清墨木然的看着赤濂,呆滞的目光看着怀中那一袭早已被侵染成赤红色的洁白,突然发狂般大笑出来:“原来,竟然连自我了结也无法做到吗?”

    回答他的声音清冷而坚定:“没错,从你立誓的那一刻起,就不过是我附属物而已,我让你生你就生,我让你死你才能死。”

    清墨颓然坐倒在那紫色光圈内部,尝试着咬舌头,但发现牙齿竟然酸软用不上力,想拔剑自刎,可剑一抽出来,竟然脱离掌控,飞进了赤濂手中,赤濂艰难的挑起一边嘴角对他说:“你别想了,就算这剑刺进你胸口,只要我不放人,任是如来也带不走你。”

    凝雪天吐吐舌头,轻勾手指,从宫桀思的身体里飘出一缕几近透明的幽魂来,清墨起身去追却被凝雪天一把拦住:“对不住了,哥们儿,狐狸这一世阳寿已尽。你别为难我行吗?”

    清墨震惊,看向凝雪天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他颤抖双唇道:“你,你……早就知道?”

    凝雪天挠头:“也不太早,邮件是昨晚发的,呃…… 不过,昨晚我没顾上看,今早才知道的。”

    清墨已经不知该做何反应了,这一晚受的刺激,比这几千年加起来都多的多。多到他根本承受不起。

    第九十六章 石头

    凝雪天带着宫桀思的魂魄回去复命了,清墨跟了两步,被赤濂喝止,只能抱着具冰冷的尸体望着那一缕幽魂消失在眼前。

    凝雪天说,他这一世罪孽深重,害人无数,地府怕是不会轻判,不过看在清墨的面子上会替他求情的。

    文曲走到赤濂脚边,捡起地上的一团血红色软绵绵的物体,递给赤濂。

    赤濂看了看那东西,心下一阵恶心,扶着一旁的石壁呕吐起来,那个温度尚存的,甚至还会跳动的东西……

    清墨一把从文曲手中抢过,将那血红的肉团抱进怀中,贴上自己的胸口,感觉那微弱的挣扎。

    这是宫桀思的心脏。

    他明明说了会另想办法的,为什么不相信他?

    黑暗的天空忽然翻起滚滚黑云,沉重的压向几人所在的这一最高峰,文曲秉辰连成悦仨人面色忽然同时变得凝重起来,这种感觉……

    黑云中一道道苍白的闪电如流星般直劈山崖之上,一旁的山体迅速开始大面积滑坡,巨大的石块争先恐后的滚下悬崖,脚下的大地在紧张的战栗。

    文曲用尽全力做出的结界在这闪电密如雨点般的攻击下正在不着痕迹的慢慢缩小,秉辰一手捂胸一手搭在文曲的后背上,向他传输仙力,就连连成悦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过来帮忙,文曲焦急的看了眼清墨与赤濂二人,一个浑浑噩噩,一个浑然不知,凤殿,您老人家要是不忙就下来看看也好啊,小仙我一人实在顶不住啊。

    “怎么回事?”连成悦问,这一出可不是他安排的。

    文曲为了节省体力,将声音放到最小,细弱蚊蝇的缓缓道:“魔殿来接人了。”

    “什么意思?”连成悦不解,赤濂也担忧的看着文曲。

    文曲焦急的道:“赤濂,快把两块石头合并,把你的原神找回来,不然我们都得完蛋!”

    连成悦想起上次清墨带着赤濂去东熵皇宫找他的那一次,瞬间悟了,可是左看右看,只有赤濂手中捏着那块蓝色的晶石,另外一块在何处?

    完全伸手指了指清墨抱着的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道:“在那颗心脏的最中央,连接着他身上的所有动脉血管。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剖开心脏,把石头取出来。”赤濂摇头缓步走了过去,一把将瘫倒在地缩成一团的清墨抱进怀里,他第一次发现,清墨竟然也会如此脆弱,脆弱到需要别人的保护,他甚至不确定清墨此时的神志是不是还清楚。

    赤濂看向文曲:“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魂魄什么的,还是就此作罢吧。”

    文曲几近无力的道:“那小殿下觉得本座现在这样好不好?现在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事,日出之前是最后的时限,如果你还不能将那缺失的灵魂找回来,我们就都完了,你,我,清墨,连成悦,秉辰,还有宋文才。”

    赤濂微愕:“宋文才还活着。”

    “当然。”文曲点头: “我只是让他睡了一会儿而已。”

    “可是……”赤濂为难的看着清墨,把那颗他捧在怀里的心脏剖开?那是宫桀思的心脏啊,那个初识的月下,问他:“你是谁家落跑的新娘”的宫桀思啊,他早说过,他对宫桀思的感情并没有嫉妒与厌恶,而是他也说不清楚的淡淡的喜欢与失落,这叫他如何下得去手。

    连成悦缓缓走过来,将赤濂拉到自己身后,正要伸手去点清墨穴道,忽然,一直低着头的清墨开口了,声音竟是没听过的嘶哑,他只说了五个字:“别碰他,我来。”

    瞬间,只见他高抬右手,五指微弯,有力的向怀里的心脏抓去,五指深埋其中,鲜血如喷泉般从五个手指与肉壁的接缝中喷涌而出。清墨抬起那张如画精致的脸庞,在鲜血的洗礼下,竟变得森然可怖,赤濂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

    清墨直视着他,慢悠悠的抬起心脏中抽出的右手,缓缓打开,里面一块赤红色晶体闪闪夺目,散发着一种妖冶的美感,捧在手心,竟如长有眼睛般,让众人有一种在被其注视着的错觉。

    “给。”清墨的中指上还挂着长长的血丝,赤红的手掌往赤濂跟前递了递,鲜血染红的五官扭曲的咧开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道: “小殿下,你要的东西。”

    赤濂没动,依靠着连成悦的搀扶他才能控制住自己的颤抖,这样的清墨让他感到恐惧,深深的恐惧。

    来自于外界的攻击越来越密集且疯狂,黑云深处忽然裂开一道缝隙,八个身穿五颜六色鲜艳无比的小鬼抬着一顶黑色的轿子疾驰而来,绕着结界开始转圈,越转越快,越转越快。文曲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要知道他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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