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错认得如此干脆,马太守欲言又止,终究叹了口气,给大夫使了眼色,两人出门去了。

    挽莲便走了进来,也没有多言。

    姜晨静静听着,窗外隐隐约约声音。

    “小公子这,纯属思虑过重啊……”

    “此言何意?”

    “太守大人,并非老夫危言耸听。从古至今,大人见过那个忧思深重之人,可、可活的长久?小公子此番大难不死,也伤了元气。大人作为父亲,平日还需多多开导才是。切不可伤神至此,沉郁不言。这,实在于己无益。”

    伤神?

    一个孩子能为何而伤神呢?

    马太守想。

    除了他母亲之事。

    大夫又断断续续道,“常言道,慧极必伤,过之不及,太守实在不必……唉。”不必对稚子要求太多。他叹了口气,后面半句咽回了肚里。

    杭州稍有些门路的无人不知这位太守家事如何。他对发妻下手,实在太狠辣了。逢上两人吵闹,马太守对桓阮动手,不知者偶然见到恐还以为他与夫人有何生死之仇。

    此次马夫人过世,日后马太守若有心续娶……不续娶不可能,毕竟马太守看起来对那位夫人是没有半分情义的。

    作者有话要说:姜晨:今有意欲骗我之物……

    姜希:什么?二哥你的意思是他们还冒充我实施诈骗?二话不说,请原地爆炸。

    姜穆:嗯。交给挽莲。

    挽莲(坚定脸):没有问题。

    马太守(总觉得白哭了):我……老夫围观,打个call

    第177章梁祝(五)

    杭州太守近一年来政绩十分不错,断案入神,执法严苛,以至如今杭州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传入朝堂。

    王谢二氏不约而同对此不置一词。

    杭州的百姓都知晓太守家的小公子聪敏非常,又生的可爱。鉴于太守的丰功伟绩,杭州城的百姓们对他表示了一致的喜爱。另外,太守家中公子有位书童……大约是书童,生的是一表人才。每逢挽莲有事踏出马府,便少不得男女老少有意无意围观。盛况堪比昔日潘岳出行。

    凡是请受教习之人,对这个短期的门生还是赞口不绝的。那个御射大赛输了的孩子,似乎被人遗忘了。没有人说他不好,而一年之前说太守续娶之事的,到底没有成。

    姜晨往那里一站,马太守被人动摇的心思就立刻安定,甚为有效。

    之前他对马太守说过一次,“关于父亲家室,孩儿本不该多嘴。可父亲如今独居,想必少人照料,若有看上眼的,不妨抬人进来。孩儿并无任何意见。”他要纳妾自然不必经过姜晨,但若要抬一个继室,那还的确需要姜晨点头。

    他对马俊义说了一遭,自认他这个孩子做得足够体贴周到,所说字字无一不是出于肺腑,没有更加真诚的了。第二日,马太守就将马府整治了一遍,言说谁要在小公子面前说些废话,就逐出府去。叫姜晨一阵莫名。他多年以来,所说别有用心之语可谓数不胜数,难得“诚心”一次,却让对方想多。真不知是他多年的虚与委蛇让他的诚心也变得不可信,还是说他的可信度终于在这种小事上也变得低了。

    年春,三月。杨柳依依,曲水流亭。

    姜晨牵着马太守送来给他同样年幼的那匹宝马,如他所愿,去了尼山书院。

    显然,梁祝那两位正主还未到入学年纪。

    难得没有与正经的人世闪光点对上,姜晨却丝毫不觉,他的日子真的能够如此平乐。事实上如今世事跌宕,比之商周宋金之时不遑多让。燕与晋明里暗里针锋相对,战事可谓一触即发,北地流民纷纷南移,杭州距建康不算太远,一旦战起,马府想必不能置身事外。

    挽莲代替了马寿的儿子,跟着姜晨过来。

    之前姜晨问他,是否愿意与他一起认真学习。挽莲坚定拒绝,“公子,剑灵更喜欢剑诀。”何况他活了这么久,什么诗没有见过,为何还要在人族的学堂学习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此届尼山学子并无性格太过意外之人。

    唯一特别,是谢氏的姑娘进来学习了。

    谢道韫。

    姜晨是另外过来学习的,年纪比同伴之人小了许多。此届尼山书院学子已相熟一年,姜晨进来之时,众人都有些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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