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晚上听到什么动静了吗?眼镜男摘下眼镜,在衣摆上擦了擦,语气还算镇定,但脸上的惨白藏不住,我在房间一直没睡着,但也一直没听到什么声音,如果这个玩家真是被什么刮了皮而死过程中不应该没有一点动静,最起码,会呼救吧?

    波浪卷的御姐站在人群外围,环抱着手臂,说:我就在隔壁间,有声音没声音应该听得最清楚才对,但夜间一直很安静,没有奇怪的响动。

    说起动静十点左右的时候是不是有过一次地震?矮个男反应过来,向其他人求证道,声音确实是没听到什么声音,但就感觉整个屋子震了一下,你们有没有那种感觉?

    有的。眼镜男重新戴上眼镜,点点头,不过震动幅度不大,当时没在意。

    不少玩家也点头附和,表示有这回事。

    人群里,表情迷惘的人都是睡眠质量太好,因此没感觉到震动。

    地震过吗?恩瑾恰好站在门框边,问一旁的薄晔道。

    薄晔不在意地说:我和di回来没多久时震了一下。

    又问:这姑娘没室友?

    正说着,后面人惊呼一声,拔高的音量都快抖破了:你们快看!那里是不是还有个人!

    玩家们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望去。

    在布满常春藤的墙壁角落,一团昏暗的影子蜷缩在那里。

    因为是灯光照不到的角落,所以很容易被忽视。

    薄晔离门口最近,啪的一声拍开墙上的灯。

    白炽灯滋啦啦窜过两下电流,室内被照得雪亮。

    众人看得分明,瑟缩在墙角的是那个理着小平头的男生,白色衣物上满是泼溅的血痕,浑身抖成了筛糠。

    他手上拿的是什么啊?矮个子男人不知何故,也开始抖了起来,不会是不会是他把小姑娘

    人群里没有回应,都立在门口看着室内诡异的一幕。

    小平头脸色白得像粉,手中正拿着一把浸成了血红色的钢刷。

    这时,他抬起头,无措地望着门口众人,眼里噙着水花,嘴唇颤抖道: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们听我解释

    还没听解释,人们从心底就升起一股冰冷的寒意。

    *

    我今晚早早就睡下了,睡前她还在上铺翻来覆去,说害怕,说心里有预感,那东西会找上她,因为昨天夜里跟她一起巡逻的两个玩家都死了,那东西没理由会放过她。

    我听了没当一回事,要出事早出事了,现在一天都过去了,而且觉得在房间里又安全小平头身上披着毯子,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堆,可谁知道,那东西无孔不入,这这个监狱里,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

    他抱着脑袋,双目惊慌地四处乱瞄,哆哆嗦嗦地继续说道:后来我睡着了,再后来再后来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站在地上,手里还多了个铁刷子,而她她

    小平头呜咽一声,看得出受刺激不小。

    他抹了把脸,平复情绪,不想脸上的血迹蹭得更可怖了。

    然后你们就进来了,事情就是这样,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们信我!

    小平头看了一圈,慌乱地扫过围在身边玩家的脸,急切地想寻求肯定的眼神。

    可惜大多数人对他依旧忌惮,眼里都不自觉地透露出防备和警惕。

    人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面前的男生拿着钢刷,浑身浴血站在房间里的形象一时半会儿还散不去,他们也接受不了这么灵异的解释。

    我懂小平头深知没有说服力,挫败地低头抹了把脸,你们一定以为我疯了,这些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你有梦游的习惯?恩瑾换了个站姿,重新倚回门框边,看着小平头道。

    从出事以来,他自始至终都没什么情绪起伏,淡定得不似常人,因此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没!绝对没有!见有人能以这么平常的态度跟他搭话,小平头十分激动,急忙自证清白,我从来没有梦游过,家庭也没这方面遗传史,具体发生过什么我真的都不知道。

    顾萌想起昨晚的男鬼,猜测道:有没有可能是被那东西上身了?

    人群里响起抽凉气的嘶嘶声。

    还能上身?

    这不是完犊子嘛。

    面对鬼神,他们肯定玩不过,同时也防不胜防,搞不好就是团灭的节奏。

    *

    正在这时,众人间突然一个声音道:那个不好意思,我实在困得不行,先回房间了。

    经他这么一说,几乎是同时,大多数人也感到一阵困倦袭了上来。

    你说奇怪不奇怪矮个子男人大大地打了声呵欠,眼里蓄着泪花,道,刚刚还精神着呢,这一晃眼,困得都快站不住脚了。

    他摆摆手招呼道:走了走了,有事明早再说,再待下去要滚到地上睡了。

    顾萌揉揉眼睛,同样感到无法阻挡的困意,他第一时间看向对面墙上的钟。

    十一点四十七分。

    还差三分钟就零点,第一组的巡逻时间到了。

    秒针一格一格转着,滴答滴答,似乎在说,夜晚的游戏时间开始了。

    人群里,唯有四个玩家依然清醒。

    他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就连刚才还受刺激不小的小平头都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哎?你你们就这么走了?见多数人都朝各自的房间走去,一个尚且清醒的人怯怯地问,发生了这种事,还能睡得着你们?

    御姐推开隔壁房门,几乎是闭着眼往里走:太困了,熬不住了。

    等走廊里的人都清空后,时针、分针、秒针重叠在了一起。

    今夜负责守上半夜的四位玩家站在寂静的回廊里,面面相觑。

    死过人的那间囚室的门已经关上了,只剩一地一门板的血提醒着他们发生过什么。

    那小子胆真肥。一个男人尬笑两声,试图缓解气氛,里面还关着尸体呢,他就这么回去睡了。

    另一人神经质地四处张望,咽咽口水,道:不太对劲吧,好像是故意把别人都搞睡着了,这样就方便搞我们

    他话才说了一半,其他人同时一哆嗦。

    更精神了。

    我今晚不去了。编号是最后一位的男人擦擦冷汗,硬着声道,女狱警也没说不去巡逻会怎么样,去了反而还有被虐杀的风险。

    这样不好吧。一个女性玩家比较谨慎,奉劝他,前两天都没人不去巡逻的,谁知道违纪会发生什么,你还是当心点好。

    那个男人似乎是打定主意了,摆摆手说:我前面经历过两场游戏,有经验,有的时候,一些规则其实是可有可无的,你得勇敢地打破它,这样才能保命。

    这么说着,他把自己都给说服了,蓦然变得轻松:我反正不去了,在外面也没安全多少,如果横竖都得死,不如死在睡着的时候呢。

    这么说的人,心底其实是有几分把握的。

    女人摇了摇头,没再理会他,对同伴说:我们走吧,先去一楼看看。

    同伴点点头,一起跟着走了。

    哥们,你真不打算去巡逻啊?男人的室友仍有些惴惴不安,问道,万一

    你可别万一了!男人稍稍有些不耐烦,明显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一边往房间走一边道,你想去你就去,我反正不想明天被刮成一条一条地挂在藤条上,走了,睡觉去了。

    室友左右为难片刻,追上他的脚步,道:哎,你等等我。

    *

    顾萌和恩瑾回到房间时,潘彼得已经在地铺上睡得人事不省了。

    见小少年不是睡床上,恩瑾心中满意,就没找茬。

    即便是困得睁不开眼,也要防着潘彼得蹭顾萌被窝。

    顾萌滚进下铺,脑袋一歪就要陷入黑沉的无意识状态。

    他半睁开一只眼,撑着最后一丝清醒,软软地唤了声:恩瑾关灯。

    刚说完,身边又滚进来一个人,还不客气地把他半边身体都压在了身下。

    不关了。恩瑾小声嘟哝,在顾萌肩上蹭了蹭,寻个舒服的位置就不动了。

    你上面睡去。顾萌被压得动弹不得,略感头疼,只好抬手敲敲他的背,快压死了。

    上不去,太困了低柔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困得意识不清,开始说胡话,压不死薄晔就没把唐止压死

    这能一样?

    顾萌同样困得撑不住了,奈何不了恩瑾。

    他闭上眼时一手穿插进恩瑾脑后的发丝间,泄愤般的拽了拽。

    可惜没什么力气,拽着拽着,就成了暧昧的抓挠,一下又一下,倒像是哄着恩瑾入睡一般。

    很快,顾萌也睡着了,怀里枕着一个脑袋。

    *

    噗嗤。噗嗤。

    寂静的房间里,响声持续不断。

    编号为最后一位的男人猛然间惊醒,额上浮着一层虚汗。

    他侧着身没动,眼睛快速移动。

    窗格外偶尔会有探照灯扫过,能将逼仄的囚室内照亮那么一瞬。

    男人见室内如往常一样,不禁松了口气。

    噗嗤。噗嗤。噗嗤。

    这时,他注意到上铺传来的响动。

    听声音,似乎是上面的人正在捣着一堆什么湿软的东西。

    男人往侧上方瞄了一眼,轻轻叫了声:大兄弟?干啥呢?

    捣东西的声音停止了。

    男人犹豫地坐起身,仰面望着上铺床板,又问了句:在干啥呢?大半夜的不睡觉。

    哦,你醒了。上铺兄弟终于出声,回答道,睡不着,插东西玩。

    男人不自觉摸了摸后颈,觉得他室友的语气语调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怪在哪里,就是跟往常说话不太一样。

    插什么东西呢?一个劲地噗噗噗的,都把我给闹醒了。

    男人从床头拎了条毛巾,准备擦擦汗,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刚擦把脸上的冷汗擦掉,突然一滴液体掉落在脸上。

    什么玩意儿男人不得不又擦了一把,翻过毛巾查看,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不禁嘀咕道,兄弟你别这么大了,晚上还在被褥上画地图啊

    好玩的东西。上铺人这时说,声音异常平静,你想看看吗?

    闻言,男人顿了一下,后背莫名就爬上了一丝寒意。

    他第一反应是拒绝,听上铺人这么一说,倒像是上赶着要把那东西给他看一样。

    想是这么想,但不知怎么的,他就道了句:可可以啊。

    上铺传来铁床摇动的咯吱声。

    男人听到,那人踩着床边横杠下来了。

    紧接着,是一串格楞楞的连续碰撞声。

    就像有很多棍子挨个扫过铁杠时剐蹭出来的声音。

    干什么呢?

    男人侧头看去。

    上铺人已经站在他床头了。

    室内太黑,男人只能看到一团漆黑的人影,直直地立于旁边。

    但又觉得黑影的边缘毛毛糙糙的,有些奇怪。

    兄弟?不知为何,他心里忽然有些发怵。

    你好像也睡不着。上铺人开口说,要不然一起玩。

    男人吞咽唾沫,已经感到不对劲了。

    可是他坐在床上就是动不了,两腿软得像面条:玩玩什么?

    恰在这个时候,外面的探照灯再次扫了过来,将囚室内的一切照亮。

    床头,上铺人瞪着眼,笑着看他。

    除此之外,脖子以下插满铁签子,鲜血淋漓,身上密密麻麻几乎看不到间隙。

    见了这一幕,男人霎时间像被抽了力气,头皮一阵阵抽紧。

    他虚脱地瘫软,张了张嘴,满脸都是要垮掉的表情。

    你看。上铺人笑意愈发狰狞,伸手从身前拔出一捆签子,又眼都不眨地捅了回去,这么插,特别解闷。

    噗嗤。噗嗤。

    上铺人一下一下拿铁签子捅着自己,身前的那块肉早已模糊,捣弄间泛着血沫子,成了一堆烂泥。

    但那人无知无觉,反而像是在干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乐此不彼。

    要一起玩吗?

    男人满眼惊恐,渐渐张大嘴,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明晚十点更新。

    第77章 木曜日

    玩家们一夜酣眠, 迎来了在监狱里的第四个清晨。

    众人刚在食堂吃完土豆牛肉面,昨晚巡逻玩家出事的消息就传来了。

    目前能确定,出事的共两人。

    等大家前后相跟着赶到宿舍楼一看。

    一个垂着脑袋坐在床头, 一个直挺挺靠在墙边。

    死透了。

    死得不能再死了。

    见过烧烤摊前立着的插满竹签的垃圾桶?

    房间里的两具尸体就是那样的。

    但是血腥了点,暴力了点。

    刚吃过早饭就给看这个, 还真是眼镜男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镜框,习惯性拿的是中指。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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